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出宫回老家了。”徐嫔语气淡淡的。她心里狠狠疼了一下,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如果杨柳不走就好了,她没有想到杨柳刚走先帝就驾崩。
皇后看徐嫔似乎并无恨意,为缓和关系放下架子说道:“那事是我做太过了。”
徐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后这是在给她道歉。其实不必道歉,她还差点想和皇后同归于尽呢,还逼皇后掌了自己的嘴,算算也扯平了。“没什么过不过的,都过去了。”
“用过早膳没?”皇后浅笑着问。
“还没。”
“就在这里一起用了吧!好歹有个伴。”皇后见徐嫔面有惊疑之色,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放心没毒。”
***
公主府派去的人早早便到了京郊庙子。
听说女儿锦阳要来京郊踏春,而且要在庙里住一夜再回府,嘉王妃开心得赶紧吩咐下人拾出几间屋子,又让厨房多做点锦阳爱吃的菜。
太妃娘娘神情冷漠地望着乐得合不上嘴的嘉王妃,幽幽地说:“说来就来,也不提前问问。”
在庙里养了些日子,太妃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瘦削的下巴变得圆润了,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虽然还是时不时为先帝和早夭的皇孙们哭,对嘉王的怨气也还深,但有嘉王妃陪在身边,开心的时候是远多过悲伤的。
“娘娘。锦阳也是难得来一趟。”嘉王妃脸上的喜色敛了许多,她怕太妃见她与锦阳母女相见,想起先帝又会难过很久。
太妃见嘉王妃不敢表露出喜悦,内疚道:“别被我扫了兴。你和儿女分离本就是因为我,既然孩子要来当然得开开心心的。”
“谢娘娘。”嘉王妃感激地走到太妃身边,轻轻牵过她的手。
“又没外人在,谢什么谢。”太妃笑着揉弄着嘉王妃软软的手。
嘉王妃红着脸低下头。
没过多久就有人进来报,说锦阳公主带着霁嫔娘娘已经到了。
太妃凝色道:“霁嫔?”怎么感觉锦阳那丫头走哪都和霁嫔粘着,太妃狐疑地偏头看嘉王妃,作为锦阳的母亲这人倒无半点异色。回话的人退下去了,太妃这才问道:“娴儿,你家丫头和霁嫔似乎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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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影不离啊!”
为了霁嫔,锦阳先是和灵阳抢,后来又斗胆和先帝抢。说来也是奇怪了,仿佛世间再无别的女子似的,所有人都盯着那吴家丫头。
“霁嫔和锦阳投缘,又在王府呆过些日子,娘娘或许不知道,霁嫔落水时锦阳还救过她的,所以感情格外好。”嘉王妃知道锦阳对霁嫔存的什么心思,但不敢告诉太妃。她再爱太妃在儿女的事情上也不得不谨慎,她怕太妃因为先帝皇孙的死对她们一家还带有恨意。
“是么?”太妃不信,眼前之人哪句是实哪句是虚她一听便知。不过因为此事,太妃倒对锦阳多生了些好感。她和嘉王妃熬了大半辈子才等来今日的相守,但愿锦阳和霁嫔不必受这么多苦吧!
锦阳带着怜月进屋,向太妃和母后请了安。
“明明隔了没多久,怎么感觉长高了许多?”嘉王妃起身亲手扶起女儿,又扶起怜月笑着招呼道:“霁嫔娘娘也快坐下吧!”
