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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饶申霄不死已经够叫她憋屈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样恶毒的人成为亲哥哥的太子妃。想到哥哥秦晁林对申霄的痴迷,锦阳有些头疼。不使些手段,只怕哥哥不会相信申霄为人阴毒无情。
“请太子爷后日一早来府上一叙。”锦阳摘去凤冠,心如死水般静谧。她缓缓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再对连花道:“也请霄姑娘后日午间过来用饭。”
锦阳把自己的哥哥绑架了!
上一次见面,秦晁林因为申霄和妹妹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听说妹妹府上进了许多刺客,情同姐妹的霁嫔娘娘也遇害了,有心言和的秦晁林一听说锦阳请他过去,便早早地到了。
被请进堂中时妹妹锦阳已经在了,瘦得教人心疼,再一想妹妹不久后便要嫁去荒蛮之地,秦晁林落坐时不禁心疼地问道:“也不知你是突然犯的什么病,要嫁去那样远的地方,听说父皇本来的意思,是要嫁大堂姐去的。”
“让皇兄担心是臣妹的不是了。”锦阳异常客套。客套得秦晁林脊背一凉,他不安地道:“以前哥哥的话是重了些,可老将军这一走,霄儿真的孤苦无依了,你让着她些也没什么。”
“皇兄说得是。”锦阳懒得和傻哥哥废话,看时辰申霄也快来了,便起身走到秦晁林身后,温柔地用披帛将秦晁林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锦阳!你这是做什么?”秦晁林对妹妹丝毫没有戒备之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锦阳无奈地长叹了声气,像母亲那样揉了揉傻哥哥的头顶道:“让皇兄看清你钟情多年的霄儿,值不值得你这样。”说完锦阳利落地掏出巾子堵住了秦晁林的口。
“把太子殿下搬去屏风后边儿。”锦阳克制着对申霄的恨意,把哥哥藏好后吩咐所有人退了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安静等着申霄的到来。
申霄还戴着孝,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步入堂中时也早没了往日呼山喝海的风采。两个自幼相识,又几乎同时失去挚亲之人的旧友,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堂中,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抱歉没有去为老将军送行。”锦阳强忍着想结果申霄,让她替怜月偿命的冲动,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道。
申霄没想到锦阳的态度会这样温和,挪动着无力的脚步远离锦阳坐下了。
“我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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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锦阳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申霄惊诧地望向锦阳,她沉浸在父亲离世和被锦阳误会的悲伤中,除了古文乔谁也不愿见,对于朝中之事也一概不知。“是谁?”
无论锦阳如何误会,申霄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对锦阳的爱。她怕锦阳因为吴怜月之死气昏了头,做出傻事随便把自己嫁了。
“禾涅族那仁大廪。”锦阳语气哀切地说:“怜月没了,我在京中再无牵挂,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锦阳……”申霄宁愿锦阳一辈子生她的气,也受不了锦阳嫁去那么远,锦阳这一走,只怕二人今生很难再见。“你当真考虑好了么?”
“嗯。只是有些舍不得你,所以请你过来说说话,哪怕怜月是你所杀,我还是狠不下心将你如何。”锦阳苦笑着回忆道:“有时候想起咱们幼年初识之时挺唏嘘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喜欢我该多好,那样也许不会有后来与怜月的那些故事,或许她也不会死。”
申霄听锦阳话语间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意过,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心酸地对锦阳道:“现在还不晚,不是么?我喜欢你,只是想着你年纪尚小才没有急着表明心意,谁知……”
秦晁林在屏风后,听着未婚妻子亲口说出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妹妹锦阳,而且锦阳说是霄儿杀的霁嫔,霄儿也没有否认。他惊得瞪大了眼,不敢弄出声响,仔细听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晚了。如果怜月不是死于你之手,或许你我尚有可能。”锦阳暗咬着后槽牙,握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杀她。”申霄辩解道。
屏风后的秦晁林刚松了口气,又听申霄道:“当日月门宫的刺客是我派的人不假,但前些日子你府上的刺客真的与我无关。锦阳,我舍不得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申霄说得真挚,锦阳配合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对申霄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好。我信你。”
“那我们……”申霄巴巴地望着锦阳。
“和亲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往后你我各自珍重吧!”锦阳笑着走到申霄面前,张开怀抱与申霄轻轻拥抱了一下。她的爱情,她的姐妹情,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今日之后,她将孑然一身走向复仇之路,是时候将扰眠的梦魇彻底清散了。
“锦阳~”申霄趴在锦阳肩头,不舍地落下泪来。她紧紧拥住锦阳,不想让锦阳远嫁的念头越来越浓。
禾涅族,杀了她的父亲,还要抢走她的爱人。这不共戴天之仇,申霄忍不下。离开公主府时她已经振作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跨上马背,一扬鞭绝尘而去。
锦阳扬起帕子,拍散了身上残留的申霄的味道,然后走到屏风后,取下堵住了哥哥口的巾子,又解开了紧捆着哥哥的披帛。
“你和霁嫔?”秦晁林还没缓过神来。
“嗯。”锦阳没有否认,然后冷冷地问哥哥:“那样的人,你还敢娶吗?”
