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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孤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三娘
有苏一,就不用担心了。
这几个小混混,压根不够看。
她虽恨顾少钧,可大敌当前,骨气能值几个钱?
两个人熄灯睡觉,躺在被子里,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的惨叫,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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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稀稀落落逃跑的声音。
翌日一早,又是巷子里的大八卦。
“听说了吗?咱们巷子里那一帮不成器的龟儿子,被人拾了,全在家里养伤呢。”
“偷你东西的二流子,连夜跑了。这回估计要跑到西安去了,他老家在那边。”
“走了好走了好,住在这里烦都烦死了。只可怜了他的媳妇,一个人带着孩子拉扯。”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媳妇也没少遭罪,给人浆洗衣裳挣点钱养活儿子,却被那天煞的拿去赌钱,赌输了就回来打媳妇跟儿子,那下手狠的呀,我听都听不下去。谁去劝架,也是挨打。依我看,他媳妇是解脱了。”
“也是,哎,我光是瞧着娘儿两个就可怜……”
正说着,二流子媳妇从她们身旁经过,所有人闭嘴。
等她走之后。
大婶笑着道:“我就说罢,你瞧她何时走路抬起头过,今日却是抬起头来了。不知道谁干的,真是好事一桩。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人家媳妇那么年轻,还能改嫁呢。”
阿竹只默默一面听她们说,一面将菜买好回家。
唐白正扑在地上,洗昨天晚上留下的血迹。
阿竹将后续说了。
唐白点头表示知道,又开始洗地上的血迹,一下一下,青石板上擦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生。
三日后,官府的人难得进来这条鱼龙混杂的小巷子,带走了二流子的媳妇。
回来就哭天抹泪的,却不甚伤心。
说是二流子还未到西安境内,就被人诛杀在路上,一剑捅进心窝里。
那边官府查了他的路引和身份,知道家在这里,送了遗物过来,让她想办法去领尸首。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银子和能力,千里迢迢去西安领人,只能画了押,表示尸首由官府处理。
少不得是扔进乱葬岗子的结局。
唐白和阿竹虽然恨那二流子,却没想过要他的命,如今知道这个结局,也只能唏嘘感慨一下。
只是唐白心里,隐约觉得有种可能性,却不敢去乱想。
她不去问,顾少钧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她。
许多年之后,谜底才揭开,果然和唐白想的一样。
顾少钧听苏一说了此事之后,心里怨愤难当,连夜奔赴千里,诛杀此人。
如此尚才心里痛快。
他心心念念呵护的,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岂能容这等下贱之人染指?
当然,现在的唐白,虽然存着疑虑,却也不愿意去想顾少钧,因此和阿竹,都只当是意外一样,并未放在心上。
七月底,朝廷传来消息,张相国称病不上朝。
八月初一,唐白知道侯夫人要去大相国寺上香,她正好要给爹娘和大哥的长明灯添香油,如此偶遇。
侯夫人很是欣喜,也很惊讶:“你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唐白只笑着告诉她,舅舅将宅子卖了,她只好又重新买了一栋。
不是虚荣,只是不想侯夫人担忧。
顺口闲聊时,问起朝堂上的政务纠纷。
侯夫人知道她心里有事一直没放下,加上侯爷也跟她提及过这些,多少有些帮忙的心思,便细细将知道的都说了。
大皇子和张相国的毛寸,从皇上初病时,是要求两个人联合勾签才能施行开始。
开始皇上的病不重,两个人合作相安无事。
后面皇上时好时坏,两个人各执己见,有了分歧。
因此,很多的事务,就一拖再拖,永无止境拖了下去。
整个朝政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先是张相国要提拔自己的门生出任监察御史。
大皇子与新娶的傅明珠如胶似漆,不理。
然后这一次,大皇子想让他麾下的花涛调任,从户部侍郎到兵部侍郎。
兵部的掌控权一直在张相国手中,自然不愿意大皇子安插这么一个人进来,但是花涛来京半年内,不论是能力还是修为,都是值得肯定的。如今只是平调,并不是升迁。
户部侍郎有更好的人选,兵部侍郎的位置空闲,而花涛也颇为通晓兵部政务。
大皇子提出来,张相国没有立场反对。
他总不好说,兵部是我的底盘,不许你的人进来?
