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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老婆又想解剖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翻车鱼头
章敦跟在沈略的背后,一瞥眼睛就看见了桌上乱七八糟地纸张堆积在一起,有用信息和无用的信息混杂在一起。章敦有轻微的强迫症,这堆东西自然是出自他的两位师弟师妹之手。
他的眼神不错,在其中找出了一张并不像是数据分析的纸张。章敦伸手抓出了那张纸条,下半截记录着实时温度上半截用德语书写着“来找我”的字样。
章敦看着这张纸条略略显出一些错愕来,回头去将纸条递给了沈略。沈略看着那句话愣了愣,终于还是把纸条攥到了手中,一边询问道:“船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人?”
她这话问出口了,章敦也和她想到了一起去。
“他在躲那条白人鱼。”
“他能躲开吗?”
章敦和沈略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两句话的,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顿时体会到了何为有心无力。
沈略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给我们留下纸条的意思很简单,只要我们比白人鱼先找到他。”
章敦问道:“那么他就没有事情了?”
沈略却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什么欢欣鼓舞的神情:“你说这个游戏规则是谁定下的?”
章敦似乎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卡文迪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躲了起来,也许是白人鱼又怎么承诺?”
“是的,既然规则是白人鱼定下的,那么她当然可以随时反悔。”
第53章捉迷藏(2)
他们没有任何圈权利来同白人鱼谈什么条件的权力,他们唯一的权利就是跟着游戏的规则,尽力地玩好,即便是最后的结局不尽人意,也只能毫无怨。
“既然如此的话,她完全可以不让你有任何胜算”章敦接受了这个设定,于是也就跟着他的逻辑分析起来,他的想法同沈略相差无几。
沈略当然知道,然而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合理的。她只是站在原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缓缓道:“可是卡文迪许在等着我们。”
他现在也许正藏在某个黑暗处,连呼吸都不敢沉重地瑟缩着。
章敦沉默了几秒,终于说:“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罪有应得他不是小孩子了,也确实做了错事,实验题一号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原谅他。”
沈略笑了笑:“如果你不愿意,那就退回去,我自己去找他,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有理由的。”
章敦有些不快地笑了,也没有丝毫心思被戳穿的尴尬:“是啊,我总有理由,可你又何必为了他去只身犯险?我是为了你好。”
沈略从来知道她这个师兄性格里的缺憾,甚至在一部分人眼中,也算不上缺憾那你呢,伪善,舌灿莲花,都是政客身上绝对的优势。
她只是笑了笑:“如果现在陷入危难的人是你,我也会坚持去找你的,对你们我一视同仁,毕竟你们是在我人生中排得上号的了,我不可能丢下你们不管。”
章敦似乎是有意缓和气氛一般,开玩笑一样地问道:“我该荣幸吗?”