秦晁林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想了很久抬头望向妹妹道:“娶!”锦阳正要发难,秦晁林解释道:“老将军没了,我若再毁亲,她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而且我们借助申家之势得的天下,君子当言而有信,只要她愿意,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
锦阳真想一掌劈死傻哥哥,谁知秦晁林又道:“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吧,我对她爱慕到此为止,也会小心着她的。”
***
游婵拿了易容用的东西去怜月房中找她,怜月还未起,拥被睡得正香。有事急着出门的游婵立在床前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去厨房打水回来的阿莱见游婵来了,走到游婵身边低声道:“姑娘昨晚半夜醒来哭了好一会儿,可能有些犯困。”
游婵不想也知道怜月是为什么哭,是她亲手斩断了怜月回到锦阳公主身边的路,也是她亲自带回的锦阳公主要远赴禾涅族和亲的消息。
听到阿莱说话动静的怜月揉着微肿的眼醒了过来。
“今日锦阳公主出嫁,姑娘要去看看么?”游婵今日有公事在身。几日前锦阳公主向她要了几队护国尉的人马,说来奇怪,锦阳公主把送亲队伍全换成了护国尉的高手,所抬的嫁妆也不是金银器物,而是刀枪剑戟。
这阵势,与其说是出嫁,不如说是出征。
她也是眼尖无意中发现的,锦阳公主谁也没告诉,怕怜月担心,也怕走露风声误了锦阳公主的事,游婵便也瞒着怜月。
“是今日么?”怜月挣扎着起身。
“是。”
阳光晒得人头皮发烫,怜月坐在茶楼之上,透过窗户望着缓缓驶过长街的大红色马车。她不禁想象着马车中穿着嫁衣的锦阳是什么模样,如果她当日不逃走,是不是锦阳也不会出嫁?
可惜没有如果,怜月看着长长的仪仗队,默默在心里和锦阳道了别。
一旁打扮成书童模样的阿莱是来看热闹的,被锦阳公主出嫁的恢弘气势吓得正欲惊呼之时,看到满面哀伤的怜月,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公子。您别难过。”阿莱为怜月递上手绢。
打扮成胡子书生模样的怜月接过手绢擦去不觉间掉下的泪,低头啜泣道:“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入京时还是深秋,如今已是盛夏了。怜月望着越来越近的红色马车,回忆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马车转眼到了茶楼之下,一阵风过,吹起了车帘,露出马车内戴上了凤冠霞帔的锦阳。
那顶凤冠……
这一刻怜月终于按捺不住痛哭失声。
☆、115
处理完提亲之事后,那仁便回两国交界之处临时扎了营寨,等待接亲。
越往北走越冷,南国已是盛夏,北境还是带着寒意的晚春。估算着今日锦阳公主的送亲队伍就会到,那仁心绪不宁地望了望更北的地方。在连绵的群山之后有一大片已经搭好了祭祀台的草场,禾涅族的所有锐已列好阵队整装待发。
锦阳公主的血将是本族向大运国开战的号角,现在能一眼望到的那些炊烟袅袅的村落,将会在本族的铁骑下尸横遍野。
“巴雅呢?”那仁在营帐门口拦住路过的阿部雅郎。
“巴雅公主在祭台。”阿部雅郎迎风饮下一口烈酒,向着南面立着,望着辽阔丰沃的大运国对那仁道:“大廪也别恨我。您只要拖住锦阳公主将她带回部落,巴雅公主会没事的。”
阿部雅郎也舍不得巴雅成为祭品,他与老大廪情同手足,那仁和巴雅两兄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大廪之位也没什么兴趣,用巴雅威胁那仁,只是为与大运国开战。用皇族之血祭祀战神哪用分什么嫡庶男女,真要祭祀也轮不到巴雅。
可那仁即位后一心想与大运国言和,甚至连老大廪的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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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了,他几次领军与大运国交战,那仁皆是反对的态度,要不是军权在他手里,只怕这些年的仗一场也打不起来,老大廪被申时茂手刃之仇也不会成功得报。
远远的,一列红色的队伍缓行而来,伴随着震天的锣鼓声。那仁知道,是大运国送亲的队伍到了,他叹着跨上营帐前骏马,有些无力地问阿部雅郎:“既然打算用锦阳公主换城池,又何必搭建祭台呢?”
