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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漱己
岂料,韩贵妃竟是来兴师问罪的,颜顿觉自己愚蠢至极。
他站起身来,低低地唤了声“先生”,才伏在萧月白背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萧月白的后腰,同时拼命地汲取着萧月白的气息。
萧月白心疼不已,回过首去,入眼的颜可怜万分,双目聚着薄薄的水雾,眼睫轻颤不休,犹如被抛弃的幼兽向他索取温暖,又犹如即将被溺死之人抱着他这根浮木以求活命。
他情难自禁,下意识地吻了下颜的额角,唇瓣堪堪触到颜的额角,他便觉不妥,急急地退了开去。
颜年幼,不知情爱,他纵是满腹爱意,都不应当趁此机会轻薄了颜,做一个无耻的登徒子。
上一世,他做得已是太过,这一世,决不可重蹈覆辙。
颜却全无所觉,他认定萧月白不过是借亲吻来安抚他,他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心里头的阴霾一扫而尽,亦仰首吻住萧月白的额角,闷声要求道:“先生待我最好了,先生你可切勿离我而去。”
萧月白的额角被颜的嘴唇贴着,心脏骤停了一瞬,而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颜这一吻与他的双目一般,清澈见底,不含旖旎,却足显亲密,于如今的萧月白而言,已是十分之足够了。
萧月白的心脏柔软得厉害,叫嚣着要再与颜亲近些。
是以,萧月白在颜撤去双唇之后,便凑到颜耳侧道:“殿下,只要你不赶我,终我一生,我都不会离殿下而去。”
“我怎么会赶先生走。”颜拈了一只四喜饺子送到萧月白唇边。
萧月白张口咬了,又闻得颜道:“我要日日与先生在一处,日日与先生一道饮茶,日日与先生一道用茶点……”
颜说到一半,又补充道:“不过下次对弈,先生定得让我十子才行。”
见颜又恢复了这副无赖模样,萧月白故作深沉地道:“十子怕是不够罢?”
萧月白棋艺过人,听他这样说,颜亦不太有把握,索性更为无赖地道:“那十五子罢。”
那厢,暮色还未散尽,只东方一点白光,周惬卧室的门却被叩响了。
第35章起其三十一
那厢,暮色还未散尽,只东方一点白光,周惬卧室的门却被叩响了。
周惬从睡梦中惊醒,侧首望了眼兀自好眠的妻子唐氏,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了件外衫,又为妻子掖好了被角,才蹑手蹑脚地出得门去。
门外站着他的心腹,这心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貌不出众,唤作魏诵,魏诵出自书香门第,却不喜念书,反是来做了大理寺的一衙役。
周惬见是魏诵,压低声音问道:“可有甚么不寻常之处?”
昨日,周惬带着刘氏夫妇、药铺掌柜以及药铺伙计进宫之时,也带了魏诵进宫,魏诵一进得宫,便换了侍的衣衫,在宫中打探,而后旁的衙役送那四人出宫之时,魏诵亦随同出了宫,又尾随刘氏夫妇回了家去。
周惬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刘氏夫妇以及药铺俩人,这刘垣的母亲虽是经历了丧子之痛,但其表现委实有些过了。
魏诵恭声禀报道:“据闻那刘垣好赌,还沉迷女色,与父母关系不佳,甚至还曾因银两之事,出手打过刘氏夫妇。那刘氏夫妇俩人昨日一回到家便洗漱睡了,今日一早,就在方才,俩人竟开了那一箱子的纹银,躲在房中细细数着。”
刘氏夫妇竟果真有古怪,那一箱子的纹银不是刘垣的买命钱,却是用作买刘氏夫妇来作伪证诬陷颜的么?于刘氏夫妇而言,刘垣之死已是值得额手称庆,又有一万两这等好事,无异于是喜从天降,至于刘垣的死因怕是一文不值罢。
刘氏夫妇有子如此,刘垣有父母如此,俱是冤孽。
周惬又问道:“二殿下颜可有古怪?”
魏诵答道:“我等出宫时,已近黄昏,二殿下在与萧先生用膳,并无古怪之处。”
颜虽是素来喜怒难辨,但毕竟年岁尚幼,如今身负这般重大的嫌疑,他却依旧淡定自若,莫非当真是遭人诬陷?
倘若颜并非真凶,那真凶意图毒杀太子颜,指使王姝去颜处告发颜与刘垣,又在自己面前指控颜曾与刘垣密会,差使人假扮拂雨殿侍买下“九杀”,买刘氏夫妇,迫使刘垣写下遗书后自尽,当真是步步紧逼,欲要置颜于死地。
宫中那具在死后才遭阉割的尸身又究竟是何身份?
