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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李枳不说话,呼吸倒是急促了不少。
“对了,那次在电台里听到小橘的声音,我竟然也哭了,”黄煜斐自嘲地眯起眼睛,“先前确实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哭。我还记得当时说了些什么呢。”
“我说了什么?”李枳忽然也笑了,“我都忘差不多了。”
“你说,练和弦的时候,你会列出大家都在用的、听起来很正常的和弦进行有哪些,然后强迫自己不要使用这些和弦进行。”
“想起来了,当时人问我为什么二十岁就能做主音,要我说一些小窍门,这问题是主持人临时提的,我都懵了,”李枳彻底放松力气,趴在黄煜斐胸前,揉了揉眼睛,“还能有什么窍门啊,不还是苦练吗,练出血泡,再练成茧子。但我当然不能那么答,就说了那个,我平时练琴的一点体会而已,就随便说的,哥怎么会听哭呢?被我的爱哭因子传染了?”
“弄不明白,隔着电波,就变得很催泪,”黄煜斐回忆道,“当时是进祠堂的前几天,我哭完之后,赶着尾巴去做了个文身。”
话毕黄煜斐就把李枳放到一边的床面上,坐直身子,自顾自脱了尺寸过小的t恤,抬起手臂道:“这里。”
左边大臂下方,平时不轻易显露的隐蔽处,这是李枳文身的位置。
就着暗橙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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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枳折起两腿半跪起来,看到文身。
那是条鱼,大概是热带的,有着飘逸的鱼鳍和鱼尾。没错了,黄煜斐给自己也文了条鱼,跟李枳手臂上被划得面目全非的那条,如此相像。
李枳呆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不到文身居然会很痛,也许是我耐受力太差劲,”黄煜斐轻声地,认真地解释,“有过不少构想,比如文一个鱼缸,把你关在里面,但好像很傻很变态,显得我毫无长进,又想文一片海,来供你自由又安全地生活。但海也有枯干的一天。所以我文了一条鱼。”
“很好看,鱼很好看,”李枳喃喃道,伸出微颤的手去触碰,“我很喜欢。我很喜欢哥。”
“相濡以沫,那个词是这样讲吧?就算海枯掉,我们也可以这样。”
“是啊,”李枳坐在自己小腿上,拉着黄煜斐的手腕,一晃一晃好像找大人要糖的小孩,“大不了一起死。最后那两条鱼也是一起干死了吧?”
“坏小子,”黄煜斐又去搂他,“不会死的,永远不。我们要好好地活。”
李枳弯着眼睛笑。
“会觉得沉重吗?”黄煜斐也笑,“是我用力过猛了吗?”
“没有,我觉得很好,把你迷成这样,我可得意了。”
后来他们按完腰,又接了几个吻,黄煜斐似乎很累,两人就挤在窄床上睡下了。李枳觉得平躺屁股不是很舒服,就趴在枕头上,听着屋外虫鸣,以及身边人均匀的呼吸,神情恍惚。黄煜斐沉静的侧颜就好比雕刻一样,直让人挪不开眼。
终于见面了,知道那人一直这么念着自己,甚至还为自己做了文身,李枳当然是安心的、幸福的,但他就是睡不着。
他神游天外地在心中对自己说,你怎么了,又犯什么毛病,怕自己早死吗,怕你真死了他受不了也跟你一块拜拜?那你还是琢磨琢磨别的事儿吧,比如,明天做什么菜给他吃?
正当他决定好明天做水煮鱼、麻婆豆腐和清炒苦瓜,又开始琢磨补卡买手机的事时,黄煜斐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就在枕边,那人却没有反应。
李枳撑着身子越过他,够到了手机,之后又趴回枕头,支着胳膊肘,犹豫地盯着来电显示。
谢明韵。
“哥,有人找你,”他小声道,“是谢明韵。”
黄煜斐还是没反应。
手机还在持之以恒地震动。
“那我接了?你醒了之后,我告诉你。”
李枳划开滑块,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对面不由分说就是一阵道歉,无非是一直担心黄煜斐云云,听大哥讲他被关之后就没办法好好睡觉。不吐不快似的,还说自己想明白了,把新年礼物圣诞礼物装作情人节和七夕礼物po出来确实是她不对。
李枳看她实在是兴致高昂,情真意切,也就不插嘴了,一直默默听着,半侧起身,手上轻抚黄煜斐舒展的眉眼,以及半长的额发。
“小斐哥哥?你讲句话呀,”谢明韵倒完了豆子,终于准备歇口气,“还在生我的气吗?关这样长时间,这样辛苦,现在你状态怎样呀?还在香港吗?”
