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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所有的战士都觉得值得,都值得。
“我们是以战止战。”她的第一任队长曾对她说。那是一个英俊的男子,有着最灿烂的笑容,却也是最疼惜她的人。
他说:“你是女儿家,给你派任务,我不忍心。”
“我是军人。”她斩钉截铁。
他笑了笑,说:“是,我们是军人。”
后来,在边境执行任务时,他死在越境分子的重火力之下,因为要保护她。
他死在她怀里,最后一句话,依旧是笑着,他说:“战争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人祸,我们要以战止战。”
战争这一话题,让经历过战争的三个人都沉默。
良久后,李恪才问:“那如今这制作毒之人,会否是王大夫的熟人?比如师兄弟?”
“此事不好说。制作这个毒药的理论是我师父提出的,但我师父不是保守之人。当年在洛阳,师父在杏林一行,从无保留。再者,师弟所中之毒,甚为奇特。师父也跟几个老前辈一并讨论过。因此,得见到那人,否则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我认识之人。”王大夫回答。
“那好办,明日里,我带你去见见此人。”江承紫说。
李恪也没反对,只捡了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问王大夫。王大夫一听,连忙摇头回答:“阿念将军,我师父并不曾说下毒之人是谁。不过,师父说,大凡下此毒手之人,不外乎仇家以及想要切磋技艺之人。至于仇家,师父说他一生只有一人,便是他的师弟,我的师叔。因师叔喜欢制毒,曾被祖师爷斥责,一手歧黄之术,倾囊传给师父,还将女儿许配给师父。从此后,师叔视师父为仇人。至于技艺上切磋之人,也有一人,为人怪癖。”
“有何怪癖?”江承紫插了一句。
“就是喜欢下毒,让师父来解。或者遇见什么疑难杂症,总要跟师父比试一番,看谁的手艺高超。”王大夫回答。
“那人今何在?”李恪问。
王大夫摇摇头,说:“我只知那人乃定州人士,师父称其崔二。昔年,曾修书一封,命我前往定州送信,希望他高抬贵手,放过小师弟,对方并无回信。过不久,天下大乱,各地都在打仗,定州亦在战火之中。战争结束后,也不知崔二其人是否还在。”
“那你师弟的毒到底解了没有?”江承紫最关心的是这件事。如果,他师弟的毒解了,作为他师父的传人,王大夫应该能够解了此毒。那么,杨宏就有救了。
“解了。”王大夫很是骄傲地说,“我师父苦心研究,最终是找寻药材,调理师弟的身子,以针灸为主。这个毒其实重点不在于解毒的解药。针灸的手法就是解药,但手法要得当。”
“王大夫,若是你面对可能跟你小师弟一样病情的人,可有把握?”江承紫又问,心里掩不住有一丝惊喜,终于可以不辜负一个母亲伟大的心。
“若是与小师弟一般无二,我有十足把握。”王大夫打包票。
“那王大夫做些准备,明日一早,随我走一趟。”江承紫说着,施施然起身,又指了指那案几上的手巾,吩咐王大夫处理妥帖,毕竟是毒物。
从王大夫那里出来,李恪就冷笑:“没想到这祖宅这样风起云涌,肮脏不堪。”
“宅门后宫,朝堂江湖,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肮脏。”江承紫回答。
李恪不语,江承紫料想他定然是想到前世里那些可怖的争斗,便停了脚步,有点撒娇都说:“阿念,反正你行程也更改,要好几日才启程,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啥事?”李恪看她狡黠的眸子滴溜溜转,立马有不好的预感。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啦,帮我写几个话本子。”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让李恪写个奏疏、兵法攻略啥的,他手到擒来,可让他编话本子,真是要了他的命。
“这个,我想起来这附近的灾情,我要调查,还有开仓前,我要亲自检查。”李恪立马说。
江承紫嘟着嘴,哼了一声,说:“这话本子是救我命的,你也不帮忙?”
