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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柳垂堤
金国朝廷上下无不见猎心喜,除了少数几个头脑清醒的聪明人,一眼看出了蒙古人的不怀好意之外,大部分人都一厢情愿地沉浸在幻想当中,还自作多情地认为可以跟蒙古人和平共处,天真!
“夷狄贪而无亲,未能远谋,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理是这个理,但是话不能这么直白的说,不然就会有自己打脸自己的嫌疑,要知道,百十年前,女真人一样被宋人斥之为不通文明的蛮夷,这么说金国国主听了当然会心生不悦。
果不其然,金国国主就跟脑子进水了一样,竟然同意了朝臣们跟蒙古结盟的提议,甚至不顾太子完颜绪的阻拦,准备把唯一的女儿送去和亲。
与虎谋皮,此举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况且,送去的金国公主不过才十四五岁,搁到现代还是未成年少女,不说般配不般配的问题,蒙古国国主的年纪大了金国公主三轮都不止,现在把公主送过去,说好听点叫和亲,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缔结城下之盟。
蒙古人狼子野心,送一个公主就想结好,痴人说梦,可想而知,这位公主去了蒙古之后,在异国他乡的日子会有多艰难。
完颜绰于心不忍,他本来就不同意什么尚公主和亲的鬼主意,守土卫国,保境安民,本就是他们这些将领的事,现在满朝公卿为了苟且偷生,竟然毫不犹豫地把一个无辜的女人推进火坑,实在是无耻至极!
完颜绰主张,趁着蒙古大军撤退的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甚至都顾不上明哲保身,直接上书给金国国主,详细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孙子兵法》上有云:避其锋芒,击其惰归。
蒙古大军得胜而归,撤退的时候自然是志得意满,兵士们腰里都塞满了劫掠而来的沉甸甸的财物,马都驼不动了,也就失去了南下时来势汹汹的快速进攻能力,如果这时候发动进攻,杀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封奏折,上呈之后就石沉大海,并没有受到金国国主的重视。
☆、盈歌公主
送公主入蒙古和亲的车队已经从中都出发了。
完颜绰听闻之后,已经没功夫生气,反而生出了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无奈。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看看现在的大金国,从金国国主到满朝公卿,全都是主和派,主战派有,但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根本掀不起波澜。
这几天,忠孝军内的气氛很是低迷。
完颜绰甚至都暗搓搓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金国国主最后会不会回成命,他都不会放任送亲队伍大摇大摆地回蒙古草原,送亲队伍经过紫荆关的时候,他就出兵拦截,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有什么抢什么,连根毛都不会送给蒙古草原去。
完颜绰把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自己人在扯他的后腿。
或许是有预感完颜绰不会善罢甘休,未事情闹大了不好拾,完颜绪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在送亲队伍中安插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完颜承晖,亦是太子殿下最重要的谋士,自小跟完颜绰一起长大,饱读诗书,文采出众,若生于太平年间,指不定运气一好还能混个文坛领袖什么的,可惜生不逢时,于乱世之中,不知兵事,完颜绰并不是说书生意气不好,只是像完颜承晖这样的,难显得迂腐。
私心里,完颜绰或许是有些看不起完颜承晖的,觉得他妇人之仁,难堪大任!
就比如这次,完颜承晖关键时刻又开始掉链子了,干一见面,就立场坚定地反对完颜绰背地里耍小动作,甚至斥责起他来还有有条有理,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味道:“满都,不可意气用事!如今尘埃落定,我大金国已然跟蒙古军议和,若这时候出兵,就是我们大金国背信弃义,有失泱泱大国的风度!不可!不可!”
蛇病啊!
完颜绰都快给这神逻辑跪了,天真!竟然妄图跟蒙古草原上的这群未开化的野蛮人讲道理?你自己一厢情愿也就算了,问过蒙古人的意思了吗?人家又愿意跟你讲道理吗?
