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总想让她死一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歌
话落卫星阑居然还在原地。
谢昭不由得稀奇看他两眼,别有另眼相待的意思。不错嘛,小伙子,这有进步啊。
小孩子果然惹人怜,连这奇葩也忍不下心计较。
卫星阑深呼一口气,突然拔腿就走,快得像身后有鬼在撵,谢昭急冲冲挥着一串家丁跟上。
“你为什么不给他钱?”青年必行的难受症状被某个天真的疑问叨扰,奇迹地,卫星阑的注意力居然分散大半,没有继续纠结自己的强迫症。
“钱?”谢世子一边走,一边露出笑意。
视线并没有放在卫星阑脸上。谢昭一向是不正经的笑,猥琐的笑,恶意的笑,甚至带点狡猾的笑。
从来没有那样的笑意。好像看尽繁华,看尽俗世,镜花水月一场后的风轻云淡。明明有怜悯之心,也没有旁观袖手,却又不肯多施舍地好人做到底。
只肯指缝中漏下那么一点点牙慧,还不如什么都别做。
卫星阑不满意那样的慈悲。
“人能承受的好运到底有限。”谢昭自己也很奇怪,居然会和至今来历不明的人谈起处事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幸运过头,没有能力挡住别人觊觎就会衍生悲剧,他还没有那个底气拥有更多。”
“容易满足才是真快乐,何必滋养无谓的贪心?”世子眯了眯眼,叹,“这世间,王侯将相,帝王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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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流民,各有各的活法和生路,本世子可不是神,高高在上随意拨改他人轨迹。”
隐含一种对命运的敬畏之心。
从未有这种体悟的青年愣了愣,忍不住把谢世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两人很快钻进成衣铺,但还没来得及选个衣服,刚揭过一局的卫美人又盯上了铺子里的某个客人。
客人的左唇上有颗硕大的黑痣。醒目到别人第一眼看痣不看人。
卫星阑果然不能忍,直接就要冲上去,谢昭一个箭步拽住自己包养的小白脸。
“克制!克制!”
世子翻了个白眼,“你要干什么?!抠掉它?!那是痣,兄弟!好多人都有!”拽住青年,谢昭拉住他往门口一拖,指出去,“看着!”
满大街路人不乏脸上带痣的,区别只是位置和大小。
“我知道,但……”卫星阑十分忍耐地开口。他实在太抢眼了。
“没有但是!”谢昭疾言厉色打断他,“他们同样活得好好地!你那狗屁的左边右边!别人的脸妨碍到你了?本世子那些家具摆设妨碍到你了?亲,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是不是毛病多?”
一心打算给后宫上一节人生课堂的谢世子十分不能忍,手指一转点向街边一处。
“看那个。”谢昭语气好了几分,示意卫星阑。
卫美人看过去,呆住。
只有一条腿是怎么回事?!
拄着拐杖身残志坚的中年男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旁边应该是亲人相陪。男子另一条空荡荡的裤腿高高的挽着结吊着。
“你看到什么?”谢昭语气沉重。
“他的左腿实在碍眼。”怎么能有这么不协调的存在!卫星阑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所以干脆把右腿也锯掉得了。”谢昭阴测测接话,一脸‘我看好你’的表情怂恿。
卫美人难以置信,回以‘怎么可以这么变态’的神情。
“看我干什么?!缺了的又不可能补回去,那就只好做掉剩下的。”世子扬眉咄咄逼人,“那不是你的想法吗?!不要怂,正面上!”
本世子看到人家可没有这么血腥的念头,全是‘努力生活绝不消沉’的励志点赞好吗?
衣服上两个巴掌印才揭过一局又犯病的青年这次终于彻底惊呆。理智和认同感开始混战。
少条腿自然可以活得好好的,要是再强行做减法,不好说。还有,谁干得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的卫星阑盯着那个中年人。
“你没出过门见人?”谢世子鄙视他。大凡见过人的都该想得到吧?
卫星阑皱眉,“第二次。”
出的还不是家门,是将军府。第一次出门,那就该是前不久的……
“离家出走?”谢昭斜眼。
“家教太严。”姓卫的委婉道。
家教太严个鬼哟。谢昭腹诽。严到你丫比世家千金还要与世隔绝,严到你丫一头钻进广乐轩这么荡漾的地盘,严到你丫随便拆毁贵重物品也不带心痛抖一抖眉头。
莫不是飞越某个疯人院,目前正在榜潜逃?
