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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什么?”
“是一见钟情,”黄煜斐手劲一压,箍着李枳的腰,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前,一毫一厘地看过他丰密的睫毛,“刚才弹的曲子,我命名它为,一见钟情。”
李枳喃喃道:“一见钟情……那就是了。拉丁文念起来真好听啊。”他喘了喘,本能地把手攀在黄煜斐肩上,隔着一层柔软的羊绒衫,他好像摸到了那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他又感觉身后好一阵过电黄煜斐的手已经顺着脊背抚至他的后颈那双温柔的、力道均匀的手,播种一样,所到之处好像吹起春风,颤巍巍地马上就要发出嫩芽。
缓过神来时,他已经被一把拢了过去,鼻子碰着鼻子,脸贴着脸黄煜斐含住他半张着的嘴唇,没有犹豫,轻轻吮吸几下,又推入他齿间,探索他敏感的牙龈。像在触碰,却又若即若离这感觉酥酥麻麻的,让李枳忍不住想要更紧密的贴合。
人与人共同呼吸一块空气,原来是这种感觉。
李枳脑子几乎空白,随即真切地意识到,这是一个亲吻。
他和他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亲上了,还坐人腿上了,李小橘又要轻飘飘地发晕了,可是黄某不打算放过他,下一章还要继续亲(当然只是亲亲而已啦!)
第16章
李枳以前从没被这样温柔地吻过,他甚至没有被吻过。曾经的唯一一段关系里,他只在抗拒接吻又拒绝脱裤子之后吵过架挨过巴掌。他当时怕极了,可他现在很舒服,只是不知道怎样才能让黄煜斐更舒服一些自己吻技有多没准头,李枳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牙那么尖不咬疼别人就不错了。于是从咽喉深处发出低低的呜咽,好像什么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黄煜斐目光一暗,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稍稍用力,推着李枳舌根一侧,轻缓地滑舔。这已经不是试探,反而更类似一种引导。那种自信,连侵入到人嘴里肆意舔掠时,都好像是微笑的。同时也是一种强势的要求,他通过舌尖以及双唇的动作一步步告诉李枳:你也应该像这样含住我、吮吻我。
李枳近乎狂乱地、不知所措地迎合他的舌头。
黄煜斐感受到他的用力,奖励似的抚摸他的后胛,想要把他整个人嵌进怀里。他舌尖轻碰着李枳青涩的舌尖,尝试与它交缠,好像在说:不要害怕,你很棒,我也很舒服哦。
这感觉,非常熨帖。李枳一下子踏实下来,这才想起用鼻子呼吸。
他嘴上的动作更大胆了一些,他听见阴仄屋内的啧啧水声,那样润,那样暖,他抱紧了黄煜斐的肩颈。
他觉得自己像泡在甜水里的一片水果,是黄桃,不对是橘子,总之蜜糖一样。此时此刻他从罐头的真空中解脱,又立即被一副唇舌裹挟进入另一种真空。他什么也不愿意多想,更不需要多想,只觉得就这样被咽下去也无所谓。
这场亲吻持续了很久,李枳没有时间概念,他确实已经烧着了。黄煜斐担心他吃不消,最后咂摸两下,缓缓退了出来。
不无惊讶地发现李枳泪流满面,扑簌簌地,连缀着落。
再摸自己脸上,这才察觉已经沾湿了泪迹。
李枳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哭了,他呆望着黄煜斐,懵懂地,粗粗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趋于病态的红晕。两片嘴唇微微肿胀,被涎液润得越发红艳,好像在提醒刚才湿淋淋的缠绵。
黄煜斐舔了舔嘴角,指节在他唇下轻轻刮蹭:“机场那次,还给小橘。”
李枳闻言,眼底忽地又滚落下几滴泪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垂头愣了愣,却又哭着笑了。他懊恼地说:“怎么办啊,再喜欢也不能哭吧,我怎么这么娇气,太丢人了。”
黄煜斐没有说话,只是凑过去,把他腮上眼角鼻翼两侧全部亲了一遍,这次是干燥的、平静的亲吻,就好像在替他擦泪一样。李枳只觉得自己更想哭了,可能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正被宝物一样珍惜着、喜欢着,他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哭的人在这个人面前。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这种浪漫的擦泪方式,让人不忍心破坏其成果。
他听见黄煜斐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累?”