“太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锦阳问道。
“好多了。难为你还挂念着。”太妃见锦阳对自己十分恭敬,本就和悦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听你府上的人说,你想去后山转转?正好哀家和皇后也在庙里呆得厌了,用过午膳一起去走走吧。”
“是。”
太妃说话时留神看着,锦阳时不时就瞟向霁嫔,腻歪得不得了,这哪里是友人的模样,分明是恋人。她之前听说锦阳邀了不少先帝妃嫔去府上同住还纳闷,锦阳那孩子可不像如此大度的人,原来是为了霁嫔。
☆、095
山上开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春日的阳光暖暖的又不刺眼,还伴着青草味的微风。嘉王妃扶着太妃,锦阳扶着霁嫔,四人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大群伺候的人。
除了锦阳,别的三人都是没怎么出过门的,午后去的后山,天快黑了才坐马车回了庙里。太妃还不尽兴,说等桃花开盛了还要去看。
回了庙里,一进屋太妃突然对嘉王妃道:“霁嫔心思太重。”她看人极准,虽然霁嫔一路上陪着笑,话也说得极少,但太妃看得出来,那丫头心里藏着事,看模样事绝对小不了。
嘉王妃人生经历比太妃单纯太多,察言观色自然弱一些,不解地问道:“娘娘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咱们说话时她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而且看你们家锦阳的眼神……”太妃淡淡一笑:“特别悲。”
哭泣不代表悲伤,相反笑着也不代表不悲伤。眼泪有时候只是一种手段,但悲伤是切切实实的情绪,尤其是刻意掩藏的悲伤。
“你提醒下锦阳,她算心细的,只是阅历太浅,还停留在看表面的阶段。”太妃出门玩了半日心情不错,也就乐意提点下晚辈,得她们的感情走弯路。
“娘娘知道了?”嘉王妃看太妃这万事通透的模样便明白了。
太妃轻笑着替嘉王妃卸去珠钗:“两个一点藏不住心思的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了大半日,我又不瞎,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以锦阳眼下的身份,和女子在一起不是什么大事,不招驸马也没什么。关键是霁嫔的身份,你让锦阳留神一点,别成了别人的把柄。”
嘉王妃还担心过太妃会利用此事报先帝之仇,此时听太妃言辞恳切,又羞又愧,点头应下了。当夜就把锦阳叫进房里说话,游山时太妃和霁嫔都在,她好多想嘱咐锦阳的话不便讲,也趁此机会将太妃担心之事与锦阳一并说了。
锦阳公主一走,怜月不想独自呆在房中,就到了院子里。
阿莱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走到怜月跟前,两只眼睛滴溜地望着四周。
“怎么了?”怜月还是第一次见阿莱贼眉鼠眼的模样。
阿莱踮起脚,凑在怜月耳边轻声道:“游司卫长说想见娘娘一面,还说不可以让别人知道。”阿莱回庙时人小走得慢,渐渐落在了后头,半道被一个影子拽进黑暗之中,她还以为遇上了坏人,还好她记得游司卫长的声音,否则必定大叫挣扎。
“见我?”皇上派了不少护国尉的人保护长住京郊庙子的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游司卫长能出现在此处不奇怪,只是为什么突然要见她?会不会是霄姑娘那边有动作了?所以给她通风报信的?
怜月不敢声张,叮嘱了阿莱几句要乖乖保密的话,避着众人寻去了阿莱所说的禅院。
游婵赶来京郊不止是因为大小姐定了救人时限,她耽搁不起,更因为这是她和霁嫔避开锦阳公主私下见面的唯一机会。锦阳公主来看皇后娘娘,母女二人定会私下说说话,若是在公主府时,锦阳公主寸步不离霁嫔,她便是去了公主府也不便与霁嫔说话。
禅院里守卫的下属被她遣走了,她在护国尉的势力,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大。因为许多人是她亲招的,除了申老将军的旧部,还有她自己的心腹。
听到熟悉的那种犹疑不定有些怯怯的脚步声,游婵回过头,霁嫔举着灯笼站在禅院门口。“游司卫长?”怜月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她不是不信任阿莱,只是怕小丫头熬不住恐吓,被迫帮霄姑娘骗她来此处,直到见真的是游司卫长怜月才放下心来。
游司卫长要是有心害她,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可是并没有。除了公主,游司卫长算是她在京中最信任的人了。
“娘娘愿意离京吗?”时间有限,游婵没有废话。“您或许已经猜到了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卑职今日来问娘娘一句,如果我可以救您,您愿不愿意信我一次?”
