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纺织厂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十八
回过神来,重又搭起残存的坚强。何小曼提了一口气,用尽量清晰的语气道:“是邱厂长让我打这个电话。我们崇光棉织厂就要动工建设新厂区,三月底举行奠基仪式,邱厂长很感谢你对崇光棉织厂的发展提的那些建议,说,一定要请你来参加奠基仪式。”
丁砚居然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如果只是邱厂长请我,麻烦你告诉他我学业很紧张,没办法回来,并替我转达感谢。如果是何小曼让我回去,我立刻就订机票。”
无赖啊!怎么这样无赖啊!
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吗?
“你……”何小曼语塞,完全没想到丁砚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馁。
丁砚似是从初时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何小曼的答复,倒也不追问,又简洁的道:“国际长途很贵的,我给你一分钟思考,告诉我答案。现在开始。”
何小曼目瞪口呆:“丁砚,你……你……”
“四十秒。”
“是邱厂长让我……反正是邱厂长的意思。当然……我也……”
“二十秒。”
“哪有你这样,欺人太甚……”
“十秒。”
“丁砚,你……”
“五秒,我要挂电话了。”
“丁砚!马上给我去订机票!”何小曼一着急,对着电话就吼了起来。
“好的。告诉我具体时间,我立刻就订机票。”远隔重洋都掩饰不了丁砚的得意啊。
何小曼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想再挽回点尊严,义正词严地说一番,可抬头一看,却发现刚刚那一吼太大声,把长途电话厅的人都吓到了,好几个人都不满地看着自己。
脸一红,又压低了声音:“奠基仪式初定3月30日,如果有变动,我会及时跟你联系。”
“好的,没问题。”丁砚的声音终于也柔和了下来,又似记忆中那样和风细雨。
“那就这样了……”
何小曼想要告别,却被丁砚打断。“小曼,等着我回来,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哦……”何小曼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红着脸“哦”了一声,算是万能句式。
挂了电话,何小曼还沉浸在久别的心跳中,懵懵懂懂的走出长途电话厅,被刺骨的冷风一吹,才想起自己都没去营业员那儿结账退押金,又从口袋翻出那张电话机号的票,返回了电话厅。
营业员看着她从外面走进来,也是纳闷。又看到她掏出号票,才知道是忘了退押金,看着她满脸心不在蔫,年轻的营业员偷笑。她每天看到的人都是这样,要不思念成灾,要不春心荡漾,太正常了。
回到家,一进屋就听到王秀珍道:“小曼回来啦,快看看谁来了。”
客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欣喜地站起身:“这是小曼?天哪,长这么高啦!”
“淑华!”何小曼开心地大叫,“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下午到的。”何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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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望着她,还在纠结身高,“小曼比我还高呀。”
何家的几位兄弟姐妹,何立华、何淑华、何献华都是瘦长条高个子,只有何玉华生生矮一头,也难怪她整天觉得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实在是娘胎里出来就不公平。
何淑华不似何玉华那样圆脸漂亮,有些细长眉眼,好看也是好看的,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蔫蔫的感觉。就是高兴的时候,也让人觉得蔫蔫的。
“玉华给我寄了小曼的照片,没想到小曼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何淑华一边夸着,一边转身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送你的围巾,长远不来了,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凑合着戴戴吧。”
“谢谢。”何小曼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条格子羊毛围巾,样式很上档次。
她知道何淑华嫁得是不差的。便也不客气地下,而且赞不绝口,哄得何淑华眉开眼笑。
“咦,表弟呢?”何小曼这才想起,怎么只有何淑华一个人啊?
