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篁/墨竹
那道银色的光芒擦过月留衣的脖子,带起的气劲割裂了她的衣领,贴着躲在远处的木怀谨刺进了山壁,直至没柄。
正是云寂用来杀死巨蛇的那把短剑。
晏海的呼吸声特别的重。
巨蛇的鲜血顺着雨水四处流淌,云寂踩在这红色的河流之上,非常缓慢地走了过来。
雨势已经渐渐转小,但是天空一片黑暗,他完全看不清云寂的脸。
他的手抖得比刚才准备要和巨蛇死斗之时还要厉害。
“现在倒是乖了。”云寂的笑声传了过来:“让你在这里等我,就一步也不动啊!”
巨蛇终于耗完了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在云寂身后倒下。
晏海随着这声音猛地打了个寒颤。
云寂站到了他的面前。
雨,彻底地停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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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云寂站得很近。
他低着头,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滴落到晏海的手背上。
晏海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虚拢在腰间。
“晏海。”云寂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在船上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在你之前把我独自抛下的时候,我又和你说过什么?”
此去千莲岛,不论什么情况之下,你都不能背着我做出危险的举动,若是你做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你如今在这里抛下我,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轻易原谅了你。
“你说……”晏海讷讷地说道:“不会原谅……”
“我猜你也不在乎原不原谅这事,你是不怕我对你做什么的。”云寂在笑:“不过既然我站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云寂。”晏海抬头与他对视。“你是怎么过来的?”
云寂止住笑容眯起了眼睛,显然对他的答非所问很不满意。
“你是怎么过了五离血煞的?”晏海却不依不饶,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只想和我说这些?”云寂冷下了脸。
晏海愣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云寂闭上眼睛,额头爆出经脉的纹路,似乎是在努力按捺着什么。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躲在一旁的月留衣都要被急死了,要不是腰背还在隐隐作痛,早就已经冲出去替他向云寂道歉了。
“我骗了你,自然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晏海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云寂,我只是不愿意让你涉险,这座岛上有太多人力无法战胜的……”
“所以你才尤其可恶。”云寂避开了他的手指:“若是我刚才不在,你准备怎么做?和这畜生以命相搏?”
晏海的手停在空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个……云阁主,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月留衣终于忍不住了:“这大蛇原本一直沉睡在海底的,我们小时候深潜入海的时候也都见过,只是不知道怎么今晚上就发了疯,突然从海里跑出来了,真的是个意外……”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云寂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侧过头看向月留衣,那血红的瞳孔在幽暗中似乎还发着光,顿时让月留衣噤若寒蝉。
“意外?”他从齿缝里说出这两个字来:“你觉得出了什么意外,是我能接受得了?”
“云寂。”晏海把他的脸转了回来,再一次问道:“你是怎么过五离血煞的?”
他如此的坚持追问终于引起了云寂的注意。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
“因为我要知道,大逍遥诀是不是对这座岛上的异兽们有克制之用?”
云寂垂下眼睫想了一想,答道:“可能。”
“可、可能吗?”月留衣急忙问道:“木老爷,难道你也练了大逍遥诀?”
木怀谨已经走了过来,和她站在了一起。
“朝暮阁的不传之秘,我怎么可能练过?”他用深思的目光盯着容貌有些异常的云寂。
“其实我更好奇木老爷你是怎么过来的?”月留衣问道:“我们都已经同生死共患难了,彼此之间不如更坦诚一些啊!”
木怀谨朝她虚假的笑了一笑,显然对这种坦诚并没有兴趣。
晏海望着云寂背后那已然死去的巨蛇,直到身上一暖,才回过了神。
云寂用内力烘干了外衣,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
“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云寂对他说道:“先记在账上。”
四人绕过巨蛇之时,云寂捂住了口鼻,一副难以忍耐的样子。
“怎么了?”晏海问他。
“太臭了。”
晏海深吸了口气,不出意外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臭味。
月亮此时已经从云层里重新探出头来,照在银光闪烁的大蛇身上,显得格外可怖。
“臭吗?我怎么闻到了香味?”月留衣皱了皱鼻子,向晏海确认:“你闻到了吗?是香味还是臭味?”