李枳压住忙乱,开口道:“没有,我很舒服,哥技术真的很好……”
黄煜斐笑:“小橘好乖哦,比我想象中学得要快。”
李枳吸了吸鼻子,也弯起眼睛:“多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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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会学得更快的。”边说他还边摸上自己胯下压着的,那根受冷落许久的大家伙,挑起眉毛笑看黄煜斐,“这里,现在很难受吗?我坐在它身上,它好像挺委屈的。”
他这样子太天真了,却又分明不是在做纯良事儿。黄煜斐攥住他手腕,从自己身上慢慢拿起来,平声道:“慢一些。”
李枳惊讶于他的冷静:“什么?”
黄煜斐直率道:“再摸我会忍不住的。”
李枳眨了眨眼:“不用忍呀,我也硬了。”
黄煜斐半眯起眼睛:“有些事情不需要今天就做完。我们攒住新鲜感,存起来,再一起慢慢地吃掉,不是更好吗?”
他确实不想操之过急。李枳对他来说太不一样了,好像什么易碎的宝物,又好像一片稍触即散的烟雾,即便这气体是滚烫的,是他亲手将其变得沸腾的,却也只能一步一步认认真真地靠近,拢在最纯净的空气里,直至准备充足,再完完全全地吸入身体中。
李枳脸红了:“那等新鲜感吃完了,怎么办?哥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黄煜斐托住他的屁股大腿,直接把人树袋熊一样抱了起来:“小橘觉得呢?刚才是谁说的一辈子呀。”
李枳心跳得咚咚的,浑身一绷,腰又软了,箍着黄煜斐脖子一副誓死不肯撒手的样子,感觉到两人耳朵相互贴着,随着那人的步子蹭在一起。他哇哇大叫:“这是干嘛?我都这么大人了,哎哥你快点放我下来!”
“不要,让我抱一下,就一小会。”
“我很沉的,你力气真大。”
“这靠的不是力气,是平衡。”
黄煜斐小心跨过地上的吉他,把李枳抱进了院子。
院子里风吹得挺冷,地上有薄薄一层冰,天上有几点不太亮的星星。李枳从刚才火热的念头中稍微清醒过来他伏在黄煜斐肩上,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比较妥当。同时他也越发确认,这人是认真想要跟自己细水长流地谈对象,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往黄煜斐耳边吹气:“那今晚,哥你能陪我睡吗?我保证不乱摸,光睡觉。很神奇,有你在旁边,我就能睡得特别好。”
黄煜斐亲了亲他的脸表示默认,抱着李枳往东厢走去那是客厅的位置。他想坐着回复几个工作消息再洗澡上床。今晚他本来也没有着急要走,甚至觉得,附近那套房子暂时这样租着,放在那里备用就行,也不用着急去。
能跟李枳住在这古朴的四合院中,朝朝夕夕相对,做一个有根的人,才是黄煜斐最想要的。
李枳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被人顶在门板上,扭着腕子想去拧东厢房的门把手,结果还没拧开呢,小院的木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
紧接着,正对他们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李枳年轻漂亮的妈妈站在那里,用大波浪卷捂住嘴巴,长靴上方的裙摆在北风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上掀。
她身后还跟了个健壮肥腻的中年男人。
他们僵在原地,见鬼一样盯着东厢房门口紧贴着的两人。
李枳一瞬间就烦透了。
他妈妈早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也不曾表示过关心抑或惊讶,此时此刻这副夸张模样,在李枳看来,更像是一种嫉妒,抑或嘲笑。
她身后那个中年男人,李枳看着有些眼熟他想起来这是父亲的债主之一,曾经在他家院墙上用红漆写过欠钱死全家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跟母亲一块回来鬼混。此时那男人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乐滋滋道:“哟,打扰了啊,俩爷们跟这儿干嘛呢?”
李枳觉得,这突然闯入的两人,就好比胡同口那些满嘴东长西短的老太太,让人看见就想避开。可偏偏现在就撞上了。他拍拍黄煜斐的肩膀,示意他先把自己放下,然后冲着门口冷淡道:“妈,春节快乐啊,虽然今儿都初二了,您前两天不是见不着人影吗?”
李枳的妈妈脱下围巾,缓步走进院子,靴子的硬跟在冰面上踏出细碎声响。她隔着李枳三步远,抱胸站定,直接问道:“这人谁啊?”
