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她努力吞了口吐沫,声音越来越小,艰难嘱咐道:“将来……若是我不在了……替我将那坛酒……交给母亲……告诉她……女儿不孝……未能……如她所愿……”
萧何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她说这些的缘由,却发觉她这话语间似已是有了放弃希望的念头。
他紧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道:“别胡说,只是拔箭而已,你绝不会有事!”
他紧紧攥着秦桑的手,生怕秦桑嘱托完所有事便难以继续支撑,慌忙脱口而出道:“我才不会替你去送什么女儿酒,那既是你出嫁所用,自然是要留到我娶你那日,咱们自己开坛!”
秦桑一惊,长睫颤了颤,静静看向萧何,那眼中似乎有了些许光亮,再不似方才一般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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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见她有了反应,匆忙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我曾与你说过,若是我有那么一日卸甲归田,定要策马驰骋于天地间,再寻一处山林,抚秋水,看晚霞,听风望月,踏雪寻梅,你可还记得?”秦桑努力点了点头,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三日未醒,脉象有异
他顿了顿,凝视着秦桑的双眼缓缓温言道:“我一直想与你说,纵使那日我勾勒出的千般景致再好,若是没有你在身边,都了无生趣。”
秦桑微微长大了眼睛,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萧何的这番话就像是一股温泉,浸透了她的身体,也融化了她的心。
当日她听到萧何勾勒出那样一番景象时,就已是心生向往,但却从不敢奢求,自己也能成为那景中之人。
而如今,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想起母亲所说的那些话,只遗憾自己未能早些吐露心迹,未能与他好好相处几日。
若是一切尚可重来,或许,她不再会执着于过往,或许,她愿意与他卸甲归田,从此策马并肩,天涯明月。
“所以,”萧何含情满目的渴求着凝望向她:“桑儿,答应我,为了有一日我们能携手看那云间月,山间溪,梅间雪,无论如何也要挺过去,好不好?”
秦桑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缓缓点了点头,虽是虚弱,却又能感觉到她心中笃定。
萧何紧紧攥着她的手,又是与她对望许久,终是不舍的回了目光,迅速转身,不敢再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哪怕只再回望一眼,他就绝无可能再狠下心走开。
他逃离似的冲出屋门,应清一见他出来,慌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严肃看向前方:“拔箭吧。”
应清点了点头,赶紧绕过他进了屋中,回身合上了屋门。
萧何转过身来,双眼紧紧盯着这紧闭的屋门,像是要将这门看穿一般。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一刻,时间变得尤为漫长,他似乎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脑中空白一片,魂魄就像是脱离了躯壳一般,游荡在空中。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感觉不到冬日的寒风,也感觉不到心在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屋门终于缓缓被拉开,他看着应清出现在眼前,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连问都不敢开口问。
应清很是疲惫的垂着头,抬腿跨过门槛,看到萧何的脚尖才想起门口还有这么个人,他抬起头与萧何对视,终于微闭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萧何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长长松了口气,有些犹豫的轻声问道:“我……我可否进去看看她?”
在萧何心中,早已默认了应清是秦桑的亲人,兄长。他知道秦桑的女儿身,此次她胸口中箭,根本无法让太医为其诊治,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应清身上。
好在,他知道应清的担心必不会比他少,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而此时,他已是知道秦桑度过了危险,却又不知她现如今的穿着是否妥当,不敢擅自进屋,只得征求应清的意见。
应清静静看了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去吧,我去告诉他们一声。”
说完,他便迈步往府门外走去。
萧何迈步进入房中,走到秦桑的榻边,见她此时双眼已是闭上,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跪坐了下来,触了触秦桑的手背,发现已不同于方才的冰冷,恢复了该有的温度。
他伸手将她的手到被子中盖好,双臂交错伏在榻边,静静看着她熟睡的脸。
秦桑的面色依旧很是苍白,与方才相比却已是好了许多,嘴唇也有了些许血色。
看了一会儿,他微微笑了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伸手缓缓抹了抹她额角的碎发,又将手了回来。
他就这样守了她三天三夜,实在累了,就趴在榻边小憩一会,却是很快就会从梦中惊醒,赶紧去看她有没有醒来。
直到第三天傍晚,秦桑还未醒转,萧何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应清说过,她至少需要熟睡两日,可现如今已是三日过去,为何她还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应清也发觉了这个异常,他让萧何挪了挪,稳稳跪坐下来,静静给秦桑把了把脉。
他搭上脉后,许久没有言语,眼中却越来越显得疑惑,最后,紧紧皱起眉头,眯了眯眼睛。
萧何见他这般神色,心中很是焦急:“是否有何不妥?”