“没有。”晏海答道:“我只闻到了血腥味。”
月留衣又看向木怀谨。
木怀谨用手背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血腥味太重了。”
月留衣又闻了闻,倒是不确定了。
“我可能被打伤了。”她自圆其说:“鼻子都不太对劲。”
木怀谨往后看了一眼,恰巧是方才月留衣说有香味时正经过的地方。
巨蛇被剖开的腹部,隐约有着轻微的搏动……他抿了抿嘴角,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突然起雾了?”月留衣抓着悬索,往桥外张望。
他们跨上索桥之时,尚且月明风清,但走了没有多远,视线就开始朦胧起来。
此时尚且还能看清四周,只怕雾气再浓烈下去,就会影响视线。
“大蜃吐出的雾气一直只围绕在海上,岛上从来不会受影响啊!”月留衣啐了一口:“这鬼地方,故意跟我们作对怎么着?”
“我们走快些,不要在桥上停留,以有什么别的状况。”晏海环顾四周:“这里距离无尽渊已经不远了。”
云寂几乎不等他要求,就自觉的把他抱了起来,施展轻功沿着索桥往前跑了。
月留衣看了看身旁的木怀谨。
“若知今日,我定然好好习武。”木怀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如今只能麻烦留衣君了。”
月留衣蠕动嘴唇,对这种痛苦的遭遇连咒骂都没了力气。
他行走在雾中。
雾气浓密,他伸直了手以后,只能勉强看到自己的指尖。
他想开口喊人,但心中那种说不出的顾忌阻止了他。
他在雾气之中摸索前行。
然后,听到了笑声。
清脆的、悦耳的、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还有些耳熟。
他停下了脚步。
笑声在他周围的雾气中飘忽不定,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咫尺。
他在衣袖中摸索,却没有找到绑在小臂上的匕首。
“翠微……翠微……”有人轻声喊着他的名字。
“是谁?”他握紧了拳头。“出来!”
“翠微,你过来啊!”那声音回应道:“我在这里!”
他吸了口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水汽打湿了他的衣裳,让他身体渐渐沉重起来。
他抬起衣袖,看着白色的袖子慢慢被染上了微红的颜色。
“装神弄鬼!”他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的,他身上的白衣彻底变成了一袭红衣,周围白色的雾气也变成了红色。
他的视野里,也终于出现了其他的东西。
那是两棵树。
一棵长满了繁茂的绿叶,一棵却只余遒劲的枯枝。
它们仿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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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了成千上万年,高大挺拔,直入天际。
在这两棵树中间,站着一个人。
高鼻深目,粉面桃腮,笑意盈盈。
他停下了脚步。
阳光一瞬间洒满天地,阴霾雾气再也不余一分。
“翠微。”发间金色的流苏映着她绿色的眼眸,娇嗔浅笑,美得叫人心醉神迷:“你怎么才来,我都已经等了你好久!”
“等我?”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等我做什么?”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离开这里的吗?”她歪过头:“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走的啊!”
他垂下头,目光有些迷离。
“是的,我还记得。”他喃喃地说道:“我们早就已经约好了。”
“那你过来啊!”她绽开了欣喜的笑容,朝这边伸出了手:“我们这就走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
近到只要伸出手,就能抓住对方……他伸出了手,却在半途又了回来。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还有……”他抬起眼睛,用嘲讽的表情望着对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月倾碧?”
月倾碧笑了起来。
“我怎么会死了呢?”她边笑边说:“你糊涂了啊!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你掉进了无尽渊,摔得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平静的说:“是我杀了你的,我怎么会弄错呢?”
“你真的确定我已经死了吗?”月倾碧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他:“我虽然是摔下来了,但是我很有可能并没有死啊!”
“是吗?”他惊讶地问:“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那可是万丈深渊啊!”
“这个世上,有许多神奇的事情,你不是已经都见过了吗?”月倾碧轻声地说:“我摔下来的时候,也遇到了很神奇的事情,所以才可以活下来啊!”
“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吞了那丑八怪的的命蝶。”他点了点头。“半途中长出翅膀来,可能是摔不死的。”
“丑……丑八怪?”月倾碧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
“我看到了,全都烂了,特别特别的丑陋。”他往后退了一步:“我猜,凡人的身体并不适合你,过一阵子就要腐烂了,所以你才需要不停地更换身体。”
月倾碧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真是可惜,再美丽的容貌你也无法真正拥有,哪怕你得到了,最终只能带上面具,等着她们慢慢腐烂。”
“翠微,你不可以这么说。”月倾碧笑得有些勉强。
“不论你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见不得光的异类,躲在这海外的小岛上,自以为神通广大,其实苟延残喘地活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小指:“你应该感谢我啊!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呢?痛痛快快的被烧死或者被摔死,不是更好吗?”
