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柳垂堤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歌儿舞女们都停了下来,或面面相觑,或不知措辞地看着坐在上位的两位客人,不知该不该继续歌舞声色。
就在这时候,上了一把年纪的的老鸨敲门进来,诚惶诚恐地问道:“公子爷,可是对我们的迎春阁的姑娘不满意?”
完颜绰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
老鸨更是胆战心惊,问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生怕这位爷不是来寻欢,而是来闹事的:“公子爷?”
“叫暖春姑娘来?”
此言一出,老鸨和在场的姑娘们都愣了一下,暖春姑娘早就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退居幕后已经好多年了,别说是来寻欢作乐的恩客,迎春阁新来的姑娘中,好多人都不知道迎春阁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能脱口而出喊出暖春姑娘的名字,证明了来人对迎春阁了解很深,就这一点,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
许久没得到回应,完颜绰有些不耐烦了,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不方便?”
“还请这位公子爷稍候片刻,小的马上就去通传。”
为了确保自己能真的见到暖春姑娘,完颜绰赶紧补充说明道:“烦请转告一声,我姓完颜,与暖春姑娘在十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此番前来,并无唐突冒犯之意,不过是想见见故人,叙叙家常。”
话说到这份上,不管能不能见到暖春姑娘,完颜绰已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诚意,上了年纪的老鸨干笑着,并不敢直接拒绝完颜绰的求见请求。
“请公子爷稍候。”说完这句话后,老鸨躬身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歌儿舞女。
完颜绰本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见状,也没了继续逗弄姜邺的心思,随意挥了挥手,久在风月场,姑娘们都是知情识趣的主,二话不说,乖乖退出了屋子,此时最高兴的当属姜邺了,见歌儿舞女们都退下去,这才了满肚子的飞醋,彻底放下心来。完颜绰也趁此机会回了腿,正襟危坐。
没多久,屋外响起了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进。”
懒洋洋地下令,随后推门而入的,不仅仅是风韵犹存的暖春姑娘,还有一个完颜绰熟悉得不得了的面孔,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我就说嘛,一定是世子爷,除了我们家世子爷之外,谁人还有如此胆识气魄?”
暖春姑娘笑而不语,盈盈下拜,向完颜绰行了一个礼。
姜邺看看完颜绰,又看了看推门而入的两人,搞不清楚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李典,许久不见了。”真不愧是自己选中的能人,默契感自不用说,能揣摩自己的心意到如此地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李典了。
“世子爷别后安好?”李典还是老样子,即便是十年不见,再次面对完颜绰时,也丝毫没有生疏和胆怯,径直走过来,坐到了完颜绰右边下手的座位上。
这般从容不迫,位置拿捏得让人无可挑剔,完颜绰忍不住轻笑,道:“李典啊李典,父王要安排你从军入伍,你为何婉言谢绝?反而偏安于这花街柳巷之中,平白蹉跎了岁月?”
李典镇定从容地笑道:“虽说李典很愿意从军入伍,但若是没有世子爷的允许,李典又哪敢擅做主张?”
完颜绰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指着李典,赞许道:“真是知我者,李典也。”
一番话,听得坐在完颜绰身旁的姜邺一头雾水。
就在完颜绰和李典聊天聊得很开心时,暖春姑娘并不主动插话,反而退到一旁,体贴入微地帮他们二人斟酒。
三杯酒下肚,李典见完颜绰心情还不错,主动开口提议道:“世子爷人中龙凤,想要建功立业,应是不难,此番重回中都,相信定能大展拳脚。”
完颜绰并不回应,李典斟酌一番,又继续说道:“观今日之天下,大乱之势,北有蒙古,南有大宋,西有夏国,列国争霸,纷扰不休,世子爷应广纳天下人才,以为己用。”
言之有理,完颜绰一边听一边点头,大概也猜出李典的用意了:“李典有人才想要举荐?无妨,带过来见我就是。”
李典摇了摇头:“是不是人才,还得世子爷亲自见过之后才能确定。”
完颜绰不解其意,李典起身,主动走到了面向街道外的窗前,推开窗门,向着楼下的街道,说:“请世子爷移步至此。”
这么神神秘秘,搞什么鬼?完颜绰心下好奇,起身走到了窗前,顺着李典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看,一个发髻散乱,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落魄武士蹲坐在街角,面前摆放着一把没有剑鞘,破破烂烂的长剑,婉如一尊致的雕塑人像。
“这是何人?”
