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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
客栈内,一男一女相拥亲吻了许久才分开。
男的锦袍玉带,一身公子哥打扮。女的粗衣素履,像是走江湖的女子。
“巧巧。”男子万般不舍地松开怀中的女子,他看到巧巧的衣领口已松开了,露出一片雪肌。也知道如果自己要继续亲吻之后的事,深爱着他的这个姑娘不会拒绝,可是他不敢。
这男子是亲安侯何广义的独子何秧。因为是独子,背负的责任便格外多。尤其是嘉王登基后,曾深受先帝器重的亲安侯就把保家卫族的重任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论相貌身段,何秧在皇城公子中是排得上号的。亲安侯便想撺掇儿子在锦阳公主面前好好表现,虽说锦阳公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难相处,但新帝膝下可论婚嫁的也只有快及笄的锦阳公主一人。
亲安侯便劝儿子,哪怕受尽委屈,为了何家也多多忍耐。谁知这何秧早有了心上人,还是在天桥脚下卖弄武艺的江湖女子。
一心想与秦家皇室攀亲的亲安侯,莫说江湖女子,连相国之女也未心瞧得上。闻讯后把何秧打了一顿,关在家中教儿子好好反思。锦阳公主府上大宴在即,亲安侯还指着儿子到时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现呢。
何秧许了看守的下人许多银子,才找着机会逃出来。
巧巧扶何秧坐下说话,何秧一沾椅子就痛苦地呻/吟起来。
“我不坐了,屁股有伤,也不敢久留。”何秧站着说话,巧巧也就陪着一起站着。
“公子回去吧。侯爷不同意你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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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也是人之常情,我爹爹说,明日就要启程离京去别的地界讨生活了。”巧巧低着头,不敢看何秧灼灼的目光。她没有何公子为爱奋不顾身的魄力,离开京城也是迫于亲安侯的威慑,她虽然爱着何公子,但更要为一家老小的安全考虑。
情情爱爱在挚亲的生命面前,又算得什么呢?巧巧答应见何秧,是为了道别。
“是不是我爹逼你们走的?”何秧对他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是我没用。”何秧不敢再纠缠,触怒父亲他至多挨顿家法,却有可能连累巧巧和她的家人丧命。
何秧紧紧将巧巧搂进怀中,用力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她身上的温热,想要铭记一世。过了许久才松开,转身离开了客栈。
巧巧站在窗边,流泪望着心上人离去的身影。谁也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锦阳心情很好,因为怜月的失而复得,更因为自己的好事将近。在书房坐着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连好站在一旁侯命。
“亲安侯的儿子何秧,帮我送他走。”其实何秧走不走无所谓,但还是走了更好。锦阳不想给亲安侯任何余地,只有斩断对方所有退路,她才能掌握主动权。
连好听命道:“只杀他,还是连那个江湖女子一并杀?”
“……”锦阳脸上的笑意忽然没有了,她什么时候要杀人了?“我只是让你送他离开京城,安顿好他和那个江湖女子,派咱们的人时刻盯着。亲安侯要知道我杀了他儿子,还有可能听咱们的吗?师姐,不是我说你,你真是越发残暴了。”
连好有苦说不出。她为锦阳办事多年,以前公主的态度都是能杀绝不留活口,所以听说叫她送何秧走,第一反应自然是取人性命。“不是我变残暴了,是公主变了。”连好难得笑了笑。
她喜欢公主现在的改变,越来越爱笑,也越来越有人情味。
在锦阳的暗中帮助下,当夜何秧和巧巧一家离开了京城。
亲安侯一早起来得知儿子不知去了何处,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他也怪自己没把儿子管教好,竟然养出那种为了个江湖女子,置家族前途于不顾的混账东西。
正捶胸顿足之际,有下人来报。
“侯爷,锦阳公主来了。”
亲安侯忙擦干老泪迎了出去。
锦阳大步往亲安侯府里走,身边是丫环打扮低着头的怜月。
“公主。”亲安侯气得通红的脸还未缓过来。
锦阳看了眼亲安侯的模样,便知这事十拿九稳了,一起步入正厅。锦阳将除了怜月以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然后坐下对亲安侯道:“有件事想请侯爷帮忙。”
“公主但说无妨。”亲安侯觉得锦阳公主此次登门造访实在离奇,亲安侯府以前和嘉王府的关系就平平淡淡,锦阳公主乖戾,只和护国将军府的申霄聊得来,与他的女儿们也是从不往来的。
亲安侯猜测着锦阳的来意。
锦阳道:“这话由我自个儿嘴里说出来,只怕侯爷要觉得我太不矜持了。”锦阳抿唇一笑,看着亲安侯道:“不知亲安侯府可否有意与我秦家结亲。”亲安侯想通过有些姿色的儿子攀上秦家之事,锦阳早查清楚了。
而她之所以选择亲安侯府,一是因为亲安侯府只有何秧一个儿子,只要何秧一走,膝下无子的亲安侯便不得不接受怜月这个“刚寻回的儿子”。二则是因为亲安侯府在朝中根基不浅,这也是为何亲安侯在父皇拾前朝旧臣时暂时安然的缘由。既然动亲安侯府不容易,那就为己用。
亲安侯切切实实地被惊到了。
锦阳公主一个小姑娘家竟然和他一个外男言及自己的亲事,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可他确实又有这个念头,亲安侯以为锦阳公主是看上了自己儿子的美色,所以诚意满满地亲自登门提亲。
可是他那混蛋儿子跟个江湖女子跑了,他哪怕发动人去找,找到也需要些时日。亲安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回绝吧,能攀上锦阳公主这门亲,他们何家不说世代,好歹数代无忧了。可若是答应吧,万一找不回儿子该怎么向公主交待呢?
