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或许她对于游婵而言仍是几岁的丫头片子,游婵哪里是斗不过她,只是不屑于与她计较罢了。吴怜月是真不能死了,申霄心中苦涩,一个锦阳就够教她为难的了,哪里还敢再得罪游婵。
时不待人,申霄回思绪,向嘉王跪地请命道:“请陛下准允微臣带兵支援申将军,战败事小,失城事大啊!”
游婵是皇上身边的人,当然知道皇上不可能让大小姐去。但也不提自己想率兵出征之事,护国尉的人没有兵权。这话她主动提就是死罪,只能等着皇上主动发话。
嘉王正因无人可用而为难。申霄是将才,可是他答应了申将军不让申霄涉险,更何况申霄是他未来的儿媳,若派申霄前去有个好歹,晁林恐怕不会原谅他。
至于朝中之人,皇兄的人被他处理得差不多了,自己栽培的人又还未成气候。嘉王看了眼静候在一旁不慌不乱的游婵,倒是听说游婵这几日经常与锦阳来往,游婵曾经为申将军效命派她前去必会全力以赴,而且身为护国尉司卫长也算是自己的人。
“拟朕旨,封游婵为左都尉使,赐遥州兵符,即刻前往北境增援。”嘉王对公公道。
左都尉使的官阶比都副使还要高半阶。申霄明白这是皇上在刻意抬举游婵,皇上想扶植自己的势力也做得滴水不漏。申霄是申将军的弟子,此次领兵也是去救申将军,申家人还敢说什么不成?
只是种种担心都是以后的事,只要父亲能安然无恙就好。
“皇上不许我同去,爹爹就拜托你了。”出了议政堂,申霄由衷地向游婵拜托道。
游婵急着出发,点了点头便跨上了马:“大小姐不必担心。只是……”游婵罕见地有些扭捏,鼓起勇气对申霄道:“希望大小姐不要趁我不在京中对那人下手……”
“……”申霄明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指吴怜月。
“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再动她,锦阳总有一天会是我的,那个人也总会是你的。”申霄冲游婵挥了挥手,叮嘱道:“你和爹爹都要好好回来。”
“驾~”游婵扬起马鞭,向宫外疾驰而去。救老将军要紧,她甚至来不及去公主府道个别,还能回来吗?
游婵不知道。
☆、102
锦阳最近满脑都想的是要防着申霄,倒把西府的事落下了。
“那边的事不必再拖了。”锦阳坐在书房冷冷地对连好道。“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连好回话道:“没有。只是徐嫔娘娘与皇后娘娘走得格外近。”
“哦?”这倒是锦阳没想到的,那二人当年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徐嫔那里可以动手了。”锦阳长叹了口气,大敌当前,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和西府的女人们周旋。等把该要的债都要了,那些前尘往事她也可以彻底丢开了。
“楚婕妤那里……”连好有些为难。皇后、徐嫔、刘美人该如何处置公主都发了话,独独那个楚婕妤,公主并未具体吩咐过什么,她当然不敢擅自作主。
“她?我会亲自处理。”锦阳打算去会一会楚婕妤,那个前世差点将她得手的可怕女人。
楚婕妤跪在卧房的地上往面前的铜盆里添着纸,这纸是给舒妃烧的,一边烧纸一边自言自语着:“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好好安葬你,天下易了主,只怕我的下场比你好不了多少。好歹我看在你与我都伺候过先帝的份上还给你烧点纸钱,我死了只怕连个记得的人都没有。”
哀哀切切地说了半刻,楚婕妤垂起泪来,泪落在白色的钱纸上,转眼就被火焰吞噬了。
“舒妃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在此处平安到老,也不框我惦念你一场了。”这才是楚婕妤的心里话。
活人没有指望得上的,她便指望着死人能保佑一二。楚婕妤不信神鬼,说这番话不过为图个心里安慰,住进公主府的女人都不简单,她身份低又无儿无女,可以料想前路艰难。
锦阳到了楚婕妤院里,跟着伺候的下人刚要喊“公主驾到”,被锦阳抬手制止了。
“她不在?”锦阳冷着脸在堂前上座坐下了。
“回公主殿下。楚婕妤在卧房中许久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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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伺候的丫头道。
说来也奇怪,锦阳刻意给楚婕妤指了好些个花容月貌的丫头伺候,可这么多日过去了,竟从未听闻楚婕妤对身边的美人们有过什么过分之举。难道换了一世那个女人转了性不成?
