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见朕的喵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云之初
好容易得到的胜利成果,怎么能不留下品味一番呢。
她是自在了,王嬷嬷与那两个内侍,却险些急疯了。
他们在外间守着,一连过了半个时辰,都没听见内里动静,心觉有异,入内查看时,才知已经丢了一只喵喵,六神无主之下,赶忙去请皇帝。
妙妙是从窗户溜走的,内侍们没在窗下发现脚印,问过巡视的禁卫,也没见过陌生人靠近,多半是小姑娘自己跑掉的。
再一打听,原是她自己要进去睡,王嬷嬷和两个内侍才退出去的,这猜测便有了□□成准。
皇帝又气又急,暗暗想了打屁股的一百种花样,可无论他怎么想,也得先将她找到才成。
这也是最困难的地方。
妙妙毕竟还小,心性未定,便是皇帝,也猜不出她心里究竟会在下一刻冒出什么主意来,便是猜,也无从猜起。
更要命的是,既然要找,便少不得发动人手,只找宣室殿还不成,弄不好近处的宫里都得去瞧瞧,如此行事,问题也就来了。
倘若丢的是妙妙,当然可以大张旗鼓的去找,但只是丢了一只小猫儿,却这般兴师动众,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两下里加以猜测,备不住就会想到什么。
他不介意妙妙会变猫,别人呢?
皇帝不敢拿小妻子冒险,更不愿叫她禁受半分风雨。
“她应该走不远,”他沉声向陈庆与王嬷嬷道:“先在宣室殿里找,你们二人亲自去,若是找到了,先带回来再说,两刻钟后,若还是找不到,朕便下令在宫里头找。”
王嬷嬷和陈庆恭敬应声,人还没走出内殿,便被皇帝叫住了。
“等等,”他皱着眉细听:“是不是妙妙在叫?”
二人面面相觑,凝神静听,却是一无所获。
“没错儿,”皇帝站在窗边,听得最为明显,眉宇之间喜意显露:“就是妙妙在叫!”
眯起眼睛,他看了看不远处那棵梧桐树,豁然道:“在那儿!”
……
的确是妙妙在叫。
小姑娘在树上玩儿了一会儿,开心过后,便打算下去,趁人不注意,再溜到内殿去,然而打算走了,却遇上了大麻烦。
小心翼翼的用爪子扒着树干,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向下看了看,马上便缩了回去。
这么高,掉下去怎么办!
……妙妙怕。
她在树上徘徊一会儿,蓝眼睛眨了又眨,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有些无措的“喵”了起来。
最后,她决定向人求助,即使之后会因为调皮而被骂。
现在的问题是,小哥哥能不能听见妙妙的声音?
……
在妙妙暗自惆怅时,皇帝已经到了梧桐树下,抬头看了一会儿,在很高的一个树杈上找到了她。
还真是偷偷出来爬树了。
皇帝心里憋了一口气,暗道待会儿一定要把她屁股打成八瓣儿才行。
不过这会儿,更重要的是先叫她下来。
“妙妙,”他还不知道小姑娘有点恐高,只当她是想叫自己过去玩儿,冲她道:“快下来,别摔到。”
“喵呜,”小姑娘瞧见他,像是见了救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喵呜,喵呜呜……”
妙妙爬高,不敢下去喵。
你爬上去的时候倒是不怕。
皇帝在心里腹诽一句,却也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打量一下那棵树,暗暗提气,纵身越了上去。
“过来,”他稳稳的落在树干上,向她伸手:“小哥哥带你下去。”
妙妙见他这样轻而易举的上来,蓝眼睛一下就亮了,赶紧摆着尾巴,喵呜着跑过去,跳进他怀里去。
皇帝哼了一声,将她抱住,向下一跃,落到地上去。
“叫他们都退回来吧,”他吩咐陈庆:“没事儿了。”言罢,便抱着妙妙大步进了内殿,旋即将门关上,打算秋后算账。
“妙妙,怎么这样胡闹!”在小猫儿屁股上打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皇帝沉着脸道:“亏得朕找到你了,要是没找到,又该怎么办?”