应清回手,目光定在秦桑脸上许久,站起身来对萧何道:“出去说。”
萧何赶紧起身跟着他到了门外,应清将那屋门合上,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才回过身来看向萧何,有些犹豫着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初次去我府中时,临走前,险些跌倒?”
萧何皱了皱眉,低头回忆了片刻,抬起头来不安道:“记得,怎么了?”应清直勾勾看向他的双眼,认真说道:“那时我仓促间搭上你的手脉,只觉得……你体内似乎有余毒未尽。但彼时你我并不相熟,你既是未说,我便也不好多问。现如今,我必须要问问你了,那日我所探脉
象,究竟是否正确?”
萧何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那日只那么短短一瞬,应清竟能探清他的脉象,不由有些惊叹,但他依旧没有明白,应清为何非要在此时提及此事。
他迟疑了片刻,看着应清那凝重的神色,知道他或许真的有理由要问清此事,便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没错,我体内的确有余毒未清。”
应清一听,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急切问道:“那现在呢?是否已是将毒解了?”
萧何沉默了片刻,垂眼摇了摇头:“还没有。”
应清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为何还未解毒?你明知自己中毒,却没想过要找解药?”
萧何不知要从何答起,只能尽量简单说道:“不是我不想解,是……无法去解。”
应清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他似乎还是隐瞒了什么没有说,更是焦急起来:“什么叫无法去解?那究竟是何毒?是何物所制?”
萧何听着他这连珠炮似的逼问,皱眉看向他问道:“你为何要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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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清深吸了一口气,转脸看向一旁叹气道:“方才我探得桑儿的脉象,与你当日脉象……完全相同。”萧何一听,惊瞪了双眼,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未说出,片刻后,他猛地转身就向府门外冲了出去。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牢中问药,临行告别
一路飞奔到了永寿城中牢房,也不管那牢中守军向他行礼,径直走到关押连允的那件牢房门前,对着跟来的守军沉声道:“把门打开。”
那守军见他面色不好,慌慌张张掏出钥匙来将门上铁链打开,拉开了木门。
萧何回过头,淡淡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那守军抱拳答“是”,便转身匆匆跑了回去。
萧何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牢房,走到坐在墙角的连允身边,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将他死死抵在墙上:“解药呢!”
连允碎发凌乱,任凭他这般将自己抵着,勾起嘴角冷冷讥讽道:“我还在想,你到底何时才会来找解药,三日了,你们竟过了三日才发觉,那箭上有毒么?”
说完,他竟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畅快无比。
萧何怒不可遏,手中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青筋暴起,面露狰狞大声吼道:“我问你解药呢!”
连允斜睨了他一眼,翻眼看向一旁冷笑道:“解药?”
他鼻中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玩味看向萧何,皱眉笑道:“萧何,你还不了解师父么?他既是用了这毒,还会给我解药?”
萧何的手猛然颤了一下,方才听应清所言,他就已经意识到这毒可能并非是连允所制,现在听连允亲口说出才终于确定,果然是他。
他原以为那日秦桑中箭只是一个意外,现在看来,那城楼梁上藏身的弓弩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连允早早就安排好了的。
他想起三日前那支箭朝向的分明是自己,心中越发冰凉。
他手上一松,任凭连允滑下跌坐在地上,低头看向他缓缓问道:“究竟是你要杀我,还是他?”
