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孤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三娘
“六皇子。”唐白苦涩笑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此?”六皇子眯眼,疑惑的打量着周围,这里是京城最底层百姓的聚集地。
“怎么不能在此?我如今本是一介平民。”唐白看出他的讶异,解释道:“我早该在此了。”
六皇子听出她的自嘲和防备,低头思忖了一下:“你有舅舅,有其他的亲眷可以投靠。这天地之间,你一个孤女,要想独立存活,委实难了些。”
这地方,以唐白的姿色,只怕是数不尽的麻烦。
“可是这世间,人赤条条来孤零零去,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六皇子您说呢?”唐白难得扯开嘴笑了一下。
六皇子被她的说辞吓了一跳,她的想法,似乎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她这一路,与他相遇的次数数不胜数,可每次见到她,都是独身一人,或宁静,或激动,或淡泊,或斗争。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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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她都是孑然独立,不欲靠人的。
“不管何时,我的许诺仍旧算数。”六皇子辩驳不过唐白,半响才吐出这一句。
他很想说,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什么“赤条条来孤零零去”这话说的不合适。
可是女子又怎么样?都是上天的恩赐。是他们强行剥夺了女子独立自主的能力。
而眼前这个姑娘,正在用她的坚强和柔韧,要回这权利。
他无力阻止。
唐白真诚的冲他笑了一下:“唐白记得呢。等哪日真的疲惫,依靠自己活不下去了,会去找六皇子,要求提供最后的栖身之所的。”
六皇子孟点头,轿子又渐渐转过小巷,看不见了。
天色大亮,唐白起身进屋去。
阿竹已经起来了,并没有找她,想来是看到她在门外面。
找到了梅花络子,也找到了神秘人,唐白一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奉命行事的顾少钧从来不是她的目标,大皇子才是。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制造机会,去问问大皇子,当然,他愿意说的话。
到底是抓住了爹爹的什么把柄,让爹娘含恨自尽。
知道一切真相后,她就该离开京城,回扬州,在爹娘坟前,建一座小屋,平静的度完余生。
而见大皇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必须要从长计议。
阿竹去打了洗脸水来。
唐白洗漱后,本来戴了一只玉钗,想到这里的环境,叹口气,将玉钗摘下放好,又换了一身更为素净的衣裳。
阿竹已经门外跟叫卖的人买了一堆柴火。
此刻正在往房门口搬,整齐的码在厨房外边屋檐下。
对面似乎是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孩子们在玩耍,大人们在忙碌。他们住了两间厢房。
北面的厢房住着一位赶考苦读的书生,除了早晨出来透透气,十有八九都在房间里用功。
好在周围的人不复杂。
唐白挽起袖子,帮阿竹干起活来。
阿竹忙拒绝:“小姐,你歇着去吧。”
她伺候小姐一日三餐,还是可以的。
“我试试吧,说不定以后都要常干了。”唐白笑。
顾少钧是神秘人的事情,像一只手,从后面狠狠揪着她的头发,逼迫她虽然疼痛,但是还是要站起来。
虽然很可能是徒劳无功。
可总要试一试。
爹娘的死因弄不清楚,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两个人热火朝天干了一上午,才将柴火都搬到厨房门口。
对门的男人大热天穿一件粗布汗衫,正在锯木头,看起来是个木匠。
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这边瞟过来,却并不开口打招呼。
唐白也不欲让更多人知道她的底细,更是不会主动去攀谈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那书生钻到自己的厨房煮了一碗面条,呼啦啦几口吃了,又钻回房间去。
唐白和阿竹做了饼和汤,胡乱吃了几口。
