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之灵韵
晚饭的时候李氏过来给郭文莺送东西,她帮着傅莹管家,有时候也上手操持一些杂事,不过大部分都是听命傅莹,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其实对这李氏,郭文莺并没什么坏印象,李氏性子柔和,为人也小心谨慎,她跟郭文莺也没仇怨,偶尔见着了也会闲话两句。
郭文莺见她脸色不太好,问道:“嫂嫂这是这是怎么了?”
李氏轻叹一声,“小姑问起我也不好瞒着,还不是文云,又是三天没回来。婆母怨我没看好他,好一顿责怪。”
郭文莺道:“腿长在他身上,横竖是你管不了的,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大不了合离了就是。”
李氏吃惊的望着她,一时难以消化她说的话,自来女子嫁人就是一辈子,大户人家要面子,岂是说合离就合离的?
郭文莺微微笑着,她本就是这种想法,与许多南齐女人都是格格不入的,在她看来,好就在一起,不好就分开。天下男人,没有哪个是不能休的,便是她以后嫁了夫婿,若对她不好,以后也会休离。
她跟李氏说了一些女子当自强的话,李氏虽是不解,但对小姑却颇为佩服。
她喜欢郭文莺的性子,坐了好一会儿,听说郭文云回府了,才匆匆走了。
郭文云醉酒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晚,他刚一回来,立刻就被郭秀枝拉到一边。
郭秀枝低声跟他说:“哥,卢霜月生的小贱人回来。”
傅莹平日里咒骂卢氏,张嘴“贱人”,闭嘴“贱人”,儿子、女儿都有样学样,在她的教导下个个都对卢氏恨之入骨。
其实也不知这些人都恨什么,当年卢氏可是被她害死的,丈夫郭侯爷也没对卢氏偏爱,说起来倒是她对不起人家。可人就是这样,永远看到自己那丁点苦,却看不到他加注到别人身上的痛。说到底就是自私且无耻,傅氏母子三人皆是如此。
郭文云也是喝得有点多,一听妹妹叼念着郭文莺如何如何欺负她,顿时火起,抡胳膊挽袖子就要给妹妹报仇。若是往常,他可能还会多想想,这时候去合不合适啊?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啊?
可这会儿酒刺激之下,正想发泄呢,就跟着郭秀枝大步流星的向青桐院走去。
郭文莺晚上刚吃过晚食,送走了李氏,正坐着和鸢儿、红香喝茶聊天呢。
红香说在府里几天了,都没回去看看奶娘怎么样,正计划着明天回家一趟。
三人正说得高兴,忽然院门被大力踢开,一个青年男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红香大惊,吓得尖叫起来,待看见那是府里大少爷,慌张道:“小姐,大少爷来了,他多半是来找茬的。”
郭文云一身醉意,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那暴戾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推门闯了进来,张嘴就叫:“郭文莺呢?谁是郭文莺?”
身为哥哥,这么疯癫狂躁的闯进妹妹房间,本身就十分越矩,可郭文云平常就有些混蛋,今日又喝醉了,越发无法无天。他心里憋着一团火,只想找到郭文莺揍她一顿,解解火气。
眼见着人冲了上来,鸢儿要上去拦,被郭文莺制止了。她吟吟笑着看着那走近的人,心道,正觉这两天手痒痒呢,这不陪着练拳的就来了。
她身手是不怎么样,那得看跟谁比,打路唯新和封敬亭她是打不过,拾掇个郭文云还是不什么的。
郭文云眯缝一双醉眼,四处正撒磨着找人呢。
郭文莺冷笑一声,还没等他反应,便一拳对着他脸上打去。
这一拳揍的颇狠,郭文云吃疼,顿时暴跳起来,他醉眼朦胧的也没看清是谁,只拼着叫嚷着要揍人,在房里横冲直撞的。
他模模糊糊瞧见眼前站着个女子,抡起拳头就要打过来,可他那三两下子,怎么是郭文莺的对手?