连允静坐在原地,又是一声冷笑,抬起头戏谑的回看向他:“事到如今,还有区别么?只怪你命大,竟还有人肯舍身护你。”
萧何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这毒既然是叶阑交给连允用的,就绝不会把解药一并给他。想在连允这里要到解药,是绝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他便也不想再浪时间与连允纠缠,直接转身往牢房外走去,刚走出两步,身后的连允看着他的背影幽幽说道:“萧何,我劝你最好悬崖勒马,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玩火自焚。”
萧何的脚步顿了顿,却未再回头,继续往外行去。
回到府中,应清见他回来,忙迎上去问他去了何处。
他将自己在牢中与连允的对话告诉给了应清,应清静静听完,沉默片刻,抬头皱眉问道:“那毒究竟是何物所制?为何你也会中毒?”
萧何与他对视着,眼中满是沉重:“龙钩草。”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叹道:“形似腰间佩挂的龙钩,叶片如锯齿般锋利。它与前朝时令先皇暴毙的风涎草相伴而生,却又相生相克,可互解其毒。先皇死后,师父回到谷中,命人将所有龙钩草和风涎草铲
除,以绝后患,只留下了一些用于炼药。”
应清静静听着,却又觉得他的话中有一丝蹊跷:“师叔回谷之时发生的事,你为何会如此清楚?”萧何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沉痛,垂下眼道:“当日师母之所以骤然离世,便是因为……她误食了龙钩草。也是到那时她才知道,这谷中龙钩草其实并未完全绝迹。风涎草本就稀少,又生长缓慢,经那一次铲除
之后便基本已经找不到了,而龙钩草却生命力极强,没有了风涎草的克制,它的长势反而一发不可拾起来。”
应清沉默片刻,皱眉疑惑道:“既然师叔当年曾留下一些炼药,想必定有解药,为何不去向他讨要?”
萧何静静看着远处,半晌才缓缓摇头吐出四个字:“师母不肯。”
应清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萧何师母的性子竟然这般执拗,听萧何说过,当年她与师叔诀别时便是一句“死生不复相见”,而后来,即使身中剧毒,也宁死不肯低头求药。萧何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忆起了那段往事一般沉重说道:“师母将此事告知我后,我立即带人在谷中寻找风涎草的下落,可我本就未曾见过那草,根本不知它是何模样,只能凭着师母描述的模样,见到相近
的便取回尝试,可是,师母终究未能撑下那么久……”
应清越听越是心寒,颤声问道:“那最后……你究竟可有找到?”
萧何回过头来,点了点头:“找到了,师母过世后,我将它放于盒内,藏在了书房暗格之中。”
应清闭眼松了口气,却又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皱起眉问道:“那你身上的毒为何未解?”
