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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舒敏抿了唇,道:“送走杨清俊一家后,蜀王径直去了族学院,是族学院那边说查出了眉目,想要蜀王过目。蜀王便过去了......”
“所以呢?说重点,他到底怎么样了?”江承紫一把抓住舒敏的袖子。
“蜀王没怎样啊!”舒敏回答。
江承紫满脸狐疑,问:“真的?”
“真的。”舒敏点头。
江承紫还是不信一向沉稳的舒敏这样风风火火会没事。他这般矢口否认,说不定是事情很大,不便在人前说出来。
她耐着性子没有继续挖根究底,而是直接问:“那蜀王在何处?”
“在他的兰泽院。”舒敏回答。
这舒敏话音一落,便只觉得一股香风倏然而过。他只觉人影一闪,立马细看,就不见了九姑娘的影子。心里暗自赞叹:从前就听蜀王府的同僚说这九姑娘师从仙者,功夫着实了得,尤其是轻功简直是着叶飞花,犹如蝴蝶雀鸟。却不计,今日一见的不是这轻功,而是这速度。难怪那一晚,能将名门联盟的第一杀手瞬间击杀。就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轻功,自己带领的这群人还说保护她,指不定关键时刻谁保护谁呢。
舒敏瞬间惊叹、佩服,继而又觉得失落,于是呆愣在原地。
“姑娘,姑娘她,她不见了。”冬梅呆愣了片刻,才语无伦次地说。
阿碧同样惊叹,却不敢多言。倒是青湮因见识过九姑娘采药,这番便不足为奇。
“冬梅,姑娘师从仙者,你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青湮淡淡地说。
“正是。”阿碧也附和。
冬梅点点头,说:“是呢。我家姑娘本就与众不同。”
“舒先生,不知蜀王如何?”青湮不紧不慢地问。
“没如何啊。”舒敏回答。
青湮蹙眉,狐疑地瞧着他,问:“那为何舒先生这样性子沉稳之人也这样风风火火?”
舒敏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九姑娘一副要哭的样子,显然是自己一直沉稳,如今忽然风风火火,她被吓倒了。
“我,只是蜀王让我火速将九姑娘找回去。”舒敏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青湮没再说话,只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对冬梅与阿碧说:“我们也快些回去,九姑娘怕会有吩咐。”
“是。”阿碧点头,也是加快了脚步。
这边厢,江承紫一颗心悬得极高。前几天,她在族学院差点被算计。她总觉得那边鱼龙混杂,危机四伏。如今,李恪又去了那边,而这舒敏又这般火急火燎的。
她不敢往下想,只内心祈祷:李恪,老娘跨越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来到这里守护你,你可一定要跟老娘好好的。
她速度极快,一溜烟就入了兰泽院。而周遭的守卫却浑然不觉,偶尔有一人觉得方才吹过的那一阵风甚为诡异,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因此,江承紫径直入了兰泽院,在正厅外的屏风处才停下来。虽然停了下来,却并未在屏风处作任何停留,而是提着裙子就往正厅里去。
正厅里,李恪一个人半靠在案几上,正一手执白一手执黑,自己与自己认真地下棋。
江承紫看到他安然无恙,骤然停住脚步,眼泪簌簌滚落。
李恪听见些微的动静,转过脸来就瞧见她站在正厅中央落泪。他向来瞧见的是信心满满笑嘻嘻的江承紫,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她。
他一颗心不知不觉就疼了,骤然起身,一个箭步便窜过来,低声问:“阿芝,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江承紫哭出声来,一下子扑过去将他抱住。
李恪有点不明所以,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就好。”她还是这句话。
“我能有什么事呢。”李恪笑着,将她搂在怀里。
第四百八十一章原来
“所以,你是让舒敏来找我快回来拾包袱回长安?”江承紫擦干泪,与李恪相对而坐,对之前的乌龙事件做出这样一个疑问总结。
李恪点点头,不悦地说:“这舒敏做事越发不妥帖了,一会儿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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俸禄。”
“嗯,多罚点。最好罚个半年。”江承紫也点头同意,而且她知道舒敏就在门背后。
“九姑娘,蜀王,手下留情啊。”舒敏刚回来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人在商议要罚他俸禄,立马进入正厅来哀嚎。
“你最近办事能力下降了,还想要拿俸禄么?”李恪扫了他一眼,不悦地说。
“回禀蜀王,属下听你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九姑娘,刚转过拐就瞧见九姑娘了......”舒敏跪地辩解。
“不要多说,暂且定下罚俸之事。”李恪一挥手,“待此番能立功的话,将功折过。”
这话就是有转圜余地了。昔年的蜀王说一不二,哪里来的戏谑与转圜余地呢。如今与九姑娘在一处,蜀王越发有人情味了。
舒敏内心喜悦,这便连连称是,欢喜地说:“属下定然办好事情。”
“嗯。你且去拾一番,朝廷催促得紧,明日一早就启程。”李恪说。
“是。”舒敏转身离开。
江承紫托腮瞧着英俊的少年,笑着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主意?”