作者有话要说:#favorite_2{color:red;font-weight:bold;border-style:double;}
看都看到这儿啦,就一个呗~
不知道大家对强迫症怎么看,反正我是很无奈也很绝望。
我有严重的锁门强迫症,现在住的地方有电梯还好,上班之前经常干来回坐电梯确认锁门的事儿,晚上睡觉前也要确认无数遍,总记不住,好丽友让我加动作或者拍照记录,然而并不管用。
从前住的楼没有电梯,六楼,每天上班都会原路返回哼哧哼哧爬上楼回去确认。
第20章超凡脱俗
沈沉衣进宫和贵妃娘见面。美貌的廖贵妃躺在坐榻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书,小宫女一号低着头为贵妃捶腿,二号捏肩,三号负责糕点,四号端着茶水。
七皇子目视他那美貌娘看两页话本吃块糕点再呷口茶水的惬意,不由得下巴往下又压几分,额下阴影莫名加重。
亲娘如此优哉游哉,而这边内心一片卧槽的七皇子被反衬的更加心塞。
廖贵妃忙得不亦乐乎,抽空觑两眼旁边坐着的儿子,眼睛又忙不迭扑到下一页,“听说圣上有意准备为你赐婚,我的儿?”
皇子嗯了一声。毕竟沈沉衣已经过了十六岁,亲事是该拿上日程考量。
“人家都说人生四喜,旱涝成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子操不上心,他乡遇什么故知你也没机会,金榜题名这熬枯头的事儿更是无稽之谈。我的儿,别人拼白了头才得半点富贵荣华,你生的好,一睁开眼含着金钥匙,泼天的金贵荣耀,但又好过头……”
四喜硬生生整得只剩一个给你奔去了。贵妃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看自己的儿子,满含‘你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的惆怅。
“抱回个美娇娘何等快活,随便哪家男儿不是喜眉笑眼的?按理说只有这么一个奔头,你父皇终于开口,你不该喜上眉梢么?说不定圣上一高兴,多给几个姑娘也大有可能,一个够本,两个三个算赚到,这新郎官多当几回,一喜再喜复又喜,凑不到四个喜好歹在反复地喜,喜得多也就不比别的男儿活得差。我的儿,眼见着就要走向人生的巅峰,这么好的开头,你黑着脸是怎么回事?”
身为皇子,可怜到毕生的目标就只剩化身种马夜夜新郎不断的喜喜喜?我的娘,你说的这人生巅峰,没有个七八颗刚铁一般的肾,恐怕到不了。还有,你儿子不是那种寂寞空虚冷得只会撩骚滚床铺的禽兽,皇室人口也没有奇缺到需要他一人如此鞠躬尽瘁。
看着贵妃一本正经胡说的七皇子面无表情。
还好意思说夜夜新郎。
见了谢夫人就要调侃来个断袖娃娃亲的人是谁?就连皇帝说该给他指婚的时候,都还不忘拿这件事来取笑他‘一天到晚的胡闹’。
七皇子不想说话。
廖贵妃觑他一眼,一声轻笑,“你这是断袖情深久了,姑娘已经不合你心意了?”
传言太无稽,偏偏大家平日里无趣,虽不当真,却硬要大众普及地洗脑作谈资,就连亲娘也不放过调侃开涮儿子的机会。沈沉衣僵着个脸,无言以对。
亲娘算什么,就连那个疑神疑鬼君恩难测的皇帝,都能把沈沉衣这事儿当个大笑话开怀几天。
简直离谱到皇子怀疑自己就算真的乱搞起来,所有人也只会捧腹大笑。
廖贵妃没等到儿子回应也不生气,反正清楚沈沉衣闷葫芦黑脸的性子,美人娘也没多大期待,她慢吞吞撤了支着的手又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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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负责喂食的宫女递过糕点,廖贵妃优雅地咬了一口,半点没蹭坏自己唇上的妆,又喝过宫女奉的茶,突然道,“谢府倒是很不错,大家都想攀上。”
“谢昭长得不错,脾气也对本宫胃口,家世也好,”廖贵妃遗憾地叹气,“就一点不对劲。”
“谢夫人怎么就把他生成了儿子?”
“真是可惜那副长相。”
无限怅惘的语气。
皇子的脸更黑。提到谢昭,他心情古怪。小时候拎不清也罢,到了十四岁x遗,梦里快活似神仙的爽,按倒后这样那样的居然不是有胸有颜的娇娥丽女,而是谢昭那小混蛋!
