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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杨清让一听,大为震动,感叹:“我竟魔障自此,不及阿芝见识。”
江承紫笑着说:“好了,大兄,你我且去休息,养蓄锐,待贼人来时,联手破敌。”
她说得豪气干云,杨清让毕竟是个孩子,听得热血沸腾,便与江承紫分别,尔后去午休了。
江承紫告别杨清让,也是回了自己的屋。躺在床上,摆弄了一番脖颈间那石头,看看能不能开开这空间,找到什么快速有效的杀手锏,直接对付老夫人。
不过,很是遗憾。脖颈上挂的锦囊里的石头还是平常模样,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当日,到底是如何打开的?江承紫仔仔细细回忆一遍,又照着做了一遍,还是没打开这空间。反复几次,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先挖了些红薯与马铃薯出来。
在床上摆弄了一番石头,一无所获。她便将石头好。又想杨老夫人来时,该如何对付。这杨王氏应该还是有战斗力的,就不知道面对杨老夫人时,她的战斗力如何。
江承紫在床上翻来覆去,头绪万千,一无所获。看窗外光线也已暗淡下去,料想快黄昏了。她索性就起身出门。
那些护卫还如同笔直的树,站在院落周围。云珠拿了菜刀在磨刀石上很认真地磨着,配着暗淡了的光线,那感觉很像是恐怖片里被鬼魅附体的人,很是渗人。
“你在干什么?”江承紫问。
云珠抬起头来,泪痕滚滚,说:“九姑娘,饭已做好,照你的吩咐蒸的鱼。”
江承紫吓了一跳,忙问:“我问你这是做什么?”
“若是那贼婆要赶尽杀绝,我得拼了我这条命。”云珠一脸赴死的悲壮。
江承紫扶额,连连叹息,说:“你做好端茶送水的伙计就可以了,要对我们要信心。”
“九姑娘”云珠拿起明晃晃的菜刀,还要说什么。
江承紫跳将过去,一个擒拿格斗,就将她的菜刀抢在手中。在她的一脸震惊中,问:“云珠,你看看,我都轻而易举夺了你的刀,你认为老夫人身边的护卫你能对付得了?”
云珠跌坐在地上,一脸呆滞,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江承紫以防云珠添乱,立刻就让她去准备准备,毕竟他们才是这田庄的主人,老夫人来了,没撕破脸之前,还是要礼数周到。
云珠一听,觉得自家九姑娘说得十分在理,就快速爬起来,说去准备准备,不能失了礼数。
云珠平素是干练冷静的人,此时都有点崩溃的嫌疑,可见杨老夫人确实恐怖。看来这是一场硬仗了。
江承紫垂了眸,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就在这时,忽听得前院有喧嚣声。不一会儿,就听有许多人往这边来。
率先进入院落的是个红衣襦裙的女子,一进院落就朗声喊:“杨王氏何在?好不懂礼数,老夫人来了,也不知迎接。”
“罪妇在此,不知老夫人前来,有失远迎。”杨王氏从屋内出来,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衣衫,全然不是平素那落魄的妇人样。这语气虽自称“罪妇”,但不卑不亢。
那女子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站在院落门口。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拄着个拐杖,在两个青衣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进来。
而她身后则是八个护卫抬了个大坐床,摆在了院落里。八个护卫摆好大坐床后,又有四个护卫抬来了案几。紧接着一干的丫鬟婆子一阵忙碌,给大坐床铺上软垫,在案几上添加了果品糕点,又在大坐床的四角点了檀香,加了华盖。
那老妇人才在两个青衣丫鬟的搀扶下,在那坐床上端坐下来。
杨王氏这才携了一双儿女上前,跪在了老妇人面前,说:“罪妇杨王氏携带一双女儿恭迎老夫人。”
“嗯。”老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对周围挥了挥手,训练有素的丫鬟婆子护卫都一并退下。最后,她身边只剩了那个红衣襦裙的女子和两名青衣丫鬟,另外一直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只瞧着地面的杨恭仁。
“起来吧。”老夫人挥挥手。
杨王氏这才谢恩,拉着跪得腿麻的江承紫与杨清让站起来,退到了一边站着。
“今日我来,亦不拐弯抹角。九丫头的信,我到。”老夫人缓缓地说。
“是。”江承紫低眉顺眼地回答,原本以为接下来这老太婆会说日食之事,却不料她只是扫了江承紫一眼,眸光盯着杨王氏,缓缓地说:“人这一生,走什么路,皆是自己的选择。你可明白?”