“听闻,此人乃是当年对宋战争中的烈属遗孤,家居丰州,此地临近两国边境,经常被内蒙古人掠夺骚扰,某次蒙古人南下侵扰时,一家老小都被俘虏,带回了蒙古草原,此人有勇有谋,后用计得到了蒙古人的信任,杀了负责监视的士卒,弄来十几匹战马,带领族中兄弟,和已经花甲之年的老母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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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追兵,逃回了丰都,回归故土。”
义存邦国,万里绝域。如此具有传奇性和戏剧性的人生,完颜绰听得啧啧称奇。“这等英雄好汉,缘何会沦落至此?”
李典也是不胜唏嘘,感慨道:“美人卖笑千金易,壮士穷途一饭难。”
完颜绰了然,道:“既是英雄好汉,见见也无妨,请吧。”
李典却没遵命行事,反而不甚赞同完颜绰的率性随意,开口劝道:“世子爷,恕我直言,呼来喝去,实在是有辱英雄,世子爷不妨屈尊就卑,亲身前往,好言相请,方显诚意。”
完颜绰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当下便同意了。
☆、招贤纳士
下了楼来,完颜绰远远地看了蹲在街对面的落魄武士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伴随着渐渐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落魄武士微微动了动头,似是在竖起耳朵注意周围的动静。
一前一后,一轻一重,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脚步声,前者轻巧从容,后者井然有序,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更为在意的反而是后面的那个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个中高手,内力深厚,不容小觑。
“冒昧请问一句,壮士为何深夜枯坐于此?”
“卖剑。”
清冷的声音响起,对方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颜绰更感兴趣了。
“自古剑、鞘一体,既是卖剑,为何只有剑,并无剑鞘?”
这句问话成功换回了对方的反应,开始抬起头来,正式观察完颜绰,轻声答到:“无他,剑唯有无鞘,才能发挥自身最大的功效。”
完颜绰顿时笑了:“夫兵者,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也,剑如若无鞘,世上再无可钳制约束之物,实乃大不详也。”
“公子此言差矣。”落魄武士抬头看向完颜绰,认真解释道:“兵器本无罪,可杀伤人命,亦可惩恶扬善,端看持剑者究竟是何用意罢了。同理,无鞘之剑,用意在人,而不在剑与鞘。”
这番话倒是挺有见解,完颜绰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典会说这是个人才了,已经沦落为阶下之囚,一家老小被胁迫着北上,最后竟然还能凭一己之力从蒙古人手中逃脱,亲身立证明了本身的有勇有谋。
“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完颜乌奈,汉文名,完颜诺。”
“诺?”没想到竟然还是完颜氏子弟,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据李典所言,此人家居丰州这么个濒临边境的蛮荒落后之地,想来应该是已经家道中落了,更让完颜绰好奇的是,此人的汉文名字。一般来说,完颜氏子弟本身是不怎么起汉文名的,除了居住在中都的宗室贵胄,那没办法,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金国国主自小熟读汉家的经典,宗室子弟们为了逢迎讨好,取悦圣心,不管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也都会在府邸中聘请熟读汉家典籍的大儒师傅,传道授业,当然,取一个汉文名字也是必须的,至于其他偏远地区的完颜氏子孙,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说白了,天高皇帝远,这些人自己乐得逍遥自在,也不用整天绞尽脑汁地揣摩圣心。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一个来自偏远地区的完颜氏子弟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的汉文名字,倒是让完颜绰大为意外。“君子重诺,一字千金,倒是个好名字。”
完颜诺定定地看着完颜绰,眼神里有隐藏不了的忐忑。紧张是一定的,眼前这位公子衣着华丽,气质不俗,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这是完颜诺的机会,一个决定他最终能不能在大金国的中都安身立命的机会。
完颜绰果真没让他失望。
“乌奈,我叫完颜满都,汉文名完颜绰,乃大金国荣王之子,你可愿意入我门下,为我效力?”