“谢小姐多虑了,他就在我旁边,睡熟了。”
“什么?”
“我是李枳。”
对面沉默了几秒。
“这样啊……原来大哥的飞机是借给黄九少爷用了,”谢明韵喃喃道,“抱歉,打扰了。”
落荒而逃似的,谢明韵挂掉了电话。
放下手机,李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边的面容,纳闷着借飞机是什么意思,不会因为台风天气停航,这家伙直接坐着私人飞机冒险回来了吧。虽说飞机都在高空平流层行动,对流层的风雨理论上对持续飞行没有太大影响,但升降还是要考虑天气的……
这么一想,便不由得冷汗直冒,心说这也太疯狂了,却见黄煜斐忽然睁开眼,亮晶晶地望着他:“我没有睡熟。”
“诶?什么时候醒的?”
“一直没睡,”黄煜斐细眯起双目,像只大猫似的,他蹭了蹭李枳的手指,“因为小橘也一直没睡呀。”
“我有点小人之心,看见那个名字,我就偷偷地想接,”李枳垂着眼睫,脸当即就红了,“居然全程被抓包了。”
“我知道,所以我要装睡。”
“啊?”
“小橘亲自接了,现在放心了吗?”黄煜斐侧躺过来,抬手揉他的脸颊,“我和那个女人是清白的,完全清白。”
“哈哈,我本来也没在怀疑,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我还怀疑我不是傻叉吗,”李枳不再撑着下巴了,握住他手腕,身子往毛巾被里滑,“不过,现在当然是更放心了。”
于是黄煜斐闭着眼抱住他说:“那现在睡吧。”
“好热!八月啊大哥!”
“好困。刚才说好要抱,我昨晚没有睡觉,真的超级困。”
黄煜斐并不撒手,他这摆明了是在撒娇,于是李枳也就不推他了,而是悄悄地背过手在身后乱抓,捞了两下就够到了遥控器。“乖,老婆,不动了。”黄煜斐道,他以为李枳还要挣,就把脸蛋闷在他胸前蹭,抱得那叫一个紧,却听“嘟”的一声,是什么机器启动的声音,“我开空调,咱能抱舒服点,”李枳说着,在黄煜斐没干透的发旋上落下一个吻,又拿脚尖点着人家脚背,“跟我说个晚安吧?黄先生。”
“我爱你。”黄煜斐答非所问。
这篇文连载了一半多啦~
下面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小橘的呼吸疾病以及黄老九的心理障碍。
感谢大家的留言~接下来的几章甜得我自己不忍直视。。。
第47章
周五大上午的,理发店里还是人挤着人,冷气再足也惹人发燥。外面路边栽了不少刺槐,树冠里聚着的群蝉跟不要命似的,叫得波涛汹涌,隔层玻璃门,混着店里混乱嗡鸣的吹风声谈笑声,也听不真切。
黄煜斐抱着双臂,半框眼镜松松地架在鼻梁上,颇为不爽地垂眼瞪着染发师的动作,薄唇抿了起来。而李枳坐在旋高的转椅上,从镜中对上他的古怪眼神,实在忍不住想笑。
仿佛闻见醋味。
“很帅嘛,”李枳目不转睛,把新理了头发的男友瞧了个彻底,“这就清爽多了,刚才那师傅技术确实不错,动作也利索。”
“嗯,”关注点完全不在自己头发上,黄煜斐透过镜片继续狐疑地盯着满头夹子的李枳,“他还要多久?”他问染发师。
“四十来分钟吧,这不刚剪完吗,上色还得一会儿呢,”染发师放下最后一绺抹好乌黑膏剂的头发,抬眼看着黄煜斐道,“您现在闲着吧,这发型真挺成功的,加上您底子是真好,帮咱拍个图做做宣传,待会儿给您打折。”
“不需要。”黄煜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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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兴趣。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看得惯现在没上定型的自己,刘海过于柔顺地垂着,向来整齐的分线也不见踪影了,配上不常戴出门的框镜,怎么看怎么无打采,只适合窝在家里看报表。可他也不想用这店里味道刺鼻的定型喷雾,只能先这么晾着。幸好刚才被李枳夸了帅气,他这心情才稍微美丽了那么一些。
却听李枳道:“哥,你坐那歇会儿吧,看看杂志。”
“这个,有股氨水的味道,”黄煜斐直接无视了那个提议,指着那一小碗染发膏问,“你们确定用的是正品?”
