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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从前大运国与禾涅族鏖战数年,是因为禾涅族善借地势防御,很难打开一个豁口。眼下有那仁指路并下令各城主打开关卡,一路顺利非常。从阿部雅郎余党手中夺回政权交还与那仁后,也到了申霄离开大都的日子。
“一起走吧锦阳。”申霄从前只觉得禾涅族气候苦寒,没想到政权如此混乱,担心那仁食言对锦阳不利的申霄苦劝道:“今日我领兵在此,他奉你为上宾,为恩人。我走后呢?你在这里无依无靠,难受人欺/凌。”
锦阳很反感申霄对她的真心。她对申霄的感情已经够复杂了,申霄对她有恩有义有情,而她对申霄,从前有过利用之心,眼下又满是恨意。似乎无论怎么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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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好歹的那个人都是她。
“我不会有事。不过可能要委屈霄儿你了。”锦阳假作为难地道。
锦阳态度的和缓,对申霄而言已是天大的喜事,忙道:“只要你平安无事,要做我什么都可以。”
锦阳的心重重地顿了一下,她相信申霄对她的心意,可是你不爱的人再爱你也不是幸福而是负担,更何况这个声称爱你的人还杀害了你挚爱之人。锦阳对申霄生不起半分内疚,怜月之死不让申霄以命相抵,那便让申霄用余生赎罪吧!
“我想着让巴雅公主嫁给哥哥。当然了,你与哥哥的婚约在前,你是太子妃,巴雅公主是平妃。你二人是平妻,也不会让大廪觉得轻待了巴雅公主。只是霄儿你……”
锦阳观察着申霄的神色,见她久久不说话,又道:“我知你对我的心意,只是这样对哥哥未太过不公,若巴雅公主与哥哥情投意合,他也能有个真心待他的人。最重要的是,若巴雅公主嫁往大运国,两族都有顾忌,战乱必会平息。”
“好。”申霄笑了笑。她本来也不在乎太子爷有多少妾室,嫁作太子妃不过为保申家之势,既然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带走个质子保锦阳平安自然是好事。
锦阳一脸揪心地拍了拍申霄的手。让巴雅嫁给哥哥,除了缔结两国之交,锦阳还有一层考虑。她不想申霄在太子府后宅一人独大,她与巴雅公主交浅言深,那位巴雅公主与那仁大廪一个性子,虽有些软弱,但贵在心地善良。
巴雅感戴锦阳搭救之恩,也深知自己嫁与大运国太子,是帮哥哥那仁大廪缔结了一位强大的同盟,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
锦阳出嫁那日后,怜月再没有出过游府大门。
转眼已是三年,游婵几经升迁,府里的下人越来越多,有别人送的,也有皇上赏的,渐渐的原本的游府已有些住不下了。
新府落成以后游婵和怜月说了择日搬迁之事。
怜月正教阿莱念书识字,闻此信抬头望着游婵笑了笑。“听王婆婆说了,皇后娘娘把护国将军府赏给将军了。”
怜月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去年太子爷娶了申家小姐和巴雅公主为妃,前不久皇上没了,太子爷登基。申家小姐卸了武职做了皇后娘娘,两年间申家小姐来游府不过一次,那次她和阿莱躲进暗道才没被发现。可要是搬进了护国将军府,那里可是申家小姐打小长大的地方,哪个角落不知道?她便是再藏也没去处了。
三年的相处,怜月的眼神一闪游婵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待怜月开口,游婵便道:“老将军没了,娘娘让我住过去也是不想那宅子荒了。但我以后吃住还是在这里,只在那边处理公事,你和阿莱仍旧放心住在这里便是。”
怜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提离开之事。在游府的日子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白天教阿莱识字,晚上陪游将军聊天,平平淡淡地数着岁月,不愁吃穿更不必惧怕生死。
“只是京中有些谣言,不知将军可听说了……”怜月也是无意间听游府做事的婆子与卖油郎扯闲话时才知道,京中盛传将军好女子,所以二十大几了仍未婚配。这话该是后来进府伺候的下人们捕风捉影传出去的,而且传得玄乎其玄,将军每次办完公事就急着回家,倒像坐实了谣言一般。
“不必在意,在姑娘之前便已有了。”游婵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藏了三年的心意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口,可怜月一直沉浸在锦阳公主远嫁的悲伤之中,连茶饭也不思,更何况情情爱爱。她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可看着怜月的眼睛,又生生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现在已经很好了。怜月的存在给了这曾经冰冷的宅子家的感觉,游婵从始至终想到的都是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是不是伴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将军,先帝驾崩,公主殿下会回京吧?”怜月眼中忽然亮起一丝星光,世人都为嘉王之死哀恸不已,叹道明君难遇。只有她,哀缅之中暗暗怀着一丝欢喜,盼着国丧之典能见锦阳一面。
“也许吧!”游婵苦笑着将心事深深掩埋,或许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了吧!