“救命?”李恪不明所以。
江承紫这才将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原原本本讲给他听,包括在迎喜客栈,大房各种示好,以及她想出的这一办法。
李恪抿着唇,许久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这件事我定要彻查,幕后之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他杀意顿起,江承紫站在一旁不语。这幕后之人,莫说是李恪,就是她查出来,也定然不会放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敢这样做的人,本身就是要置她江承紫为死地。
“这么大的事,你却此番才说,糊涂了?”李恪见她不语,便板了脸。
“哼,你到底是帮不帮?”江承紫也是哼哼地撒娇。
“帮。”他轻笑,语气也软下来,然后催促江承紫走快些,去书房商量话本子如何布局,客栈如何运营才能扩大影响力。
“我看,日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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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长安,得要向陛下进言,建立一个朝廷形象推广部。”江承紫与李恪商议完毕话本子有关事宜,便将笔丢在一旁,喝水打趣。()
第三百七十四章如果我想
“什么推广部?”李恪虽然在前世瞧过她写下的笔记,对于很多外来的名词与语序并不陌生,但毕竟不属于那个时空。江承紫偶尔说出的词语,他还是不懂。
“就是宣传朝廷,将可公开的政事公开化,让百姓信服朝廷,信任朝廷。这样,全国上下才能拧成一股绳,一条心。”江承紫说。
李恪略略蹙眉,陷入深深的思考。宣传朝廷,将能公开的政事让天下百姓皆知。这是历朝历代都在做的事,可没有哪个朝代、没有哪个帝王专门成立了机构来做这件事。
“当然,这要建立在你父亲信任我们,不把我们枕畔卧虎的情况下。若是他信任我们,莫说推广部,我能将六部都帮他革新。当然,更包括军队。”江承紫将水杯放下,又兀自烧水,准备放一些大红枣泡着喝。
李恪一惊,他知晓她没说大话。她有那能力让六部焕发出不一样的光。
不过,军队,还能如何革新?
他李恪前世今生,文武双全、英武不凡。若说文与武,他却更尚武,更喜欢领兵杀敌,保卫疆土。所以,当他重生回到小时候,他首先开始做的就是培养顶级的军队,有些培养方法也是来自于她曾留下的手札。
他自认为自己打造的已经是装备良、功夫了得的顶级军队了。
他的军队所向披靡,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顶级的利剑。
去年的陇佑道,击溃强悍的羌人。同样,吉利大军围困长安,是他领军在陇山小道切断了敌军的后勤补给,致使吉利不得不捞一笔就赶快撤走。
天下人只知当今天子威仪善战,却不知左右这场战争的正是低调的三皇子李恪。就是李世民本人,也只知晓陇山小道,敌军遭遇截杀,后勤补给全部被劫,损失惨重。
当然,这些都是军中秘密,就是朝廷中人,也没有几个人知晓。
他自认为若是自己掌控军队,所训练的士兵绝对不比李靖、李绩、侯君集等人老将差劲。更何况,他掌握了先进的冶炼技术,制造出的兵器也是一流的。
军队还能如何革新?
他对此很感兴趣,便轻笑,问:“还能更新军队?你可知当今天下人才济济,秦王府旧部,个个都能征善战。大唐军队只要粮草充足,可以剑锋所指,皆为大唐疆域。”
“你可不是这样盲目自信之人。如今的大唐军队太依赖秦王府旧部了。他们百年之后,又有谁呢?”江承紫反问。
李恪陷入深深的沉默。他不得不承认阿紫说得对。
前世里,阿紫被杀后,他终日悲伤,隐居南山。朝廷里的老将们一个个去世,能领军之人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北地边境作乱,竟无人能领军。稚奴亲自来南山请他出征。
他出征击溃敌人归来。不久后,高阳谋反,长孙一族径直就将罪名安放给他。
“你说得对。”李恪叹息一声。
“所以,一个国家的军队应该成为一个国家的军队,而不是某个将军,某个人的军队,更不该作为安抚地方豪强的手段。”江承紫轻笑。
爷爷曾与她论述过大唐军队的强与弱。爷爷说过,大唐看似强大,但于十分羸弱。弱就弱在军队上,国家对军队不可控。这就相当于,一个财主将四门的钥匙交给贼子保管,说给贼子们派发工钱。贼子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迟早是会打开财主库房大门。只要一个贼子做了这个事,那么,所有的贼人都会行动。