沈略点了点头:“当然,你们也能算数一数二的位置了。除此之外,你以为你们就没有犯错吗?她被彻底伤害,我们都是帮凶她同我一样,有一视同仁的力量与意愿。”
章敦笑道:“因为你的生活里也不过一两个人罢了。”
沈略并没有被扎心的感觉,只是口气平淡地回答:“我为我的孤独骄傲。”
章敦在经历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道:“走吧。”
沈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而他并未有更多动作。
章敦似乎也看出了沈略眼中的困惑,终于笑了起来,像是什么奸计得逞的模样,但是口气温和极了:“我会陪着你的。”
上天入地,刀山火海。
他当然是一个并不怎么高尚的人,他也少有迎合旁人的机会与意愿,但是这并不说明在他愿意的时候,不会付出一点真心。
即便这真心几乎算得上廉价了,于他也是难能可贵。
所有人都藏了起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远离了这一片区域,致使廊道上只有他们两人孤零零的脚步声与心跳声。
沈略同章敦打算去控制仓找一下卡文迪许,那里可以藏身的地方比较多一些。
两人此时一点头绪也没有,也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白人鱼此时也毫无头绪。
除此之外竟然没有更多的办法,一切都看时间与运气,而沈略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运气多么好。
他们摸了个空,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用碳棒画上去的记号,潦草的、能看出留下这个记号的人的时间紧迫。
“我在这里。”
沈略正好扑了个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章敦伸手把那串记号擦去,袖子上脏了一片,他也不曾在意,只是口气平静地说道:“他曾经同我说过,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捉迷藏者,没有谁能找到他。”
这个优势听上去与世界上最会翻花绳这个技能一样无用,却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东西?”捉迷藏能手听上去不像是卡文迪许闲暇聊天的时候会谈及的话题,实在是既没有趣味,也没有什么
学术上的建设。
章敦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也许是为了心理疏解?”他半是询问地回答道。
章敦知道很多人的秘密,也许这就是其中之一。沈略于是住了嘴,不打算继续剖析卡文迪许内心深处不愿意透露给更多的人的心声。
有些东西也不一定要追问。
沈略走出控制仓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糟糕透顶的运气,白人鱼慢悠悠地从廊道里晃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像是在某个公园里散步,悠闲无比,似乎下一秒就能哼出歌来。
沈略和章敦一同定住了步子,僵硬的感觉像是从背后的某个位置冒出来,然后大力地攥紧了他们的咽喉,就像贝多芬当日攥住了命运的咽喉一般。
沈略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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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站在了原处,而白人鱼却只是目光游离地在沈略的身边堪堪经过,却熟视无睹地掠过了他们。
白人鱼确实在哼歌,那似乎是一首外国童谣,她的音色是童话故事中的空灵优美,而调子却透着难以言明的诡异。
沈略等待着她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才转过身看向刚才和自己保持着一样动作的章敦。他也看向了自己。
沈略几乎有些笃定地说道:“她看不见。”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任何击败她的办法,”章敦缓缓说道,“她自然有别的办法看到我们。”
沈略无法辩驳,只是点了点头:“是啊,我们甚至不如一个盲眼者。”
谁才是真正的盲眼者?
沈略几乎有些自嘲地想着,一边向着另一个方向行进,他们得找到卡文迪许。
“等等。”沈略的头忽然撇向另一边,目光警惕地望着白人鱼离开的方向。
章敦也看向了她,然后听见她语气沉沉地说道:“他来了。”
第54章捉迷藏(3)
波塞顿来时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沈略无法说清,只是感觉周身有温暖的海风掠过,有时会惊扰湖心的水面,有时如果你不闭上眼睛感受,你将根本无从而知风从哪里来。
章敦愣了一下:“你说谁?”
他话音刚落,船身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不用沈略回答,他也知道了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勉勉强强在这种剧烈的震荡中站稳脚步,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却因为惯性狠狠地摔了出去。他几乎有些难以忍受地,想要伸手去抓,但是显然没有控制好发力点,终于是跟着眼镜一起摔在了地上。
沈略一言不发地站着,双手死命扶着身边的固定着的东西,风带着近乎毁灭性的力道,夹杂真好海腥气味的水滴,擦过她的后颈,掠过她的眼眉,她微微眯起眼睛,防止雨水灌进来。
这一切都是他们以他们现阶段的知识分子与能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非要问出一个解决方法,那么也很简单,闭上眼睛,你会死得轻松一些。*
沈略又一次听见了白人鱼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但是这一次同前几次很不一样,如果说前几次的叫声是纯粹的发泄怒火,那么这一次沈略终于能听明白这条人鱼从始至终想要表达对对对言语字句。
“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白人鱼尖叫着说道,半跪在地上的章敦终于皱起了眉头,艰难地捂住了耳朵。
沈略从他神情动作中看出,对于白人鱼的话,章敦一个字也没有听懂。进入他耳朵的恐怕只有人类难以忍受高分贝的声音,没有丝毫意义。
沈略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不去我为什么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
就想猫和狗会打架的,鸡同鸭讲时说不清,不同的生命体种类总是难以畅快沟通的,至少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存在着障碍。沈略如今毫无障碍地听懂了白人鱼的话,似乎在预兆着什么极为糟糕的事情。
沈略沉默地看了章敦一眼,他现在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也还是好端端的。于是她在那山雨欲来中迈出了无比坚定的一步。
“沈略!”她听见她背后有人叫她,声音近乎颤抖。沈略知道那颤抖的来源是什么,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可他的口气却又像是祈求一般,“沈略,别出去呀,别出去。”
沈略扶着门板站定,才缓缓回过了头,她像是在笑,却兀自摇了摇头。
旁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她是世界上最了解波塞顿的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恐惧波塞顿呢?