若果真如此,倒不是不能放她一马。
锦阳对丫头道:“去看看。别死在里面了。”
“是。”丫头去了。
过了一会儿,红着眼面有戚戚的楚婕妤出来了。向锦阳行礼道:“不知公主驾到……”
“婕妤哭过?怎么?难道是我府上怠慢了婕妤?”锦阳打断了楚婕妤的话。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前世不快的记忆因为楚婕妤的脸越来越清晰,锦阳甚至想起被楚婕妤紧紧抱在怀里挣脱不开的那种无助感。
“没有没有。刚睡醒眼睛有些泛红罢了。”楚婕妤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回完话偷偷望了眼座上的锦阳公主,见公主沉着脸更不敢说话了。
“起来吧!”锦阳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杀了都觉得不解气,又不能非礼回去,想了许多法子,不是觉得太轻就是觉得太重。
楚婕妤站起身,怯怯地又抬头看了锦阳一眼。
锦阳被盯得不自在,凶恶地瞪了回去,谁知这一瞪正好迎上楚婕妤的视线。那个女人居然脸红了……
流氓居然先红了脸?锦阳轻蔑地看了眼楚婕妤,脸皮这么薄居然还敢有非礼人的歹念?
楚婕妤觉得锦阳公主长得可爱就多看了两眼,圆圆的小肉脸让人想捏上一把,可公主脸上凌厉的神情又让人不敢靠近。她偷望时不小心和锦阳公主对上视线,心虚之下就红了脸。
“公主还是少来西府的好。”楚婕妤真心实意地劝道:“舒妃娘娘的事想必您也听说了,这边……不太平。”
“听婕妤话里的意思,是觉得住西府委屈了?”锦阳冷笑道。
楚婕妤露出疲惫的笑:“公主误会了,行宫那边也太平不了。早习惯了。只是您玉石一样玲珑的人,不该知道那些腌事。”楚婕妤和徐嫔的猜测相同,觉得舒妃过敏之事定是刘美人做的。
锦阳白了楚婕妤一眼,更腌的事拜楚婕妤所赐她都经历过了,眼下这些又算什么?
离了楚婕妤的住处,锦阳回东府的路上对连圆道:“楚婕妤就让舒妃带走吧!”
连圆会意地点了点头。
舒妃已死,当然不可能真的从地府回来带走楚婕妤。锦阳的言下之意是入夜后找人装神弄鬼,舒妃死相极惨,又适逢七日回魂之夜,至于楚婕妤下场如何就看她胆大胆小了。
楚婕妤自见了锦阳后就有些念念不忘,她以前在宫宴上倒是见过锦阳郡主,当时只觉得郡主可爱,今日一看,当年的小粉团子已出落成玉人了。可惜公主脾性过于乖张,她还是喜欢更温和的人,楚婕妤自嘲地摇了摇头,她也是太无聊了,才会起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
到了夜里,楚婕妤没有吹熄灯就躺去了床上。
装鬼这种高难度差事当然由会轻功的连圆来做,见楚婕妤不熄灯,连圆只得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夹在指间轻轻一掷,铜钱不偏不倚地切断了燃烧着的灯芯。
闭上眼的楚婕妤感觉到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小心睁开眼,只见屋里漆黑一片。今夜无月,屋里黑得像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眼睛习惯了黑暗,才能勉强辨清物件的轮廓。
披着白衣的连圆从屋檐上飞下来,楚婕妤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动。她没有尖叫,而是带着欣喜的语气问道:“是舒妃娘娘吗?你在下面听到我说的话了?”
楚婕妤离奇的反应倒让连圆愣住了。连圆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鬼的,听楚婕妤神神叨叨地和已经死去的舒妃对话,不由得寒毛直立。这差事该让师姐连好来的,师姐胆子大,可惜连好有别的差事要办,府里又只有她二人轻功最好,公主也最信得过她二人。
楚婕妤没有一丝惧色,兴奋地翻身从床上下来,虔诚地跪在地上。她方才问是不是舒妃,对方瞬时立住不动了,可不是舒妃亡魂显灵了么。今夜刚好是七天回魂夜,楚婕妤与舒妃没什么过节,也就不害怕了。
舒妃要报仇也是去找害她的人,不可能找她,来她这里定是听到她白日的祷告了。
连圆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是要吓人的,可这楚婕妤居然把她当菩萨拜,拜了三拜后竟然许起愿来……
连圆尴尬地站在屋子正中,见此计无用趁楚婕妤磕头许愿的功夫飞向了窗户。
“什么愿望?”锦阳觉得那楚婕妤也算是个奇人了,扮鬼吓她没用不说,还被人给拜上了。
“好像让舒妃保佑她平平安安什么的。”
“想得美。”锦阳轻笑。
“还说要保佑大运国风调雨顺,战乱和灾情能平息。”
“难道她当舒妃做了鬼便无所不能了不成?”锦阳觉得楚婕妤真是在宫里呆傻了,愚妇一个。心意虽好,可是这种事求舒妃的“亡魂”?天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女人。
连圆突然住了口,她怕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触怒公主:“还说……”
“还说什么?”锦阳把楚婕妤的话当笑话听。
“还说希望公主您能平安喜乐,来生有缘……”连圆紧紧闭上了嘴。
锦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个女人,不会真的对她有意吧?