听着完颜承晖语重心长的碎碎念,完颜绰顿时一头两个大,心里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完颜承晖这么难缠,在听到送亲车队已经到了紫荆关时,他就不顾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特意赶过来迎接了,真是自找麻烦。
完颜承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讨人嫌,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竟,完颜绰可不是一般人,这位世子爷在中都的纨绔名声很响亮,他的所作所为,倒也对得起他那混世魔王的名号,章宗皇帝还在位时就很宠他这个小世子,等到其太子完颜洪然继位,对他虽有猜忌,但在国难当头,还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要兵给兵,要粮给粮。至于先太子完颜绪,那就更不用说了,跟完颜绰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情同手足,给足了信任,在金国,完颜绰绝对算是位于权利中心的人物。
完颜绰大概扫了一眼庞大的车队,嘴上念念有词,道:“公主及护卫将军十人,细军百人,从公主童男童女各五百人,绣衣





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分卷阅读131
三千,载御马三千匹,其外还有金银、珠宝、玉石等物甚重……”
这哪儿是嫁公主,分明就是去给蒙古上供。当然,也不排除金国国主忽然良心发现,不忍让女儿在异国他乡受苦,所以多置办了一些嫁妆。
完颜承晖一听完颜绰说话时混不着调的口吻就一头两个大,心中渐渐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完颜绰自小任性妄为惯了,一向是胆大包天,普天之下,恐怕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至此紧要关头,完颜承晖生怕这混世魔王又开始整什么幺蛾子,一直小心提防着,甚至都不允许完颜绰接近公主。
完颜绰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盯着完颜承晖,连翻了好几个大白眼,无语极了,至于吗?把自己当贼一样防,问过人公主殿下的意思吗?
不怪完颜绰自作多情,实在是他跟这位公主殿下交情匪浅。
金国公主盈歌,乃太子完颜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比完颜绰也就只小了一两岁,小时候,完颜绪很疼完颜绰,两人情同手足,一有时间就腻在一起,完颜绰更是跑太子府就跟跑自己家一样,所以对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很是熟悉。
金国国主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汤药不断,名下的子嗣亦不多,除了嫡长子完颜绪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庶子,因为有完颜绪珠玉在前,存在感并不高,反倒是这个唯一的女儿,聪明伶俐,完颜绪似乎也不讨厌这个妹妹,碰见完颜绰来太子府,还招呼着他们一块下棋什么的,比对其他两个庶出的兄弟,态度亲近了许多。
爱屋及乌,幼年时的完颜绰很喜欢跟完颜绪混在一起,所以跟盈歌还算熟悉,记得这位堂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文静娴熟,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否变了其它模样。
完颜绰之前一直以为,金国国主名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会视若掌上明珠,宠爱非凡,现在才知道,再是宠爱又有什么用?天家无亲情,宝贝闺女就这么上赶着送人,是亲生的吗?
完颜承晖万没有想到,防住了完颜绰,不让人轻举妄动,但防不住公主殿下主动要求见完颜绰,这倒是让完颜承晖犯难了,有心拒绝,但一想到公主即将远嫁异国他乡,到时候就更没办法看到任何亲人了。
长叹一口气,完颜承晖转身离开了,算是默许了这两人的会面。
完颜绰抬手整了整衣冠,等着公主殿下的马车渐渐靠近,到他面前停住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外面的可是满都哥哥?”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完颜绰满心感慨,真没想到,再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心里百感交集,亦百般不是滋味,但完颜绰也知道,不能当着人家姑娘的面伤春悲秋,遂朗声笑道:“公主殿下折煞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截玉白的手腕撩起马车的帘幕,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露出了真容,不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
完颜绰自认阅美无数,但是猛然间看到一个气质这般出众的美人,还是忍不住出声赞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念及此,心里又觉得可惜,眼见这大好的一朵鲜花就要插到一坨牛粪上去了,完颜绰可不觉得那位蒙古国国主配得上他们的金国公主。
盈歌听着完颜绰念诗,声线干净清澈,丝毫没有半点轻佻,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更显得清秀动人:“满都哥哥还是一如既往,油嘴滑舌的,惯会哄女人开心。”
完颜绰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可不是夸人,都是大实话。”
盈歌并不觉得高兴,甚至听了这话反而更觉得沮丧难过,在得知自己即将远嫁和亲时,盈歌痛苦过,也挣扎过,但是无济于事。金国上上下下都被蒙古人吓怕了,没有人想打仗,文武百官不想,她的父皇也不想,送她去和亲,是为了巩固两国邦谊,身为一国之公主,盈歌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只一眼,完颜绰就从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眼中,看到了身不由己的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盈歌,满都哥哥问你,你真的愿意?”
