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阳光把候机室晒得很暖和,李枳昨晚太闹腾导致感冒又严重了,戴着大大的口罩,拉着箱子在登机口排队。宋千他们已经上了飞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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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他还在等,旁边站着懵逼的余翔。
李枳一次次让人排在他前面,低头看着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的手机屏幕,默默想,你这人倒是给我回个信息呀,不是说喜欢我吗,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就算不喜欢了,也至少告诉我一声吧?
我都要走了啊。
他觉得黄煜斐就好比某种抓不住的东西,比如那天夜里的那场烟花,为你绽放时是很美很激动人心的,你觉得天下就剩你俩了,可是过去得也很快。你到最后只会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道幻觉一样的影子,它来去自如,随时可能轻轻松松地从你身边消失。
两点二十六分,前面只剩两个乘客排队。李枳已濒临绝望。他对余翔说了句“拜拜”,拉起箱子往笑容可掬的机场人员走去,眼里有什么东西酸胀地压着,马上就要溢出来了。余翔本来一直沉默,李枳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结果当他把登机牌递进检票员手中,眼见着就要盖戳时,却听到余翔突然开口:“李先生,你回头看。”
下一秒,他又听见久违的声音,离得不近,有点失真:“小橘!”
是在喊他。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回过神来李枳心跳得都快没边了,深吸口气回头,眯起了眼睛他远远地看见黄煜斐正从几十米远处的扶梯上飞奔而下,挤过熙攘人群,穿着第一次一起出门时的那件苋色大衣,是朝他扑来的一团暗火。
就像慢镜头一样。他看见黄煜斐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脸色灰白,憔悴的,紧绷的,甚至平日神采奕奕的那双眼睛,如今都是眼底青黑,眼眶深陷。好像长时间处于高压环境,是冰融化前的那种摇摇欲坠和六神无主。黄煜斐伸手,想要碰他,却又僵住,他听见他国语粤语混杂地飞速解释着些什么,很着急的样子。
可是李枳什么也没听进去。他心里只有一件事:这人是愿意来找我的,不是故意要疏远。
太好了。
他把眼泪憋回去,抬手捂住黄煜斐的嘴,在那人错愕的眼神中开口:“我说过了我不需要解释,你在家里折腾半天还要劲给我解释那太累了。只要你来就够了,还剩两分钟说这些不浪吗,哥。”
他又说:“我很高兴,真的,早上明明很想死的。”
说罢他揭开口罩,踮起脚,凑近黄煜斐嘴边他用口罩挡在两人脸侧,然后轻轻地亲了那人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口。
为了不暴露拙劣吻技,他没张嘴,就碰了碰,亲得一点也不色情。
完事之后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黄煜斐愣在那里,满头大汗,好像说不出话来。
“我必须得走啦,不然机票就废了,”他把兜里始终存着的,那张带着玫瑰花香的硬卡塞进黄煜斐手里,“等我走了再看。”
“我已经看了。”黄煜斐吸了吸鼻子,照着念:“我想明白了,我是在认真喜欢你。”
李枳通红着脸大叫:“这真不用读出声!”
黄煜斐整个人都松软下来,像是有了魂儿似的,冲他微笑。
李枳最后捏了捏他的手,拉起箱子,终于走进检票口,背对着黄煜斐又道:“哥,你一定会再来北京找我的吧?”
他听见那人在自己身后说:“会的,会的,谢谢你,小橘。”
李枳笑了。还差一步走上登机桥,他还是没忍住回了头,大声道:“那个答案,它确实就是喜欢!光写不够,我再说一遍!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罢他拉着箱子飞奔起来,也不敢再看黄煜斐有什么反应,只觉得心脏快要飞出胸腔了。
作为最后一个登机的乘客,李枳灰溜溜地找好了座位,轻手轻脚在戴着布朗熊眼罩的宋千旁边坐下,不出所料又挨了好一顿唠叨,但他心情可以说是万里无云。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利落轻松,不仅成功鼓足勇气亲了人一口,更压住好奇没去追问黄煜斐这两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认为事已至此,打破砂锅也没什么意义,无非就是太忙了家里事太多之类的理由,他不是很想听,更不想咄咄逼人地给那本就神情疲惫的人施加压力。黄煜斐能够火急火燎地赶来找他,就已经足够让李枳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李枳活在这世上,无论对谁,向来要的不多。
还差将近三十分钟起飞,不用急着关手机,李枳又玩了两把欢乐斗地主,微信突然到了一条消息。当然是来自于黄煜斐。
那人很听话,还真没解释为什么失踪,只发了一句话:小橘,我刚才决定,我要同你结婚。
李枳:???