风把她的长发吹乱,然而她还没能踏出一步,就听见白人鱼继续说道:“你装作人类又有什么用呢?你永远和他们不同,再怎么努力都是一样,没有什么人类会真的爱上你。”
“他们虚伪至极。”最后一句话出口的时候,风熄灭了一些,白人鱼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致使她的这句话听上去不像是胡搅蛮缠,更像是一句简单的嘲讽。
不是这样。
沈略向着外面走去,扶着栏杆,冒着风雨,一遍又一遍想着,不是这样希望波塞顿能听见,希望他不要因为白人鱼的那一二字句迷惑失望。
但是白人鱼还在说话,沈略甚至能够猜出她脸上的神情,但她无从想象波塞顿的神情,因为他始终沉默,如果不是这风雨,沈略几乎要怀疑波塞顿是否真的来了。
“她身上有你的味道。”
白人鱼一字一顿地说道,沈略没有原因地放缓了脚步,她忽然觉得自己会听见什么她不应当听见的秘密。
“我知道你在听,他想把你变成同类不,他是想把你变成一个怪物。”
白人鱼的言语缓缓道倾入沈略的耳中,她终于停住了步子,她也知道,只需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看见波塞顿,他笑着的眼眉,或者他痛苦的神态。
但她此时失去了再往前走的勇气。
沈略的脑子里似乎炸开了什么东西,思绪全然回到了那一日灯塔。她被枪支射中了胸口,但是醒来时毫发无损,她那时候只是知道是波塞顿救了她,但从来没有细想过,波塞顿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救活她的难道神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
沈略的脸沉了下来。
“你喂她喝了你的血?还是直接给她吃了你的肉?她一点也不知道吧?哈哈哈!”白人鱼的笑声像是一串银铃,撞在沈略的耳膜上,却像是恶魔的低语,毒蛇的蛊惑。
她无疑是想挑拨离间她与波塞顿,虽然沈略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用。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她不会死掉永生?折磨罢了,困在笼子里的东西,行走在人间的地狱这将是你送给她永生难忘的礼物了。”
沈略确确实实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她自知自己意志薄弱,任何的鼓说都能很轻易地击溃她。
而现在的她,就站在被击溃的边缘。
日本传说中有过这样的故事*,也在后来被应用到了各种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当中。少时的沈略为了能更加了解波塞顿,也看过不少,但从未想过这样的故事会在自己的身上来一遍。
沈略有些艰难地开口:“波塞顿。”
她知道他在,越塔便直接问,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不见波塞顿,波塞顿也看不见他。
“真的吗?”她问。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传来了波塞顿极轻的回应:“嗯。”
沈略却没有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心中的某道堤坝像是随时要被冲垮
却也努力安慰自己,当时情况紧急,波塞顿是为了救自己,如果不那么做自己恐怕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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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听见波塞顿缓缓地回应了自己:“不,就像你说的,我有意让你失望,也有意让你陷入那种境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对不起。”
大坝彻底被摧垮,不是一丝丝裂缝一点一点教它支离破碎,而是被忽然到来的洪流彻底打碎,就像是末世来临时的狂风暴雨。
只是这次无人救她。
“为什么……”沈略几乎有些激动地问道。
“为什么不说谎?即使是骗骗我也好啊。”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沿着她的脸颊滑下,她不希望听见什么安慰的东西,而波塞顿只是用最平静地言辞回应她:“谎言会封住我对你言语的嘴,我从来不欺骗你。”
堤坝土崩瓦解,尸骨无存。
沈略听见了白人鱼的狂笑声,刺耳而又嚣张,像是无所畏惧于世上任何东西:“我的爱人,我抓到你了。”
卡文迪许!
