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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那你们有何打算?”锦阳问道。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申霄站起身,声音低沉地向锦阳作别:“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锦阳也跟着站起身。她不相信申家是那种会乖乖仍由皇帝铲灭的人,但更明白无论申霄与她再要好,也不可能在她面前表露出半点逆反之心。在申霄眼中,嘉王府和皇宫才是一家子。
☆、023
怜月一日之内两次入宫。她没想到幼时被母亲用藤条笞打着逼练出的琴艺,能在今时今日救下她的命。她低头看着十个被包裹成萝卜头的手指,觉得在教坊司那两日不要命地练琴是值得的。
可她又面临着新的困境。要怎样从决意要杀她的锦阳郡主手里脱身呢?
郡主那么小的年纪,就有股阴鸷之气。怜月回忆着郡主每每望着她时那种复杂的眼神,心中不寒而栗。
灵阳公主是眼下唯一能救她的人,可公主殿下并不是没有争取过。想到今夜亥时便是自己的死期,怜月除了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四周从街市的热闹声中陡然安静下来,她便知皇宫到了。灵阳公主的宫人过来打起帘子道:“怜月姑娘,请下车吧!”
下了车原以为又要走很久,怜月正为行动不便的双腿犯着难,谁知宫人将她引进宫门后早已有座小轿停在那儿。
“请姑娘上轿!”宫人再度打起帘子,见怜月迟疑着不敢入内便解释道:“公主殿□□谅姑娘有伤在身不便行走,特意赏您乘轿见驾。再推辞可就是违命了!”
怜月只得坐进轿中。
轿子晃晃悠悠又行了好一阵,只听在轿外随行的宫人朗声道:“落轿!”
所到之处便是灵阳公主所居的清晖宫了。
皇宫是静穆的。
所有人行路时连每一次落脚都跟踩在棉花团上似的,没有半点声响。人与人之间交谈时也是轻声简短的,能一个字说清的事绝不多唇舌。宫道里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太监宫女,都像鬼魂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声音,衣着相似面目模糊。
像砌成宫墙的一片片砖块,像铺成宫道的一块块石板。安静地各司其职,在岁月中消逝而亡后,又被后来者替之。
一脚迈入清晖宫则如同来到另一个世界一般。小宫女们在殿外的院落中嬉笑打闹,有面院墙上贴满了纸张。
怜月不禁好奇地问同行的宫人:“请问姐姐,那面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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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宫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每日所书的功课。”宫人的神态举止一进清晖宫便放松了许多,像僵直了许久似的动了动肩继续向怜月道:“许多卖进宫的小丫头是不识字的,咱们家公主殿下仁爱,请了女先生来宫中授课。”
怜月对灵阳公主又多了几分好感。身居高位却能体谅下人,旁的宫人木讷似砖石,清晖宫内的宫女太监们却似园林中的花木,即便某日败了谢了,好歹有滋有味的活过。
灵阳公主捧着书卷正看,见怜月被人带进来了便搁下了手中卷问宫人。“嘉王府并不远,怎得用了这么久?”
宫人回道:“在王府候了些时辰。”
灵阳挥手命人出去了,不喜不怒地看向怜月:“过来说话吧!”
怜月乖乖走到灵阳公主面前,灵阳看她行动仍十分艰难,更不可能站立了,便对身旁捧着暖炉的宫女道:“赐座。”
“谢公主殿下。”怜月要跪地行礼,刚屈膝便被喝止了。
“赐你座就是看你腿脚不便,不必跪了。”灵阳打量着怜月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十个手指,问道:“手上有伤?”她是听闻过锦阳处罚下人的一些手段的,犯了错的丫头她不会掌嘴而是打手,据说是怕伤了丫头们的脸。
“回公主殿下,一点皮外伤。”怜月坐在灵阳公主所赐之座上道。
“怎么伤的?”灵阳在锦阳离开皇宫不久后便差人去接怜月,就是怕锦阳发难于她。
“前些日子练琴时……”怜月不敢再说。琴是为灵阳公主祝寿所练,她担心公主觉得自己是在抱怨。
灵阳点点头,从案上拿了几页纸让宫女递给怜月,“你可还识得这个?”
纸页之上所书正是《暮雨踏春曲》。怜月拼了命去记过的曲谱怎么不识得?
