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星期三/Wacky Wednesday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J.A Rock
我很想知道详情。
“我那会儿准是玩太嗨了,什么都给忘了。”我身体前倾,“你给我讲讲吧。”
他扬起一边眉毛。“得了,你哪有那么嗨。”
“我想知道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单刀直入地说。
“妈耶,你那么严肃干嘛。”
我这仅有的一点耐心也扛不住了。“康纳!”我厉声说。
“吃屎吧你!跟我摆臭架子是吧”
我站起身。“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开始从头到尾地解释那次旅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就”
他也站起来。“不然你怎么着?”
我不用回答了,因为贝丝来了。至少我假设这是贝丝。她看了一眼康纳和我,调头就往外走。
“贝丝,等等。”我叫道。
贝丝转过头来面向我。“他在这儿干嘛?”
康纳一屁股坐回去,举起杯子。“在自由的美国喝杯咖啡,”他说。“你来干嘛?来把我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扔掉?”
“我来跟杰克谈谈。看来他没空啊。”她对我怒目而视。
康纳扭脸看我。“你把她叫过来了?”
我的妈呀。
“我要走了。”贝丝说。
“谁也不许走。”我说。“贝丝,你坐下。”
“用得着你跟我说坐下吗?”
康纳面向贝丝。“他今天怪怪的。”
贝丝看向我,脸上的愤怒被关心取代了。“你还在因为考试的事生气吗?”
“他刚才跟我说‘小伙子,嘴巴放干净点’。”康纳告诉她。
“你嘴是够脏的。斯蒂芬妮说”
“我他妈不关心斯蒂芬妮说了什么。”
“停。”我命令道。
“我也不关心你说了什么。”康纳对我说。“天!我就是想聊聊天,不想听你给我灌‘团结友爱和谐共处’的鸡汤。”
“我只是”
“得了。这么说吧,你当朋友真的很好很义气。说的都是人话,从来不对我发脾气,遇到糟心事儿了还会安慰我。但我希望你别表现得就跟你比我多知多懂一样。哥们儿,我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心中先是为杰克而骄傲,而后又涌起一阵茫然的迷惑。我就是靠表现得多知多懂来管理员工,领导手下部门,以及让杰克乖乖按时上床睡觉的。除此以外,我就没有多少其他的策略了。
“嗯,也许杰克已经够折腾了,没工夫再听你背地里逼逼我。”贝丝说。
“呦,这话说得就跟你不是来跟他逼逼我的一样?”
“谁也不许逼逼谁。”我说。
“我就是想逼逼,”康纳说,“这才是我的目的。我没想让你解决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话,顺势附和几句:我懂你,康纳,这可真够糟心的。贝丝最近真的跟疯了一样。”
“我没疯。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地自私、幼稚、没礼貌,而且”
“闭嘴!”我喊道。
“深评换提法”里绝对没有这个环节。我坐着不动,呼吸急促。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要更多我无法解决的问题了。我想要当一个跟a
amp;l那一套不沾边的亚蒙蒙特雷。一个偶尔也会犯错误,但不会因此自怨自艾的人。一个不会动不动就拿“深评换提法”应付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或是以益、亏损、产品和业绩的角度去思考人生的人。
现状评估如下:我不知道如何以任何理由,放弃对任何一个人的掌控。
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亲近到我可以放任自己在对方眼皮底下做错事也没关系的程度。
不对。有一个。
那就是杰克。
也许我误解了杰克的需要。也许,就像康纳一样,他不需要我来解决问题。他只要我来倾听就够了。
杰克有幸结交了这两人,虽然他俩都有点抽风。我身边就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个愿意逃学陪我去加拿大的人。
我觉得,处在杰克帕克的身体里让我受不了的原因是:我连试着去当一下他的想法都没有。我完全是在一个小一号的身体里继续当我这个亚蒙蒙特雷。
交换立场。杰克帕克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我又深呼吸了一次。
“死了都要当朋友……”我试探性地唱道,“绝对不和你分开。”我再次深呼吸,继续唱。“你是我外带杯的盖,是我被尿泡过的雪……”
杰克的歌喉很动人。但由我来唱,就不怎么中听了。
康纳看了看贝丝。“他抽了。”
贝丝也坐了下来,把包挂在椅背上。“杰克,我们最近真的很担心你。”
“是我在担心,”康纳纠正道。“你满脑子除了斯蒂芬妮就什么都不剩了。我说杰克压力过大,表现很怪的时候,你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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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就没听进去。”
“我有听进去的。”贝丝看向我。“是你成绩的问题吗?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很乐意给你补一补地质学的。我还留着去年记的笔记。还有……”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家里的事……不太顺心,随时可以跟我谈谈。”
“跟我们。”康纳瞪了她一眼。
“我们。”
“不顺心?”我说。
贝丝又犹豫了一下,看向康纳。
“比如说,亚蒙家暴你。”康纳说。
“康纳!”贝丝急了。
“什么?”我大笑出声。“你们觉得亚蒙怎么着,他虐待我?”