“嗯,如何这般认为?”李恪眉目一展,他确实有别的打算,但还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这家伙如何就知道了。
“你方才与舒敏说话,我瞧见你那神情有恶作剧的成分。”江承紫懒懒地说。
“有吗?”李恪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我的时空,有一门学问叫‘微表情’,即通过人细微的表情变化窥伺内心。你方才虽与舒敏随心所欲地说话,但那一闪而逝的表情亦表明你心中藏着小得意。”江承紫得意地说。
李恪来了兴趣,便缠着江承紫要说一说这微表情。
江承紫摆摆手,表明还得说说今日所见所闻之事,毕竟如今是非常时期。李恪撇撇嘴,也没反对,便率先说了今日送了杨清俊一家出弘农杨氏,也命人沿途秘密保护。
“我瞧着那杨清俊不是个安分的。在长安,怕迟早惹出祸端。”李恪总结。
“等这阵子的事忙完,让他知难而退,或者找别的事情给他做就行。”江承紫也觉得好高骛远心胸狭窄的杨清俊实在不适合在官场混,还是躺在父辈的庇荫下比较稳妥。
“就依你。”李恪点头。
“我听舒敏说你去了族学院,可有什么发现?”江承紫径直询问最关心的事。
“那边的发现都是细枝末节,并不能指出什么实质的情况。不过,可断定早就有人想要谋算弘农杨氏。”李恪蹙了眉。
“若是族学院都被伸手了,那这深宅大院怕也有牛鬼蛇神。”江承紫叹息一声。
“这是杨氏的事。”李恪轻声说。
江承紫略略点头,说:“我也是这意思。杨氏的事就让杨氏家主自己来处理。只不过,不知他这个扬州刺史在此地停留太久是否会对扬州有损。”
“你别瞎操心,谋算人心,挖坑埋人,你大伯父是行家里手。”李恪伸了伸懒腰。
江承紫“噗嗤”一笑:“真不是你是夸人,还是在损人。”
“自然是在夸人。”李恪一本正经地贫嘴。
江承紫掩面笑了一阵,便又将今日在老夫人那边的所见所闻都与李恪说了一番。李恪听完后,仔仔细细地看着江承紫,一言不发。
“怎了?”江承紫看他神情颇为疑惑,连忙询问。
“多谢。”李恪忽然郑重地说。
“多谢什么?”江承紫一头雾水。
“我母亲不问世事,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就是想祈求我母子平安,祈求外祖母平平安安。如今,若你对你大伯父这一番指点,足以为大唐解决又一大祸患,还能接回我祖母。”李恪说到后来,声音略哽咽,瞧着她的眸光越发炽热。
“你,你也知道根据历史来看,义成公主本来就是罪魁祸首,你的外祖母本来就是会被接回来的。”江承紫有点不好意思,垂眸瞧着梨花木案几好看的花纹。
“阿紫,此一世彼一世。这一世,与前世以及你熟知的历史都有太大的出入。”李恪很严肃地说。
江承紫对历史并不太了解,对于大唐也只是因为李恪才了解了一些。而对于前世里的事,她只是记得梦境里支离破碎的片段。因此,她并不知道这段历史到底有没有偏差。
不过,连红薯与马铃薯都弄出来了,制盐也提前了一大截。这大唐应该不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大唐了吧。自己或者就是蝴蝶效应里那煽动翅膀影响了整个历史进程的一只?