***
皇宫中已是深夜,秦晁林看着手中的密报,问来回话的人:“确定是三皇子秦道勉?”他本以为所有的堂兄弟都死在宫中那场大乱之中,没想到三堂兄竟活了下来。以当日宫中的情形,一个大活人不可以轻易逃出生天。
经历了母后离宫,胞妹远嫁,父皇驾崩的秦晁林,终于不似少年时那样天真了。父皇重病时曾交给他一封书信,是锦阳命人带回来的。
信上说禾涅族主动提和亲之事确实是阴谋,不过那仁大廪是身不由己。信上还说,申霄擅自领兵出征,虽救驾有功,但不得不防,最好寻机回兵权。信上锦阳还说,她会留在禾涅族,力保两国太平。
秦晁林依信上所言之事,在脑中还原了妹妹锦阳当时的遭遇。明知是阴谋为救灵阳自愿冒险前往,是为家。明知异国艰险还坚持留下,是为国。
妹妹尚深知家国大义,而他这些年,除了一心在申霄身上,似乎什么也没做过。
“三皇子招买了不少兵马,眼下闹得厉害。说是先帝爷弑兄篡位,他要匡扶正义为父报仇。”密探忧心地看着新登基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他是先帝爷提拔起来的人,对嘉王府自然忠心不二。只是不知这位新皇上是何样的人,太子爷迷恋护国将军府大小姐的事满城皆知,这等沉迷女色的君主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秦晁林曾经为堂兄弟们的死难过过,甚至觉得父亲和妹妹做得太绝,好歹是血亲,实在不必赶尽杀绝。待他登了帝位,孤身对抗天下人时才明白,为人君者需慈但更须狠。
“招兵买马少不了钱粮,他哪里来的银子?好好查查三皇子母妃的娘家人,还有朝中各大臣的帐,有不对劲的马上抓起来。”秦晁林吩咐下去后连松口气的功夫也没有,他甚至没有时间为父亲的病故哀伤,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给锦阳送信的人可回来了?”秦晁林问一旁的公公。
公公是打嘉王爷在宫中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先帝驾崩后他常常地流泪,在主子面前失态是大罪,于是只敢低着头偷偷地用袖子抹净,再抬头回话道:“回皇上。还未回,天冷了,北边儿冰雪大,路不好走,想来还得好几日才回得来。”
秦晁林也知公公心里难受,叹着气宽慰道:“公公想哭便哭,不必压着。皇祖母走得早,父皇要没您照看着只怕熬不到封王封地的那日。”
公公终于忍不住压了许久的悲伤,啜泣着跪地请命道:“请主子恩准。让老奴为先帝爷陪葬吧!祖皇上们都有三宫六苑的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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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殉葬之制已废,但好歹让老奴去先帝身边伺候着吧!”说完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
秦晁林也是身心俱疲,知道公公是忠心可佳,一时间也说不出多少劝慰的话。只是道:“朕明白公公的心意。只是母后离宫,申皇后可以定邦却不会治家,阿颜皇后再聪颖娴德终是外族女子。朕刚登基,万事都指着公公呢。公公觉得,父皇是希望您去陪葬,还是留着这条命帮朕呢?”