锦阳瞥了眼亲安侯,继续道:“驸马人选我给侯爷带来了。侯爷年少风流,还有位公子多年流落在外,今日刚寻回来,名叫何。”锦阳将怜月拉到身旁,笑望着亲安侯。
“这……”亲安侯总算明白了锦阳公主的意思。
公主看上了个女子,为了在一起要他认这个女子作次子。
简直胡闹!
可是亲安侯不糊涂,哪怕这“儿子”是假的,但和锦阳公主的亲事却是真的。
“侯爷意下如何?老实说,京中权贵不止您一家,总有愿意帮我的。”锦阳成竹在胸,直接点破了何秧离京之事:“听说令郎与江湖女子浪迹天涯去了,我这人直性子,行或不行侯爷一句话的事。”
怜月在一旁低头听着。不管能不能成为侯门公子,能不能成为公主驸马。单是锦阳公主为了和她名正言顺在一起所做的一切努力,已经让怜月觉得此生无憾了。
亲安侯细思之下发现其实自己别无选择,儿子不知下落,和皇家结亲无望之事还是其次,最令他担忧的是连个承袭爵位的人都没有。先应下此事,再着人去寻回儿子吧!
锦阳没有把怜月留在亲安侯府,这事只要亲安侯应下了剩下的就好办了。断不可操之过急,让亲安侯突然多出个儿子必然会惹人疑心,需先造势,再假装寻人,她还得假作与亲安侯府二公子相见两不忘。
回公主府的路上锦阳惯常地拉着怜月的手,怜月的手一片冰凉。
“是不是吓到了?”锦阳摩挲着怜月的手。
怜月笑着摇了摇头,也反握住锦阳的手。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公主府,却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
西府的懿德皇后出事了。
☆、107
懿德皇后风寒渐愈,可是腿突然不能动了。
连出恭也只能由徐嫔抱着去,徐嫔替皇后整理好衣衫安慰道:“娘娘会无事的。您记不记得从前太妃娘娘有一日也忽然不能行动了,后来不也好了么?”