“罪妇知此道理。”杨王氏回答,语气依旧是不卑不亢。
老夫人-大约不喜欢杨王氏的态度,便蹙了眉,很嫌恶地说:“你母子三人还是杨氏之人,总得要为杨氏繁荣做些事。”
“但请老夫人吩咐。”杨王氏还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江承紫瞬间疑惑,这老太婆不喊打不喊杀,也不说她是妖孽,却说要他们母子三人为杨氏出力。自己母子三人,到底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能得以老太婆亲自跑到这偏远田庄来说这事?
这招数还真是出得人出其不意,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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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机会主义者的掌控
杨王氏低眉顺眼站在一旁,说仅凭老夫人吩咐。老太婆却还端了架子,没立刻说话。反而是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吃了一口,又拈了麻将大块的糕点水晶凉糕咬了一口,徐徐吞下,才对旁边的红衣女子说:“芷晴,让堂姑娘也一并进来。”
那红衣女子立马应声,随后恭敬地退出了院落。老夫人这才抬眉打量江承紫母子三人,随后对杨清让招招手,说:“清让,过来。”
杨清让很懂礼数地应了一声“是”,便从容上前,神情动作没有献媚,也没有畏惧。既有为人子孙的礼数,又不落人气场。
江承紫暗暗感叹,这杨清让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场。想到此处,她不由得以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杨王氏。倘若杨清让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气场,那定是杨王氏教导的。
那么,杨王氏这只伪白兔的战斗力恐怕比自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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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想到的还要厉害。江承紫想到此处,只感觉肩头的担子略略松了些。
“眉目端庄,气正聪颖。嗯,看来这洛水实在养人。”老夫人端详了走到近前的杨清让。
“多谢老夫人夸奖。洛水田庄周遭山水明净,又鲜少闲杂人打扰。实乃读书佳处。”杨清让缓缓回答。
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慈爱的模样,说:“你倒懂事,但功夫可有落下?”
这老太婆摆明就是为难。这田庄哪里来的师父教授杨清让?另外,这隋唐时代的功夫其实主要问的就是马背上的功夫。洛水田庄只有套马车的劣等马,哪里有供人练习骑射之马匹啊。
这老太婆着实可恶!
杨清让却依旧从容淡定,朗声回答:“功夫是野路子,却也不输人后。虽无骑射师父,但书中所言,强身健体,吐纳呼吸。我每日里练习,想必也不会输于别人。”
江承紫听闻,都在内心为杨清让欢呼。
那老太婆很是傲慢地“嗯”了一声,才丢了一句:“如此甚好,你且退下。我这个做祖母的,也不会埋没人才,定会安排去处与你历练历练。”
“多谢祖母。”杨清让弓身谢恩,缓缓退到了一边。
江承紫隐隐觉得这老太婆应该不是良善之辈,先前问杨清让的功夫一事足见其不善。那她说要为杨清让安排历练,怕也没安好心吧。
她的怀疑刚起来,就听那老太婆说:“你也不必谢我。历练如何,将来前途,全看你造化。”
哟,这一句就是没安好心的。我上辈子还研究过各种心理学,这种平素里挖坑坑人的话,我再熟悉不过了。死老太婆,死老太婆。
江承紫心里咒骂老夫人。杨清让则是很得体地回答:“多谢老夫人教诲。”
“嗯。”老太婆又是鼻腔里哼了一句,而后就叹息一声,说自己腿疼。她旁边有俩青衣小婢立马跪地要为她捶腿,她却是手一抬,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指了指江承紫说,“九丫头,来,到祖母这里来。”
那语气亲昵得不得了,就好像她是多慈祥的祖母,平时多么多么爱护她似的。
大凡名门世家的人,都虚伪得不得不了,个个都是演技派高手。
人家笑脸相迎,江承紫这会儿也不能太出格。她便乖巧地应声,踩着小碎步十分端庄地走了老夫人面前站定,说:“阿芝拜见祖母。”
“嗯”老夫人点头,随后便叹息一声说:“人老了,不中用了。这春寒料峭时候,最难将息。一到黄昏或者变天,这腿就疼得很难受。九丫头啊,你先前信里说起,你曾师承仙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江承紫听这老夫人说了一大段,立刻就明白这老太婆是考验她,同时让她来捶腿。
她江承紫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且她是典型的机会主义者。这样的人,不仅仅是抓住每一个机会,更能根据情况创造机会,把话语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假装没明白老太婆的意思,便蹙了眉,装思索状,停顿了片刻说:“回禀老夫人,我师父起初只因我魂魄太弱,带我回去餐风饮露,练习吐纳之术,别的倒没有学习。”
“推拿之法,也不曾有?”老太婆看江承紫不上道,索性说得十分明确。
江承紫还是装不懂,只蹙眉摇摇头,说:“师父不曾传授过这些方法。不过,师父传授的吐纳之法,从根本上说,也是强身健体,健康长寿的一种诀窍了。他老人家说,这世间万物,若能顺应自然,必得长寿。若是老妇人不嫌弃,可允许阿芝在这里坐下,给大家传授一下吐纳之术?”
