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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灯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类的星星
从淮水河畔退回的人表示双方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对方兵甲良,士气高涨,里面还不乏道门高手,出手便是一阵黑风,风里暗藏幽冥的纸人纸马,看的人心里发毛。
不过既然看出了两方实力差距,就不能正面相见。
李葚儿怀里抱着狸猫,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愁眉不展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开口道:“金缘如今在做休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沉默了一下,李葚儿又道:“如果想来淮州,必定要走两条路。”
盛无瑕看了一眼地形图。
“从东走是庆云道,从西走是白狐岭,无瑕,如果是你,你走哪条路?”
“庆云道,他们来的多是骑兵,这条路地势平坦,对他们优势大。”
“对啊,我也这样想,他们肯定走庆云,这可怎么打?”
他们在这里守城,骑兵不多,多是步兵,上去肯定就是被碾压到尸骨无存。盛无瑕摇摇头,道:“不知道。”
李葚儿道:“除非他们肯来白狐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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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两人抬头一对视,语气缓和下来,盛无瑕也道:“是,除非他们肯来白狐岭。”
下半日,淮州该加固城墙的加固城墙,该增强结界的增强结界,虽然紧张却也没有慌乱。
大敌当前,唯有一战。
是夜,马蹄轻踏,一个人打开城门,夜逃出城,带了五千人马叛降金缘。金缘大喜,料定淮州军心不稳,内部已经开始瓦解,取它如取囊中之物。
淮州城内一时人手不够,情况危急。
李葚儿无奈,道:“无瑕,你看怎么办?”
盛无瑕也一时无解。
考虑半晌,他道:“求援吧。”
“向谁?”
“京州,请那里分几成兵到庆云道,伏击金缘军。”
李葚儿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开始着手向京州灵文传书。她亲自定的内容,显得既诚恳又郑重。可李葚儿没想到的是,她的这封灵文传书在半路就被金缘方的修士截了下来,并呈给了金缘。
下面的人问道:“大帅,走庆云道,还是白狐岭?”
一旁的一个谋士道:“白狐岭凶险,万万不可走。”
有人附和道:“没错,走庆云道对我们有利。”
营帐里讨论个不停,金缘捋着胡子,看了半晌上面的内容,缓缓道:“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与此同时,淮州城里正在内大量造朱砂,弓箭。议事厅里,李葚儿和盛无瑕对坐在桌子将端,整暇以待,听着外面的人来报。小狸猫则安静地趴在她的膝上。
她伸手给它顺了顺毛,虽说当日云流今说废了它百年修为,到底也只是一说,小狸猫还是好端端的,分毫无损。她心里不知作何滋味,不觉感叹道:“一到冬天,它就特爱睡觉,真是悠闲。”
盛无瑕道:“师姐也想睡觉?”
“嗯,等打完了,我就去睡觉,熬夜对皮肤不好。”
“也就这一两天了。”
“你觉得合适吗?我们把赌注都压在了这上面。”
“师姐,我记得咱们两个小时候玩过一个游戏,就是那种普通的纸牌,当时你要输了,然后就把所有的铜钱都压上了,还说,既然都要输了,那就这一局了,虽说如果输了会更惨,但却还有一丝赢的希望,有总比没有强。”
李葚儿笑了两声,道:“你还真记得,不过那时我是真爱面子,非要说出这番话,不想输给任何人。”
“话虽如此,但我们没有退路了。”
“是啊,胜负在此一举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如何了。”李葚儿又低头摸了摸狸猫身上的毛。
两日后,金缘向淮州进发,那日,日光温柔,没有一丝风,天色湛蓝,让人心情无端开朗。
庆云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两方人马竟然都没有来到此地。
而此时,白狐岭,李葚儿等在山头,分外紧张,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手里握着弓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在金缘人马露头的时候,调整好了最佳状态。
她静静地看着金缘的人马往里走,走进了白狐岭,这一具心为他们打造的棺材。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李葚儿射出了第一箭。箭破空而出,当下便将一人射落下马,正在狂奔的骑兵队伍一下子便停了下来。
“停下!有埋伏!”
忽然间,两侧山上浇落大桶朱砂,如同血雨般淋下,浇得下面的修士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也在一定程度上制住了他们的行动,黑风散去。与此同时,杀声从队伍里传来,原来是那叛变的五千人突然反戈,对金缘军刀刃相向,山上的士兵用箭做掩护,射向马头,马腿,然后趁下面军队失去了机动能力,举刀冲锋。
一时间,白狐岭下血流成河。
李葚儿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对身旁的盛无瑕道:“人一但老了,疑心就会变重,此言不虚。”
第65章淮水之战
原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没有所谓叛变,也没有所谓的京州求援,这些都只是为了让金缘以为他们集中兵力在庆云道,从而引金缘率军至白狐岭。
金缘身边一直有人护着,杀也杀不了,反而让他带领残存的士兵冲出重围,逃了回去。
“追吗?”