完颜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金国的荣王殿下?女真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国国主的六个儿子当中,也就只有这个六王爷最为得宠,刚一成年便被封为荣王,协助处理朝中政务,前不久,荣王还领兵对战蒙古,虽然未能得胜,但也没让其势如日中天的蒙古人讨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观今日的大金国,太子殿下自小体弱,不良于行,东宫实际是掌握在皇长孙殿下手中,而能跟东宫和皇长孙抗衡的,唯有荣王一系。
“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都让自己捡到了,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要知道,荣王名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完颜绰也就是唯一的,也是名正言顺的荣王世子,虽说这十年来,中都并没有任何关于荣王世子的消息,但是无疑,这样一个身份尊贵,且举足轻重的人物,重回中都,定会掀起新一番的波澜来,天下大乱,形势大好,作为一个想要建功立业,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完颜诺很乐意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完颜乌奈愿为世子爷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完颜绰很欣慰,总算来了个能认真办事,而不是整天把生生死死挂在嘴边的:“姜邺,把你身上的所有银两都拿出啊?”
“啊?”身后的姜邺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懵逼模样。
“愣着干什么?”完颜绰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姜邺一眼,个没眼力见儿的,傻成这副模样,专门来给自己丢脸的吧?
关键时刻,还是人李典靠得住,见完颜绰跟完颜乌奈谈得差不多了,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走到跟前后,跟完颜绰一个默契的相视一笑:“世子爷,已经准备妥当了。”
完颜绰赞许地点头,果真有李典在,自己能省不少事儿,如果全是姜邺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估计自己脑细胞得死一大片。
“李典,辛苦你了。”
“不敢当。”虽是谦虚的说辞,但是从李典脸上的笑意不难看出,其实他也很得意。
完颜绰接过了包袱,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完颜乌奈,点头示意道:“给。”
完颜乌奈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一看,不禁傻眼了,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提在手中沉甸甸的。
“世子爷这是何意?”
“听闻你是带着老母亲和族中子弟们一起逃回大金国的,那么多人口,一家老小,要养活不容易,既然你已宣誓为我效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准备的安家。”
完颜乌奈心存感激,但也觉得受宠若惊,他还来不及为世子爷做什么事,就受此大礼,实在是受之有愧:“即便如此,这也太重了。”
完颜绰不再多言,李典适时在旁插话,道:“完颜公子不要再推脱了,既然是世子爷给的,下就好。”
完颜乌奈转过头,颇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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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自我介绍了。”李典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李典,是世子爷手下的谋士,以后一起共事,还请多指教。”
完颜乌奈看了完颜绰一眼,见对方并没什么反应,又转头向李典点头行礼,距离感拿捏得很恰当,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显得疏离冷漠。
“乌奈,回去安顿一下一家老小吧,至于其它的,等我通知。”
完颜乌奈连连点头。
完颜绰回身,拍了拍李典的肩膀,吩咐交待道:“把人交给你了,好生安顿,不要怠慢了。”
李典躬身行礼,道:“世子爷放心。”
完颜绰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在返回荣王府的途中,姜邺满肚子疑惑,终于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绰儿,我有件事想问。”
“说。”
“这个完颜乌奈,且不说本人是否有能力堪当重任,关键是绰儿你刚刚才把人为己用,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给出这么大的厚礼,值不值得?”
完颜绰轻笑,他算是听出来姜邺在担心什么了:“你是怕李典调查得不够仔细,或者居心不良,从中架空了我吗?”