老夫人神色一凝,颇为探究地看了看她,大约觉得江承紫不想说谎,且也想挺想见识一下所谓仙人传授的术数,便慢腾腾地说:“罢了,这里也不是外人,你且与大家传授一番。”
江承紫就是那种对待敌人,典型得寸进尺的家伙。所以,她得到老夫人这一点的同意,立马就招呼大家:“大家莫要这样严肃,放轻松,放轻松。来,先闭上眼睛。”
老夫人的脸有些不好看,江承紫立马就很严肃地说:“老夫人,请先闭上眼睛,放下戒备与思虑。”
“这么多事。”老夫人很是不悦。
江承紫连忙柔声说:“老夫人请放心,你来之前,大老爷已对田庄周围进行清场。护卫们尽心竭力,此处还有大老爷为你看护,断然不会出什么妖蛾子。”
老夫人眸光一亮,盯着江承紫仔细地看了看。此时,她分明隐隐感觉自己竟然没掌控局面。但眼前的女娃眸光真挚,却丝毫不像是在欺骗算计。
“若是老夫人不放心。那阿芝可否请这两位姐姐来试试?”江承紫看这老婆子很是谨慎的样子,立马就改了口,准备拖旁边两名青衣小婢下水。
老夫人年事已高,近年来身体不适,对于寻仙问药这种事也是颇为热衷。此前对江承紫所言的吐纳之法本就动心,但碍于情面以及警觉,便不配合。如今,江承紫不再勉强她,只让两名青衣小婢学习示范,她便微微眯眼,点头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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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生辰帖
江承紫得了允许,便小大人样地负手走了两圈,才朗声说:“我师父说,大凡身子弱,不通泰。通俗点说,就是思虑过重。长期思虑过重,便耗气神。这人啊,就是靠一把气神活着,什么时候气神没了,人这辈子就没了。”
她说到这里,还摊开手掌,轻轻吹了一口气,两眼一翻,作垂死状。
“好了,九丫头,你莫嗦。”老夫人很是不悦。
你不悦,我就身心愉悦。
江承紫暗爽,面上却是很严肃地说:“老夫人,阿芝并非嗦,而是有些事须说清楚,大家才更能体会到这一套吐纳之法的妙处。”
“那你且快快说来。”老夫人催促。
江承紫偏偏不如她愿,而是慢吞吞地摇摇头,十分严肃地说:“老夫人,作为晚辈,我却要不敬你几句。你聪敏能干,有大才,为杨氏日益操劳,大事小事都要考虑周全,看得长远。”
她说到这里,便用“然而”一转折,继续说,“这都是耗气神的事,如同一根绳子绷得太紧。这绷久了,可回不到从前。因此,老夫人要注重养生,就要懂得放松自己。”
“老夫人,前日里,陈道长也是这个意思。让你放松自己,莫要思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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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直一言不发的杨恭仁立刻逮住这个机会,算是为江承紫母子三人说话。
老夫人丝毫不理会杨恭仁,像是完全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只瞧着江承紫,冷笑一声说:“杨氏千年不衰,我观王一脉也是竭尽荣华。若是有一个争气的,我这个老婆子还能不享福?”
