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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漱己
韩昀欲要将韩二夫人自墓碑上头拉扯起来,那韩二夫人出身江南,身体娇柔,这时,却不知从何处生了气力,无论韩昀如何用力,她都不离墓碑分毫。
“莳儿已过世了,你何必如此,不是平白令莳儿在地下也安心不得么?”韩昀无奈地道,“你且起来罢,你若是哭死在莳儿坟头,莳儿的头七、五七、百日又由何人来操办?”
韩二夫人听得此言,稍作挣扎,到底还是由韩昀扶着起了身来。
韩昀吩咐一侍女将韩二夫人送回府去,后又朝堪堪烧尽了纸钱的颜道:“二殿下,逝者已逝,你也勿要太过伤心了。”
颜站起来身来,瞧了眼几近被寒风撕碎的招魂幡,淡淡地道:“韩大人,行之在世之时甚为尊敬于你,他死后倘若知晓你不曾为他伤心伤身想必十分之安心。”
韩昀听颜语带讥讽,懒得理会,又闻得萧月白道:“韩大人节哀,殿下与我这便告辞了。”
萧月白说罢,行至颜身侧,柔声道:“殿下,我们且回府去罢。”
颜摇首道:“先生,我想在此陪行之。”
“莳儿生前与殿下亲厚,便劳烦殿下在此陪伴莳儿了。”韩昀说罢,端详了墓碑良久,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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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韩莳坟冢前,只余下萧月白、颜俩人。
“先生……”颜瞥了眼墓碑,而后柔柔软软地唤了萧月白一声。
恰是这时,那一线鱼肚白迅速蔓延开去,明媚的阳光登时破开云层,倾洒下来,又有朝霞映红了一方天空。
少许阳光跌落在了颜面上,将他略略扬起的唇角照了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下午六点前更
第85章二更承其三十七
因韩二夫人抱着墓碑哭泣不止的缘故,原该供奉在韩莳墓碑前的一对白蜡烛、一支长香以及诸多供品皆放置在了坟冢一侧,现下长香已烧去了小半,香灰落在了铜制的香炉之中,层层叠叠地铺陈开来,而那白蜡烛烛火迎风摇曳,不住地淌下烛泪来,新淌下的烛泪大多附在了早已干涸的烛泪之上,使得同是铜制的烛台愈加斑驳。
颜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诸物移到韩莳墓碑前,摆放齐整了,才站起身来。
他一站起身,便侧首向着萧月白瞧去,萧月白长身而立,一双桃花眼中绽着灼灼桃花,这桃花绚丽无匹,较天上的朝霞都要绚丽上几分,衬得萧月白原就丽的容貌丽色更盛。
萧月白身着一件暗青色的衫子,这衫子是极为常见的样式,无一点刺绣,与寻常读书人所穿的并没有甚么区别,只用料上好了一些。
寒风乍起,打得萧月白衣袂纷飞,他的衣襟亦被寒风拂开了少许,暗青色/色调沉闷,但穿在萧月白身上,竟不知为何平白生出了丽色来,这丽色如同浮动的暗香一般,不如何惹眼,却甚是引人遐思。
颜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才回过首去,望着韩莳的墓碑发怔。
颜在墓碑前足足站立了近一个时辰,待白蜡烛与长香全数燃尽了,由萧月白劝了又劝,才随萧月白一道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去。
一上得马车,颜便扑到了萧月白怀中,双手缠着萧月白的腰身,下颌压在萧月白的左肩,压低声音道:“先生,适才行之下葬之时,可是有人窥视?”
颜灼热的吐息全数打在了萧月白耳侧,萧月白心思一动,偏过头去,含住颜柔软的耳垂,反将自己的吐息灌进了颜的耳孔之中:“阿,你亦觉察到了么?”
由于含着颜的耳垂之故,萧月白的嗓音极是含糊,这含糊混着浓重的慵懒之意,颇为勾人,下一瞬,这把嗓音之中仿若生出了一只只灵活的猫爪子来,这些猫爪子顺着湿热的吐息爬进了颜的耳孔,一路抓挠不休地窜遍四肢百骸。
萧月白的一段脖颈,犹如一大块上好的羊脂玉,轻易地扎进了颜的眼中,那脖颈的咽喉处被褚韫破开的伤口虽已愈合了,但细看仍是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颜顿觉心疼,面颊却是滚烫,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萧月白腰身的皮肉,吐息渐热,又因体内猫爪作乱而双目含水。
萧月白见状,松开颜的耳垂,柔声问道:“阿,你的脸怎地这样红?莫不是发热了罢?”
