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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之灵韵
中年人笑道:“见此物如见主家,这是咱们东家的规矩。”他说着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随后才站起来,“小的杜钦见过这位爷,您请到后堂说话。”
郭文莺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四个亲卫则在外面等着。
见她被人请走,皮小三不由抻了抻陈七的袖子,“老七,你说咱们头儿跟这大通票号啥关系?怎么掌柜的都给磕头了?”
陈七撇撇嘴,“我哪儿知道去,左右咱们头儿也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得他一个掌柜的头,都算抬举他了。”
张强在后面忍不住插嘴,“你们俩消停点吧,别那么多废话,头儿不是说了吗?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漏,都闭着嘴吧。”
两人这才不说话了,不过眼睛依旧挤咕挤咕的,相互暗示询问着对方在想什么。
这会儿内堂里,郭文莺已经落了座,有人送上茶点,其规格和致程度,又比外面的强了好些。她估摸着,这里多半是招待一些达官显贵之人的地方。
杜掌柜坐在下首陪客,问道:“这位爷,不知道您到小号有何贵事啊?”
郭文莺喝了一口茶,道:“烦劳掌柜带信给贵东家,就说故人请他到宁德一见。”
那掌柜思量一会儿,突然问道:“这位爷可是郭大人吗?”
郭文莺纳闷,“你如何知道?”
“那就对了。”杜掌柜笑起来,“说来也巧了,前些时日,东家派人送信到福州,让打听一个姓郭的大人的下落,还留了样东西,说要送给大人的。咱们正准备哪天去拜会一趟,没想到今日大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说着叫伙计去后房,不一会儿捧了一个盒子过来,递给郭文莺,“这就是东家捎来的东西。”
郭文莺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是一叠盐引,不由怔住了,方云棠送她盐引做什么?
“你家东家可还说了什么?”
“东家说大人肯定有用处,还说大人若是缺钱可以从盐上找补,又说大通票号可以为大人随时提供银钱。”
郭文莺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方云棠这般为她着想,知道她在此地必然艰难,竟然把来钱的法子都给她想好了。她是真的缺钱,缺的不行,当然也是封敬亭缺钱,造船要钱,养兵要钱,大通票号的银子她是不好意思提的,但这盐引却真要好好用用了。
又与那掌柜说了会儿子客套话,临走时她问了杜掌柜哪里有盐田,杜钦说了几处,有一处最近的竟然就在福州附近。
她不由心中欢喜,暗道此一番真是没白来。若是能把盐的事搞定了,回去也好跟封敬亭交代了。自己没跟他禀报一声就回来了,这丫的还不定又怎么给脸色呢。若是知道她私下里见方云棠的人,哪还不狠劲咬她一口?
出了大通票号,张强问道:“头儿,咱们这就回宁德去吗?”
郭文莺摇摇头,既然进了福州城,总要查探一番再走的,上次雪融给她画的地图还带在身上,她倒要看看这月馆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也没跟几个亲卫说要去什么地方,只道有个紧要的所在要尽速找出来,让他们按图翻遍整个福州也要找到。
他们身份特殊,怕被人跟踪,也不敢寻热闹的去处,只捡着一些小道而行。按着地图找了一个时辰,确实如雪融所说的那地方极难找,若不是有地图,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居然别有洞天。
红漆门,门口有两个不对称的石狮子,这确实与雪融所形容的一般无二,不过门前并无任何标识,也没写着月馆两个字。
到底是不是这里呢?
郭文莺转头看了一眼跟着她的亲卫,四个亲卫两个穿着官服,只有皮小三和陈七是一身普通衣衫。出门时横三和张强正在当差,也难怪来不及换官服了。
他们穿着官服不可能进去,便对皮小三道:“你去瞧瞧,看看里面有什么反应?”
第一百九十九章盐田
皮小三应一声,立刻出溜着如黄鱼一样滑过去。他走到那宅子前,大喇喇的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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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一站,随后喝道:“有人吗?”
宅子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斜着眼在他脸上一扫,“你谁啊?”
皮小三昂着头,“跟你说,爷是保护的,这一片地儿现在归爷管了,你们这儿做着买卖呢,以后得按月交了。”
那人“噗嗤”一声,约莫是气乐了,“你是哪儿来一猴子,上这儿来胡说八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自然打听了才来的,你们这儿不是私寮馆子吗?”