☆、103
徐嫔还住在皇后宫里,虽然皇后劝她走,但自己有麻烦时躲来这里,听闻皇后和锦阳公主有过节后就躲得远远的也太不仗义了。
见皇后整日紧锁眉头,徐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灵阳是个孝顺孩子,可是这么久没来看过我,必是被锦阳府里的人拦下了。”皇后几乎认定了锦阳会找她算帐。
“行宫路远,灵阳公主刚搬去,安顿下来也须好几日呢!再说了,还有我和小公主陪着您。”徐嫔心里也不踏实,她们几个现在其实和坐牢无异。吃的用的都是锦阳公主给的,再疑心也不敢不用,不碰公主府的东西难道活生生冻死饿死不成?可用着又怕落个舒妃那样的下场。
“我还是觉得舒妃那事,是刘美人做的。”徐嫔这样安慰自己,至少刘美人比锦阳公主好对付多了。至于舒妃出事后公主府下人们的消极态度,其实不难理解,先帝都没了,她们这些女人的死活谁会放在心上呢?锦阳公主至多冷漠了一点,绝不至于会有意加害她们。
这话被守在门外的婆子听见了,婆子冲一个小丫头耳语了几句,小丫头向东府的方向跑去了。
徐嫔这席话替锦阳省了不少力,她不必心挑拨徐嫔和刘美人了,直接命人把刘美人拘起来严刑逼问。抓人的理由是得了密报,舒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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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之事与刘美人有干系。
所谓天降横祸大概就是如此。
无辜的刘美人在刑具前为自己叫屈,执刑的婆子笑着道:“徐嫔娘娘那里得来的信,难道还会屈了您不成?”
听闻是徐嫔栽赃,刘美人便咬定了是徐嫔害了舒妃,嫁祸于她的。嫁祸这种事她做得太多了,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反被人算计。“我从未去过舒妃娘娘院里,怎么可能下过敏之物?舒妃娘娘出事前说过话的可就只有徐嫔和皇后娘娘。”
为了脱罪,刘美人甚至做了伪证:“而且我亲眼见徐嫔夜里去过舒妃娘娘院里。”在刘美人的证词下,傍晚时分徐嫔被“合情合理”地抓了过去。
“娘娘,我要回不来小公主就拜托您了。”徐嫔把小公主交到皇后怀中,含泪叮嘱道。
“一个接一个的,只怕我也快了。”皇后一语成谶。一旁的嬷嬷上前接过小公主对皇后道:“公主交由老奴带着吧。”
皇后这便明白了,也轮到她了。可哪怕死也要死个明白,她与锦阳有过矛盾也就算了,徐嫔与锦阳素无仇怨,锦阳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折腾人找乐子么?