说罢,萧月白抚上颜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松了口气道:“幸好并未发热,阿,那你的脸……”
颜与萧月白四目相接,坦率地道:“我并非发热,而是受了先生的诱惑。”
话音尚未落地,萧月白的咽喉处骤然一热,他垂下首去,伸手揉了揉颜毛茸茸的后脑勺,便任由颜舔舐了。
颜将萧月白咽喉处的皮肉细细地舔舐了一番,末了,他却是在其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圈齿痕才罢休。
萧月白揽住了颜的腰身,莞尔笑道:“阿,你为何这样爱咬人?”
颜义正言辞地道:“我不爱咬人,我只咬先生一人。”
“好罢。”萧月白将空暇的左手探到颜唇边,抿唇笑道,“阿,你还要咬么?”
“要。”颜急促地应了一声,即刻以齿列扣住了萧月白的中指指尖。
直将萧月白左手的每一根手指都印下了齿痕,颜才勉强将手指松了去,而后如同饱腹了一顿珍馐美馔似的,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又仰起首来,以湿漉漉的黝黑瞳仁凝望住了萧月白:“我还要先生吻我。”
萧月白却是起了捉弄颜的心思,他瞥过自己泛着水光的左手,肃然道:“阿,你这几日都未好好念书,我身为你的先生为何要吻你?”
颜理直气壮地道:“我这几日之所以未曾好好念书,全数是因为先生忙于查案,都不履行诺言。”
他停顿了一下,气呼呼地道:“先生,你说话不算数,你之前分明应下了要在我赖床之时吻我五百下的,但这几日,你只吻了我不过十下。”
这几日,萧月白、颜俩人忙于查韩莳被刺一案,颜全然没有赖床的功夫。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过错了。”萧月白失笑,抬手戳了下颜气鼓鼓的面颊,道,“不过你都未曾赖床,我又为何要吻你?”
颜得寸进尺地道:“待行之的案子查清了,我定要赖床一日,让先生吻我一日。”
“吻你一日么?”萧月白以留有齿痕的指尖擦过颜的唇瓣,故作恭敬地道,“二殿下之言,我不过一介平民,自当遵从。”
颜听得萧月白一口应下,又见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戏谑,略略有些羞怯地道:“那先生现下便吻我可好?”
萧月白从善如流地覆下唇去,颜立刻松开了唇齿,俩人随即唇齿交缠。
颜不由软了腰身,整个人宛若他最爱的椰汁千层糕一般,却蒸得过于软糯了些,失了形状,只能无力地瘫软在萧月白身上,他劲地紧了紧抱着萧月白腰身的双手,才未从萧月白身上滑落下去。
萧月白抬手将颜一提,一手掐住了颜的腰侧,一手抱住了颜的后脑勺。
一吻毕,颜满足地喘着气道:“我喜欢先生吻我,先生的吻很甜,我仿佛是吃了好几碟子的椰汁千层糕似的,满颊生甜。”
萧月白轻抚着颜的背脊,含笑道:“阿,你既已吃了好几碟子的椰汁千层糕,那今日的午膳便了罢。”
“先生,你又欺负我。”颜作出一副凶狠模样,呲牙咧嘴地道,“先生,你不怕我咬你么?”
“我当真是怕极了。”萧月白附到颜耳畔,吹着热气道,“我怕极了你不咬我。”
颜耳根嫣红,点了下萧月白齿痕未褪的咽喉,毫不吝啬地道:“待这齿痕褪了,我再好好地咬上一番。”
“齿痕未褪又如何?你若要咬,何时都可。”萧月白言罢,敛了笑意,正色道,“不知韩莳今日可能转醒,既然适才那空棺下葬之时有人窥视,若是不出所料,韩莳应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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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甚么不该他知晓之事。”
第86章承其三十八
正月初六当日,韩二夫人离开后不久,萧月白与颜便匆匆用过早膳,出了门去。
韩二夫人正月初一那日已向大理寺报过案,是以,俩人径直去了大理寺,到大理寺之时,接手韩莳被刺案的孟愈正审着旁的案子,无暇与他们会面,他们便只得在偏厅等候。
俩人各自落座,片刻后,一小厮端了一壶霍山黄芽出来,为俩人各倒了一盏,便退下了。
俩人自顾自饮着,一时无话。
萧月白越过袅袅白气,凝视着颜的面容,颜一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一如寻常,只他的面色却较寻常苍白些,低垂的眉眼不知怎地透出隐秘的惨然来。
颜与韩莳自小亲厚,颜幼年之时曾受尽欺辱,据闻只有韩莳一人曾为颜出过头,纵然颜对韩莳无半点情愫,但于颜而言,韩莳亦是极为紧要之人,死不得。
且韩莳是被颜冷言赶走之后出的事,颜定然为此自责不已。
萧月白见四下无人,低声唤了一声:“阿。”
颜恍若未闻,直到萧月白又唤了一声,他才怔怔地抬起首来,朝着萧月白问道:“先生,何事?”