阿部雅郎也望着送亲的队伍,久久不言语。在他心里,将锦阳公主作为人质换城池,和作为祭品祭战神是不冲突的。所以祭台当然要搭,他要的是两国战火不灭,直到本族将大运国整个侵吞。和亲公主一死,是战是和就轮不上那仁多话了。
那仁对老大廪的死可以释怀,大运国皇帝对女儿的死却不一定会善罢甘休。阿部雅郎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小弯刀,他昨夜命人磨了一夜,祭祀之时定要一气呵成方能最大限度地鼓舞士气。
送亲队伍比预计中来得要早,禾涅族的迎亲队还未来得及整队,为失了礼数,那仁领着几名部下跨过了边界线,准备接亲。
在离禾涅族营地还有一段路的地方,锦阳敲了敲马车,示意车夫停下。
“暂歇片刻。”锦阳对前来问寻何故停止不前的送亲将领道。
“马上就到了。”将领坐在马背上举目往北望了望,小心劝锦阳道:“公主殿下可否再坚持一下?”
锦阳怕父亲知情后不许她前来,复仇的所有打算就是瞒着人的,所以将领毫不知情,还只当她是来和亲的。所幸嘉王对禾涅族存有疑心,所以锦阳想调护国尉的高手护送此程,嘉王不仅同意而且还加派了不少人。
可是锦阳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她有备而来,禾涅族也不是毫无防备。若如前世一般,再往北数里就是祭台,在那里有无数全副武装的兵士等着将她生擒。锦阳估算着两方的兵力,如果全面开战她只有三成胜算,而且冒险和亲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派兵直接攻打禾涅族。只是那样会两败俱伤,而且她也不能手刃仇敌。
可是如果能趁那仁不注意,擒住禾涅族的大廪,至少能有七成胜算。
锦阳勒令停下是因为看到骑马而来的那仁,那仁身后只带着寥寥数人。锦阳在那仁过来前对车前的将领道:“谢将军,伺机拿下那仁!”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一心送亲的谢将军却愣住了,但将从主令,公主发令了他只得依从。
“动静小点。把人劫上车。”锦阳厉视了谢将军一眼,然后对车轿旁由女护国尉装扮而成的侍女道:“你们几个去请那仁大廪过来,就说我有话想同他说,记得留意那几个随从,别让他们靠近。”
“是。”几个侍女领命去了。
那仁骑马带着人过来了,谢将军一挥鞭冲到车队前头迎接。
“路途可还顺利?”那仁勒住马,惋惜地望了眼最惹眼的那顶大红车轿。
谢将军笑着回话道:“难道山匪河盗还敢劫公主殿下的车马不成?不过还请大廪随末将移步,公主殿下有话想与您说。”
那仁未有疑心。本族的军队就在身后不远处,锦阳公主又还只是个小孩子,想来是将嫁往异国心中不安才想与他说说话吧。想到锦阳公主即将成为本族的人质,甚至有可能成为开战的祭品,那仁恻隐心起,神色哀伤地冲谢将军点了点头。
身后跟来的部下想跟着前去,不待谢将军开口,那仁便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得吓到公主殿下。”
到了车轿近旁,那仁下马顺手将缰绳递给谢将军,然后走到马车旁轻轻扣了扣车身。
帘子被缓缓掀开,通身婚嫁装束明艳动人的锦阳冲那仁温婉一笑。他上次在常合殿与锦阳不过匆匆一面,当时看锦阳公主冷漠无礼的模样并无多少好感,救灵阳公主心切便狠心拉了锦阳公主趟这浑水。
可是他在皇帝面前改向锦阳公主提亲之时,听皇帝说锦阳也有意于他,因为女儿自己的心意如此,才同意他提亲之事。两国言和迫在眉睫,婚事拖不得,但锦阳公主的父皇私下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嘱咐过那仁,哪怕锦阳嫁过去了,行周公之礼也需等两年之后。
那仁被锦阳粲若星辰的双眼晃得有些失神,这样美好的人,而且还只是个孩子,竟然要因为他的软弱惨死在异国?那仁有一种冲动,想告诉锦阳公主一切,让她马上离开。可是想到妹妹巴雅,那仁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正失神之时,那仁忽然被脖间的冰冷惊醒,他低头一望,只见一柄短剑横在他的脖子间。
锦阳脸上还是那样天真的笑。
“锦阳公主?”那仁刚想反击又觉身后一凉,原本静立在一旁的侍女,竟也忽然从袖中短剑抵住了他的腰。
