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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深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余生
宫鲤假装没看见老夫人撇过来的视线,一直看着一动不动的墨崖,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墨崖何时会醒呢?”
“这个恕我这老婆子无能了,令主身上的伤都自行的用寒气封住,至于他的内里姑娘你也是行医之人,我们实在探不出有何病症。”
“有劳老夫人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吧,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武老夫人并没有推辞,又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她一走宫鲤就坐到了墨崖身边,拿起了他的胳膊搭脉,和常人不同,墨崖的脉相就如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不慌不忙。
中间天香回去把废墟里面之前宫鲤挂在门上的宝贝们拿了过来,随后又被村里的女子们叫走了去帮忙,直到晚上才累呵呵的回来,倒头就睡在了外面。
宫鲤一直也没休息,坐在床尾靠着床柱打量墨崖,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半夜的时候,门上忽然想起了敲窗户的声音,平板缓慢的节奏,轻轻的扣在窗棂上,“笃笃笃……”
宫鲤坐直了身子,手里握着匕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是谁”
“幽冥鬼差,拜见令主大人。”
鬼差?活生生的鬼差?宫鲤这一段时间见过了妖魔鬼怪,倒是这冥界鬼差还是头次听说,心里居然有些好奇。
轻轻推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温度有些低,宫鲤伸出头在外面仔细的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正有些奇怪,就听见刚刚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下方……
一低头,就见一个小小的人站在窗沿上,他大约只有茶杯那么高,带着尖尖的帽子,双手拢在衣袖里正恭敬的冲着里面作揖。
“那个,墨……令主正在休息,他怕是见不了你。”
“几日前,令主曾到冥殿,命我等今日这个时候,送来伤药。”宫鲤接过那个小木盒,还有和墨崖手中一模一样的令牌,木盒里面放着一颗蓝色的药丸。
“好,多谢。”
“那就拜托姑娘了,告辞。”说完就卷起了一个小小的风旋消失了踪迹。
宫鲤拿着木盒犹豫着是不是可以给墨崖吃,刚转身就见墨崖正半睁着眼靠在床头,向她伸手。
“给我吧。”
☆、第七十九章被除之姓
墨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无打采的靠在床头,虚弱的样子让宫鲤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这样的他还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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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
“那个小鬼差说这是你让它送过来的?你知道会受伤?”
“它已经八百岁了。”
宫鲤见他垂着眼睛,痛苦的皱了眉毛,赶紧的坐到跟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墨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旋即抬起头抬手捂在了心口,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过来。宫鲤神色一缓,伸手放到他的心口处小心的揉了起来,一边柔声的问询是不是力道正好。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宫鲤细细碎碎的念叨,桌上的红蜡跳动了下,火苗更旺了些。
“那个药这么神奇。”
眼见着墨崖喝了药丸之后,脸色好看了许多,宫鲤惊喜的夸了一句。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幽冥的人都那么小,怪不得阿梨才七岁的模样就要接幽冥婚书。”
“你倒是能想。”
墨崖好笑的听着宫鲤自认为聪明的推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有顺手把她黏在头发上符咒的碎屑拿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宫鲤的下巴。
“之前你在屋子里念了的是什么咒。”
“啊?是天香教的驱鬼咒啊,怎么了?你在那么远都能听见?”这也太心有灵犀了吧,想到这儿不由得脸色微红。墨崖转眼见她红扑扑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出手捏了一下,惹得她怒目而视。
“当时在山上能看到村里的上空有一股很强大却柔和的光线,据我的估计那里正好是你们的那个方向。”
“是嘛?我自己没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累。”
“恩,下次不要随便念咒,你的身世怕是没那么简单,今天他们就是来找人的,虽然这只是一个进山的借口,但是当时的那股力量确实很不寻常。”
宫鲤摸着手腕上今天胡乱套上的那个像是破铜烂铁的手镯,上面粗粝的手感竟然奇迹般的让她静下了心。
“那你的伤势?”