所以他跟大皇子据理力争,激动之下,竟然倒在了金銮殿上。
如此就有戏唱了。
张相国病倒了,病了三天还下不来床。
唐白猜想,这是张相国在反击之前,大皇子借口新婚燕尔,对他提议的许多事情不置可否,也是拖着不办的反抗。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个朝中栋梁,以一种类似小孩子过家家,赌气的方式,将天下苍生,百姓安危的大事,当做儿戏一般。
侯夫人说完,又感慨的摸着唐白的手:“手都粗糙了许多,哎,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
唐白笑:“有些是命数,逃不得的。等我有空就去看您,您保重好身体。”
三日后,唐白在家里铺纸磨墨写信。
她以为机会要等很久,没想到这样快就来了。
老天还是垂怜她的。
阿竹将信送到门房里,门房很是不屑:“什么劳什子的人都给咱们家相爷写信,那些穷酸的书生,一天没有十封也有八封,建议这个建议那个,能有什么用……”
阿竹将信回,倚在门口等相府又权势的人出门。
管家出来,阿竹将信递过去:“我家老爷说,此信,是医治相国大人病的良药,药到病除。”
“你家老爷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
那管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却知道他家相爷在愁什么,倒是不敢怠慢,忙抬脚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将信呈给坐在书桌前的张相国。
上面只有一句话:“户部侍郎花涛,因民女家道中落,逼迫民女退婚,此德行当不起国之栋梁,请相国大人做主。”
“信是谁送来的?”
“一个小姑娘,说他家老爷让送的。”
“哦。”张相国捋着胡子:“那小姑娘还会再来的,且等着吧。”
总管忙命门房和侍卫好生盯着。
翌日一早,唐白盛装和阿竹出现在相国府门外,双手恭敬递上名帖。
张相国没有迎出来,叫了她们进去。
唐白见人,恭敬跪下磕头,额触凉砖,声泪俱下:“民女唐白,乃唐子文之女,与户部侍郎花涛之子花子俊有婚约。后爹娘自尽,花涛见我失势,逼迫我写下退婚书,民女求告无门,只能请相国大人,看在爹爹曾是您门生的份上,为民女做主。”
唐白哭泣,字字血泪。
“你既然已经在京城,如何现在才说?”张相国故作此问。
唐白鼻尖一酸:“民女爹娘身死,本欲上京投靠二舅,可谁知道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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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故去,二舅回家丁忧。索性上京途中,民女救得永定侯世子,侯府留民女,在此等候大哥做主。可后来才知道,大哥在漠北,早就尸骨无寻。二舅写信来,叫民女等他做主,可他却连宅子都变卖了,可见是不想管唐家的事情。民女思来想去,唯有相爷,是爹爹的恩师,能够给民女做主了。”
唐白说的全是实话,即便张相国派人去问,也知道的大致如此。
送上门的良机,张相国如何能不答应。
唐子文虽是便宜拜在他门下的,却也是忠君爱国,骁勇善战的好将一枚,不管于公于私,这事他都管定了。
唐白在相府安顿下来。
阿竹坐在相府一处偏远小院落的床上,局促不安,忍不住问唐白:“小姐,您千辛万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若是那花涛一直没有动静呢?”
