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胖白米
她忽然被一股荒谬感笼罩。
下雪的夜晚,当众的表白,加上美丽的玫瑰。原来少女梦实现,并不等于能得到幸福。
如果陈晨没有开玩笑,那一定是上帝在开。
她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那么多种情绪,在脑中一一过滤,能出口的,好像也只有“真的可惜了”和“我很谢谢你”。
她摇摇头,眼里有笑,却不是陈晨见惯的那种意乱情迷和欣喜若狂。
“谢谢吧,虽然提前了点,这教师节礼物我很喜欢。”
陈晨一脸惊疑地看了她很久,才皱着眉头说:“韩导,吊人胃口也是有极限的。”
这次轮到韩梅不说话了。
她脸上满满都是大人看小孩子胡闹时的苦笑,让他觉得刺目。
他准备得那么认真,一晚上挨冷受冻,她却想当无知小儿一样就想打发了。
他胸口起伏,眼中怒意汹涌,隐含着一种莫测的意味。
四周的乌合之众虽然听不见对话,却远远地觉得气氛不妙,都不再喧哗。
原本热闹的空地中,只剩了汽车尾气管不耐烦的轰鸣,像是聚拢的雨云在酝酿着电闪雷鸣。
“真败兴。”他狼狈地扯了下嘴角,笑意未到眼底便已消失。
陈晨一个回身,笔直走回车边,开车门,坐进去,打火,踩离合,挂档,打转盘,踩油门,动作连贯而迅速。直到他一声不响地把车开走,众人还都还没反应过来。
被丢下的一群乌合之众顿觉群龙无首,面面相觑后,也只好跟着遁了。
要不是韩梅后退及时,指不定就要被他倒后镜蹭到了。
她手里捧花却没那么幸运,被碰落在地后,又叫车轮给狠狠碾碎了一大半。
闹剧倏然落幕。
现场倏然空落下来,恰如烟花过后的天空,吵嚷过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韩梅蹲下身子,慢慢把花捡了起来,抱在怀中,任由它惴惴地压上心头。
这花后来被韩梅带回寝室,剪剪裁裁把残枝扔掉,给插到了大塑料瓶做成的花瓶里,又扔了颗阿司匹林进去,还真撑了两个礼拜才完全谢掉。
不知道陈晨的热情能不能持续这么久?她看见花,摇头一笑。
被人喜欢,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那人是他,又着实叫人苦恼。
可无论如何,这是小王子的第一束玫瑰呢。
在他热情冷却,认清现实之前,这短暂的喜欢,毕竟也在她的生活里留下过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请给卖力的晨也送朵小红花吧!~
第6章哪个女生都睡不上他,也舍不得睡他的课。
韩梅也说不清和陈晨关系怎么变成最后那个样子的。
或许一切都是源于这夜的花香,让那颗祈祷陈晨赶快别再纠缠的心,也开始慢慢地掺杂不舍。
那些甜言蜜语,她本来是不相信的,是他让她信以为真了。
可等她相信了,他却毁了诺。
韩梅睁开眼。
挂墙日历让她的意识回到了2017。
她坐起来,擦擦额头上的汗。
梦里的时光让她怅然又不安。
陈晨仿佛是笼罩心头的黑暗,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阳光下,可一低头,却发现阴影还在脚下。
她工作、生活,学着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选择性地避开关于陈晨的新闻。
两三周的平静日子“嗖”地就过去了。
早几日就在绸缪着变天的申市,终于借了一场细雨,让温度降下来了。
韩梅临睡前就想着要把厚被子拿出来的,给博士论文的事情给忙忘了。
果然她第二早一起床,已经感觉两边鼻子都不通气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一摸脑门,还有点发热。
她知道自己是着凉了,不过想着约了学生面谈,又只好勉力爬起来。
起床时间有点晚了,她来不及吃早饭,匆匆到办公室,冲了杯浓咖啡,用浓香振奋神。
咨询室里,她面前坐了个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刚刚入学没几天,尚未被现实雕琢磨砺的面孔上,带着一种无知无畏的嚣张。
“……划重点,死背书,做真题,本以为高考过后再也碰不见形而上学、方法论了,尼玛,上了大学以后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我全遇上了!!