黄煜斐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他并不清楚李枳有没有向家里坦白性向,于是摆出应酬常用的亲和笑容,朝穿着浅玫瑰色皮衣的女人伸出右手,简单道:“您好,我姓黄。”
女人摆摆手,表示不想和他握,简单介绍道:“苏玉玲,小枳的妈妈。”
隔着辈分,上来就自报大名的,确实不太常见,但黄煜斐还是礼貌道:“苏阿姨好。”
他觉得自己看起来应该很像好人了,女人却似是因为“阿姨”这个称呼变得不太高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不说话。这时中年男人也跟了过来,和她并排抱臂站着,小声议论什么。
李枳不耐烦了,幽幽开口:“他是我男朋友,晚上要一块睡的。”
黄煜斐扭头看了他一眼,对面前两人微笑道:“是的,我是李枳的男友。”
只听李枳又说:“听见了吗。您俩也不用跟这儿胡乱揣摩了,要是嫌我们碍事,就自己找地儿玩去。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中年男人瞪起眼睛:“怎么跟长辈说话哪?”
李枳笑了,示威似的抓住黄煜斐的手,并不做声。
苏玉玲皱眉,盯着李枳道:“你们随便,妈妈钱花完了,没别处可去,今晚就在家待着了。”
又对黄煜斐说:“黄先生不要拘束啊,不过你们最好别在小枳屋里睡,我们在隔壁可能会吵到你们,毕竟这老房子,隔音不好的。”
说罢她就挽着中年男人往北屋主卧去了。
李枳愣了愣,脸色发青地死盯着母亲的背影。他想,太狠了,这个老太婆肯定是料到他会觉得难堪,会不想留在家里,所以才做出刚才的举动母亲总能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死穴,哭着找他要钱时如此,现在亦然。
他把指间的戒指磨得“咯吱”直响,忽然泄气般说道:“哥,你还是回去睡比较好。余翔应该把那房子都打理好了吧?”
黄煜斐深知自己此时不该多打听什么,只是问道:“那你呢?”
李枳笑笑:“我去沙发上睡,没事的,都习惯了。”
黄煜斐又问:“或者和我一起回去呢?”
李枳摇头:“算了,我不想去,去了我肯定还是会忍不住乱摸的。咱们今天做到了接吻这一步,已经完成任务啦。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就去找哥玩。”
他其实很想跟黄煜斐去他新租的公寓,看看这人的新窝长什么模样。但他不能。一方面是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药,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情绪现在不太稳定,呼气吸气也不太顺畅,晚上很有可能又露出上次那副丑态。
他笑着把黄煜斐送到了院门口。
“小橘没穿外套,快回去吧。”黄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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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说罢,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进一步要求他的意思,只是拖箱子沿着槐树下的青砖路走远。胡同口是一片光亮,他回了三次头。
李枳踩在门槛上,看着他挺拔高挑的背影,和被风刮起的大衣下摆,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狂风一样鼓动。
他立刻跑回自己屋里胡乱抓起一把药片,水都来不及找,直接嚼碎了咽下。药是无味的,但涩口。边嚼他还边跑,身上披着随便拎出来的外套,跑上青砖路,跑得气喘吁吁。他朝着光跑。
然后追上了插着兜慢慢溜达的黄煜斐。
那人惊诧,转身看他。
李枳听见自己喉咙里嘶哑的哈气声,他努力压住这杂声,抬头和黄煜斐对视:“刚才那么亲我,是要还我机场亲你那回,对吧?”