游婵走向院门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走近了她逼视着怜月的双眼又问了一遍:“娘娘愿意吗?”她不会放下职务与前途离开京城,但是可以金屋藏娇。只要霁嫔点头,保护一个女人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只是碍于申家之势要些周折罢了。
“那个人……是不是一定不会放过我?”怜月寒心地问道。
“……”游婵没有否认。
“我不能走。”怜月不争气地留下了眼泪,虽然早猜到了自己凶多吉少,可真的知道霄姑娘又打算下手,怜月还是忍不住胆寒。可是怕归怕,她不想走,不想离开锦阳公主。
“我在家乡已经无牵无挂,离了京城也无处可去。谢谢游司卫长的好意。”怜月轻轻放下灯笼,跪地向游婵行了大礼:“大恩无以为报,只是怜月要辜负您这番好意了,我的事牵扯很大,游司卫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她是弑君者。
“娘娘折煞卑职了。”游婵不安地往后退了退。“卑职住渔林巷子左起第二家,娘娘要是哪日想离开了,让阿莱告诉我就好。”游婵低头望向怜月时,无意间瞥见了她襦裙挤出的小半截胸脯上淡淡的红痕,游婵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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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是什么痕迹,心里酸痛了一下,飞身翻过院墙走远了。
游婵并没有放弃。以大小姐当日那番话,显然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能救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救下那人不成?今日匆忙一面不过想试探下怜月的态度,也确认下自己的心意。在夜色中疾驰,心还阵阵发痛,游婵不禁苦笑,她低估那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了。
这人,她救定了。也要定了。
怜月缓缓站起身。她虽然无权无势,但背靠公主府好乘凉,细细谋划一番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怜月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后悔今夜的选择,其实如果在游司卫长的帮助下逃离京城,在路上是不会有危险的,兴许可以找个镇子平静祥和地度过此生。可是她选择留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切未知的危险,甚至最在乎的锦阳公主的爱也很可能有消逝的一日,她最终或许会一无所有的惨死在这里。
“你去哪儿了?”锦阳从母后那里回来没见到怜月,问丫头们都说不知道。
“看这里景致好,到处走了走。”怜月把灯笼递给过来伺候的丫头,笑着对锦阳道。
锦阳刚听母亲提醒过,再见怜月果然觉得她的笑容心事重重。
***
舒妃脸上蒙了面纱,没准人跟着伺候,出了门往东一拐寻去了徐嫔院里。
她知道徐嫔又去了皇后那里。
伺候徐嫔的嬷嬷低头向来访的舒妃道:“回舒妃娘娘,徐嫔娘娘不在。”
“我进去坐着等她回来。”舒妃说着便推开嬷嬷往里走。
西府里做事的人,不到两日便都知道了这位舒妃娘娘是什么样的性子,嬷嬷也不敢惹,只得乖乖让开了,又吩咐人奉上茶点。
舒妃隔着袖子摸了摸藏在袖管下的匕/首,她这次不玩阴的了,直接亲手送徐嫔母女上路,然后再自行了断。
徐嫔在皇后那里用了午膳才回来,刚到门口就听院里伺候的下人说舒妃来了许久了。来者不善,徐嫔觉得以舒妃的性子,破了相定和疯狗无异,她抱着小公主不宜与舒妃有正面冲突,便又折返回了皇后院里。
“娘娘已经睡下了。”皇后院里的下人对折返回来的徐嫔道。
“不必惊动娘娘。我在你们院里的偏房休息一会儿就好。”徐嫔就这么在皇后院里呆到近天黑,又与皇后一起用了晚膳。
“吃我院里的饭吃上瘾了?”皇后接过下人递来的温水帕子净了手,嫌弃地对徐嫔道。
徐嫔把舒妃找去她院里的事和皇后说了。
“看来刘美人是拉你去顶包了,也不知用的什么计,舒妃竟也不疑心。”皇后笑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道:“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徐嫔瞪了皇后一眼:“我要下手就不止毁她脸了。”话虽说得狠不过只是气话,她脸色柔和了许多:“为了小公主我也再不做那缺德事。娘娘不觉得吗?似乎真有报应那回事。”
“大晚上的说疯话吓唬谁呢?”皇后不满地白了徐嫔一眼,这是在咒她也会有报应不成。“你难道打算一直赖在我这里?不回去住了?”皇后怕舒妃等不着徐嫔的人,跑来这里闹牵连到她,但想到徐嫔如今的怂样真落到舒妃手里凶多吉少,也狠不下心将人撵走。
这事才开个头,她眼下帮徐嫔一把,没准以后也有需要徐嫔帮扶的时候,而且徐嫔是眼下唯一能陪她说几句的人了。