何淑华神情闪过一丝慌乱,却又立即掩饰掉,笑道:“他爷爷身体突然不好,他爸就带着他在家里陪老人了,我一个人回来也一样。”
王秀珍在厨房里大声插话:“他爷爷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就是不肯让孙子走。非要在跟前才安心。”何淑华笑道。
王秀珍不以为意:“老人嘛,老了老了就变小孩子,一生病就要全家围着,理解。”
虽然何淑华也跟着附和,可不知道为什么,何小曼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第135章做人要厚道
何家兄弟姐妹四个,要说读书最好的,是大哥何立华,但是真正能完成学业的,却是二姐何淑华。
因为当时家里困难,何淑华并没有考大学,而是考了省内其他城市的中专。这个年代的中专,分数堪比重点高中,因为进去就是干部身份,每月还能拿助学金津贴,相当一部分家庭困难想早一点参加工作的学霸孩子,都会选择中专。
而且包分配。
何淑华因为生得高挑漂亮,学生时代就被学长追走了,毕业后男方想法子,将她分配到了n市,然而成家生子,倒也一直过得不错。
n市与c州也并不算远,若是在何小曼后世那个二十一世纪,开车一个多小时便也到了。但这是八零年代,交通不算发达,且还要过个江,两市之间不通铁路,来往一趟倒车都要倒好几趟,很不方便。所以何淑华很少回娘家,毕竟娘家也没了父母,只剩兄弟姐妹,以前住处又逼仄,条件实在艰难。
这次回来,见到家里已成这番模样,何淑华倒也很羡慕,只叹说哥嫂总算苦尽甘来,而玉华也是嫁得好,一两年时间已是旧貌换了新颜。
何淑华和王秀珍在厨房里忙乎的功夫,何小曼上了楼。将那羊绒围巾从盒子里取出来,又去了包在上面的塑料透明纸,一阵浓郁的樟脑味儿扑鼻而来,再仔细一闻,其实那樟脑味儿之下,还掩藏着淡淡的霉味。
这围巾,实在已经放了很久,而且存放的条件也很一般。
但羊绒的质地非常好,又的的确确不是便宜货。
何小曼将围巾挂在床头散散味道,心中已知二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二姑父和二是一个单位的,当初为了让二安心在n市呆着,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在单位的子弟学校当老师。二姑父算不上特别能干,但家境却很不错,尤其是他父亲也就是何淑华的公公,是区里的领导,如今虽然是退居二线,想来也余威仍在。
往年何淑华回来,现钱是没的贴娘家,但送给娘家人的礼物一贯都很拿得出手。
何小曼自然能看得出这中间的弯弯绕。说明何淑华在家里管不上钱,但是因为公公的关系,家里到的各色礼物也绝不会少,既然经济上作不了主,那就只能拿些家里的各色礼物回娘家撑场面。
这条高档围巾,想来也是家中的礼物存货,何淑华只怕也是珍藏了蛮久,让自己能挺着腰杆回娘家。
何小曼隐隐觉得,表弟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必定不是因为老爷子生病。如果老爷子真生病了,以何淑华的贤惠性格,也必定是侍奉在病床前当孝顺儿媳妇的。
所以何淑华定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初来乍到,一家人又在喜迎春节,这些不愉快的事一时也都掩埋着,不挖出来破坏欢乐祥和的氛围了。
晚饭的时候,王秀珍烧了满满一桌菜。何淑华也烧了两个拿手的,吃得何立华赞不绝口。
“淑华一直是手艺不错的,我当知青那些年,她一边上学一边做饭给献华和玉华吃,真是过了不少苦日子。还好现在大家都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了。”何立华用公筷给何淑华夹了一个鸡腿。
何淑华的嘴角顿时就有点抽搐,半晌才咧开嘴,很勉强地笑道:“鸡腿都多久不吃喽,有了涛涛,都归涛涛吃的。”
吃过晚饭,何小曼带何淑华去一楼客房安顿。这间客房就是以前何玉华的房间,比主卧小些,但也还可以,放着两张床,本来是打算让何淑华一家三口住的,现在只回来了一个,倒显得宽敞得很。
何淑华在房间里整理行李,何小曼去帮王秀珍洗碗。
“去去去,你是画设计稿的手,不要来沾这些油腻。”王秀珍赶她走。
“我是来接人间地气的。”何小曼笑嘻嘻地,才不肯走。又低声道,“妈,我总觉得二有心事。”
王秀珍放下抹布,转头望了望外边,确定客厅里只有何立华在看电视,这才低声道:“我也觉得,如果老爷子生病了,她也应该不会过来才是。一个人回来,总是有些蹊跷。”
“你也不要大张旗鼓,反正二要住十来天,她放着寒假呢。你慢慢再问好了。”
王秀珍叹道:“你看,这就是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地,没有娘家人,保不定就会吃亏。”
何小曼哑然失笑:“妈,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在外地,我也是不放心的。”
“我是读书啊,哪里一样了,又不是嫁人。”
“你二不也是读书?读着读着,就嫁人了啊。”
这逻辑太强大,何小曼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讲得最有道理。你放心,我不会在学校谈恋爱,男生很稀缺,还轮不到你女儿呢。”
王秀珍横她一眼:“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很优秀的,就是全校只有一个男生,这男生也应该喜欢你才对。”
这逻辑更强大了,果然只有亲妈才生得出这种强盗逻辑。
“我管别人喜欢谁啊,我还有四个月才十九岁,你操哪门子的心哦。”
王秀珍突然神神秘秘的:“你知道弄堂口老林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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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怎么了,又出啥动静?”这种存在感不强的人家,何小曼都快忘记了。
“她家大妞,林清,被人把肚子搞大了。”
何小曼吓了一跳:“这有点惊悚。她年纪也不大啊,大概大我两岁?”