黄煜斐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舒展眉头笑了:“是借口,我只是想亲小橘罢了。”
李枳望着他,眼神中突然多了点倔强,决然道:“我不管,借口也好,只想亲我也罢,我现在要借回来。”
话音刚落,不等黄煜斐反应,李枳就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不管不顾地深吻起来仍然不得要领,亲得乱七八糟,好在黄煜斐迅速找到了节奏,领着他进入舒适的状态。
胡同里没有别人,夜又深又冷,只有风。
这又是一个长吻。李枳亲之前,本来已经鼓足勇气,他就是跟黄煜斐去他的公寓,再也不回身后那个让人尴尬难受的院子,他觉得自己既然敢张开嘴亲,那亲完也一定可以说出口。可当他亲到快要喘不上气,不得不和那人分开,抬眼就是黄煜斐温柔到溺人的目光,还有他清秀的单眼皮、疏朗的断眉时,李枳一下子就怂了。
他解释不清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当一个东西太好太亮太耀眼,身为影子的存在,即便抓住了他,也不敢太快太久地藏在怀里。
却还是难流连黄煜斐偏偏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冰冷的鼻尖贴着他的鼻梁,火热的气息打在他唇上,两人共用呼吸来去的一小寸被焐烫的空气,说出的话,好像不用经过耳朵,就能顺着咽喉直奔人心里。这动作让李枳莫名想到相濡以沫,让他知道黄煜斐正念着他,舍不得他,让他也跟着不想分开一毫。
“好了,不黏糊了,哥你现在又欠我一个。”李枳最终还是清醒过来,从他怀里挣开,往后退了一步。他扯出一个笑容:“明天可要还我。”
“明天还你两个,”黄煜斐凝视他,“风好大,小橘快回去。在沙发上也要记得盖被子。”
“我搬出被子拍照给你检查,”李枳撩起眼皮,贪恋地看着眼前人,“还有,晚上做梦记得想我,一定要想。”
“保证不想别人。”黄煜斐帮他整了整外套的翻毛领。
两人挥手告别,在镰刀似的一轮窄月下,各奔胡同东西。
李枳本来打算乖乖在沙发上睡觉的。
他回到刚才弹琴的屋子,把吉他好,又将两把椅子挪回原位。进到自己屋里,李枳听到隔壁动静很大,好像在争吵,又好像在胡搞,他选择暂时装作耳聋,夹着被子跑去客厅,把门紧锁。
他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里的美食节目。正好在放自贡盐帮菜。他看到了水煮牛肉,觉得自己学会了。
节目放完,李枳却还是不能睡着。他盘着腿想了想,随即站起来,披起最厚的羽绒服,绑好鞋带走到门口。开门前他又走回来,对着弄乱的被窝拍了张照片。
他准备十一点的时候准时发给黄煜斐。
李枳最终还是跑去了那家他经常演出的酒吧。
今天下午看到黄煜斐在琴行门口等他的时候,李枳本来下定决心,再也不像离家出走的高中生似的往那种地方瞎跑晚上无处可去,他还可以去找男友。然而现在打脸来得未太快了点。为什么呢,好像只能怪他自己。
客人仍然稀稀拉拉,混日子的午夜歌手仍然在台上抱着吉他半死不活地抽烟低唱,李枳坐在老位置上,盖上大羽绒服的帽子,把自己隔绝在里面,打一盘欢乐斗地主。
他庆幸自己带了充电宝。
他感谢老板,也是宋千的合伙人兼朋友,每次他啥也不点跟这儿坐一夜,人家也不赶他走。
他同时也觉得自己非常有病。明明现在躺在黄煜斐的床上会更舒服,甚至可能不会失眠,可他就是绝望地发现自己打死也迈不开那一步;明明知道就算赖那儿不走,黄煜斐非但不会嫌弃他反而肯定会高兴,但李枳仍然担心自己涉嫌白吃白住。
他回味今晚的两个亲吻,意识到今天即将过去,感到甜蜜而凄凉。
他猜测这恐怕是因为自卑。
他不知道自己惦念的那双眼睛,此刻正在背后某处,迷惑又疼惜地望着他。
加更一发,周末愉快~
处男小橘才知道原来有这么舒服的事,他要亲上瘾了(。
希望他早点学会家里待不下去就找哥哥这件事。
第17章
黄煜斐跟在李枳后面,去了那间酒吧。
事实上假装走到胡同口后他就没再往前走,反而打了个电话,让余翔过来取箱子运去公寓。
余翔不出五分钟就来了,不知从哪儿骑了辆电动三轮。
黄煜斐点了点头:“风驰电掣啊。”
余翔拎起过大的箱子,用备好的绳子在后槽上绑好:“超过五分钟才到的话,是浪少爷的时间。”
“嗯,毕竟我自己走一趟也就五分钟?只是走不动啦,辛苦翔仔一下,”黄煜斐从手机上移开目光,看着他笑,“小心一些,不要摔掉箱子。”
余翔低着头:“请您放心。”
黄煜斐又看起了手机,脸上还挂着微笑:“阿翔我一直是最放心的,知道你一定在附近找到了落脚处。家姐让你看我紧一点,对吧?”