萧月白柔声笑道:“无事,我不过是想唤你一声罢了。”
颜忽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探过一只左手来,覆在萧月白端着霍山黄芽的手上,双目蒙上了少许湿意,启唇道:“先生,我有些冷。”
颜的手温热,半点不冷,但他却以泫然欲泣的神情向自己索取温暖,是因韩莳之故罢。
萧月白亦放下了茶盏来,将颜的左手拢在了掌心,好生抚慰。
茶盏既去,漫在萧月白眼前的袅袅白气便远去了些,颜的神情登时更为清晰苍白的面颊、水汽泛滥的双目以及半咬的唇瓣。
“阿……”萧月白低叹一声,将颜的另一只手也捉进了自己手中。
颜任由萧月白拢着自己的一双手,少时,低喃着道:“行之不会死,我定然会救活行之,也定然会查清是谁要害行之。”
萧月白颔首道:“你既要救韩莳,韩莳自然不会死,真相也必然会水落石出。”
说罢,萧月白不知该如何言语,抿着嘴唇,望住了颜。
颜像是对自己方才所言没甚么把握,头颅愈发低垂,少顷,萧月白已能窥见他从衣襟处透露出来的一段雪白细腻的后颈。
萧月白扫过身侧茶几上的那两盏霍山黄芽,而后腾出右手来,只以左手拢着颜的一双手,紧接着,他以右手端起霍山黄芽饮了一大口,不去咽下,却是含在口中,他的右手即刻放下了霍山黄芽,转而覆上了颜的后颈,又从后颈一路抚过毛茸茸的后脑勺、柔软的额发、饱满的额头、直挺的鼻梁、秀气的鼻尖、发白的唇瓣、小巧的下颌,末了,他挑起下颌,逼得颜仰首望着他。
颜仰首凝望着萧月白,软声道:“先生,你是要吻我么?”
萧月白一语不发,压下唇去,以舌尖挑开了颜的唇瓣,又轻轻地敲打着齿列,诱哄颜将其松开。
颜乖巧地松开了齿列,下一瞬,一口温热的霍山黄芽被渡了进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岔了气,不住咳嗽起来。
这咳嗽倒是使得颜的面颊添了不少人色,再无适才的苍白。
萧月白的左手仍是拢着颜的一双手,右手轻拍着颜的背脊为他顺气。
一口霍山黄芽混着萧月白的气息滑过咽喉,落入腹中,甚为暖和,这热度霎时蔓遍颜的每一寸皮肉,使得他原本发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
他止住了咳嗽,缓过气来:“先生是要安慰我么?”
萧月白不答反问:“阿,你想要我安慰你么?”
“想。”颜坦率地道,“那先生再喂我一口罢。”
萧月白依言又喂了一口霍山黄芽与颜,颜将霍山黄芽全数咽下了,而后将一双手从萧月白手中抽了出来,笑道:“先生,我已不冷了,多谢先生。”
颜虽然露出了笑容来,但这笑容却是勉强至极,萧月白以指尖点在了颜的唇角,一双桃花眼盯住了颜端丽雅致的眉眼,一字一字地道:“阿,你在我面前无须勉强自己,若非发自内心,便不要笑了。”
“我怕先生担心我。”颜敛了笑容,“但我确实已不冷了,从先生口中渡来的霍山黄芽很暖和,先生的手也很暖和,倘若不是你我身在这大理寺,我直想赖在先生怀里不起来,更想让先生再喂我几口霍山黄芽。”
“那便好……”萧月白方吐出三个字来,却闻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孟愈行至俩人身侧,行礼道:“大理寺少卿孟愈见过二殿下,萧先生。”
孟愈生得一副好相貌,一身官袍将他衬得愈加俊美,又平添清高洁净之感。
萧月白与颜皆是初见孟愈,萧月白一介平民,大理寺少卿则为正四品,故而起得身来,恭声行礼道:“见过孟大人。”
孟愈与萧月白年岁相仿,萧月白三元及第之时,孟愈却不过是过了会试,萧月白之名于一众仕而言着实是如雷贯耳,孟愈又听闻萧月白不但满腹才学,姿容更是出众,今日一见当真不假。
孟愈摆摆手道:“萧先生客气了,你且坐下罢。”
颜觉察到孟愈正细细打量着萧月白,心下陡生不快,面上却是不露,只淡淡地道:“孟大人,韩莳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韩莳被刺之时,四下无人,近处也无凶器,凶手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未留下,初一那日落着雪,怕是就算有线索,也被雪掩埋了罢,韩莳又是昏迷不醒,这案件甚为棘手。”孟愈蹙眉道,“奇的是在集市打铁的王铁匠今晨却前来投案自首,他道初一那日自己与妻子余氏生了口角,一气之下摔门而出,路过一酒肆之时买了一壶烈酒,喝得半醉之时,韩莳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他一时昏了头,用从家里带出来的匕首刺了韩莳两刀。”
萧月白问询道:“那王铁匠投案之时,可带了凶器来?”
