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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李枳心说这还差不多,却还是道:“反正你俩挺投缘,我看得出来!”
“还好,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他是个聪明人,聊得开,”黄煜斐眨眨眼,“但是我不寂寞是因为有小橘呀。”
“好,好,知道我家黄先生嘴最甜,最会夸我,”李枳也眨眨眼,“我饿了,不要我抽烟,你就得和我一块做饭。我们一人一只手,就能好好切菜。”
“好。”黄煜斐老老实实绕过去坐上驾驶座,“是要快些回家,有你在我才想回去。”
“那我还真是非回不可,躺在你大床上滚一滚,躺之前我还得洗澡,屁股还黏着呢!”
“一起洗,我帮你。”黄煜斐单手转着方向盘,车倒得很利索,面不改色道,“顺便检查一下小橘有没有好好帮我存着。”
“什么?”
“没存好弄脏内裤的话,我也帮你洗哦。”
李枳捂了捂通红的脸,他实在是太开心。分明前一天晚上还跟那儿瘪着嘴哭,落魄得快被压着喘不上气,现在却能乐得跟吃了蜜似的。果然失而复得最甜。这种先用针把你的心细细密密地戳漏风,然后用半熔的糖浆封上的感觉,真是奇妙,世上有几个人能体会呢。李枳不断在心里感慨,瞧着黄煜斐分外明朗的侧脸,像中了风一样笑着。看他确实神经兮兮,可分明也畅快得要命。
开上大路,车里亮堂起来,街景在冬日里无声燃烧,好一条灯光潋滟的大道。他当真觉得前路也是亮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接下来就是好好治病啦~
让一见钟情的小爱豆穿着自己的衣服盛着自己的jy在台上演出,黄老九追星境界高。
感谢大家的留言~虽然我觉得1017楼好像回复错帖子了(?
第69章
那夜里又落大雪,伴着风,是场硬雪,不松软,更谈不上鹅毛,从浴室窄窗里可以看见冰粒划过玻璃,呼啸扑撞。李枳手上包着保鲜膜,周身热水里放了桂花油,被黄煜斐搂着,澡正泡得舒爽,有些昏昏欲睡,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爬过去把手机抄到手里,再爬回来,坐回黄煜斐怀中,他困迷迷糊糊的眼睛才彻底睁开。是宋千,还是视频邀请,刚想按挂,却被身后那人拦住:“接吧。”
“不、不好吧,”李枳清醒过来,“咱裸着呢!”
“泡在水里就没事了,”黄煜斐把他往下又按了按,好好地拢在臂弯里,“脖子、肩膀他还是可以看的,锁骨的话,便宜他一次咯。”
“那你可得把我抱好了,别让我乱动。”李枳笑。
水汽氤氲的,手机屏幕上蒙了一层白雾,宋千的面容也看不太清,只听得他周围很吵,像在喝大酒。紧接着是他的招牌嗓门:“靠,跟这儿泡鸳鸯浴呢,这会儿你还接!李枳小朋友你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
“别吵,”李枳揉了揉眼睛,这会儿他脸红红的,看起来格外的润,“你不急吼吼找我,我接什么?”他又偏了偏头,“哥,往下点,把脸露出来,让他看看啥叫鸳鸯浴。”
“嘿哟,您真行,演完就跟小情儿跑路了,”宋千笑嘻嘻地对着瓶嘴吹了口啤酒,“吉他帮你存老板那儿了,庆功宴也没指望你来,我们吃的沸腾渔乡啊,馋不?”说完他就不搭理李枳了,举高手机,转身招呼桌上诸位过来说两句。
还是老班子人马,加了个余翔,安静地坐在宋千边上。眼看叶沧淮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抱着赵初胎,一个劲儿又哭又笑,手贴在人家肚子上来回地摩挲,赵初胎则仍然非常淡定地喝着她的半杯果汁,“预产期是六月,老叶要带我回青岛住一阵子,”她冲着镜头温温地笑,“等小李做好手术,我俩估计还回不来,菩萨果要暂时歇业喽。”
“那,”李枳斟酌了一下语句,“祝姐姐生产顺利。”
黄煜斐在他后面,也乖乖地说:“生产顺利。”
赵初胎摸了摸脸颊:“唉!顺利啥呀,看把我脸肿的,怀个孕真麻烦死个人,我现在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她盯紧屏幕,“小李,你也一定要顺利,恢复好了等夏天,记得给我家小崽子包红包,我让他认你当小舅舅。”
“没问题,”李枳嘿嘿乐起来,“肯定包个大的。”
赵初胎又和黄煜斐对上眼神,秀眼一挑:“到时候这孩子得有四个舅舅了,还有小黄,这么叫你可以吧?跟我家小李要好好的,春水哥跟你聊的那些可别忘了。”
话毕,像是换了个人拿手机,镜头一转,孟春水很近,挽着袖子正在对付一个大螃蟹,只是冲他俩点了点头,眼中有笑意。赵维宗则从一侧探出半张脸,他眼睛红红的,居然还泛点湿润:“别误会啊,我这是辣的,那什么藤椒肥牛太有欺骗性了。”他顿了顿,又道,“看现在多好,人二十多的时候就是喜欢瞎折腾,犯轴,我也不想成天自称过来人了,总之,既然想明白了就好好过,小李那个病,肯定没大问题的。”
“嗯,明天我哥就带我去医院,”李枳仍是笑着,“还有,真的很谢谢你们,一直热心帮我也没嫌我烦,不聊那么几句,我到现在可能还明白不过来呢。”
“还是你自己弄懂的,成长就是不停撞南墙呗,正常。”
“一定要谢的。你们的经历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黄煜斐忽然道,带着点调皮神情,“十年后我和李枳也会是这样。”
“妈呀,大闪光弹又点上了,”赵维宗哈哈大笑,把手机塞回宋千手里,“不说了,不说了!”