“呀,老夫人息怒。阿芝无意冒犯,只盼您寿比南山,身体康泰,才冒犯了你。”江承紫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她原本是快意恩仇的,但今时今日没有势力,没有权势,就不能跟对方硬碰硬,所以,她竭力要让这老太婆不对他们动杀心。
“罢了,你也年幼,不关你的事。你且说一说这吐纳之法。”老夫人说,神情有点阴郁。
江承紫知晓此刻时机已成熟,不能再继续戏弄这老婆子。所以,她脆生生地应答一声“是”,立刻就对那两名青衣小婢说:“两位姐姐,你们闭上眼睛。平时的身份地位,名利富贵,前途命运,都统统放下,将一颗心放空。”
她说着也闭上眼,耳朵却保持警惕。周围一直都没人动,一切都很安静。她学着瑜伽馆里的教练缓缓地催眠:“你们想象一下,自己是一株树,长得茂盛,生长在无人的山谷里。这白云悠悠地从天上过,和风轻轻拂过。此时,将你们的呼吸调整成最自然的状态。”
她说到此时,轻轻睁开眼,看那两名青衣小婢的神情姿态,已然入定。
所以,她用一种柔和的声音引导人放松,自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打了一个响指,说:“两位姐姐,可以睁开眼了。”
那两名青衣小婢睁开眼,她还没开口,老夫人就蹙眉,问:“如此即可?”
江承紫摇摇头,说:“回禀老夫人,这只是入门。吐纳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也分很多个境界。今日,天色已晚,天气亦不太好,并不适合。做这种吐纳,日光和暖的午后最佳。”
“你二人感觉如何?”老夫人看向青衣小婢。
那两人低眉垂首回答:“回禀老夫人,放缓呼吸,放空心思。吐纳之间,身体真真觉得通泰了。”
老夫人有些不相信,但这两人原本是她的贴心之人,不然也不会放在这里。所以,她颇疑惑,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又将眸光投向江承紫,问:“除此之外,针灸,丹药,都不曾有?”
“回禀老夫人,仙丹难求。如今世上竟是追名逐利之辈,以次充好,欺骗众生。古来帝王,多数命丧于这种丹药。阿芝盼老夫人康泰,便冒犯一句:莫要信了江湖术士之流。至于针灸,我师父不曾传授。”江承紫很严肃地对老太婆说。她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听不听就是这老太婆的事了。
老夫人不就此发表意见,毕竟当年是自己将眼前的女童赶到这里自生自灭。当日,若不是杨王氏舍不下这女娃,想必王婆子早就动手将她扔到洛水里溺死。
难道这女娃不知这事?难道一点都不记恨自己?
老夫人从少女时代就生在世家大族的兰陵萧氏,见多了勾心斗角,佛口毒心;尔后嫁到杨氏,一步一步到今天掌权的地步,上至帝王,下至丫鬟婆子,这些人的心思,她看得透亮。
可眼前这女娃,她一举一动却是一点都看不清。
老太婆沉默,江承紫便打破这沉默,怯生生地说:“吐纳之法,入门之后,会有一些动作加以辅助。帮人减轻思虑,疏通气息。比如这般”她说着,便做了几个瑜伽的动作。
因杨敏芝还是女童,身子骨柔软,做起动作来也算行云流水,那两个青衣小婢却就吃力得多。
这样折腾一番,老夫人才扶额说乏了,让江承紫退到一旁。
江承紫退到一旁。老夫人便看向杨王氏,说:“杨王氏,你当日抛下受伤带残的丈夫,自请离祖宅,又带走清让。可知罪?”
“罪妇向来知罪。但夫君有秀红照看,我自是放心。”杨王氏不卑不亢。
“嗯,昔年之事,莫要提了。今日我来此,一则是瞧瞧清让和九丫头;二则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秀红为你照顾舒越九年,你也该自己回去了。”老太婆缓缓地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杨王氏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询问:“罪妇,我,还可回祖宅?”