那人闻言暴怒起来,“瞎了你妈的狗眼,还不给我滚。”
皮小三斜着眼想往里头瞅,这时候从大门里面冲出几个壮汉,按住他就开始揍。打得皮小三哀嚎阵阵,撒丫子就跑。那些人也没追,只在门口骂骂咧咧的,一阵冷嘲热讽,说他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个疯子。
皮小三在前面转了一圈才回来了,一张脸都被打肿了,他捂着腮帮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郭文莺,“头儿,人家没让进。”
郭文莺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这人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天这么缺心眼呢?
她道:“你装成要买房,来看房子的也行啊,非得说保护的,逮谁不打死你。”
皮小三摸着脸,委屈道:“头儿,我长这模样只像保护的,我要假扮财主,人家也得信啊。”
郭文莺无奈,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探出来,至少知道里面打手不少,且武艺高强,就他们这几块料,今天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吧。哪天叫上路唯新,带几个高手过来,再好好探探路就是了。
既是一无所获,他们也没再停留,几个人便出了城。
到了城外,郭文莺特意绕了道,想去看看大通票号杜掌柜所说的产盐很多的盐田什么样。
向东而行,离海越来越近,这一路,骑着马在木轱辘在泥泞的乡路上奔驰,发现这一路的郊野滩涂荒无人烟,尽是大大小小有些看不出形状的盐田。
福州等地因为战乱和海寇横行,许多盐场都被废弃了,这样被盐浸泡过的土地难以种出庄稼。真不知这些当地的百姓在想什么,尤其是盐农,失了守身立命的根本,又无可以耕种的田地,该依靠什么讨生活?
他们从苏浙两省一路过来,看见苏浙等地还算富足,到了闽地,却明显贫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许多土地都荒芜了,虽不致饿殍满地,却也是难民充斥,很多百姓人家都没米下锅。而现在,连沿海安身立命的盐田都荒废了吗?
他们寻了一阵,终于找到了此地最大的盐场,因着随行带着亲卫又着了官服,零星的几个盐农们远远地便看见他们过来,竟是吓得扔掉了扫盐的长耙,撒腿便跑。
横三手脚快,一把抓住了两个年老腿慢的,笑道:“老乡,你跑什么呀?”
那两个盐农吓得连声大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横三气结,他一身官服,究竟哪儿像大王了?
他押着两人到了郭文莺面前,郭文莺看两人吓得频频叩头,忙把人扶起来,客气道:“两位不必害怕,咱们是朝廷官员,是为百姓救苦来的,不是什么山匪。”
“是,是。”两个盐农虽点头,却明显没把她说的当回事。
郭文莺心中感叹,这些人多半也是被官府欺负的狠了,只当官和匪都是一样,怕心里觉得他们还不如土匪呢吧。
她轻咳一声,问道:“此地盐场为何现在萧条至此?”
这些盐农先前以为有官匪前来骚扰,不是要钱税,便是找茬打人,所以惯性便是要跑,十分害怕,后来见郭文莺态度和蔼,才战战兢兢地答道:“这位官爷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盐场原本是十分兴旺的,滩涂上俱是盐场,有几百家,每年来这里打短工晒盐的不知多少人。可自从前些年打仗开始,这里的生意就有些不好了,后来不知哪里跑来一群倭寇,占了泉州之地,有时候也会沿着海岸到福州来,他们堵住了我们盐路,不准我们卖盐出去,还将运盐的大船凿沉了十几艘。海路走不了,陆路运价太高,盐场的主家派人打点,想抓了这些倭寇,但是派去的人都被杀了。
郭文莺一惊,问他,“官府不管吗?”
那盐农摇摇头,“官府先前没说不管,也曾组织人去剿了几次,最后都是大败而回,吃了几次败仗后,官府就不再管了。主家们看盐卖不出去,都盘了盐场脱手去了,后来慢慢地变成这样了。”
另一个盐农道:“若不是家里实在穷,吃不上饭,咱们几个也不会冒险到盐场来,想着掏弄点回去卖,要是遇到了倭寇,可是要丢了命的。”说到最后,那一脸的惊惧确实不似作假。
郭文莺听得直皱眉,前些时日封敬亭就在各处搜集有关倭寇和山匪的信息,得到的结论就是山匪、倭寇横行,官服围剿不力,致使闽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十分困顿。
按说南陵公江太平手中有兵不下十万,怎么可能连区区匪类都剿灭不了?他不剿匪,百姓们咒骂他的却不多,大部分提起来都是大骂朝廷不作为,真是奇哉怪哉。他江太平也是拿着朝廷俸禄的,有那多钱养私兵,怎的就不能剿匪了?