盈歌瞬间红了眼,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波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自从她答应远嫁蒙古,所有人都夸她识大体,明大义,可又有谁关心过她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呢?没有,就连太子哥哥都没有,或许是知道事已至此,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就算她亲自求上门去,太子哥哥也狠心地没有见她,反而是来了紫荆关,才得了满都哥哥的一句安慰。
有这句话,足够了。
盈歌勉强笑了笑,抬头看着完颜绰,一脸平静地说道:“盈歌愿意的。”
完颜绰不信。
知道完颜绰不信,盈歌还是认真反驳道:“满都哥哥,盈歌真的愿意。”
盈歌说这话时,眼里水波不兴,显然是已经心如死灰了,完颜绰心疼这小姑娘的坚强,但又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生出些许痛恨来,虽然嘴上振振有词地骂着朝堂之上尸位素餐的权臣高官们,但本质上,他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杀敌无功,反而逼得一个弱女子不得不挺身而出,以瘦弱的肩膀扛起这风雨飘零的大金国。
完颜绰脸上心疼的表情太明显,盈歌知道完颜绰是真的担心她,笑了笑,道:“满都哥哥,接下里的这番话,盈歌只能跟你说……记得小时候,曾在太子哥哥的书房中看到过一副四美图,听说还是宋国的宫廷御用画师所制,人物栩栩如生,十分美,满都哥哥很是喜欢,特意从太子哥哥那儿要了去,当时你念了一首诗,盈歌一直记得。”
完颜绰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该不会又胡说八道什么了吧?
盈歌捂着嘴笑,清了清嗓子,朗声诵道:“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完颜绰仿佛四九寒冬里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直接从头冻到脚,他多想告诉这个傻姑娘,不要被他儿时的胡言乱语给骗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傻姑娘,还说什么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这些都是无耻文人们自以为是的论断。”完颜绰心里羞愧,根本不敢与盈歌清澈的大眼睛对视,面对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股误人子弟的负罪感,无奈道:“王昭君出塞,文人墨客只看到了她的忍辱负重,深明大义,可谁又知道王昭君一生接连侍奉了三代匈奴王,死前唯一惦念的就是魂归故里,可即便如此,终其一生还是没能得偿所愿,盈歌,傻姑娘,你真的不后悔吗?”