李葚儿看敌军逃离的时候,并不是很惊慌失措,反而组织起了比较有序的抵抗,便道:“别追了。”
不到半个时辰,偃旗息鼓,李葚儿和盛无瑕来到白狐岭下面,越往前走,血腥味愈重,尸体铺满了整个平地,零零星星中有□□,有剑刃刺入皮肤,血喷出的声音,看来有人在清理没有逃出去的士兵。
一个将领跨过重重尸体,来到他们身边。他身上铠甲沾着的鲜血还在往下淌,手里的剑也没回去。
他走到李葚儿面前,忽然举剑向李葚儿刺去,李葚儿心里一惊,正欲躲开,却发现身边一个人影倒了下去,那人的头被将领的剑直接削了下来,从脖颈处喷出的血洒了她半肩半脸,温热的,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李葚儿只觉得胃一缩,然后生生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压在了舌尖。
那将领回剑,恭敬道:“您受惊了。”
李葚儿伸出手指揩去了脸上的血迹,忙道:“没事没事。”
刚才那人没有死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她杀死。当时的李葚儿也是大战后有所松懈,没防备,现在想起来,未有些后怕。身后的盛无瑕扶了扶她的肩,她镇静下来,只听对面的将领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面前的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道:“清理战场,救治伤兵。”
说完后,她又四处看了看,便离开这里,回到了淮州,留下盛无瑕看着战场。
接下来是难得的休息,李葚儿沐浴完,换了身新衣,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为了这一仗,她三四天没怎么合眼,时刻处在紧张状态。
白狐岭一役,他们损失的人不多,所以只需稍作整顿便可,但她也知道,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端王军肯定不会甘心,会卷土再来,只不过时间还不确定。
但让李葚儿始料未及的是对方速度如此之快,很快就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淮水之上。前方军来报,对方船队一路沿着淮水而上,淮水上面第一个便是淮州。
从对灵阵里看,对方带的人很多,从江面上望去,四下皆是高高的桅杆,上面张开无数的白帆。
李葚儿神情凝重,她侧头问道:“领头的还是金缘吗?”
身边的弟子道:“不是。”
“那是谁?”
旁边的盛无瑕心里立刻浮现一个名字,他知道这个人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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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遗州,灵州这一块。
他道:“瞿雪色,是吗?”
弟子立刻点了点头。
金缘回去后,瞿雪色见他败了,嫌他没用,也没经过上面批准,就直接把他踢下了帅位。
瞿雪色认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就不必使什么计谋和对面相互试探,直接打就是了,于是便在北遗,灵州留下十万人,自己则亲自带了二十万人从正面直接攻打淮州,淮州完了就是它后面的封州和京州。这是前面刚传来的消息。
李葚儿听得头疼,道:“真是张狂。”
“嗯。”
几次接触下来,盛无瑕就发现瞿雪色就跟全身长满刺一样,谁让他不满意他就刺谁,毫无顾忌。这次大兵压境,妄图直接碾压过来,也很符合他的性格特点。他想了想,道:“不能让他们上岸。”
李葚儿惊异道:“那在水面上打?”
“嗯。”
“你疯了?”
端王是从南方出来的,那里水路发达,所以端王军造船方面很好,而他们这方根本无力抵挡一个技术良,人数众多的船队。
盛无瑕分析道:“如果他们上岸,我们拦不住,那就是直接围城,他们可以直接切断我们的水源和补给。但在淮水上,我们至少可以聚集三州的兵力,而且还留有一定的余地。”
李葚儿沉思了一会儿,道:“话虽如此,可我们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葚儿眉目忧愁,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军令传达下去,三州协同作战。
一时间,淮水上浮满了船只,船上士兵的银色铠甲折射着刺目的寒光。盛无瑕站在船头,目光往远处望去,对方的战船明显要比他们的好太多,船只高大,分三层,上面站满了黑压压的士兵,甚至还有骑兵,就连船身外面都包上了铁甲。
双方在淮水之上狭路相逢,战争一触即发。
盛无瑕将船分成几队,从不同方向包抄过去。他们在箭雨中冲杀,不断靠近敌方战舰,往上抛出铁链,试图上去夺船。
对方也很快根据他们的行动做出了反应,仗着战船的优势,将他们的船队冲了个七零八落。
盛无瑕所在的船队也被冲散了,所以只能孤军奋战,他一边保护本船士兵受伤害,一边化出流霜剑,对面的修士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甩出各种各样的灵符。
不过这对于盛无瑕来说,这些都是小把戏,他踏着甩出的黑色铁锁链,几个轻跃,就来到了敌方的战船上,他抬起脚就将那几个修士击落下水,紧接着,他身后的士兵也顺着铁链跟了上来,这艘船即刻就被他们彻底占领了。