被郭文莺摁住了,拳打脚踢,一顿臭揍,打得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红香和鸢儿在一旁看见,都一个劲儿拍手叫好。郭文云几次想爬起来,都被郭文莺给踢下去了,一时哪还动弹得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打人
郭秀枝本来在后面跟着的,一看不好,慌忙叫人上去拦着,可等她找了人过来,郭文云早就挨了十几拳,十几脚。他躺倒在地,到最后他连郭文莺的脸都没看清呢,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叫一个小娘们给揍了。
几个奴仆过来,看见郭文云鼻青脸肿的惨样,都吓傻了,惊叫着:“少爷,大少爷,你醒醒啊。”
郭文莺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手掩着嘴惊叫连连,“啊,这原来是大哥哥呀,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突然闯进门要行凶呢,真不知是大哥哥在这儿。”
说着又对着地上絮絮埋怨,“大哥哥你也是,怎么大晚上的也不招呼一声,就跑这儿来了?闹了个误会,真是对不起啊,大哥哥。”
郭文云抬了抬眼皮,看见一张俏丽的脸在眼前晃悠来去,双眼一翻,竟昏了过去。也不知被揍昏,还是气昏的,总之是不醒了。
下人们又大声叫起来,还有人大哭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死人了。
郭秀枝吓得连进院都不敢,站在院外大喊着:“郭文莺,你等着。”
她知道郭文莺厉害,一个在杀场厮杀过的女人,杀过多少人,身上自带戾气,刚才她打自己哥哥那狠戾的一幕,看着都吓人。她也不敢在这儿站着,在外面吼两嗓子壮壮胆,然后火速跑到前面给母亲送信去了。
片刻之后,郭义显和傅莹都来了。
今天郭义显宿在傅莹那儿,两人许久没同房,他好容易来了,傅莹自是十分小意侍奉,两人正你侬我侬的办着事呢,听到外面喊叫,都慌忙穿了衣服出来看。
刚到了青桐院,就见这里乱哄哄的,听说做哥哥的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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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院子,叫妹妹给打了。郭义显还是真是哭笑不得,看见郭文莺也生不出几分怒气了,只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文莺一脸委屈,“爹爹,女儿正在房里喝茶呢,这人突然闯进来,见了女儿就抓,还要打女儿,女儿以为他是哪个轻狂之徒来讨便宜,一时害怕就打了他几下。我也不知道这是大哥哥,不然也不会动手,被大哥哥打两下也没事,若是伤着大哥哥真是我的罪过了。”说着用帕子抹起眼泪,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委屈。
郭文莺素日常干活,又上过战场厮杀,力气比一般男子都略大,而郭文云年纪轻轻就花天酒地的,身子早被掏空了大半,哪里经得起一顿老拳,没被打残了都算他运气了。
郭义显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由皱皱眉,“这个不肖子。”随后对下人喝道:“还不把少爷抬回去。”
说完又对郭文莺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郭文莺身子一福,“多谢爹爹做主。”
傅莹一看,这样就完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刚要说话,却被郭义显使了个眼色。
她怔了怔,心说,你用得着这闺女,上杆子巴结人家,我可不管这个。她日后若得了好,得益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倒巴不得她坏了事呢。
虽心里有火,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不给侯爷面子,况且今日的事确实是郭文云做得不对,好好的,哥哥跑妹妹房里来闹什么?
要想拾人,何必摆到明面上,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她心里骂着,也只能叫人先把少爷抬走,还得对郭文莺摆着笑脸,“今日叫大小姐受惊了,真是对不住了,明天等大少爷酒醒了,我叫他给你赔罪。”
郭文莺一笑,“赔罪就不必了,母亲还是好好看着点大哥哥,他身子这么弱,可别哪天出什么事?”
傅莹暗“呸”一声,你个小贱人才会出什么事呢,你给你娘一样,都不得好死。
可这样的话哪敢出口,只能咬紧牙,硬是挤出一抹笑,“文莺早点休息啊。”
“多谢母亲。”郭文莺福身一拜,袅袅婷婷的,动作甚是好看。
郭义显看得暗暗点头,在外面这么些年,礼节倒是一点不含糊。这也不像自己夫人说的,目中无人,对嫡母不敬啊?