公公想了想,紧抿双唇道:“奴才明白了。”
“起来吧!”秦晁林疲倦地挥了挥手。坐在案前处理完政事,秦晃林伸了伸懒腰准备歇息。
“皇上还是去阿颜皇后宫里歇息?”公公吩咐人备好了轿辇。
秦晁林想了想,像是动了恻隐之心一般道:“去申皇后宫里。”
☆、117
申霄把古文乔接近宫里住了。
一则父亲过世了,她也和太子爷成了亲,古文乔独自住在将军府,与府中的姨娘们又算不得亲近,实在无聊。二则是秦晁林对她格外冷落,成亲不久就夺了她的兵符,从新婚之夜到现在,甚至没在她房里过过夜。
她需要有个能说说话的人,放眼世间,也就只有表姨古文乔了。锦阳算半个,她愿意说,但锦阳不一定愿意听。
申霄从前根本不在乎申晁林,甚至对于时为世子爷的秦晁林屡献殷勤十分厌烦。可是打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忽然转了性似的把一腔深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申霄还是有些失落。
哪怕她并不爱秦晁林。
朝臣百姓对于皇上封了两位皇后是万分理解的。娶她是为照顾申将军遗女,安抚申家军。娶阿颜巴雅是为与禾涅族结盟,保得国泰民安。
可她是要强的人,外人或许不知情,但宫里的人,皇上在两位皇后中更看重谁是一目了然的。
先帝驾崩,国丧三年皇上不会选妃,不止眼下,未来三年皇上都会夜夜宿在阿颜巴雅宫里。宫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她虽是皇后,但手握重权的父亲已不在人世,皇上又冷落她,难被人看轻。宫人们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古文乔心细,看出了申霄话语间透出的不悦,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宫里住着不习惯?”初闻皇上要娶两位皇后,而申霄是其一时,古文乔除了吃惊外也有些心疼。
皇命不可违,嫁是必须要嫁的。可是伴在君侧注定余生要与无数的女人分享夫君,这倒也罢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子太过难得。可是平妻……她倒宁愿霄儿不嫁。偏偏太子爷也是身不由己,莫说皇室,便是稍有权势的人家,儿女亲事也是为着强强联手的多。又有多少爱情?
所幸太子爷打小便迷恋霄儿,古文乔才欢欢喜喜地熬夜亲手为申霄制了嫁衣。但以她这些日子在宫中所见,皇上对霄儿似乎并不好,甚少踏足此处。
“谈不上习惯不习惯的,想来皇上也不会常留我在宫中。”申霄看得透彻,她当初老老实实交了兵符是想着以秦晁林对她的心意,做了太子妃交与不交都没什么关系,她以为能牢牢把秦晁林握在手中,怎么也料想不到秦晁林对她会是今日这样的态度。
“此话何解?”古文乔终究是局外人,许多事并不知情。
“他现在还留着我,不过顾忌着爹爹那些旧部罢了,与我之间谈不上有多少情分。”申霄正这么说着,有宫女急急忙忙欢天喜地跑进来传话。
“娘娘!皇上来了!!!”
申霄冷冷看了眼失态的宫女,觉得自个儿宫里的人真是把她的脸都丢尽了,这样的态度倒弄得她多盼着秦晁林来似的。
“来就来,跑什么?”申霄慢腾腾地站起身,对古文乔道:“表姨先回避吧,我去接驾。”她在下人面前够没脸了,不想教古文乔也看见秦晁林冷待自己。
秦晁林一直回避申霄倒不是因爱生恨,而是怕自己仍未放下,怕再见申霄反倒惹得自己难过,终究是深爱过的人,或许心意已变,但印迹是残留着的。
他今夜来申霄宫中也不会将申霄如何,明知对方的心在妹妹锦阳身上,他也懒得自讨没趣,尤其与巴雅渐生情愫后,他看申霄只当故友不当旧情。只是听说有些不长眼的宫人暗地里怠慢了申霄,申家于嘉王府有恩,申老将军又为国捐躯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好好照顾申霄。
所以他是特地来给申霄长脸的,哪怕在迈进申霄宫门的那一刻他忐忑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有时候不得不感慨,明明打小就想着娶申霄为妻,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却偏偏是这种情形。两人离着心,结合不为情只为义。
申霄没有行礼,高傲地站在主殿前冷眼看着秦晁林。主子作大死,倒吓得一宫的下人出了一身冷汗,怕皇上一生气罚人的旨意下来,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还怕皇后拘礼,倒是朕多虑了。”秦晁林看到申霄的那刻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扑通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再没有半丝涟漪的心让秦晁林想着,或许自己是真的放下申霄了。