贝丝红了脸。“他感觉很有控制欲。比方说我们出去的时候,因为他想让你回家,你就得回家。比方说你想开车出去玩,但他不借你他的车。”
“比方说你不想告诉他你的成绩,是因为你怕刺激到他。”康纳补充道。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对杰克非常生气居然把我说得好像我才是坏人,明明是他皮了好几个礼拜,逼得我不得不大力整治他。然而心中的罪恶感告诉我,杰克没在跟他的朋友说谎。我确实是给他定了宵禁。我确实没有借他车。我觉得用“刺激”这个说法来形容我对他成绩的反应未太夸张了,但我确实因为信任他的能力,而催促他加把劲。
如果我是杰克,我会是什么感觉?不光是今天一天,是一直以来。如果我从小被人告知我不是很聪明。如果我大学辍学,找了一份做三明治的工作,在二十二岁时怀着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的信任,稀里糊涂地展开了一场带家庭训诫成分的恋爱关系。如果我揣着一部分想要取悦这个男人的心思而辞去工作重返校园。如果我拼死拼活熬过要命的第一学期,得到的成绩却只换来别人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还因此被强制规定了学习的时间和频率。
杰克渴望被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知道。他也知道。但他同时也非常迫切地想要取悦别人,而我有时会忘记他有多么需要正向的鼓励支持,忘记他对别人的态度有多么敏感。
“烦人。”他曾经跟我说过,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他的父母,保姆,甩了好多年的前男友就是如此评价他的。
他太吵闹,行为太夸张了。太黏人了。他任性,倔强,棘手。
他第一次告诉我这件事时,我为他愤愤不平,又隐隐有些得意。因为我不觉得他烦人。我知道怎么搞定他。我爱他的全部:熊孩子的一面,活宝的一面,还有那个美丽、聪明又缺乏自信,需要被人引导、支持、督促、宠爱的年轻人。
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是他的避风港了?不再是那个无论他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依靠与信任的人了?
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给予他支持和理解了?
贝丝和康纳期待地看着我。一下子从调解员变成了被调解者,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这种转变。我一方面觉得和这两个实实在在关心着我的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但另一方面,我则希望他们就此放过。
“就是……近些天来,我过得不太好,”我开口道。“面临了很大的压力。”我想到a
amp;l,想到在那无数个小时里,我弯腰驼背坐在电脑前、开研讨会,假装对那些我死也不会雇的求职者的经历感兴趣。我回到家里本来想陪陪杰克,但脑子却歇不下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尽快拿出笔记本好继续工作。“而我我觉得我男朋友并不理解我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不过我觉得,现在他大概有些理解我了吧。”
“哥们儿,”康纳说,“用我给你拿杯水什么的来吗?”