暗道,多半是夫人对这孩子有偏见,才处处看着不顺眼。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是可怜。这么想着,竟难得对郭文莺温柔一瞥。
郭文莺立刻眨着眼,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又乖巧的模样,顿时又赢得几分怜惜。
郭义显又嘱咐了她几句,让她一切小心,才转身走了。心里却对傅莹多了些许不满。教个儿子教的不成样子,每日沾花惹草的,不干个正经事,女儿也是刁蛮任性,看来真是都是让她给惯坏了。
自来人前教子,背后教妻。
回房的时候,郭义显不教训自己妻子,“你也是的,不要总针对文莺那孩子,整天教着秀枝‘小贱人’的叫着,把女儿都教的没规矩了。还有文云也是,成个什么样子,以后少让他出府喝酒去。”
傅莹咬牙应声“是”,心里恨却得都冒出水来了。暗道,郭文莺这小贱丫头,真是好手段,刚一上门就把府里搅合成这样,我要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她哄了好一会儿,又宽衣解带的抚慰了半天,才把郭义显给哄的顺了气,两人自去滚了床,至于其他的且等日后再算了。
※
郭文云伤的不轻,在床上将养了两三天才能勉强下地,虽然骨头没断,可身上被郭文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治跌打损伤的药用了许多,也没见大好。
他憋着这口气没处撒,就都撒到李氏身上,每日里非打即骂的,院子里时常响起李氏的哭声和叫喊声。
傅老太太知道他受伤,特意叫人来看过了,知道是被郭文莺打的,也没说什么,只叫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倒好像这事没发生过一样。
不少人心里奇怪,老太太平日对孙子看得跟眼珠子似得,这回倒是出奇的冷静了。
凡事反常必有妖,郭文莺才不相信老太太是心疼她,才会护着她不管孙子,背地里不定在酝酿什么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话本子
郭文云见父亲不理会他,老太太也不给做主,心里越发憎恨郭文莺,便想着找个什么法子好好整治她。
过了几日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赶巧生日要到了,就请了几个狐朋狗友的在家里设宴款待。
这些人也大都是官宦子弟,虽然挤不进京城四大纨绔的名单,但也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跟四大纨绔相比,差的无非就是身份,办的那点腌事倒是一件都没少过。
酒席宴上,几人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左都御史家的大公子凌阳旭问郭文云,“郭兄,你好几天没出府,可是有什么事了?”
一提这个,郭文云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道:“还不是让一个小贱人给打了。”
凌阳旭平日里眠花宿柳,强取豪夺的事都没少做,和郭文云最为臭气相投。他爹是左都御史,也没人敢告他,胆子越发大了,当街就敢抢个小娘子回府成就好事,一听郭文云说被女人打了,顿时笑得直打跌。连声道:“哪个小娘们这么厉害,说出来也叫哥们见识见识。”
郭文云忽然心中一动,暗想着倒可以借他的手拾郭文莺。这凌阳旭虽不是个东西,但手底下却有点功夫,还是武科举出身,就不信拾不了郭文莺那娘们。
再加上他爹又是御史台的,家中也娶了妻,就算真闹出了不堪的事,到时候一抹和,没准郭文莺就嫁给他做妾了。想着忍不住咬咬牙,就那该死的小贱人,让她给人做妾都是便宜她了。
他打定主意,便笑道:“是我的大妹妹,那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还在待字闺中,人长得漂亮不说,性子也够烈,真真是小猫一样,爪子伸的老长,连我这个哥哥都敢打。”
他知道凌旭阳就好这口,平日便喜欢整治些性子烈的女子,他常说好男人要骑得烈马,降得住烈女,这女人太温顺了,反倒没滋没味了。他这人脾气古怪,口味也与常人不同。
凌阳旭一听果然很感兴趣,挑眉道:“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妹妹,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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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见识。”
郭文云忙一躬到地,“凌兄,你可要给兄弟出口气,兄弟都快叫那小娘皮给欺负死了。你若帮兄弟出了气,回头做弟弟的好好谢你。”
凌阳旭哈哈一笑,“自要讨你的谢,一个小娘皮还不信爷拾不了她。”
这凌阳旭也是在朝为官的,他是武科举出身,自也不是个蠢的,只是对郭文莺略微感兴趣,想帮着兄弟整治一番出气罢了,倒也没想着在侯府里闹出什么。
可架不住这事无好事,人也没好人,便凭空生出了许多事端来。
傅莹把持府中多年,到处都有眼线,听说郭文云求着凌阳旭帮着拾郭文莺,不由暗道,自己儿子也是蠢的,怎么能把这事交给凌阳旭?那凌家公子只是爱玩而已,也不是拎不清,最多损郭文莺几句,拿他取个乐子,还真能在府里把郭家女儿怎么着了?
以郭文莺那丫头的本事,还不定最后谁欺负了谁呢,倒是怎么想个法子把这事坐实了才好呢?