往后这一边吃着鱼,另一边泡着澡,大家伙又聊了几分钟,各自说了说接下来的打算。宋千闲下来准备继续搞他的公众号和厂牌,多挖点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出来,帮人出点作品,他还准备等余翔有空领着他去克拉玛依燥一回,开着红旗越野穿越大沙漠。
陈雨浓则决定去往肯尼亚,见一位在那里工作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并开启一场旷日持久的网络奔现兼约炮。“法国佬都很浪漫吧,说不定真能变成恋爱呢?他特意为我学了中文,听了黄家驹,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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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jetaime也不是白练的!”她红唇褪色,抿着绿瓶二锅头,这样说道。
这么看来,好像每个人都有那么点方向,他李枳也不是没有。未来也有东西在等着他,那些好的他抓紧了,那些坏的可能也就没那么怕人了。挂掉视频之后,出了浴缸之后,李枳心中久违地充满了坦然,好像一张皱巴巴的纸,终于完全展平了,不再畏惧色和线条。
屋里特别暖。他穿着丝绒睡衣,单膝抵在沙发上,帮黄煜斐吹干头发,右手已经恢复到可以握住机柄的状态,左手捋上发丝,又乌又亮,滑滑硬硬的,带点韧劲,长点的话肯定就像是缎子了。暖气边的黑猫已经不见,连带着猫窝猫粮猫厕所,据黄煜斐说是送去了宠物店,被附近小区的一个老太太领养,断掉的腿也快要长好了。
李枳由衷开心,他觉得那小家伙的命好歹也有自己救的一部分,又觉得那么凄惨的情况还能活得下来,被人好好地疼着,生命虽然无常,但也能给人惊喜。
黄煜斐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换他坐在沙发上。李枳乖乖垂着脑袋,热风,还有指尖,在他头皮上温柔地游走。觉得差不多要干了,他就不怎么安分地仰脸看黄煜斐。那人脸上贴着张大面膜,还是金属箔质的,闪得很有趣儿,李枳就笑,笑他臭美,笑他“铁面无私”,黄煜斐就揭下“铁面”,也在笑着,带股护肤品的淡香,俯下身和他接吻。
临睡了,固然不必再分床,连被子也要用一条。李枳喝了温牛奶,拱在黄煜斐边上,他闻见轻薄桂花香,还有枕边人特有的的松香和苦橙,身上软得要命,也完全没有冬夜的冷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隐约觉得自己会做个好梦。
夜里三点不到,黄煜斐就醒了。他近来睡眠浅,听得见怀里人喘得不对劲。扭开床头灯,李枳出了一脑门的汗,面色如纸,醒不过来似的紧闭双眼,手上却没顾着伤,死死攀住他的手臂,明明张着嘴,却没有气息流动的动静。
像溺水的人,被关在在真空里,黄煜斐近乎心碎地想,又像有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他拨开黏在李枳额头上的乱发,拇指抚过蹙着的眉头以及单薄的眼皮,“宝贝,放轻松,”他沉下声音,贴在李枳耳边说,“你……醒醒,小橘,你能醒的。”
遇到这种情况,强制把人弄醒甚至会有危险,只能等他自己因缺氧而憋醒,这是周医生和科里森医生都特意嘱咐过的。黄煜斐只得等待李枳醒来,眼前散乱的漆黑发丝、耳钉上反射的细小灯光,烫得他火急火燎,除了抱住呼吸困难的人擦汗,还不敢使劲抱,他仿佛比李枳还要无能为力,像个废物,或者施刑者。
好在李枳并没有那么一触即碎,很快睁开双眼。伴随一阵难止的咳嗽,他肺部鼓入空气,支撑他思绪逐渐清明,一抬眸,便是黄煜斐的眼睛。
那人问他:“喝水吗?”