“我倒要去东府问问,宫里的女人犯了事轮得上她锦阳动用私刑?当大刑律是什么?”皇后一把抢回小公主,拉上徐嫔对众人道:“要拿人先拿我,都给我让开。”
徐嫔站在皇后身后,觉得眼前的女人伟壮如山。
“娘娘误会了。舒妃娘娘的事真相如何公主自然得和您商量着来,眼下不过带徐嫔娘娘过去和刘美人对对话,哪里动用私刑了?”嬷嬷冲几个婆子一挥手,婆子们押着徐嫔走了。
徐嫔没有反抗,怕挣扎起来误伤到小公主,可是直到被拖离皇后院子她的视线还在小公主身上。怕是最后一眼,所以看得格外久。
“锦阳在哪?”皇后死死护着小公主,喝问嬷嬷。
“娘娘位尊,又是长辈,哪有您去见公主的理?您在此稍候,公主殿下马上就来。”嬷嬷说完又要上前接小公主,被皇后一把推开了。
没有主子的令嬷嬷也不敢对皇后动粗,只得叹了声气退了下去。
陆续地,屋里所有人都退下了。最后离开的人合上门,轻手轻脚地将屋子的门从外面落了重锁……
锦阳因为楚婕妤的事心里很郁闷,夜里和怜月秉烛坐在院中时也不大言语,托着腮想着心事。
楚婕妤身边从没缺过女人,身边宫女不是没有颜色好的,前世偏偏冒险对她下手想来是有几分真心的。被人喜欢不是坏事,被人侵/犯就是了,可是说到底这一世的楚婕妤并未对她做过什么,反倒傻里傻气地盼着她好。
呵……这种心情有些微妙。怜月,还有申霄,好像身边的人都和前世不一样了,连她自己也是。
是不是该放下了?锦阳不禁问自己。
也不知西府那边如何了。
夜渐渐深下去,怜月捂着嘴打个了哈欠。
“困了就进去睡吧。”锦阳半点睡意没有,又不忍心让怜月一起熬着。
“我不困。”怜月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天空突然下了几粒豆大的雨,紧接着便刮起风来,狂风过后雨越来越密,硕大的雨滴吧嗒吧嗒打在地上。
暴雨来了。
锦阳接过连花递来的伞撑到怜月头顶,低声道:“院里是不能坐了,你回房先歇着,我忙完就来。”
怜月一直觉得小公主有心事,但公主的情绪从未像今日这样消沉过。是因为霄姑娘的事太伤心了么?怜月这么想着,心疼地望着公主,碍于有人在旁又不敢追问。
安抚怜月歇下后锦阳去了书房,连好早在书房等着了。
“怎么样了?”锦阳掸去肩上无意沾上的雨水,沉着脸坐到椅子上。
“刘美人和徐嫔互相栽赃,用过刑了,都咬死了说是对方干的。您看,舒妃的死让她俩谁担着?”连好问道。
锦阳回忆着前世那些事。她因撞破徐嫔和宫女杨柳的情/事被徐嫔屡次针对,至于刘美人,那个女人毒害怜月还想让她背锅,相较而言还是刘美人更可恶。
“把刘美人送交刑部吧!舒妃的死让她背。”
“徐嫔呢?”
锦阳吁了口气合上双目,幽幽地说:“放了。”
“皇后娘娘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皇后娘娘不肯松手,小公主也在里面,您看……”
“你上屋顶看看,要是皇后有心护着小公主就放了她,要是恶毒到不顾孩子死活。”锦阳苦笑道:“那她也没资格活着了。也看着些小公主,别把孩子冻坏了。”
善恶终有报。作为来世报的执行者,锦阳不想做什么孽事,没准下一世被报复的就是她自己呢!
可是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也是罪孽呀……
皇后快冻坏了。她抱着小公主睡着觉突然被冻醒,醒来发现屋子里堆满了冰块,听到动静醒过来的皇后只看到了运冰人在门外上锁的模糊身影。
更令人绝望的是屋顶的瓦片不知何时被掀开了,暴雨透过残破的屋顶不断淋进屋子里。
锦阳太明目张胆了。
这么多这么大的冰块,又不是盛暑,锦阳肯定是特意备下的。让皇后想不明白是锦阳为何要如此大周章,如今她寄居人处,锦阳如果铁了心要杀她有数不清的周全法子,何必这么大的功夫呢?
皇城已是春天的事也让锦阳为难过。皇后曾经罚她在冰天雪地跪了一夜,她便也想让皇后尝尝挨冻的滋味。可惜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锦阳也是不得已才用冰代雪,为了让温度尽量低,还特意等了个雷雨夜。
白天让人在皇后的茶水中提前下了迷药,待皇后睡熟后命人取走卧房中可以保暖的一切东西,再命人将切割开的冰砖抬进屋中一层层叠好,最后把屋顶砸成被风掀翻的模样。
锦阳的一片苦心没有白。冰砖靠着床榻堆满了屋子,几乎有房顶那样高,冰块融化加上风雨夜,没有被褥只穿着层单衣的皇后冷得瑟瑟发抖。
其实这屋里虽冷,比起锦阳曾熬过的冰雪夜来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养尊处优惯了,稍微挨点儿冻就打起喷嚏来。
“放我出去!”明知是徒劳皇后还是避开下落的雨水缩在床角冲屋外大喊,怀里紧紧抱着又冷又饿的小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不想死就赶紧放本宫出去!”