“谁说我等的是花涛的机会?”唐白笑:“我等的,一直都是张相国的机会。”
而此次花涛想要调任,不过是更容易的切入口而已。
只要大皇子与张相国彻底撕破脸,她就趁机上告花涛。
这是她的王牌。
只要花涛一天是大皇子的人,那她状告花涛的状纸,就是向张相国纳的投名状。
平素张相国和大皇子虽然因为政见不同老是吵架,可是,到底也是为公,不好因为一件事情政见不合,她就跑来告状,让张相国拿大皇子的手下开刀啊。
第34章寄人篱下
朝臣会不耻,张相国也不会做这等事。
他这样做,等于是先得罪了大皇子,落于舆论的下风。
唯有他二人剑拔弩张,将一直沉在水下的恩怨扯开到水面上来,情急之下,大家都知道二人已经势同水火,根本不用在顾忌里子面子,张相国只想干掉大皇子,而根本不在乎声誉和手段了,她才有机会。
就好比两个人只是叫骂,你站在一旁递刀,那末,先接刀的那个人,就是行凶了。
可若是两个人都动气手来了,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你递把刀子,那个暂时处于下风的人,顺手就接了,还要感激你雪中送炭。
先前,张相国和大皇子一直都只是对骂而已,远不到互相动手的时候。虽然你插我一刀,我擂你一拳,可都是暗地里的。
如今,就是打起来的时候了,两边都亮了家伙。
她本以为这种时候,要等很久,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快。
“小姐,奴婢今日见了那张相国,总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能不能为老爷做主。”阿竹踌躇而又忐忑:“咱们真的不去问一问永和郡王吗?”
顾少钧是带着任务去的扬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逼死了爹娘。永和郡王同为督密卫,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可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当初咱们第一次去找他,他见顾公子失忆,便只说去扬州游玩,不管是袒护也好,真不知道也罢。这次咱们已经怀疑到顾公子头上,那他更是不会说的了。”
阿竹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
她看着小姐木然伤心,总是深深懊悔不该将那梅花络子递给小姐。
即便是瞒不住,那也要等小姐自己发觉,否则,她总感觉,是她亲手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可是,老爷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小姐待她亲如姐妹,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隐瞒,眼睁睁看着小姐越陷越深,最后没入泥潭的事儿。
事情已经发生,不能隐瞒与欺骗,唯有尽力补救。
她不希望小姐与那看起来就喜怒不形于色,深不可测的张相国在一起谋事。
这段时间过去,她还是觉得,天下之大,唯有顾少钧,对小姐是真心真意的。
但是,他们之间,却又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倘若是误会,那永和郡王是能澄清的。
倘若是事实,那永和郡王,也是能证明的。
总该去问一问,让小姐消了疑虑,亦或者死了心思,都好。
总好过小姐现在嘴上不说,面上不想,可晚上翻来覆去的叹气,她在隔壁房间都能听得见。
小姐一直拖着不去问永和郡王,是真的怕问不出什么来,白功夫?还是说,怕问出什么来?
毕竟,永和郡王不说,她相信她家小姐,有的是办法,让阿曼去套永和郡王的话。
可是小姐总是不去。
宁愿去相国府。
阿竹攸地明白,她家小姐,还是在逃避。
她已经铁了心要对付大皇子,至于顾少钧,她并不想面对。
阿竹想的,正是唐白如今真正的心思。
不是没想过去问永和郡王。
可是能问出什么来?哪一种结果,她都不想要。
永和郡王说不知道,那说明顾少钧的任务是隐秘的,不会有旁人知晓并且陷害。
永和郡王知道,那就更是板上钉钉。
不问,她还希翼着,梅花络子,是一个误会。
毕竟,此事,还有一个重大的破绽顾少钧爽了永和郡王的约,被追杀在密林里,身负重伤。
假设顾少钧在造访唐府之后,骑快马飞奔到密林,被大皇子派的杀手伏击。
那末,那时候爹娘还未自尽,大皇子为何如此迫不及待?