下午,阿竹拿着针线绣一些荷包和手帕之类的,准备补贴家用。她喜欢这些。
唐白并不擅长,仍旧是坐着看书。
这里她们不熟悉,也不打算乱走乱逛。
少出去抛头露面,省得被熟悉的人看到。依她的估计,顾少钧发觉她悄悄搬走,只怕会发动力量找她。
在她心情还未平复前,不好见面。
她必须沉住心气,好好应对他。
可是她预料错了,顾少钧一直没来。
来的是花子俊,这个像噩梦一样缠身的男人。
只可惜,现在噩梦,很有可能被顾少钧取代。
唐白见他站在门口,吊儿郎当的歪着脚一抖一抖,带着两个小厮,厌恶到了极点。
第32章被恶棍心疼
“唐小姐果然在这里,东子说看见阿竹在买柴,我还不相信呢。”花子俊笑嘻嘻,一面嗑瓜子,一面走进来,四处打量这脏乱的院落:“唐小姐何苦呢,跟着我走吧。”
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恩赐。
唐白笑:“还是了。”
“你一个娇贵千金,怎么能住在这里?”花子俊皱起眉头,像是真的心疼她吃苦一般:“我虽没有多少银子,给你置个好宅子还是可以的。”
唐白看着这个一两银子都要找他老子花涛要的主儿,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花子俊讨了个没趣,有些下不来台,自己找台阶下:“唐小姐,我是敬重你的为人,才没有用强,你如今这个样子,我还肯要你,你就该感恩戴德赶紧拾东西走才是……”
他看一眼唐白,发觉对方不为所动,又说道:“你知道吗?这就是缘分。你看,你住在这种地方,平素我脚都不会抬到这里来。可巧了,东子的老子娘住在这里,他才能看见你的丫鬟,我才能找到你……”
他絮絮叨叨不住说话,偏又没有真把唐白怎么样的胆量,让唐白委实觉得好笑又滑稽。
“行了,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你去给我买一栋清水居的宅子,我就跟你走。房契还得归在我名下。”唐白故意给他出难题。
清水居是京城有名的富人聚集地,里面的宅院随便一栋都比许宅大上三四倍,除了缺乏一些大户人家的底蕴,房屋建造,园林景观,只怕都快赶上侯府的规模和奢华了。
没有上万两银子,寻常人家,想都别想。
花子俊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要求,一时语结,待看见院子里两个梳着小啾啾的娃娃,还有一男一女都亲切盯着他时,更加下不来台,半响才憋出一句:“那你等着,我买好了,就来接你。”
唐白只笑不说话。
花子俊拍拍屁股走人了。
唐白第一次感谢花涛调任京城。
正因为是在天子脚下,花涛不过是芝麻大小的官员,所以花子俊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若是在扬州,花涛还是扬州知府的话,几乎是一手遮天,她家道中落,沦落百姓底层,只怕花子俊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对着被打扰了平静生活的夫妻两个歉意的笑笑,唐白正要回房,慕容宝儿却又打上门来。
“跟着姑爷找唐小姐,奴婢没说错吧。”小青恨恨瞪了一眼唐白。
慕容宝儿也是先睃了几眼,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才慢悠悠道:“我说花子俊好几天不着家,一到家到头就睡,什么事儿就把他惊动的立刻蹦起来,果然是你。”慕容宝儿一改从前娇滴滴的弱不禁风,言语刻薄尖锐:“怎么,房子都没了,还不滚出京城,死皮赖脸不走有意思么?”
“劳花少奶奶操心了。”阿竹气得回嘴,那妇人和男人看过来一眼,又闷声不吭的做事情。
“你个死丫头敢顶嘴?”小青气焰嚣张。
“你不是丫头,你是少奶奶?”阿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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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撕破脸,没必要像以前,还要在小姐的授意下,让着娇弱的慕容宝儿。
“行了,别跟她逞口舌之快。这样的地方,我瞧千金之躯的唐小姐,能够住得了多久。”慕容宝儿慢条斯理的又看了一圈,似乎是看笑话一般:“跟猫狗同住,跟鸡鸭抢食,为难了你了,唐姐姐。”
她轻轻的笑,似乎获得了一种胜利。
唐白也笑:“我舅舅的小宅子,是你找人买的吧。”
“哎哟哎呦,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听说你舅舅家,从前也是皇子太傅的高位呢。”慕容宝儿又笑:“是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啊。您还不知道?”