“喂!!!!!”
……
到了后半夜,冰块化了许多,屋里淌着水。皇后跪在床上替小公主搓暖了手脚,脱下所有衣裳将小公主裹得严严实实的。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徐嫔临走前又将小公主托付与她,屋里越来越冷,她一个大人能不能熬过去都难说。倘若只能保下一个,就让孩子活着吧,她怎么说也是做过皇后的人,这辈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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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身子的皇后摸下床,光脚踩在水中,从冰缝中挤着向门窗走去……
西府早已空了。所有下人得了公主的令都撤了,只有连好还冒雨守在屋顶,准备把小公主先带出来。正要飞下去时,忽见皇后开始脱衣裳,连好只得避开视线。再往下望时,方才皇后脱下的衣裳已经围在了小公主身上。
照锦阳公主的吩咐,皇后娘娘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可以放她出来了。
连好飞到前檐要下去开门,又见一个颤巍巍的人影进了院子,只得低着身子藏好了。
受了一日刑的徐嫔回来了。她心情不错,因为听说锦阳公主找到新的证据,把疯狗一样的刘美人连人带罪证都送交刑部了。
风大雨急,全身无力的徐嫔差点被风刮倒,她摇摇晃晃地走进院子里,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皇后娘娘?”徐嫔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可怕,院里黑漆漆的也不点灯,半个人影都没有。最令她担心的是,她隐隐听到小公主啼哭的声音。
皇后专心用凳子砸着窗户,没有听到徐嫔在唤她。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徐嫔焦急地又叫了好几声。
这次皇后听到了。绝望中的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贴着窗户大喊道:“徐嫔!”
窗户的插销在外面,徐嫔连走带爬地挪到窗前用带血的手拔出插销,看到了一丝/不挂的皇后,借着屋子灭熄的灯火,她还看到了满屋的冰和床上自己被裹成粽子一样的女儿。
徐嫔接到皇后手中的凳子,踩着凳子爬进屋中,飞快脱下自己的衣裳给皇后披上,然后冲向了床上的小公主。
深夜,两个虚弱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连夜去了徐嫔的院里。
“我这里的下人也都走了。”徐嫔把小公主裹进被子里,在屋里点起炭火,又给皇后拿了好几件厚实衣裳穿上。“娘娘,锦阳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觉得好玩么?”
皇后打着哆嗦没有说话。
☆、104
舒妃之死还不怎么让人疑心,凶手刘美人送交刑部也算合情理。但皇后娘娘染上风寒,徐嫔娘娘被问话后也受了重伤……西府那边像被诅咒了一样,一夜之间,住在那边的人都倒下了。
真相如何其实公主府的下人们都略知道一二,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怜月。锦阳叮嘱了所有人瞒着霁嫔娘娘,却忘了一个人阿莱。
因为锦阳和怜月总粘在一起,阿莱不便时刻在怜月身边伺候。但她性格好,年纪又小,在嬷嬷丫头间的人缘特别好。西府那边的事,她这里听一句那里听半句的,也就知道了个大概。
和公主府里做事的其他人不同。别人都当锦阳公主是主子,只有她认准了霁嫔娘娘。这事在阿莱看来,只觉得锦阳公主是个心狠手辣的,而且专爱挑先帝的妃嫔下手,甚至连懿德皇后都不放过。
霁嫔娘娘也是先帝的遗妃。阿莱担心阴晴不定的锦阳公主有一天会对自家娘娘下手。
趁锦阳公主去宫中陪皇上用膳的功夫,阿莱把自己所知的所有事都告诉了怜月。“奴婢知道娘娘与公主殿下感情好,但这事您知道总没坏处。听说楚婕妤虽然未声张,但她院里也是闹过鬼的,所以被公主请入府中居住的贵人们,除了您,没一个安然无事。”
“您不觉得此事从始至终都是阴谋么?”阿莱满脸写着担忧。
怜月吓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阿莱当然不会骗她,更何况小丫头是冒险相告,骗她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得罪锦阳公主。
“皇后娘娘病得厉害吗?只隔着一座院墙,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怜月越来越不安。
“听说有大夫去看过了,粗略诊治后药也开得敷衍。估计公主下了令,让皇后娘娘和徐嫔娘娘自生自灭呢。”阿莱语气中有一丝不屑。“娘娘,要不咱们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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