什么时候他的三观已经崩坏到如此超凡脱俗大开尺度的境地?难道他骨子里就是这样饥不择食?!
自觉端方的七皇子,面对那饥渴的春梦,简直震碎一地认知。这叫他如何以正常的心态直面谢昭这竹马小伙伴?
到现在所有人都还只当那传言是个笑话。只有沈沉衣自己,操蛋的想骂脏话。
谢昭说长歪就长歪,完全不顾他复杂混乱的心态,胡搞滥搞惹得他大为恼火不说,居然还反过来嫌弃起他。
现在两人基本是相看生厌。
“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嘛。”贵妃突然没有兴致地放下话本,挥退服侍的宫女们,只剩下个心腹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壁角。“怎么听说最近闹掰了?”
“谢将军多敏感母妃不是不知道。”沈沉衣回答。
“谢将军那是大智若愚,多少人看走眼?”廖贵妃笑,心涂抹的口脂泛着光的可人,“你外公一家要是也这么藏拙机灵,也不会……”
贵妃顿了顿,突然说不下去,轻嗤一声,她转了话题,“谢世子一直给人滑头的印象,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藏着掖着,倒是坦荡。我的儿,身为皇子,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该大方些才是。”
沈沉衣并不情愿因为谢将军的缘故而低头迁就谢昭,“母妃想让我放下身段去讨好谢府?”
廖贵妃又笑,“讨好有什么用?”她伸出心保养的指抹了抹眼角,似乎取笑自己儿子的天真,“谢府可不吃那些,谢氏夫妇小心翼翼生怕惹麻烦被圣上找到理由。连那个半大小子都狡猾得不像话。”
“为娘想说的……”
贵妃眨眼,“我的儿,别人家的女儿被皇室看上都叫倒霉,人家谢昭身为男儿被你惦记上,岂不是更不幸?占了这么多便宜,你大度点又怎么样?”
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是自己亲娘,皇子黑着脸忍耐。
“怎么我有说错?你五六岁追在人家屁股后头嚷嚷‘媳妇儿’的事娘还记得呢。前两年你做个春梦把人家翻来覆去睡个几遍,谢昭亏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圣上都笑你们呢。”
被翻出黑历史的皇子脸色奇臭,他实在不懂贵妃为何对这桩旧事如此津津乐道,并且搅起浑水来永不疲倦,好像很开心他最好真能搞出个断袖情来。
羞耻感太过强盛,沈沉衣无法直面亲娘浑不在意的洗涮,只好绷着脸告退。
贵妃准了他的辞别,清幽的眸子看不清藏些什么情绪,笑意盈盈的脸好像一张永远撕不下的面具。
“人生在世,喜欢什么倒是其次,能不能捞到手恐怕才最要紧。至于用什么手段,有什么要紧?”三观似乎不太正的亲娘没点明什么,煞有介事地拍拍皇子肩膀,非常温情道,“我的儿,你记住,你父皇对你比别人多出的几分慈爱可是比真金还真,他就喜欢我儿这样真性情的。”
“为娘也支持你大胆追求天真去爱。”贵妃最后一句满含慈爱的话让皇子背皮发麻,起了一串串鸡皮疙瘩。
皇帝他老人家就喜欢混账糊涂的傻儿子。因为不够明的儿子才能让渐老的皇帝放下戒心,有机会体会难得的天伦之乐,越蠢越天真的胡作非为,皇帝就越觉得稚子之心单纯可贵。所以历朝历代皇帝年老后,总是最宠爱小白花一样的幼子幼女。
七皇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藏拙的本事你要多学学人家谢昭。”演技不行啊,儿。贵妃一脸感叹。
皇子额角跳了跳,没说话,默默地退下,一副闷葫芦样。
贵妃往坐榻上一靠,叹道,“这儿子真是一点也不像我。”
“七皇子倒是像我。”有声音像是突然从地底下钻出。
“又不是你的儿子,像你?”廖贵妃轻笑,眉眼多了几分锋利,“独孤将军,没人告诉你,宫闱重地外臣不得入内的规矩?三番四次没规没矩,如今更是口出不敬,莫非,你真欺我廖氏一门只剩孤儿寡母?”
