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灯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类的星星
“各位高人,你们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山神动怒了?可这些年来我们可没缺对它的供奉啊。”一个男人满脸愁容,他是个猎户,因为山上这事,他已经半个月没有上山打猎了。
谢昀道:“山神大概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有什么妖物会将人的血抽干呢?”
薛当归略微一思索道:“鬼莲鲛。”
盛无瑕道:“那种东西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鬼莲鲛也没那么厉害,伤口的形状也不对。”
旁面一个抽着烟的大爷说道:“传说在这座山上有一物名叫狐脸猕,喝人血吃人肉,声似婴儿,能仿人形,搞不好就是这种东西。”
谢昀瞪大了眼睛:“这么恐怖。”
薛当归道:“民间传说。”
大爷眼睛一瞪:“你还别不相信!”
裴时叹了一口气:“它不出来,不好抓住它的尾巴,总不能一直跟它这样耗下去。”
谢昀又道:“如果最后它死活不出来怎么办?”
裴时看了他一眼,道:“直接封印整个山,不过封印总会有松动的那一天,到时候拿东西有可能再出来害人,而且封印太耗灵力,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尝试的。”
一整天,什么都没发生,他们手里寻找邪气的风水盘指针也一动不动,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坏了。
谢昀有些泄气:“隐藏的也太好了吧。”
夜色降临,他们回到了客栈。李若慈独住一个单间,他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今天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圆,但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冷意。
他想着云流今托人带给他的话,云流今为什么要让他赶快离开?
他曾警告云流今不要灵文传书给他,以被发现,但他派个人来还不把话说得清楚些。
他又想起裴时说今夜丑时上山,不由得拿扇子拍了拍额角,真折腾人。
李若慈起身,打算拾拾,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不仅刚才巷子中的狗叫声都没了,连风声人声也都一并消失了,他往楼下望了望,没有一个人。
他疾步走出房间,旁边应该住的是裴时,他也不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风卷起的窗帘在不断晃动,却没有一丝动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又去找谢昀,谢昀也不在房间。
所有房间都没有人。
他连忙走出了客栈,夜色中,雾气弥漫,月光越发凄冷。
客栈外的街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不管怎么走都依旧还会回到原地。他明白自己应该是被困在一个幻境里了。
李若慈静心凝神,再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依旧没变,他往前走了几步,已经开始有路了,看来并不是全无突破。
但他始终找不到封城的城门。
四周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心道,还是无法彻底摆脱这个幻境,便扯下腰间的白色玉佩,开启了灵文传书。
他道:“云流今,在不在?”
空气中浮现几个字:“在,大半夜,你干嘛?”
“我在封州。”
“你没出去?”
“嗯。”
“你是不是有病?”
“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云流今沉默了半晌,把文字强行改成了声音,看起来他刚睡醒,声音还带着点沙哑,道:“我现在也赶不过去,这个人有点难对付,你也知道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瞿雪色,是瞿雪色这个疯子,他在封州。”
听到这个名字,李若慈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好,我知道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
“在一个幻境里,出去有点困难,瞿雪色幻术比我厉害太多,不过找到他本人应该不成问题。”
“你小心点,他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嗯。”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希望还能再看到你。”云流今在那边笑了两声,然后灵文传书就断了。