“我想见灵阳一面。”皇后像没有生气的木偶,任由徐嫔将她抱回床上。其实西府来了不少伺候的人,都被皇后发脾气撵出去了。她不知道锦阳突然示好又是要作什么妖,整个公主府,她信得过的只有徐嫔一人。
可是腿突然不动弹后,皇后忽然间没了生气。
“与其顶着这个废身子任由锦阳一个丫头片子欺/凌,不如死了算了。”皇后空洞的双眼流下两行泪,“可是我想见见我家灵阳,不知她在行宫那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锦阳有没有找人欺负她……”
“灵阳公主和人素无仇怨,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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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徐嫔也觉得自己安慰皇后的话太过苍白,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
皇后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与锦阳不与素无仇怨么?她放过你了?灵阳和锦阳抢过那个吴家丫头,我是真的害怕。”皇后说着又啜泣起来,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女儿灵阳是她唯一的牵挂。
“我就后悔以前对灵阳不够好,总是拘着她,没少在清晖宫发脾气。我怕她嘴上不说,其实是怨我的,可是我真的是为她好。”皇后接过徐嫔递过来的巾子,捂着脸失态地哭着。
搁从前,她绝不会容许自己在妃嫔面前失态,可是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以后小公主大了,你别像我似的。”皇后劝着徐嫔。
“都听娘娘的。”徐嫔也劝皇后:“东府那边指了大夫过来,娘娘该让大夫瞧瞧的,这么拖着真拖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谁知是来救咱们的还是杀咱们的。”皇后对于锦阳的好意仍是不屑。
锦阳站在东府与西府相接的院墙处,对大夫和几个婆子丫头道:“不愿治哪怕强按着也得给我把她治好。”正吩咐着,锦阳一抬头忽然发现楚婕妤站在西府的垂柳下似在望着她。
与锦阳并肩站在一起的怜月也看到了。她觉得楚婕妤看锦阳公主的眼神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我和大夫一起去看看懿德皇后,公主要一起去吗?”怜月问道。
锦阳的视线从楚婕妤身上迅速滑过,最终落在怜月身上,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不去了。你也别去,她们现在不会想看到咱们的。”
“嗯。”怜月乖乖应了,被锦阳牵着离开院墙回了东府。
楚婕妤站在柳荫之下,心在锦阳牵住怜月的一瞬间猛地沉了一下。
***
搬入公主府一月后,锦阳十四岁生辰。
乔迁宴与生辰宴一起办,而且是册封大典后锦阳以嫡公主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理应办得盛大热闹。但北境的战事已打了月余,近日南部又有洪涝,锦阳不仅没有大操大办,反倒把自己以前封郡的入项都上交朝廷用于买粮赈灾。
朝堂之上对于小公主又是一番称赞。更有前国丈的政敌借机踩了把灵阳公主,说是久听灵阳公主宅心仁厚,国有大难时倒未见灵阳公主做过什么。
嘉王登基后勤政爱民,锦阳此举又拉拢了人心,渐渐地,疑心嘉王畜意篡位的反对声也弱了下去。秦家天下谁当家做主对大臣们来说并不重要。忠臣要的是心系天下的贤君,奸臣要的是利益。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太太平平过安生日子,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公主府设宴,申霄也被邀请赴宴。
帖子送来时申霄正与古文乔一处坐着说话。
她最近心烦得厉害,父亲远在北境生死未卜,锦阳与她又是这样的局面。将军府那几位姨太太申霄连面也不怎么见过,没有姊妹朋友,也就性子极好的古文乔愿意整天看着她这张臭脸。
申霄领了帖子回来,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锦阳请她不过是面子功夫,而且去了难又要见锦阳和霁嫔万般恩爱。申霄还有一层担心,怕是鸿门宴,她对锦阳下不了狠手,可锦阳却未必。
“记得你小时候和锦阳公主形影不离的。”古文乔不解地问,想到申将军还在外征战才小心地问了句:“是不是担心将军无心赴宴玩乐?实在不想去就推了吧,我瞧锦阳公主近来的行事也是个体恤人的,定不会与你计较。”
“要去的。”申霄把帖子扔到一旁。“公主也请了表姨,咱们一起去。”
虽是这般想着,申霄终究还是未能赴宴。
游婵回京带回了两个消息。一是禾涅族战败愿意和亲平息战乱,二则是申老将军的死讯。
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申霄逼视着游婵。
游婵初闻讯时也是申霄这般不愿相信,她迎上申霄的目光,复述了那个残忍的消息:“将军带兵夜袭敌营被困,被放火烧死了。尸骨无存……”
说出这个消息时游婵紧握着腰间刀剑的手没了血色。哪怕后来她夺回失地,哪怕她杀敌无数,也弥补不了申老将军的死。她把申老将军看作父亲一般的存在,她的难过并不比申霄少。
两个见惯了生死,甚至亲手夺去过无数人生命的人,在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还是悲伤得说不出话。
“你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杀了那帮王八蛋?”杀父之仇瞬间点燃了申霄的怒火和杀气,甚至迁怒到前去救人的游婵身上。“你没有救下爹爹不说,连为他报仇的心也没有吗?”