想利用她,张雨薇也别想独善其身。
慕容宝儿一直在笑,笑容跟以前一样娇弱秀美,只是眼神,再也不是纯真清澈了。
或许,从前的一切,只是在唐白面前的伪装。
从她看上花子俊的那一刻起,眼神早已经变了,只是唐白不察而已。
“进去吧,说不定明日,世子夫人就来拜访你了呢。”慕容宝儿拍拍手,这种事情,借力打力就可以,她大可不必像上次那样跟唐白正面冲突,搞得花子俊回去冷落了她好几天。
唐白不愿意落了下风,冷笑着道:“那我就恭候了,倒是有些担心世子夫人脏了贵脚。”
慕容宝儿也不理会她说什么,过来看了一场“凤凰落难不如鸡”的笑话,心满意足走了。
小青担忧的问:“可是姑爷刚才说,要去买清水居的房子……”
“他能弄到那么些银子,我还真服了他!”慕容宝儿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花子俊除了文采风流,其余的地方几斤几两,她还是有数的。
唐白和阿竹虽然表面上与对方口舌,心里却也是气得不清。
想当初掏心掏肺对慕容宝儿,如今就被她猜忌弄得如此下场。
外面有人敲门。
唐白吓了一跳,暗想不会是顾少钧这样快就找来了吧。
却是房东太太一脸歉意站在门口,牵着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唐小姐,阿竹姑娘,我这屋子……屋子小……实在是容不下……我们的生活过得简单……没有这样的达官贵人来过……”
唐白听懂了,歉意一笑:“打扰了,我找到地方就搬。”
“可是,她说还有什么世子夫人……我们两个孩子都不到十岁……”房东太太见唐白这样好说话,跟之前与人吵架的印象不太符合,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唐白想了想,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眼:“这样吧,我现在就拾东西。”
“好,我把这个月的银子退给你。”不过五两而已。
唐白也不客气,接过来,对着厨房门口堆的柴火:“那这就抵今日的房钱吧。”
底层人民对于权贵来找茬的害怕,她明白的。
房东太太明显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只能又回到客栈,一晚上就是一两银子。
唐白心疼的紧。
只是再叮嘱阿竹时,也只能尽量找独门独户的院子。
任何人都不喜欢跟麻烦多的人同住,这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她今日的状况,颇有要做人妾室,被正室抓包的窘迫。
这样的女子,更是被寻常人家鄙视的。
想当初,连那个看角门的婆子,都不大瞧得起被抛弃的沈姑娘。
谁也不是圣人不是。
唐白这几日满脑子所思所想都是顾少钧,如何面对,如何说辞。
可顾少钧却一直都没有找来。
到了七月中,唐白明白,顾少钧是不会面对她的了。
梅花络子是神秘人留下的线索,顾少钧一直知晓。
春夏因为络子的事情被赶回侯府,定会说与顾少钧。
两厢一串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无颜面对她了吧。
自此以后,真的只能一切全靠自己了。
京城大,居不易。
流动的人口多,出租的房子也多。
阿竹这回找到的,倒是一家独门独户的小院。只可惜价格较贵,要十两银子一个月。
唐白心疼不已,可为了方便行事,只能咬牙先租住了下来。
“小姐,如今咱们怎么办?”安顿好生活,阿竹还是问出这个令她茫然的问题。
“我既然千辛万苦留下来,那自然是要继续查的了。”唐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可是……另外一边,是大皇子……”阿竹说出顾虑,这是她一直担心的。
她们留在京城容易,可要知道真相很难。
大皇子在皇城里面,她连门口三尺都靠近不了,更遑论从他身上去查爹娘身死的缘由?