“听教坊司管事的嬷嬷说,这曲子你是一早便会的。”灵阳接过宫女递上前来的暖炉捂着手,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奴婢撒谎了。”骗嬷嬷是小罪,欺瞒公主可是死罪。怜月拎得清轻重,认命地如实以告,心冷如死灰。如今她连唯一可以倚仗的灵阳公主也失去了。
灵阳又点了点头,这丫头品性倒无大碍。“有错敢认便是好的。那你可知昨日本公主宴席上,你奏错了几处?”
横竖都是死,怜月便也懒得跪地回话了。“奴婢知道。”
“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灵阳好奇的是这个。那曲子若依这丫头所奏错的那样更改,反倒更一气呵成。
“奴婢并非有意。只是那曲子虽是极好的,有几处转换器乐时的衔接却有些生硬,奴婢背了曲谱,但每到那几处总忍不住依着顺手的调子弹奏……是以……”怜月突然发现殿中伺候公主殿下的宫女们神情突变,被吓得不敢再往下说。
灵阳公主并不气恼,反倒因怜月说那曲子极好,有种被行家认可的感觉。“你既伤了手不能奏曲,便替我看看另几首曲子有无生硬之处吧!”
***
冬日里入夜很快,亥时一过墨色便染遍了皇城,只有在晚风中摇曳的灯火能把身旁的黑夜推开。
锦阳本打算和怜月一起用晚饭的,一直未能等到人她也没了胃口。
“撤下去吧!”她起身离了饭厅走进院子里。
连花远远地跟了过去,只见自家郡主背手而立望着思月苑的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锦阳在想怜月为什么会在宫里呆那么久,手伤了又不能再抚琴,能和灵阳公主聊些什么聊这么久?又想会不会那丫头鬼迷心窍哀求灵阳公主把她留在身边?再或者二人竟对上了眼……
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一世的怜月还没有成为上一世的霁妃娘娘那样狠辣无情的人,但那丫头如今有没有趋炎附势的毛病她就拿不太准了。
又过了许久。连花鼓足勇气上前来问:“郡主,该歇息了。要不要命小厨房给您煮点东西垫垫肚子?”
“把我命你准备的那间屋子。锁了!”锦阳的语气有些发狠。“花也拿去丢掉!”
她惦记着昨日是怜月的生辰,趁着她进宫的时候准备了许多,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怜月爱吃的菜,自己饿着肚子等了这么久,那丫头居然敢夜不归宿!
“锁了怜月姑娘住哪里呢?”连花不明白郡主为何那么在乎那个怜月姑娘,居然因为那位姑娘迟归动了这么大的怒。
“不必管她!”锦阳愤怒地转身回了房。
***
“天色已晚,来人啊!把人送回王府吧!”灵阳公主有些不舍地拿着被怜月改过的曲谱,天已黑尽了,若再不把人送回去只怕锦阳又得和她闹了。
在详和美好中度过了数个时辰的怜月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锦阳郡主的存在!
那位噩梦一般的小主子正等着她回去送死呢!
亥时!怜月问一旁的宫女:“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
求生的本能让怜月决定再挣扎一下,她起身跪地向灵阳公主磕头道:“求公主殿下救奴婢一命。”
“救你?”被指点了半日的灵阳已觉得怜月亦师亦友了,亲自上前扶起她问道:“怎么回事?”
“郡主对奴婢起了杀念。”
灵阳笑了,笃定地摇头道:“杀你?锦阳她没这个胆。太妃娘娘前一刻驳了我和父皇的面刚把人赏了她,她就杀了你?她再顽劣一堪也不敢这么胡来的。”
怜月百口莫辩,急得快哭了。
“送怜月姑娘回去吧!”灵阳也有些乏了,她握着怜月的手笑着道:“你安心回王府,我明日再差人去接你。”
***
锦阳心绪不宁地躺在床上,睡又睡不着,醒着又会胡思乱想。此时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连花接过怜月手中所执的灯笼,拉过她笑着问道:“用过饭没有?今夜要委屈姑娘去我房里暂住一宿了。”郡主还未重新给这位怜月姑娘安排住处,她不敢擅自作主张罗。
锦阳此时突然推开了房门,怒气冲冲地对怜月道:“你!给我进来!”