游婵不是不想报仇,但她必须顾全大局,如果一路追杀惹怒禾涅族绝地反扑,以她所带的兵力根本没办法保护边境百姓不被波及。议和撤兵是最好的选择,申将军的大仇该报,但不该以兵士和百姓的生命为代价。
游婵自责地道着歉。
申霄的情绪渐渐崩溃,大哭着抓着游婵质问:“为什么不为爹爹报仇?”问完这句忽然晕了过去。
游婵回京复命当日,正值锦阳府上大宴宾客。
申老将军去世的消息还未传到此处。赴宴的男男女女说笑嘻闹着,住去行宫的公主们也受邀赴宴。
怜月在人群中寻找着灵阳,秦晁林在人群中寻找着申霄。
“灵阳公主?”怜月欣喜地奔向也在张头四望的灵阳公主跟前。
“怜月。”灵阳在找她的母亲懿德皇后。她多次着人来公主府问过,锦阳答应她十日后搬入公主府与母后同住的事为什么没了信,得到的消息是锦阳说府中还忙乱着,叫她耐心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今日锦阳府上大宴,行宫的先帝遗妃不便出行,但住在公主府的几位应该会赴宴。可是灵阳伸着脖子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母后的身影。以母后的身份该是上宾,可是上座空无一人。
“我母后呢?”灵阳一见怜月便问。
“懿德皇后娘娘腿脚不便,在西府养身子没有来。”怜月不安地低声对灵阳道。经大夫诊治后懿德皇后能行走了,但仍旧不大方便,更重要的是,西府尚存的三位贵人,除了楚婕妤愿意赴宴,皇后娘娘和徐嫔是死也不愿来的。
“怜月你带我去看看母后好不好?”灵阳不知公主府的格局,只得央求怜月。
“好……”怜月忐忑地应了。
☆、108
西府的草木郁郁葱葱,打眼望去看不出什么异样,灵阳依着怜月所指的路,找去了徐嫔院里。
站在洁净宽阔的院落中,灵阳笑着拉过怜月的手道:“是我多心了。因为锦阳一直不许我见母后,本还有些担心的,今日看西府如此气派,想来锦阳并未怠慢。”
怜月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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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神情复杂地望了眼身旁的灵阳公主,她不知道该怎样向灵阳公主解释,为何懿德皇后满身病痛,为何住在西府的妃嫔会接二连三遭遇不测。
“就是这里了。”怜月指了指眼前的一排屋子。
灵阳笑着走到房前敲门,屋内传来懿德皇后怒斥的声音:“说了不去!锦阳那妮子的生辰与我何干?等她丧葬之日再来请我不迟!”
懿德皇后以为又是东府那边请她去赴宴,语气很差。
“母后?”灵阳听到母亲暴怒的声音,不安着缓缓推开门。拐进卧房,只见母亲懿德皇后正被徐嫔搀扶着,脚步蹒跚地走向床榻。“您的脚怎么了?”
懿德皇后听到女儿的声音愕然回头,眼中瞬间噙满了泪,声音颤抖地唤道:“灵阳……你再不来只怕见不着母后了。”
思女心切的懿德皇后招手将灵阳唤至榻前,温和地拜托徐嫔道:“你去陪小公主吧,容我和灵阳说几句话。”
徐嫔点了点头叮嘱道:“那娘娘有事叫我。吃药的时辰也快到了,我呆会儿熬好了送过来。”
怜月没有进屋,站在门外等灵阳,却等来了端着脸盆出来的徐嫔。
二人尴尬对视了一眼,徐嫔凄然一笑:“霁嫔娘娘与锦阳公主亲近,想来是知道我与皇后娘娘因何得罪了公主殿下的。我倒是罢了,皇后娘娘如今已是这样的光景,小公主又还年幼。霁嫔娘娘仁善,还望您在公主殿下面前替我等求求情。”
怜月不知该说什么。
“您也别站着了,随我去偏厅坐着吧。灵阳公主难得来,二人可有得说呢。”徐嫔彻底没了从前在宫中的跋扈气势,说话的声音柔弱无力,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嗯。”怜月轻声应后再无话。
东府那边快开席了,锦阳忙着应付客人没注意到怜月忽然不见了,忙完举目四望时发现怜月没了影,问连花才知怜月带着灵阳去西府了。
“申霄也没来?”锦阳随意扫了一眼众人。
“霄姑娘说是要来的,许是路上耽搁了还没到吧。”连花道。
“不等了。开席!”锦阳抬手挥了挥。
照理说哪怕懿德皇后因病无法到场,怎么着也该等灵阳公主到了再开席的。都是嫡公主,但灵阳公主是先帝之女,又比锦阳年长。
锦阳此举也是有意震慑到场宾客,怕有的人认不清如今是谁的天下,还妄存着复辟之念。
怜月在西府偏厅一边饮茶一边与徐嫔聊天。两个女人都在先帝身旁伺候过,又都是嫔位,虽说怜月在月门宫不过住了短短数日,总算是经历过后宫生活的女人。