孟愈答道:“带了,乃是一把堪堪打好的匕首,我适才已差人去对比过韩莳的伤处了,那把匕首确是凶器无误。”
萧月白再问:“那王铁匠素日为人如何?”
孟愈思索着道:“那王铁匠素来好酒,终日喝得酩酊大醉,他的妻子余氏时常为此与王铁匠闹,但那王铁匠脾气虽然算不得好,可莫要说杀人了,连人都未打过。”
萧月白饮了一口霍山黄芽,不紧不缓地道:“今日是正月初六,案发那日是正月初一,王铁匠倘若当真有自首的心思,为何要耽搁这许多功夫?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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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杀了人夜不能寐,受不得心里煎熬了罢?且孟大人你道你尚未寻到分毫线索,那王铁匠也应当知晓自己未留下任何把柄,他又何故要来投案?许时日一长,此案便会变作无头公案。”
孟愈沉吟道:“目前疑点有二,其一,王铁匠初一当日确实是出了门去,确实是买过酒,但除却他本人,无人、亦无丁点线索可证明他曾撞见过韩莳,又下手捅了韩莳两刀;其二,假若他并非凶手,凶器为何在他手中?”
萧月白思忖须臾:“依我所见,那王铁匠有可能是代人顶罪。”
孟愈无奈地:“王铁匠是否真凶尚未可知,但左右无旁的线索,只能先将这王铁匠好生审问一番。”
许久未出声的颜道:“那便先如此罢,敢问孟大人何时提审王铁匠?”
孟愈回道:“我已着衙役将王铁匠提来了,片刻之后,便升堂提审王铁匠。”
颜问道:“孟大人可否容我与萧先生旁听?”
颜贵为皇子,此案受害者韩莳又是颜表哥,孟愈遂一口应允:“那二殿下、萧先生请随我来罢。”
萧月白、颜随孟愈到了堂下,在一侧坐了,孟愈高坐于堂上,少顷,那王铁匠便被提了上来。
此番堂审审了约莫一个时辰,王铁匠咬死了是自己醉酒不慎捅了韩莳两刀,又辩解自己并不是有意为之,望孟愈能宽大处理,勿要砍了自己的脑袋。
堂审之后,萧月白行至孟愈面前,请求道:“此案如若有进展,还请孟大人知会一声。”
孟愈笑道:“这是自然。”
萧月白致谢道:“多谢孟大人。”
萧月白、颜告别孟愈,出了大理寺,坐马车去看望韩莳。
躺在床榻之上的韩莳昏迷不醒,面色颓败,几无人色。
颜握着韩莳的手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韩莳都无半点知觉。
韩二夫人立在一旁,恳求道:“二殿下,莳儿原本前途无量,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与太子殿下动了手,后又被赶出了宫来,莳儿待你不薄,你定要救得莳儿性命。”
韩二夫人这番话说得着实不入耳,萧月白扫了她一眼,朝颜柔声道:“殿下,我们走罢。”
“好罢。”颜仔细地将韩莳的手藏入了厚实地棉被之中,又望了韩莳良久,才起身与萧月白回了府邸去。
已过了午膳时辰,颜没甚么胃口,萧月白索性让厨娘下了两碗面疙瘩来,这面疙瘩里头添了些青菜、肉丸子,又盖了一只金黄的荷包蛋。
颜略略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竹箸,发起怔来。
萧月白将颜揽到怀中,又将他的一双手拢在了掌心,哄道:“阿,再吃些可好?”