“真的,相差很大么?”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嗯”一声,顿了顿,说:“很多事件已改变。前世里,你与柴将军什么的都没有交集。前世里,你不曾痴傻,一直是养在杨氏祖宅的。前世里,这一场弹劾是没有的。”
江承紫一听到“弹劾”,心里骤然“咯噔”,一颗心悬起来。
“阿念,你,你说实话,到底多少把握?对这一场弹劾,你是适才知晓,还是早就洞察,亦或者就是你安排的?”她急忙问。
李恪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担忧,轻轻笑了,说:“不管如何,你都要相信我。”
江承紫听他这样回答,便知晓答案其实是他也不曾预料到这一场弹劾。他这一路走来,都在心竭力地护着她,护着杨氏六房,想着拨乱反正。因此,在这一路上,所考虑所思虑的就不够周全,让人钻了空子有了这一场弹劾。
“是我拖累了你。”江承紫叹息着低头,咬着嘴唇。
“不许胡说。”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在我身边,是我最大的福分。从不曾有拖累一说。再说,这一次处理得当,就是塞翁失马。”
“你,你有把握么?”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顿了顿,说:“应该没有什么意外。”
他也不确定,江承紫一颗心悬起来,一颗心焦躁得很,恨不得现在就上长安,灭了那一帮坏家伙。
“稍安勿躁,我定然没事的。”李恪瞧出他的焦躁,便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我们立刻动身回长安吧。”江承紫蹙了眉,她真是等不及了。
“我正有此意,本来就计划今晚动身。”他低声说。
“呀?你却与舒敏说明日动身。”江承紫住了嘴,顿时明白李恪是要秘密回长安。
“这边自是要迷惑一番。方才长安急信,仿若有变故。”李恪蹙眉。
江承紫看他模样,知晓事情恐怕十万火急,便也点点头,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二。”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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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且喝喝茶,吃吃点心。另外,还得要见一见杨恭仁。”李恪说。
江承紫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躁,屋外天色尚早。况且,李恪必得要见一见杨恭仁,毕竟这件事涉及杨氏存亡,更涉及他外祖母。
他是孝顺的孩子,知晓他母亲这些年的心病。
“嗯,是我太急躁。”她说。
“你是关心我。”他笑起来,如玉的脸庞,眸光干净,江承紫只觉得一室都璀璨。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便低了头,嘟了嘴,说:“谁管你呢。”
“哈哈。”他哈哈一笑,甚为开心。
江承紫听他这样笑,心里安定了几分。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手中玉珏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说:“阿紫,想到要与你单独策马,我觉得好激动。”
“你又不是没有与我一道策马过。”江承紫嘟囔,不过心里想一想,两人策马在这天地间,还真是很让人期待。
“上一次不同,解决了羌人隐患归来,大家都很疲惫。”他眸色明亮。
“说得这次像是游山玩水似的。”她眉目含笑,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一次单独入长安的期待。
她姿容本身极好,映着窗外春日花光,因与他在一处,神情放松且慵懒,那模样便更让人惊心动魄。他靠在窗边瞧着她许久,舍不得移开眼睛。
江承紫伏在案几上,用食指摆弄一颗棋子。她也知晓李恪在看她,便不看抬头,一颗心慌乱如风中野草,起起伏伏。
许久,两人皆听到门外的人语,才双双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衫,正儿八经地坐下来下棋。
“我大伯父来了。”江承紫说着落下一颗子。
“嗯,我方才让人去请他前来,他倒是来得快。”李恪说着,也是随意地落了一子。江承紫只觉得这一子落下,她自己的白子就四面楚歌,大势已去。
她抓抓头,笑道:“我还是不适合这玩意儿。太需要耐心与全局观了。”
“你方才是心不在焉。可在想什么?”他低声问。那语音氤氲出一种情侣间特有的aimei。
江承紫脸一红,她方才是在想两人一同游山玩水的惬意,还很不地道地想到两人要睡在一处啥的,因此落错了一子,一步错,步步错,这才全盘都崩溃了。
“你脸红了。”李恪心情颇好。
“不下了,你打趣人。”江承紫将棋子一推。