他就不怕顾少钧完不成逼死爹娘的任务?再怎么要杀人灭口,也该等到事成之后才对。
借着这一点,唐白一直不愿意去找顾少钧质问,一直在逃避。
她宁愿将大皇子列为头号敌人,去张相国府借势。
翌日一早,张相国派了王管家前来告知,倘若有需要,她得去京兆尹府门口击鼓鸣冤,她可愿意。
击鼓鸣冤,状告朝臣,未诉冤情,还挨十大板。
唐白点头,表示愿意。
王管家面无表情走了,似乎唐白答应,是意料之中。
唐白知道,张相国这是要先去跟大皇子谈判了。
谈判不成,便是要她把事情闹开。
六日后,花涛没有去兵部,任兵部侍郎的,是张相国最年轻的门生,文瑞。
在此期间,有一位不速之客到访。
是许久没碰面的张雨薇。
这次,她没有功夫跟唐白理论,径直走进门:“你的事儿,我伯父给你弄妥当了。”
唐白只笑。
当初张相国问她的需求,她只道:“这样的虎狼之家,我是断不肯再嫁进去的。只求这等无得之人,不要在官居高位,祸害百姓。”
既然不求嫁过去,那就好说得多。
张相国道:“如此,我自然为你出了这口气。你目前孤苦无依,便到我府上住吧。”
唐白推辞,张相国便没有坚持。得知她如今的困劲,却是给她拨了一处小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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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薇的到访,不过是相国夫人年事已高,不耐再亲自出面处理这些小事。
张雨薇虽不是相国府的人,但是这桩子血缘关系,磨灭不了,在京城,该女眷出面的事情,全权由她代理,也是再合适不过。
这才有了今日一行。
她是来送日常所需的东西和银两的,顺便帮唐白搬家。即便是满脸不忿,她倒是也不敢辜负伯父所托。
没有这个伯父,张家整个,不过是扬州府一普通世家大族而已,靠祖上百年积威,勉强不倒。
有了这个伯父,官至相国,那张家在扬州,可谓是一手遮天,甚至到京城,也不遑逊于别人。
唐白只微笑。
“你笑什么?”张雨薇怒:“我可不是来为你服务的,不过是要体现我伯父慈爱宽宏罢了。”
是啊,底下得意门生自尽身亡,恩师留学生孤女,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更是体现张相国,大概是要借助唐子文的事情,跟大皇子死磕到底了。
没有实证,只有传言。可是,即便是传言,只要这个孤女在自己手上,那做下错事,心虚之人,就会寝食难安。
唐白明白张相国的打算,也知道,从这一次出面,日后就是危机四伏。
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绝计不会如张雨薇所说,是个慈爱宽宏的人。
各取所需罢了。
张相国要她这根刺,去让大皇子时刻处在舆论危机之下,让满朝文武,哪怕只是猜测,也要在心里认定:大皇子害死了唐子文,不仁不义,他留唐子文孤女,仁义无双。
仅此而已。
这已经是从侯府出来,第五次搬家了吧。
从侯府到许宅,到沈姑娘家,到大杂院,到相府别院。
东西是越搬越少,一些必须的不必须的,丢的丢扔的扔,如今,拾停当,竟然跟阿竹,只有两个小小的包袱了。
这哪里像是要久居京城的人,倒像是过来探亲访友,且只待不到一两天的旅客。
张雨薇瞧见她二人只拾两个小包袱出来,忍不住催促:“快些,磨磨蹭蹭,我可没有功夫等你。”
若非大伯父叮嘱她一定要以礼相待,彰显重视,她才不会来。
眼前这人讨厌死了,她还没羞辱她,针对她,怎么一下子就要成相国府这边的人了?
真是讨厌。
饶是再讨厌,张雨薇也不敢违拗张相国,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坐在一边像个主子,吆三喝四,颐指气使:“拾好了没有,一些破烂就别要了……”
她攸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唐白:“这东西不准带!”