什么素质教育,几十年来都是一句空话!我们每年交学,难道就是让学校像罐头机一样,给我们每个人都肚子里都装上一模一样的料,然后砰砰砰地封口盖戳,印上出产地,扔到超市货架上好让我们自生自灭?
反正我是受够中国的填鸭式教育了!
我决定了,我要申请退学,换到外国深造去。
……”
韩梅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声讨,脑仁好像更痛了。
小年轻才读大一几天?又对中国的高等教育又多少了解?就开始唾弃整个体制了?
怪不得张爱玲说教书难,真是又要做戏,又要做人。
韩梅端起杯子又喝了口咖啡,老练地将烦躁掩饰起来,对女生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来:“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时机未到。
外国的研究氛围当然更自由,可中国的基础教育也是有优势的。何况你披荆斩棘才杀过的独木桥,这么一放弃,之前的努力不都白了?
按我说,你可以趁这四年把英语关过好,其实两不耽误嘛。”
女生一点不领情,下巴抬得高高地:“比尔盖茨和乔布斯也中途辍学啊,这事儿跟恋爱一个道理,明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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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还硬要互相折磨,就是浪光阴,就是虚度生命,就是慢性自杀!”
韩梅被那一串排比说懵了,心想这00后小女生才吃了几年饭?怎么说起爱情来一套一套的。
她动了下嘴唇还想劝说,女生害羞地一低头:“远的不说,我听小道消息,咱们陈老师,当年也是大四上就毅然决定出国的。”
韩梅眉头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哪个陈老师?”
“就是新来的讲英美法律导论的陈晨老师嘛。”
她故意不闻不问的人,却总归还是碰上了。
她回过神:“你不要道听途说,他即使拿到了conditionaloffer,也是要补交完完成第一个学位的材料,才能被那边录取的。”
当然他有没有使什么手段买分改成绩之类,她是不敢猜了。
“不过嘛,有志气毕竟不是坏事,老师也很欣赏你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这样吧,要是你期末考试成绩突出,我就答应和你的父母商量,让你参加和友校的交流项目,这样好吗?”
学生还想说话,被韩梅截住了:“陈老师应该有教你,为了梦想首先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吧?”
学生嘟嘟嘴,提不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韩梅送走了学生,门一关上,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怪不得最近咨询出国的学生一堆接一堆,合着都是他带的。
她借了别的年级的时间表,见恰好有陈晨的课,还特意绕到大教室去看一眼。
阶梯室里热热闹闹地,连走道上都坐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天桥说书呢。
陈晨站人群中央,将法律人的操守,讲出了每隔五分钟就一阵笑声来。
他说从前一对兄弟被困热气球上,看见下面有一人骑马经过,就大声问对方:“喂,我们现在在哪?”
对方回答:“你们在热气球上。”就走了。
兄弟俩语重心长地总结:“那人一定是个律师,说得话都对,可惜都没什么鸟用。”
在座的窃笑不已。
他说气球继续飞,他们碰见了第二个人,赶紧追问:“下面的人,请教我们怎么降落?”