妙妙知道自己做错了,都想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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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检讨了,却没想到还会被打屁股,蓝眼睛瞪大,惊讶的喵呜起来。
既然做错事,就应该好好讲道理,怎么打人?
“做错了事就该打,”皇帝盯着她气势汹汹道:“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妙妙转个身,拿屁股对着他,气鼓鼓的,没有搭话。
皇帝后边原本还有几句话要讲,见她如此,却给噎住,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妙妙一直都很乖,也很听话,要说刁蛮任性,其实也算不上。
想到刚刚她睁大眼睛,明显诧异的神态,他不由有些后悔。
是不是……不该打她屁股?
小妻子虽然偷偷溜走,但也没走出几步,看样子,要不是因为恐高被困住,只怕早早就回来了。
皇帝见她背对自己,闷着头不理人,不禁有点儿动摇了。
不对,没多久,他便在心里摇头。
这一次敢偷偷溜出去爬树,要是不管,将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算了,盯着妙妙圆润的喵身子,皇帝在心中道,叫她在这儿反省一会儿好了。
他才没有借坡下驴,就此松口呢。
一人一猫待在内殿里,都没有开口,赌着气不说话,一时间,伴着殿外树叶挨蹭的簌簌声,倒有些安谧静好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妙妙嗅到外边儿午膳的香味儿了,尾巴无意识的摆了摆,有些按捺不住了。
歪着头去看皇帝,她仰着脖子,轻轻喵了一声。
饿了喵。
皇帝依旧板着脸,却还是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抱着她往前殿用膳。
看起来,冷战似乎结束了。
然而事实上,这会儿两个人心里头想的,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皇帝抱着小猫儿,不自觉在她毛茸茸的身上摸了摸,暗地里想:“妙妙反省(?)了这么久,还肯先跟朕说话,一定已经知错了吧?”
妙妙则是蓝眼睛半合,懒洋洋的想:“晾了铲屎官那么久,他肯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果然,妙妙一开口,就老老实实的抱着去吃饭了。”
二人想的南辕北辙,但至少这会儿,暂且达成了共识,倒是幸事一件。
有了这桩事,皇帝便不敢叫她一个人(喵)呆着了,非得叫别人盯着,或者在他面前守着才成,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妙妙变猫之后,比之前勤快些,早晨起的更比皇帝早。
第二日清晨,皇帝半睡半醒时,却没听见身边小猫猫熟悉的喵喵声,还当是她走了,只是悄无声息,才没被自己注意到,手臂伸过去摸了摸,却触到了一副圆滚滚的小身子。
他怔了一下,赶忙睁开眼去瞧,便见三头身的妙妙躺在里头,眼睛合着,搂着小被子,睡得可真香。
变回来了。
他暗暗松一口气。
虽说无论小妻子如何,他都很喜欢,但还是做人,更加便宜。
这会儿她变回来,虽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变回去,但至少证明她不会作为猫存在,自然是好事一件。
满心欢喜,他低下头去,亲了亲胖喵喵的额头。
呀,还是这样光洁的小脸蛋亲起来方便~()/~
妙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小手小脚都回来了,既开心,又有点舍不得,瞧见一边儿的皇帝时,方才气鼓鼓道:“小哥哥坏!”
皇帝笑吟吟的看她:“朕哪里坏了?”
“就是坏,”小姑娘委屈道:“打妙妙屁股!”
“那不是因为你做错事吗?”皇帝无奈道:“该罚。”
“那也不成,”妙妙将小被子搂紧了,重新躺下:“妙妙将来不嫁给小哥哥了!”
“嗯?”皇帝神情一肃,眯起眼来:“那你打算嫁给谁?”
