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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这人五十来岁,阴沉清癯,眉宇间尽是淡然,但一双过于亮锋锐的眼睛则表明,他年轻时绝不是如今这样的情状。
李枳摘下口罩鞠躬:“老师好。”
男人微笑道:“小枳来了?两把琴都在里屋摆着,你去试试看。”
李枳笑笑,抓住黄煜斐的手说:“不急,先给您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姓黄。他也是摇滚音乐爱好者,家里有一堆我都没听过的老碟。”
黄煜斐也摘下口罩,颔首道:“您好。”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是那种冷淡神色,说出的话倒是挺热乎:“喜欢音乐啊……我这小徒弟平时不怎么愿意给我介绍同龄人的,现在看来是找到个好孩子?我放心了,哈哈。”
李枳脸红扑扑的,转脸对黄煜斐说:“我师父就喜欢音乐爱好者,听摇滚的在他这儿都是大好人,当然哥本身也是大好人。”
男人摆手打断:“成了成了,快进去试试你那两把宝贝,老师可是伺候了它们一整天,电吉他太难搞了。黄先生在外面留一下,和我聊聊。”
李枳一愣,还是听话地往里屋走去,他一边说着“师父您别老逗他,他是港澳同胞普通话不好”,一边回头,正看见黄煜斐笑吟吟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很自信嘛,他想,老黄啊老黄,你这种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就这么迷人呢?
这边黄煜斐倒是先人一步开始了谈话:“您是李枳的吉他老师?”
男人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走近些:“是啊,从小教到大的。他爸爸以前在后海开饭馆,我们乐队没钱吃饭聚餐,都是老李仗义请客。那时候年轻嘛,几个人聚在一起,羊肉都是一锅一锅地吃,从没见那家伙心疼过。”
听到乐队,黄煜斐心里那点猜想已经差不多能确认了,他先前就觉得这人眼熟。
“乌鹊乐队,”他脱口而出,“您是万里老师?”
“哈哈,”男人爽朗地笑了,“早解散了,想不到黄先生知道我们?”
黄煜斐微笑:“九十年代,北京起家的乌鹊乐队算得上本土摇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吧。万老师早期的声音实验作品我也欣赏过,非常超前大胆。”
万里抬眉看他:“是因为小枳?黄先生不是港澳人吗,了解这么多北京土摇,为了迎合他的爱好吧?”
黄煜斐把目光从和他对视的八哥身上移开,回看向万里,认真道:“最初喜欢摇滚的确有他的原因,但后来自己研究也发现,这些东西本身就很有趣。当然不只是北京本土的,其他流派的摇滚乐也都值得了解,比如李枳最喜欢的盯鞋,我现在有空不听几首也会难受。”
“不错,”万里拿手杖拨了拨头顶的鸟笼,感慨道,“还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李枳是个好苗子,眼看着就要长成大树啦。这么小就做主音,还是接别人班新加进乐队里的,开始我还有点不放心他,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有您做老师也不奇怪。”
“哈哈,黄先生不用跟我这儿客套。说是老师也惭愧,我只不过偶尔点拨一下,没有小枳自己的天赋和专心致志,是不会有今天的。”
黄煜斐点了点头。
李枳的专注是他从四年前就注意到的。也正是这种极富感染力的专注,不讲道理地一步步攫住他,让他越陷越深。
万里又道:“既然是我徒弟他对象,今天也跟黄先生聊点心里话。李枳是个纯粹的孩子,怎么说呢,经不起折腾,但确实有才。你看他随随便便写的那些个小曲儿,真就像是从他手里自然而然流出来的,不用过脑子,就是带灵气。还有小时候练琴练到手指起血泡,他也不知道停,照样开开心心地弹。不是为了做出一种刻苦样子,也不是在通过意志强迫自己,怎么说,可能对他而言,弹琴的快乐足以盖过手疼的痛苦。人家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料,我这个老家伙也理解不了啊。”
“您是说他有股‘疯劲儿’。”
万里赞许:“贴切。黄先生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多月。”
“两个月就到这种地步?看得出黄先生对他很了解,他也很喜欢你。这孩子其实从小就挺封闭的,不太和人交流,后来又遇到不少倒霉事儿,就更闷着不往外露了。现在能和人走这么近,我很替他高兴呢。”
黄煜斐侧耳听着屋内传来的,李枳试琴的扫弦声,轻声道:“在一起之前,也可以事先喜欢很久。但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哦?他很好概括,单纯,不懂什么世事,非常自傲同时又自怯,对在意的喜欢敏感地想很多,还有刚才说的,他疯。搞音乐的都有点疯不是吗?”