虽然现在看墨崖确实没什么大事,但是她很不放心,不知道五脏六腑有没有伤到。
“没事是没事,不过我得去幽冥寒玉修养几天,神龙反噬邪气太过刁钻,若不是我及时封了五感,怕是也受不住。”
“好,你尽快好起来。”
“嗯,别怕。”
宫鲤握着墨崖有些冰凉的手,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莫名的安心。
第二天宫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挤在墨崖的怀里,紧紧的贴着床边,他的一只手护在床沿,怕她掉下去。偷偷的摸了摸嘴角,宫鲤翻了一个身落在床下,若无其事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施施然朝外面走去,从头到尾没有看墨崖一眼。
“小鬼……”
没理会墨崖到底嘀咕了什么东西,宫鲤几步就跨了出去,见天香正在门口和黄曦大眼瞪小眼,疑惑的走了过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人看了宫鲤一眼,然后对着对方冷哼一声,异口同声:
“她/他无理取闹。”
“不可理喻”
两个炮仗果然是一点就着,也不理会他们小孩子作风,宫鲤越过他们朝外头走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那位祭灵族的长老,仅仅一夜的时间他的头花就花白的更加厉害,但是整个人的神头还不错,见宫鲤过来上前一步,先一步开口。
“你可认得祭灵族人。”
“没有,之前也就是听人说过。”
那位长老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能用祭灵之术,不知道是从何处习得。”
宫鲤不知道他所说的“听说”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借此机会向这位老人家打听一些西越氏的事情想必也是可以的,毕竟祭灵族是最古老的一个沟通阴阳的族群。
“宫鲤确实不知,只是在很久之前听一位西越氏的前辈讲过一点。”
这位祭灵族长老拧了眉毛,沉思了好一阵,最后疑惑的看向宫鲤。
“你听过西越氏的人?”
“没错!”
既然说谎那就索性彻底一些,只要她咬住了说见过,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果然那位长老眉毛拧更紧了,他看了宫鲤许久,最后摇摇头,从她身边走过去,然后又返回来。
“恕老朽孤陋寡闻,这个姓氏能使用祭灵术的人,从来闻所未闻。要不就是在很久之前被族里除名,要不就是自请离开族里。下个雨便是祭灵一族拜年一次的祭祖,凡是后世子孙都会回晋川祖庙祭拜,姑娘不妨去打探一下。”
“多谢长老。”
那位张来转身朝着墨崖的屋子走去,宫鲤则在犹豫是往西走去晋川,还是继续北上去南齐。
一大早被甩来这么个问题,宫鲤有些拿不定主意,一个人转悠着往村子中心走去,一夜的功夫村子里已经不见了断壁残垣的颓败气,房屋都重新搭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丝绸,一时间竟说不出的喜庆。
倒不像是经历了灾难,反而像是刚刚办了大喜事。
几个夫人又结着伴去河里洗衣服,光屁股的小孩儿四处跑跳。
“这里养老倒是不错。”
宫鲤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严柏卿,他穿了一件翠绿色的长衫,秀挺的像一枝竹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确实,小心点差不多能安安稳稳的活到死。”
“你还是这么有趣。”
宫鲤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趣,但是既然他要这么说,也没有反驳。她倒是想起了之前魏村人失踪的案件,族长说他当时是知道的。
“确实是,不然我怎么有时间给他们在镇子上安排房屋,那时候本来是打算安置那些没了壮年劳力的妇孺,结果整个海岛出事,也是始料未及的。”
既然说到这儿,宫鲤就又问了一下他和爷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这个说来也是巧合,当时宫老爷子在溶洞找了个地方,为我移魂换命,但是尝试了几个刚死的人魂魄都没办法融合,就暂且将我藏到了连一个池子内,种上了莲花,用植物阴气养我的魂魄……”
这样的话后面的事情也就结上了,那池子被红叶和白骨用来养琉璃千叶莲,后来又碰上他们那场打斗。
刘知南喝了红衣吃了千叶莲的血,之后掉进了水池,被严柏卿的魂魄附身,稀里糊涂的出现在那条船上,随后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但是他本身的身体还被保存的着,而再一次魂魄归体他便是在武安村的阴河里完成的。
时间上只比宫鲤快了一月有余。
“我只是不明白爷爷到底做了什么,非得落得那般下场。”
“或者是因为宫老爷子所用的那个方式,实则会留有后患,而那时他并不知情。”
严柏卿这般说倒是有理,否则从救人变成杀人,就顺理成章了。至于是谁给了爷爷那本书,告诉了他这么个方法,看来也得找找爷爷当时都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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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人接触过。
两人许久未见倒是聊了不少,此次严柏卿本来是要去祭灵族祭祖,途径武安村又知道有这么个事儿便自作主张的留了下来,他的祖母是祭灵族人后来嫁给当时南齐贵族,如今这一脉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孩子。
既然是祭祖,宫鲤又想起了之前门口那位长老说的话,就打听了一些关于晋川祭灵一族的事情。
“这次是百年祭,算是最大的一次祭司,往年像我们这些旁支是不去的,据说会有很多的人回去祭祖,怎么你要去?”