染发师冒了冷汗:“我们可以给您看质保说明,绝对是最贵的,日本进口的……这玩意就这么冲鼻,什么价钱都一样。”
“小橘鼻子感觉还好吗?”
“还成啊,”李枳确实没闻到什么味,心说学化学的鼻子都这么灵吗,“你去坐会儿吧,别沙发又被人给占满了。”
“我站一会。”
于是黄煜斐就跟个监工似的,硬是把染发的全过程一丝不差地盯了下来。染发师做完了手上的活,等着染发膏生效的当儿,似乎是想要缓和一下这略显诡异的气氛,碰了碰李枳耳垂上的小黑钉,问:“这是黑曜石吧,我也寻思着去钉一个呢,疼不疼啊?”
这哪是缓和气氛,这是直踩地雷的不得要领。
“还成,”李枳本能地想躲,他觉得这人贴得太近了,“不发炎就不疼。”
“唉,我还就是那种特别容易发炎的倒霉体质,起个痘最后都得整到医院去,”染发师苦恼着,显然还在状况外,甚至揪着李枳薄薄的耳垂捏了两下,“不过这还真挺好看啊嘿,有气质,就算它发炎,我也必须得去打一个。”
李枳没再应他,身子已经别扭着了,往黄煜斐那儿歪斜,想离那专注于自己耳钉的大剌剌远点方才耳朵被捏了两下,那种不舒服的强烈程度让他自己都有点吃惊,加上被这种自来熟的家伙搭话,他低头看着盖了黑布的腿,知道自己恐惧社交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却听身后传来救兵般的声音:“后面还有客人在等吧,您不去看一看?”
抬眼一瞅,镜中黄煜斐已经要在那染发师的手上瞪出个洞了。
“诶,对,得亏您提醒!”染发师可算察觉出一点不对劲,腾地直起腰就要走,“半小时后我回来给您整最后两步哈。”
黄煜斐见他终于消失,起满脸不耐,上前一步,轻轻地按揉李枳一侧的耳垂,看那小小一粒迅速变成淡红色:“刚才他弄疼你了?”
“没,”李枳被揉得脸也红了,“但他突然上手,吓我一跳。”
“手不闲着,”黄煜斐冷冷道,“这叫什么,手欠?”
“对,”李枳放松了,他笑,“惹我哥吃醋,该剁!”
话虽如此,染发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李枳柔软的发丝又变回了乌黑,也剪短了,整个人利落清秀极了,一如黄煜斐当年在视频里初见时的印象。除去理发师的间歇性手抖以及染发师的不识相乱捏之外,体验也还算可以,至少没被拽着要求办卡。
“他还手抖?”走在街上,黄煜斐颇认真地问李枳,“以后不来这家店了。”
“哥,你刚才一弄完就过来,盯着人看的那眼神,一眨不眨的可吓人了,人家面如死灰,可不得手抖几下子吗。”
“他活该咯。”
“不是摸耳钉那个,是剪头发的那个,给你剪的时候,你也这么瞪着人家?”
“那倒没有。”
“为什么呀,大醋坛子?”李枳笑嘻嘻的,“碰碰我头发而已,就不高兴啦?”
“我在想,我有必要去学习一下剪发。”
“那可得快点学,”李枳抱着黄煜斐的手臂,不肯好好走路,“我头发长得可快了,马上就能给你练手。”
黄煜斐终于笑起来,只觉得身边这家伙越看越可爱,于是把人揽住,道:“小橘现在更像个高中生了,还没有亲眼见你头发这样短过。”
“嗯,换个发型嫩五岁,”李枳眨眨眼,“我这么像高中生,某人居然还敢在街上这么搂着我走,小心被条子请去喝茶。”
“那样的话,就需要老婆去捞我了。”
“其实也不会,你刘海现在顺顺溜溜的,小斯文眼镜一戴,也很显嫩,”李枳拉着人走得飞快,几乎是雀跃的,“咱俩这是早恋啊,我一看就是不良少年,我哥一看就是人气学霸,这配对挺不错。”
“有吗?”黄煜斐浅浅地笑,“那我是不是应该羞涩一下。”
“哎,我说真的,”李枳继续煞有介事地胡扯,“到时候不会在床上下不去手吧?毕竟,我现在看起来这么纯。”
“这只能亲身试试看,”黄煜斐贴在他耳边说,“其实小橘在视频里就是这个样子,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是我的性幻想对象,我现在就很兴奋。”
“滚蛋,这还在大街上呢,”李枳拍开隔着层t恤在他腰上轻捏的手,心说我完蛋,我真是败给你了,又道,“而且,说好今天出来陪我办正事的,哥你不许捣蛋啊。”
所谓正事,一共三件。
事实上,对于李枳这种死宅来说,不攒够三件重要事儿他还真不愿意出门。尽管,最近被现充黄先生带得稍微腿勤了那么一点,但这夏日酷热,除非万不得已,他仍然不愿意在外面暴晒着跑一天。
当然约会除外。
这第一件事,便是去鼓楼边上的外租制作室做一个demo发给谢氏交差。工程文件已经改得差不多了,最后调子的几处调整李枳也已经敲定,就差一小点后期和乐谱标注,他本来计划的是一个小时内搞定,但现在似乎出了那么一点小状况。
制作室门外,黄煜斐摘了眼镜,眼巴巴地望着他:“我就跟你进去看看。”
李枳铁石心肠:“打住,我必须得一个人进去。”
“为什么呀?”