“娘娘此言真是令臣伤心。”有男子一身便装,身形高大魁梧,从帘后出来。
贵妃的心腹太监垂眼,视线放在脚尖上,什么也没听见看见的神态。
独孤胜英气逼人的脸上毫无愧疚,更是厚着脸上前,目光灼灼,“臣不过是长夜相思难耐,情不自禁过来看上娘娘一眼罢了。”
真是厚颜无耻的乱臣贼子。
“看上一眼?”贵妃娇笑,眉目风情流转,美人横陈榻上,温柔曼问,“只是来看上一眼就够?”仿佛婉转的邀请。
男子满含侵略的目光果然更深。独孤胜走上前单膝跪下,贵妃伸出手,雪肤如凝脂,轻轻搭在男子的脸颊旁。
心腹太监偷看了一眼,立马低头,面上做游神无知状。心里却开始打鼓。
前几次都还仅限于一个偷窥,一个冷嘲热讽,现在已经上升到授受不亲,莫非贵妃打算红杏出墙?!
这叫他以后怎么直视七殿下的脸?
那乱臣贼子伸出手,正要无耻探到贵妃的柔荑,忽听得廖贵妃冷冷道,“看过了?”
“那就滚。”
七皇子的娘撤手,美目无情转开,捡起先前放下的话本继续。
像是殿内根本没有人存在似的。
独孤胜一僵,遗憾地叹口气,站起身,复杂而又隐忍地望贵妃一眼。
“先前娘娘的话,胜深以为然。”喜欢什么,搞到手才最要紧。
“我还会再来的。”
一眨眼就不见。
第21章不弃疗
卫星阑最近多出数不尽的事情,驴一样转到天黑,比皇帝都还亏肾操心。
其实也不想的。
但每每就是忍不住。
瓜子这种讨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而且还不好好铺盘,竟然坑坑洼洼的一碗?谢昭根本不好这口!他从来都会让下人把东西排个满意的阵仗。
可恶!
从未预想过自己会亲自摆盘的卫星阑不得不和一盘瓜子较上劲,他抹平了不均匀的盘子,却手贱地纠结起数不清的瓜子该有个一致的朝向。
谢昭喝着小酒,菜碟子里居然混放花生米和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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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忍!卫星阑一攒筷子,严肃而认真地挑拣,好不容易分门别类归纳好了,谢昭居然直接伸出爪子捞一把花生蓐掉膜衣,撅着嘴吹他一脸紫红皮,然后一把揉回进碟子里。
世子笑得十分邪恶,作恶地把盘子里的花生连搓几把,一口气吹过去,洋洋洒洒又飞起无数膜衣。
白的红的混着简直不能忍。谢昭吃一口花生,抿一口小酒,回味悠长,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
卫星阑黑着脸,开始一颗一颗给碟子里的花生脱衣服。
谢昭也不理他,喝完酒又开始在那摆放严谨到病态的果盘里挑梨子。翻来选去挑中之后,她翘着腿歪在一边,一手拿刀,一手开始削皮。
卫星阑撸完花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盘子里的梨又摆了一遍,刚审视完满意地点头,回身,梨子皮片片零落,从空中飞过。
为什么不好好削皮,要弄得厚薄不一,大小迥异,到处都是?!
卫美人强自按捺自己的蠢蠢欲动,反复提醒自己不是洗扫婢。但是决心要跟他作对的谢昭已经把所有的下人都调开,打算一整天都要自己闭在院子里混日子。
要么忍和等,要么……自己整!
卫星阑看着满地皮,忍得额头都暴出青筋。岂有此理,这凌乱的布局太不对眼!
谢昭不好好削皮也就算了,分个梨也是斜一刀横一刀,拦腰一刀竖下一刀。
特么地倒是半分四分六分你好好搞啊!卫星阑看得眼睛都喷火,简直要逼死他的节奏。
世子嚼过分的乱七八糟的几片,突然一刀子扎进那余下的跟狗啃的梨,按在桌上实战演练起‘乱刀捅’……
狼藉不足以形容。
卫星阑看着发癫的世子,简直像看杀父仇人。
谢昭虐待完那颗可怜的梨,随手捞过架子上的帕子擦手,满意地咂咂嘴,然后扬长进屋。
徒留一个忍不住洪荒之力内心卧槽的小蜜蜂在堂中团团转,勤劳拾完一切的卫星阑看着恢复整洁的地面,又看看那用皮拼起的栩栩雕花还有历经改造后标标准准的梨骨头,满意地点头。
他进屋,世子靠在内室的床上,笑眯眯。
屋子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床铺也跟狗窝一样,还有一大堆不知道何时何地冒出来的旧摆件、木桩子、他拆掉的烂桌子烂椅子……
乱的真是一言难尽。
丝毫不觉邋遢的谢昭风情万种地一撩长发,抛来一记大胆撩人的眼神,道,“美人,来呀!”