空气又回落到了安静的可怕的程度。
李若慈看着面前黑色的虚无,御风向山上而去。
第11章血阵
夜风清凉,山上刚下过雨,泥土松软,踏上去很容易滑倒,叶子上水汽很重,沾湿了他的衣角,周围雾气朦胧,略微有些寒意。
一切幻境皆有源头,找不到出口就找源头。他循着幻境,很容易就能找到施幻术的人。
果然有很多人守在那里,黑色的袍子,上面很明显绣着敛夜天的标志,一朵银莲。
几个人听到动静,反应迅速,提剑就向他砍来,他拿折扇格了回去,然后手腕转了转,几道银光过后,几个黑衣人身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三公子。”
当看清他的脸之后,黑衣人连忙跪了下来。而一直现在高处望着远方的那个黑衣人也终于回头望了他一眼。
李若慈丝毫没有畏惧的对上那双眼眸,那双眼眸漆黑如夜,他可以很清楚地从里面看到讥诮与不屑。
他冷笑,瞿雪色天生就这么一副德行。
瞿雪色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看不见表情,声音隐隐透露出来一股与生俱来的漠然。
他道:“哦,你找来了啊。”
李若慈没有理他,直接从临近侍从的腰间拔出佩剑,向瞿雪色掷了过去。
剑发出“铮”的一声剑鸣。
瞿雪色头轻轻一动,剑就近距离地擦着他,钉在了身后的树上,震下了几片树叶。
然而,片刻之后,面具就碎了,露出了下面一张冷厉俊美的脸。
瞿雪色抬了抬眼睛,慢慢抚摸上自己的脸,继而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他手上沾了一丝血,李若慈刚才扔的那把剑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李若慈率先开口道:“别担心,毁不了容。”
他停了停,又慢慢道:“不过你那是什么表情?恭喜我不用去死了?”
瞿雪色眼里的神色千变万化,最后归于平静,道:“什么意思?”
李若慈笑:“你把我当傻的吗?你好端端地造这么大的一个幻境做什么?让我猜猜,下面叠了个什么阵法?”
他看着瞿雪色阴沉的脸,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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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道:“无间血阵?”
“我若没有察觉,可能今晚就得血祭在此了吧。”
瞿雪色挑挑眉道:“那又怎样?”
李若慈用扇子拍了拍手道:“是不怎么样,我只是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前几日那几十个人也是你杀的吧?”
“没错啊,宗主想要的东西,我身为下属自然是尽力而为。”
李若慈有些疑惑:“什么东西?”
瞿雪色笑得阴森,夜色无边,他像隐藏在其中的一只鬼魅,露出了獠牙。
“千年一出,阴人返阳,知道了么?”
李若慈心里一惊,却也了然,果然云鹿公子给了宗主所谓希望吗?
他继续问道:“找到了吗?”
瞿雪色眼中那抹不屑之色又露了出来:“这么几个人,够干什么的?”
李若慈也明白几十个人血祭定是引不出那个东西,看来这就是无间血阵的出现在这里的原由,想必这些天来瞿雪色没了动静便是在忙着布阵,只是这个阵法威力实在太大,让他不由的好奇。
无间引血,千里不留行。
“要多少人?”
瞿雪色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一城人。”
李若慈有些震动,不过随即就无所谓道:“这可真够多的啊。”
“是啊,不过只要它肯出现,宗主几十万人都不在乎,更何况区区几万人?”
李若慈眼角眉梢都带了些嘲讽:“区区?我倒怀疑这东西究竟存不存在?”
瞿雪色唇角往上一勾,似乎是在嗤笑:“宗主说存在那就是存在了,你在意它做什么?”
李若慈略一思索,道:“也是。”
他明白在无间血阵一旦启动,在里面的人估计就都活不了,跟在施术人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所以一时半会儿他还不准备离开。
不知片刻之后,会是怎样一番人间炼狱。
他忽然想起了裴时和盛无瑕,人们是怎么样说他们两个的?
明明天上,灿然星陈。
今天就要毁在这里了。
这么想来,倒还有些可惜。
不过人生在世,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他倒不在乎所依赖的方式,也不存在什么同情。
一旁的瞿雪色伸出手臂,用刀在上面用力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落到了地下。
地面浸润了鲜血,立刻显现出诡异的纹路,并且随着瞿雪色口中的咒语,纹路在快速向外扩展,他们仿佛身处无间地狱中,无数彼岸花在身边盛开。
阴寒的风吹过,仿佛忘川河从身边流过,里面传来生者的哀号。无人超度,万劫不复。
一切就要结束了。
远方却忽然传来一声凤凰的鸣叫,似火光撕裂长夜。
这种情景,李若慈能想到的只有裴时。
瞿雪色睁眼道:“哎呀,还有人破了阵法,本来还想再困住他们一时,看来是不行了,李若慈,你去拦住他们,只需要一刻钟。”
“拦不住怎么办?”