盈歌目光坚定地看着完颜绰,道:“盈歌是大金国的公主,为了大金国的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盈歌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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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将军
以身饲虎,不管结果如何,盈歌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都让完颜绰觉得由衷钦佩,又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恐怕天下大部分男儿都不能及。
完颜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这傻姑娘明说,蒙古大军并不是不可战胜,忠孝军尚有七万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只要盈歌不愿意,完颜绰真的可以拦下送亲的车队,偷梁换柱,伪装一番去偷袭蒙古,保证能大胜而归。
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名垂青史,都是那些无耻的文人墨客写来安慰自己的荒唐言,自己的幸福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小姑娘天真单纯,不懂人世险恶,千万不要被人骗了。
“盈歌……”完颜绰还想开口劝劝小姑娘,不要意气用事,白白耽搁了一生,不然等年华老去,悔之晚矣。
盈歌笑着摇了摇头,轻声但坚定地打断了完颜绰的话:“盈歌心意已定,满都哥哥就不要再劝了。”
从盈歌眼中,完颜绰看到了比大多数金国男儿更加坚定的执念,他知道自己劝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羊入虎口。
这比刚刚得知金国国主和满朝公卿都力主向蒙古求和时,更让完颜绰感觉无力。
安全起见,公主的送亲车队暂时停靠在紫荆关,再往前走,就是被蒙古人攻占的西京,必须等蒙古人归还西京,撤回蒙古草原的之后,公主的送亲车队才会继续往前走。
而公主的送亲车队接下来该怎么走,还需要两国的使者进一步交涉。
烦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更让完颜绰头疼的是,姜邺这小子到了,紫荆关这个蛮荒苦寒之地,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主帐内,完颜绰看着忽然现身的姜邺,对他的来无影去无踪又加深了一番了解,翻着白眼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迟疑着不敢上前,他怕完颜绰还在生气,更怕自己伸出去拥抱心上人的双手会被拒绝。
完颜绰叹了口气,没理会姜邺,低头继续看手上的书简。
姜邺在门口呆站了许久,脑海里天人交战,一会儿蠢蠢欲动地想要扑上去,把人死死地搂进怀里,一会儿又畏首畏尾地不敢靠近,生怕毛毛躁躁的举动会让绰儿更生气。
“绰儿……”下意识地开口唤了一声,等绰儿真的看过来,姜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邺出现的时机不对,正赶上了完颜绰心烦意乱的时候,根本没闲功夫揣摩他的敏感心事。
“我……”犹豫了片刻,姜邺豁出去一般,直接问道:“绰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完颜绰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他早就不生姜邺的气了,因为根本没必要,从认识姜邺的第一天起完颜绰就知道,对方是万魔窟的少主,是中原武林各路英雄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小魔头,就像自己一出生就被告知是金国的荣王世子一样,出身没得选,也无力改变,所以姜邺的所作所为,完颜绰无权干涉。
听了绰儿的回答,姜邺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不上不下的。“绰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日在龙泉山庄没有保护好你?”
完颜绰没好气地瞪了姜邺一眼,笑道:“别想太多,我是被贼人劫走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姜邺一听这话就急了,慌忙上前,一把握住了完颜绰的手,急急地辩解道:“绰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暴露,更没想到有人会以此来大做文章……”
这都是什么鬼?完颜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无语道:“都说了不关你的事,那姑娘与我十年前就见过面,所以一眼就认出我是金国小王爷……这么说来,反倒是我连累了你才对。”
姜邺一听,把头摇得更破浪鼓一样,急道:“不是绰儿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恩。”完颜绰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绰儿,你不问我吗?我在龙泉山庄……”知道他们家绰儿并非金国的宗室贵胄之后,姜邺也曾偷偷查过完颜绰的身世,其实也不难,完颜绰的生母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慧衡四美”之一,娘家又是江南有名的武学世家,当年的事,也曾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上传闻甚多,再结合一下他们家绰儿偶尔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口风,事情的真相也能猜出个大概。
姜邺猜想,他们家绰儿应该是龙泉山庄庄主杨兆麟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不仅搅合了第一届武林大会,阻碍了杨兆麟当选第一任武林盟主,还在龙泉山庄大开杀戒,他与绰儿之间,隔得又岂止是血海深仇。