“这就是唐末的大乱,同时,直接导致了五代十国的可怖历史。”江承佑刚从意大利归来,向来不说话,也是插嘴一句。
江承紫那时就对唐朝十分感兴趣,虽然年幼,但深深记住了爷爷的这一番话。
“你比任何人透彻。”李恪感叹。
“你父亲也懂,如同你外公也懂世家豪强的危害,但掣肘众多。”江承紫说。
李恪眉目一展,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他若信你,你给予他的是?”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此事,待回长安再说。”江承紫笑盈盈,倚窗而立,一身鹅黄映了窗口芭蕉绿,甚为好看。
李恪也不勉强,只微笑着说:“你若是男儿,不曾出生在杨氏,随意在哪一个名门世家,都会得到重用。”
“可我是女子,且恰恰在杨氏,还想一辈子缠着蜀王。”江承紫笑得更欢乐。
他哈哈一笑,然后压低声音说:“那就一辈子缠着,不许说什么前途被耽误。”
“缠着缠着。再说,这一张脸,看着就欢喜呀,哪里会被耽误。”她调皮一笑,学登徒子调戏他。
他倒是不好意思,只红了脸,说:“干活。”
“谨遵王爷命。”她笑嘻嘻地说,随后就跑到案几边坐下,提笔为迎喜客栈写推广方案与菜谱。李恪则在另一个案几前坐下,提笔编写话本子。
两人都算工作狂,一旦忙起正事来,那是心无旁骛。就这样,两人一直忙碌到深夜,晚饭也不曾去厅里吃,让丫鬟送到了书房里。
四更天后,江承紫的菜谱与企划案写得差不多,她伸伸懒腰,说:“明日再修改一番,誊写一遍即可。”
李恪蹙眉沉思片刻,才说:“这话本子写起来,果然比领兵打仗要难。”
“没写完?”江承紫凑过去瞧。
他摇摇头,说:“写完了,但总觉得欠缺。”
“那就明日再瞧,先放起来。”她站起身,又扭了扭腰,打着哈欠去睡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江承紫还揉着眼睛在院里打五禽戏,就有小厮急匆匆来报告,说昨夜里,杨氏出了大事。
江承紫摆摆手,斥责:“规矩,规矩。一入这弘农,六房的规矩就没有了?大呼小叫的。”
那小厮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是小的不懂事。”
“速速说来。”江承紫催促。
那小厮这才说:“大房那边出事了。大房嫡长孙的院里抓了几个传递物品的婆子,听说验出毒药来。大少夫人直接上了刑,一下子就招了,说是害长孙的。”
“潜伏这么多年,可能这样沉不住气?”江承紫略略蹙眉,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九姑娘,不清楚呢。小的也是听人说的,说少夫人闹着要老夫人给说法了,天刚蒙蒙亮就去了,现在各房都在被通知前往老夫




名门天姿 分卷阅读370
人的院里,老夫人要整顿家风。”小厮继续说。
“这倒是热闹,祖宅一天闹一场。”江承紫了手势又询问小厮,可有将此事与老爷和夫人说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风尘仆仆为那般?
小厮点头,说老爷夫人已经知道。因为天还没亮,老夫人那边就差人来通知六房当家与当家主母也一并去。
“这么说,我阿爷与阿娘已去老夫人处?”江承紫一惊。
“姑娘昨晚忙到深夜,夫人就说不打扰你。”小厮又说。
江承紫斜睨他一眼,道:“仔细你的皮。这么大的事,你不与我说?”
小厮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边,江承紫大声喊:“阿碧,伺候梳洗,我要出门。”
阿碧正在给云歌梳羽毛,听到江承紫吩咐,连忙就去为她梳洗。
江承紫穿了一袭碧绿衣衫,白色短裙,粉色里衬裤,梳了个简单马尾,穿了骑马装,不着任何珠翠,将格斗刃在袖中。
云歌站在窗台上瞧着她,问:“阿芝,昨夜,我在那杨宏的院子里盯梢呢。确实是抓了几个从墙角里传递物品的婆子。”
“嗯?你家主人让你去的?”江承紫问。
云歌咳嗽一声,道:“这,阿芝就别问了。”
江承紫方才是有些着急。因为昨日才对付了芳沁,今日老夫人一大早就将她爹娘叫过去,说是整顿家风。万一是想办法阴她爹娘呢。所以,她一下子就慌了,恨不得飞奔到阿娘身边。
可穿戴完毕,她就冷静下来了。父亲毕竟是朝廷命官,阿娘虽还没有正式诰命在身,但也是官家夫人。再者,杨王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她站在廊檐下,问小厮:“六爷与夫人可有带护卫?”