对方说:“你们割断连接气球的绳子就可以下来了。”
兄弟一脸愕然,那他们命也好不要了?他们气呼呼地总结:“那一定是个法官,说的话虽然能解决问题,可是从来不管你的死活。”
学生又是哄堂大笑。
他说气球继续飞行到草原上,下面来了第三个人,举枪警告他们误入了禁飞区,要挟要把他们射下来。而对恰在此时飘过来的热气球上的总统,第三人的态度却是180度大转。他立刻起武器,恭敬地用投绳勾住篮子,使九牛二虎之力协助总统拖回来地面上。
这次用不着弟弟说话,哥哥就习惯性地评论道:“那一定是个检察官,什么时候和风细雨,什么时候疾言厉色,完全取决于对方身份。”
学生们无不捧腹。
故事里的气球燃料已快尽,再飘了一会儿,便慢慢下落,眼看要摔到悬崖下。
哥哥眼捷手快地跃回地面,弟弟却险险抓住了悬崖边的一根树枝。
哥哥紧张地向路过的第四个人求救,那人不徐不疾地教弟弟怎么爬上来的几个方案,他还没介绍完,弟弟已经用第一个方法爬上来了。这个人一看,生气地一脚又把他踹了下去:“我还没说完,第二个方法才是最多人用的方法,赶快给我重来。”
直到弟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按照第二个方法爬上来,路人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哥哥看着对方的背影:“那人肯定是法律教授,虽然方法都能用,可是你不用他的方法就该死!”
这下连之前没笑出声的,都忍俊不禁。
陈晨在笑声中解画:“这个故事来自一本书,叫《法律人,你为什么不争气》,我说这个故事,是想大家记住,要是有幸能坚持在法律道路上走,请千万不能成为这样僵硬固化的法律人。
当然,我也借是这个故事顺便提醒一下,大家在随堂小测时,要注意控制自己的创新意识。有人把invitationofoffer给我写成了勾引约泡。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学生的身心欲望渴望得到纾解,可我毕竟还是法律教授,碰见不按我教的来的,我还是要一脚把人踹下去的。”
......
......这人真以为自己在说海派清口呢?!
可看着学生大睁的眼睛里写满了孺慕,韩梅又禁不住酸溜溜的。
她回去上校园bbs一查,还有人专门开了个贴子给外院的同学分享陈晨的课程表。帖子的标题就叫《哪个女生都睡不上他,却也舍不得睡他的课。》
韩梅知道出国是好事,只是不能狂热盲从。现在情况还不算严重,可总得防微杜渐。她想了想,等吃好了午饭,就回办公室,给领导发了个邮件过去。
她信中没有提陈晨的名字,只是反映了下学生的情况,和隐晦地表示有可能和个人崇拜有关云云。
她发完邮件,看看表,距离开党支部会议还有小半个钟。
她也来不及回宿舍了,便取下椅背上常备的外套迭成小块状,当成枕头趴在桌面上小憩一会。
经历一上午的战斗,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比起床时更痛了。
她强令自己闭目休息。
门把手却忽然响了起来。
办公室是院里几个辅导员公用的,有时还会充当学生干部们的临时机房,惯是人来人往。想是同事吃完饭回来了,她就没管,仍旧趴回桌上休息。
直到脚步声停在了身旁,韩梅的心头一跳,接着便有一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子上。仿如是被猫的尾巴擦过,带来一阵从头皮延伸到指尖的痒。
她汗毛倒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只修长的男人的手撑在桌面上。
那手色白如瓷,甲盘圆润,手指修长,泛着天然的光泽。
中指上银光一闪,直直刺入了她的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藏!藏!藏!
ps:
《法律人,你为什么不争气》陈长文,罗智强著
invitationofoffer是要约引诱。
第7章他是她如蛆跗骨的情痴妄想
她睁开眼,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撑在桌面上。
中指上白光一闪,让她想起酒吧里的那只敲开她心门的手。
她原本想动的,却又立刻顿住了身形。
她知道,陈晨停就在离自己两寸的地方,一转头,她就会碰到他的唇。
而他一动不动,仿佛张好罗网的猎人,笃定地等她自投死路。
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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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不清他是什么个意思?贼心不死地想要来撩拨她死灰复燃的心?还是到处测试自己的孔雀魅力?