李恪哈哈笑,也施施然站起身,朗声召唤了下人烧水奉茶。在门外伺候的护卫刚得了命令离开,门房护卫就前来报告杨恭仁求见。
“我去附近兰轩小憩,回避一二。”江承紫站起身。一则是她真的累了,二则是她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单独对话更好些。
李恪也点点头,叮嘱她盖好被子,天气虽不错,但六房这边还是比较阴冷。
她应了声,从客厅的小门出去,沿着花木扶疏的小径,在附近的一个水榭台里休息。随行伺候的是碧桃,连忙取来锦被,铺了一层又一层。
江承紫躺在锦被上,只觉得异常疲累,也顾不得凝神听杨恭仁与李恪的谈话。
她相信李恪!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却已是黄昏时分。她施施然翻身,便瞧见李恪坐在窗边,瞧着窗外发呆。案几上是厚厚一叠清江白的纸张。
“你怎么不叫醒我!”江承紫裹着被子坐起来。
李恪转过脸来,瞧着不着珠钗,乌发随意披拂在身的女童,眸光一凝,声音也不觉沙哑:“时间还早。”
“可我总得要准备一番。”她嘟着嘴,不知不觉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女孩。
“我已经准备好。那些歌功颂德的话本子,我已命小九明日送到迎喜客栈。今晚,我会在兰泽院遇刺。听闻我遇刺的消息,你就前来。”他缓缓地说。
她点点头,知晓他这是要施展个烟雾弹,实则秘密回到长安,暗地里瞧瞧长安的暗潮汹涌。这也是她所想的。
“那,”他看着她乌黑的眸光,只觉得自己定力颇差,努力定了定神,才起身说,“我去让人来伺候,你梳洗片刻,来兰泽院与我一并用晚饭,可好?”
“好。”她回答。
李恪站起身,近乎仓皇地往外走,心里后悔在这里守着她,也后悔在她这么小时,就克制不住自己总要与他相见。
他想来自控能力很强,唯独面对她,那种身心的悸动,真是一丝一毫的控制都没有。
他叹息一声,站在门外的碧桃与阿碧便踩着小碎步上前问安。
“你家姑娘醒了。去伺候梳洗吧。”他负手正色道。
江承紫熟悉完毕,又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趟。指挥丫鬟们将要带往长安的物品拾妥帖。而她则是暗中让让江府影卫准备了男装。
准备妥帖后,便在兰泽院与李恪用了饭。饭菜是李恪点的,全都是她喜欢的菜式。
江承紫知晓接下来要野外生存,风餐露宿,便狠狠地吃了一顿好的。
尔后,两人又喝了一壶茶,这才各自分别去休息了。
刚睡下片刻,就听得有人慌慌张张来叫门,大叫说有刺客先是往内宅来,蜀王怕有人对九姑娘不利,便让人来保护九姑娘。不料贼人实际上行的是“声东击西”之法,另外几名贼人假扮六房小厮刺杀了蜀王。
即便知晓今晚有这样遇刺的计策。江承紫一颗心也忍不住提起来,就怕有个什么意外。
第四百八十二章那些人
江承紫赶忙披上外套,提着裙子一阵跑,一边跑一边让人去通知青湮前来。
此时的兰泽院已被蜀王府的护卫重重包围,闻讯而来的杨恭仁也被拒之门外。
“阿芝,此事,此事真是”杨恭仁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瞧见江承紫来,连忙喊一声。
江承紫红着眼瞧了杨恭仁一眼,说:“大伯父,蜀王是陛下之子,在杨氏被刺。此事”
杨恭仁一脸凝重,说:“此事颇大,我亦知晓,搞不好杨氏一族那唯一的机会都会转瞬即逝。”
江承紫点点头,红着眼说:“你且先等着,我去瞧瞧再说。”
她说完,便带着青湮入了兰泽院。
“九姑娘,你可来了。”站在门口踱步的舒敏看到江承紫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有九姑娘在,蜀王就一定不会有事。
“谁在里面?”江承紫问。
“是江府影卫首领锦云。她本就是极其厉害的医者,师出名门。”舒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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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很是意外,惊讶地看了看舒敏。她单知晓锦云是李恪训练的江府影卫的首领,是专门保护她而准备的,却不知这锦云还身怀医术。
舒敏看她神情,立马就为她解释:“姑娘可能不知。江府影卫每个人除了击杀、护卫之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项绝技。锦云是医术,她手下梅兰竹菊四位,通于易容,还有通于用毒的。”
“原是如此。”江承紫淡淡地点头。心里却是感慨,李恪这家伙真是尽心力,训练了这么一批人用来保护她。
心里感慨,又想着锦云既然会医术,又是李恪自己的人,总是跟计策有关。青湮虽然艺术不错,但到底不是蜀王府的人,便对青湮说:“既有医者在,你入内也不方便。”
“我省得。”青湮恭敬地回答。
江承紫轻轻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难道真的被刺了?做计策做得这么逼真?