黄煜斐笑了笑:“其实我不认为这叫疯。叫狂比较合适。”
万里也笑:“也对,需要分人。这孩子其实真挺坚强的,在乎的东西也少,跟野草似的。再低谷他也能自己好好活下去。仔细想想,他好像统共也就在我面前哭过两次?还都是年岁挺大的时候哭的,小时候每天神游天外,倔得很,根本不懂难过。”
“老师方便告诉我哪两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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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么多吻戏是因为想开车但还没到时候……这文越往后车越密集(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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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先生很好奇?不知道小枳有没有在你面前哭过呀。”
黄煜斐微笑不语。
万里似乎陷入了遥远回忆,眼神空空的:“第一次……应该是14年秋天吧,他那会儿刚刚高三,被同学发现性取向了,就被排挤。正巧他爸爸前两年染上赌瘾,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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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瘾还跑到澳门去,一下子不着家,还给老婆孩子留了一屁股债。好长一段时间,天天有这边的混混在他家门口堵着要钱,泼红漆堆垃圾之类的事情也都时有发生。你知道的,遇上那种地头蛇民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黄煜斐一听到赌博,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万里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他本来打算出国,特别使劲地学习,分,他想去英国学作曲,这样一来不是全部打水漂了吗?人家音乐学院的老师都给他发邮件邀请了,可他没钱,还因为那个缠着他的男的去他校门口闹,把同性恋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他那高中也不肯给他好好写评定信。这么一小伙子,被讨债的欺负都不带落泪的,自己跑到学校天台打电话给我,嚎啕大哭,说如果世界上没有人类这种东西就好了,说他自己也不想活了。不过最后也没往下跳,把事儿给想明白,下楼回家做饭去了。所以我说他坚强。”
黄煜斐脸上的和煦早已消失:“那个男的是叫张硕?”
万里挑眉:“原来你知道。说来也巧,菩萨果乐队前吉他手嘛,技术不错人也大胆,当时业内都挺看好他的。小枳以前经常去现场当志愿者,因为可以看别人是怎么弹琴的,可能就那么认识了。他那会儿才17岁,还什么都不懂呢,也怪我没拦着他。这第二次哭,更和这张硕脱不开关系了。”
黄煜斐面无表情:“怎么说?”
万里又拿手杖戳了戳地里的白菜:“他一直缠着小枳,最后没辙,我徒弟干脆住校躲着。后来开学不是九月吗,没跳成楼,小枳决定高三好好学习准备高考。结果没隔一两个月,深秋吧,张硕不见人影了,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在老家有个相好,回去结婚了。这叫啥,折腾得人家没好日子过,结果自己拍屁股逍遥了。”
黄煜斐只是冷笑。
“黄先生应该也了解,李枳属于喜欢憋着股劲儿撞南墙的那种人,特轴。后来放寒假,大过年的他买了张硬座就追着张硕去了内蒙,结果年三十晚上一身乱伤地回来了。他大臂有个文身,回北京之后,大半夜自己拿着刀子,把那块肉给剜下来,疼晕了被他妈妈发现,给送去了医院。这些也是我后来去看他才知道的,中间发生的事他自己也不肯细说,就跟那儿一抽一抽地哭”
停顿了足有半分钟,万里才继续道:“我就问他,你喜欢张硕吗,他说不喜欢,说他早就看清了,那个人一开始装出个人样往自己身边凑,只是为了睡他,死活睡不到,那就打他,他觉得很恶心,但甩不开。我又问,你都躲学校住了,那东西走了还算清净,追他干嘛呀,追去知道会是这后果吗,他说知道,但必须报仇,不是为了挽回,是为了让张硕付出代价,不能好人活不长赖人存千年。他又说他输了,问我他凭什么会输。”
黄煜斐幽幽地盯着万里。
万里撞上他令人胆寒的眼神,沉声道:“耐心听我说完,后来他们主唱,就是那个小宋告诉我说,他和张硕从春天开始在一块,到夏天,小枳胳膊腿还有脸上就老有伤,可他就是不肯说是谁干的……小宋也是后来才知道,把张硕教训了几顿。我当时就惊了,你说苦不苦?小宋也不懂他。他忍着是因为觉得没人能帮自己,他老爹老娘,他老师同学,全指望不上。所以报仇输了才那么不甘心。真不知道还有谁家孩子是这么长大的,要怪他心眼太死,怪他糟践自己,真舍得怪吗。只能怪别人,怪他没遇上贵人。”