萧何看了看他,低下头说道:“师母离世后不久,我便带着小九出了谷,一路上我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直到那日在你府中猛然晕眩,我才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小臂上一道青黑色的细小伤疤:“回到客栈看遍全身,我才发现这一处伤疤,定是我在谷中找药时,不慎被龙钩草叶片划伤所致。”
他放下衣袖,继续说道:“我本想着回谷取药,却正逢卫岚到客栈中要我随军出征,我想了想,既然只是受叶片划伤,毒性应不至太深,便也一直没有为此特意回谷。”
说完,他看向应清皱眉认真说道:“所以你先尽力设法减缓毒性,我现在立刻动身,回谷取药。”
应清点了点头,又立刻补充道:“我从山上带下的所有陆氏药籍都在府中,我即刻带她回京,看看能否先找到什么药物抑制毒性蔓延,你取到药后,速回京中。”
说完,他眨了眨眼:“你在这稍后片刻,我去择一匹快马,也好助你速去速回。”
萧何点了点头,看着应清离去,呆立了片刻,便转身到屋门边,推门走了进去。
他走到秦桑榻边,轻轻跪坐下,握着她的手,深深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桑儿,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说完,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额角,俯身闭上眼睛,缓缓吻上她的额头,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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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将这一瞬,牢牢烙印在心间。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倪镜探问,萧何震怒
终于,他听见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才又立起身子,不舍的注视了她许久后,撑着榻边起身,转头迈出了屋门。
从应清手中接过缰绳,他看了一眼那匹快马,什么也未再多说,只翻身上马,低头看向应清:“劳烦你替我照顾小九,我尽快回来。”
说完,他便狠狠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应清在原地看向他的背影,直到他已是出了城门,才回过神来,吩咐梁楚率大军驻扎于此,让倪镜去华阴将秋戈与小九接到酒泉,他们在酒泉会合。
简单拾好一切,应清便着人将秦桑抬到马车之中,自己骑在马上,伴在马车一侧,带着几百人离开了永寿向北行去。
这一路上,应清有意加快速度,却又碍于马车经不起太大颠簸,只能就着马车的速度,时快时慢的往酒泉赶路。他每隔几个时辰就会停下,去马车中看一看秦桑的状况。秦桑的症状很是蹊跷,时而高烧不断,时而浑身冰冷,应清心中焦急万分,只想着定要快快回京,看看府中的那些药籍上,是否有关于此毒的记载
。
接近十日,他们才到了华阴地界。此时,倪镜也已将秋戈接到此处。
见到秋戈,应清稍稍松了口气,秋戈毕竟是女儿家,在车内时时照看着她,比自己这么总是停下进进出出车内要方便许多。
秋戈在路上已是听倪镜说了永寿城中发生的一切,此时看到车内昏睡不醒的秦桑,心疼不已,不等应清嘱咐,就进了车内,牢牢抓住了秦桑的手。
应清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如何应对高烧,处理低温,便放下了帘子。
小九本也欲往车内去,应清却将他拦住,让他与车夫并排坐在车前。小九一想,自己有时笨手笨脚,或许在车内会耽误秋姐姐照顾伤重的秦将军,便懂事的乖乖点了点头,坐在了车前的横栏上。
应清见一切安顿妥当,便和倪镜并排骑在马上,引在了马车之前继续赶路。
车马行了一会儿,一旁的倪镜似是犹豫了许久,迟疑着开口道:“应公子……”
应清本在出神,忽然听得这一声,回过神来看向他:“何事?”
倪镜垂下眼睛又是迟疑了片刻,抬起头问道:“我想问一问你是否知道,那日秦将军中间前,连允在城上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何含义?”
应清回忆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连允指责萧何“大逆不道”、“委身事敌”的那两句话。
倪镜一直不知道萧何与叶阑的关联,更不知他是龙盘谷出来的,否则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愿意与萧何并肩作战。萧何这一路上瞒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里,他又忽然想起,倪镜虽是不知萧何来自龙盘谷,却知道他的家乡在南渊,于是,他便淡淡道:“我曾听萧将军说过,他祖上与龙盘谷有些渊源,到了他这一辈,就没什么往来了。或许连允也知道
他是南渊人士,这才情急之下怒斥了几句来发泄吧。”
倪镜闻言,长长“哦”了一声,又仿佛有些不解似的,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可是如今秦将军身受重伤,萧将军却为何独自离开?”应清一听,这才意识到这件事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他微微吸了口气,耐心解释道:“秦将军所中的箭上有毒,那毒是南渊的一种植物所制,而万物相生相克,但凡毒物生长之处,周围近处一定有可以
解毒之物。萧将军此次回南渊,就是去替秦将军寻找解药。”
倪镜静静听他说完,垂眼细细想了想,才缓缓点了点头。
应清看倪镜似懂非懂的模样,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此时心中本就纷乱万分,实在是无力应付倪镜这样刨根问底的打探下去。
他只希望倪镜莫要继续深究,一切,都等到以后再说吧。
【南渊都城襄陵】
“怎么会这样?”