周惬直觉眼前迷雾重重,谋杀储君之罪名乃是弥天大罪,可诛九族,颜如若被定罪,他贵为皇子纵然能保住性命,除非文帝开恩,否则定当贬作平民,逐出宫去,再无一争皇位之力。
真凶既要陷害颜必然是能从中得利之人,而能得利之人,无非是三皇子颜,四皇子颜环。
四皇子颜环之前曾来大理寺牢房看望颜莫非是做戏?被他手下之人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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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可是有意为之?
忽地,有一个念头从周惬脑中闪过,他沉吟一阵,朝魏诵问道:“太子可有古怪?”
魏诵惊道:“大人你怀疑……”
见周惬颔首,魏诵道:“太子自中毒后便卧病在床,不见外人,只文帝、赵皇后以及近侍进过太子卧房。”
周惬眉尖微蹙,命令道:“你将刘氏夫妇盯紧了,暂时勿要惊动了他们。”
魏诵应诺,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踪了。
周惬回了房去,轻手轻脚地行至床榻,他的妻子唐氏睡相不好,在他与魏诵说话间,已将薄薄的棉被踢翻了去,他仔细地替妻子盖好棉被,才偷偷抱着上朝要穿的官服推门出去了。
他转到隔壁房间,由一侍女伺候着将官服穿戴妥当,洗漱一番,用过早膳,便上了朝去。
近日,除却太子遭投毒一案,海内升平,并无要事。
是以,不多时,便散了朝。
一散朝,周惬也不耽搁,即刻匆匆赶回了大理寺,欲要提审王姝。
只王姝还未提来,却有一衙役禀告道:“外头有一女子有冤要申,坚持要立刻拜见大人。”
周惬端坐在高堂之上,抚摸了下那惊堂木:“让她进来罢。”
少顷,便有一女子上得堂来,周惬抬首望去,进来的那女子面上未施脂粉,亦无饰物,容颜惨淡,那一双眼睛却是红肿得厉害,瞳孔中更是布满了血丝,她穿着一身丧服,在周惬面前盈盈一拜,含着哭腔:“望大人查明害死我夫君的凶手!”
周惬肃然问道:“你夫君姓甚名谁?”
“奴家的夫君名为刘垣。”
第36章起其三十二
“奴家的夫君名为刘垣。”
刘垣其人据闻并未娶妻,何来的妻子,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周惬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刘垣又有何冤屈,你且细细讲来。”
女子取出张绣帕来抹了下眼角,吸了吸气,将哭腔压了压,才答道:“奴家唤作绫娘,乃是撷花楼的花娘,夫君与奴家恩爱甚笃,与奴家约定下月为奴家赎身,迎奴家过门……”
说到此处,这绫娘忍不住又落下泪来:“五日前,奴家别过夫君,便再也未得见,奴家本以为夫君诸事繁忙,无暇来见奴家,日日告诫自己勿要焦急,耐心等待,待夫君忙过一阵,必定会想起奴家来,未料想……未料想,夫君竟已无辜身死!”
绫娘既是撷花楼中的花娘轻易出不得撷花楼,刘垣之死又因牵涉到太子颜,并未公之于众,刘垣的尸身亦只许刘氏夫妇见得。
周惬满腹疑惑地道:“刘垣之死极为隐秘,姑娘如何会知晓?”
“奴家原也不知。”绫娘低泣道,“奴家久不见夫君,相思难耐,便央嬷嬷放奴家出了撷花楼,偷偷摸摸地去了刘家,奴家又怕夫君嫌奴家缠人,便打算偷偷地看一眼夫君就回去。昨日一早,奴家堪堪到了刘家,便瞥见有两个男子提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向刘家走来,奴家直觉有古怪,手忙脚乱地躲到了旁的稻草堆里头。而后奴家听得其中一人道我夫君已然为太子殿下殒身,夫君忠心可鉴天地,这一万两银子一则褒奖夫君之忠心,二则以慰夫君父母丧子之痛。”
绫娘欲要提声,却因过于激动,猛然岔了气去,咳嗽了良久,直咳到面颊通红,背脊缩成一团,方缓过了气来道:“奴家原以为夫君父母乍然听闻夫君死讯定然痛苦难当,岂料待那俩人走后,夫君父母竟欢欢喜喜地将那一万两银子抬进了屋子里头,那老婆子还连声道‘一万两,一万两,我们有一万两了,刘垣那孽子死得好!’”