瞿雪色笑道:“一起死。”
李若慈扯下身旁黑衣人的披风给自己披上,然后又摘下黑衣人的面具与佩剑,御风向火凤的方向而去。
瞿雪色朝四周的几个属下抬了抬了下巴,道:“跟着他去。”
第12章破局
李若慈很快就跟裴时在半路遇上了。
除了裴时,还有一个人,盛无瑕。
李若慈忽然有些头疼。
一个人他都没有把握,两个人大概就是要他血溅于此了。
不过只要他缠住他们一刻钟就行了吧,一刻钟之后,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随便瞿雪色怎么样。
他拔剑,剑划了一个弧形从右腰到了他的左手。
裴时和盛无瑕也当即拔剑。
剑气随即而至,随虞和流霜斩出一片银色的剑光。
他这一把破剑对上两把当世名剑,也真够辛苦的。
李若慈堪堪躲过两把剑接连不断的攻击,幸而随后而至的几个黑衣人缠住了盛无瑕,他才有了还手的机会。
“又是你,你倒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李若慈一近身,裴时就通过招式观察出来是他了。
李若慈默不作声。
盛无瑕几下就解决了大半黑衣人,朝他后背袭来。
来不及躲闪,李若慈当机立断,放松全身,脚下立刻没有可以托住他的空气,疾速向下坠入。
裴时见状连忙下去,在半空中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李若慈立刻反手抓住了裴时的手腕。
裴时皱了皱眉,拿剑就向他刺了过来。李若慈手下一用力,两个人的位置立马来了一个反转。裴时在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裴时被他压在身下,吐了一口血,溅了他半个面具。
李若慈轻轻从裴时手里拿过了随虞剑,裴时想要反抗,却被他直接掐住了脖子。
裴时手中无力,随虞剑就落到了李若慈手里,李若慈手中一个用力,随虞剑就直接插到了裴时的腹部。
“唔。”裴时咬紧了牙。
李若慈站了起来,还有一个盛无瑕。
盛无瑕已经把所有的黑衣人都给解决了,见到裴时受伤,不由眉头一皱,手里流霜一转就向李若慈刺去。
裴时单手支撑着身体,忍痛把腹部的剑拔了出来,却在此时发现地表有异,血阵的图纹已经爬到这里来了,并且还在不断向外扩大。
“无……瑕,无瑕。”
他站起身来,用手捂住不断往外渗血的腹部,朝半空中的盛无瑕喊到:“别在这里耽搁了……”
盛无瑕看向地面,也骤然发现了地上的图纹,他目光一凛,手上剑光大盛,逼得李若慈后退了两步,然后盛无瑕拉起裴时,跳上了在一旁盘旋的火凤。
李若慈估计一刻钟应该差不多了吧,不需要他再拼命,就慢悠悠地追了上去。
山上,整个阵法已经完成,无可逆转。
瞿雪色放下手来,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忽然他注意到身后的火光。
盛无瑕从火凤背上跳了下来,剑气呼啸而至。
瞿雪色避了过去,笑容中有诸多残忍:“来晚了呀。”
他身后一道红光冲上天际,照亮了半个天空。
盛无瑕和裴时合力向阵眼的红光劈去,却被红光强横地弹了回去,裴时本就有伤在身,一个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
“来不及的……”盛无瑕轻轻道,然后抿了抿嘴唇,一个箭步上去,直接踏入阵眼,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了一部分红光。
下一刻,远处红光一片,仿佛血海翻涌。
因为盛无瑕的强行介入,整个封州被一分为二,一半就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焦黑一片。另一半则安然无恙。
李若慈注意到他们住的客栈应该在好的那一半里。
红光渐渐消退,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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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无瑕被摔在地上。他的发带断了,黑发胡乱地散落着,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身上满是鲜血,流霜剑被丢弃在一旁,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仿佛死了一般。
瞿雪色看了他一眼,阴沉着脸道:“竟然用身体去挡无间血阵,找死!”