黄煜斐不知什么时候眼眶红了,他抿着嘴不说话,倒把万里吓了一跳:“哎差不多得了,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还以为黄先生是个成熟的可靠分子呢。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以前也担心小枳会过不去这些坎儿,但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因为什么意外没考理综,也不复读,直接去顶了张硕的位子,往台上一站根本不带露怯。菩萨果当时都闹得半死不活了,他过去当主音,又站场又写歌的,就这么挺过来了,现在演出也是有不少人熬夜抢票的吧。”
“他很优秀。”
“确实,这确实让我吃了一惊。现在他又甜甜蜜蜜地带男朋友来见老师,又让我吃一惊。”
“他也很勇敢。”
万里笑起来,脸上积起一堆褶子:“就是烈呗。我这小徒弟现在是想开始新生活了吧,上周来找我送琴,神状态都比以前好了很多。黄先生,你好像是他的新生活呢。”
黄煜斐则垂睫微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哈出的白气在眼前腾空,消散。
他说:“确实,我是的。”
又道:“赖人存不了千年。”
不多久,屋内传来李枳的喊声:“哥,过来帮我搬琴!这琴盒死沉死沉的!”
万里示意黄煜斐不用管自己。他眼见那人疾步过去,再和李枳一人背着一把吉他,手牵着手地出来,心里想:以前每次都一个人扛着俩大琴盒,从地铁站走过来也不肯叫人帮忙的倔小子跑哪儿去了?
爱情啊,年少啊,灵光乍现啊,这照人的一切……当然还有某些苦与痛。万里是什么都看过了。
摸着自己的病腿,淡淡地笑着和两人挥手道别,看着小院的朱门又一次紧闭,他吹口哨逗了逗鸟,转着轮椅兀自回了房间。万里注视塞了满柜的唱碟、挂在墙上的照片、倚在墙角的老电箱琴,在这激情散尽的寒冷冬日里缓缓地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来。
上地铁前两人去了趟便利店。李枳买烟,又被柜台大妈怀疑地扫视半天,好像盼着从他外套领口看到里面的校服似的。最后扫得他发烦,只好戴上口罩作出一副“你管得着吗”的冥顽样子。黄煜斐则买了两罐热的黑咖啡,还有一支润唇膏。
李枳装作没看见,和他并排走在地下通道里,皱着眉头啜饮完全没有甜味的咖啡,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结果刚一上车就被黄煜斐堵在了车厢角落。那人拽着他口罩的耳挂,定定地看着他,拧开润唇膏的盖子,柔缓地往他嘴唇上涂抹。
“如果我不在,小橘会怎样处理伤口?等它自己长好吗?”黄煜斐一字一字地说,全然不顾车厢里其他人的目光,仿佛全世界只能看见眼前一个人。
李枳配合地张开嘴,好让靠里的伤口也被顾及到。他说:“可能吧。自己长得也很快啊。”
黄煜斐勾住他下巴,往上抬了抬,查看唇下的伤口。好像害怕一使劲就会把那块白滑皮肤给按上红印,动作轻得不能再轻。
他听见李枳又漫不经心地说:“我以前一个人待着,嘴巴坏不坏也无所谓,反正弹琴又用不上嘴,饭的话,也不用顿顿吃,就算吃,也不是很疼。”
说这话时他还是那个样子,满不在乎,也不去怪罪谁。他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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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不开心,却还是笑。让人觉得他对什么人或物都不抱任何期待。
“其实你不用一直笑的,”黄煜斐道,“嘴巴变成这个样子,还咧着笑,很诡异啊。”
“不笑的话,哥要我哭吗?为啥哭啊,那不是显得更惨了,像鬼似的。”
“不是说这件事。是说任何时候你在我这里,都可以随便哭,不用勉强自己。”
“我在哥面前哭得还少吗?说得我都不敢笑了。”
“开心的时候当然要笑,难过的时候,也请小橘真实地哭出来。”
李枳弯起眼睛:“我现在就是在真实地笑。”
他承认自己这两年经常因为各种诡异的理由发笑:愤怒、伤心、嘲讽、无措……他冷笑,他假笑,并非看不见这生活的痛楚,反而因为看得太清,所以不敢想象没了这些嬉笑,剩下的半截日子会有多苦。
于是,一旦有泪要往下掉了,他就提醒自己,你该咧开嘴笑一下,然后觉得自己无比的神经质。他甚至发过不在人前痛哭的毒誓,挨打,挨骂,再孤单,他没哭。尽管在遇上黄煜斐之后,这誓言就迅速变成搞笑的了。
然而此刻确实是不同的他双眼含笑,注视着黄煜斐,伤痕凌乱的嘴微张着,雏鸟一样等待被橄榄味的膏体均匀滋润,其他的什么都不去注意。
是真的在笑,单纯地笑。
这就好比对世人宣称,他在这个专心对付他嘴巴的男人面前,是愿意表露出不同的姿态的。
黄煜斐断断续续地涂遍了他上下两瓣嘴唇,道:“我啊,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永远不。”
李枳满意地抿了抿嘴,似乎对这种油润的感觉很是喜欢,又似乎是听到了舒心的话。他往上提了提琴盒背带,问:“怎么又海誓山盟,刚才老师到底跟哥说什么了?”