黄煜斐:我要提前准备好戒指。
李枳:天哪噜……
黄煜斐:去海岛结婚怎么样?
李枳:等我消化消化。
黄煜斐:小橘不用担心,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正式求婚的,你不需要现在答应我。
李枳: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这进展……还是有点太快了!
没等黄煜斐回复,李枳就被空姐盯着关掉了手机。飞机起飞、航行、降落,在云间穿行,他心情复杂地靠在位置上,耳机里放到一首歌:weirdhoney,他就循环了一路。
他想:结婚?两个男人?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儿。也不觉得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目前他认识的朋友里,也只有正经人叶沧淮有望步入婚姻殿堂。
但是,和黄煜斐结婚的话,那就是一辈子了。好像很幸福。
下了飞机,天已黑透。李枳打开手机,黄煜斐的消息来了一串:
【进展太快了吗?】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结婚的。你会成为我的家人。】
【不过也对,小橘年纪小,我不应该太着急。】
【好想你啊,才见了两分钟,不够用tt】
【我必须要道歉。竟然做出食言的事情,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以后不会这样。】
【最近家里事情确实非常多,前两天死了人,我和父亲也有一些比较紧急的矛盾,他一直在和我扯皮。等处理完就去北京找小橘。】
【下飞机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
李枳默默跟在同行几人的后面,站在领托运行李的流水线边上等他的小马哥。不顾宋千的鄙视眼神,他很乖地尽快给黄煜斐挂了电话,上来第一句就是:“要来北京是吗,我等你,哥你可要快点,可以来这边看雪。”
“是呀,这就是正式在一起了,不然你以为呢!哥你是不是笨蛋!”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捏着耳机线,垂下眼,笑得春意融融:“哎,其实我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气。但是这次就既往不咎了,谁叫我看见你黑眼圈那么重呢。弹琴啥时候不能弹,我单独给你弹。”
“不过下回,如果下回再跟我玩失踪,我就满世界把你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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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暴打一顿!打完了还要把你门牙敲掉,这样你就只敢冲我笑了。”
宋千:“……”
叶沧淮:“……”
陈雨浓则在一边拉着叶沧淮的准媳妇窃窃私语,两人都是一副被戳中萌点的表情。
李枳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把老公从处于崩溃边缘的状态拉了回来。
今天更得早,希望小天使们多给我留言,这样明天两点我努力加更一发,他俩晚上就能亲个痛快了~
第14章
回到北京之后,李枳每天过得平平整整,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
年底演出活动不多,他又找了一份周末教几个初中生吉他基本功的工作,钱多活少,其余时间帮人编曲打工,跟着乐队排练,或者窝在家里煲动画片,心情好了再骑着他的小电驴去鼓楼那边的唱片店淘点旧碟,日子还算惬意。
当然也有不如意的时候。比如一个人去医院排队,一个人签各种单据,一个人开每半个月要用的药,医生又拒绝给他加量,还非说这样下去不行,要他考虑早点手术。再比如母亲虽然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基本上也井水不犯河水,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她会带神奇的男人回家。李枳不想留在屋里碍眼,又不想去隔壁宋千家里惹他唠叨,往往选择在经常演出的酒吧糊弄一晚。
反正整宿不睡对他来说早已是常态,趴在角落的高脚桌上,整个人窝在大羽绒服里,听着台上糊弄事的驻唱歌手昏昏欲睡地一个劲儿跑调,李枳觉得很无趣,手机里欢乐斗地主的记录倒是破了一次又一次。
这时如果黄煜斐给他发来视频邀请,那就不会无趣了。不过李枳往往需要躲进厕所隔间假装自己没在泡吧。事实上基本每天晚上两人都会视频通话一个多小时,话说累了,就隔着屏幕互相瞧,瞧着瞧着就一块乐了出来。黄煜斐总是害羞似的捂眼睛说“我完蛋了”,即便他白天有时不回微信消息,李枳也会在那一瞬间原谅他。
李枳也觉得自己挺没原则,但没辙,黄煜斐这人就是这样,成天都是很忙的样子。但忙又怎么了,喜欢自己,知道惦记自己,不就够了?