我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日。我最近真跟没脑子一样。”
贝丝的一只手伸过桌面,放在了我的手臂上。“杰克。没关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有时我就是觉得,我永远都不够好。”我坦白道。
“这些你跟亚蒙说过了吗?”康纳问。
“没有。我们最近都没怎么说话。”
贝丝同情地点头。“维持感情不容易啊。”
康纳翻了个白眼。“你那感情才刚谈了……我想想,一个半星期吧?”
贝丝打了他肩膀一下。“我跟你可是有一年的室友感情了。斯蒂芬妮说”
“妈呀,求你了”康纳又要惹事。他对上我的视线。我给了他一个平时用于唬住杰克的眼神。“你能不能,就……少提提……她的名字?”他停顿了一下。“拜托?”
有那么一秒,贝丝的表情就像是马上要把他这张脸用手撕了。然后她哼了一声说:“行吧。神秘人说”
“停一下,她又不是伏地魔。就每天你提到她名字的次数能不能有个上限?比如说一天六次?一天六次你看行不行?”
贝丝眯了眯眼。“七次。”
“就这么定了。”
“斯蒂芬妮说什么了?”我问贝丝。
“她说神的纤维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运作,所以我们算是一体的,只要努力,我们就可以在各方面都互相理解、达成共识。”
康纳露出厌恶的表情。“这真是又臭又长”
“又做作又神棍的胡说八道。”贝丝替他说完。“我赞同。但其实有点道理。我觉得搞对象就像照镜子。因为很多方面,你的伴侣就是你的镜像。”
我想让我那位镜像知道什么呢?我想让他知道我们都很重要。我们可以分担生活中的痛苦与压力,就像我们分享了住处、入和未来那样。每次我们其中之一想要自私地把负担都背到自己背上,另一个人就得准备好拽住他、让他放手。不仅我要对杰克的经历更有感触,我还要帮他更好地理解我所经历的事,这样他就能作为我的伴侣,祝我一臂之力。
我在“我得保护他、帮他、解决他的问题”的想法中陷得太深,都忘记了他也可以成为帮助者、保护者、问题的解决者。
“我不是很懂,”康纳低声说。“我没有交往超过一年的女朋友。”
“你会有的。”贝丝说。
“我还是喜欢当个片叶不沾身的单身人士。”
“你还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康纳张嘴想说话。
“我觉得你们需要妥协一下了,”我插嘴道。“如果贝丝提斯蒂芬妮的次数要受限,那么康纳在水槽里堆脏碗的个数也要受限。”
提出解决方案。折中的最佳。
管你愿不愿意,我可是亚蒙蒙特雷堂堂的人事总监,攻,间歇性脑残。最后这条属性我正在努力接受中。
康纳叹了口气。“是是,遵命长官。”
“一个都别堆怎么样?”贝丝问道。
“你讨厌洗盘子的程度和我比起来半斤八两,你清楚得很。”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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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讨厌瑜伽,你也清楚得很。”
“我不讨厌。”
“扯淡。你之前还跟我说你在做头碰膝扭转前曲伸展坐式的时候拉了胯。”
“我现在好多了,这都多亏了斯蒂”
“我数着数儿呢。”康纳警告道。
“嘿,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大家一起拥抱一下吗?”我问道。
这也不是“深评换提法”里的步骤,但感觉用在这个时候很合适。我们抱在一起时,店里还有几个人在鼓掌。
“你要跟亚蒙谈谈吗?”我们坐回原位,康纳问。
“当然了。”
“我希望改天我们能一起跟亚蒙见个面。”贝丝说。
“对,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康纳同意道,“有没有好好对你。”
“还有,结识一下。听你说的感觉他似乎人很好啊。”贝丝说。
我咧着嘴笑。“只是,可能有点拘谨?”
