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纺织厂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十八
但作为存了心来闹事,且还留了后手的“职业选手”,侯玉芳也是很会自我加戏的。她胖躯一振,又叫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看你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你不要脸!把我家老李放出来!”
“等等。”何小曼手掌向下压了压,声音并不高,却很沉稳,“我不喜欢听狗叫……不不不,不能污辱好狗。应该说,我不喜欢听疯狗叫,我喜欢听人话。”
一转身,随手指了一个:“麻烦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桌上的小录音机拿来。”
侯玉芳一愣,不知道她想干嘛。但转念一想,竟然把自己比作疯狗,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砰砰砰”连拍三下桌子:“骂谁呢!你个千人睡的东西……”
会议室门口迅速旋进来一个人,却是铁青着脸的丁砚。他是刚刚才听说有人来厂里闹事,怕何小曼吃亏,立刻就跑了过来,哪知道一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不堪入耳的垃圾话。
哪里还能忍,要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恨不得一拳招呼到那张胖脸上。
“骂你?你要是再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立刻揍你!”丁砚暴怒地冲到侯玉芳跟前,手指上了她的鼻子。
丁砚生得高,虽然平常是一副斯文样子,但暴怒之下,额头颈间青筋爆起,加之健身之后肌肉也颇可观,此刻全身都进入一触击发的“备战”状态,样子居然也很是骇人。
“打人啦!东方厂的人打人啦!”侯玉芳尖叫。
“闭嘴!”丁砚大吼,巨大的声浪将侯玉芳吓得一震,顿时住了嘴。丁砚指着她,咬牙道,“我可不是东方厂的人,打了你也白打,你嘴再这么脏试试。”
侯玉芳目瞪口呆,她以前也是常来厂里蹭吃蹭喝的,的确没见过这么一号人。而且像她这种人,绝对的欺软怕硬,见丁砚果然是随时拳头都会落下的样子,存的一肚子脏话,半句也不敢往外秃噜了。
先前那人从厂长室取了小录音机,一路小跑过来。“何总,给。”递给了何小曼。
这录音机是平常何小曼用来听听英语磁带的。她现在接触的外宾其实不多,也怕自己口语能力退化,所以丁砚拿了一只小录音机给她放办公室,闲来听听,就当练练语感。
今天倒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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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场。
她将录音机往桌上一放,冷冷地望着侯玉芳:“如果你觉得自己骂得特别,不要紧,我替你纪录下来,发扬光大嘛。我完全不介意回放给大家听听。”
“如果觉得骂骂我就能出气,悉听尊便。若是想欺负我脸皮薄,要我好看,你就打错了主意,你但凡骂得出口,我就放得出去,不信你试试!”
又冷笑一声:“不过你骂起来可小心点,刚刚那些话,是彻头彻尾的诽谤,录下来就是证据,我可以告你。”
说完,伸手按下录音键,笑吟吟地望着侯玉芳:“来,你可以开始了,想说什么,都帮你记着呢。”
这笑,看似满面春风,其实却满是嘲讽。侯玉芳再度目瞪口呆。
什么叫发泄,什么叫撒泼,讲究的是随到随撒,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你何小曼来架个录音机……还让不让人家发挥!
面对话筒还能越战越勇的,那叫艺术家。侯玉芳是哪门子狗屁艺术家了,话筒递给她,当场就怂了。
之前撒泼是想羞辱人,结果发现何小曼脸皮居然比想象的厚。这走向完全出乎意料。
又有丁砚的铁拳伺候着,随时都会落下。
侯玉芳尴尬了,继续骂吧,非但根本伤不到何小曼半分毫,反而还有可能刺激丁砚将自己揍一顿。
不骂吧……咽不下这口气!
望了望“”作响的录音机,侯玉芳一时竟不知道该骂哪一句。磁带正以均匀速度转着,记录着在场的每分每秒,甚至每一下呼吸。
她卡壳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粗话脏话,要真从录音机里出来,鬼知道何小曼拿怎么发挥,会哪去派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侯玉芳涨得脸皮通红,一句都骂不出来了。
何小曼和丁砚飞快对视一眼,交换了感激和依赖,又立即将眼神回,望着一脸恨意的侯玉芳。
录音机的出现,让她迅速扭转局面,变被动为主动。更别说还有丁砚在虎视眈眈。何小曼越发胸有成竹。
“多能的人啊,不是能骂出花么,怎么不骂了?你这样披头散发冲到厂里来,是要我好看呢,还是想救你家老李呢?”