眼前这绫娘的说辞与魏诵之言倒也吻合,但刘氏夫妇既然视刘垣为孽子,又得了一万两,何故要来自己这为刘垣喊冤,还口口声声要自己砍了颜的头以偿刘垣的性命?
周惬问道:“那两个男子未曾提及是谁害死了刘垣么?”
绫娘摇首道:“其中一人临走前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奴家听不分明,之后,他又指了指腰间一物道‘你且瞧仔细了’。”
腰间那物想来便是拂雨殿侍的令牌,至于说的是甚么话,却不可妄断。
“还有旁的话么?”见绫娘又是摇首,周惬心中疑惑丛生,假若绫娘之言为真,那么那俩人必然不是拂雨殿侍,确是为陷害颜而来,若真是如此那俩人究竟为谁所用?假定他们为太子颜所用,那此案便是太子颜为除去二殿下颜而编排的一出戏。只其中的疏漏未大了些,为买刘氏夫妇,颜花了一万两银子,这一万两于当朝太子而言虽非大数目,但为何颜未在拂雨殿做好安排,拂雨殿的侍之中竟无当日露面之人?就算颜买不了拂雨殿侍,令刘氏夫妇随便诬陷俩人,再将那俩人杀了,做个死无对证即可,刘氏夫妇昨日无功而归,这一万两银子花得未太过不值当了。又或者此案真凶并非太子,而是旁的甚么人?
周惬居高临下地望住绫娘,细细打量着,半晌才道:“你适才道你与刘垣感情甚笃,本官见你很是伤心了,那你为何不昨日即刻来向本官伸冤,却是今日才姗姗来迟?”
绫娘乍闻此言,面色一白,失去血色的唇瓣颤了颤,努力了许久才挤出声音来:“奴家原本离了刘家,便要来向大人伸冤,奈何……奈何奴家在半路上偏生……偏生撞见了奴家的一个恩客,他强行将奴家掳回了家中行……行那苟且之事,折磨得奴家不起来身。昨日深夜,他玩腻了,才将奴家送回楼中,奴家一回到楼中,挣扎着要出门,可是还未到楼门口,就昏死了过去,一醒来,奴家便着急忙慌地赶来拜见大人,为此奴家还塞了嬷嬷一两白银,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查证。”
听绫娘这样说,周惬半信半疑地朝候在身旁的一衙役道:“你且去撷花楼走一趟。”
衙役得令而去,周惬又问道:“你那恩客是何人?”
绫娘余悸未消,浑身瑟瑟,颤声道:“他乃是监察御史家的二公子。”
监察御史隶属于御史台,仅正八品,虽有实权,但一正八品官员的二公子逛青楼已是名声有损,竟还敢当街强抢花娘?不怕累及其父么?
周惬又朝一衙役道:“你去查查万公子昨日可有掳一花娘进府。”
这衙役应是,还未出得大堂,险些与一侍打扮的中年人撞在了一处。
“总管大人找本官可有要事?”周惬扬声问道。
侍总管稳住身体,点点头道:“咱家确有要事,周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惬令一衙役送绫娘去大理寺中闲置的房间歇息,屏退左右,又行至侍总管面前,方道:“总管大人请讲。”
那侍总管从怀中取出俩本名册来塞到周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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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周惬打开来瞧了,这俩本名册皆是拂雨殿侍名册,其中一本较另一本多俩人。
周惬指了指多了俩人姓名的那本道:“莫非这本才是真的?”
侍总管道:“拂雨殿中之前有十个侍,半月前,其中俩人因得了恶疾被赶出了宫去,故而咱家便将那俩人的姓名从上头去掉了,二殿下又命咱家将这名册烧了,但照例这名册须得留存,咱家便藏了起来。周大人你昨日带了人来辨认拂雨殿中的侍,咱家别过大人后,左思右想,便将这本旧的名册寻了出来,不知大人可用得上。”
侍总管昨日神情有些古怪,是因为对这本旧名册的侍起了疑心么?
周惬谢过侍总管,又差了人将其好生送回宫去。
刘氏夫妇不可信,周惬遂唤人先将药铺掌柜与伙计请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药铺掌柜与伙计便来了。
药铺掌柜战战兢兢地道:“周大人唤小的们来,可有甚么要吩咐的?”
周惬指了指那得了恶疾的俩人的画像,道:“你们可识得这俩人?”