“阿芝,你阿爷与阿娘带了香儿。本来是要带车虎的,但老夫人那里属于内宅,男人还是要在院落外,所以,又带上了香儿。”秀红回答。
这祖宅院落本就不大,秀红在隔壁听着她问,便隔墙答了话。
“这样,甚好。”江承紫点点头。那香儿是江府那边培养出来的护卫,是江承紫从江府挑过来保护杨王氏的,平素里就说是杨王氏的丫鬟。
“阿芝也别太担心。车虎也是跟着去的,这是个妥帖的,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车虎肯定会全力护着夫人与老爷。”秀红牵着学步的小儿子转过矮墙来,就站在门洞处。
去年还尚在襁褓的小孩子现在已经长得虎头虎脑,走路越发稳妥。而且这小孩越发长得像杨舒越。小孩看着江承紫就咯咯笑起来,模糊地喊:“姐姐。”
江承紫对那孩子一笑,说:“乖,听阿娘的话。”
然后,她转身吩咐阿碧去瞧瞧王大夫可有准备妥帖。被晾在一旁的云歌听闻,立马就问:“阿芝,你问王大夫,莫不是要去瞧那杨宏?”
“正是。”江承紫正色回答。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她已习惯将云歌当做人,而非一只鹦鹉。
“那不必着急了。”云歌一本正经地说。
江承紫疑惑,云歌又说:“我方才回来时,杨宏发病,整个院落乱作一团。听那刘大夫说,凶多吉少。萧氏已哭得肝肠寸断,嚷着要让那些婆子全家赔命。”
“啥?你,你这臭鹦鹉。”江承紫一听事态这样严重,这只鹦鹉回来竟然不禀告,还在那里梳理羽毛。
云歌从未看到江承紫这样气急败坏,也意识到事情严重,连忙对抓起一个莲叶底托五花烛台要丢过来打它的江承紫说:“阿芝,且慢,且慢,我错了还不行么?”
云歌语气里全是委屈,一边说还一边用翅膀挡住脸,作随时要飞走躲避烛台状。
江承紫气得很,但也只将烛台放在一旁,朗声对阿碧说:“你去准备我与王大夫的蒸饼。我亲自去找王大夫。”
然后,她一溜烟往王大夫屋里跑去。
谁知王大夫早就坐在屋内等着,瞧见江承紫来,立马起身施礼,问:“可是要去医治小郎君?”
“王先生一宿未睡?”江承紫瞧见王大夫那憔悴神情。
王大夫点头,回答:“根据九姑娘描绘,这毒就是我小师弟所中之毒。我小师弟之后,这毒再没出现。如今再出现......”
“或许可以找到残害你师弟的凶手?”江承紫问。
“是。”王大夫向来平和的眼里有一团跳动的火焰,神情异常坚定。
“那既是如此,王大夫这就与我走一遭,我已吩咐阿碧拿了刚出笼的蒸饼,我们且行且吃。”江承紫转身就大步往院落走。
“是。”王大夫拿起医药箱子就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却瞧见李恪站在天井里。
此刻,天微明,光线还不好。他背着光线,饶是江承紫视力再好,也是愣了一下,才瞧清楚是他站在天井的花台边。
她大惊:“你,你,你怎么来了?”
她本来要问“你怎么把面具摘了”,忽然意识到别人都不知阿念是李恪。所以,她终于是艰难改口。
“弘农一带旱情严重,陛下命我前来巡查,做好赈灾与安抚工作。阿念却没与你说起?”他施施然向她走来。
这人演技惊人,说起谎来跟真的似的。
江承紫也觉得好笑,明明昨晚一起写话本子什么的忙到深夜,这会儿他揭了面具向她走来,她倒觉得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惊喜。
于是,她笑了,应和他:“是啊,阿念沉默寡言,为人木讷,我不问,他便不说。因此,还不知你前来。”
“他呀,是木讷了些。”他一本正经地评论。
她掩面一笑,说:“谁说不是呢?”
两人一来一去,好像真的有阿念这么个人似的。
江承紫觉得内心愉悦好笑。他却施施然走上前来,近在尺咫,带着淡淡樱桃木熏衣的香和清晨的水汽,伸手过来将她鬓边的一片落叶拂去,柔声问:“又早起练功了?”