“嗯,要喝。”李枳刚说完这么一句,就继续咳嗽起来,他没办法,氧气能烧人,在他干涸的气管间飞窜,哪怕快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他也必须好大劲才能停住。好不容易挪开捂嘴的手,定睛一看,湿淋淋的,还带血迹。黄煜斐也看见了,没说话,只是难过地走开,再带着温水和毛巾回到他身边。
他看着李枳沉默地一口一口把水咽下去,他想那清水也必定是带血腥味的,他又帮李枳仔细擦了手心,那手小小的,握起来发凉,毛巾上的小块殷红,挺淡的,有点发粉,黄煜斐看在眼里,亲眼所见总比闭目想象还要有冲击力,心里那种难过的感觉甚至快要把他打懵。
“没事儿,就这么一点,也不是从我肺里出来的,就是喉咙,”李枳把他拉回床上,讪讪地笑了笑,“表层毛病,我还是有救的。”
“嗯。”
“你别着急,哥。”
“疼吗?”
李枳一愣,摇了摇头:“不疼啊。”
“必须把你治好,必须治,”黄煜斐抓起他的手腕,怕他就此消散似的,“我不能”他顿了顿,“你不能再流血了,小橘。”
“哎,咋又像要哭了似的呢,我记得我哥说过自己不是常哭的人啊,”李枳声音很哑,把脑袋埋在他胸前,“跟你说个秘密,我刚才做噩梦来着,有个影子老来骚扰我,拿把小刀剜我心脏,这回竟然差点让他得逞了。我还奇怪,今天应该做好梦来着,他怎么又来了呢?”
老来找,也就是说有多少个这样的晚上,李枳是一个人度过的。这一认知本身就够锋利,够扎人,经不起细想,更何况还要黄煜斐亲眼见识那人噩梦缠身时的情状。他无措地抱紧了李枳:“梦里全部都是假的,害不到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李枳柔和道,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我听见你对我说,放轻松,影子怂不拉几的立马就跑了,然后我很快就醒了。所以哥,你也放轻松呀。”
“对不起,”黄煜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或者是道歉的理由有太多,比如他竟然要李枳反过来安慰他,“做完手术,等病好起来,小橘就不会再总做噩梦。”
“我确实是要好好治病,肯定也能治好,但你又说啥对不起呢?睡傻了?”
黄煜斐确实快傻掉了,记忆中他鲜少因心绪冲涌而语无伦次,还不如一个为初恋所困的愣头后生。摸着手下温软,摸到咚咚的心跳,黄煜斐的心脏也跟着跳,在胸腔里埋着,撞着,都有点疼了,他喃喃重复:“没有,我没有睡傻。”
“那就别道歉,搞得我又开始不好意思,一块过日子不能这么见外吧,”李枳往上挪,正和他对着脸,吐了吐舌头,“我全盘招了又不是为了听哥成天跟我这儿莫名其妙地道歉。也是我太不争气,想好好跟你睡一觉的,结果闹这么一出儿。”
看见李枳脸上恢复血色,人也神了,也听见他纤细的呼吸声,黄煜斐怔忪了一下,亲掉他嘴角残留的一点暗红斑驳,恢复了平静:“不怪你。也不道歉了。”
“嗯,多亲我几下。”
黄煜斐很实在,亲了好几口才问,“继续睡吗?”又不等李枳答,接着亲几口,“明天早上要早起,去医院。”
李枳被亲得直乐:“不想睡,只要一出这毛病,我就得来回折腾一夜,睡了又憋憋了又醒,还不如干躺着。”
“那我也不睡,我陪老婆。”
“好啊,”李枳松松地笑了笑,伏在他身侧,柔顺地靠上去,“咱听会儿郭德纲吧。最近阿甘那个字幕组停更了,vpn还挂了,生肉我翻不了墙。”
主刀医师科里森是个顶利索的小老头,细框眼镜,浅棕瞳仁,掺点灰色的金发一丝不苟地贴在头皮上,身量再矮小,白大褂也整洁笔挺。他很是热情负责,当李枳在隔壁被周医生以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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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护士围着做各种检查时,他就拉着黄煜斐在会议室里仔细说明李枳当前的各种情况。
黄煜斐听得极认真,甚至还抱着平板,在李枳病历册的扫描件上记了许多笔记。有些化学药品的英文名称,他很久没写了,想不到如今竟在这种状况下再次出现在笔尖。
他想把医生的每句话都记下来,好像少一个字母都是自己的失职,可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句:“病人将面临两个高危期,一是手术整形上气道期间,二是术后恢复自主呼吸期间,倘使他对机械依赖太重,气道无法协调,自主进行呼吸运动,那手术再成功也是白。”
黄煜斐不语,只淡淡地注视他,靠着椅背的姿态纨绔又疏离,也看不出满不满意。
“这主要看病人意识层面的求生欲,以及身体素质,”矍铄的外科医生继续解释着,有些担忧地观察这个被同行的老朋友描述为“和睦并善于自省的神病患者”的年轻人,看他俊朗的脸、扭曲的神情,揣度道:“你还好吗,斐?”