怜月不敢松开连花的手。
连花笑着安慰道:“别害怕,快去吧,迟了郡主就真的恼了。”
推开门,只见已经睡下忽然惊起的锦阳衣衫不整,一头秀发散落在肩上,容颜分明是少女,神情却旖旎无比。
屋里有些暗,只点了两盏灯。
“把衣服给我脱了!”锦阳冷着脸命令怜月。
☆、024
脱衣?
怜月往后一退双手死死拽紧了领口。
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一种酷刑是扒了人的衣服,用带刺的荆条鞭打皮肉,荆刺有毒性,被鞭打过的地方不易愈合。人被施刑后会因皮肤溃烂而死,而施刑者没有直接取人性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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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少损了些阴德。
这思月苑的气氛已经够压抑了,而锦阳郡主的房中更甚,光线昏暗,也没有半个伺候的下人。自去了清晖宫回来,两厢对比之下怜月更觉得这锦阳郡主没有半点小女孩的烂漫天真。
清晖宫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灵阳公主更是被宫女们围绕着,主仆之间打成一片。而这位小郡主呢,除了见她与连花说过话,对旁人都拒之千里。
“赶紧脱!”锦阳带着倦意催促道。
怜月委屈地慢慢跪到了地上,含着泪哀求道:“奴婢知道自己在皇上太妃跟前拂了您的面,也知今夜回来时误了时辰吵醒了您。郡主要杀便杀,只求您大发善心,别对奴婢施酷刑。”
怜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又磕了一个头,待还要磕时额头突然被一只小手扶住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锦阳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是要让奴婢上路是为什么……又为什么要奴婢脱衣?不是要施刑又是什么?”怜月绝望地哭出了声。
“因为……”锦阳哑然。她不太会讨好人,也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谁,因为不需要。
上一世进宫之前在王府是被父王母妃宠着的,进了宫之后虽被人百般刁难,也还有霁妃护着她。而且是霁妃用尽手段把她一步一步攻克的,当时懵懂无知的她其实什么也没做。
这一世就更没有过了。凭着外人眼中的骄纵性子在贵女之间横行霸道,把上一世被欺凌的债都要了回来,她很明白怎样折磨人,更明白怎样能让人远离她,但真的要全心全意去对一个人好时却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你既进了王府伺候便是我的人,我自然要待你好些。让你脱衣是要帮你抹痕药……”锦阳起身取来一个绿瓷瓶,被抽抽答答的怜月哭软了心,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身上那些伤,不用药会留疤的。”
怜月抬起泪眼,不太相信地问:“郡主您不必瞒奴婢,这药可是毒/药?”
锦阳差点又要发火。
这丫头真的知道怎么让她又急又气。打从怜月出现,她的心就一直被煎熬着,旁人无论如何都触不到的心,却能被怜月轻松左右。当你心甘情愿地把心系在一个人身上时,只能盼着对方会善待,但难也会遇到怜月这种满脸无辜地一个劲往你心上捅刀子的家伙。
锦阳挖出一块药膏抹在自己的手臂上,指给怜月看:“现在可以把衣服脱了吧?”见怜月跪在地上疑惧地望着她也不动,锦阳只得道:“当我耐着性子好好与你说话时便要听,不要逼着我吼你。”
怜月站起身,咬着嘴唇解开了一个扣子,然后住了手对锦阳道:“奴婢不敢劳烦郡主,可以回房自己抹的。”虽说锦阳郡主是女子,且年纪尚幼,但/身相见无论如何是不合适的。怜月脸羞得通红,又攥紧了衣领口像被恶人欺/侮的小媳妇般羞恼难堪。
风情万种的霁妃娘娘也曾有这么羞赧的模样?