齐王震惊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阶下跪地的木十六与赵乾,惊怒交加。
前几日,齐王已是到战报,南渊丢了在秦川境内的最后一座永寿城,但也只知失城,不知连允被擒。
此时,木十六与赵乾将战事详情陈述完毕,齐王才终于意识到,南渊在这一战中的损失到底有多么巨大。
“末将该死!未能护得连将军出城!”
木十六与赵乾重重叩首,痛心自责道。
齐王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眉头。他心中怒意极胜,却又知道无法将此事算在他们二人的头上。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连允为了保全兵力而令木十六和赵乾撤退,已是最佳的选择。错就错在连允一贯是一个极其重义之人,宁可自己涉险殿后,也不会让兄弟为其犯险。
齐王深深叹了口气,重新坐回龙椅之上,平复了许久,才抬手道:“你们先起来吧。”
木十六与赵乾站起身来,两人皆是垂头丧气,满脸忧愁,看样子就知道,都在为连允而忧心。
逢此大败,齐王也没什么心思开解他们,只蹙眉想着,如今连允被擒,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到南渊,或者说,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么现如今这三军主帅,该由谁来接任?
木十六?他身手倒是上佳,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可一贯心思单纯直率,连说话都不会拐弯,更别说是心机谋略了。
赵乾?按理说,若论沉稳,赵乾的确算是个谨慎稳重之人,但他向来跟随在连允和木十六身后惯了,若是往后他成了军中主将,木十六是否能够心悦诚服?
想来想去,齐王也没有万全之策,越发心烦。
正在这时,立于阶下一直未有言语的叶阑开口了。
“陛下,”叶阑踏前一步拱手道:“此战我南渊虽有折损,秦川也并非完胜。”
齐王闻言,抬头向他看去,急切道:“叶大人有何高见?”
叶阑身形未动,掸眼看了看木十六,继续说道:“方才木将军也说了,永寿一战中,秦川主将中箭,即便这箭伤不能即刻令他丧命,他也命不久矣。”齐王一听,眼中不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叶阑对策,刺血抑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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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阑微微勾了勾嘴角,自信答道:“此前允儿来信说,已是确定秦川军中那位名为萧辞的将军就是萧何。为逼萧何回谷,老臣令允儿将我龙盘谷奇毒涂于箭上,而那毒,除老臣之外无人能解。”
齐王闻言一喜,眼中放光道:“那也就是说,他此番必死无疑?”
叶阑点了点头,却也未将话说的那么满:“不出意外,他活不到下月。”
齐王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却又担忧道:“可……萧何还在秦川,秦川若是令萧何继任那主帅,岂不一样麻烦?”
叶阑似是早就料到了齐王会这样问,胸有成竹的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光:“此事老臣也早有打算,他若是敢领这主帅之职,老臣就能让整个秦川都容不下他。”
刚才听完木十六的一番话,叶阑心中已是将一切都细细盘算了一番。
此次永寿一战,南渊失了连允,而那本欲用来对付萧何的毒箭却射中了秦川主将秦桑,那也就是说,秦川的损失其实不比南渊小。
他也并非没有想到,秦川能用之人其实还有萧何,但他几乎是立即便有了对策。
若是他故意给萧何写一封信,信中称赞萧何在秦川的作为,把秦川主将中箭一事“归功”于他,再让这封信被秦川“意外”截获,那么看到信的人,便会以为萧何是南渊派去的细作。
到时,萧何别说是继任主将,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要看他的造化。
【秦川都城平津】
数日奔波之后,应清终于带着秦桑回到了京城,朝中早已接到战报,知道他们攻下了永寿,也知道秦桑在此次战役中身受重伤。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朝中百官纷纷到松雀府想要探望这位“三殿下”,却悉数被应清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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