果然她一提南陵公,那两个盐农都道:“南陵公可是好人啊,每年都开仓放粮,拿自家的米粮银钱贴补咱们穷人,有穷人上门求助,也肯帮忙,还替咱们穷人伸冤打官司,真是个大好人。”
郭文莺闻听眉头皱的更紧了,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这背地里还不定干什么呢?若他真有心为百姓着想,闽地又岂能乱成这样?
现在民怨鼎沸,闽地百姓对朝廷更是怨声载道,想要在此站稳脚跟,最先要做的就是稳定民心了。只是想要这些百姓认清南陵公才是最大的祸患,怕是十分不易的。
第二百章中馈
今日出门虽没探出月馆的事,倒也是有意外获的,至少知晓了盐场的近况。她叫亲卫给了两人点钱,把他们打发走了,随后几人从盐场出来,一路往回走。
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路上之时几人都觉饿了,正巧看见一个面摊,几人下马叫了几碗面,切了两盘牛肉,又要了两坛酒。
几人饿的不行,坐下来便是一通狼吞虎咽,等吃完了,到结账的时候,几人都看着郭文莺。
郭文莺也在看他们,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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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皮小三忍不住道:“头儿,咱们跟你出来一趟,吃个面还要咱们结账?头儿,你也太抠了吧?”
郭文莺颇觉不舒服,她倒是想结账,不是兜里没钱嘛。她虚虚一笑,“下回,下回请兄弟们喝酒啊。”
皮小三结了银子,依然不情不愿,嘴里嘟嘟囔囔的。这让郭文莺很觉没面子,心说下回一定跟封敬亭说说,把她的钱还给她,她一个朝廷官员,身无分文的,这官当的也太窝囊了。
回到行辕,封敬亭正在等她,脸色看着颇不好,约是没当面禀报出门的事,他不高兴了。
郭文莺把去盐场的事说了,又说了些关于她对南陵公的怀疑。只没说去大通票号,方云棠给她盐引的事。
对他这种霸道态度,她心里也很不高兴,明明方云棠才是她的未婚夫,结果在他面前,却弄得好像她跟人偷情一样。有时候她都纳闷,自己还能忍他多久?
封敬亭思忖道:“你的意思是这闽地之乱,很可能是南陵公在幕后操纵的吗?”
“虽不一定,却也不远,王爷想想,若倭寇和山匪和他无关,他为何不出兵剿灭?他的人马比之东南军都要强许多,怎么会对付不了山匪和倭寇?所以很可能是这南陵公和山匪、倭寇相互勾结,上次袭击咱们的那些山匪就是证据,怕是那些人就是他养的,平常抢劫、暗杀,有时候也是帮他敛财用的。否则他一个公爷,又没多少朝廷供养,拿什么养这许多私兵?”
封敬亭暗自沉吟,江太平上报朝廷的兵数不过三万,每年拿到的军饷也是三万人的,可谁都知道他手里绝不是只这点兵。这些兵都是怎么养的?这其中倒真有很多弯弯绕了。
他寻思道:“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若我是南陵公,也必然会一方面操纵匪徒抢劫百姓,另一方面又假装剿匪博取好名声。江太平能坐镇福建多年,又积攒了大批为其效力之人,绝对不可能没点道行的。不过此事先放放,一切等陆先生和西北军换防到了之后再说。”
郭文莺点点头,手里没兵,果然腰杆子不硬啊。
她又说了可以些盐场贩盐之事,贩盐所挣正好可以解决目前军短缺的难题。
封敬亭听着,忍不住抱住她,在她脸上吧唧一口,赞道:“爷的好娇娇,你真是爷的心尖子,连这个都替爷想到了。”
郭文莺心说,这不是我想的,是郭爷未婚夫想的,可惜不能跟你这个醋坛子说。
封敬亭这会儿心情好,也没再追究她私自出去的事,只问她去了两日可累了?吃得可好?又捧着她的脸,说两天没见她,她好像瘦了。
郭文莺忍了忍,终没忍住,拍开他的手,怒道:“郭爷的钱呢?把钱还给我,我出去吃饭连个饭都付不起,还得让手下请客,真是丢脸死了。”
封敬亭听得“噗嗤”笑起来,“傻娇娇,你真是傻的可爱,你要出门不会给管事要钱吗?府里中馈都是你掌着,前几日我不是叫管事给你一串钥匙吗?那是爷库里的钥匙,你想要多少钱不能自己拿?还至于憋成这样?”