“娘娘就是撵我我也不走。”徐嫔一副赖上了皇后的驾势,为了的小公主安危,她不在乎脸皮厚一点。
“谁真撵你了似的。”皇后嫌弃地夹了块鱼肉,剔去骨头递到徐嫔碗里:“给小公主的。”
☆、096
“你们娘娘一天没回来,也不心急?”在徐嫔院里白白等了一日的舒妃拿徐嫔院里伺候的嬷嬷撒气。
嬷嬷是在宫里呆过些年头的,什么样难伺候的主子没见过,只是道:“主子何时走何时回哪里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多嘴的。”
舒妃愤恨地起身回了自个儿院里。她还是不敢去找皇后的麻烦,以前皇上和太妃在,十三皇子也在,她还敢和皇后顶撞几句。眼下太妃去了京郊,能做她靠山的两个男人又都死了,她再生气再不管不顾也得为舒家人着想。
徐嫔可以碰,皇后却碰不得。不说国丈爷,单是灵阳公主也不是她能得罪的。她心里虽然发着狠,想拉着徐嫔母女共赴黄泉,但冷静下来一想,小公主也不是她可以碰的。身后还有一整个舒家,顾忌着族人,她最多只能拉上徐嫔一起走。
事是徐嫔做下的,小公主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对小孩子终究狠不下心。
好在也足够了。
她不信徐嫔可以在皇后那里一直躲着。
第二日舒妃那种对于徐嫔终究会回自个儿院里的念头没那么坚定了,因为伺候徐嫔的人一大早就搬了好些东西去皇后那里,看样子是要长住了。
皇后对于能帮徐嫔一把是有些自得的,以前斗来斗去似乎也没分出个高低。皇后地位高却也压不住不要命的徐嫔,二人又都是生下的公主,夺嫡也没多大的指望。但在公主府的这几日,皇后觉得到头来自己还是要高出徐嫔一大截的。
“虽说答应你住过来,有的话还是要再三嘱咐你。你我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既在我眼皮子底下,以前那些腌手段就别再使了。”皇后坐在高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向她行礼的徐嫔。
徐嫔这个大礼皇后很受用,因为这是徐嫔打心底里情愿跪的,不是她逼的。
“娘娘放心。臣妾只想躲开不必要的麻烦,好好将小公主抚养成人。”徐嫔冲皇后拜了一拜。她听说舒妃在她院里坐了大半日,等到夜里才离开,心里就知道不妙。这执着劲可不像是寻常找茬,没准要和她玉石俱焚也不一定。
绝望的人是惹不起的。舒妃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小公主要照顾呢!所以在皇后院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便求皇后许她搬过来同住。本来没抱什么指望,她和皇后以前没少结梁子,如今和皇后井水不犯河水或许不难,但要皇后出力帮她却未必容易。
谁知皇后竟然干干脆脆地答应下了,徐嫔这才感激得下跪行了大礼。
“起来吧。别装得多懂规矩似的,以前逼着也不肯跪的人……”皇后回忆着徐嫔以前的泼辣模样,竟然有些心疼跪在眼前的女人。“你说你,怎么就突然怂成这样了?”
徐嫔缓缓站起身,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了,苦笑道:“以前想着哪怕自己没了,皇上也不会薄待公主。如今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公主可怎么办?先帝留下的公主们都去了行宫,其实宫里哪里就容不下了?嘉王爷装得和先帝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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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其实你我都知道,二人虽是亲兄弟,嘉王爷的养母李氏可是死在先帝手上的。有这层恩怨,嘉王登基后没杀咱们已是仁君了。”
“仁君?”皇后不这么觉得,她觉得皇子死得一个都不剩,女眷却毫发无伤这件事很不合理。先帝的死,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这话她不敢和徐嫔说,怕落下口舌。“自然是仁君。千古仁君。”
徐嫔听出皇后语气中的不屑,也不争辩,她现在算是寄人篱下后再寄人篱下了。公主府是锦阳公主的,所住的院落是懿德皇后的。
两人说着话,有人来报。
“皇后娘娘,舒妃娘娘来请安了。”
真是天下奇闻。皇后今日才算尝着点身为一国之母的甜头,硬骨头徐嫔破天荒主动给她下跪道谢不说,以前一直装病从不请安的舒妃也来请安了。
“不见。”皇后回绝得很干脆。听说舒妃破了相,她不知道严重到哪个地步,没得见了吓得晚上做噩梦。她在秀水宫外差点摔倒的事,自从知道是舒妃捣鬼就恨上了舒妃,冰地滑硬,如果当日她真的摔了,说不准有个伤残甚至活活摔死。“你告诉舒妃,以后也不必来请安了。”
这么太太平平的又过了两日。舒妃突然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锦阳不禁皱了眉头,她只负责挑起些事端,对于西府那些女人的最后结果毫不在意,也没有杀人之心。
“怎么死的?”