侯玉芳也经不起这刺激,粗话是不骂了,情绪开关一转换,立刻开始声泪俱下。
“你把我家老李弄哪儿去了……呜呜呜……老李好好地来上个班,就再也没回来,你说,不是你弄走是谁弄走,你把老李还给我……”
哭得情绪蛮到位,不过因为一边哭还一边观察何小曼的反应,显得演技略为浮夸。
“带走李军的是市纪委,你身为家属应该做的是配合调查,而不是到厂里来又哭又闹。如今厂里已经部分恢复生产,你涉嫌扰乱生产秩序,好自为之。”
何小曼声音又清脆又响亮,在会议室里传出甚远,连窗外的人都听得到。
侯玉芳大叫:“何小曼你过河拆桥!我们老李为东方厂做了一辈子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了自己往上爬,把我家老李这么多年的成绩一笔抹杀!”
一边叫着,一边眼睛就往会议室门口瞄。会议室外很多职工在看热闹呢,就算今天得不到什么实惠,她能动摇动摇军心也是好的。
何小曼一眼就看穿了她。豁地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一把将大门拉开。
外面果然聚了好多职工,一见何小曼绷着一张“战斗脸”,顿时哗然。
“来啊,你不就是想喊给全厂职工听听嘛!原本还想给李军留点儿面子,看来也不要了。”
何小曼冷笑着转身,对着围到里三层外三层的职工大声道:“各位都是东方印染厂的老职工,眼见着这家曾经辉煌的企业一步一步走向没落。是纺织行业不行了吗?不是!是印染行业落后了吗?也不是!真如李军之前跟大家所说,是东方印染厂的职工结构出了问题吗?更不是!”
职工们凝神屏气,纷纷看向何小曼。
他们平常开大会,从来都是厂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向来是传达的最末端,没有半点儿参与感。而崇光厂的工作组来了之后,听说崇光厂好几样重要决策竟然都是职工大会投票决定,不由羡慕万分。
如今看着何小曼,又知她在崇光厂是狠狠干出了一番事业,走了不少新路子的,再想到她来到东方厂,吃住都和职工在一起,竟是不太关心原来那些吃闲饭的干部,反而更看重职工的感受,天天在车间里转悠。
再看她的目光,就仿佛看个女神。
被她几个排山倒海的自问自答一激励,一位工人勇敢地大声问:“那请何总告诉我们,问题告诉出在哪里?”
何小曼朗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方厂被落后的技术拖累几分、被冗余的人员盘剥几分、更被李军这样贪污腐败者挖掉几分,苦苦支撑已难以为继,偏偏以李军为首的部分厂领导不顾东方厂实际情况,盲目引进进口生产线,成为压垮东方厂的最后一根稻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何小曼句句说在了点子上。
尤其李军的贪污腐败,纵然他已经被审计出问题,人也被纪委带走,也无人敢提及,在东方厂似乎是个讳莫如深的问题,第一次被人公开提及,竟然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这样的人员。
怎不教众人生出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何小曼却还没有说完,既然侯玉芳逼她开了口,她不把侯玉芳打到没有还手之力,这“何总”还怎么当得下去。
“李军的家属,是吧。你口口声声说你家老李对东方印染厂有贡献。好,原本我还想给他这个‘前领导’留几分薄面,看来也完全不需要了。不给点数据你看看,你还真不知道你家老李在东方厂一直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何小曼一扬脑袋:“明天上午,东方印染厂的部分审计报告影印件将会张贴到厂部宣传栏,向诸位职工公示,大家就会明白,你们的李副厂长这么多年对东方厂到底是在‘贡献’还是在‘破坏’!”
第194章滚蛋
人群顿时哗然。谁见过财务科的账目竟然对职工公开的。
哪怕只是一部分。
这刺激简直非同小可,把原本只是看热闹的职工们一颗主人翁的小心脏瞬间给燃爆。
更有“四大金刚”的人手混在人群里,适时引导。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支持公开,打倒贪污腐败!”