郭文莺“啊”了一声,前几日他确实让人给她一串钥匙,可她真没当回事,又不是她自己的钱,花起来就好像她欠了他似的,便把钥匙扔一旁不管了。
没想到那竟然是他的私库……钥匙?
他私库里都放些什么玩意呢?她琢磨着,一时好奇,终于还是叫人开了府库,想瞧一瞧。
王爷的府库,那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即便他总是自诩自己是南齐最穷的王爷,但再穷那也是王爷啊。只一打开便差亮瞎了郭文莺的眼,里面金银珠宝,古董器具的摆的满满当当,有些是官员送的,有些是从京都王府运来的,还有不少银锭子和银票,都是成箱的。
她拿了些银钱在身上,约莫是他从她身上拿走的那些,就当是他把钱还回来了,至于其余的,她不想管,也懒得替他管。
钥匙,改天有机会还他就是了。

几日之后,陆启方终于到了宁德,同行的还有云墨,他是专门被王爷调来伺候郭文莺的。
陆启方的到来,让行辕很是热闹了两日,封敬亭在府里设宴款待众人,路怀东和路唯新都从军营里回来了,还有麦云腾也请了过来,加上郭文莺,几人坐了一桌,在一起吃吃喝喝。
数月未见,几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在饭桌上讲,封敬亭也没跟陆先生过多交流,只问了京里王府的情况。
陆启方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被逼问其,才说了淑妃娘娘做主让他娶了胥定伯家的女儿为侧妃的事,现在人已经迎进府里了。
封敬亭面色一沉,喝道:“胡闹,本王人不在京中,怎么成亲?”
陆启方嘿嘿笑着不敢回话,他就知道王爷知道铁定不高兴。
他也不想找不自在,可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听王爷又问,只好道:“是淑妃娘娘拿的主意,说让六殿下替王爷迎的亲,还说过些日子把人送到宁德来,好跟王爷圆……圆……”他说着看了郭文莺一眼,终于还是没把那个‘房’字说出来。
郭文莺倒是没什么,封敬亭却气得脸都青了,连骂几句“胡闹”,还叫着谁敢把人送来,就把谁脑袋砍了。
本来陆先生来,挺开心的事,却因这件事让封敬亭翻了脸,接下来大家也都没心情再聚了,随便喝了几杯,匆匆都告辞走了。
第二百零一章跟了爷
郭文莺早就给陆启方安排好了住处,离主院不远的地方,很是不错的一处院落,有正房三间,还有用人房和一个小厨房。
她领了陆启方去住处,陆启方忽然问道:“文英,你住在哪儿?”
郭文莺微觉尴尬,她就住封敬亭隔壁,封敬亭一到晚上就往她那儿跑,现在几乎两人天天都住在一起了。
陆启方多聪明啊,一看她脸色哪有不知道的,不由摇摇头,“你跟王爷是不是……?”
郭文莺慌忙摆手,“没有,真的没有,我跟王爷清白着呢。”最后一句真是心虚,除了不时抱一抱,亲一亲,别的还算清白吧。
陆启方不禁捋捋胡须,摇头晃脑道:“这王爷居然忍得住,真是奇了怪了。”
郭文莺脸一臊,也不好意思再跟他说话,匆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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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回到房里,封敬亭早已坐在那儿等她了,见她进来,直接对她勾了勾手指,“到爷这儿来。”
郭文莺嗤一声,“王爷还是注意些吧,青天白日的,王爷又是有家室的,没得招些闲言闲语。”
封敬亭听得大恼,“你也打趣爷吗?爷连自己的婚事都自己做不了主,人不在家都能娶了亲,看来没个人把爷当回事了。”
郭文莺见他那样,知道他动了真气,八成是恨淑妃先斩后奏,一点体面也不留给他。淑妃也是算准了他这会儿还不敢翻脸,所以才故意把生米做成熟饭,以防他日后会反悔。
封敬亭明显是想找人出气的,这会儿她也不敢跟他磕牙拌嘴自找没趣,便乖乖坐过去,倒了杯茶递给他。
封敬亭一把她捞进怀里,又摸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不过同时又升起了一股邪火,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娇娇,你说,你真不愿跟了爷吗?爷都抱过,亲过,你也不愿跟了爷?”