“就是啊,也就二十郎当岁吧。反正邻居都说,林家大妞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出这种事也正常。”
何小曼正色道:“妈,我跟你说。虽说洁身自好的确是女孩子应该有的美德,但是真有这种事,女人也够受罪的。说来说去,她随便是不对,但搞大了她的肚子却不负责任的男人更不对。所以咱们要厚道,不要去嘲笑人家。”
“哎,我家小曼就是心好。”王秀珍拍拍她的手臂,“放心吧,我是不会去多说什么,最多心里暗爽了。你看看那林家姆妈,以前人五人六的,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现在出了这种事,人家自然要踩一脚的,难听话不知道听了多少,也只能灰溜溜受着。所以啊,人还是不要太嚣张,多积德,多行善良。”
“这就对了。咱们觉得她那样势利很不好,所以更要警醒自己,咱家现在日子过好了,更不能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这个当然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爸也是这么讲的。”王秀珍很听老公的,因为她知道,大方向上,何立华的人品绝对靠得住,听他的肯定没错。
何小曼也是深知父母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才要提点一二,绝不能因为一时冲昏头脑,做些与何家的良好家风不太吻合的事来。
“现在林清怎样了?这次回来好像没见她露面,林洁也没见着。”
“出了事就走了。林家姆妈蔫了一阵,最近又活泛了些,说是林清在特区赚大钱了,还寄钱回来。说叫林洁也去。这不过年也没回来嘛。”
何小曼一惊:“林洁也去了?”
“还没吧,说是过了年就去。自从林清出了那事,林家姆妈怕林洁也抬不起头,让她住到亲戚家去了。”
何小曼摇摇头,这林家是注定要抬不起头了。去特区,短短的时间就赚大钱,这干的什么营生何小曼自然心知肚明,也就骗骗山高水远的珍珠弄,骗骗不谙世事的林家姆妈。
至于林洁……她那笨头笨脑的样子,还不如姐姐机灵,眼见着就是往火坑里跳。要是在珍珠弄碰上了,何小曼说不定还会念在老同学的情份上劝一劝,可这人都见不到,也就是命了。
真是空有一颗管闲事的心,却偏偏没闲事可管了。
“女小孩啊,真是不能走错半步。也都是老林和林家姆妈没管好,年纪轻轻就不读书,在社会上浪,能浪出什么好事。还是我们小曼上进,现在弄堂里的邻居,说起你啊,都是竖大拇指的,又能干又孝顺。对了,蒋家姆妈的娘家外甥女,招工也没招上,人倒是心灵手巧的,也说想跟你学设计,你看啊行?”