药铺伙计一见那画像,便指着其中一人道:“买‘九杀’之人就是他。”
而药铺掌柜却是盯着画像看了许久,才谨慎地道:“确实就是他。”
那厢,萧月白悠悠转醒,方睁开双目来,颜毛茸茸的后脑勺便跃入了他眼中,这颜正赖在他怀中细细地打着呼噜,头埋在他心口,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双腿则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双腿。
萧月白不忍吵醒颜,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拍了拍颜的背脊,柔声道:“殿下,快醒醒,都快日上三竿了。”
颜讨好地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口齿不清地道:“先生,再让我睡一会儿罢。”
第37章起其三十三
颜讨好地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口齿不清地道:“先生,再让我睡一会儿罢。”
“好罢。”萧月白无奈地抚过颜毛茸茸的后脑勺,便欲起身。
他一动,颜便将他的腰身抱得更紧了些,甚至连右腿亦缠了上来,呢喃着道:“先生,先生陪我睡。”
萧月白一时间起不得身,遂不作挣扎,只一下一下地安抚地拍着颜的后背。
颜很快又睡了过去,细细地打着呼噜,萧月白索性也跟着阖上双眼。
又过了半个余时辰,颜才清醒过来,一睁开双目,乍见萧月白赤/裸的肌肤,不知怎地竟有些脸红心跳,他突地意识到他的面颊正贴在这片赤/裸的肌肤之上,不由怔住了。
萧月白却是醒了,萧月白不曾觉察到颜的古怪,只当他睡懵了去,故而抬手抚过颜因久睡而潮红的面颊,展颜笑道:“殿下终于肯起身了么?”
萧月白的嗓音含着些许沙哑,一双桃花眼中泛着层层雾气,长发倾泻在床铺上,只以右手支着头。
颜乖巧地任由萧月白抚过面颊,双目不由地落在了萧月白的衣襟上头,那衣襟乱作了一团,过分地敞开着,加之腰间系带松散,从衣襟处几乎可窥见萧月白的一段玲珑腰线。
颜直觉不妥,阖了阖眼,以面颊蹭了下萧月白的掌心,便下了床榻去。
颜本想唤侍女来伺候自己穿衣,但一思及萧月白的那副模样,本能地不想让旁人看了去,索性自己拣了衣衫来穿。
待他穿戴妥当,回过首去,却见萧月白已将身上的亵衣整理妥当了。
萧月白凝望着颜,含笑道:“劳烦殿下与我取一身衣衫。”
颜颔首,洗漱完毕,便出得门去,他先去萧月白房中取了身月白色的衣衫,又亲手端了一盆子热水来,放在床榻边的矮几上。
他自己在床榻边坐了,将萧月白的亵裤裤口往上提了些,道:“先生,我先为你上药罢。”
萧月白致谢道:“劳烦殿下了。”
颜绞了锦帕在萧月白双足热敷了片刻,才取了药膏上药,萧月白双足的肿胀已稍稍褪去了一些,由于他旁的肌肤白得如同羊脂玉似的,故而双足的肿胀瞧起来仍是颇为扎眼。
颜手势轻柔,萧月白虽觉疼痛,却不发一言,生怕颜自责。
待上过药,萧月白才关切地端详着颜的眉眼道:“殿下,你今日怎地这样爱赖床?”
颜不喜早起,但一贯在卯时到辰时之间,便会起身,而今日却已过了辰时了。
“我……”颜昨日见过生母韩贵妃后,便觉得累得厉害,因在萧月白怀中极是安心,才久睡不醒。
颜虽然爱在萧月白面前撒娇,却厌恶提及幼年之事,而韩贵妃正是他幼年之时最为惧怕之人,是以,他只吐出了一个字,便再也挤不出一个音节来,面上的神情亦骤然褪了干净,变作了在旁人面前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
萧月白见颜陡现这副神情,便知他不愿开口,也不追问,心中叹息一声,转了话题:“殿下今日还学《周髀算经》么?”