早先,她们住在侯府,能跟着侯夫人进宫,能听顾少钧从朝野上带来的消息,那时候想着,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一步一步熟悉,假以时日,终有机会的。
后来,虽然搬出侯府,可是与侯府的联系却没有断,侯爷侯夫人也是真心想帮她,不然侯爷也不会特意聊天的时候让她去旁听。
现在,是真的孤军奋战。离了侯府,她家小姐,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介民女,连权贵的边都摸不到。
甚至,顾世子是摆明不管了。
这才真的是求救无门。
“恩,不找大皇子。”唐白朝阿竹笑了一下,让她放宽心:“我既然能找到蔡为中,从他口中问出大皇子,就能找到别的人。”
“小姐是想找……”阿竹还是不太懂。
“张相国。”唐白是这几天才想到这步棋的。
从顾少钧是逼死爹爹的罪魁祸首的震惊中走出来,唐白就明白,从此之后,天地之间,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可她一无权,二无势,只怕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赶出来。
能用的,只有唐家孤女这一个身份。
只是要选一个恰当的时机。
不铤而走险,不能活。
阿竹满是担忧,却也知道,她家小姐的法子,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唯有听从。
虽然是独门独户,可还是处于京城底层百姓的聚集地。
唐白深居简出,除了偶尔阿竹出去采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大部分时间,都是唐白在看书,阿竹在针线。
可饶是如此,还是被人盯上。
住在附近的一个二流子,有家有口的,偏不安分。
先是盯着偶尔露面的唐白贪婪了看了好久,又怕家里有别人,便隔三差五的路过,有时候还恶作剧的敲门,等阿竹不明就里来看门时,就一溜烟跑远了,冲她下流的吹口哨。
阿竹早已经见怪不怪,悄悄跟唐白说了,唐白只让她置之不理。
她身份敏感,不必惹事。
谁知道,那二流子见她二人弱小好欺,这一日竟然不许阿竹关门,将门抵住,闪身进来,搓着手对着在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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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唐白谄媚的笑:“好妹妹,你就不能让哥哥见见?”
唐白听得只一阵恶心,却强自按耐住,问道:“你盯着我家里多久了?”
“不久。”那二流子见她答话,撞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唐白,便觉得清香扑鼻,愈发猥琐:“妹妹不会是想我了吧?”
阿竹只听得火冒三丈,正要从后面动手,唐白冲她摇摇头,对那二流子说道:“你夜里再来,白天人多,被人看到不好。也不许说出去。”
那二流子一听,简直喜从天降,欣喜若狂的忙点头作揖:“好妹妹,好妹妹……”一面冲着阿竹下流的笑,从狭窄的门缝闪身跑了。
阿竹气道:“小姐……怎么能让这种人坏了名声?”她知道唐白要想办法对付这个二流子,但是这样引狼入室,也不是良策。
“咱们住在这里,是新来的。他是老街坊,不好明着得罪。今日打了他,倘若他胡说八道,咱们身为女子,名声要紧,难保他人不乱想,说咱们轻浮什么的。因此结了仇,反倒是不妙。”唐白对着阿竹说道:“让他夜里来,咱们弄一只猫在床上,抓死他,还叫他吃了亏不敢声张。他若是敢乱说,咱们就去官衙告他偷窃……”
阿竹这才明白其中的利害,忙点头答应,出门去抓猫。
夜里,那二流子果然如期而至,阿竹看看四下无人,悄开门缝,让他进去。
唐白在房里,藏在门后面,只出声引他。
他不明所以,只一颗心激动的难以自持,隐约见床上有股隆起,忙扑上去。
唐白和阿竹拿着床单从后面将他兜头罩住,死死按在床上,将饿晕了的猫扔进去。立时里面传来猫的尖锐和人凄厉的嘶喊。
等了好一阵子,那二流子还在不断挣扎,力道之大,唐白和阿竹几乎快要按不住。
两个人对视一眼,放了手,立时朝门外闪去。
那二流子终于能挣脱出来,脸上被抓的红一条紫一条,全是翻出血肉的大口子,有些往下滴滴答答流着血。
唐白站在门口,诧异道:“你怎么才来,我还在门口等你呢。”
那二流子哪有不明白的,指着唐白怒道:“小娘惹的,敢戏弄你爷爷……你且等着瞧……”说完避唐白如蛇蝎,脚下生风跑掉了。
阿竹从大门口将他拦住,按照之前和唐白对好的说辞:“这位哥哥,您且息怒,我家小姐真的早就在屋里等你了。”
第33章孤女门前是非多
二流子稍微有些犹豫,阿竹又道:“你瞧,我家小姐屋里还亮着灯呢。”
他抬眼看去,果见对面厢房有灯。
可他白天,明明是看见唐白坐在这间屋子的门口呀。
“这屋里是猫房,养了一只厉害的猫。”阿竹解释。
二流子仔细回想,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见猫叫声,只是心里对未得手的美色到底垂涎,便摸着脸上疼的呲牙列嘴的伤口:“那这回怎么说?”