拆家啊,有大把的时间浪啊!
……
他可以转身就走,但他忍不住。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不齐整的屋子,零容忍的卫星阑脑门都快爆炸。
这大雍京谢世子是脑袋有病吗?!
捣腾不息的卫星阑爆发出无穷力量,一整日缀在谢昭屁股后头拾得马不停蹄。
原来是他折腾世子居,现在变成了世子居折腾他。
谢昭不准下人帮忙,卫美人又控制不住洪荒之力地自投罗网,累了一天,晚上直接在小隔间瘫倒。但他又没有安全感,总要反复审视一屋子东西满意至极才能入睡。
而谢昭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作恶分子。
世子的睡姿千变万化,但总能奇准地不在卫星阑的接受范围内,把世子划分进一屋摆设的美人,不得不反复把谢昭摆回正确的姿态。
但往往转身不久,世子那张床就又变回狗窝。焦心不已的卫星阑就像个身怀千万财宝的地主,总不放心自己家财是否安稳,夜里睡不踏实起来无数遍的检查。
谢昭每次都不让他失望地歪七八扭。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有一件事不完美的卫美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无数次地起夜。
“你说你是何苦?”谢昭第二天打着哈欠出现在堂中,总算一日三餐还有仆人送来。
世子喝着粥,筷子上戳着一个包子。
黑眼圈很重的卫星阑双目发直,定在那圆润洁白的包子上。
谢世子没安好心,筷子戳地一点都不标准。你倒是给我往中间点啊!
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卫星阑又迎来熟悉的抓狂感。谢昭咬了一口,接着又一口,那凌乱没有套路的作风让忙活一晚上的卫美人浑身难受。
谢昭为什么每时每刻都在荼毒他的视线!这小混蛋简直是世界的毒瘤!
卫星阑恶向胆边生,一把夺过谢昭的筷子和包子,忍无可忍,“你给我够了啊!”
世子笑眯眯,“不够。这怎么就够了?”还没逼死这强迫症呢。她抓过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口里含糊不清,“我说你这毛病,真是何必?习惯就好嘛,不要放弃治疗啊。”
“来来来,”世子空着的手飞快地抓过包子,站起身塞到他嘴边,“你按你喜欢的方式,我随意。”
卫星阑被杵了一嘴油,伸手接住,脸黑如锅底。
谢昭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筷子,筷子上的包子形状磕碜,她又咬一口,瞪着眼作无害状看向临近发飙、连白莲花演技都顾不上的青年。
“你看,”世子叹了一口气,举了举手里的筷子,“我这样的,叫吃,”又举了举左手咬了一口的包子,“这样的也是吃。”
卫星阑捏着个包子静静看世子装逼。
谢昭规规矩矩往左手的包子同一位置再咬一口,完美的半缺口瞬间治愈卫星阑暴躁的心。但被世子宠幸的另一只还是那么惨不忍睹。
“同样是吃到肚子里填个饱,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又有什么关系?”世子干掉两个包子,喝一口粥,挑着眉,“殊途同归而已。”
“人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忍不住自己本能的偏好和坚持,做了后却又自省自己的行径失当、受人异样眼光,想要自控约束,却又阻挡不住愈演愈烈的念头,鬼上身般身不由己,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它越来,越来就中毒越深,明明不想给别人惹麻烦,却惹来更多的麻烦,不想让人生厌,偏偏就是人憎狗恶,哎……”
谢昭摇头,一副深表同情的神色,“本世子想,你也该深深苦恼过,却总无能为力。”
卫星阑怔住,垂下视线,表情复杂地盯着手里捏着的包子。
何止是苦恼过。
大忽悠谢世子好像很了解他似的,“但你自己都不认同自己,又谈何让别人认同你?”
“强迫症就强迫症呗,来了就接受,无惧好坏也不谈对错,不去排斥就没有纠结,随心随性,该吃该喝好好生活才是正紧。人嘛,当你不去考虑自己是不是在关注某个存在,才叫真正地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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