“说不嫁就不嫁,你瞪眼也没用,”妙妙转着杏眼想了想,也没个人选,终于道:“大不了,妙妙出家去。”
“傻姑娘,”皇帝失笑:“你知道出家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不用嫁人了!”妙妙不被他糊弄,坚持道:“小哥哥不要说了,妙妙就要出家去。”
皇帝看那小猫儿一脸固执,非要出家做姑子,不仅不急,反倒慢悠悠的笑了。
凑过脸去,他釜底抽薪,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啾”的一声响。
“小哥哥亲你了,”皇帝认真道:“妙妙犯了色戒,没有庵堂肯要你了。”
妙妙抱着小被子,慢腾腾的坐起身,蹙着小眉头,手足无措起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杏眼忽的一亮,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便扑到他身上去,同样重重的亲了他一下。
又是“啾”的一声。
小姑娘抬着小下巴,得意洋洋:“妙妙反弹回去!”
☆、第27章登门
自从养了妙妙后,皇帝便处于日常被萌状态,时不时的就飞一身粉红泡泡。
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将会是他的妻子,他便由衷觉得幸福满满。
抱着气鼓鼓的胖喵喵,皇帝心情大好,下了床,唤人入内,准备洗漱。
陈庆与王嬷嬷正守在外边,见皇帝过去,会意的屈身施礼,随即便伺候自己主子洗漱,又吩咐人传膳。
皇帝拧了帕子,给自己擦了把脸,笑吟吟的问陈庆:“你们怎么一点儿都不奇怪?”
陈庆被他问的一怔,恍惚笑道:“奇怪什么?”
“还能是什么,”皇帝指了指一边儿认真洗脸的妙妙,笑道:“妙妙变回来了啊。”
陈庆神情愈发疑惑,顿了顿,方才不解道:“……陛下的意思是?”
他这样不明所以,委实不像是装的,反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皇帝面上笑意渐渐敛起,随手将帕子扔下,肃然道:“今天是八月几日?”
陈庆见他神色有异,应答之间愈发小心,低下头,道:“八月初十。”
八月初十?
皇帝神情登时变了,眉头紧蹙,目光怪异起来。
怎么会是八月初十?
他同妙妙一道遇见那老道,拿到那项圈图纸,是在八月初六。
三天之后,也就是在八月初九那晚,他亲手将那项圈戴在了妙妙脖子上。
八月初十清早,妙妙就变成小猫儿了。
仔细数着日子,这会儿也该过了十五才对,怎么会是初十?
皇帝凝神细思一会儿,心里忽的生出一个荒谬的猜测来。
难道妙妙变猫这事儿,只是他的一个梦?
不对,不是的。
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倘若是梦,世间只会有他一个人知晓这事儿,其余人都无从查觉,但方才只看妙妙神情,便知她与自己一样,都是切切实实经历了那些事情的。
或者说,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只是他们二人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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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入内一游吗?
只是转瞬功夫,皇帝心头却涌上无数念头,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的想起那日遇见的老道来。
这番奇遇,他必然是知道内情的,只可惜,事后他再三吩咐人寻找,也是踪迹难觅。
罢了罢了,到最后,他在心底苦笑,就当是他与妙妙做了一个美梦吧,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各归其位。
“妙妙,”到底是在心底存了一个疑影,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皇帝抱着小姑娘,叮嘱道:“你会变猫的事儿,不能给别人知道,明白吗?”
妙妙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皇帝想了个她能听明白的原因:“别人会嫉妒的!”
“好,”妙妙认真点头:“妙妙不告诉别人。”
皇帝原本还想再叮嘱几句的,然而在心底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弃了。
妙妙还太小,说的再多,她也未必能记住多少。
左右她还是个孩子,童言稚语,即便偶然间说出去什么,怕也没人会细想其中关窍。
妙妙在宫里呆了这些时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虽然尚且不到回魏国公府的时候,皇帝却也吩咐人备车,打算带她归家去,同魏国公夫妇说几句。
有些事情,还是早些交代清楚为好。
自从问了今日几号后,皇帝神情便有些冷,眉目肃然,陈庆拿不准他心思,暗自打鼓,却也不敢去问,吩咐人备车,一切妥当后,便入内回禀。
皇帝这会儿无心帮心腹内侍解惑答疑,只想先去见过魏国公夫妇,将该说的话说了,抱起妙妙,急匆匆登上马车,出宫去了。
许是他今日诸事不顺,到了魏国公府后方才知道,今日来的不巧,魏国公与董氏皆不在家。
魏国公是有公务,勤勤恳恳出门上班,至于董氏,则是出门应酬去了。
“到哪家去了?”皇帝有些心烦意乱。
陈庆拿这话去问门房,随即便得了答案,隔一层车帘,恭敬回禀:“武原侯陈家那儿正行宴,请了魏国公夫人过去。”
“怎么又是他们家!”皇帝一想起陈家那伙子人就窝火,成天上蹿下跳刷他的屏:“前些日子不是刚吃完席吗?这次又是什么由头?”