“我很好,”黄煜斐笑了笑,忽然跳脱问道,“您最近住得还习惯吗?赖斯医生叮嘱我科里森医生有洁癖,我之前要他们彻底消毒过两遍。”
“啊,非常棒,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准备公寓,食物也非常美,”科里森点头,带着种美国人常见的傲气和友善,甚至说了句中文:“宾至如归。”
黄煜斐也点头,仍挂着那抹暖而硬的笑容:“还是给您添了很大的麻烦,leeze的情况我知道了。他现在的确很脆弱,并且在承受我们无法理解的痛苦,还请您务必小心,不要出任何差错。”
“尽我所能、所学。”医生也露出职业的微笑,“斐,请不要怪我多说,你好像对那个男孩抱有更复杂的感情,我是说,不只是伴侣之间。”
伴侣,科里森医生用的是“partner”,并非“lover”抑或“fere”。
“那是什么?”黄煜斐饶有兴致,坐姿还是无限惬意,但气势压人,“我以为我们是情侣这件事足够明显。”
“kindoffaith.”医生回答得不假思索。
黄煜斐再次沉默,低头像在决定什么,身上那股子硬劲儿也逐渐消弭。半晌他才开口,声线沉稳,并且干脆,好像他口中念的是蒲柏:“itrulyhavefaithinhim,nottoadmitme,buttomakejudiciousdecisionsthatpushesustowardsourfate.”
许是因为还不够熟练,这话他没有办法用中文说。早在几年前,确定自己还要回到这个国度时,黄煜斐就开始习惯在说其他语言时用中文在心中重复一遍,正如他回国后练普通话那般勤学。但这话他用母语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切实达意,正如“faith”可以包含太多含义。
好在科里森只听英文。好在李枳固然听得懂。他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把这份心情对李枳好好地表达出来。
这天李枳又抽了很多血,比上回他单独检查时抽的12管还多上一半。左右两手的静脉上有大小好几个针孔,棉签按着,止血也不算快。已经穿上了病号服,洁净的灰蓝条纹,全身上下带着股消毒水的涩味儿,李枳在医院顶层的隔离体检室里嚼着红枣枯坐。
他喉镜做得很想干呕,不愿吃什么东西,可他也不愿露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徒增烦恼。
吐到第九颗枣核,他终于等来了黄煜斐。那人推门进来,西装笔挺早上出门前黄煜斐硬说今天是重要场合,必须打宽领带现如今那藏青色的领带还是那样服帖地挂在胸前。
“感觉怎么样?”
“哇,我哥今儿个真的好帅,”李枳放下红枣袋子,张开双臂要抱,“感觉……拿个小镜子捅我喉咙,还抽我好多血,要榨干了!”
黄煜斐抱了抱他,在他身边坐下,又握着小臂细细地瞧,那些小孔可真扎眼。“病房已经准备好,”他轻轻捏着伤没好全的手,亲吻那些针眼,像要堵住从中无声逸走的生命,“里面条件还不错,足够我们住。”
“我们?要陪床?”李枳失笑,“这不用吧,耽误你工作,我又不是小孩儿。我说真的。”
黄煜斐温和道:“至少手术之后半个月,我一定要陪你,阿姐把我从公司赶出来了,要我照顾小橘。”
“她这次来大陆,不是凑巧吧,”李枳眨了眨眼,“哥,是不是我等结果的那个星期,你就全知道、全计划好了,所以把姐姐叫过来管生意?”