沈略忽然慌了神,也不管什么波塞顿了,直接冲了出去。却只看见脸色苍白的ㄈ顿站在甲板上,他身穿浅色的衣服深色长裤,看上去服整洁,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狄奥尼索斯呢?”沈略仰起头看他。
他的目光忧郁,沉默了几秒,花了一些时间看向沈略:“你无法救他。”
沈略只是大声道:“我可以,只要我比狄奥尼索斯先找到他!”
波塞顿只是叹了口气:“不,从来没有这样的规则。她只是要找的那个人,把他带回去。”
“带回哪里去。”沈略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她的故乡,海底两万里。”
“拿回她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波塞顿最初也说过,是对着沈略说的。那个时候她并未完全理解,但此时她终于明白了。
沈略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劲来,有些茫然失措地说道:“我要救他,他会死的。”
波塞顿只是伸出他的食指,用他冰凉的指腹擦过沈略的眼角,用着最拙劣的言辞安慰道:“人总会死的。”
“你们是多么脆弱的生灵。”
不比芦苇强上多少,像傻瓜一样地追问一百年有多长,自以为完满的一生在神明眼中近乎穷困潦倒。
“忙着活,忙着死*,这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多了。”沈略只是看着他,用他所不能理解的言语回答。
沈略找到卡文迪许的时候,他站在栏杆边上,那一截栏杆摇摇欲坠,他再往前一步就能毫无防备的地摔下去了,但他只是往前走着。
沈略出声叫他,但他像是聋了一样,他置若罔闻,他的眼前仿佛不是什么万顷海水,而是什么寥落的温柔乡。
沈略往前走了一步,终于陷入了他眼中的梦境。
绿树环绕的公园,孩童嬉戏的笑声传进了她的耳中,一片轻松愉悦。
沈略从没有想过卡文迪许会做这样的梦,同他漠视生命的性格没有丝毫相近之所。
就算是梦啊,也就如此做下去吧。*
沈略站在原处,看见他往前走,也听见了他的自白,就像她那一天在记忆长廊中的忏悔一般。
“我擅长捉迷藏。”
“父母被杀害的那天我躲在了衣橱的最上面,没有人能找到我,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倒在了血泊里,看着他们的生命流失掉。”
“我犯了个错。”
沈略想说话的,想对他说“错不在你”。
但是他已经一跃而下,像是一只轻快的鸟,衣袖被风吹得鼓起,成了一艘愉快的帆
水中有浪花掀起,白人鱼浮出水面,恰好接住了他,然后一把将他拖入了水中。
我的爱人啊,我抓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东皇太一大住怎么办?闭上眼睛数三十秒,睁开眼你已经在泉水了,很安全
还好没给男主起名叫东皇太一,要不然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目光深沉
*《肖申克的救赎》
*尼采
时隔多年的小剧场:
白人鱼:你给她喂了什么?
波塞顿:……
沈略:为什么沉默?