“他们家姑娘及笄,”陈庆低声道:“武原侯府广邀各家夫人做客。”
“屁大点儿事,也值当的这么折腾。”皇帝讥诮道。
那日见过他陈华桐后,便表明了自己态度,识趣儿的人就知道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
然而武原侯府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仅丝毫没有敛,反倒在京中煽风弄雨,四处吹嘘自己家姑娘命格不凡,好似不叫她做皇后便天理不容一般。
最不济,也值得一个四妃之位。
命格之说这一套还是皇帝自己玩儿剩下的,哪里会看进眼里,听人回禀了这事儿,膈应的一日没吃下饭,这会儿心绪正不顺呢,可巧体面就撞上来了。
上了皇帝黑名单的人,还没有能全身而退的呢。
“走,”他捏着妙妙一只小胖爪子,冷笑道:“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妙妙察觉出小哥哥心情不好,却也不怕,蹙着小眉头问:“又去见花妖吗?”
她不喜欢陈华桐,也不想再看见她了。
“见她做什么,”皇帝阴森森的笑:“只是去送份儿礼给他们家。”
妙妙打个冷战,蜷到小哥哥怀里去,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陈庆听出皇帝语气中森寒之意,暗暗为武原侯府点一根蜡,正待吩咐人往武原侯府去,皇帝却将他叫住了。
“等等,”他低声吩咐道:“你替朕办件事,寻个人来。”
……
自高祖之后,武原侯府便沉迷于封建迷信当中,不可自拔。
陈氏一族少有子弟参政入军,支撑门楣,这些年来,更是远离朝政,亏得于经商一道颇有些能力,这才没坐吃山空,以致没落。
可即使如此,武原侯府也是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毕竟是封建王朝,只有钱袋子,却没权杆子,早晚都是别人锅里的肉。
他们不得不早早想一条出路。
从文需得十年寒窗苦读,等闲没人愿意,从军需得战场厮杀,一不小心便会马革裹尸,更没人敢去。
陈家人哼哧了许久,终于将主意打到了皇帝后宫那儿。
倘若陈家出一位皇妃,乃至于一位皇后,叫萧氏皇族与陈家的血脉交融,岂不是最便捷、也最容易达成的一条路子?
也是因此,陈华桐的贵命之说,由此而生。
……
皇帝过去时,倒也不算太晚,因这行人气度非凡,门房竟也没拦。
既是陈家女儿及笄之礼,来客自然多是女眷,但同武原侯府亲近的几家,却是连男客都来了,以示亲近。
妙妙既然归府,少不得带着王嬷嬷,这样的场合,她去寻董氏,也更加合适。
毕竟皇帝是男子,贸然入内必会惊扰女客,先自失礼。
妙妙许久不见阿娘,惦记坏了,看着皇帝,小声道:“妙妙能不能跟嬷嬷一起去找阿娘?”
有王嬷嬷跟着,倒不怕小姑娘走丢,皇帝自己心里还有些计算,不好叫她跟着,难得没为此拈酸吃醋:“去吧。”
他摸摸她小脑袋,叮嘱道:“这是在别人家,可不许乱跑。”
妙妙很听话的点头:“知道啦。”
董氏这会儿正同英国公夫人说话,神情微有疑惑:“奇怪,安平候夫人怎么没来?”
“许是有事?”英国公夫人左右看看,同样不解:“也不对,安平侯府与武原侯府本就有亲,安平候都来了,她哪里会不跟来?若说是病了,却也没听到消息。”
“是呀,”董氏低声道:“连婷婷都没来呢。”
她这话刚说完,便见英国公夫人笑了,轻轻道:“你快看,那是谁?”
