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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篁/墨竹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看到漫天的星辰像是被倒进这个人的眼里,一时流光烁烁,一时熠熠生辉。
他有种无法与之对视的感觉。
这太奇怪了,他想,这世上竟然有好看到我不敢看的人呢!
“若是我用这天下为聘,你……”那人开口了,声音也是特别的好听。“可愿意嫁给我?”
晏海就是被这句话给吓醒的。
他躺在那里张大眼睛瞪着床顶,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缓过气来。
做的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他一时有些分辨不清……
他昨夜入睡之前觉得有些发冷,此时头脑浑沌,身体有些低热,他知道再过一两个时辰,这种低热就会慢慢变作高热。
最近这三四年里,每年春夏交接之时,他的身体便会频繁如此,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三五日之内就能恢复,运气不好,得反反复复个十日左右。
可能是因为这个季节万物萌生……他昏昏沉沉的笑了一笑。
“真糟……”他喃喃地说。
不知道是因为做了那样的梦,或者是即将到来的病热。
晏海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半睁开眼睛,看着有些晃动的人影。
“清热散……”他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行,你不能吃清热散。”有人回答了他,并且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去。“卫大夫给你开了药,马上就能熬好了。”
“难受……”他浑身上下热得要命,想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连人带着被子裹了起来。
“我还要去库房。”他已经彻底的烧糊涂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做不完王总管要生气了。”
“生病了就不用去了。”那人好声好气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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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人敢生你的气。”
“不行啊!”他昏昏沉沉地回答:“云寂他把我赶走了怎么办,我要好好的……在这里等他的……”
被子突然裹得好紧,都把他勒痛了。
“清热散……”
“那种东西不能多吃。”那个声音突然就变得有些冷淡:“成了瘾可怎么办?”
“才不会……”他才不会成瘾,清热散算什么,就算是五石神仙阿芙蓉,又怎么能比得过……
“晏海。”那人在他耳边说:“吃了云寂就不要你了。”
晏海平静了片刻,接着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地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抓了下去。
他喘不上气。
他张着嘴,如同离水而涸的鱼一样,拼命的吸着气。
指尖在脖子上划出了深深的血痕,却根本无法减轻胸口剧烈的疼痛。
“你做什么!”他的手立即被抓住,有人大声的对他说:“吐气,把浊气吐出来!”
他吐不出来。
直到微凉柔软的东西覆上他的嘴唇,一股清冷的气息沿着他的咽喉一直渗入五内,将那种炙热的痛苦消解然后带走。
他才能略微平静了下来。
卫恒把药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面。
床上床下一片狼藉,那个枭正压着晏海亲吻。
卫恒愣在那里,直到那人抬起头看了过来。
“快些过来。”那人语调有些奇怪:“他不对劲。”
卫恒一听之下,也无暇思考别的,急忙将手中的药放到一旁,直接跑到了床边。
晏海的手腕被抓着压在床上,脖子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卫恒急忙查看伤口。
“方才他突然喘不上气,还抓伤了自己。”云寂看着晏海指尖上的血迹,目光之中满是阴沉晦暗。“我渡了一口气给他。”
卫恒示意想要诊脉,云寂想了想,还是将晏海抱进了怀里,只把他的一只手递给了卫恒。
卫恒无法,只能坐在床边就着这个姿势诊脉。
他诊完之后,又翻开晏海的眼皮看了一看。
“不碍事。”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从药箱里取了东西过来,给晏海处理颈上的伤口。“只是一时行气不畅,待热度退了便没什么事了。”
“真的?”云寂不太相信,方才晏海的反应太过骇人,哪有可能是这么轻描淡写一句就能带过去的?
卫恒上药的手停了一下,但他还是先把伤口处理好了,才看向云寂。
“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想来是十分亲密的。”天还没亮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在白府之中,将自己一路拎了过来,一身煞气着实吓人。“你应当知道,他多年前受过重创,五内皆有损伤,虽然平时看着没有异常,但过于剧烈的心绪波动,会让他的脏腑无法承受,所以必须好好静养,切忌大喜大悲。”
云寂看着那包裹好的伤口,心中颇为懊恼。
都是因为方才晏海讨要清热散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不会了。”只是再怎么懊恼,他也没有显露于面上,只是淡淡的说道:“往后我会小心。”
卫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药端了过来。
云寂将晏海靠在自己胸前,将药物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虽然晏海神智依然不甚清醒,但还是很配合的把药都喝了下去。
“他为什么突然发热?”云寂把药碗放到一边,问卫恒道:“昨日还好好的,也没有受寒,怎么一个晚上烧的这么厉害?”