这口号实在太煽动,职工竟然纷纷影响,一个个跟上,喊到面红耳赤。
那巨大的声势吓得侯玉芳都不敢走出会议室,只躲在里面暗暗骂了句粗话。
何小曼等喊口号的声势稍弱,终于扬起双臂,示意大家安静:“如果要说贡献,在场的各位兢兢业业为东方印染厂工作这么多年,你们才是真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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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的人。更何况,各位陪伴它发展壮大,却又心酸地看着它落寞到今天的地步,谁的心疼能比得过你们?”
人群中,有些感情丰富的女职工已经扯起袖子,轻轻地掖眼角。
“各位也看到了。现在厂里的蛀虫已经被挖,市里和局里投了多少人力物力,请了国内最好的专家组与本地专家们一起在努力,为的就是让这堆闲置了太久的生产线还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让我们已经无法维继的东方厂还有继续前行的能力。我们正在努力恢复生产,我们需要向前看,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公然扰乱生产秩序,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请她离开!”
离开,说得太客气了!
工人们的情绪完全被点燃,此起彼伏地大吼:“滚蛋,让她滚蛋!”有靠近门口的,已经意欲冲进会议室。
何小曼转身,望着侯玉芳,冷冷的道:“职工们要是愤怒起来,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聪明的话,立刻滚。”
侯玉芳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心中一万个后悔,怎么就脑子一热来找这个何小曼的晦气。特么的这个何小曼非但一点都不晦气,煽动力还强得不行。
她也看出来了,这世界早就不是她的世界,东方厂也早就不是以前的东方厂,撒泼不管用了,职工们都恨透了她,你再泼,你也不可能以一泼十啊!
何小曼的建议很中肯,趁着工人们情绪还没失控,快滚吧。早滚早安生,晚滚一秒,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啊。
“呸!谁要留在这里!”侯玉芳还试图挽回尊严,一边从会议室门口突围,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我跟你说,你要敢断我家老李的工资……”
话还没说完,不知哪个吃过李军亏的职工,偷偷地伸了一脚。
侯玉芳本就仓惶,这一绊,了不得,顿时摔了个嘴啃泥。那尖叫着倒下去的力量,几乎可以把会议室前的水门汀地面砸出一个巨坑啦。
众人哄堂大笑。
侯玉芳摔得晕头转向,爬起身子,唯一的倔强已经只剩那句:“你们敢扣老李工资,哼哼……”
何小曼轻蔑地望着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扣光了你又怎样,有本事再来闹啊?呵呵,下回只怕连进门都难。
“人头熟”报警喊来的警察及时赶到了现场,跟何小曼问了简单的话,又疏散了职工让他们投入到生产中去。
虽然开着录音机,侯玉芳没敢再乱说话。但她之前的嚣张行径有多名职工目睹,警察对她进行了警告,并记录在案。侯玉芳头发也乱了,脸也摔青了,灰溜溜地被警察送走,肚子里是不是又在编排什么暂且不得而知。
单说何小曼这边,丁砚真是被她的气概折服,立刻去了她办公室,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站在那儿朗声说话的样子,真的特别迷.人。”
“是吗?”何小曼哑然失笑,“我还以为被你看到了泼妇的一面呢。”
丁砚却特别理解:“当领导就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太文弱也是要被人欺负的,该泼的时候就要泼。我对你是又心疼又佩服,无以言表,只能给你个拥抱以表支持。”
何小曼靠在他胸膛:“不止拥抱,今天你还挥了拳头,真man,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你这么多面,我也不能落后啊。不然我练什么肌肉呢,可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保护你么。”
甜言蜜语真是见缝插针地使啊!