战场上冲杀声一片,身旁也是血肉飞溅,盛无瑕调转船头,直接向后面敌方船队冲了过去。他们这艘船船体坚硬,不少战船都被它撞的有些不稳。对方反应过来,连忙派出几艘战船阻挡。
他们处在敌军腹地,不断厮杀,甲板上的血漫延至脚下,盛无瑕挥剑斩断一人的喉咙,那人倒了下去,一抹血色划过,透过那抹血色,盛无瑕看见对面不远一艘战船上站着的瞿雪色。他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衣,披着黑色的披风,长发微束,一抬手,便杀了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血溅到他脸上,平添几分妖异之色。
他并没有向这边看来,而是静静地观望这战局。
忽然,盛无瑕身后的弟子捏了个风决,空中的一支箭立刻改变了方向,向瞿雪色射去。
瞿雪色只是微微转头,那支箭便瞬间化为了齑粉,可这一眼,他就看见了盛无瑕。
他目光久久地定在盛无瑕身上,微抬下巴,露出一股矜傲。他的表情是看不出喜怒,但却随即也用了一个风决,划断了盛无瑕身后的桅杆。桅杆带着白帆就砸下来,盛无瑕连忙起身闪避。
两艘船交错而过。
战争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盛无瑕他们一直处在劣势。直至一队白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方战船的后方。
那时所有人都筋疲力尽,那群白衣人用了火符,顺手又布了一个风阵,风助火势,后方战船立刻烧成了一片火海。
前后夹击,端王军一时力不从心,而这里又久攻不下,才被迫撤退。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染血。而淮水也已经成了一条血江,江水涛涛,翻滚着数万人的尸体。往日的美好景色已经不见了,只剩万里江水送离魂。
盛无瑕站在残破的木板上,看着那一队白衣人缓缓落下。
“你们是……”
“不落天。”
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白衣弟子听见后,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人便走了过来。
此人怎么说呢?
减一份太短,增一分太长,色为天下艳。偏偏眼角还带了一抹绯红。一袭白衣在他身上如流淌的溪水,好似不在人间。
盛无瑕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张脸,可当那人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时,他心中却莫名浮起一种熟悉感,让他心情起伏不定起来。
“我们……”
还未等他问出口,那人却提前道:“这位便是盛无瑕盛公子吧?”
“是,请问你是……”
“在下姜苦酒。”
第66章不测
姜苦酒这个名字盛无瑕听过,但这个人他却没见过,据说姜苦酒是罗连招身边的人,是一个测算高手,但基本上所有人都和盛无瑕一样,觉得姜苦酒是生活在传说中的人物,听过,却没见过。
而现在这人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姜苦酒开口道:“我受罗掌门之命而来。”
虽说当初不落天为了自保,不打算派人来,但最终也不能放着西北三州不管,这次来的人虽少,但能让姜苦酒来,也见一些重视。
盛无瑕点点头,把他们领到淮州,他一回去,就见到了面色十分不好的李葚儿。
“无瑕,京州失守了。”
他们几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听李葚儿给他们解释其中原委。
“瞿雪色那十万人没有留守灵州和北遗,反而绕道去了京州。”
盛无瑕听到此,有些惊讶,瞿雪色这样无疑冒了很大的险,置灵州北遗于不顾,不过这个险他没有白冒,他成功地夺取了京州,而京州调去了淮水很多人,来不及回防,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安慰李葚儿道:“淮水上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我们还有时间防御。”
这也算自我安慰,最终到底会怎么样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正如他所说的,瞿雪色那边确实没了动静许久,他们利用这一段时间,好好修整了一下,修了船,补充了粮草与药品。
至于突然而来的姜苦酒,盛无瑕自那日见过他一面后,他就独自待在一个房间,不怎么出来,也不怎么与不落天的弟子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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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心里好奇,便道:“师兄,你说他在干什么啊?”
盛无瑕摇摇头,如实道:“不知道。”
“真奇怪。”
“最近有好好练剑吗?”
“有,当然有,一直都是师姐在看着我,师兄,有时间你陪我吧。”
盛无瑕摸了摸他的头,道:“行。”
正在此时,李葚儿推门进来了,道:“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啊。”
江淮点点头:“嗯。”
盛无瑕看到李葚儿一身穿戴整齐,背上还背着剑,便道:“师姐,你这是要出去?”
“是,出去一两日。”
“怎么了?”