“春夏之交多易诱发旧疾,他醒了你可以问问,定然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病上几场。”
“他方才一味问我讨要清热散。”
“清热散其实也对症,只是药性不够温和,常用会伤了根本。”卫恒停下了拾药箱,转身对他说:“我开的这个方子瞧着用药不多,但也有几味贵重药材,对于承王府来说皆是寻常之物,但他之前在朝暮阁中也不过是个管事,想来自然是用清热散更方便了。”
云寂的喉头动了一动,觉得那里隐隐的泛出了苦味。
第81章
晏海吃惊的发现虽然身子有些发沉,但热度居然已经退了。
接着他就察觉出,自己已经不在凝霜湖边的那座小楼里。
床帏是月白色的,窗外还有花香。
他觉得自己依然是在做梦。
这是梦到了昭明苑。
那时他的屋子里,就是这样月白的床帏,窗户外头就是池塘,初夏时节,池塘里的荷花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那短短的几年,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安逸也最为难熬的时光。
能与云寂在一起,却又不能与云寂在一起……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走进来并不是那个风姿绰约的姑射仙子,而是一个面目俊秀的高挑青年。
“你醒了吗?”这个俊秀的青年开了口,声音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云寂……”他不确定的问道。
“莫不是睡糊涂了?”那声音和云寂一模一样的青年走到床边,一手撑在床头,一手按着他的前额。“嗯!烧也退了。”
那微凉的手接触到他的皮肤,带来了一股淡淡的,犹如冬日冰雪的气息。
“云寂。”他终于从恍惚里清醒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殷玉堂要办丧事,王府里太吵,就重新找了个新的院子给我们住。”云寂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半靠在床头。
“是吗?”他微微的皱起了眉:“我闻到了荷花的香味。”
“园里有个池塘,种了些荷花。”云寂走到一旁推开了半掩的窗户,荷花的香气愈发浓烈了起来。
晏海侧过头,顺着窗户往外看去,真的看到了一座小小的池塘,粉白的荷花半开半拢的占了半边。白墙青瓦,墙边还有一株老梅,此时只有枝干铮然,也不知道开了之后是什么颜色的花儿。
“殷玉堂找的,我瞧着还算清静,便把你带过来了。”云寂转过头来问他:“你可还喜欢?”
晏海把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
“有你在的地方,我都是喜欢的。”他老老实实的说。
云寂愣了一下,走了回来。
“你这几年……”他坐在床边,看着晏海被妥帖包好的脖子:“病着的时候都是这么难受吗?”
朝暮阁中等级分明,他作为阁主,自然不可能也不应该知道一个下院管事生活得如何,他原本以为晏海在下院就算没办法活得随心所欲,应该也是无甚忧虑的,却没有想到他的身子如此虚乏,连好好调养医治都没能做到。
晏海这才留意到脖子上被包扎了起来,也想起了昏沉之中几欲窒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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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会如此,通常也只是换季之时体虚发热而已。”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莫要听卫恒说的那些,我也有好好服药饮食,并没有受太大的痛苦,你知道我也是受不了什么苦的人。”
云寂突然伸过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晏海先是绷紧了身体,然后才放松下来。
“我的母亲,就是因为服用了太多的神仙散去世的,在她死之前那一阵子,已经不成人形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告诉晏海这件事:“可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不停的问周围的人要那种助兴的药,她就是那么神智不清的求我……堂堂的云霓公主,简直不堪入目……”
晏海自然是知道他的出身的。
其实这并不算得上什么隐秘,在上京城里有很多人都知道,朝暮阁的阁主云寂,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云霓长公主唯一的儿子。
云寂与殷玉璋和殷玉堂算起来,应该是表兄弟。不过这种关系并不会被列入皇家宗谱,因为云霓公主一生未嫁,云寂只是她的私生子罢了。
他也知道云霓公主多年前就已经病故了,却并不知道竟然是常年服食药散,因为金石之毒而死的。
晏海伸出手去,试探的环上了云寂的脊背。
“我并不难过,其实我从心里是看不起她的。”云寂用指尖卷起了他披散在肩后的头“她终日里不知节制的饮酒用药,作乐寻欢,最后才会死的那么痛苦,一切都是有因有果。”
晏海用了些力气。
“我都说了,我不难过。”云寂将他的头发慢慢的卷缠在指上:“她对我来说也只是称呼为母亲的陌生人罢了!哦不!后来她也只许我称呼她为公主。”
“可是……”
“可是你问我要清热散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她……那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所以我才说了那些话吓唬你。”他将下巴放在了晏海的肩膀上,对着晏海的耳朵说道:“以后我再不会了。”
他说话间气息萦绕在晏海的耳边,顿时让他的耳朵变得通红。
就如卫恒所承诺的那样,三四帖药下去,晏海很快就恢复了。
在这间地处深巷的小院里,再没有旁的人过来打扰,云寂也毫不避讳的与他耳鬓厮磨。
晏海苦恋他多年,如今能够朝夕相伴形影不离,自然多加纵容,哪怕觉得他如此贪恋纠缠实属异样,却又根本无力推拒。
他也不愿推拒的,心中却忐忑不安,而云寂似乎也察觉到了,只是止于亲吻抚摸,未曾要求与他更进一步。
虽然那样也已经十分的……
想到这里,晏海忍不住红着脸闻了闻自己的袖口与领口,却还是没有闻出什么异常的香味。
云寂每日在他耳边说他有香味,却又说不出是什么香,他自己也闻不出来。
他问过来诊脉的卫恒,卫恒却说他身上只有淡淡的雪霰花香,可是上次云寂说不是花香的气味……
“你在做什么?”