“可以啊。咱们‘如何订制’后头办起来了,肯定要用人的。她要是愿意学,那是最好了,不过你要侧面了解一下,不是坐得稳的小姑娘不能要。做设计不是做营销,要沉得下心,脑子灵光、愿意学习才好。”
何小曼是要用人,但也要杜绝各种人情塞人。她不会任人唯亲,但也不会任人唯不亲,只要是真正需要的人才,她不问出处,一概欢迎。
王秀珍隐约感觉到了女儿的领导霸气,连连点头:“你放心吧,上回蒋家姆妈来一说,你爸就私下提醒我了,不好随便答应,答应了就要负责的。而且啊,你爸还说,有些事不能让你出面做恶人,像这种事,就交给我好了,愿意,这个好人算你的,不愿意,我来拒绝,不用你担责任。”
“哈哈。”何小曼笑起来,“爸也太聪明了,这都可以当军师了。”
第136章春节
夜深人静,一关上房门,将珍珠弄的一切嘈杂都关到了门外。何小曼迅速回归到自己的世界。
只有在这个世界里,何小曼可以静静地回想一些东西。
从包里拿出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压.在写字台的玻璃台刻下。很多人喜欢在玻璃台刻下压很多东西,比如照片、比如明星海报、比如怕自己遗忘的提示小纸条。
何小曼向来有条理,也喜欢简洁,她的写字台玻璃台刻下,除了一块细格子布的台布,其余空空如也。丁砚的电话号码,是唯一。
想起日间那通电话,何小曼的心跳依然会加速。她说不出来丁砚哪里变了,明明还是那样的声音,可总觉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变得大胆了吗?何小曼有些隐隐的期待。
拉开抽屉,丁砚的两份礼物依然静静地躺着。与玻璃下的电话号码一样,但凡是放着丁砚的东西,这抽屉就不会再放别的。这也是何小曼内心一点小小的执着。
有些好笑、有些幼稚,也是她内心说不清的任性。
前年的生日礼物,是一套世界知名品牌的笔,何小曼看过无数次,却一直没有舍得用。
是的,其实是不舍得。虽然每次何小曼都作出鄙夷的表情,告诉自己不屑用丁砚的东西,其实内心深处归根到底,还是不舍得。
去年的生日礼物,她却没有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她不知道。也曾好奇过,终究又自己按捺住了好奇。如今丁砚很快就要回来,何小曼微笑着,又将礼物放回了抽屉。
她要当着丁砚的面拆,就像是刚刚亲手送给她的那样。
地球的另一端,丁砚给萧泽言打电话。
“小萧,给你拜个早年。”
“哟,小丁啊。你人在美国,居然还记着春节。”萧泽言刚刚到家,今晚是最后的狂欢,明天除夕,就要乖乖在家陪着家人守岁,然后是一连三天的各式祭祖和拜年,所以他得和他的“后宫”团暂别一段时间。
丁砚隔着电话都听出了狂欢过后的落寞,笑道:“越是人在异国,越是思念故乡。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团圆的节日。”
“那还不回去……你去了美国,好像还没回去过吧?”
“回去过的,只是没呆几天。”丁砚不想多解释,问道,“以前拜托你寄杂志的那事,真是麻烦你了。”
萧泽言大叫:“这有什么麻烦!小丁,千万别这么说,伤感情啊!”
“你这半年多数是在s市,对吧?”丁砚问。
“是啊,没劲死了,那地方的人实在太土了,连像样的酒吧都没有。小丁你是知道的,我一天都离不开灯红酒绿啊。”萧泽言使劲吐槽。
丁砚不由觉得好笑:“没这么严重吧。s市很有底蕴,自有大城市的气魄,你可别小看了他。拿下s市,你就拿下了内地的半壁江山。”
“哎,你跟我爸一个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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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这样的人,怎么就会招女孩子喜欢的呢?”
“这话又从何说起……”丁砚摇头笑道,“我在这边,除了学校就是宿舍,哪有女孩子喜欢。哦,对了,要么还有健身房。”
“健身房?你还去健身房?”萧泽言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宿舍看书呢。”
“学业很繁重,要保持旺盛的力,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你好久没看到我了,有机会聚聚,我也是有肌肉的人了。”
“哈哈,好吧。这都不像我认识的小丁了!”