“嗯。”她低声回答,觉得自己成了小小的女孩。
“弘农周遭的赈灾已告一段落,因去年开始修建蓄水池,吃水问题也基本解决。而蝗灾一事,有格物院防范于未然,并未大规模爆发。一切井然有序。我听闻你在祖宅,便得了空连夜前来。”他缓缓解释,那语调像是出门多日的丈夫回到家来,与加重妻子讲述在外的见闻。
“那倒是辛苦你了。”江承紫知道他这话倒不是假话,在扮作阿念之前,李恪是奉命在这一代巡查镇守,以防有人趁灾情作乱或者各方面工作不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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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他笑,语气依旧柔柔的。
江承紫觉得周遭因他这笑明亮了不少。
“你几时到的?”她问。虽然阿念昨夜就在这里,但作为李恪出现在这里,必然要从杨氏外面进来,否则如何像人解释呢。这杨氏祖宅太大,来来回回也不是一时半会儿。
“刚到,与你大兄打了招呼,便往这边来了。”他回答。
“你休息妥帖再来呀,这里也没啥重要的事。你这一宿未睡,风尘仆仆。”她心疼他。同时,她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折腾亮出李恪的身份来。
“你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他依旧笑意盈盈。
这话让她的心一动,像是秋日的羽毛拂过心尖。她连呼吸都不敢肆意,只低头在他面前站着。
李恪倒是不在意看了看王大夫,问,“你们这般是要出门?”
江承紫这才点头,简单说了一下杨宏的事。
“我陪你去。”他语气坚定,同时对阿碧说,“你也给本王一份儿蒸饼。”
阿碧刚用托盘拿着姑娘吩咐的两份儿蒸饼与豆浆出来,就瞧见熹微的晨光里,有英武不凡的少年站在九姑娘身边。
她顿觉得那真是一对璧人,随后看清楚了那少年竟然是蜀王。
“是,是。”阿碧连忙将手中托盘放到旁边的小厮手中,径直就一路小跑去厨房为蜀王准备蒸饼和豆浆。
“你一宿未睡,杨宏那边,我去即可。”江承紫建议。她觉得这寻常的救治,他这个皇子同去,似乎排场太大,不合时宜,还碍手碍脚的。
“不,我要去。”他语气坚定。
江承紫正要反对,阿碧已经咋咋呼呼地拿了蒸饼和豆浆前来。李恪毫不客气,伸手就接过来。
这可是在弘农杨氏祖宅,贼人多,贱人多,保不定有人暗害。
江承紫立刻就从他手里夺过蒸饼和豆浆,将自己那一份儿递过去,说:“我喜欢吃热的,你吃我这份儿。”
刚才,她已检查过自己那份儿,没有任何问题。
李恪只拿着她塞过来的蒸饼和豆浆,认真地看着她,眉目里全是了然的笑意。
“你呀。”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江承紫知道瞒不过他,只抿了唇嘿嘿笑着将手中蒸饼与豆浆打开闻了闻、瞧了瞧,确认无事,才狠狠咬一口。
李恪却已经理正了衣衫,对王大夫说:“走吧。”
王大夫郑重地点点头,江承紫吩咐阿碧去与打探萧玲玲是否在杨宏宅子内,若是没有,务必要亲自通知她前往。
“姑娘,若是见着大少夫人,如何说?”阿碧问。
“就说我带大夫去瞧小郎君的病了,还请她来听一听大夫如何说。”江承紫吩咐。
“莫说到我。我不喜欢那些欢迎的虚礼。”李恪加了一句。
阿碧得了吩咐先行,江承紫一行人才径直往杨宏的宅子去。
王大夫只带了他的大徒弟打下手,江承紫没有另外带婢女。一行四人出得门来,江承紫就瞧见门口站了一溜的便装护卫,约莫有二十来人吧。为首一人便是许久不见的黑脸汉子杨初。
江承紫这才反应过来,李恪这会儿的身份不是一个刺字的家奴将军,而是大唐三皇子、益州大都督、蜀王。出入自然要护卫随行的。
“杨初,好久不见。”江承紫热情地打招呼。
杨初拱手行礼,道:“见过九姑娘。”
“挑选四人随行即可,其余之人原地待命。”李恪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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