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舒妃夜里投的井,她院里的下人天亮了才来报,昨夜甚至没有闹出过大动静。什么时候捞的人,什么时候请的大夫,咱们谁也不知道。”皇后故意将黑子落在一堆白子之间,怆然地抬头望着徐嫔:“我觉得你是对的,锦阳把咱们接过来的目的不会简单。”
皇后曾罚过锦阳抄了一夜书,事虽小,以锦阳从前的行事作为来看,与她计较也不是不可能。于是问徐嫔:“你仔细想想,有什么事得罪过锦阳,或是从前嘉王府的谁?”
徐嫔摇头:“那会儿最恨的就是娘娘你,哪顾得上别人。而且嘉王妃进宫只在咸康宫呆着,与锦阳公主也只是打过照面,话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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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嫔呢?”皇后又问道。同是先帝妃嫔,只有霁嫔是住在东府的,不过霁嫔入宫前在锦阳身边伺候过,待遇自然不同。
糟糕!皇后突然惊叫了一声。“我怕是和锦阳结下大仇了。”她去月门宫找过霁嫔的茬,当时锦阳求情还被她呵斥过。
“我是真没有。”徐嫔努力回忆了半天,她和嘉王府的人素无瓜葛。
“你回去住吧!”皇后觉得舒妃的今日很可能是她的明日:“下一个也许就是我了,我这里也不安全。”
“娘娘……”徐嫔不知道皇后和锦阳公主之间发生过什么,只能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安慰着皇后:“也许是咱们多想了,锦阳公主一个小孩子,心思能歹毒到哪里去。”
“但愿吧!”皇后烦躁地推了一把棋盘上的棋子:“不玩了。”
***
锦阳前脚差连好去将军府传了话,申霄后脚就来了公主府。
“公主,霄姑娘来了。”连花双手呈上一本册子,又道:“您吩咐给霁嫔娘娘买的庄子商铺也都好了。”
“嗯。送过去吧!”锦阳脸色冷了下来。她现在对申霄的印象,有点糟糕。原本以为申霄是直来直去的磊落人,没想到会背着她做出轻侮怜月的事。“请霄姑娘去前厅,我马上就到。”
现在边境屡有战事,她那皇伯伯留下的余党也未尽清,堂哥三皇子还在逃……这些事通通离不开申家。锦阳只敢旁敲侧击提醒一下申霄,不敢翻脸决裂。
其实怜月之事有她在中间拦着还好,锦阳有些担心即将迎娶申霄为太子妃的傻哥哥秦晁林。申霄那样的人只怕不是哥哥能镇得住的,但愿父皇在位久些,哥哥不必为帝吧!
锦阳到前厅时申霄已等在那儿了。见了锦阳并未行臣礼,只是起身笑着招呼道:“锦阳。连好特地来告诉我,说叫我不必搬过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父亲申时茂已经远征边境,原本欣喜地盘算着明日就搬来与锦阳同住的申霄突然接到这么个消息,实在难以接受。
“听说你表姨远道而来,客人在,主人家哪有被我硬拉来府上住着的理。”锦阳也笑了,只是笑得不似从前真心,刻意用力让嘴角上扬着继续道:“皇城虽大,马车往来倒也方便,你要想过来了随时过来便是,千万别因为我的干系怠慢了客人。”
“时常来往也麻烦,那我简单带些衣物过来住上几日。”申霄还像从前一样,亲昵地要去搂锦阳,谁知锦阳僵硬地立在原地笑着拨开了肩上申霄的手。
申霄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锦阳今天待她的态度很不对劲,以前也不是多亲热,但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冷漠。“锦阳……到底怎么了?”
“霄儿你当真不知道么?还是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锦阳想起怜月长久以来又惊又怕满是忧虑的模样,气愤得忍不住说了出来。“我一向把你当亲姐姐看待,以后你还会是我兄嫂。霄儿你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念头很不合适么?”
申霄愣愣地坐下了。锦阳原来全都知道,那是不是也知道她派人暗杀吴怜月的事?