“去淮京边界巡防的人没回来。”
“那不用你去吧。”
李葚儿又道:“派去寻找的弟子也没回来,所以我打算亲自去看看。”
盛无瑕听闻,立刻起身道:“那我和师姐去。”
如此听来,淮京边界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有多凶险尚不得知,他自然不能让李葚儿自己一人去。
“不用,淮州总得留一个人看着。”
“那就我去。”
李葚儿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
江淮道:“师兄也是想着师姐……”
李葚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伸手解下腰间的一块淡紫色的玉,扔给盛无瑕道:“拿好。”
盛无瑕知道这是调配州中人员的信物,见李葚儿态度坚决,自知改不了她的决定,也只能道了一声:“好。”
没了李葚儿,小狸猫怏怏不乐起来,别人给它平日爱吃的东西也不吃,
盛无瑕试图去逗它,它也偏过头去不理。
盛无瑕无奈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江淮把桌上的糕点端到自己面前,边吃边撇嘴道:“她谁也不喜欢。”
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师姐。”
盛无瑕看向外面,有些担忧,道:“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但李葚儿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给她的灵文传书她也没有回,盛无瑕心里逐渐不安起来。到了第四日,他终于忍不住,要去淮京边界找人。
“师兄。”
江淮嘴上不说,但他心里也很害怕,他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父亲又是三寻天掌门江起云,也算娇生惯养长大的,独自守一个州,他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事,你先找其他几个师兄和镇远将军商量,知道了吗?”
“知道了。”江淮手里攥紧紧地着那块玉,盛无瑕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不到半天,盛无瑕就来到京淮边界,那里很冷清,大片的荒草丛生,有的已经长到了齐腰高,他拿手去拨开,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手指,血染在上面,也算这里不多的鲜明色。
他记得地图上标记这里有一个小镇,平月镇。
他往前又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个小镇静静地出现在了面前。盛无瑕提高警惕走了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而且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他在街道上走了两圈,发现了一些地方残留着少许的血迹,但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便又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先是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就想直接推门而入,只不过这时他才发现,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里面同样是空荡荡的,主人不在。
桌上还摆着食物,盛无瑕仔细看了看,没有腐坏的迹象,菜已经动了,看来是吃饭吃到中途,遇到了什么事,而且就发生这几天里。
他越看越心惊,几双筷子掉在了地上,有的碗也被打翻,摔碎了也没人拾,地上有几块血迹,有的是几缕,像是人在地上用手抓出来的,可以想见当时有多痛苦。
盛无瑕立刻起身,向外走去,天已经暗下来了,他又看了其他几乎人家,同样是没人。
他掏出风水盘,在原地转了转,指针在飞速地转了几圈后,就慢慢停了下来,它指向他的身后,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尽头被黑暗吞噬。他手持风水盘,一刻也不耽搁地走了过去。
盛无瑕走了很久,这条路似乎长的没头,隐隐有人的喘息声,但仔细一听,又消失不见。
最终,他停下脚步,面前立着一座焦黑的宫殿。
这座宫殿应该是被大火烧过,烧的还挺严重,但具体构架还在,大体可以看出之前应该很是宏伟,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不是皇族,也应该是簪缨世家。
盛无瑕正打算进去看一下,忽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心里悚然一惊。
第67章宫殿之内
盛无瑕化出流霜,转身把剑格在他与那人之间,留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来人没有说话,盛无瑕在看清楚他的脸后,缓缓地放下了剑。
“姜先生?”
姜苦酒“嗯”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我听江淮公子说你独自一人来了这里,觉得不安全。”
“多谢先生关心。”
姜苦酒看了他一眼,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客气。”
盛无瑕把剑回剑鞘,拿在手里,道:“进去了。”
要走到大门还需要再上几十级台阶,他们拾级而上,盛无瑕回头问道:“先生知道这是哪里吗?”
“宁王府邸。”
对于宁王这个名号,盛无瑕还是有些印象,毕竟十几年前,宁王如日中天,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当朝皇帝的亲哥哥,又深得太后宠爱,得了最好的封地,修的府邸都可以和皇宫相比,里面养着各种伶人戏子,野兽猛禽,他过生辰,绫罗绸缎铺满十里长街,一时风光无二。
不过这一切在十多年前就化为了一堆灰烬。先是宁王死的莫名其妙,再是一把不知何处来的大火烧了整个宁王府。
盛无瑕推开大门,门发出的声音,像一声巨大的□□,他道:“我竟不知道宁王府就在这一个小镇子里,难不成宁王喜欢田园之乐?”
身后的姜苦酒道:“这以前不是个镇子。”
“那是什么?”
“平月城,不过宁王平日作风不好,他死后,很多人都上奏参他,皇上也似乎是忍了他好久,撤去了他的封号,贬他所在地方为镇。”
权势熏天也最终落得个墙倒众人推,平月城往日的繁华也彻底不复眼前。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一片焦土,甚至可以在里面可以看到烧焦的人形,面目肢体俱是扭曲。
盛无瑕心中暗道:这不会就是失踪了的镇民吧?
但他随即感到了不对劲,宁王府失火是在十多年前,按理说,早就不应该是刚刚烧完之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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