“里面闷得要死,既没窗户也没空调还不能开门透气,哥你进去受啥罪啊。听话,去旁边书店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玩的新碟。”
“等你做完一起去选。”
“不成,如果你在里面,我根本没法专心。”
“我不给小橘捣乱的,也不出声,保证不乱动。”
“不是,你只要在里面我就什么也干不了,光想着给你介绍这介绍那了,”李枳垂着眼睛往地上瞟,睫毛扑扑地打在下眼睑上,显得他挺不好意思,“那叫,那叫得意忘形。快点,这地方我租的,只租了一个小时!”
“那我租一整天好了,不用着急。”
李枳笑了,抬手揩掉黄煜斐眉梢一层薄汗,“哪要得了一天呀,大致的我已经弄好了,进去用设备调个音合个轨就行了,最多四十分钟。而且demo做出来我绝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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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给你听,李氏先行版,”他说着,站上大门处的台阶,少有地占有身高优势,拍了拍黄煜斐的肩膀,“哥你就在有冷气的地方随便逛逛,别迷路了啊。”
黄煜斐最终还是听了男友的话。李枳推门往楼里进之前,隔着玻璃橱窗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他往书店里迈的背影。同居半个月,这人最近彻底解放天性了,大猫似的特别黏人,一到不用工作的时候,简直一刻钟都不愿意跟李枳分开,又是撒娇又是胡来,搞得他每晚缠绵过后坚持分床睡的时候,总是满心负罪感。
当然,李枳并不讨厌这种黏法,相反他还很乐意,想着干脆往手上涂点胶水得了。他也是知道的,黄煜斐最近在公司里实际上非常忙,好像有几个楼盘要尾上市,腾出一天的空档还陪自己出来办这些杂事儿,加上限号不能开车,只得在酷暑里走来走去,这确实算不上高质量的约会,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也算不上物尽其用。
他心里有些发皱,关上门,墙上排满隔音海绵的屋子里一片静谧。李枳拉开椅子,戴上降噪耳机,把u盘插进机器,心想,待会儿好好补偿补偿你,那么懂事,又老是委屈得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不成心让人心疼吗。
这次的曲子风格较为明快,是根据已经写好的歌词制作的,发过去还是给祝炎棠唱,据说还要和某当红小花合作mv,当然这都是日后的事,现在尚处于萌芽阶段。李枳前两天录了一段钢琴演奏的简易版发给祝炎棠,据说他还在大山里录节目,并不指望他回得多快,结果隔天居然就到了回音。那位大忙人不但打了长长一段表达感谢和惊喜的话,而且还清唱了一小段要求他找找感觉,提提意见。
到消息时,李枳正窝在沙发上啃西瓜,旁边的黄煜斐则十分优雅地用勺子吃。巧的是,电视里正播到午间娱乐新闻,霸占热搜榜两天的祝炎棠又霸占了电视屏幕无非是他七月底到现在参加的那档真人秀节目,跟一群星光闪闪的光鲜男女在山村里享受田园生活,给新粉们提供了不少萌点。
比如,祝炎棠与犁地的老牛发展了一段奇迹般的革命友谊,致使那家伙只有被他领着吃了草才肯去犁地;比如,住家主人去赶集,落下几个小孩找不着妈哇哇大哭,同行几人,哪怕是早就当了妈的中生代影后,都拿他们没辙,祝炎棠却直接任由那几个小魔头用水笔往他脸上画,乐呵呵地扮成笨蛋妖怪,逗他们开心;又比如,祝炎棠居然是煲汤技能满点的低调大厨,尽管他好像只会煲汤,可是颜值九分的大明星,穿着华伦天奴忍着酷热,在农村烧柴火的大锅上,亲手熬出的各类粤式养生汤,还是能让屏幕外的少女们尖叫到昏倒。