“那请您明晚再来,这回可不要找错地方了。”阿竹笑。
那二流子思忖了一下,到底点点头。
等关了门,确认插紧实了。主仆二人这才拾了床铺,换了床单睡下。
唐白道:“你明日下午,就到处跟人说,咱们院子里丢了贵重的东西。”
然后晚上等那人再来,便一把扭住,敲锣打鼓叫人来看。
她不敢惊动官府,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造势。
如此,日后只要那二流子再来盯她院子的梢,那就是想偷东西,自然会有街坊站在她这边。
只是,第二日的晚上,唐白和阿竹等了一夜,那二流子都没来敲门。
早上,阿竹去买菜,听街坊大婶说,那二流子被人揍得不轻,在屋里躺着呢,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说的人也是深受其害,二流子偷鸡摸狗,顺了她家不少东西。又问阿竹:“你们新搬来的,昨天说丢了东西,少不得也是他干的,只是他人不讲理,官老爷也都不爱管他,抓进去几天又放出来,大家都不爱得罪。既然已经遭了报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也先算了,吃个哑巴亏吧。”
阿竹忙谢过这位大婶,点头表示同意。
“只可怜他媳妇,平素里惹祸打人,这被人打伤了,还要伺候他,哎,命苦啊命苦。”那大婶又感慨道。
阿竹听了也默然不语。
回来告诉唐白,唐白叹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活该。挺好,省得脏了咱们的手。”
阿竹深以为然。
时间渐渐混到七月中旬,这一夜又有人敲门,阿竹去开,发觉那二流子又站在门口,嘴巴里叼着根干鱼,吊儿郎当:“好妹妹,哥哥来啦。”
阿竹没料到他今夜会突然造访,和唐白没有准备,吓了一跳,忙道:“我家小姐去亲戚家了。”
“小妹妹惯会骗人,我分明听见她傍晚还在家里说话呢。”那二流子是有备而来,又流里流气,阿竹瞧着只觉得厌恶的很。
“你回吧。”不讲道理的人,怎么说也不会听的。阿竹将门关上。
那二流子却从背后拿一根杆子瞬间杵进门缝里,将门抵住,不让阿竹关门:“妹妹,你既然这样不识抬举,哥哥也不是傻子。是你叫人揍的哥哥吧?或者是你家小姐?”
阿竹这才知道来者不善,根本是来寻仇,而不是来上当的,门缝又小,不好出手揍他,着急呢。
那二流子却将手指放进口中一吹口哨,外间就来了五个也是混混一般的小伙子,围着那条门缝。
“今儿个,哥哥非要把你们两个小娘们儿给办了。”小混混们一涌而上,就要将门踹开。
阿竹抵挡不住,手中又没有武器,忙凄声大喊:“小姐给我拿刀来。”
门已经被踹开,阿竹忙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唐白递给她一根棍子,实在不好闹出人命啊。
那二流子见状,捏住下巴呵呵直笑:“有两把刷子啊。”
说完冲那几个混混点头:“给老子报仇!”
那几个混混从腰间摸出几把杀猪的刀,寒光闪闪。
居然是准备杀人抢劫!
唐白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准备迎战。
站在最后的混混突然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腿流着鲜血,大哭哀嚎。
几个混混忙回头,却见一人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手中的剑兀自闪着寒光,滴着殷红的血。
阿竹只瞧了一眼,就将头撇过去。
唐白见苏一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将匕首重新插进靴筒,拉着阿竹:“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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