为了善后,锦阳将话说开后走到申霄面前,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了,压着怒火反去安慰申霄道:“不管你存着什么的心思都不该瞒着我,更不该为了一已私欲有想伤害怜月的念头。”居然对怜月说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的话,倒还真有几分申霄的风格。
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么?申霄除了惊慌,更多的是欣喜。看来锦阳对那个吴怜月的喜欢不似她想象得那样厉害,在锦阳心里,她终究要重于旁人。既然锦阳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怎样的心思,申霄也不打算再瞒着了。
“我也知道这样不对,我也知道自己出现得不及怜月早。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想等你长大再提感情的事,偏偏你去岁把怜月接回了身边,打那以后便不怎么理我了。既然被你知道了心意,那我问你,锦阳,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超出姐妹之情的情感?”申霄直视着锦阳的双眼,把压在心中多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霄儿喜欢的不是怜月吗?怎么突然跟她表白上了。
“你喜欢的是我?那你为什么要轻薄威胁怜月?”锦阳略一想就明白了。申霄所做的每一件事不是想把怜月抢走,而是想把怜月从她身边逼走。
轻薄威胁?申霄也糊涂了,她只想过要吴怜月的性命,对那个女人的身心没有半点兴趣。
游婵难道把她是幕后指使的事也告诉吴怜月了?然后吴怜月拐着弯和锦阳告的状?原本打算放二人双宿双飞的申霄冷哼一声,杀心比从前更加坚定。“你信她还是信我?我如果说我没有做过,你会不会相信?”
“怜月没有必要对我撒谎。”锦阳心中对于怜月的信任有一丝晃动,她想起前世为达目的满嘴瞎话的霁妃……
“兴许是见不得我与你关系太亲密,有意挑拨呢?”申霄苦笑:“她除了你还有什么靠山,可不得不择手段抓住你的心么!而且我对你有意之事,只怕霁嫔娘娘早看出来了。”
锦阳不仅不生气,反而期待事实真的如申霄所说。怜月为了拥有她,不惜使些小手段。“你的意思是怜月在吃你的醋?”
申霄被锦阳欣喜的神色刺伤了。锦阳似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骗,只在乎吴怜月心里有没有她。“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至于我对的心意,你知道了也好。”
锦阳与申霄之间有一长段尴尬到极点的沉默。
尤其是锦阳。亲如姐妹的朋友竟一直对她存有那种感情?而且这个朋友还会是她的嫂子。
“霄儿,我只当你是姐妹。方才的对话我只当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锦阳看了申霄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步回头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怎样的女子都能有的。”
是。申霄目送着锦阳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小身影。可是她想要的只有一个啊。
感觉这次分开就是永别一般。申霄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锦阳拉回屋中,手一推将门紧紧合上,将锦阳摁在门框上吻了下去。
能轻易制住怜月的锦阳,一到了申霄面前柔弱得像一只无力还击的小兔子,她努力偏开头,躲过了申霄压过来的双唇,可下一秒就被申霄钳住了下巴。
“你松开!”锦阳用的命令的语气,而且极度愤怒。意识到自己无力反抗,锦阳小脸脸涨得通红,小胸脯也起伏得厉害。
这一切在申霄眼里都是诱/惑。
“锦阳,你有没有听说过?如果遇到了猛兽不要挣扎,因为你越挣扎,猛兽不仅不会松口,反而会更用力地撕咬,将你吞入腹中。”申霄低头看着锦阳气得通红的小脸,享受与锦阳离得这样近的珍贵时光。
“你这是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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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阳试着转动被申霄摁在房门上的手腕。
申霄轻轻埋在锦阳小小的肩窝里,半暧昧半威胁地说:“又想拿公主的身份压我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不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你们秦家,还用得申家不是么?”申霄嗅了嗅锦阳身上的味道,苦笑着抬起头,望着锦阳眼中噙着浅浅的泪:“你身上的味道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真想把你丢进浴池好好洗洗。”
“申霄!”锦阳咬着牙恨恨地抬起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松开我!”
“不然呢?”申霄轻笑:“公主殿下是要杀我还是要打我,或者让我下大狱?先问问你的宝贝哥哥同意不同意吧!”