董氏回身去看,却见小女儿妙妙牵着自己乳母的手,迈着小步子往这边儿来,瞧见自己看她,开心的露出一口小米牙:“阿娘!”
“妙妙!”董氏又惊又喜,起身快步过去,半蹲下身,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不是还不到回府的日子吗,你怎么过来了?”
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看怎么舍不得,她左右看看,觉得女儿气色上佳,方才安心,含笑道:“想阿娘不想?”
“想!”妙妙抱着阿娘的肩,亲昵极了:“想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董氏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你还胖了?”
末了又道:“这是跟谁学的,油嘴滑舌。”
妙妙拿小脑袋去蹭董氏肩头:“才没有,妙妙说的是实话。”
“好好好,都是实话。”董氏疼爱的摸摸她小脸,拉着去跟英国公夫人打招呼,又问她饿不饿,末了,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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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将面前那碟点心喂给她吃了。
妙妙依偎在董氏身边,张着嘴等阿娘投喂,杏眼弯起,一脸幸福。
……
她倒自在,皇帝却带着陈庆,往前厅男客那边儿去了。
这倒不是别人眼瞎,认不出当今天子,而是陈家附庸风雅,设屏风隔扇,稍后宴饮时,更会出题,吟诗作兴。
屏风中人影朦胧,不知是何妨神圣,待到比试有了结果,方才揭晓。
皇帝走进去的小间里,正坐着当代安平候梁禄,武原侯夫人是他胞姐,这会儿正执掌中馈,他到了这儿来,也算是半个东道。
骤然听见脚步声近了,他还当是仆从不知规矩,前来搅扰,正待发怒,却瞧见一张既熟悉、又威严的面容,三魂七魄跑掉一半儿,赶忙起身施礼。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噤声,似笑非笑道:“朕来这儿做客,不欲张扬,安平候轻声。”
这么一会儿功夫,安平候慌得出了一脑门儿汗,听他开口,赶忙道:“是,臣下明白。”
皇帝一路走来,虽然有意往偏僻处行,却也少不得遇见别人,其间未必没有人认出,只是见他白龙鱼服,自然不敢张扬,忙不迭同武原侯府通风,将这消息说了。
因着此前那场失利,陈夫人心口痛了几日,此刻听闻圣驾前来,那颗方才沉寂下去的心,登时便复苏了。
“得想个法子,”她自语道:“这样好的机会,决不能白白错过。”
☆、第28章姻缘
日头高升,宾客渐至,前院也渐渐热闹起来。
皇帝听得外头人声渐起,面上不动声色,只转头去问安平候:“怎么呢,这样热闹。”
“年轻人比试,舞文弄墨罢了,”安平候站起身,偷偷向外瞧了一眼,见周遭人不知何时都换成未娶的年少男客,心中一定:“陛下可是否有意,大展身手?”
“哦?”皇帝似乎来了兴致:“是谁在主持,有头吗?”
“是陈家太夫人,老人家上了年纪,格外爱热闹。”安平候小心打量他神色,见似乎有门儿,分外殷勤道:“至于头,自然更不会令人失望。”
“有意思,”外头鸟叫的欢,皇帝心绪亦佳:“来都来了,那朕也得凑个趣儿才是。”
安平候心中巨石落地,掩住欢喜,恭敬道:“陛下赏脸,却是武原侯之幸。”
正值深秋时节,百花多有凋零,反倒是菊花傲骨凛然,不惧风霜,是以今次比试,便以菊花为题。
年轻侍女捧着笔墨纸砚,依次进了隔间,请内里人书写,随即带出去,交由陈家老夫人决出最佳。
皇帝在这儿,且有意参加,安平候自然不会抢过去写,亲自过去接了托盘中笔墨,呈到皇帝面前去。
语气恭敬:“陛下,请。”
皇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提起笔后,想也不想,便毫无诚意的照抄了陶渊明的名作。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安平候侍立一侧,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凑过去看,然而只扫了一扫,便觉眼前一黑,险些就地昏死过去。
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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