唐白除了身上挎着的小包袱,剩下的就是手上两个排位,爹娘的长生牌位。
剩下大哥的,她拿不下,抱在阿竹手中。
“相国府别院虽然不从相国府大门走,但是也是连着的,你带这东西进去,不是明摆着给相国府找晦气吗?”她往后退两步,故意用帕子掩着鼻子,一副恶心离我远点的模样。
“相国府没有先人排位吗?”唐白强忍住怒气问。
“有啊,但是他们都姓张,你这些是什么东西?也配在相国府享受香火祭拜?”张雨薇总算找到可以往唐白心尖上扎刀子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扔了。”
“别院不过是相国府旁边一处小宅院,独门独户的,自有我自己祭拜,跟相国府有什么关系?”唐白厉声反问。
张雨薇才不管这些道理,只得意的笑,她与慕容宝儿绞尽脑汁才找人将许宅买下来,将唐白逼得无容身之处。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攀扯到相国府去,搞得她被大伯父逼着来接这位“贵客”。
“寄人篱下,就不要带着你唐家千金的骨气了吧。有关系没关系,我说了才算,你说了呀,不算!”张雨薇伸出食指在唐白面前晃动,有一股扬眉吐气的嚣张气焰。
唐白知道这位是存心来找茬了。她本以为看在张相国的面子上,张雨薇怎么也要敛三分,刚才大声催促,已经是她压不住火气的表现,没想到,却是在这儿,逮着机会爆发了。
“行,不带就不带!”唐白笑,转身将排位放回房间里面:“我放在这里过来祭拜,总可以吧。”
张雨薇破天荒的第一次见她屈服,倒是惊讶的半响合不拢嘴。
她以为,以唐白的脾气,定然是要么坚持要带,最后大闹起来,撕破脸算了。
要不然,就是坚决不肯走,等到时候自己跟伯父交不了差。
而这两种后果,她都想过了。
倘若唐白坚持而大打出手,没关系,她带的人多,正好揍揍这个老是惹她生气的女人。
倘若唐白赖着不走,她回府后,只消先大哭一场,说以前因为与唐白有龋齿,唐白故意为难她,如此伯父定会相信她,也不会责难于她。至于后面伯父还要不要唐白去相国府,她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今日的气是出了,也不用纡尊降贵真的去请她光临相国府。
只是,唐白这两种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放下牌位跟她走,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雨薇忍不住多看了唐白几眼。
她以为她很了解这有骨气的讨厌的女人了,这会儿瞧着她坦然平静的脸,却又忽而觉得看不透了。
可是话已至此,只能带她主仆二人回去。
一行人上了马车,阿竹锁好门,跟在马车旁边,骨碌碌驶出小巷子。
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别院门口,张雨薇先下了车,没好气的冲唐白努嘴:“自己进去吧。”
她的任务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我还是先去拜会相国大人吧。如此留大恩,自当亲自感激。”唐白道。张相国还是称病在家里待着,没有上朝,自然也不好到处闲逛溜达。
“行了行了,假惺惺的。”张雨薇撇嘴不屑:“少来这一套。”
“我是真心实意的,这是作客礼节。”唐白说着,不等张雨薇答应,带着阿竹就朝巷子外面走,与巷子交织的大路另外一侧,就是相国府大门。
“你站住……”张雨微有些怵,她怕唐白“恶人先告状”:“我带你进去。”
唐白若是起了心要告她的黑状,那末以后也会去,莫不如她在现场,省得被唐白瞎编排。
唐白笑,表示同意。
张雨薇跟在唐白身边,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唐白坚持要去拜访张相国是何用意,但是明摆着没有什么善意。
唐白虽然低眉顺眼跟在张雨薇后面,但是看着她微微握拳颤抖的左手,倒是觉得颇有意思。
这姑娘在紧张哪。
是怕自己要去告状吗?
唐白发觉张雨薇停顿了脚步,自己往前没住,站到她身边,张雨薇居然脚往旁边瑟缩,避让了她一下。
原来她平时这些嚣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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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国面前却还是真胆怯的。
唐白咧起嘴角,故作深意的睃了张雨薇一眼。
恰好张雨薇的眼神看过来,与她在空中碰撞,张雨薇立刻将脸转了过去。
第35章各有各的盘算
还真是怕自己啊。唐白心里很是痛快。
“阿竹,张相国真是个体贴的人呢,我想,等见到他,再说把爹娘排位请过来的事情吧。”唐白对阿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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