赌气之下,她又趴了回去,把后脑勺留给他,眼睛也紧紧闭上。
她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极轻的一声笑。仿佛小宠物闹别扭时,主人对它那无边际的纵容。
那种被当成所有物的亲昵感让她顿时如鲠在喉,要不是现在“睡着了”,她肯定要气得跳起来。
她就这样趴着,好久听不见动静,正被晾得心里发毛,却突然听见了拿笔时和笔筒碰撞的声响。
她眉头一皱,当即就紧张起来了。
从以前开始,陈晨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伎俩就多不胜数。
她还记得有次午休,她在办公室睡得昏昏沉沉地,突然感觉手臂发痒,还以为是蚊子在飞,胡乱挥过去,却“啪”地一声打在了皮肉上。
她惺忪着抬头,居然见手臂上被人写了斗大的“陈晨”两个字。
肇事者反坐在她办公桌旁的凳子上,一手拿笔,面无愧色地对她笑。
韩梅都傻眼了,问:“你干什么?!”
趁着墨迹未干,她赶紧擦掉。
陈晨一脸得瑟地:“别这个心了,这是油性笔。”
又说:“我得给自己的所有我做个标记啊!作业本还要写名呢。”
谁是他所有物呀!
而且只有小学生才会在抢到的苹果上立马咬一口,小猫小狗才会在新占来的地盘撒上泡尿吧!
害她快40度的大热天里,穿着件长袖外套,室内室外地不敢脱。
都说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梅悄悄把袖子又往手背上拉了拉,不料却轮到面颊上忽然一凉。
韩梅这下连装睡都忘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紧张之下,连木凳带翻在地都不晓得。
陈晨站在一旁,还故作惊讶状,手里两指夹着张便条纸:“不好意思,不巧碰见你在午休,怕打扰到你,就想留张便条。”
韩梅惊魂未定,气呼呼地在脸颊上猛搓几下,确认没有墨水迹,才恼怒地瞪向陈晨。
他嘴角带笑,低头点开手机:“教学主任给我转了你的电邮,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学生出国热这事儿。”他稍稍停顿,才若有所指地:“我才知道韩老师原来那么反对学生出国呢?”
韩梅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快就传到他这儿。
韩梅摆出公事公办的面孔来:“出国当然不是坏事,可那要等学生有独立的判断能力,而并非盲目地一窝蜂想出去。”
“所以你就怪到我头上了?”陈晨面上似笑非笑,“我倒愿意跟你解释一下,可惜下午的课马上要开始了,这样吧,”他把便条纸上递过去:“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问题,你随时给我来电话?”
韩梅不情不愿地接过来。
刚要回话,她便整个人愣住了。
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就是被她从通讯录上删掉的老号码。
当年他一声不响地出了国,她怎么都找不到人,是直到后来才听说他已经在家长安排下到在外国继续学业的。
回想她每天无望地重复去拨那个号码,等来的从来都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和“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以为那就是尽头了。
她没想到,电话会有被人重新接起的一天。
她的欣喜若狂,却迎来了电话那头的当头棒喝。
一把陌生的男声问她:“你是谁?”
她反问:“你是谁?”
“我是机主啊!”那人说这是他新开的电话,并生气地责怪:“怎么一开号就接到骚扰电话!”
那一刻,她问自己:连中国移动都宣判这段关系的死刑了,你还不放弃吗?
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还在电话本里一直留着那个号码,本以为删掉就能一了百了,他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又把这个号码从别人手上又拿了回来。
他从来都是她如蛆跗骨的情痴妄想。
所以才能让她一眼认出了号码,才能让她摆脱不去关于他的梦境,让她为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感到紧张。
甚至,他只用一个小小的电话号码,便能让她胡思乱想,溃不成军。
幸亏接下去又是个汲汲忙忙的下午,让她无空再审视自己内心的波澜。
可惜身体的总是有极限的。
才从会议室出来,她就觉得头越来越重,扁桃体下边也如有两把文火在烧,下巴一低,鼻水止不住就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她摸一摸额头,比上午更烫了。
韩梅戴上口罩,跟老彭说了一声,请了病假,拾东西早点打道回府。
下搂出到大门,才发现天灰沉沉的,不愠不火地掉着雨夹雪,地上一片湿漉漉。
韩梅有些后悔伞没带。
这学院离宿舍的少说也得二十分钟的距离,她这么冲回去,回去肯定都湿透了。
申市的雪,是矛盾笔下那雪花模样的冻雨,看在天上是雪,落下来便融成了水。
她站在大门口,被冷风吹得又打了个喷嚏。
正在冲回去和等等看间犯着嘀咕,男人的声音随同靠近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韩老师,你不舒服?”