“倒没想到徐嫔娘娘与皇后娘娘这般亲厚。”怜月看徐嫔连小公主都顾不上,专注地坐在桌前用小称称着要为懿德皇后熬煮的药材,称量时眼睛眨都不眨,生怕多了一克半克的对病人不好。
以前皇后大闹月门宫后,她有问过在月门宫做事的嬷嬷,皇后娘娘治下的宫中妃嫔是不是都如她这般过得水深火热。她记得嬷嬷当时说过,其实大家是不太怕皇后娘娘的,尤其是徐嫔,与皇后娘娘针锋相对毫无惧色,也听说二人之间恩怨不少。
“我也没想到。”徐嫔依着大夫给的方子,将称好的药倒进陶罐中笑了笑。
怜月与徐嫔和和气气地说了许久话,徐嫔突然抱着陶罐站起身:“我得去后厨熬药了,皇后娘娘同灵阳公主应该也聊得差不多了,您可以去瞧瞧。”
“锦阳公主派来西府伺候的人,您和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唤用。”怜月看徐嫔又要照顾年幼的小公主,又要照顾行动不便的皇后娘娘,实在辛苦,便好言劝道。
徐嫔笑着看了怜月一眼,仍是亲自抱着药罐走了。
卧房中灵阳伏在床边痛哭失声,懿德皇后倒还算镇静:“傻丫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灵阳仍旧不相信锦阳会歹毒至此,但死的伤的落罪的,住进西府的人所遭遇的这些事教她不得不信。她听母亲说今日身子还算好的,前儿个连动也不能动,行动都需人搬来搬去。
懿德皇后拉起灵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别哭了,我怕的是锦阳会对你不利。老实说,今日东府大宴,我又盼着你来,又怕着你来。”
“东府那么多宾客,想来锦阳不至于如此嚣张。”灵阳掏出巾子抹了泪,手轻轻握着母亲的手。
“难说。”懿德皇后没有女儿这样乐观,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趁此机会嘱咐女儿:“你也到当婚嫁的年纪了,若放从前你父皇在位之时,必是全天下的俊才可着你挑合心意的。眼下却不能了……”
懿德皇后有些不忍心继续说,她嫁与先帝时算不得情愿,后来二人之间的几分夫妻情分也是多年相伴积攒下的。对于亲事无权选择的懿德皇后,本以为自己的女儿贵为当朝嫡公主,不必走自己的老路,谁曾想先帝没有活到女儿招驸马那日。
“灵阳明白。”灵阳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我被锦阳那妮子拘在此处脱身不得,已经没什么指望了,但你不同。”懿德皇后强打神与灵阳分析了皇城之内各名门望族眼下的权势高低,最后道:“你若只是保全自身,在我刚才所举的几户公子中择其一为驸马就好,但若想连你外祖父家一并保全,只有嫁往异国为后一条路。”
灵阳流着泪点头应了。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外祖父家如今只有她一个指靠了。
安抚母亲入睡后,灵阳出了卧房,见怜月神色不安地伫立在院落中不敢看她,便挤出笑容对怜月道:“谢谢你带我过来。”
灵阳并不怪怜月,母亲言语中全是对锦阳的恨意,可见此事是锦阳的主意,怜月虽然颇得锦阳欢心,但锦阳要做什么,哪里是怜月劝得住的。
今日怜月冒着得罪锦阳的危险带她来西府,已是仁至义尽了。
怜月歉疚得说不出话。不止为懿德皇后之事,还有先帝。“公主放心,您不住此处,我会代您尽力照顾皇后娘娘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灵阳上前挽住怜月的手:“我小看锦阳了,本以为她不过任性无礼些……”灵阳终究没敢继续说下去,西府做事的都是锦阳的人,她此时不想招惹口舌之灾。
西府平静得可以听到风声,此时的东府却乱了套。
开宴不久就有打扮成宾客模样的歹人拔剑刺向坐于上座的锦阳,公主府守卫森严,赴宴的人如果没有名帖是进不来的。正推杯换盏的公子贵女们被明晃晃的刀剑吓得躲去了桌下,锦阳冷冷地望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对身旁的连好连圆道:“我不用人保护。大师姐领人去守着西府,二师姐带人护着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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