安抚了何小曼,丁砚还是觉得有不少教训要吸取,比如这个门卫。
这年头,绝大多数企业的门卫都是所谓“老弱病残”,没有什么岗位可安排了,就去当“门卫大爷”。
丁砚觉得这想法已经落后于形势。工厂的社会功能逐渐弱化,以后会变得更专业、更高效,门卫要承担的职责不仅仅是看个大门、打个下班铃。
“必须安排经过训练的保安,实行访客登记制度。这样才能最大可能地确保企业安全。”
何小曼频频点头,这一点,来自后世的她早该想到才对,却是丁砚有前瞻眼光,郑重地提了出来。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何小曼道。
“什么想法?”丁砚望着她。
两人已经从先前相互依偎的状态,转瞬就直起身子,进入工作状态。
“还有几天,你们专家组就要正式撤出。而崇光厂的销售人员现在也在替东方厂接业务,让东方厂的生产逐渐恢复起来。所以我觉得,要趁这个机会实现人员分流。”
丁砚一下子就听懂了。
“前阵你换办公桌椅被举报,到今天李军老婆过来闹事,说明中层里还有李军的人,哪怕他不是李军的人,至少也是对工作组不满的人。借此机会好好梳理一遍,蛮好。”
何小曼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市里将东方厂给了崇光厂管理,那么东方厂完全可以作为崇光集团的又一个厂区,集团内部实现人员流动。东方厂的职工懒散惯了,虽然这段时间我抓了抓,但和崇光厂职工的敬业程度真是不好相比。所以让他们去崇光厂上上规矩。不过……”
何小曼有些担忧道:“……不过也担心另一个问题。崇光厂效益好,入高。只怕从东方厂往崇光厂流动,大家都愿意,要从崇光厂往东方厂流动,就会有顾虑了。”
丁砚笑道:“你怎么这么实诚。东方厂的职工去崇光厂,其实是适者生存,要面临随时被淘汰的危险,压力也不可谓不小。而崇光厂……我倒说,不如把东方厂的部分中层管理岗位拿几个出来搞一下试点,在整个崇光集团内部开展竞聘上岗,看看反响。”
何小曼双眼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崇光厂整体干部比较年轻化,机会虽然多,要出头也不易,说不定真会有上进的职工,愿意挑战一下自己呢?”
“这样的人多了。当初你不也是放弃了效益更好的国营无线电厂,宁愿来区属的崇光厂当纺织女工么。”
丁砚笑着望她,想起了夹在书里的那张照片。
第195章尘埃落定
不仅何小曼如此,丁砚选择j省理工学院,也同样如此。人人都想搭上大船,好借过大船的坚固乘风破浪,但何小曼和丁砚却都选择了首先在岸边参与建造,亲眼目睹小船如何一点点变成大船,而后再去乘风破浪。
他们天生是要写故事的,与来来往往的布景不一样。
数日后,s市专家组率先撤走,报告在丁砚的主持下出炉,直接交到了纺工局局长邱勤业的案头。
这事,邱勤业当然知道该怎么办,直接跟丁佐民通了电话,终于心里有了底。一份由纺工局出具的处理意见直接抄送市政府相关部门,并下发到局属各企业。
李军经市纪委审查后,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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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交了司法机关。而在生产线引进过程中,纺工局涉及的人员居然也颇多,甚至连老局长瞿逸兴也牵涉其中。
邱勤业恩威并施,一方面出手保了瞿逸兴,算是报了他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对其他涉及人员毫不手软,下放的下放,调岗的调岗,不动声色地将纺工局的人马换了一拨。
事情闹得挺大,东方厂引进国外淘汰生产线的事,成了个笑话,也让其他行业打算引进生产线的,心里敲响了警钟。一时间,大家都慎重起来。
有人说东方厂这回丢死人了。
邱勤业却不怕丢人。
东方厂的人丢得越大,崇光厂的拯救才越有价值。
而且,这次技术审订可是丁砚主持的,丁佐民再大公无私,也得给儿子几分薄面吧。怎么也得将这次重组工作好好重视起来。
不要怕折腾,只要是往好里折腾,上头只会对你的工作备加肯定。
总比几个月都让人想不起你要强。
天气最炎热的七月,东方印染厂的厂门口,挂上了崇光纺织厂(西林厂区)的牌子,东方印染厂的牌子也还保留,分列厂门两边的水泥大柱子上。虽然崇光厂还没有正式更名为集团,但这个拥有三个厂区以及一个进出口公司当三产的企业,早就具有了集团公司该有的一切元素。
何小曼与房宗则反复谨慎的商量了几次,将设备科、销售科、一车间车间主任三个位置拿出来,放到崇光厂内部竞聘,竟然应者甚众。