“祭灵族历史悠远,或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第八十章改道西行
严柏卿对疆域之中的各地都非常熟悉,听宫鲤有意要去晋川就给她说了些风土人情。
晋川虽不比南境富足,但是却连着西部边陲要塞,很得朝廷看重,主要以军需粮草皮毛为主要生计。整体与南境差别极大,高山旷野,民风淳朴,这个时节过去能体验秋高气爽的畅快。
之前在海岛消息闭塞,很多天下事都不甚清楚,武安村看似偏安一隅,但是之前她到书楼去查阅古籍,想找找西越氏这个姓氏却在二层看到整整一墙的各地邸报,按照时间齐齐的排列着。
她抽出一份六月份的来翻看,就看到上面写着,大意是“皇帝病重,正在向民间寻奇药”,而那个时候正是秦福他们从皇都回来,到溶洞寻那琉璃千叶莲然后出事。
以前天高皇帝远,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河那边的古水镇,好似这天下如何和自己没什么关联,可如今入了这江湖路,却再也没法独善其身。
据她翻查书籍,这个皇帝并无政绩,因为胡作非为失了民心,朝廷上就是太后和宰相掌着实权。一旦皇帝死了,那么这样一个连近亲都没有的挂名天子的座椅就会成了争相抢夺的对象。
最近的几份邸报上已经出现了民间暴动,封地造反的迹象。
人在争权夺势,鬼怪则恣意妄为,这样一个乱世,更得活的清楚明白。
封印之事一过,各位前来出力的长老、族长都要启程回去了,族长在大殿设了流水宴,一村子男女老少都聚在了一起。
“此次封印一事多亏了各位鼎力相助,不然我们武安村恐怕是顶不住的,略备了一些吃食,聊表心意。”
族长站起来简单的说了两句,就让人上酒上菜,大家相处了些时日都是相熟的面孔,这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第二日就要离开,很多媳妇老人们都拉着宫鲤和天香说话,给她们做了鞋子衣衫还有好看的头饰,言语尽是不舍。
第二日走的时候,老老小小的都出来送。
武老夫人前一日就给了她一个致的药袋,背在身上备一些药物,还送了一本医术给她,闲来可以研读。
族长带着黑风将他们一路送出了路口,阿七还是跟着严柏卿,
黄曦平时看起来很有族长风范,一言一行都极为有礼,待到族长他们走远了之后,才笑呵呵的与宫鲤开了几句玩笑,他因为要管理族中事物便早早地回去南齐。
那位祭灵族的长老说是自己还要去其它地方,就在路口与他们分别,希望在百年祭的时候看到宫鲤。
墨崖对宫鲤依旧不放心一直冷着脸嘱咐她,“量力而行,而且不要乱出风头,百年祭人多眼杂容易出事,而且西部乃皇家军粮重地,各方的势力盘根错节,一定要小心。”
“是,大人,小的一定谨遵大人教诲。”
头上被拍了一下,墨崖皱着眉头看着她,知道回嬉皮笑脸,认真的承诺,“我一定不贸然行事,不乱说话,等着你过来。”
见墨崖总算满意,才又笑了起来。
墨崖并没有说要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以他的脚程,养好伤再去和驱鬼族那些混球算了账估计就会和他们汇合。