单说“被人喜欢”这件事,先前都是他不敢奢求的。
更别说被人告白,被人煞有介事地求婚了。
有一回视频的时候黄煜斐正在和人应酬,拍了一桌子越南菜给李枳看。李枳一整天只吃了点稻香村的枣泥酥,饿得要命,脑子也发懵,一时间不知道针对食物该说些什么,只好胡乱评价:“桌子对面举菜单的那双手挺好看的。”
谢明夷突然钻进屏幕,笑嘻嘻道:“谢谢李先生夸奖。”
黄煜斐似乎喝了点米酒,立刻把他拍开,镜头一闪,冲着自己的手录了十几秒钟。李枳听见他声音哑哑地说:“小橘,多看看我的,这是我的。”
每到这种时候,李枳就会觉得黄煜斐特别可爱。
也特别想见到他,被他抱着,在他耳边胡闹似的说:“你也看看我,多看看我。”
元旦的时候,他们颇有默契地交换了礼物。黄煜斐不声不响地寄来一大堆东西有李枳之前只敢看看的最高配置的降噪耳机,有一沓半新的绝版cd,还有许多许多一看就好吃的零食。李枳简直怀疑这人能够读心。
而他自己呢,则给黄煜斐寄去了一只都彭打火机。深棕漆的纪念款,他在新光天地挑了个把小时,一刷卡就把刚演出赚的五万块花去一半。倒不是说他觉得黄煜斐会缺这种东西,只是因为,李枳一心只觉得它与他相配,一想到这沉甸甸的小东西能被那人好好拿在手里,点起因自己而喜欢上的薄荷烟,李枳用着塑料货,也觉得舒服。
他确实感受到了思念,不住地驱使他做些什么。
但关于“什么时候来北京找自己玩”这件事,李枳一次也没问,黄煜斐也一次都没提。李枳想,马上过年了,那家伙回国头一次过春节,不可能走得开吧。
在人际交往中,李枳很清楚自己喜欢犯的毛病,也怕自己显得琐碎、麻烦、招人厌,于是就只能小心翼翼地时刻兜着,避再犯。这也是他先前不喜欢社交的原因之一,他总害怕最终的结果不是搞得自己很累就是弄得对方疲力竭,所以干脆选择逃避。
但这回,对黄煜斐,他是真的很想有所突破,想变成一个懂事成熟,相处起来轻松的人。
他想活得体面一些。
于是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出头。年三十当晚,李枳没有到黄煜斐的视频邀请,也没见母亲回家,于是把包好的饺子冻上了,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看春晚吃剩菜。最后被宋千拍门喊话地拖去隔壁放炮,这才觉得有了些年味儿。
吃完宋千老娘煮的羊肉饺子,半夜回到自己家里,李枳翻了几遍这两天的聊天记录,心血来潮地给黄煜斐发了一条:
【我想你了。】
发出去他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过了撤回时限,干脆破罐破摔,又连着发了几条:
【真的很想。】
【北京下雪了,化掉又冻成冰,刚才开门回家,院子里的地都是滑的。】
【我一个人过年,挺自由的,也不用被人逼着看春晚。】
【哥现在应该正在和一大家子一块过吧?】
【你们这种大家族,明天也会很忙吧,毕竟初一有祭祖的规矩什么的……但我是真的很想你。】
黄煜斐没有立刻回复。李枳想,这也正常,我忍,我等,我心静自然凉,反正这人的秒回向来不稳定。他像吃维生素片似的吞下去一把药片,盖着羽绒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又听见外面热热闹闹,各家门口都在放新年头一炮。李枳有点头疼,爬起来喝水,划开手机看见黄煜斐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发了一串:
【晚餐的时候不允许带手机,全家人必须专心陪父亲守岁,电视都没得看。其实整栋老宅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因为父亲怕电磁辐射,很搞笑吧。】
【香港这几天一直在下雨。】
【对的要祭祖,阿姐这两天还要给我介绍一些生意伙伴。回国真的好麻烦。】
最后一条是:
【我真想逃。快要好了。】
对于李枳说的“我想你了”,黄煜斐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枳这回真的有点生气了,突然之间新仇旧恨一股脑翻上来,搞得他没心情回消息。他心说得了吧你还想逃呢,我看你是压根就忘了答应要来北京找我。
他又想:为什么在一起待着的那两天,觉得这人体贴得要命,“网恋”这几十天,又会觉得黄煜斐飘忽不定,时冷时热,有时候并没把他太当回事呢?