锦阳将食指抵在红唇之间,魅惑一笑:“嘘~大廪还是别出声的好。”
在周围的重重胁迫下,那仁动也不敢动,只敢不解地低声问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自保而已。”锦阳一语道破了禾涅族的阴谋:“休战是假,和亲也是假。你们的打算难道不是用我做祭品么?那仁大廪。”
那仁的脸煞地白了。他想到被阿部雅郎拘禁起来的妹妹巴雅,他怕阿部雅郎会怀疑是他向锦阳公主告的密,恼羞成怒之下对巴雅下杀手。可是锦阳公主镇定的神色,身边寻常侍女了不得的身手,对方摆明了是有备而来。
孤注一掷的那仁决定投靠锦阳公主赌一把,于是坦白了一切。
“说来惭愧,身为本族大廪,却处处受制于人,甚至连亲妹妹的周全也护不了。还差点连累灵阳公主……”那仁红着眼恨恨地说,他忍着没有落泪,而是缓缓将手伸向了腰间。
扮成侍女的护国尉瞪了那仁一眼,示意他别乱来。那仁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就在锦阳周围的侍从要护驾时,那仁轻轻一掷将刀扔到了地上。“只要公主殿下能救出舍妹,那仁愿意配合公主殿下行动。但有一条,请公主殿下勿伤及我族百姓。”
锦阳平静地听着,没有在意那仁话中的真假,反正再往前行一段路便知道了。
☆、116
送亲车队再度启程,那仁如承诺中那样配合着锦阳,不消嘱咐就发令遣走了所有部下。
车队行过两国的交界处,阿部雅郎卸了配剑骑马至锦阳车前问道:“臣下见过公主殿下。”他听随那仁接迎锦阳公主的部下说,那仁与锦阳公主私语了几句便上了马车,担心那仁一时糊涂说漏了嘴多事,阿部雅郎这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盯着。
锦阳两指夹着车帘,透过缝隙看到阿部雅郎那张脸时,前世所有的噩梦都回来了。甚至连阿部雅郎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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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甲,也是锦阳前世临死时看到的那一身。锦阳扶着车框倒吸了口凉气,然后马上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微微冲阿部雅郎颔了颔首,迅速合上了车帘。
与锦阳相对而坐的那仁瞥见锦阳从车帘上回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听着阿部雅郎已骑马去了车队前头领路,那仁才低声安慰道:“公主殿下不必害怕。我虽无实权,若公主以我性命相要挟他们也不得不顾忌一二。”
那仁清楚,虽说自己是傀儡首领,但好歹是明正言顺的。有他在,阿部雅郎只需控制他们两兄妹就可控制全族。若他死了,部族其他的小首领必会起兵争夺大廪之位,到那时阿部雅郎要对付的人就太多了。这笔帐他会算,阿部雅郎自然也会。
其实和亲失败阿部雅郎并不见得会真的用巴雅祭祀,他不会不知道巴雅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那仁不敢用妹妹的性命冒险,所以才同意了假和亲之事。
锦阳淡淡地瞥了眼那仁,强按住因恐惧阿部雅郎而颤抖的手。
就是现在。锦阳在心里盘算着,禾涅族的接亲队伍人数并不多,最骁勇善战的兵士如果和前世一样的话,应该在数里之外的祭台。不管那仁所言是真是假,阿部雅郎与那仁当中必有一人是实权者,擒贼先擒王。那仁实在算不得威胁,刚才一试锦阳对那仁的武功已知了根底,眼下只要擒下阿部雅郎就好。
“停车!”锦阳冲车外道。
阿部雅郎正欲策马前行,身后的部下来传话道:“将军。大运国公主突然肚子疼,要暂歇片刻。”
阿部雅郎不屑地看了眼马车,心里想着以这位公主的娇弱身子,自己哪怕不下杀手肯定也活不了几日。离大营寨还有十几里路,阿部雅郎耐着性子不敢发作,冲部下挥了挥手道:“天黑之前必须到大营寨,离大都还有得走,告诉大廪,别因为心疼新娘子误了时辰。”
才行了一小段路的车队又渐渐停了下来,锦阳沉声对轿外的护国尉道:“动手吧!那个阿部雅郎,尽量留活口。”话毕白了眼那仁,示意他别乱动。