真不愧是他的绰儿,聪明。
“姜邺,看在你一心为我着想的份上,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姜邺想了想,把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换了一个更浅显易懂的方法说给姜邺听:“父王此次跟蒙古人交手,未能取得胜利,皇爷爷心里必定有所介怀,听说,在父王回中都后没多久,皇爷爷就安排了安国军节度使李仁惠去前线劳军,与此同时,还带着一大堆的空白任命状,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姜邺摇头。
“空白任命状的意思是,三品以下官员,李仁惠可以随意任命。”完颜绰顿了顿,略带沉重地说道:“而这位安国军节度使,果真是不负众望,单单是这一次,李仁惠就大手一挥,任命了大小官员足足一万名,赏赐前线将士白银共二十五万两,绸缎五万匹,钱三十二万贯,这些数目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回中都后,李仁惠便要求国库给开支报销,皇爷爷也全都应允了。”
这么大手笔,姜邺都惊呆了。
“我并非是质疑皇爷爷派人去前线劳军的用意,只是可惜,李仁惠并非两袖清风,执政为民的好官,这么大一笔银钱赏赐,对于已经快要被掏空的国库来说,未尝不是一大笔负担,而更令人痛惜的是,最后真正能落到前线将士们手中的,屈指可数,其中很大一部分估计都落入了这些贪官污吏的腰包。”
“绰儿是想惩治这些贪官污吏吗?”
完颜绰摇头:“有心,却无力,况且现在大敌当前,不论是皇爷爷,还是皇长孙殿下,恐怕都在提心吊胆,暂时腾不出手来拾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绰儿怎么会这么认为?”
“蒙古狼子野心,早就有意南下,此番来势汹汹,却被父王领兵阻拦,未能真正从我大金讨到甜头,以蒙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日之后,西边就要不太平了。”
☆、结盟西夏
完颜绰大胆预言,不久之后,大金国的西边就会不太平,一开始,姜邺根本没想明白所谓的西边具体是指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大金国内部会发生动乱,直到确切的消息传来,蒙古人有意南下攻掠夏国,已经调集好了重兵,屯扎在两国边境线上,随时都有可能南下发动进攻。
这时,距离完颜绰言之凿凿的推论,不过也就过了十天的时间。
姜邺在震惊之余,对完颜绰的算无遗策也加佩服,他们家绰儿明明才刚回到中都,久未跟权利中心的人物打交道,却能凭着细枝末节的变动,把天下局势分析了解得这么清楚透彻,真不愧是他一眼就相中的。
完颜绰猜中了蒙古人接下来的走向,但却丝毫不敢大意,在这草木皆兵的关键时候,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酿成大祸,以至于兵连祸结,生灵涂炭。
局势紧张,一直端着架子的完颜洪熙坐不住了,主动叫了完颜绰去书房,共同商讨军国大事。
父子俩的这一场对局,完颜绰以临危不乱的强大心理优势,暂时拔得头筹,赢下一局。
在书房门外,完颜绰意外地看到了已经十年不见的思退,还是记忆中那般模样,眉清目秀,不过由于这十年来夜以继日地努力习武,以前过分瘦弱的小身板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现在这般高挑结实的完美比例,再没有了以往弱不禁风的感觉。
十年后再度重逢,思退明显很激动,跪下后,身子都在忍不住微微颤抖。
“思退见过世子爷。”
“好久不见了,思退。”完颜绰一脸和善地微笑,弯腰把思退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待我面见父王之后,我们再好好叙叙旧。”
思退红着眼眶,狠狠点了点头。
绕过思退来到书房外,完颜绰抬手,敲门。
“进。”完颜洪熙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苍老和疲惫,这是完颜绰万万没有想到的。
怀着一丝忐忑,一丝不安,完颜绰轻轻推开了房门。
完颜洪熙就正襟危坐在书案后,一手拿着书卷,一手轻揉额头,满脸的疲惫,一副好几天都没休息好的样子。
“父王……”喊出这声之后,完颜绰心里忽然涌出了一阵强烈的负罪感,眼前这个男人,曾是他此生最为敬重的人,亦是一直对他关爱有加的亲人,而自己,却因为怄气,跟这个至亲至近的人默默僵持了整整十年,实在是大不孝。
完颜洪熙老了,眼角已经开始有了皱纹,身体也不如壮年时那般体力充沛,此次领兵出征,完颜洪熙就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北方的蒙古人不比南方的宋人,自己未能充分了解对手,轻敌冒进,险些酿成大祸。
思来想去,完颜洪熙不得不承认,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完颜洪熙有心退位让贤,培养完颜绰做他的接班人,只是担心完颜踌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不论在朝堂还是战场上都会吃大亏。
选择认输服软,同意完颜绰重返中都,是完颜洪熙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孩子太年轻,需要历练,跌个跟头也能长长记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府这么久,为何不来请安?”