江承紫怕这家伙是真的被刺了。顿时一颗心提得更高。她快步而行,脚步踉跄。
穿过重重帷幕,绕过玉石屏风,江承紫便瞧见床榻边几名江府影卫跪在地上,身子笔直,正中一袭灰布春衫的锦云正坐在床榻边上为床上的人治疗。
江承紫奔到床边站定,床上的人一张脸因朝着床内,却是瞧不清到底是不是李恪。她又不敢贸然询问锦云,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瞧着。
锦云则是十分专注,正熟练地为床上的人缝合腿上的伤口,那伤口狰狞,看起来有十多厘米的样子。
锦云缝好伤口后,又扎针止血、扑上特有的药,最后打上了绷带。
这家伙怎么回事呀,不是说放个烟雾弹迷惑一下众人而已么,还弄这样深的伤口?
这一套动作下来,就过了两刻钟的模样。锦云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了一托盘里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很成功。”
江承紫听到这三个字,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床上的男子径直询问。
江承紫一听,立马就知晓这床上之人不是李恪。这人的声音乍一听就是李恪,但江承紫对李恪异常熟悉,对他的声音语气再清楚不过。
“蜀王呢?”江承紫径直问。
“哈哈。张羽,看来你口技还不到家啊。”锦云笑道。
“哼哼,至少方才骗到了你们。九姑娘天人之姿,能分辨不出来,不奇怪。”床上的人回答,用的便是另一种少年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床上的少年也转过脸来,借着屋内烛火,江承紫瞧见那张脸,赫然就是李恪。饶是她与李恪朝夕相处,亦瞧不出这一张脸是假的。因为即便是哪一双眸子,竟都如与李恪一般无二。
“这可是传闻中的易容术?””江承紫询问。
锦云站起身回答:“回九姑娘,这正是易容术,但却不是传闻中的。”
“何解?”江承紫颇为疑惑。
她从前看武侠小说里讲到易容术,初初认为不过是作者为了剧情瞎编的。后来,听闻本身就有这种易容术,只是没有书中所言的那么玄乎。就是制作人皮面具的事也是真的,但不至于可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并且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就算是现代科技可以削骨去肉,也不太可能制作出一张一模一样,神情相似的脸。
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能造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眼睛总不可能也换了啊。
“姑娘,易容一技,不只在外形相似,更着重于内里气质神情身段声音。若是有必要,并不只一张人皮,还可能要削骨去肉、垫骨加减。除此之外,还须日日勤练,方能成另一人。”锦云说。
江承紫颇为惊讶,问:“削骨去肉,垫骨加减?竟能做到如此?”
“是。只是削骨去肉,垫骨加减,便换不回去那一张脸。”锦云很平静地说。
“就是换了一张脸,自己的脸或者前一张脸必定有所损伤?”江承紫是非惊讶。这垫骨加减、削骨去肉乃现代科技之下的医学才敢做的事,而且还有无数的副作用,难道在这大唐也有这样惊人的医术了?
“九姑娘所言极是。这种易容,以假乱真,但也回不到过去,只能顶着别人的一张脸生活。”床上躺着的张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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