郭文莺被他问的头筋根根往外蹦,强忍着想抽他的冲动,“王爷,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娶亲的事吧。”横竖他要娶就娶,只要不娶她就行。
封敬亭被她安抚住了,也没再提这事,只说,“爷先见了先生再回来。”
他站起来走了,郭文莺这才松了口气,心说这阎王想一出是一出的,可怎么打消他的主意才好呢?
她真不知封敬亭为什么会看上她,她虽长得不错,但天下女人长得好看的也不少,而且她身上也没半分女子的温柔小意,要说与众不同,也就是这身硬骨头和一副臭脾气了,他一个亲王,怎么就死赖着她不放呢?
又过了几日,千盼万盼的西北军终于换防到了宁德,大军没进宁德城,直接被安排进东南军大营。
徐海和徐横带着五万人浩浩荡荡进了东南营,一大早封敬亭就带着手下将官在营门前迎接,充分的展现了对这些出生入死兄弟的感情。
几月未见,众人能再聚首,都非常高兴,相携着打算大醉一场。
郭文莺在人群里没找到邓久成,问徐海:“邓大人呢?”
徐海道:“那家伙带着辎重在后面呢,他一路上看他那些破烂都跟宝贝似的,那么多重物也舍不得扔一件,走来走去就拉到后面了。”
郭文莺心想也是,邓久成是个贼拉会过日子的,锅碗瓢盆恨不得都带上,再重他也会硬着头皮带过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丢东西。
路怀东自去安排西北军的住处,五万人马都安顿好,新一轮的训练也开始了。
又过了七八天,邓久成才带着人拉着一车车的辎重慢悠悠地赶来了。
郭文莺立刻跑去查看,见她心心念念的火炮和一些重型弩车、战车都在,这才放了心。
她笑着问邓久成,“老邓,这都是你偷出来的?”
邓久成摸着嘴角的小胡子,笑起来,“差不多吧,先前你说让我把咱的宝贝弄出来,我就瞅机会一点点往外运,那王大将军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库里有多少东西,我整了些破损坏了的糊弄他,就说打仗的时候全打坏了。然后捡了好的都偷运出来,藏进了山里。不过这事也没瞒多久,先前他也发现点苗头,可后来不是接到旨意换防了吗?一换防大将军也接到旨意被调回京了。他一走,我还不可劲儿拿,这不把咱所有的家当都搬来了。”
郭文莺一辆一辆车的看着,真是越看越满意,虽然邓久成抠门,把一些破烂都搬来了,但破烂也不全破,至少修一修还能用。更让她惊喜的,她那一百匹骡子也带来了,都拉着车,一匹也没浪。
邓久成在旁边絮絮念着,说后悔没把养得猪和鸡没全杀了吃了,后来全便宜那些换防的东南军,又说种的粮食也该了,再有几个月成就有了,这下全耽误了。
徐横听他絮叨,实在忍不下了,在旁边道:“文英,你是不知道,这家伙都念叨一道了,念得咱们烦的不行,怕是在西北营里,也只有你一个人不嫌他磨叽了。”
邓久成立刻跳起来,“徐横,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就升了将军了吗?这么快就不把老子放眼里了,你忘了老子给你换尿布的时候了?”
徐横大,“你什么时候给我换过尿布?”
“你小子一岁的时候,老子就给你换过尿布。”
他们两人是同乡,是从一个村出来当兵的,邓久成也就比他大七八岁,说什么换尿布,纯粹扯淡。
不过徐横怕他把自己曾经的老底全揭出来,也不敢惹他,只好频频告饶。
郭文莺在一旁看得好笑,听他们胡咧咧,竟有一种久违的暖心。兄弟们还活着,还能在一起并肩作战,已是很难得了。
她拉着邓久成清点兵器装备入库,邓久成会管家,交给他的东西就没丢过,不仅把家伙事全拿来了,连原先西北监造处的那些工匠也带来了,都由张欣房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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