墨崖这次不放心还给她了一把通体雪白的短刀,非常秀气可以插在腰间,比之前的匕首轻便而且更将锋利。昨夜墨崖风尘仆仆的归来,一身的寒气,将这个递给她,“这个是寒刀,是诛魂刀上的残片和玄铁打造,很锋利你用的时候也要小心,平常小鬼一刀一个。”
“哇,真是好东西,这回再碰上什么树,就直接往脑袋上切。”
墨崖见她爱不释手,笑了起来,只是脸色又差了些,让宫鲤好一阵担惊受怕,守在一边搜肠刮肚的将些趣事来分散他的力。
宫鲤摸着腰间的短刀,看着墨崖卷着黑雾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
“墨崖公子倒是想的周全,咱们启程吧。”
三人乘了一辆马车,但是里面依旧宽敞,坐垫柔软,还有点心水果,可见这严柏卿也是有钱人家,阿七这次真实了不少,至少说话微笑都有了人气,公里上车的时候还扶了她一把,笑着让她小心。
见他这般,宫鲤也替王婶开心。
马车轻轻一晃便稳稳的往前驶去,严柏卿学识渊博,不管讲什么都非常有趣,宫鲤和天香这样没什么见识的人,听着非常认真,偶尔问几个蠢问题,他也不介意,倒是一五一十的说了明白。
将将走了十几里地,天香已经对他交口称赞,就连外面的大将军见了他都不是一般的听话。
本以为这一路上就他们三个人利利索索,可是刚出了凤阳城的城门,就被几个娇滴滴的女子拦了下来。
“表哥,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害的我找了你一路。”
“我有些事。”
宫鲤掀起了帘子看着严柏卿正皱着眉头,一脸冰冷的看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
那位喊他表哥的姑娘身量较高比宫鲤高半个头,一身藕粉丝衣裙,眉毛弯弯,眼睛细长,小鼻子小嘴看起来比较可爱,只是上来就抱怨撒娇,还丝毫不顾及严柏卿的黑脸,这就有点没眼色了。
她旁边的一位姑娘温婉了许多,与她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但是因为声音绵软又比较懂礼数,又因为着了一身淡蓝,愣是比刚刚的女子多了些端庄大气。
“柏卿哥哥,我和二姐姐因为不认得路所以在这里多走了几天,正好在这里碰上你,能和你一起上路吗?正好有个照应。”
她比之前的女子会说话,虽然严柏卿依旧冷冰冰但是却朝她看了一眼,点点头让她们跟在后面,自己则掀了帘子坐回来。
“是两个母族的姑娘,也要回去祭祖,顺路捎上。”
严柏卿明显有些不耐烦,对那两个人也没有多提,反而接着讲起了之前说到的祭灵族往事。
“最开始记载,出现沟通阴阳的祭司,巫师便是今天各族的始祖,当年他们主要供奉朝廷,后来民间才出现。”
“那照这么说,现在天下所有通晓鬼神之力的人都是祭灵一族的后代,百年祭会有很多人到场的吧。”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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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回去的也是现在有头有脸的人家,一般的散在民间的是没资格参加的。”
宫鲤一听这话,有意调侃,就似笑非笑的看这他,“哦?看来你也是有头有脸的?”