“不是的!我只是还没有找到能够相容的躯壳!你根本不知道我从前长得多美!”月倾碧激动起来:“山主总是夸奖我的容貌,不知有多宠我爱我,要不是、要不是……”
晏海又往后退了一步。
月倾碧突然转过身去,她的脑后被面具覆盖着,却是长着另一张面孔。
“你这个愚蠢的凡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对我大放阙词!”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发出了可怕的声音,和月倾碧原本的声音混在一起,听起来十分可怕:“那场浩劫就连半神都不能幸,但是我活下来了,这就是我的新世界,我可以是这个新世界唯一的仙人……都是你们这些愚昧贪婪的凡人,是你们欺骗了我!”
说到后来,她双手抓着头发,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
血红的雾气再一次笼罩天地。
但她大叫了几声之后,突然地又平静下来,转过身露出了月倾碧的脸。
“翠微,你别怕,我只是一个人在这里太久了,才总是要胡思乱想自言自语的。”她再一次伸出手:“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你对我那么好,不会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对不对?”
“不对。”他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喜欢你,我另有喜欢的人,他比你好上千倍万倍!我是绝对不会靠近你的,不论你想做什么,显然我不抓住你的手,你就什么都做不到。”
“胡说!你胡说!”月倾碧的表情扭曲了:“我想和你好好说话,你别逼我!”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就退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去。
他惊讶地回过头。
“他没有胡说,我不就比你好了千倍万倍吗?”云寂望着他,带着一种怜爱的神情,语气轻柔地说着:“说得真好,我都快原谅你了。”
“是你!”月倾碧突然爆发出了尖叫:“怎么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
云寂带着微笑,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明亮的光华……
晏海猛地喘了口气,张开眼睛挺直了身体。
随即又松懈下来,重新倒了回去。
“好了好了!醒过来了!”有人在耳边说着:“月翠微,你怎么回事,怎么喊你都不醒,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月留衣怎么这么吵……
他被阳光耀痛了眼睛,侧过头埋进了身旁温热柔软的所在。
“云寂……”他满心疲累,直觉地喊道。
“是我。”他被更用力地搂紧了,然后他听到云寂在自己耳边说:“说得真好。”
一瞬之间,晏海对于方才遭遇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又一次地混乱了起来。
第168章
“你怎么了?”月留衣凑到面前问:“突然就昏睡过去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晏海依然沉寂在方才的情境之中无法自拔,摇了摇头示意不愿多说。
云寂托着他的脖子,让他的头仰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吗?”云寂问他:“我到之前,你碰过那只蝶妖了吗?”
他听到这句话,目光为之一凝。
云寂看到他惊愕的表情,朝他笑了一笑,然后把他搂进了怀里。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月留衣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一脸想要插嘴却插不上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云寂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无尽渊就在前面了。”
他抱着晏海,并未施展轻功,而是以步行的速度往前走去。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月留衣问木怀谨:“我怎么觉得他很奇怪?他比我对这里更熟吗?”
“云阁主……果然非寻常人啊!”木怀谨意有所指地说着,举步跟了上去。
被落在最后的月留衣不满地嘟囔着:“为什么我觉得这几个人里面,只有我是傻瓜?”
突如其来的雾气已经突如其来地消散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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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和云寂的肩膀,照射在晏海的身上,微风那么的温暖而轻柔。
如果这不是在千莲岛上……那该多好。
“你的眼睛……”他伸出手去,指尖轻触着云寂的眼角:“它还能变回来吗?”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红色,那些朝暮阁里的长老们见到了,多半又要生出是非。
“你觉得难看?”云寂低下头来,流转着红色光芒的眼瞳照出了他的影子。
“不,我觉得好看。”他说的是真心话,这双眼睛在阳光中看上去就像红色的宝石一样剔透生光。“很好看。”
云寂扬起嘴角,低头吻了吻他的鬓边。
晏海靠在他的胸前,那些盘旋在脑海的疑问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不甚重要了。
还是先不要问了……
无尽渊就是最后一重深涧。
和一路上之前那些深涧看似相同,区别只是它特别的深,不知通往何处,也不知可有尽头。
“任何事物都有尽头,包括生命也是。”晏海站在无尽渊旁,探头看着那终年被黑暗笼罩的深渊,而后又抬头看向对面。
隔着这处深涧,对面被群山环绕的空地形状仿佛莲房一般,其上平缓开阔,最中间是一座白色的三层高台,上面有一座宏伟的黑色宫殿,在这间宫殿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栋样式奇巧的建筑,其中正东方就是在白鹿台上重现过的翠微居。
空气里氤氲着一股清冽的香气。
“那是雪霰花。”晏海示意云寂看向对面的山壁,那里成片的长着一种雪白的花朵,那些花儿玲珑剔透,在阳光下宛若透明一般。“用这种花入药,几乎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殷九当初就是偷带出去一株,才能最终得到皇位。”
“说起来,我到了陆地上才觉得奇怪。”月留衣转过头去问木怀谨:“这明明不是普通房屋的样式,你们木家这么造,难道是想着在这里做皇帝?”