才从西府回来的连好回话道:“听舒妃院里的人说,是半夜起夜时路过妆镜,被自己的容貌给吓疯的,有人听到叫声,赶过去时舒妃已投了井。”
“唔……”锦阳觉得心有些沉重。上辈子的舒妃欠下的债让这辈子的舒妃还,锦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对。舒妃的前世与今生,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吧,就像霁妃和怜月。
她始终捉摸不透怜月,和怜月之间,怎么说呢,总觉得隔着层捅不破的纸。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怜月总说怕霄儿,可不管她如何保证,怜月紧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一点。
“连好。你去护国将军府一趟,就说申将军要远征,霄姑娘府上有个主事的总要好些,以后常来找我说话就好,不必搬过来。”锦阳摸不准怜月的心思,只能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连好得了令转身要走,锦阳又叫住了她:“还有,把蝶儿那丫头指去将军府伺候霄姑娘。”和自己哥哥定亲之事,锦阳也觉得委屈了申霄,霄儿既然喜欢怜月,就把蝶儿送与她吧。反正蝶儿模样也不差,甚至比怜月更懂得讨主子欢心。
蝶儿在厨房帮环儿择洗蔬菜。
她在嘉王府时是闲人一个,到了公主府也无事可做。公主府的下人各司其职,蝶儿毕竟曾是连字辈儿的丫头,除了锦阳公主没人敢使唤她,公主不亲自发话众人也都躲着蝶儿,不让她做事也不大爱理她。
只有环儿肯与她说话,闲得无聊的蝶儿就整日跟着环儿,替环儿分担着杂事。
连好找到厨房,淡淡地对蝶儿道:“公主有令。让你以后去护国将军府霄姑娘身边做事,你拾东西与姐妹们道别也需要些时辰,公主恩准你明日再动身。”
“护国将军府……”蹲在菜盆前清洗着菜叶的蝶儿愣住了。
将军府可是个比公主府还没盼头的地方,申将军只有霄姑娘一个女儿,将军府连位公子也没有。而霄姑娘在皇城众贵女中是人缘极差的,申将军父女二人又常年在外征战,她从来没听说将军府办过什么宴席。
如果进了将军府,她想攀附世家公子的梦就彻底碎了。不久就是锦阳公主及笄大典,她还一心指着那日能被哪位公子看重呢!
连好传完话就赶去了将军府。
只留下魂不守舍的蝶儿和一旁忧心忡忡的环儿。
“你在府上不怎么和人说话,有的事你未必知道。”见四下并无旁人,环儿神神秘秘地看了蝶儿一眼:“申家霄姑娘脾气比咱家公主大多了,你过去了要万事小心。”
“啊?”蝶儿是真不知道,她以前在思月苑贴身伺候郡主时不是没见过霄姑娘,不觉得脾气差啊。
环儿看蝶儿不信,只得解释道:“以前在世子院做事的姐妹们说,有次霄姑娘破天荒地找世子爷说话,开门的妹妹也知道世子爷对霄姑娘是什么心思,就笑着请霄姑娘进去。你猜结果怎么着?”
蝶儿摇头,看着环儿的眼神带着崇拜,她羡慕环儿在府上的好人缘,什么事都知道。
“被霄姑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你说冤不冤?明明是好心不把霄姑娘当外人,霄姑娘却说世子爷府里的丫头没规矩,竟胆敢作主子的主了。啧啧!咱们公主脾气也大,但好歹是个讲理的,从没冤过咱们。”环儿有些唏嘘,蝶儿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公主怎么突然要把你送人?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了?”环儿这么想着,再看蝶儿的眼神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姑娘家皮相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比如蝶儿,偏偏死不了那颗想攀龙附凤的心。
“我整天和你在一块儿,哪有做过什么?”蝶儿不想去将军府,一时又想不到什么主意,只得问比她年幼却比她伶俐的环儿。“有没有办法让公主殿下回成命?将军府我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了连个可以说话帮腔的都没有。”
“抗咱们公主的命?你活腻了?”环儿白了蝶儿一眼,然后低头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为了留下吃些苦头了。”
☆、097
皇后和徐嫔用了早膳后对坐在榻上下棋玩,舒妃院里的嬷嬷一早便来报,说舒妃夜里投了井。
“知道了。”皇后夹着黑子的手顿了顿。宿敌暴毙,她却没有多开心,待把屋里的人都遣走后,皇后木然地盯着棋盘对徐嫔道:“只怕你我也凶多吉少了。”
“嗯?”徐嫔因为舒妃的死倒是松了一大口气,她似乎可以回去住了,再不会有破了相的女人神情怨恨地等着找她算帐。“娘娘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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