那仁本以为锦阳公主要伺机行动,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本族人打起来了,他慌里慌张地劝锦阳道:“公主殿下太大意了,阿部雅郎因怕大运国是假和亲,沿途埋伏了不少伏兵。”
锦阳没有料到会有伏兵,上一世她傻傻地充满希冀地出嫁,途中并没有反抗,伏兵自然也没有现身的机会。可是马车之外已起了刀剑声,打从怜月死后就心如死灰的锦阳淡淡地望了那仁一眼,笑问道:“那又如何?”本就没想继续活着的。
锦阳低头仔细摩挲着手腕上的念珠串,静静垂着泪。能再重来一世就好了,下一世她定要早早地找到怜月,带着她远走高飞。
禾涅族的伏兵从土丘之后山林之中不断地冒出来,永远杀不尽似的,尽管锦阳此行所带的全是护国尉的高手,但寡不敌众,渐渐已有不支之势。
有禾涅族的兵士向着锦阳和那仁所在的马车冲过来,一刀砍开了车门,但见车内是自家大廪,兵士也不由得一愣。
“退下!”那仁拿出大首领的气势对兵士怒喝道。
兵士只愣了片刻,然后一咬牙挥刀砍向了那仁身后的锦阳。正垂泪的锦阳有些失神,恍惚抬头时只见手无寸铁的那仁生生用手掌握住了禾涅族兵士的刀,她没有迟疑,提剑轻轻一挥。
兵士瞪大着眼倒下了,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大廪要舍命帮一个外族女子。
锦阳没有向那仁道谢,回剑后把一方绣帕扔给那仁缠住被割伤的手心,然后静静坐着听马车外刀剑相撞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靠近马车,锦阳缓缓提起剑,目光透着骇人的寒意。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接连两世葬身此处时,马车外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唤让她安下心来。
“锦阳?”晚一步领着申家军而来的申霄有些气喘。申老将军过世后她病了一阵子,身子较从前弱了不少,一番打斗后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锦阳坐在马车中,怔怔地望了申霄许久,她此刻的心有些乱。这个申霄,毁了她此生所有的希冀,却又赶来救她。既是她曾经最亲近的好友,又是她此刻恨之入骨的仇敌。
“禾涅族果然心怀歹念。快下来,我带你回京。”申霄向锦阳伸出手,然后望向另一侧的那仁:“这狗贼也留不得!爹爹之仇今日便一起报了。”
锦阳站起身,提裙步下马车,站在申霄和那仁之间,对申霄道:“今日之事是奸臣所为,大廪并不知情。”说完抬眼望了望遍布尸身的四野,问申霄道:“阿部雅郎呢?”
“我爹爹死于他之手,已斩了首级扔进大江了。”申霄想起已故的父亲,咬牙道:“尸骨无存!”
锦阳点了点头。可惜了,没能手刃阿部雅郎。
折磨锦阳多年的大仇一报,锦阳的心又空了,这一次比得知怜月死讯那日还空得厉害。那日没了爱人,今日连仇人也没了。
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求生的本能让锦阳不自禁地寻找自己存在于世上的意义。
刺鼻的血腥味迎风灌入鼻腔,她出生皇族,身居高位衣食优沃,却从未为百姓做过什么。和亲之事或许是场阴谋,但若能借此之机真的平息两国战乱就好了。
锦阳带着申霄所领之兵一起,大举向北进发。
那仁忐忑不安,他本想借锦阳公主除去阿部雅郎,救出妹妹巴雅。可看眼下的局势,锦阳公主似要带兵攻入大都。他,即将成为亡国之君了。
那仁城府不深,心中所忧之事尽写在脸上,锦阳在一旁冷眼看着,想到若有那仁相助,或许两军不必交战可避大量死伤,便道:“大廪放心。我领兵前去,是担心阿部雅郎的旧党作乱,绝无鸠占鹊巢之心。”
申霄是为将之才,来救锦阳时先派兵切断了禾涅族伏兵的后路,所以阿部雅郎已死的消息并未传到祭祀之地的大营寨。申家军换上了禾涅族迎亲队的衣服,直接赶往祭祀之地救下了巴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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