严柏卿乐不可支,刷一下打开扇子,摇了两下点着自己的胸膛,“区区在下,也算是沾了母家的光,不足挂齿,哈哈。”
前面马车里笑声不断,后面马车上的两人则各怀心思。
阿七在车拐弯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递给了靠近的侍卫。
☆、第八十一章黄氏双姝
这一路倒是没有因为后面多出了俩那个人而有所变化,但是宫鲤隐约的感觉到,那两个人对他们怀有敌意。
等到车子再次停下她们需要有交集的时候,事情就会不一样了,毕竟严柏卿是个男子没办法一直和她们在一块儿。
车子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走到了前面一个驿站,因为地处偏远,这个驿站就那么孤零零的在一个荒山边上,他们到的时候这里也停着一些其他车马,看样子都是有点家底的人家。
和有可能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和他们的行程是一样的。
之前严柏卿说的那两个女子,下了车就走到她们的车边,一脸笑容的打量宫鲤和天香,再看到大将军的时候嫌恶的退后了两步。
宫鲤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两个人,也觉得就衣衫上来说,她们两个人确实太过于土气。
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村子里的媳妇给做的棉布印花小袄和颜色鲜亮的裙子,头上是她们给编的大长辫,梢上还一人系了一根鲜红的绸子,背着绣了大花的小包,两个人就是活脱脱乡下来的傻妞。
就连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抿着嘴乐。
天香有些生气的握紧了剑,倒是宫鲤习惯了自己是个没见识丫头的身份,很是坦然的任由她们打量。
那个温婉的蓝衣女子率先开了口,亲亲热热的叫她们姐姐妹妹,“我叫云初,这是我二姐姐雨初。”
严柏卿没等宫鲤开口已经打断她们寒暄简单的说了他们姓命,便招呼着阿七一起往里面走,宫鲤余光瞥见那两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小宫鲤,那两个女的看起来就不是善茬。”
“哎?你不是之前说云初看起来很淑女么?”宫鲤之前听她还夸了那云初几句,以为她对那姑娘印象不错,可刚才说了几句话,就认定了他们不是什么善茬,看来心思很敏捷,不由得对她赞赏的点了点头。
“切,淑女和善良是一回事吗?你看那面皮跟画上去似的,假里假气肯定不是好人,你留个心眼知道吗?”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走在前面,一进大厅又被看了一通,索性两人都是那大眼露神的做派,愣是毫无反应的越过众人往柜台那儿走去。
阿七已经要好了房间,天香和宫鲤一间,挨着严柏卿的屋子,不等那严氏双姝走过来就提前走到了楼上。
等她们把东西都拾好下来准备吃饭的时候,见那两姐妹从对面走了出来,也就一会儿功夫两人都换了衣服,藕粉换了鹅黄,淡蓝换了翠绿,总之在这荒山野岭,她两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严柏卿也从里面走出来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转头对着宫鲤和天香笑着说:“武家人的绣技当年可是天下一绝,你们这身上的刺绣,可是独一份的”。
宫鲤两人听完不由会心一笑……
大厅里坐着很多的人,什么样的身份都有,天香坐在她旁边指着一些特殊身份的人指给她看。
“你看那几个穿着灰色夹袄的人,他们的帽子沿上都有个粮字,那都是来往的屯粮署的人,把这西面上来的粮食运到皇都。”
“哦,那着实幸苦了些,那么远。”
“那可不是,着沿途有流寇、有天灾要是再到倒霉点遇上什么妖魔鬼怪财狼虎豹就更惨了。”
宫鲤听着天香夸张的说辞,一惊一乍的配合着,两个人好奇的看着旁边的人,严柏卿和阿七坐在一侧,也笑着听她们两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倒是一旁的雨初有些受不了,嗤笑一声,“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天香那凤眼一瞥,立马回嘴,“是是是,我们可不像是某些人那样是个大肉包。”
“你说谁是肉包,臭丫头!”
“小宫鲤,你告诉她我叫什么……”
“天香……国色天香的天香!”
也许是有文化的官家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和乡野丫头拌嘴,至少这黄氏双姝对着她们只剩下了不屑一顾的白眼。
不屑就不屑,反正宫鲤两人就毫不客气的开始胡吃海喝。
听着那两姐妹对严柏卿嘘寒问暖,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宫鲤差不多明白了这两人对她和天香的敌意,搞不好接下来还能顺手整治她们一番。
别看这里荒郊野外,小小的驿站里面酒菜味道很是不错,就连饭后给上的茶水也是今年的新茶。
一顿饭吃得尽兴,宫鲤还和天香跑到外面四处看了一下,越是往西北方向走,空气越是明净,这夕阳西下的美景,着实美得惊人。
站在山头上看着太阳直直落下去,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驿站,屋子里点起了油灯。
奇怪的是,严柏卿和阿七的屋子门窗紧闭,对面那两姐妹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就看到她们走来走去的比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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