“谁知道呢!都那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木怀谨摇了摇头:“人在乱世之中,总会有些奇异的想法,不过不论他们当初怎么想的,如今也都已经化作了尘土。”
“修造这样的地方,需要很多的人力吧!”月留衣说道:“也不知道那些工匠们,最后是不是都被丢进了无尽渊里灭了口。”
这么一说,木怀谨自然不能接话了。
他们沿着宽阔坚固的索桥往对面走去,在走到中间某处之时,晏海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云寂问他。
“没什么……”
“不就是在这里吗?”月留衣走了过去,拍了拍身旁的木桩:“你那一剑,我真是记忆犹新。”
那根坚硬的木桩之上,那一根有着一道深深的剑痕,而木桩上牵着的铁链也断了好几根。
“她还抓着这根链子坚持了一会呢!”月留衣探头看了一下:“你拉我没有拉她的时候,她那个眼神实在是……“
“你若真心感激,当年又怎会和殷玉璋一起暗算于我?”晏海打断了她:“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
月留衣本意是委婉示好,不料却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摸了摸脖子自认多嘴。
云寂瞥了一眼那些木桩铁链,不置一词地跟了上去。
“这悬崖之下风势强劲,我亲眼见到月倾碧撞上了山壁,然后又被吹到了远处,断无生还的可能。”晏海告诉走到身旁的云寂:“当然,那只是按照常理来说的。”
“你杀她必然是有你的理由。”云寂拉住了他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扣:“动手之前,你定然犹豫过,别无选择才会出手。”
“她吞了宫主的命蝶,很快就会异化,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不能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上船,我也……”晏海有些艰难的说:“不能让她活在世上。”
“你感到难过,是因为心中依然存在着对她的恋慕吗?”云寂垂眸望地,嘴角带着笑。“毕竟也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半分感情都没有呢?”
晏海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多半又在心里头计较。
“不是。”他只能又说了一次:“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丽姨,月倾碧是她唯一的孩子,如果她没有那么做,我是很想带着她离开岛上的。”
“然后呢?如果她跟你一起离开了岛上?你们会是如何?”
“云寂,你到底在想什么?”被他问了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晏海心里那点压抑倒是抛开了,无奈又好笑地说:“她与殷九私定了终身,就算离开了岛上,也是与殷九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干系?”
“殷玉璋私欲太重,又心系皇位,他们二人迟早都要反目,说不定她会变成另一个月凌寒,也说不定……她会去找你。”
“是吗?这么一想,我杀了她倒是有些可惜。”
“对啊!挺可惜的……”
晏海作势想要甩脱他的手,但结果被他抓得更紧了。
“我是唯一一个觉得他们俩很奇怪的吗?”月留衣看着前头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明明到了这么紧要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
“没想到云阁主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居然有如此情深意重的一面。”木怀谨一看就很假惺惺地说:“晏公子真是好福气。”
“他也就是长得好,月翠微才看得上他,你不知道月翠微……咳咳!”月留衣干咳了一声,提高了声音说:“他们两个特别般配!”
云寂回了眼角的余光,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说话间,他们已经离开了索桥,踏上了从桥边一直延伸到宫殿的道路。
长块的白色石头铺出了这条宽阔的路,边缘还刻着十分细的花纹。
奇的是明明多年未曾有人踏足,但就连路旁的野草,也还是规规矩矩长在两侧,所有这些道路宫殿房屋,都丝毫不曾变得老朽倾颓,就像是被人每日清扫,心打理着一样。
他们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到了高台之前。
这座高台总共三层,上面那栋黑色宫殿的样式和上京皇宫之中的天极殿有些相似,也十分不同。
木怀谨仰着头,看着宫殿的大门上方。
“木老爷,你看什么呢?”
“按着记载,这里应该有一块匾额,上面应该是写着凌云二字。”
“地方都被占了,哪还能给你留着匾?”月留衣笑道:“就算要挂,也要挂千莲宫三个字才是。”
“为什么要叫千莲宫?”云寂突然问。
“嗯……它一直就叫千莲宫啊!”
“这座岛,又为什么要叫做千莲岛?”云寂又问。
“宫主取的吧!”月留衣耸了耸肩:“我想可能是因为这座岛的形状,它很像是一朵莲花啊!”
“但也只有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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