“这可是你说的。”贝丝说。
“你们会跟他见面的。很快。”我承诺道。
我手机响了。
“哥们,”康纳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我。“我告诉你一下,加拿大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喝得烂醉,逛了几家商店,你试穿了一件紧身胸衣,还跟一个流浪汉说喜欢他的胡子。你没搞大脱衣舞女的肚子,也没偷骑警的马,啥事都没犯,玩得很开心。”
“你们俩去加拿大了?”贝丝问。“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们去的时候,你还在你亲戚的婚礼上呢。杰克和我都同意假装在查塔姆-肯特1发生的一切是不存在的。”
注1:chatham-kent,加拿大边境城市,与美国俄亥俄州隔湖相望。
原来如此。杰克心血来潮,跟他的朋友一起来了一次跨国冒险。对此我竟毫不知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把它从衣兜里掏出来。
贝丝扭头看向康纳。“你知不知道,斯蒂芬妮有个蒙特利尔来的朋友,她还是单身……”
电话是从a
amp;l的主机打过来的。不知何故,我心下一沉,站了起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chapter11
杰克
到会议室时,我紧张得几乎坐不下去。我环视四周。阿诺德和那个招聘部的留着刘海的女人都在。乔尔德曼也在她注意到我没系领带,不过没吱声。来了个行政助理。还有个it部的,负责在威特迈耶上任的那一刻,往a
amp;l用的新软件上录入威特迈耶的简介。
然而威特迈耶根本上不了任。
“没事吧?”阿诺德问我。“你脸色不太好啊。”
我弱弱地笑了笑。“咖啡喝太多了。我要减少咖啡因摄入了。”
三点三十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我手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威特迈耶的电话号码。没有准备笔记,也没有档案拿来参考。
我要临场发挥了。
“那么,”乔尔德曼说。“我们首先有请亚蒙发言。接下来,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对威特迈耶先生有疑问,或是他对你们中任何一个有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没问题吧?”
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但我不觉得。我的紧张随时间推移而加剧。韦斯把“白闪电”弄出来了吗?那些雇员档案跑哪去了?我把威特迈耶是个骗子的黑料抖出来之后,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只有当我的思绪转到威特迈耶放在亚蒙肩上的手,还有他微笑时露出的大白牙齿时,我才有了拨打电话的勇气。
响了三声,威特迈耶才接起来。“喂?”他的声音低沉平稳,还有些不耐烦。仿佛他老人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懒得跟未来的雇佣者谈个话,哪怕对方可能会给他一口百年一遇的金饭碗。
“你好,威特迈耶先生。我是a
amp;l金融公司的亚蒙蒙特雷。你下午过得如何啊?”
“挺好的,蒙特雷先生。”至少他没管我叫小蒙。但他声音中带着了然的笑意,非常明显,把我烦了个半死。
我日他仙人板板。
妈的,亚蒙怎么能不知道这人就是一嘴烤瓷牙、满头发胶、毫无信誉的人渣,一个傻叉中的战斗机呢。
今天一天都够糟心的,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做亚蒙,也不知道怎么帮到亚蒙,甚至不知道怎么不帮倒忙。我日。
居然一个月都不许我说“我日”,我日。
至少有一件事我能做到。
我可以踩扁伯纳德威特迈耶,顺带再碾平他几次,以保证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和亚蒙一起工作了。我再也不用在进办公室时被他辣眼睛了。他再也不能把手放在亚蒙肩上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
“有事,”我说。“而且是大事。”
“说来听听。”
我用暂借的这副嗓子模仿出威特迈耶那平稳、冷静的语调,说:“别演了。”
“啊?”