江承紫也疑惑其中有猫腻,所以紧紧盯着老太婆。老太婆则是清清嗓子,说:“回祖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清让大了,他父亲又神志不清。祖宅人多口杂,难对孩子不好。且清让如此聪颖,便该是出外历练历练的。”
这老太婆果然没安好心,肯定有什么后招想要对付自己一家。
江承紫紧紧地盯着这老婆子,捕捉着可能掣肘她的机会。
杨王氏却已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径直问:“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老夫人此时却又不回答杨王氏,反而吩咐一名青衣小婢:“去瞧瞧,芷晴这丫头为何还不曾将堂姑娘带来。”
老夫人话音一落,青衣小婢还未答话,院门口就响起那红衣女子笑盈盈的声音,说:“回禀老夫人,来了来了。先前堂姑娘见老夫人在看九姑娘吐纳之术,就不敢来打扰。”
那红衣女子一边说,一边退到一旁。然后,那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少女。少女身材瘦削高挑,梳着双环髻,发髻鬓边插了扇面造型的珠花,因低垂着头,江承紫没看清此女的面目。
这少女踩着细小的碎步,迈着弱柳扶风的步子缓缓走过来,腰间脚上的小铃铛小声而匀称,显出极其良好的修养。
少女走到老夫人的案几前站定,盈盈一福身,低声细语地来了一句:“元淑拜见老夫人。”
“元淑莫要多礼,坐大祖母这边来。”老夫人一脸的皮都笑成千沟万壑,竭力表现出爱护晚辈的慈爱样。
那叫元淑的少女小声小气地回答了一声“是”,便极其优雅地走过去,在老夫人身侧的垫子上端庄地坐下来。也是这时,江承紫才瞧见这少女的脸,肤色粉嫩,一双杏眼,眸如秋水盈盈,唇红齿白。真真是美人啊。
杨清让瞧了瞧,也是略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老夫人环顾了四周,这才抓了杨清让作对象,向在场的几人介绍了眼前的少女:“这是你二祖父杨士贵公的孙女元淑,依着辈分年龄,你们且要叫一声姐姐。”
“清让见过堂姐。”杨清让拱手行礼。
杨元淑盈盈一笑,抿了唇,柔声说:“清让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杨老夫人甚是满意,便是夸奖杨元淑知书




名门天姿 分卷阅读27
达理,琴棋书画样样通,一举一动实乃名门闺秀典范。夸奖完毕,又说这几年疏于对杨清让与杨敏芝的管教,礼仪上到底不周到,希望他们兄妹二人要向杨元淑学习。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脆生生地答应了。
江承紫正在疑惑此女之父是否就是杨誉。若是杨誉的话,那眼前这少女会是这一次杨淑妃选定的儿媳妇人选。这少女以后就会成为她男神李恪的正妃啊。
妈蛋,一想到这件事,她瞬间就看此女甚为不顺眼。她甚至觉得这少女那平静无波的眼里藏满了不可一世的*。
不,不是自己觉得。这女的就该是伪白兔类型。
江承紫兀自判断,这边厢老夫人已甚为满意兄妹二人的乖巧,很满意地“嗯”了一声,就转头对旁边的杨王氏说:“你且去将九丫头的生辰贴拿出来。”
杨王氏一愣,似乎不明所以,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回禀老夫人,阿芝年纪尚有,未到婚配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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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对峙拉锯
老夫人不悦地扫她一眼,拿捏着架子,很是威严地责备:“让你拿来,你拿来便是,如此多话作甚?”
“阿芝是罪妇阿女,生辰贴关乎婚配。做母亲的自当问明,岂可随意交由他人?”杨王氏挺直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混账!”老夫人抓起一个茶杯狠狠往杨王氏脸上掷去,砸在杨王氏的额头上,杨王氏的额上顿时鲜血直流。
江承紫立刻跑过去,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更没理会老太婆,径直掏出手帕捂住额头,朗声吩咐:“云珠,还不打清水来替夫人清理?”
站在远处的云珠被方才一幕吓傻了,这会儿听到江承紫喊她。她立刻转身就跑到井台边打水。
杨清让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兀自跑回屋内,搬了旧软垫给杨王氏坐。杨王氏轻轻摇头,说:“你二人不可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
“百事孝为先,若清让对阿娘受伤无动于衷,那才是对长辈失礼。”杨清让回答杨王氏,尔后又转向老夫人询问,“老夫人,清让想知是否是这道理。”
老夫人本来拿茶杯砸杨王氏本来是为了在这里立威。她在祖宅,平素里扔个什么瓜果砸个谁,即便是打伤了,也没人敢吱声,更别说跑来跑去。可这兄妹俩完全当她不存在,径直就为杨王氏处理伤口去了。这会儿,这小子还反过来询问她,先发制人。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她根本无从责备,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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