她转头,果然又是陈晨。
她退后一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都戒备起来了。
她不安地拉了拉面上的口罩,才轻描淡写地:“没事,一点点喉咙痛。”
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扔下一句:“你在这等着,我开车送你回宿舍。”就竖起了大衣的领子,迈步进了雨中。
韩梅被雨雪困在了原地。
眼看一辆黑色特斯拉正朝这边开过来,有个男生刚好拿着伞从教学楼里出来。
正要和她擦身而过,韩梅转身而上,如获救星地拽住对方的胳膊。
那车果然开到了阶前,降下的车窗后露出了陈晨神色不明的脸。
他对她招呼一声:“韩老师,上车吧!”
韩梅兴高采烈地婉拒他:“不用麻烦陈老师了,我刚好碰见有个学生也要回宿舍区。”
男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句:“我和女朋友约了在食堂,不到宿舍。”刚出了口,已经被韩梅匆匆拽走了。
韩梅紧张地掰回男生回望的脑袋:“赶紧走吧,李达你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八卦呢?”
李达本来就是人来熟的性子,因为混过几年学生会,和韩梅挺熟的:“我怎么是八卦呢?我这是为你遭受生命危险。
我新交的女朋友知道吧,管院出连名的醋坛子。早两天被她碰见我帮学妹搬宿舍,发了顿脾气,给我立下规矩,禁止我靠近任何异性的一尺范围之内。这次要是再让她碰见我跟您雪中漫步,她哪管什么敬老不敬老?说不定上来就给人一巴掌。”
韩梅听得气急:“说谁老呢?你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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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的人了,还把自己当小年轻?”
“三岁就一小沟了,您算算?”
两人有说有笑,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聊,不妨有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经过水滩子也不减慢,给两人溅了一身脏水。
两人惊得站住了。
肇事的suv在前头停下,又倒回来。
陈晨推门下车:“真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到路边有水。快上车吧,让我带你们一程。”
他说着便强势地将韩梅扭送了上车。
轮到男生时,他果断摆摆手:“还是韩老师坐吧,我走走就行,食堂挺近的,我女友还等我吃饭呢。”
陈晨看他一眼,半推半就地说了句“那好”,就阖上了韩梅那边的车门,转身往驾驶室走去。
韩梅从副驾的窗口伸出头来,试图垂死挣扎:“李达你也坐嘛,湿衣服要快点回去换啊。”
李达擦着脸上的水,低头凑过去,小声说:“我就算了吧,我总觉得这三人行,必得有我‘湿’。”
“乱说什么呢?”
“韩导,他这是对你有意思呀。
你想想你都单身多久了,既然都年纪一大把了,就别故作矜持了。
难得有男人对你献殷勤。女人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小心以后倒贴都没人要了。
我说这话可是为你好!”
韩梅被打趣得又羞又恼,刚想说点什么,陈晨已经把车子开走了。
他没走校园,反而掉了个头,舍近求远地经法学院边上别墅区的小路绕到了学校的侧门出去。
韩梅顾着拿着纸巾擦脸,抬头看见路不对,张了张嘴,不想当主动开口那个,遂又闭上了。
绕远道也好,人少点,避嫌。
她扭头盯着车玻璃。
一室闷局的安静里,只有雪雨打在玻璃上的劈啪声,和雨刮划动时那规律的分水声。
陈晨趁着开车的空档瞟过去一眼,“这玻璃挺好看的?”
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她只是跟他没什么好说而已。
身侧的人,让韩梅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她闹不清他在打什么算盘,所以战战兢兢,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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