虽然要求男友次次秒回并且体贴入微这种想法,确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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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矫情,但李枳真有点怀疑了:现在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说“喜欢”的频率没有减少,可是甜言蜜语总归是容易的。
其他方面,作为情侣,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实质性发展。毕竟距离摆在这里,要黄煜斐隔空跟自己说“木啊”,说“亲亲”,恶不恶心?但是,这段关系,难道就要像现在这样仅限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和视频了吗?
他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伤心,开了一整天的飞行模式。他的大年初一是寂静的,当然也没回黄煜斐任何消息,没搭理那人问他有无吃早饭的日常问话,更没接他的视频电话邀请。
李枳觉得自己也有资格很忙,很身不由己,不能回消息。
年初二,附近琴行的排练室已经开业了,李枳干脆背上琴早早地出了家门,把手机随便扔在了沙发上。走在赵登禹路光秃秃的银杏树下,街上没有早餐店开业,李枳啃着一个苹果,呼出白雾。他心里觉得没什么所谓反正除了每天坚持跟他道早安午安晚安的黄煜斐,也不会有其他人和他用手机联系了。
结果,下午练新曲子的空档,宋千接了个电话,突然举着手机神情复杂地戳了戳李枳:“找你的。”
李枳放下琴谱,面无表情:“逗我,找我打你手机干嘛?跟他说拜拜。”
宋千皱眉,冲着电话道:“好像还在气头上,我不好办了,你自己跟他聊吧!”
说罢他就把手机扔手榴弹一样塞到李枳手里。
李枳已经差不多明白过事儿,望着屏幕上那个差不多能背下来的电话号码,眼睛一下子就酸了。他稳住心神,觉得再这么跟小姑娘似的别扭下去,好像也挺没意思的,于是缓缓拿起电话,闷声道:“喂?”
开始还板着个脸,不知他后来听到了什么,手上解吉他背带的动作都僵了,面上时青时红,眼睛一瞬间变得水汪汪的。
宋千心说又来,我对你这矛盾样子都快习惯了,人家搅搅水面,你就波涛汹涌。
却见李枳抓起羽绒服迅速推开排练室大门,冲了出去,一边接着打电话:“我,我没太反应过来,哥,哥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宋千大叫:“哎把手机还我!”
李枳跑没影了。
宋千狮吼:“那就送我家去,给我妈!”
门外走廊远远传来李枳的声音:“成成成,谢了啊!”
宋千对另外两名队员淡定道:“得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咱继续,我弹他那段。”
黄煜斐在电话里对突然赴京的解释是:“来看雪呀。”
话音刚落,李枳已跑到琴行大楼门口,看到黄煜斐还是那副鲜亮模样,深咖色切斯菲尔德大衣配着米色高领衫,白日里无端能发出光来。他跨坐在一个银色的行李箱上,笑吟吟朝他挥手:“其实是因为小橘说想我了。”
李枳放下手机,愣愣地停在他面前,平复呼吸道:“你……真逃了?不太好吧,现在肯定好多人盯着哥回国后的表现,你不也说了,家族关系很复杂什么的,前段时间还有谁死了。我虽然不明白,但我是看过豪门电视剧的……”
黄煜斐还是笑着:“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也不是逃,我对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不要担心。”
李枳默默点了点头所谓近乡情怯,他并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
黄煜斐跳下箱子,整了整大衣下摆,解释道:“其实可以更早一些到的,但是公交车坐错方向,绕了好大一圈!”