默默等待是等不来锦阳的心的,申霄从刚才与锦阳的对话中彻底看明白了。她不喜欢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那样会让她没有安全感。申霄喜欢拥有对全局的把控力,锦阳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在她身边呆久了哪怕锦阳是块石头也总会有动心的那天。
锦阳此刻的震惊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申霄说话时的语气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她以前认识的是另外一个人,仿佛以前那个申霄已经死了。
申霄有恃无恐。连皇上身边的护国尉都大多是申家人,虽然皇上有心要回兵权、培养亲信,但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不夸张地说,如今天下有一半是申家的。她也更坚定了嫁与秦晁林的心,一条篡位之路在申霄心中渐渐清晰。
当天下都是她的,锦阳自然也是她的。
☆、098
申霄到底没有把锦阳怎样,虽然锦阳在她面前毫无还击之力。
对她而言,爱虽然是占有,却不是伤害。在她眼里锦阳还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只是被吴怜月那个妖孽一样的女人一时迷了心智。
“锦阳,你现在恨我吗?”申霄渐渐松开了锦阳的手,心疼地看了眼锦阳两个细手腕上的红印。
锦阳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手,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申霄柔声道:“我相信你只是一时难过才冲动行事,不会与你计较,更不会恨你。”她当然不恨申霄,只是怕。
锦阳能察觉到,申霄对她有种近乎疯狂扭曲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一旦无法满足,不敢想象申霄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好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申霄有所动作前废了申家。公然威胁到她父皇头上了,还想利用她那傻哥哥,锦阳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是罕见的单纯无辜的模样。
“锦阳……”申霄松了口气,似是被感动了一般。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申霄望着锦阳明亮的眸子,锦阳这招怀柔之计对付别人或许没问题。如果她对锦阳不那么了解,或许会信吧!申霄低头苦笑,虽然她什么也不怕,也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宁愿锦阳恨她,也不想锦阳撒谎哄着她然后想着伺机对付她。
“就如你所言,咱们今日的谈话只当没有过。”申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公主府。院落中的阳光洒在申霄的脸上,一滴泪溢出眼眶掉落在石砖地,摔成了好几瓣。
她能感觉到身后锦阳充满敌意的视线,但她不后悔和锦阳说那番话。至少从今日里,锦阳心里会时刻惦记着她,而不是只有吴怜月一个人了。即使那份惦记不是善意的。
申霄离开公主府有好一会儿了,锦阳的小脸还是煞白的。
她突然很不安。因为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于篡位的自信全来自于申霄与她的“姐妹情深”,对于父皇登基后天下局势会渐稳、入侵本国的外敌会被击退的所有自信通通来自于申家……
可是瞧申霄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申家是断不能靠了。
但她不后悔因为怜月与申霄闹开。知道敌人是谁,要做什么,总比蒙在鼓子里的好,锦阳甚至庆幸因为怜月这件事看清了申霄狂傲阴毒的本来面目。她也相信当日怜月在月门宫一定经历过什么,就像申霄今日对她做的一样。锦阳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心有余悸。
她再不敢与申霄独处了,否则真的被怎么样了可怎么办。
这种恐惧的感觉锦阳已经有些陌生了,这辈子没受过多少委屈的她在慢慢遗忘前世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可是刚才被申霄制住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无力又无助。
是公主又如何?申家能把先帝弄下来,未必不能把父皇也弄下去。
锦阳想起了什么,突然跑了出去,对见到的第一个丫头吩咐道:“快叫人备车去太子府。”
***
连花递过来一摞纸,怜月接过来一看全是地契房契一类的东西。
“娘娘,这是公主命人给您买下的。”
“连花姐姐别再叫我娘娘了。”怜月还是不习惯别人的恭敬。“公主买给我的?为什么?”