事已至此,该做的都做了,半城人命也应该差不多,东西还是没出来。
瞿雪色道:“白了那么多力气。”
然后他转头对李若慈说道:“走吧。”
李若慈点点头。
瞿雪色缓步往下走去,看都没看一眼倒在旁的裴时和盛无瑕,看来他今天是没有心情赶尽杀绝。
李若慈也转身欲走,却见远处落下一个白衣身影,朝这边跑来。
“无瑕!”那个人直接跑到了盛无瑕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李若慈这才看清楚那是李葚儿。
身旁的瞿雪色却停住了脚步,脸色一白,神色变得很奇怪。
他转头问李葚儿道:“你叫他什么?”
李葚儿却并未回答他。
瞿雪色疾步走到盛无瑕身边,一把把盛无瑕从李葚儿的怀里拽了出来。
李若慈想伸手拉住他,心道他这又是抽得哪门子疯?
“放开他!”李葚儿从地上起来,拔剑就向瞿雪色刺来,瞿雪色却连躲也不躲,剑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
李若慈心里虽然觉得很奇怪,却还是拿剑去挡李葚儿刺来的下一剑,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瞿雪色的生死,但如果少了一个干活的,那他干的就得又多一些,有点亏本。
李葚儿的剑却蓦然一顿。
李若慈心道这又怎么了?他目光微移,却发现瞿雪色手里聚着白光,正给盛无瑕护住心脉。
李若慈又奇了奇,按常理来讲,瞿雪色不会是像浪时间力去救人的人,更何况救的还是三寻天的人。他敢保证现在就算是他躺在那里,瞿雪色都会一眼不眨地从他身上迈过去,顶多会嫌弃他的血弄脏了他的鞋子。
片刻以后,瞿雪色回手,起身道:“死不了。”
李葚儿连忙接过他扔在地上的盛无瑕。
李若慈跟在瞿雪色身后下了山。
“你还要回去?”
“嗯。”
瞿雪色冷笑一声:“你倒是寻了个好差事。”
说罢便不再理他,径直朝城门那边走去。
李若慈便回了客栈,脱下袍子,摘下面具,盖上薄薄的一层被子,假装睡觉。
幻境在瞿雪色离开封州的那一刻就解除了。
李葚儿回来叫醒了所有人。
火凤盘旋在客栈门外,背上的两个人早已不省人事。
谢昀惊讶道:“这是……这是怎么了?”
李葚儿沉声道:“先把人抬上去。”
谢昀一个大少爷,身娇体弱,自然是做不了这些。于是李若慈和薛当归便一人一个的背上楼。
李若慈背的是裴时,因为盛无瑕全身是血,实在是太惨烈了一些,裴时相较起来还好些,不至于沾一身。
裴时在他身上轻轻哼了一声,李若慈疑心牵扯了他的伤口,连忙调整了一下位置。
“林若言……”裴时醒了过来。
“嗯?”