白人鱼:噫。
(开玩笑的,所以看懂了吗(斜眼笑)
第55章我爱我本质的幽暗时分(1)
狄奥尼索斯还不叫狄奥尼索斯的时候,也曾经浮上过海面,她也曾以人类的姿态在陆地上行走中世纪的未开化的黑暗中透露出人性与艺术的光芒。
她待在陆地上的时间远远不及她沉溺于深海的时间,但她所见过的一切色都比深海中更加浓烈。
她没有一个特定的名字,永远是那副微笑着的面孔,她最开始模仿着人们行走的姿态,但很快,她就学会了语言,交流,习俗,艺术。
她出现时像是个贵族,用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最理智的字句辩驳,年轻的公爵们被她不卑不亢的言辞吸引,被她神秘的微笑所迷惑。但是无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并不是哪位有权势者的女儿。
她大放异,终于会在第二天的白日里消失无踪,像是什么泡沫一样。
后来革命开始了,后来王朝覆灭了,一切都是历史只进不退的车辙。白人鱼永远都在看着,也会在适当的时候,走到人群中,像个普通人一般融入了他们。
她理智而平静,能够随时脱身,带着冷峻的思考,远观每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然而见惯了波澜的心难以有什么涟漪。
但她终于蒙受了欺骗,人类中白化病的特征让她从来被作为异类,最终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失去所有,辗转漂泊多年,最终落入了卡文迪许的缚网。少年是个喜怒无常地暴君,却在百无聊赖的时候,随口给了她一个名字,却又在她希望燃起的时候彻底将她土崩瓦解。
于是日神死去,梦神出世。
神真的不应该爱上什么普通人。
风浪退去,黑暗退去,海面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人们像是在阴沟里待得腻烦了的老鼠,探头探脑地从紧闭的房屋里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的时候只有天光万顷。
章敦找到沈略时,她正靠着栏杆看向海面,远处依旧是无边际的海水,你难以猜测再远处有什么,除非你驱使着航船向前,否则那里将永远是处.女地,永远是不可知。
“卡文迪许……”章敦感知了身边过于平和的气氛,但是从中也嗅到了一种惨淡来。
沈略摇了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章敦微微皱眉:“那么波赛顿呢?”
他终于是呼唤了他的名字,沈略听到这个名字从第三人的口中说出,终于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违和。
沈略轻声道:“他离开了。”
章敦的脸上有些困惑,也确实应该困惑,照理来说,既然波赛顿




[末世]老婆又想解剖我 分卷阅读64
已经找来了,就不可能让沈略继续留在这里。
他直觉觉得沈略与他之间出现了什么罅隙,然而他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而沈略则是一副疲惫过分的模样,她微微垂着眉眼,很显然,并不打算回答章敦的什么问题。
你感受过失去一切的痛苦吗?
你感受过旁观的有心无力吗?
他走啦,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峄乩绰穑可蚵跃谷灰桓挪恢,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并不出言辩解地离开了。甚至连一句道别也没有,沈略终于体会到了一切复杂感情的交织,她心里有怨恨和恐惧,却照旧留恋不舍,这种情绪终于在波赛顿远远地看着她,用着最平淡的口气对她说话时达到了顶峰。
那言辞间几乎有了些疏远:“我要走了。”
这算是一句道别吗?
这是沈略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从来孤独,但她的孤独并不春纯粹,她总是知道她的身后会站着波塞顿。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广阔的海洋可以去,而那方寸的玻璃缸就是他的海洋。
沈略承认她杀死了她的父亲。
对于这一项罪她无所怨言被审判,然而就像她的存在永远都被众人沈略一样,她父亲死后,竟然也没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她浑浑噩噩地生活了下去,在漫长的海岸线边上徘徊,始终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学校,骄阳把她的嘴唇照射得皲裂,皮肤发红,但她只是无知无觉地站着。
她知道这边海水与洋流的动向,等待着父亲的尸体被海水冲上岸来,然而她没能等到,她只看着那艘帆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胆寒。
唯独没有愧疚。
她终于记起了她有一个家,一个阴森森、没什么温度的家,一个阴森森没什么温度的地下室。
想起了地下室里的波塞顿,终于有了生命一般地迅速从沙地上站起,金色的沙粒从她的衣角滑落,夕阳终于照射到了她的脸上,染红了她的发旋和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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