念及此,姜邺更觉心疼难忍,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会跟绰儿反目成仇,更不能忍受两人自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那样的未来,光是想象,就让姜邺痛不欲生。
“你们中原武林的事,不用说给我听!”完颜绰抬头,浅浅地对姜邺笑了笑,从放弃习武的那一刻开始,完颜绰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武林中人,也永远不会涉足江湖,既如此,那些江湖上的侠骨柔肠,快意恩仇,全都与他无关。
听了这话,姜邺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笑,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细细地吻着怀中心上人致的眉眼,深情地一遍遍小声呢喃道:“绰儿,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如果可以,姜邺真想直接把自己的一片真心捧给绰儿看,得提心吊胆,总是疑心自己笨嘴拙舌,不会说话,无端惹绰儿猜忌。
若是之前在龙泉山庄的时候,完颜绰还会拧着性子跟姜邺赌气,怎么折腾人怎么来,绝对不会让姜邺好过,但是现在的情势又不一样,完颜绰累了,只想求个一方安稳,不想再折腾了。
姜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真的差一点就失去了怀中的心上人,老天爷对他总是眷顾有加,让他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出现在了完颜绰的生命中,纠纠缠缠,不离不弃,从此,这两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渐渐交织在了一起,斩不断,也理不清。
完颜绰对姜邺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爱情,胜似爱情,完颜绰恐怕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眼下不是由着他儿女情长的时候。当今天下,北方有狼子野心的蒙古,一门心思想着挥师南下,统一中原;西方是首鼠两端的夏国,只顾着明哲保身,不介入列国纷争;而南方,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宋国,随时准备从金国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三面强敌环伺,完颜绰想要维持这风雨飘扬的大金国,力有未逮,特别是金国




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分卷阅读133
朝廷中还有一大帮子人给他扯后腿,整日正事不干,就知道指点江山,宛若一群智障!如果可以的话,完颜绰真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可这念头也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罢了,不说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单说蒙古经略中原,神州陆沉,百姓生灵涂炭,十不存一,从此,这苍茫天地间再无一片净土。每念及此,完颜绰就不敢这么自私地抛下一切,不管不顾。
再苦,再难,他都得扛下去。
就如盈歌所选择的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生而为人,皆不容易。
这几日,紫荆关不断有蒙古使者来访。
两国使者往来不断,交涉时,完颜绰从未露过面,本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够明确了,蒙古人还是不死心,竟然要求更换公主送亲车队的十名护卫将军,其中更是点名了要让荣王世子随行。
消息传来,完颜绰还没有表态,姜邺就先怒了,什么玩意儿?他才不管大蒙古帝国的国主会作何感想,敢跟他万魔窟的少庄主抢人,活腻歪了不成!实在不行,干脆回去求师父潜入蒙古草原杀了蒙古国国主得了,一劳永逸,哪儿来得这么多麻烦?他虽然纵容着完颜绰肆意妄为,不过是想着,他们家绰儿从小长于金国皇室,割舍不下手足情谊,想要护着大金国祚绵长,百姓安居乐业,他理解,亦支持。身为宋人,有大金在蒙古挥师南下入侵中原的必经之路上抵挡,也算是替大宋筑起了一道高墙,抵挡了蒙古铁骑的进犯,从而使得宋国也高枕无忧。
绰儿喜欢领兵打仗,自小就立下了远大的志向,要当天下兵马大元帅,姜邺自然是由着他折腾,反正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实在不行,他们都还有最后一条退路。姜邺已经替完颜绰谋划好了一切,若是这风雨飘摇的大金国真的撑不下去了,他就带着他们家绰儿远走高飞,或者是直接绑了人回他的万魔窟去,做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岂不快哉?
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像现在这样突然半路冒出个程咬金,指名道姓要了他们家绰儿随和亲公主去蒙古,想也知道不怀好意。听说,那位蒙古国公主还曾直接点名要让他们家绰儿做驸马爷,这简直就是犯了姜邺的逆鳞,姜邺怎么可能放羊入虎口?
“绰儿,不准去!”姜邺牛脾气上来了,缠着完颜绰,非让人亲口说出个保证来,不然决不罢休。
☆、重回中都
完颜绰本来还想着大人有大量,不跟姜邺一般见识,现在看来,不把话说清楚,这牛皮膏药怕是甩不掉了,完颜绰只能无奈叹气,耐心解释道:“谁告诉你我要去蒙古的?别听风就是雨,没这回事!”
得了完颜绰的保证,姜邺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怎么都不住,整个人看上去都呆呆傻傻的,哪儿还像是江湖上令人闻之丧胆的万魔窟小魔头。
完颜绰对这样的姜邺最是没辙,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姜邺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真如他之前宣称的那样,安安静静地守在他们家绰儿身边,完颜绰写字,他研磨,完颜绰读书,他添香,都是些书童小厮干的活计,但是姜邺却干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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