秦晁林往殿里走,申霄也跟了过去。
“锦阳什么时候回来?”数年没有锦阳消息的申霄忍不住问道。先帝驾崩,锦阳必定要回来守灵送殡的。
“送信的人还没回京。”秦晁林看到炕几上方才古文乔打的红线绦子,看模样巧,不禁夸赞道:“打得真好。这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好过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秦晁林说着说着就住了口,他想起曾经申霄远征时自己在嘉王府担心得茶饭不思的那些岁月。
还以为真的放下了……秦晁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百感交集地看着申霄道:“后宫几易其主,乱得很。宫人有伺候不周的你该罚就罚,要有不知死活冒犯你的,让人来常合殿与我回话。”沉默了半晌,秦晁林又道:“别委屈了自己。行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申霄直直地站着,露出戒备的神情。
秦晁林看没有旁人在,低声道:“你睡床我睡榻。若不在你宫里过夜,难有人说闲话。皇后将就一下吧!”说完自顾自地去榻上躺下了,没叫太监过来服侍。
对秦晁林态度大转变一直疑惑着的申霄忍不住问道:“你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就不爱你了?”秦晁林躺在榻上转过身背着申霄道:“皇后可知。再热的心晾久了也会凉的。”
申霄理解不了。她对锦阳的心就从未凉过。
秦道勉纠集的乱党很快被除掉了,秦晁林派人暗中一查帐,朝中哪些人与三皇子有勾结一看帐目便知。那些乱臣一除,断了钱粮的秦道勉便举步维艰,撑了没多少日子就被抓进了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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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斩杀堂兄秦道勉的旨意后,秦晁林坐在议政堂的皇座上久久没有言语。除了为三堂兄之死伤心难过,秦晁林更担心的是该不该治申霄的罪。
据三皇子死前所说,他当日得以逃出宫中是因为申霄的援手。秦晁林坐上皇位后,对于儿女情长看得淡了许多,申霄不爱他没关系,但不可以不忠。尤其是申霄虽然交了兵符,朝中武将却大半是申家旧部,近年屡立战功的游婵更是将申老将军视若义父。
若申霄有不臣之心,后患无穷。
可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哪里那么容易狠下心?
巴雅煮了参茶端到议政堂,一来就见皇上愁眉苦脸地坐在龙座上。
“皇上?”巴雅迈上梯步将参茶小心放在秦晁林面前的桌案。“听说您午间忙得没有传膳,喝两口参茶不耽误功夫,您好歹垫垫肚子。”
秦晁林轻轻拉过巴雅的手,旁敲侧击地问道:“若你曾经深信不疑的人起了反叛之心,以皇后之见该当如何?”
巴雅低头苦笑着说:“您是说阿部雅郎么?若早知他有狼子野心,当然是尽早除之,否则祸国秧民。那些年因为他,你我两国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祸国殃民?秦晁林细细品着巴雅的话。他担心成也申家,败也申家。三皇子造反之事会不会申霄就是幕后主谋?秦晁林越想越不安,猛地站起身要走。
“皇上要去哪儿?”巴雅想劝皇上喝两口参茶再走。
“申皇后宫里。”秦晁林说着大步离了议政堂。
巴雅有些颓然地站在大殿之上,心中有些酸酸的。皇上曾迷恋申家小姐多年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她嫁过来不久后自然也知道了,当日送她来大运国的那位女将军,就是皇上惦念多年而不可得的心上人。
巴雅不是心里藏事的人,有想问的便大大方方地问了,秦晁林也答得磊落,说同时迎娶申霄只因有婚约在先,而且申霄无依无靠,他有照顾申霄的责任。起初巴雅也不在意,自己远嫁是为国为民,哪敢奢望太子爷会爱上自己呢?
可是随着二人的心越来越近,巴雅渐渐开始在乎了。哪怕皇上不见申皇后,可巴雅明白,那种刻意回避的态度,意味着真的很在乎,在乎到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
巴雅委屈着端起参茶喝了一口,辛苦熬了一夜,不喝实在可惜了。
***
三皇子是护国尉的人抓的,而护国尉经过这些年的换血,几乎全是游婵的人。游婵闻讯后匆忙赶进宫中给申霄报信:“递信的人说三皇子已向皇上招了,当日之所以能逃出宫中,得益于娘娘仗义相助。”
仗义?申霄气得想把三皇子的尸首挖出来鞭尸。她救了三皇子一命,那人就是这么报答她的?临死了还要咬她一口?