颜略一思索,歪着头道:“先生教我对弈罢。”
萧月白应下了,勉力坐起身来,好容易才穿戴妥当,又随手取了一条发带来,只他方将长发扎上,却听得颜吹嘘道:“像我这般天资聪颖的学生,不用三日,定能将先生杀得片甲不留。”
萧月白抬起首来,见颜复又露出了笑脸来,应和道:“像殿下这般天资聪颖的学生,不出一日,定能将我杀得片甲不留。”
萧月白的棋艺高出颜许多,一日自是不可能的,眼前的萧月白神情认真,但显然是在打趣自己,颜瘪了瘪嘴道:“先生,你又欺负我。”
“怎么会?”萧月白笑吟吟地道,“殿下之聪颖只须我略一点拨便能突飞猛进,一日已是足够。”
另一边,去撷花楼与去监察御史府中打探的衙役俱已回来了,可证实那绫娘并未撒谎。
周惬又命人按着旧的那本名册上的那两张画像,将逐出宫去的两名拂雨殿侍寻来。
而后周惬端坐在高堂之上,待人将王姝提来,却有一衙役来报:“宫中的王仵作求见大人。”
那王仵作便是昨日验那具被毁了容貌的尸身的仵作。
周惬立即道:“快请王仵作进来。”
那王仵作进得堂来,面色煞白:“周大人,我昨日便将那具尸身解剖了,解剖后见里头的脏器较寻常颜色要深一些,并未在意,以为是其体质不同于常人,因此判定头颅处为致命伤。但今日,我再去看那具尸身之时,却见有黑色的血水从那具尸身的缝线中流出来,我将缝线全数剪了,打了开来,里头的脏器竟尽数变作了一滩烂泥!我从未验过这般诡异的尸身,那尸身生前想必曾身中剧毒,至于是何剧毒,我才疏学浅,却是不知。”
脏器尽数变作一滩烂泥!




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分卷阅读36
是“九杀”!
作者有话要说:卯时5~7点,辰时7~9点
第38章起其三十四
周惬曾问过宁御医“九杀”中毒之相,当时宁御医回道:“中‘九杀’者,生前每日呕血三回,直至身亡,而身亡之后,身体里的脏器则会尽数化为血水。”
这具身份不明的尸身何以会身中“九杀”之毒?
“九杀”稀有得很,想来只太子殿下遭毒杀一案的真凶才有“九杀”,如此,这具尸身对此案当真是极为紧要了。
周惬朝王仵作道:“劳烦看好那具尸身。”
王仵作见周惬眉目肃然,便知兹事体大,遂应道:“这是自然。”
这具尸身身中“九杀”,尸身不远处留有拂雨殿令牌,弃尸的鲤鱼池又离拂雨殿不远,当真是送到他手边的证据,故意引导他将颜定为真凶。
周惬差人将王仵作好生送回宫去,王仵作一走,王姝便由一衙役提了上来。
这王姝面容憔悴,发丝凌乱,衣衫不洁,乍见周惬便急急拜倒在地:“见过大人。”
周惬瞥了王姝一眼,信口胡说道:“本官已查明,你之证言俱是假的,二殿下不曾谋害过太子殿下,谋害太子殿下的另有其人……”
周惬顿了顿,盯住了王姝,厉声道:“王姝,你诬陷当朝皇子,又作伪证欺瞒本官,本事不小,万死亦不足以抵罪,本官便判你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周惬这一字一字无异于千钧之石重重地击打在王姝身上,打得她面无人色,双目盈泪,整个人骤然扑到在地,连声哭道:“奴婢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
“你冤枉在何处?”周惬居高临下地望住王姝,目光尖刺一般,扎得王姝浑身瑟瑟。
“奴婢……”王姝方吐出两个字,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将全数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头。
周惬懒得理会王姝,望了眼天色,命旁的衙役将王姝押回牢房,便拂袖而去。
周惬出了大理寺,进了一颇不起眼的食肆,他在最为角落的一张桌前落了座,便唤来小二哥要了一壶碧螺春。
食肆里的碧螺春着实粗劣,周惬饮了一口,便吐出了一嘴的茶末子。
这茶末子堪堪落到桌上,却有一把尖细的声音道:“见过周大人。”
来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衫,年逾四十,相貌尔尔,不过因是一副笑模样,见之可亲,他下巴光洁,无半点胡渣子。
他在周惬身旁坐了,取过一只茶杯倒了碧螺春饮了,笑道:“尚算不错。”
周惬压低声音道:“见过李大人。”
“咱家哪是甚么大人,周大人客气了。”李畴又饮了一口碧螺春,才不紧不缓地道,“咱家少时家贫,这般的碧螺春亦是难得,而今,再次得尝这味道倒是怀念得紧。”
这李畴乃是文帝身旁近侍,深受文帝宠信,前几日,受文帝之命从周惬处带走颜、颜环以及萧月白的便是他。
周惬待李畴又饮了几杯碧螺春,方问道:“李大人可是有眉目了?”
昨日,周惬将宫中侍尽数查了一番后,专程去拜访了李畴,央李畴查查宫中可有旁的人失了踪,李畴应下后,俩人便约定今日午时在这食肆会面。
李畴把玩着手中盛满了茶水的茶杯,似笑非笑地道:“宫中近日有十余人失踪,不过,宫中失踪个个把人实属寻常,在富贵人眼中,下等人本就是玩物罢了,兴致来了,弄死几个做做乐子,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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