“父王错怪孩儿了。”完颜绰一脸无辜地笑:“非是孩儿不来请安,只是孩儿一直在等父王召见,父王久不召见孩儿,孩儿还以为父王仍在生气,又怎敢主动来惹父王不开心。”
“油嘴滑舌!”完颜洪熙从鼻子里冷哼出声:“这就是你母亲教你的高招?”
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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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笑笑,不置可否。
完颜洪熙叹了口气,对这个儿子,他一直是寄予了厚望的:“绰儿,你可知父王这次叫你回来所为何事?”
完颜绰其实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不过他没有主动挑明,而是开口反问道:“孩儿愚钝,还请父王明示。”
“你这哪儿是愚钝,你小子都快明过头了。”
“听父王这么说,倒叫孩儿好生惭愧。”这话可不是在自谦,反而是卸下了包袱之后跟最亲近的人玩笑似的说辞,一时间,父子俩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亲密无间的时候,并没有完颜洪熙自以为是的关爱照顾,亦没有完颜绰死不悔改的任性倔强。
完颜洪熙哭笑不得地看着完颜绰,轻声道:“绰儿,父王这次领兵抗击蒙古,说是胜,却未从蒙古人身上讨到半点实质性的好处,说是败,亦没有丧师辱国,割地赔款,这不胜不败的尴尬处境,父王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可谓不憋屈。”
“父王切莫过谦。”完颜洪熙这观点,完颜绰很不赞同:“蒙古大军来势汹汹,本是为窃占我大金国土地而来,再不济,也是想着浑水摸鱼,劫掠我大金百姓,父王临危受命,领兵抗敌,护我大金国壮丽河山寸土不失,蒙古铁蹄未能长驱直入,百姓们平平安安,受劫掠之苦,父王劳苦功高,此战可谓大胜。”
虽然明知道完颜绰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完颜洪熙听了这番话,依然觉得很宽慰。“绰儿,父王老了,再也带不了兵,打不了仗了……”
“父王何必妄自菲薄……想那魏公曹孟德曾作诗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父王正当壮年,又何必……”
抬手打断了完颜绰的油嘴滑舌,完颜洪熙叹了口气,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疲惫。将军垂暮,鬓生华发,这恐怕是人世间最不胜唏嘘感慨的事,所以才会有那句老话,自古名将如红颜,不许人间见白头。
相对于完颜绰的感慨万千,完颜洪熙倒是很看得开,宗室贵胄,身居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活到他这个年纪,估计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看过了,宠辱不惊,自然也就不会再伤春悲秋,自怨自艾。
“绰儿……”完颜洪熙连声叹气,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本就是不是统领三军的将才,让他带兵出征,不过是因为眼下朝中无人,金国国主身体抱恙,久病在床,在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时间一长,难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现如今,除了这个最小最疼爱的儿子之外,金国国主再无可信任托付的人,不得已,完颜洪熙才会临危受命,实际上,完颜洪熙出征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拼尽全力也只能侥幸过关,他的身体,他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挽狂澜于既倒,重新支撑已经江河日下的大金国的国祚社稷,所以,完颜洪熙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完颜绰。
这,也是完颜氏子孙推卸不了的责任。
完颜洪熙自私地替完颜绰做了这个决定,心里未尝没有愧疚,只希望日后真相大白那一天,完颜绰不会怨恨他。
“绰儿,父王问你,蒙古人屯重兵于边境,摩拳擦掌,意欲改道攻夏,夏国上上下下,犹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慌慌张张派遣使者,携厚礼入我大金,意欲借兵,然则我大金刚与蒙古大军交战一番,元气已伤,还未能得片刻休养之机,此进退为难之际,应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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