“奴婢不知。”连花恪守礼矩,虽然锦阳公主对霁嫔一口一个怜月,但她不敢。
锦阳这一举动自然是为了让怜月安心。她不想怜月跟着她无依无着,既然怜月没了亲眷,那就多给些财物让怜月傍身。她不想怜月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只是为了有个活下去的依靠,她希望怜月在拥有数不清的财物、尊贵无比的地位,甚至可供选择的旁人后,依然愿意留在她身边。
哪怕怜月不留下也没有关系。她的初衷永远是让怜月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她所能做的是为怜月提供选择生活的权力,和作为怜月的选择之一在一旁静静守护。锦阳仔细想过怜月上一世没有拥有过的是什么,不是她也不是地位,而是自由。
“公主去哪儿了?”怜月听说公主要去前厅会客,可是这一去去了很久也没回来。
连花回话道:“霄姑娘刚走公主就去太子府了。”锦阳怕怜月害怕没说来访的人是申霄,可连花不知这茬,照实回了。
“霄姑娘来了?”怜月心底升起寒意。连花一走,她赶紧起身去柜子里摸出游婵赠她的短刀藏在袖中。
***
申霄下了马,太子府的小厮过来牵马被申霄拒绝了。“不必,我马上要走。”
她在和锦阳拼速度,其实在进宫面圣与来太子府这两个选择中,申霄犹豫过,但以她对锦阳的了解,锦阳绝对会先来太子府找秦晁林。
秦晁林一边往外走一边系腰带,着急忙慌地跑着,怕去晚一步申霄等得不耐烦走掉。
他从来没想过申霄会来太子府找他,以前在王府,因为锦阳的缘故好歹能在半道堵一堵申霄,见上一面。他和锦阳分府而居后,再见申霄就格外难了。
“霄儿!!!”还隔着大老远,秦晁林就冲申霄大喊。
申霄嘴角轻轻一扯,秦晁林的利用价值陡增,申霄的态度也就不似从前那样傲慢无礼了,也回了个浅浅的笑。
这一笑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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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得秦晁林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待秦晁林走近,申霄却又换了副脸,面带哀伤地拎着袖子抹了抹早已泪干的眼角。
申霄这样柔弱的样子秦晁林哪里见过,便是申霄的老爹申老将军也极少见到女儿这个模样。受到惊吓的秦晁林忙掏出帕子递过去,心疼地问:“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了申将军远征之事,霄儿你别担心,将军定能凯旋而归的。”
“晁林……”申霄猛地扑进秦晁林的怀里,轻轻抽泣起来。
“……”
秦晁林受到了更大的惊吓。霄儿这是叫他的名字了?不是世子也不是太子,而是他的名字?秦晁林的心化成一团柔柔的雾,小心地拍了拍申霄耸动的背。他不敢再说话,只想这一刻能稍微久一些。
“我和锦阳吵架了。”申霄趴在秦晁林的肩头,消沉地说。这语气中的每一丝伤心都是真的,她讨厌提起吴怜月时锦阳的表情,讨厌锦阳总想用身份压她。
身份?呵。身子还差不多。
“……”秦晁林继续沉默。锦阳和霄儿很少起争执,所以霄儿才会难过成这样吧?可是女孩子的事他不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妄加猜测。
申霄终于从秦晁林肩上抬起头,神情更加哀伤:“公主殿下还在生我的气,我在京中除了她也再无朋友,反正无人相伴还不如去找我父亲,助他一臂之力。所以特来与你辞行……”
“你要去找申将军?”秦晁林不想申霄走,这一走不一定是多久,最久的一次,申霄去了整整一年才回京。“锦阳小孩子脾气,我会替你劝她的。”
申霄无力地摇了摇头。“只是京中佳人那样多,虽然我已与太子殿下订了亲,还是担心征战归来时早已物事人非……”
霄儿怀疑他会移情别恋?秦晁林慌忙解释道:“我断不会的。此生只你一人,就如曾经向你保证过的那样,别的女子再入不了我的眼。”
“我记得你说过那话。只是当时你是世子,如今已是太子爷。而且公主殿下未必还愿意让我做她兄嫂……”
申霄说得十分可怜,秦晁林更是说不出的感动:“我虽事事让着锦阳,但这种大事不会任由她一个小丫头指手划脚。而且我相信,不管你们因何起了争执,总会过去的。”
估摸着锦阳快来了,申霄跨上马弯下身冲秦晁林伸出手。“这里人多眼杂,咱们换个风景秀美的安静地方慢慢聊好不好?”
今日的申霄温柔得让秦晁林怀疑自己在做梦,他茫然地伸出手,被申霄一把拉上了马背。申霄在前他在后,申霄把缰绳递与他,靠在他怀中轻声道:“走吧。”
于是锦阳赶到太子府一问,听说哥哥已被申霄骑马带走了。
又马不停蹄地赶进宫中,得知傻哥哥带着申霄见过父皇了,二人从另一个宫门刚离开,所以没撞见。
见到父皇嘉王时已是晚膳时分,锦阳奔波了一日,但事事都落于申霄之后,她深切地体会到了有个了解自己的敌人有多么可怕。更可怕的是申霄恶人先告状,说与她有了争执闹着要去前线找申将军,最后竟成了她的不是了。
☆、099
因正好遇上嘉王要用晚饭,锦阳便留在宫中坐陪。
“您还是一个人用饭么?其实可以常常去李妃宫里,还能看看全哥儿。”锦阳心疼地问。
“朝中事忙,用完饭就得处理公事,哪里有出常合殿的功夫?”嘉王也有些心疼自己,还是做王爷的时候自在,登上帝位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国事。太妃与皇后又不在宫中,有时后宫几位王府带来的夫人间有了矛盾,他还得抽空处理家事。“而且全哥儿年幼嗜睡,吵醒了孩子也不好。”
“嗯。那我常来陪您。”锦阳怕再聊下去提起母亲,父皇又会伤感。
用膳时嘉王替女儿斟了杯暖暖的淡酒:“这酒养胃,味道也好。”
锦阳忧心忡忡地接过杯盏尝了尝,勉强冲父亲笑笑:“嗯。很好喝。”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扭头望着嘉王道:“父皇,霄儿是怎么和您说的?”