余翔跨上三轮,仍不抬头:“宋千帮我找的。在后面那条平行的巷子里面,少爷以后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黄煜斐对他忽视自己问话一事,倒也不是很在乎。他摆摆手:“你去放行李吧,走之前把空调开到25度。还有,多陪陪宋千,那家伙不赖,对小橘很不错的。以前在新州,你不也是只挑他那种瘦高款?”
余翔愣了愣,悬着的马尾一晃一晃,蹭在外套里伸出的连帽上,捏着车把的手也僵住。他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黄煜斐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歪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阿翔是喜欢他的吧。喜欢就不要再想别的。”
余翔颔首,沉默着离开了。
黄煜斐则慢慢踱回了李枳家小院的门口。他靠在墙下暗处抽烟,决定一小时内不见李枳跑出来,自己再回家洗澡睡觉。
刚才不回家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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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就是害怕一离开这胡同就错过。
果然,不出半小时,李枳就出了家门,从他身前迅速走过,深低着头,根本没往他这儿看一眼。裹得严严实实,在夜色里却显得单薄。
黄煜斐看着他走了大概三十米,决定不叫住他,只是碾掉烟,默默跟上。之所以抽烟,是因为在外面风里干站着真的很冷,之所以不走,是因为猜到李枳会因为受不了留在那家中而逃出来。
之所以猜得这么准,是因为一个多月以来,和李枳视频通话了39次,黄煜斐很早就注意到这人有时会在家里之外的某个固定地点接他的呼叫。光线昏暗,背景是脏兮兮的瓷砖,看起来很像是公共厕所。
这种情况一共五次,有个共性,时间一般很晚,李枳一般神色不对劲他不是藏得住事儿的人。黄煜斐没有明说,但他猜了很久,到底是什么逼着李枳半夜从家里跑出去。
今天见到那位难以形容的母亲,又见到李枳跑出来亲他时那种故意隐藏的害怕与不舍,黄煜斐终于得出了答案。
于是他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李枳的避难所,等那人进去后三分钟,他才进去,选了个角落默默坐着。是抬头就能看到李枳的位置,那人正背对着他,像蘑菇一样缩在大羽绒服里,亮着的手机屏幕给昏暗中的他镀上一层荧光。
黄煜斐示意服务生过来,放低声音点了杯黑啤。按照他极度自律的健身食谱,晚上吃那么多主食,现在又喝这种东西,纯属自我放纵,但黄煜斐觉得自己需要放纵一下他确实是有点郁闷的。
对于李枳的固执,他不想干涉,也不愿多问,他的理想状况是让那人主动对他倾诉。今天追过来,有一探究竟的意味,可更多是为了李枳的安全。黄煜斐清楚,这是李枳暂时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情,或许会让过于敏感的那人感到难堪,他自己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角色。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会有期待他无比期待李枳在他面前毫无遮拦,任哭任笑的一天,无比期待将他完全包容。
现在显然没到时候,李枳仍对他怀有戒心,或是别的,例如自卑感和距离感。这让习惯一帆风顺高效做事的黄煜斐稍微有点挫败。
他啜着黑啤,望着李枳沉思。他琢磨着李枳在这里会不会一夜不睡,如果睡着,是不是太危险太没防备意识了,自己以后又该怎么自然地避此类情况的发生。不过他的沉思很快被一通电话打断,是谢明夷。黄煜斐皱了皱眉,换了个更远的位子,确认李枳听不见这边的声音后,才接通电话。
谢明夷:“诶?还真的接了,我打好久,以为你没空呢。”
“有事说事。”
谢明夷并不打算搭理他的要求,继续胡扯:“怎么,见面第一夜这么快已经完事了?我猜猜看,leeze小朋友在你怀里睡得正香吧,是不是把人累坏掉啦。上次看到他才十九岁真是把我吓一大跳,小斐果然是个有情趣的变态。”
关于这人到底是怎么清楚自己行程的,黄煜斐也不想口舌问了,简单道:“没有做。”
谢明夷夸张惊呼:“老九这次不行啊,按照以往的节奏你不是应该已经把人弄上床了吗?”
“他不一样。这是恋爱,急什么。”
“想不到哪天还能从你嘴里听到恋爱这个词。”
黄煜斐并不掩饰不悦:“我又不是有恋爱障碍,而且,请你以后不要再打听我和他的……床事。这会显得你非常闲,像个空虚老太婆。”
谢明夷扑哧笑了:“搞什么,突然这样纯情,黄老九被夺魂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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