“我说,”我站起来,身体前倾,倚在桌上,尽可能地靠近电话,仿佛电话就是威特迈耶本人一般,“威特迈耶,你个骗子。说谎的心机男。你要是觉得你可以用捏造出来的介绍人混进a
amp;l,浪我宝贵的时间有这时间我本可以和昨天那个没有得到你尊重的我的伴侣在家一起度过以及我司的资源,试图挤上一个你配不上的职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乔尔德曼在我身边清了清嗓子。“亚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威特迈耶说。
太过了。他要是想装傻,那我就要装《义海雄风1》里法庭上的汤姆克鲁斯了。
注1:afewgoodman,阿汤在1992演的律政题材电影。
“你在你的申请书上编造了一个介绍人。oi的行政助理查了两次,说他们连你在那里工作过的记录都没有。”我跪在椅子上,两手放在手机两边,说话直冲着话筒。“你觉得你可以蒙混过关吗?你觉得你可以大摇大摆走进来然后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哦对了,这可是性骚扰哦,我建议你多熟悉熟悉sw2政策还指望我对你的谎话一无所知?我对你很失望,威特迈耶先生。非常失望。我不能容忍我的员工有这样的欺诈行为。”
“蒙特雷先生,我能”
“谢谢您,没错,我叫蒙特雷先生,不叫小蒙。下次找工作的时候我估计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毕竟没人想雇个骗子嘛你可一定要遵循这种基本的礼节。”
“亚蒙。”乔尔德曼重复了一次,更大声了。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安静。这是我和伯纳德他妈的威特迈耶之间的战争。我几乎站到了椅子上,膝盖半屈,另一只手蜷成一只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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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铁拳。
“我说明白了吗?我们不骗子。我们不搞小动作的,不没礼貌的,也不心机。因为a
amp;l不是这样的公司。”
为了强调,我还拍了两下桌子。
“亚蒙!”乔尔德曼喊了出来。
我抬头。
好几个人都张着嘴。阿诺德更是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我爬下椅子,端正地坐好,抚平领带剩下的那点残骸。“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威特迈耶先生。”
一片寂静。
“我能说话了吗,蒙特雷先生?”威特迈耶问。
“说什么?”我厉声道。我才刚把他的黑料抖出来,他的声音怎么听上去还这么冷静甚至有些被逗乐了?
“你说我在oi编了一个介绍人你有什么根据吗?”
“我的根据是oi行政部的记录里没有威特迈耶这个人。”
“那是因为在那里工作的时候,我姓‘斯坦顿’。”
“啊?”
威特迈耶一阵狂笑。他笑得太欢了,最后那笑声已经变得像狗叫、像哭声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小蒙。我结婚之后,随了我丈夫的姓。但我在oi工作期间,还是姓斯坦顿。”
我一言不发。
他的笑声变成了一连串的鼻息和叹气声,仿佛这是他好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好不容易,他才平复下来,说:“嗨,你听着”
我挂断电话。
众人纹丝不动。
我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我走过主办公区。
下了四层楼梯。
路过咖啡店。
走出大门,走到人行道上。
然后我跑了起来。
***
河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脏兮兮的棕色。我很想念西弗吉尼亚州的一点,就是那里的河流:干净、清凉的河流,流得很湍急。少了些许文明气质,多了几分荒野的感觉。
我把亚蒙的手机放在一块石头上。
我不想看时间,也不想到别人的电话和短信。
我只想在这里傻坐着,直到被饿死、冻死、被熊吃掉。
但我真的不想被熊吃掉。
我抽了抽鼻子。
用亚蒙的身体哭感觉很怪。用他的身体移动、呼吸的工夫都比我原来的要大。他的身体没有我的那么容易弯曲折叠。用他的眼睛哭,比用我自己的哭要疼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还不习惯眼泪。
太阳快落山了。河边一个慢跑的人在橘色的夕照中穿行。
我想到旧金山,想到我那会儿自以为能照顾好亚蒙,哪怕只是一个周末这想法多么可笑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被迫照顾着我,一直哪天很可能就是今天了他觉得自己管不了我了,把我赶出家门为止。
去年的一个晚上,他要我给他唱歌。他那晚忙得不行,整个人心烦意乱的。所以我就一直想少给他添点乱,于是看见他停下了手头的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活,大概是回复工作上的电子邮件吧问我“你愿意给我唱首歌吗?”的时候,就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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