云寂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把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他慌忙放下手。
“我看到了,你在闻自己。”云寂的声音有些变得低沉。“是不是很香?”
“没有……”晏海的脸立刻就红了。
“你不要闻。”云寂走了过来,摸了摸他发烫的耳垂。“你闻走了,我闻不到了怎么办?”
“好困。”晏海假装打了个哈欠避开他的手,钻进了床帐之中。
“怎么今日不赶我走了?”
“也没什么用……”里头传来了晏海发闷的声音。
云寂捻了捻手指,慢条斯理的脱去披着的外衫,吹熄了一旁架上的灯火,撩开床帏躺了上去。
床帏之中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响,低声的呻|吟与推拒,过了许久才慢慢安静下来。
到了下半夜,院门突然被用力的敲响了。
“砰砰砰”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晏海也被惊醒了。
“你别起来,我去看看。”云寂已经披上外衫,略带愠怒地走了出去。
尚未走到门边,云寂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院门一打开,一个半身浴血之人跌了进来。
第82章
那人几个踉跄之后抬起了头,露出了眉间宛若滴血的红痕。
“晏海呢?”慕容极稳住了自己,伸手过来要抓住云寂的衣衫。
云寂怎么会让他抓住,往后错开了一步,堪堪避开了那只带着血污的手掌。
“郡王?”晏海披了外衫站在门边,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十分意外,连忙跑了几步穿过架在池塘上的曲桥。
“晏海!”慕容极看到他,立刻想要冲过去。
云寂却如鬼魅一般阻住了他的去路,而且一脚踢在他的胫骨上,将他踢得单膝跪倒在地。
慕容极性情倨傲,但被人如此对待之后,居然没有立刻发怒。
或者说他根本顾不上发怒,而是立时撑着地站了起来。
“说话就说话。”云寂冷冷地说道:“不许碰他。”
晏海已经快步走到了二人面前。
“郡王,这是怎么了?”晏海惊讶的看着他。
慕容极的外衫随便披在身上也没有系襟,连外衣带里衣半边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脸上手上也沾满了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整个人在夜色下看着极为可怖,不过倒是有几分契合了他的阎罗之名。
“有人夜闯刑狱司。”他此刻尚未缓过气来,面色白到人:“掳走了慕容瑜。”
晏海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刑狱司固若金汤他是亲眼见过的,如今非但被人闯了进去,还杀人掳人,天子脚下视王法为无物不说,何况……今夜闯的是刑狱司,明日岂不是要闯进皇宫中去?
“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他问道:“我看郡王如此模样,定然是血战过一场,可有什么线索?”
“事发突然,毫无征兆。”慕容极握紧了拳头:“那些人皆黑衣蒙面,看不出来历,但是行动之间进退有度,显然并非乌合之众。”
晏海看了一眼云寂,想到了上次在街上遇袭之事。
“这些人非但武功极高,且浑然不惧伤痛,纵然刀剑加身也毫不退缩。”想到伤亡过半的下属,慕容极气得发抖:“若非如此,我刑狱司中当值捕役足有七八十人,又有我郡王府的亲卫,来犯者也不过十余人,又怎会死伤如此惨重。”
“你不是应该去京畿卫吗?”云寂突然说道:“过来找我们做什么?”
京畿卫负责上京内外安全之责,按理说刑狱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的确应该先去通报京畿卫,方便立刻关闭城门四处追捕。
“那些人一言未发,将人掳了就走。”慕容极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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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死死的盯着晏海:“但我追出刑狱司后,却被人半途拦住,他交给我一封信,让我交给‘晏海公子’。”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
信未曾封口,但开口处血迹斑斑,显然慕容极已经先看过了。
信封上用黑字写了月翠微这个名字。
晏海接了过来,从中抽出了一张信纸。
“十二载离情难忘,明夜丑时,邀君赏碧波,一叙衷肠。”
纸上只有这些字,他轻声地念了出来。
“你认得这些人。”慕容极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他:“说,他们是什么人!”