又说了一会儿,丁砚挂了电话,想起自己的变化,也觉得心里有些暗暗的得意。何小曼是那么有活力的人,他怕自己还是那样瘦弱,都会配不上生机勃勃的她了呢。
何家的春节,过得如往年一样又温暖又热闹。
除夕守岁,珍珠弄的鞭炮放到凌晨,何小曼坐在床头,望着满天星斗,想着遥远的人,彼此都在同一星空之下,寻求着同样的感应。
大年初一,早起,一阵儿的拜年。何小曼没有拒绝父母给的红包,不管她是工作了,还是长大了,甚至以后成家立业了,她都会无比享受从父母手里拿红包的快乐。
何玉华和王欣,抱着王振宇小朋友,带着公公婆婆,一家五口都来了。王秀珍和何淑华一起准备了一大桌的菜,现在何家的客厅够大,足够放得下一张大圆桌。
“明年还得添两个人。”何立华道。
“谁啊?”何淑华一时没想明白。
“三哥和惠惠啊!”何玉华大声道。
何淑华激动地长叹:“等献华回来,我们全家人坐上一桌,这是多少年都没见的盛况了啊,想想都激动啊!”
是啊,何家越来越兴旺,以前那单薄苦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何立华举起酒杯:“我们家每一个人,在新年里都要幸福快乐。我们何家的每一个孩子,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激.情之余,何立华还深深地望了一眼何淑华,望得她心潮澎湃,只觉得有好多压抑了太久的心里话,要好好跟哥嫂讲一讲。
何小曼在家只休了四天。厂里任务急,年初五就开工,何小曼一大早就赶到单位,跟厂部领导一起敲锣打鼓迎接第一批职工上班。
也是趁何小曼上了班,何淑华终于找何立华和王秀珍作了一次长谈。
不出何小曼所料,她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夫家明确表示,儿子不可能给她,而起诉到法院,法院也认为男方家庭更适合孩子的成长。
没有哪个母亲能放得下孩子,所以何淑华虽然搬到外面租房子住着,但却没肯签下同意书。
何立华和王秀珍分析利弊,觉得那样的男人,已经完全不值得留恋。至于孩子,也已经读初中,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何淑华孤身一人在异乡,这是劣势,法院是基于这一点,才会倾向于把孩子判给男方。而且离婚并不代表失去孩子,何淑华该争取的是自己该有的探视权。
回来,王秀珍把这事偷偷跟何小曼一说,何小曼的态度跟父亲如出一辙。
“这婚还不离啊,早离早好啊。怪不得二总是蔫蔫的,原来受了这么多气。我是不主张劝和不劝离的,劝和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人家都双宿双飞了,还和,和个毛线。”
“主要不还是孩子么。你二舍不下孩子,女人都一样啊。”
“涛涛都初中了,还怕他不认这个妈?对方拼命抢孩子,可见父亲虽然不靠谱,但家里还是疼涛涛的,也不会叫他吃什么亏。是当老师的,寒暑假把涛涛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呗,等涛涛上了大学,就是父亲家也住得少了,和谁亲还不一定呢。”
说起来何小曼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说起这些家务事,也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套一套的。
王秀珍笑道:“我也是这么劝你的,她现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就是想想你可怜啊,当初义无反顾地嫁过去,现在变成孤苦伶仃一个人。”
“哪里孤苦伶仃了,她可是我们何家人……”才说完,何小曼突然想起,“咦,问问愿意调回来么?我记得是考了教师编制的,调动不影响编制的。那就回c州呀,不看到那家人,心情也会变好的。想涛涛的时候,再去接呗,咱家还怕住不下么?”
王秀珍眼睛一亮:“调回来?这个想法倒有点大胆的。”
“应该是可以的,尤其是如果离婚的话。她可以算是回来投靠亲戚的呀。我记得厂里同事的弟弟就是这么办过来的。”
还有个想法,何小曼一时没说。
史培军家那么多教育系统的亲戚呢,到时候安置,托托史培军,安置个好一点的学校,这个肯定没问题。
转头王秀珍跟何淑华一说,何淑华倒也很心动。事不宜迟,当即何立华就带着何淑华去了n市,真是以为何家没人了么?关键时刻,娘家人就得这样给力。
何小曼的心,却只惦记着崇光棉织厂的新厂区,以及五月份的特区国际贸易交流会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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