颜望住萧月白,仰首蹭了蹭萧月白的唇瓣,乖巧地道:“好罢,那先生喂我。”
这面疙瘩落在颜口中没甚么滋味,但因怕萧月白忧心,颜到底还是由萧月白喂着将一碗面疙瘩全数入了腹中。
用罢面疙瘩,萧月白、颜俩人去察看了韩莳遇刺的砚台巷,又询问了这砚台巷附近的住户,果真一如孟愈所言,无一点线索。
次日,正月初七,俩人除却焦急地等待韩婕妤的回信外,又去查了王铁匠此人,亦是一无所获。
第87章承其三十九
正月初八,萧月白、颜进宫拜见文帝,文帝应允颜若能将师远虏寻来,便将能救得韩莳性命的还魂丹赐予颜。
正月初九,萧月白、颜顺利从文帝手中拿到了还魂丹。
但,便是由于服下了这还魂丹的缘故,韩莳竟是呕血而亡。
韩莳过世一个余时辰之后,韩家已布置好了灵堂,韩二夫人颤着手为韩莳擦过身,又为其换上了亲手缝制的衣衫,这衣衫内里夹了一层厚厚的棉絮,穿起来定然很是暖和。
韩二夫人不敢落泪,怕泪水污了韩莳的尸身,她忍了又忍,终是放下韩莳的尸身,去哭了一通,才勉强打起了神,抱起韩莳为他束发,她已有不知多久未曾为韩莳束过发了,昔日种种霎时接踵而至甫出生之时小小软软的韩莳、牙牙学语的韩莳、一步一晃地张着小手要她抱的韩莳、多次得到书院先生夸赞的韩莳、入宫前向她拜别的韩莳、被逐出宫后,又被韩昀打得半死的韩莳、远游前与她约定年前平安返家的韩莳……
“莳儿,你说的话全然做不得数……”韩二夫人哑声责备,手下不停,待束好发,她才瞧见自己掌心伏着一缕发丝,竟是她不慎从韩莳头上扯下来的。
韩莳的发丝冰凉,一点温度也无,与韩莳的尸身无异,逼得韩二夫人遍体生凉。
韩二夫人凝了凝神,仔细地将这缕发丝藏于怀中,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将韩莳的尸身放于一口金丝楠木所制棺材之中。
韩二夫人做罢这些,候在旁边的那群和尚便围着棺材做起了法事,以便超度亡魂。
法事做了一夜一日,和尚们暂且歇息去了,只余下韩二夫人与平日伺候韩莳的一小厮以及一侍女。
夜色深沉,灵堂内烛火影影绰绰,供在案前的香灭了又续,续了又灭,铜制的香炉底下早已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香灰,加之这一夜一日又烧了不少的纸钱,熏眼的烟火气将偌大的灵堂填得结结实实,一时间难以散去。
韩二夫人立在棺材前发怔,身子猝然一歪,竟直直地扑到在棺盖之上,随即滑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小厮与侍女见状,吓得赶忙扶起昏迷的韩二夫人出了灵堂,回房去,又急急地请了大夫出诊。
三人既去,偌大的灵堂内空无一人,只余下韩莳的一口棺材与诸多供奉之物。
时近正月十五,高悬于天穹的玉盘已然近乎正圆,月光清亮,斜斜地透窗而入,偏生坠落在放置于灵堂中央的韩莳的棺盖上头,柔柔软软地铺展了开来。
一室静谧,突地,那棺材内居然生了动静,不知是甚么活物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棺盖。
这敲击声不过一下便止歇了,但隐在灵堂之外的陆子昭耳力上佳,却是听了个分明。
他施展身法,眨眼的功夫,便立在了棺材之前,侧耳去听,里头却再无半点动静。
他手指一点,分量不轻的棺盖即刻开了小半,躺于其下的韩莳不知为何竟活了过来,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心口已规律地起伏着,亦有了鼻息。
陆子昭一惊,为防旁人觉察,旋即阖上了棺盖,只余下一小条缝隙,随后飞身而出,赶去禀报萧月白此事。
萧月白方将伤心不已的颜哄睡了,正抱着颜假寐,听得陆子昭的叩门声,欲要起身,沉睡中的颜似有所觉,立刻死死地以双手钳制了他的腰身以及双手,更以双腿缠紧了他的双腿,使得他动弹不得。




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分卷阅读95
萧月白怕惊醒了颜,不敢用力,无法,只得轻声道:“子昭,你进来罢。”
陆子昭进得门来,乍然见得颜抱紧了萧月白,稍稍一怔,颜素日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竟然这般依赖萧月白。
陆子昭凑到萧月白耳侧,压低声音道:“公子,那韩莳竟然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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