裴时在他耳边笑了一下:“没什么。”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李若慈把裴时放在床上,让他平躺好,又打来一盆热水,拿来毛巾,解开裴时的衣带,露出里面的伤口。
裴时身材不错,小腹平坦光滑。
李若慈开始清洗伤口,裴时咬了咬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很疼吗?”李若慈的手停了下来。
“还行。”
李若慈笑道:“你刚才还知道哼一声,现在倒是坚强了不少。”
不一会儿,就是满盆血水,他开始往上裹纱布。他半跪在床边,忙活了半天,心道: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一剑就捅死得了。
他拾好一切,打算开门去倒水,走到门口时,却听见身后裴时叫他:“林若言。”
“哎。”李若慈回头。
裴时倚在床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轻轻道:“谢谢。”
第13章盐州
李若慈和裴时闲闲地走在盐州的大街上。
那天,李葚儿在客栈跟他们说完了来龙去脉,再一出门,果然半个封州已经被毁了。
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在晨光中看到如此人间惨象,人们不禁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时让薛当归立马回到无息天,通知黄白二长老,增派弟子来拾残局。
薛当归道:“还用告诉罗掌门吗?”
裴时道:“告诉一声吧,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看二位长老的意思。”
谢昀死活要和薛当归一起回,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
李若慈道:“你倒是惜命。”
谢昀道:“昨夜就差一点,差一点咱们就都死了,还好还好,有盛无瑕,现在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办?当然要赶快回去!”
盛无瑕伤势太严重,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裴时就把火凤给了李葚儿,让她赶紧带着盛无瑕回到三寻天。
而裴时说他不能御气,否则会肚子疼,因此李若慈只得陪他步行,中途还乘了一次马车,但裴时又说太闷,要出来透透气。
李若慈再一次后悔为什么当初不一剑捅死他,反而要陪他在这里闲逛。
“哎,不要这么冷淡。”裴时从后面追上了他。
李若慈了他一眼,道:“伤好了?”
“没有。”
盐州处于沿海地带,迎面吹得是鲜咸的海风,街上卖的是各种蟹贝鱼虾。
裴时忽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个螃蟹,问道:“林若言,你知道它为什么一个爪子大,一个爪子小吗?”
李若慈探身看了一眼水里的螃蟹,道:“天生如此?”
裴时摇了摇头,道:“那个小的是折了,中途长出来的。”
李若慈叹道:“这么辛苦,可惜最后还是得被吃掉。”
裴时笑笑:“我们把它买下来,不就好了?”
说罢,裴时从水里把螃蟹捞了出来,付给店家几文钱。
他把螃蟹捧在手里,逗弄着它,在螃蟹的钳子要夹到他的手指时,他就立刻移开。
李若慈道:“你若真这么闲,我们不如快些赶路。”
“我有伤在身,你好歹应该体谅我一下。”
“那你想怎样?”
裴时想了想,道:“喝酒,沐浴,专人伺候。”
李若慈转身就走。
裴时连忙跟了上来:“开玩笑的。”
李若慈指了指他手里的螃蟹,道:“螃蟹不能离水太久,你赶紧找个带水的碗把它装起来。”
已至中午,两人来到一家酒楼。
裴时问道:“你要吃什么?”
李若慈抬头对一旁的小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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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碗豆沙粥就可以,少放点糖。”
还未等裴时开口,李若慈又开口道:“你身上有伤,记得吃的清淡些。”
“好吧,一碗酒酿圆子,不过到了盐州来,不吃鱼怪可惜的,你觉得桂花带鱼怎么样?”
“嗯。”李若慈点点头。
小二刚要走,裴时又叫住了他:“可以在帮忙拿一个碗吗?里面放点水,凉的。”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楼下河道里船来船往,有顽童在水边嬉闹。
裴时道:“哎,你是南方长大的,这种景象很多见吧?”
“没有盐州那么大,一个小镇子而已。”
李若慈来了兴致,道:“记得那里河湖相间,有的人一辈子生活在船上,都没下来过,葬也葬在水里。人们大多都是去水里讨生活,代代如此,河里湖里冤魂无数,大人孩子都有。我以为我也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现在想来倒是恍若隔世。”
“后来你离开了?”
“是啊。”
小二把菜端了上来,裴时拿起一直在桌上爬动的螃蟹,放进了瓷碗里,螃蟹拼命的想爬出来,但无奈碗璧太滑,愿望屡屡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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