还比划了个大圆给李枳看。
李枳又走近了些,上下看了几眼他半人高的巨型金属箱,心想看样子确实是要长住。
他好高兴。
黄煜斐继续兴冲冲道:“后来拦出租汽车,开到程砚秋故居,有事故堵住了,我就坐三轮来的,坐上去才发现是人力蹬车!感觉好辛苦,只要我三百块。”
确实,这附近有很多旅游小三轮,全年无休,蹬车的套着大马褂,专坑有钱没处花的外地人。
李枳无语凝噎:“三百块,厉害了我的哥。”
黄煜斐眨了眨眼,满怀期待地等着下文,以为自己半夜坐飞机,奔波一天来给他惊喜,这人感动了。
哪知李枳沉痛道:“其实机场到这儿有地铁啊。”
“……好像阿翔也说过有,我忘记了。”
“余翔也来北京了?他人呢?跟你一块来的?”
“没有啦,他提前过来几天,帮我找房子租去了。我本来就打算过完年来找你。”
“真的?”
“是真的。我说服父亲把华北的一些生意交给我,讨好他确实很难,我做不顺手,”黄煜斐脸色暗了暗,稍纵即逝又迅速转晴,“这一个月都在和他扯皮,好在终于成功了。主要是房地产,过完年就能接手。”
看到李枳略显湿润的眼睛,他又道:“小橘住在民康胡同对吗?我现在租的那个公寓,离得很近,走路的话三分钟可以到。我可以从窗户看到你家。”
李枳心里猛地颤了又颤。他确实是感动的。黄煜斐这么大劲,连“讨好”都用上了,不是为了稳定在北京待着还能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他李枳还能是为了谁?
先前那些别扭好都消散了。然后李枳就笑:“哥,你要长住我特别开心。但你很忙,我其实也明白,没必要为了我就定居北京了吧。”
黄煜斐盯着他看了几秒,痴了似的,忽然当着满街遛弯的大爷大妈猫猫狗狗,像拥抱一棵小树一样,把李枳搂进了怀里:“的确很忙,但是丢了老婆就不好了。而且我的主要工作好像就是喝酒聊天泡妞交朋友,小橘不是总结过吗?”
“我瞎说的,你不许泡妞!”
“不泡,不泡,”黄煜斐轻笑,“但是小橘也不要赶我走。我喜欢北京,我就要定居。”
他隔着羽绒服的帽子揉了揉李枳的后颈。
李枳猛点头,闷声应着,整个人提了气,闭了闭眼。他实在是太想念这双手臂这个胸膛这个怀抱了,他仔细嗅闻着那人身上久违的味道,再次心生疑问,到底是什么高级香水能这么好闻,初初闻起来似乎是松木,在雪夜焚烧出青烟,其中又像是混了些苦橙味,有种淡淡的涩爽感。这让他呆呆地陶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说谁是你老婆?!”
黄煜斐按住他的挣脱,大言不惭:“李枳是我老婆。老婆我好饿,飞机餐太难吃了。”
绝对有路人听见,李枳被他按在身上,如是想着。
但感觉并不坏。
好吧,原谅你了,北京欢迎你。他踮起脚,不自觉地拿鼻尖蹭了蹭黄煜斐的下巴。这人看着有点心力交瘁,这些天一定是忙飞了,可能早上在飞机上也没刮胡子蹭起来稍微有些扎人,但非常舒服。
垂着眉毛眼巴巴望人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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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很管用。黄煜斐如愿被李枳带回了自己家里。路上在胡同口买了点菜,又给宋千送了手机,到家简单安顿一下,带着黄煜斐每间屋子逛了一圈,李枳就卷起袖子准备做饭。
他很庆幸亲妈还没回家,并祈祷她今晚继续浪,千万别回来了。
黄煜斐这段时间好像学了些基本功,至少蒜剥得很利索,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垃圾桶前,边聊天边给李枳打下手。
李枳听着他语气嫌弃地讲些在香港本家的无聊事,例如父亲怕被辐射得病,于是极度抵制任何发信号的电子设备,打个电话都要下山,例如姐姐又被催婚,准备先带谢明夷回去充充数,再例如祖宅门口的牌坊柱子年前出现裂痕,把家里那些老派的家伙吓得够呛,说是凶兆要做法事。他觉得还都挺有趣,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多月未见,黄煜斐的普通话进步了不止一点,从用词到发音都带了些许北方腔。这是视频聊天听不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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