“并不认得。”晏海摇了摇头,将信纸折好了放回信封中去。
慕容极冷笑了一声,正要说话,敞开的院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郡王!”样子同样狼狈的贺立出现在门边,但他身后却跟着整整齐齐的一列人。
那些人穿着甲配着长刀,正是京畿卫的打扮。
慕容极后退了几步,往后方伸手,贺立将拿着的长|枪递到了他的手里。
慕容极调转长|枪,枪头的红缨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枪尖直指着晏海的面门。
墙头突然出现了数十个举着弓箭的卫兵,他们张弓搭箭,将这个小小的院子都笼罩在射程范围之内。
京畿卫带了不少火把过来,此时照得院中一片明亮,也照出了慕容极格外森然的表情。
“郡王你这是做什么?”晏海看着面前这阵仗,叹了口气:“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与掳走郡主之人并不相识。”
云寂走到晏海身边,为他拉好了有些滑落的外衣。
“也许你不认识这些人,也许这中间确有误会,但是慕容瑜被掳走之后,有人给了我这么一封信,你要说这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觉得我应该信吗?”慕容极冷冷的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清楚,约你见面的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掳走慕容瑜,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我说我一无所知,郡王可会相信?”
“信?”
这个字几乎是和慕容极的枪尖同时到达了晏海的面前。
背对着他的云寂侧过身来,一把抓住了枪杆。
这杆枪如同被钉在半空,再也无法前进半寸。
慕容极顿时失色。
要知道他们慕容家虽是王侯世家,但祖上是武将出身,这套家传的枪法,在江湖之中也少有能敌。他有自信,这世上能挡住自己这一枪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其实并未对准晏海的要害,只是想要先废了他一条胳膊。
这个异域人武功一定是极高的,但有高到这个地步吗?
“郡王,还请您多加冷静。”晏海伸手按在了云寂的手背上。
云寂松开了手。
慕容极挽了个枪花,将枪了回来。
但是气氛却更加紧张了。
正在这时,外头匆匆忙忙又进来了一队人。
“郡王,你这是做什么?”殷玉堂从分开的京畿卫身后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不满的神色:“怎么拿着枪带着兵到这里来了?”
“送信。”慕容极脸色又青又白。
“送……”殷玉堂噎了一下,转头骂道:“付波,这大半夜的,你跟着掺和什么?”
他骂的这个人是京畿卫的一名统领,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其貌不扬,此前一直就默默站在一旁,被点了名才站了出来。
“启禀王爷。”这个叫付波人回话说:“今夜下官与刘寅二人当值,慕容郡王突然派人求援,说刑狱司为人夜闯,郡主被人掳走,要征调人手封锁四方城门逐户筛查,刘寅此时已在城中安排,下官便带着人来了此处,其中缘由,下官并不清楚。”
他官职虽然不低,但慕容极乃是一品勋爵,又牵涉到郡主被掳走这等大事,根本不敢有所怠慢。如今承王突然开口骂他,显然就是准备指桑骂槐,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受了。
“什么?”殷玉堂目瞪口呆:“小鱼被掳走了?刑狱司也有人敢闯?”
他之前得了禀告说慕容极带人闯进了晏海的住处,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就赶过来,根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番缘故。
“那掳人者留下了一封信笺,要求约谈这位‘晏公子’。”
“什么信?”殷玉堂问道:“是什么人?”
“此事我也没有头绪。”晏海并没有把信再拿出来。“但是我与郡主被掳一事,并无关联。”
“这我当然……”
“王爷,你当然什么?”慕容极将长|枪在地上一顿,竟然将脚下的青砖敲裂了一角:“我今日里就不信了,你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郡王。”殷玉堂皱起眉头:“我知道你疼爱小鱼,此时定然心急如焚,但但也不能如此蛮横,此事还有待商榷,怎么就说出这种狠话来了?”
“承王!这二人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今在天子脚下想要仗武行凶,难道我还要……”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慕容极。
“启禀郡王,城东吉祥坊中有所发现,刘统领请郡王尽快赶过去。”人还没有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郡王,我看……”
“付波,你派人把这二人给我看住了,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慕容极根本没有理会殷玉堂,他系上外衣又将长|枪背负在身上,冷冷地吩咐道:“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说完,他丢下这一院子的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第83章
慕容极走后,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殷玉堂就被召去了宫里。
那个叫付波的京畿卫统领客客气气地表示,既然二位牵涉其中,那还是暂时不要外出了,也能由京畿卫来负责人身安全。
晏海和云寂回到屋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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