嘉王与女儿一向无话不谈,便道:“霄丫头说她一时糊涂说话冲撞了你,过来向我请罪的。不过锦阳啊!”嘉王面色一沉:“你身为嫡公主有些架子是应当的,但以申家与咱们之间的利害关系,你与霄儿私下相处实在不必太较真。”
有苦说不出原来是这种感觉……锦阳闷声用着饭。申霄喜欢她这件事太不可思议,毕竟申霄才拉着她哥来父皇面前演了出情深意切的好戏,而且闹大了把怜月牵扯进来就糟糕了。
锦阳这样想着便没有再说话,谁知回了公主府还有人等着训她。
“公主,太子爷在书房等您。”连花过来报。
锦阳皱了皱眉,她不想也知道傻哥哥定是来为未婚妻出头的。
“知道了。”锦阳也正想和哥哥聊聊申霄的事。已经订下的亲事,以申家目前的势力悔亲是绝不敢的,但叫哥哥防着点申霄,切莫大权旁落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晁林很忐忑,被妹妹锦阳管了十来年,突然要直起腰替未婚妻说几句话仍然有些胆寒。在书房来来回回不安地站起又坐下,刚坐下,听到书房门环响动的声音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大晚上的,哥哥为了心上人也是不辞辛劳。前几日我府上忙成那样,也不见哥哥过来瞧瞧。有了心上人便不把妹妹我放在心上了,是么?”锦阳先发制人,没有客套寒暄,开口第一句就噎得秦晁林说不出话来。
不待秦晁林说话,锦阳又道:“是不是申霄告诉你她在我这儿受委屈了?哥哥此番是为替未来妻子出气来的?”
秦晁林鼓了半日的勇气早散尽了,好声好气地对妹妹道:“哪里是出什么气。只是希望你俩能尽释前嫌,你不知道,霄儿难过得吵着要上战场。还说既然你厌烦她,留在京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如戍守边疆……”
本来秦晁林和嘉王合力劝申霄打消远征的念头,因为前线战事紧张,嘉王答应了申老将军不让申霄涉险。谁知劝着劝着,申霄竟说出想戍守边疆的话。秦晁林这下真的慌了,征战尚且有归期,戍守动辙三年五载,他怕申霄因为锦阳的缘故,觉得小姑子极难相处动了悔亲的念头。
所以刚把申霄送回将军府就来了妹妹府上。
“锦阳你算帮我一个忙,向霄儿道个歉好不好?”秦晁林后来问了申霄到底是什么事让俩小姐妹翻脸成这样,申霄说是一时大意没有遵君臣之礼,被锦阳痛骂大逆不道有逆反之心。这都哪跟哪?妹妹和霄儿十来年不拘礼矩也相处过来了,怎么妹妹成了公主就不行了?
这事还是锦阳不对,申家刚帮了自家那么大的忙,怎么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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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拆桥和霄儿讲起规矩来呢?
“道歉?”锦阳觉得爱情真是伟大,申霄居然能让从来不敢与她叫板的哥哥说出这样的话。“申霄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脑袋白长的?你知不知道申霄很可能有谋反之心?”
秦晁林叹了口气,霄儿果然没有骗她,于是解释道:“她哪怕坏了些规矩,怎么就扯上谋反之心了?老将军浴血沙场保秦家天下国泰民安,霄儿留在京中忠心耿耿为父皇铲除异己。你怎么忍心说那样重的话?难怪霄儿会委屈成那样。老实说,锦阳,你有时候太过任性了。”
对于妹妹长时间累积的惧意瞬间消散,秦晁林拿出男子汉的担当,直视着锦阳道:“你我兄妹之间,哥哥宠你让你都可以,但你如果任性胡为伤害到霄儿,我不会坐视不管。霄儿那里你要有点良心就去道歉,不去我也奈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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