锦阳叉着手,兴味盎然地看着快退到墙角根的怜月,终于明白为何上一世每每她又羞又臊死命挣扎的时候,霁妃不仅不放过她,还总兽/性大发。
若非怕吓到怜月,她此刻也想化身禽/兽了。
“回房?你没有自己的房间,本郡主夜里常发梦魇,是要人伴眠的。况且,你背部的伤打算怎么抹药?”锦阳了解怜月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尤其是她柔软的腰肢与僵硬的肩臂,怜月的双手无法像寻常人一样轻松背负在身后,应该是幼时伤过筋骨。
“奴婢可以的。”怜月看了眼屋内的屏风。
“试试。”锦阳笑着道。
怜月挣扎半日,终于泄气地道:“不敷药也无事的。”
“脱!”锦阳又饿又困,又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而且怜月自进屋起锦阳就闻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清晖宫的熏香味。“我反复和你说过,在我身边别的全不重要,但一定要听话。”
怜月扭捏着脱了外衫……一层一层脱下去,只剩了件薄纱的里衣,再脱便是肚兜了。
锦阳吹灭了屋内仅亮着的两盏烛灯,“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屋里黑漆漆的,安静得只有怜月褪去衣衫的细微声响,锦阳慢慢走向那个模糊的赤/裸黑影,在手心揉了药膏,紧张又小心地触到了怜月的肌肤,热热的。
“谢谢郡主。”怜月抱着衣服遮住胸前,身子因为突然碰过来的陌生小手而紧紧崩直着。
锦阳克制着想上前轻轻抱住这具熟悉胴/体的冲动,替怜月抹了背上的药。她有些怀念这种触感,缓慢地来回摩挲了许久,直到怜月觉得旧伤发作有些疼了才慌然住手。
“剩下的你自己去屏风后抹吧!”锦阳给怜月递上药膏,走向洗脸架净了手,因懒得再唤人伺候,便就着冷水洗的。
怜月在屏风后忙碌,锦阳在另一侧说道:“你以后不必怕我,我脾气是不大好,但不是难相处的人。”
“奴婢知道了。”屏风是半透的,怜月看到外侧的锦阳郡主怅然若失地坐在桌前点亮了烛火,小小的身影在诺大的屋子中显得异常孤独。
锦阳偷偷背对屏风坐着抹眼泪。方才给怜月抹药时看她又惊又羞的模样,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怜月不是前世的霁妃娘娘,在她的庇护也永远不会是了。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单纯若人怜的小郡主了,她知道自己对于怜月的感情不仅没变反倒更深,可怜月呢?
她怎么会喜欢上任性阴沉脾气阴晴不定的自己呢?她摆脱了怜月不在身边时的惶恐不安,又陷入更无解的难题。若这一世,怜月没有再爱上自己怎么办?若她爱上了别的人,自己是放她走,还是将她强留在身边?
锦阳此刻才惊觉,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而情投意合是机率很小的事。比如申霄对于她那傻哥哥,哥哥痴恋这么多年尚没个结果,自己凭什么相信怜月会再度爱上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呢?
她近日泪点变得特别低,易伤感,易暴怒。情绪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怜月的一言一行牵动着。
“郡主。奴婢好了。”怜月突然出现在身后。
锦阳眨了眨眼,待泪痕干却些后转身对怜月道:“屋里的水凉了,你手指上又有伤,不必净手了。”而后低着头走到床前缩到里侧躺好道:“你睡外侧,若我发梦魇不必声张,将我推醒便好。”
怜月不敢与郡主同榻而眠,推脱道:“奴婢满身药味不敢与郡主同榻,您安心睡,奴婢会坐守在屋内的。”
“我说过什么?在我身边伺候什么最重要?”
“听话。”怜月乖乖坐上床,沿着床沿边笔直地躺下了,动作很轻很慢。
锦阳突然想起:“你在宫中用过饭没有?”
“回郡主,用过了。”
“哦。”锦




公主府的女人们 分卷阅读32
阳摸摸已经饿瘪的肚子背对怜月躺着。她才不要现在命人传饭,倒弄得没了这丫头她便茶饭不思似的,锦阳生着怜月的气,也生着自己的气。
宽大的榻上一个蜷缩着窝在最里侧,一个笔直地躺在最外侧,中间隔了三尺宽。
可锦阳觉得此刻这便足够了。
若想消除二人之间的三尺距离,她需要做的还很多很多。
手心还残留着怜月肌肤的触觉,锦阳缩成一团,将手窝在心口,难得地露出孩子般天真甜美的笑。
☆、025
怜月自打进京神经就一直紧崩着,在教坊司时又染上了风寒,于是一沾枕头便起了睡意。她和锦阳郡主一人一床锦被,被子和房间一样,有她自小便习惯的那种淡淡的花果香。细的上等银骨炭在角落静静燃烧着,屋子里很暖和。
赶往皇城的路上奔波多日,到了教坊司不是在冰寒的天气里彻夜练琴,便是被宋氏毁了床铺与人挨挤着熬了一夜。怜月难得能睡个好觉,来日便是刀山火海也是来日的事了,先睡个饱再说吧!