“是啊,阿姐本来就爱好做生意,心肠也热,容不得三房人受苦,”黄煜斐拉他站起来,牵着往诊室外走,“小橘是我们三房非常重要的一员,阿姐也是疼你的。”
“……我说什么好呢。”李枳和他隔了一掌的距离,仰脸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我要是说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就太混蛋了吧。”
“说什么都好,”黄煜斐把他揽近了,按好了电梯楼层,“术后小橘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出声,这两天多和我讲讲话吧。”
事实证明,黄煜斐所说的“条件还不错”,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李枳先前绝不知道跟自家只隔了一个紫禁城的协和医院还有这种高级病房。大客厅,大浴室,大厨房,当然还有一张大病床,以及病床旁同样宽敞的陪护床。窗明几净,四处都是明晃晃的白,没一丝灰尘。
各项术前检查分外繁琐,医生们还要最后上几次讨论会,李枳住了两天,和黄煜斐一起,悄声说了许多的话不敢太放肆,据说隔壁住的那个喉癌老头是个脾气不好的市领导。其他事情,他几乎什么也没有做,就困在这致的套房里,等待躺上手术台的一刻,接受自己的命运。
最后定在12月19日进行手术这是多恼人的作弄!一整年前,黄煜斐二十二岁的最后一天,他们还在澳门的别墅里相互试探着,生动地观察着对方。黄煜斐抽着李枳的薄荷烟,在窗前看雨后绿荫,漫不经心地说着“有信心让你爱上我”。
而一年后的此日,也就是天亮之后,黄煜斐就要瞧着李枳被推到无影灯下了。隔一扇门,李枳的咽喉将被抹开一个半径很小的口子,有东西会被割下来,也许还有东西会被填进去。
琢磨到这里,李枳不愿再多想,握紧了手里的小盒子,鲜红色的丝绒有一点扎人。他已经把满手的“emo魂”摘干净,手心里这东西他也早就买了,大概是十月初,对他来说那是笔不小的数目,一直想着找个有意义的日子让它见天日。后来自己瞎跑,他还琢磨着要不要拜托宋千在自己死了之后把它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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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黄煜斐,可又因为觉得太缺德而作罢。
现在,要把它送出去,是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他想自己不能再缩了,就算是要拴住人一生的东西,他也不该因为怯懦而给这段关系留下遗憾,正默默念叨着待会儿想说的话,却见门被人大力推开,黄煜斐吃完饭就没了人影,现如今冒着冬夜寒气,风尘仆仆地走到他跟前。
大衣都没顾上脱,他匆匆把李枳从病床上拉起来,和输液架一块拖着,在自己跟前站定,“小橘你看,”他摘掉左手的腕表,随手往床上一扔,露出腕骨上方那块薄薄的肌肤来,单单一个“枳”字,用的挺复古的朗宋,横平竖直地印在那儿,还带着新鲜的红肿,“这样我们牵手,一左一右,两个字可以碰在一起。”黄煜斐明晃晃地笑。
李枳略显愕然,“干啥啊,不是说文身很疼吗。”他轻轻地说,在那纹样周围抚摸,仿佛不敢按上去,“哥你不用这样的。”
“怎么不用,我必须这样,我想要这样,”黄煜斐快速道,抽回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枳,“我现在讲的、做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你都必须答应我,小橘。”他一字一句地这样说,然后急惶惶地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个小东西,又急惶惶地打开。
嵌在两只磨砂金属环中的是两枚钻石,在过亮的灯光下,一样大小,一样隽永的光芒,耀眼得凛冽。
“和我结婚,”黄煜斐的声音也是凛冽的,“我把它从家里拿来了,现在戴上它,嫁给我。”
黄生希望小橘戴着婚戒上手术台。
感谢大家的评论~让我们为明天的李枳加油=w=
第70章
李枳愣住了,哆嗦了一下,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他紧抿着嘴唇,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黄煜斐见他不语,更急了,他恨不得把那盒子往李枳手里塞:“非常突然,我知道的,但你一定要听我讲,小橘,我第一次计划向你求婚是在愚人节。虽然是你的生日,现在看来还是不够严肃,准备也不够完全,所以我没拿出戒指就失败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现在是我第二次求婚,在我们正式见面的一周年,2017年12月18日。我明白的,你马上要做手术,你可能不敢答应我。但小橘你明白吗,我不能再等了,我也不能够再失败了。”说着他就把那枚直径小的圆环揪出来,好好地攥着,剩下那枚大的连同盒子直接丢到地上,多大克拉的钻石他也不管了,握着李枳的手就想往上套,他的手竟在颤抖:“我其实很想要你戴着这枚戒指,进去……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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