上述这些不排除剧本安排的因素,也确实让祝炎棠又吸了不少粉,尤其是中年妇女群体。但祝炎棠霸占热搜是由于一件更劲爆的事,看起来也不是剧本安排。那是在最新播出的一期里面,众人于星空之下进行夜谈,正是煽情环节,每个人要说一个自己认为最对不起的人。前面的诸位都说得谨慎而动人,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法回家对不起父母,就是因为近两年有些消沉对不起始终等待他的粉丝。
轮到最后,压轴的祝炎棠则说:“最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的恩人。”
当时就是一片哗然,随队的主持人连忙抓住此爆点追问,后期制作中大大的“恩人?!”粗体字也钉在了祝炎棠脸侧,却见他淡淡地笑着,道:“因为我喜欢上了他呀。”
当然字幕配的是“她”不是“他”。
又是一片哗然,周围虫鸣也显得很静。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同行们,大概都嗅到爆炸的前奏,全部沉默下来静听。祝炎棠手里捻着跟狗尾巴草,垂眼道:“那个人救了我,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结果我因为擅自喜欢上人家,做了许多任性的事,”他忽然抬眼,看着镜头,晦暗光线中他笑得很单纯,“如果你在看,也明白说的是你,听我讲句对唔住啦,但我不会改的。”
于是这件事在节目片段播出后二十分钟内上了热搜第一,至于第二第三第四,全部都是祝炎棠的名字后面带着某位和他传过绯闻的女明星,一看就是各家抢着在买热搜。
脱粉的有,但大呼被这种男友力迷住的更多。仿佛全体网民都在猜测,二十四岁仍然不见任何恋爱消息,甚至从没有过八卦实锤的祝大明星心中装的到底是谁。
这事儿李枳知道得没那么快,确切地说,是他啃着西瓜到祝炎棠的电子邮件时,正巧看到电视才得知一二。
李枳抹了抹嘴,转脸道:“哥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黄煜斐很淡定:“嗯,是谢明夷。”
吃瓜群众李枳放下瓜皮:“……他上回在我面前提,我真惊呆了,他好像完全没什么掩饰的意思,这是艺高人胆大吗。”
黄煜斐仍然淡定:“早就不是秘密啦,在那个小圈子里。这件事还是阿姐告诉我的,”他帮满手西瓜汁的李枳按停了手机上祝炎棠发来的清唱,又从自己的瓜瓤里面,挖了块靠中心的喂给他,“只不过谢明夷一直装作眼瞎不懂,娱乐圈也没太多人敢传谢氏传媒老板的绯闻。”
李枳默默在心中对祝炎棠表示同情,并且预感这哥们说不定哪天会直接出柜,如果还是单方面的,那就太悲剧了。在李枳的印象中,祝炎棠尽管略显神经质,但演的电影比其他同期小生都要专业很多,这从他一个香港人无论拍古装还是现代,演海归还是知青,全都坚持用原声就能看得出来。而且耐心听一听的话,他唱歌确实也不错,垮垮的,拽拽的,非常有上世纪港圈全盛时期的派头。
最主要的是,祝炎棠热心肠地帮过他和黄煜斐大忙,李枳觉得他是个好人。
因此,感情上帮不了,工作上多多支持还是可以的。李枳决定永远不拒绝给祝炎棠作曲的邀请,并且要尽量发挥自己的最高水平,坚决不给人家国民偶像拖后腿。
比如现在这首,他从到歌词就开始琢磨,光是副歌部分就雕细琢了二十多天。
现如今,紧赶慢赶,李枳花了半小时,终于干完了全部的尾工作,又花十分钟从头到尾检查两遍,确认无误之后,他把样本拷回u盘,彻底删除原始文件,大汗淋漓地推开制作室的又厚又重的大门。好比刚蒸过桑拿,街头热风都让他身上有些许舒爽。
刚一抬头,正看见黄煜斐已经站在树荫下,笑笑地等着他,一手提沓电影老碟,另一手则端了一杯冒着凉气的暴风雪。
只化了一点,芝士榴莲口味,李枳只说过一次喜欢,他就记住了。
“哎呀,”李枳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来不及多尝尝味道就吞了下去,“爽,大夏天狂咽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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