怜月这么想着便心安地缩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感觉刚睡着没多久,她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怜月就着微弱的烛火往床榻内侧望去,只见蜷缩着的小郡主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住地发抖。
“郡主?”怜月爬到里侧推了推郡主。“郡主,您醒醒。”
锦阳双手抓着被子,嘤嘤地哭着,小小的身子像小虾米一样团成一个小肉团。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怜月忽然有些心疼。郡主再蛮横霸道终究是个小孩子,而且又是这种性格,应该是没什么朋友的。有的事又不能与长辈说,日子久了心中积淀的事多了便容易发梦魇。
怜月在母亲的过分保护下也是没什么朋友的,所以睡之前见郡主独坐屋中的萧索背影便觉得心疼,当下看她被逃不开的恶梦折磨成这样心疼又多了几分。
“郡主?”怜月又推了推。
锦阳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她将脸埋进被子胡乱擦干泪,然后将头探出来,一转脸便对上正跪在床上凝望她的怜月的脸。
梦里她梦到了前世的事,醒来见怜月就在身边便觉得梦还未醒似的。
“怜月?”锦阳有些恍惚地伸手抚着怜月的脸。
“奴婢在。”
奴婢二字将锦阳打醒回到现实。“辛苦你了,我发梦魇害得你也睡不好。”
“郡主言重了。”怜月恪守着做丫鬟的本分,替锦阳郡主掖好被角道:“炭火快灭了,屋子里有些凉,您盖好被子别让凉风透进去。”说完起身去加了些炭,又披上外衫出了房门。
锦阳还恍惚着,没有来得及叫住她。
过了一会儿怜月提着热水壶进来了,将洗脸架上铜盆中的水换了,取了巾子扔进盆中,正要伸手拧巾子,从身后过来一只小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我自己来吧,你手上有伤遇水该疼了。”下了床的锦阳自个儿用巾子擦了脸。
怜月心中一丝暖流涌过。
她来王府是做下人的,郡主虽常黑着脸,却是真的体谅人的主子,时时顾着她的伤,又是送药又是不让她干活的,而她还误会过郡主对她起了杀念。
内疚之下见小郡主穿着单衣便下了床,怜月忙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您快回去躺着吧,若被窝里凉了便不好了。”
“嗯。”锦阳被怜月扶着,低着头嘴角浮现出笑意,手不老实地勾上了怜月的腰。
怜月以为郡主尚未清醒走路不稳,也没有多心,悉心伺候着小郡主又睡下了。
因夜里醒了一次又受了些凉,怜月昏昏沉沉地有些睁不开眼,头疼得极厉害,天已亮了也懒得动弹。
锦阳是早起惯了的,今日却比往日要格外迟些,见怜月睡得正香也不忍吵醒她。
连花进房伺候,锦阳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她别出声,把连花叫去了暖阁内吩咐道:“小点声。”
连花低声应了,轻手轻脚地伺候郡主梳洗更衣,边忙着边回话:“灵阳公主又差人来接怜月姑娘了,天刚亮就候在了门外。”
“我就不信她清晖宫里那么多人还不够使唤的,偏偏要和我抢个怜月。”锦阳和灵阳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前世也没有过不愉快,偶尔见面了也是锦阳恭敬灵阳和善的和睦景象。不知那灵阳是吃错了什么药,偏偏在怜月之事上和她杠上了。
“需要奴婢叫怜月姑娘起床吗?”连花近日也过得胆战心惊。最近郡主的脸总是说变就变,且往往都与那位新进府的怜月姑娘有关,她摸不准郡主生气的原因,就更怕自个儿哪句话不对再惹恼郡主。
锦阳冷笑。“你去回清晖宫的人,就说我一大早便带着怜月姑娘去赏荷了。”
“郡主,如今已是冬天了……”
“那就赏梅。总之人就是没在王府,她灵阳有本事让护国尉的人来搜啊!”锦阳被气得不行,她昨夜好不容易和怜月有了一丝进展,眼下正是需要相处培养感情的关键时刻,灵阳总来捣什么乱?
“是……”连花替郡主束好发,怕小丫头们露出破绽,应声后出门亲自去回话了。
***
申家父女这两日愁得睡不着觉,父女二人清晨在饭厅见面时都面容憔悴。
“不必伺候了,都下去吧!”申时茂遣退下人,端起茶了口,然后对女儿道:“我思来想去,只有交出兵权搏一把了。圣上以明君自居,没准会放咱们家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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