地铁列车似乎在减速拐弯,发出巨大的呼啸声,黄煜斐说:“他要我珍惜你。”
李枳眨眼:“老师说不出这种话。”
“你应该相信我。总体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现在是……下定决心按他说的做了?”
“决心是我自己早就下好的。”
李枳点头:“这么坚决。”
“这不是需要别人提醒的事情啊。”
“那……过两天到下周,我要去给同行做热场,就是他们开演之前我先跟别的热场嘉宾配合着调动观众气氛,哥能去看我吗?”
黄煜斐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我怎么可能不去。”
李枳眼睛亮了:“那我可要好好露两手,毕竟你也很久没看我现场了吧?虽然我大概只用弹半小时。他们赚了,他们得感谢你。”
黄煜斐点了点头:“我也赚了。不过,我们应该先考虑考虑明天做什么。”
“明天?”
黄煜斐笑:“情人节呀。”
李枳愣了愣。关于这事儿,他以前构想过,但他又很快忘了刚刚才意识到这将是他第一次有人陪着过情人节。
他也笑:“我最近过得跟做梦一样,早上醒来,就想,都是幻觉吧,然后看到哥在我睡着之后发的新消息,就回过神来,哦原来是真的。但有时候,你一大活人明明就在我面前,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会不会此时此刻,这个地点,这个家伙,也全是我的幻觉呢?”
“小橘经常有些奇怪的想法。”
“哈哈,是啊。”
“就算是幻觉,我也是最真实的。哲学上无法严格证明物质的真实存在,只能把客观实在定义为物质。但事实上,只要确认对方是相对而言最真实的,也就足够了。”
李枳道:“最真实吗?我不懂高深哲学,只是觉得日子太好,好得不真实。我一见你,就恍恍惚惚的,往天上飘。”
黄煜斐眼神忽然变得极为柔软,他轻声道:“说说看,有多好?”
李枳想了想,道:“嗯……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好比,如果把我现在的开心堆起来,再跟之前二十年的开心分别放在天平的两边,那现在的开心一定会沉到地上,把天平都快掀翻了。”
黄煜斐捉住他的手:“那就再加一点,直接在地上砸一个洞。”
李枳嘴上说着“哥你没救了”,心里却正像他说的,又多了些开心的筹码。如果都是没救的人,在一起的话,会一直一直幸福的吧。他是这样想的。
不用急着打张硕,老黄替你们打(((
第21章
情人节当天非常应景地下起了大雪。
路是冷的,人来来往往,在地上踏出乱而黑的雪泥,车轮再吱呀碾过泥泞。城市是脏的,发灰,发乌,泡在拖沓的寒气里。然而抬眼向上看,看点缀着雪边的陈檐旧瓦,看鹅毛悄然落下,看青色的天,又会觉得这座城其实很干净。
李枳不怎么喜欢下雪,他冻得慌,还觉得麻烦。但他喜欢在下雪天抽烟雪花撞上呼出的热烟,或是融化,或是继续坠落,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叼着半根万宝路走在从音乐兴趣学校往家里去的路上,兜里揣着新领的课时工资,心情算得上是万里无云。甚至把刚才教初中生用单弦弹同桌的你的痛苦都忘了个干净,耳机里随便听的粤语说唱也变得格外讨喜。不出十分钟,李枳会走到胡同口,大概是四点半左右,然后他就将开始今天的约会按照黄煜斐说的是,白天不行的话,就约一整晚。
上午被宋千捉去排练,下午又得按时打工,基本整个白天都不见人影,李枳也觉得自己这事办得不够漂亮。尽管深知黄煜斐不是那种容易寂寞的人,但理想中的情人节,终归还是一整天腻在一起。
想到这儿,他已经走上了热闹非凡的阜内大街,再拐一个弯就能看见巷子当口的那株老榆树。
李枳翻开双肩包摸了摸,确认礼物还在。今天一定要送出去,不能再怂了,他想。