“混帐东西!”申霄骂道。
游婵不解地问道:“所以您当年为何要救出三皇子?难道三皇子造反之事……”游婵不敢细想。她虽答应了申将军要如长姐般照顾好申霄,但也不敢与天子为敌啊!何况无论是病故的嘉王还是刚即位的太子爷,都很看重她。申霄此举,连带着把她这些年对秦家的耿耿忠心也抹净了。
“当时想着救三皇子出去,让他惹些乱子,嘉王爷顾着平乱就不会觉得申家功高震主欲除之而后快了。”申霄也很后悔。
“有禾涅族惹乱子还嫌不够?”游婵无可奈何地看了申霄一眼。
“我哪知道禾涅族那么扛揍……”申霄望着游婵道:“阿婵,现在怎么办?皇上对我早没了往日的情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若兵符还在她手,申霄不会犹豫,一呼百应命人攻入宫中就是了。反正守卫宫门的都是游婵的人,这次造反会比嘉王那次更容易。
游婵从未有过反念,这是身为将士的根本。不管是对申老将军,对嘉王,还是对刚登基的太子爷,游婵都未有过反念。秦家数百年江山出的多是贤君,百姓的苦难大多来自外族和皇位交替。在战乱中失去所有亲人的游婵不想再度挑起战火,那意味着会有更多像她亲人邻里那样想过太平小日子的百姓会在战火中丧生。
“我命人送你出宫,走得远远的改名换姓,任谁也寻不着。”游婵如是道。
申霄摇头:“户籍管得这样严,怎么可能隐姓埋名?而且现在城门说不准已经关了。”申霄可怜巴巴地拉住游婵:“阿婵,你一定要救我!”
当然要救。游婵拍了拍申霄的背,这是她答应老将军的。二人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远远地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秦晁林打算赐申霄白绫。这种事,其实让身边的公公来传旨就好,他不必亲自来的。可因为那个人是申霄,秦晁林怕三皇子是疯了乱咬人冤枉了申霄,而且哪怕申霄真的是乱党,他也想来与申霄道个别。
若为私怨,无论申霄做过什么秦晁林都会原谅。但此事关乎天下太平,秦晁林不敢掉以轻心。再不忍心,他也不敢留申霄一条活路。
游婵藏进了衣橱,被皇上知道她来报信就不了场了。
申霄还是冷冰冰地站在殿门口迎驾。
“所有人都出去,朕有话与皇后说。”秦晁林关上正殿大门,指着椅子对申霄道:“皇后坐下说话吧!”
申霄也不客气,按捺住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谢恩后在椅子上坐了。
“听说,当年忠王乱党大闹宫中那日,皇后的马车曾出入过。”秦晁林定定地看着申霄,开始反思自己当年到底迷上了申霄什么。
“是。”申霄不否认,甚至冲着秦晁林嫣然一笑。
这一笑笑得秦晁林有些心软,甚至盼着申霄矢口否认,他还是想给申霄一条活路的,只要申霄能证明三皇子造反之事与她无关。可是申霄都认了下来,这一认斩断了秦晁林的所有退路。
“所以三皇子之事……”
“是我做的。”申霄甚至等不及秦晁林说完。
“你……”申霄无所谓的态度让秦晁林无比诧异。“你不怕被朕赐死?”
“白绫还是毒酒?”不必遮遮掩掩后申霄反而不再不安,甚至笑着冲秦晁林一挑眉:“还是说要送我去刑部受遍刑,再当街问斩?”申霄说得轻飘飘。
她并非不在乎生死,而是根本没有打算乖乖赴死。狂妄如她,一旦胜券在握是懒得做假样子敷衍的。
“你……”秦晁林几度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也再不能说话了。申霄一手扯下手臂之上的披帛,飞向秦晁林在他呼救之前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是皇上先动的杀念。”申霄凑在脸被勒得紫红的秦晁林耳边轻声道。
然后,双手用力一扯
听到动静不大对劲的游婵轻轻将衣橱推开一道缝,她看到皇上慢慢滑到了地上,脖子间是申皇后那条用金线绣着梅花




公主府的女人们 分卷阅读161
枝的红披帛。
游婵冲过去时已经太晚了,秦晁林彻底断了气。
申霄淡淡地说:“外面那些宫女太监都留不得,让护国尉里你的人做事吧!”
“皇上并无子嗣。你要做女皇帝?”游婵不敢相信。
“先帝爷不是还有个全哥儿么?”申霄甚至想好了对付大臣的说辞:“就说陛下因病暴毙,逼太医院的人作证。看紧些,别走漏了风声。”
“那阿颜皇后和锦阳公主那里你打算怎么交待?还有太后那里。大臣们或许好糊弄,这三位可不会信什么因病暴毙的鬼话。”游婵屈身用披帛遮住了龙颜,压低了声音问申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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