不仅有崇光厂的职工,也有东方厂原本得不到重用的职工。
何小曼的态度是,不问出处,给一个礼拜,每人交一篇像样的市场调研和岗位解读过来。当然也考虑到好些人由于历史原因,文化知识水平比较低,尤其要写这样的东西,对他们来讲有些困难,所以何小曼适当放宽了要求,年龄在35岁以上的,着重看面试。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竞聘销售科科长的人选中,竟然有汤丹。
何小曼有些意外,而且汤丹事先一点没跟她打招呼,而是和其他应聘者一样,将应聘表格交到了陆永鑫这里。
所谓朋友,的确便是这样,彼此信任,却又能公事公办。汤丹跟随何小曼这么长时间,行事作风也很接近,做事喜欢凭实力,而非讲交情。
但这份应聘书倒是让何小曼心中一动。
汤丹在s市一直在参加各种进修,早已非当年车间里那个小个子挡车工。而且从市场调研来看,她的视野和思路也非其他应聘者可比。销售科最要紧就是有紧盯市场的能力,这样看来,倒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前提是,s市办事处那边需要强有力的人手接替。这点需要和汤丹好好谈谈,因为何小曼对s市办事处的人员还是比较了解,有当地招聘的,也有崇光厂自己的人,能力都挺强,选谁接替很重要。
而汤丹自己想回来,大概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史培军。
她比史培军大一岁呢,追得很紧。
分居两地,追起来很不方便,现在的史培军可不是以前那个满脸痘痘的学渣了。人家虽然生得不太高,但也长相周正帅气,又有汤丹老是从s市给他带各种名牌衣服,史总现在俨然青年才俊,在c州也算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了。
你说汤丹急不急,恨不得立刻拜堂成亲送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才好。
而在东方厂,房宗则升任技术副厂长兼总工程师。
何小曼很清楚地知道技术人员的重要性,而在这一系列的重组中,她也看得出房宗则的技术实力。至于敏感和小心眼……谁还没有缺点呢,倪亚宏这么糙的人,不也被她用得很好么?
汤丹和其他两位应聘上岗的中层干部很快就到了位,其中设备科长来自崇光厂,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来自东方厂。何小曼给了他们充分的用人自主权,对自己所管辖的部门重新定岗定员,报厂部审批,淘汰下来的人员自己在集团内部消化,有部门愿意要的,重新上岗,没部门要的,那就很抱歉,只能暂时待岗拿一半工资。
一时,东方厂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一改革,竟然改到了自己头上。
这年头离国企下岗潮还有好几年呢,下岗还是个很罕见的字眼。被淘汰的人当然不能理解。
何小曼很是淡定,亲自见过每一个淘汰人员。单纯因为年龄大、学历低所以被淘汰的,登记下来,尽量厂里寻找合适的岗位安置;如果是因为工作能力不突出、态度还吊儿郎当而被淘汰的,则直接请回家待岗。
这下仿似给全厂职工上了紧箍咒。
眼见着一车间如此一改,改回去十来个待岗的,其他车间虽还没实行主任竞聘和人员分流,但大家都望见了未来的自己,生恐在改革中成为被淘汰的那一拨的。
一时间,职工们的工作热情和敬业神有了质的飞跃。车间有活的,甩开膀子干;车间没活的,那就找活干;实在找不到活的,那就带本书,认真学习。
大家都在传说,何总最喜欢认真学习的人,喜欢对时代有领悟力、有掌控力的人。
虽然他们不太懂这些话的含义,但他们明白,反正何总就是喜欢积极向上的人。
不过,职工们很快发现,他们并非为了“何总”而积极,他们的“积极”是为了自己能在变革中立足。
因为“何总”在重组初见成效后,功成身退,离开了东方厂。
她从崇光厂带来的工作组,几乎悉数留下。崇光厂派出一位少壮派的副厂长来东方厂担任主要负责人,而何小曼留下的工作组,与竞聘的中层干部一起,成为东方厂复兴的中坚力量。
按原计划,何小曼要回崇光厂,接过石新源代管了将近两个月的庞大集团。
但何小曼给自己放了个假。
东方厂的这场重组实在是很磨人,历经困难重重,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何小曼觉得,这事实在比她开拓销售疆域要难得多,也耗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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