结果刚到胡同口,他就吃了一惊,嘴里的烟头都掉了,在雪地上融了个洞有辆纯黑的大吉普车停在树下,而黄煜斐就坐在车前盖上打电话,那坐姿,那行头,好一个风流倜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汽车广告。远远地见李枳过来,简单说了两句就按掉手机,跳下车子,笑着走上来抱他。
身后的吉普车露出一个硕大的奔驰前标。
“刚才是在跟帮助我找车的人道谢,g63最近现车不好买,”黄煜斐亲了李枳脸颊一口,“那家伙是个大话痨,不过我说我的宝贝来了,他就很识趣地说拜拜啦。”
李枳帮他拍掉肩上的一小层雪,笑道:“什么宝贝,肉麻死了。昨天刚说要买车,今天就开上了,现在这限购政策居然还能搞到车牌号,咱黄老板效率也忒高了点。”
黄煜斐抓着他的手往车前走:“是啊,本来想和小橘一起挑,但昨晚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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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听说这个车型终于有货了,还是限量的磨砂黑喷涂,我就没有忍住。看出车牌号的意思了么?”
“我生日呗。”李枳脸烧烫了,“黄老板威武。”
“叫哥哥。”
“哥,哥,我哥最牛逼了。”李枳应着他,俩人笑够了,他眯了眯眼,上下打量起眼前这辆尾号为“0401”的吉普不夸张地说,比他还高,甚至比黄煜斐都要高,看起来至少得有两米。和寻常吉普比要大上一圈,线条极度硬朗,车型也设计得犀利而周正,复古的圆形前灯配上披了层薄雪的黑沉车身,有种九十年代蒸汽朋克风。
他默默想:原来黄煜斐这人审美也有这么大胆的一面虽说都是豪车,但是相比这哥们在澳门那辆致得体的绛紫色宾利而言,把现在这么一辆电影道具似的夸张吉普开上路,还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也许要很高的车技吧?这车实在太宽,北京这么挤,感觉去哪儿都要顾前顾后。当然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李枳记得黄煜斐把他从小潭山别墅送回酒店那次,开得飞快,但也极稳,属于合理范围内的猛。他又忽地想起前些天菩萨果排练完,宋千陈雨浓这俩混世魔王非拉着黄煜斐去吃脏串儿,吃完了还跑游戏厅玩去了,说要检验一下小老弟对象的主观能动性,是不是上能飞天下能入地。
没想到的是,黄煜斐还真能乐呵呵地和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闲人打成一片,拉着李枳玩投篮机,一投一个准。后来黄煜斐又被宋千忽悠去玩飞车,李枳隔着个玻璃罩子,看他模拟驾驶,飞过科罗拉多大峡谷,跟宋千说:“你说他这人开个十块钱一趟的云霄飞车,怎么看着都像在开玛莎拉蒂?”
宋千挑眉:“你的意思是,他装逼?”
李枳踹他:“你才装逼,他一看就没玩过急得汗都出来了你说他装逼,宋千你滚吧你!”
宋千嗤笑:“瞧你这护短样儿,到底啥意思啊?”
李枳当时好像憋出了一句:“就、就是高级……就是帅啊!”
不用怀疑,他绝对被宋千嘲笑了一大通,面红耳赤地等着黄煜斐成功穿越峡谷公园,还破了那台机器的记录,从里面出来,笑吟吟地问他们:“怎么了?”
“某人犯花痴了!”宋千嚷嚷。
羞耻回忆到这儿暂且告一段落,李枳回过神来,听见黄煜斐贴在他耳边轻声地问:“怎么看呆啦,喜欢吗?”
李枳坦言:“很酷,我想起变形金刚。”
“买的时候我就猜到,它可能会符合小橘的emo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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