最好能坏了那丫头的清白,就算不逼得她自杀,也要一顶轿子给送庙里剃发修行去。最不济也是给了凌阳旭做了妾,郭文莺跟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叫她进了宫。若是嫁给凌家做妾,倒也不失个好法子。
她心里琢磨着,就叫人给郭文云带几句话,随后暗地里安排在府里演一出好戏,她倒要瞧瞧这个郭府大小姐若是被人侮辱了,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郭文莺今天一早就不大爱出门,听说郭文云在府里宴客,还请了个戏班子唱堂会。前院里热闹的不行,锣鼓敲的山响,吵得人耳根子疼。
红香最爱看热闹,一听锣鼓响就有些坐不住了,那屁股上跟长了东西似得,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脖子拉得老长往外看着,就差脸上贴上三字:想看戏。
郭文莺见她这样,索性叫她和鸢儿去前面瞧个热闹,这两人都是在外面野惯了的,在府里关了这些日子,怕是早就待不住了。
红香和鸢儿自是喜不自禁,忙道了谢,两人撒丫子就往外跑。
两人走后,郭文莺一个人在房里也无事可做,就找了一本书,随意翻着。这本书名叫《武大郎和西门庆不得不说的故事》,内容大概是武大郎出门卖炊饼,被西门大官人一眼相中,要强带回府,武大郎抵死不从,可架不住西门庆人高马大,竟强迫了他在一个王婆的家里成就了好事。后来武大的兄弟武二来了,西门庆见异思迁,抛弃了武大改为追求武二,武大郎气大伤身,竟给活活气死了。
这本书是红香从外面买来的话本,这丫头最爱看这种稀奇古怪的书籍,除了这一本,还有什么孙悟空爱上女儿国国王,什么曹操强捋了吕布,杀了貂蝉,宋江为了抢扈三娘和卢俊义大打出手,还有贾宝玉和薛蟠有了首尾,气死了林黛玉和薛宝钗。有一些故事都编的都没边了,现代的花边新闻都没这热闹。也不知红香从哪儿买来的宝贝,竟是胡说八道的厉害。别的功能没有,看个乐子笑一笑还是能够的。
她正读到西门庆和武大郎在屋里偷情,被潘金莲看到,大嚷大叫,被西门庆一顿老拳打到床底下的时候。突然听外面丫鬟喊道:“大小姐,大少奶奶来了。”
没想到这会儿李氏会来找她,她忙合上书,压到枕头底下。
这会儿李氏已经走进来,一进门便笑道:“小姑在干什么?”
郭文莺笑笑,“闲来打发时间,看看话本子。”
李氏立时很感兴起,“没想到小姑也喜欢看话本,我那儿倒是有一些,可以借给小姑看看。”她说了几个名字,听着倒也正常,不像红香买的这么离谱。
郭文莺道:“我也是无聊,平日里倒不怎么看。今日出不得门,打发下时间。”说着问她道:“嫂嫂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算计
李氏叹口气,“还不是大公子在前面宴客,招了一帮戏子胡天胡地的,嫌我讨他们嫌,把我从东阁赶了出来。我也不爱看他们那些人,就到小姑这儿来走走。”
郭文莺让丫鬟上了茶,两人坐一处说话。
说了半晌也没什么可聊的,闺阁女子见识都浅,所说的无非就是些胭脂水粉,绣花绣线的事,李氏又不爱讲人是非,说了一会儿便有些聊不下去了。
郭文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看着也不甚大感兴趣。
李氏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笑道:“左右没事,小姑不如跟我去园子里逛逛,这会儿花开的正好,采一些咱们做花茶喝。”
郭文莺顿时来了神,忙道:“好呀。”
两人起身出门,也没带什么下人,只一人带了一个丫鬟,便往后园走。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园子果然见鲜花开得许多,姹紫嫣红的,墙左侧有盛开的蔷薇花,一朵朵白色和粉色的小花,亭亭玉立,花盘环绕,花香四溢。
看见那片蔷薇花,郭文莺有片刻的失神,幼时也是在这蔷薇花下,她和母亲玩捉迷藏,人往花底下一钻,母亲根本找不到她。有一次她在花架下睡着了,母亲找遍整个花园都没找到,急得都快疯了。她永远记得当她从花架下钻出来,欢叫着“娘亲”的那一刻,母亲紧紧抱住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回忆曾经的生活,那时候过得才是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以至于偶尔午夜梦回,都会想起这架蔷薇花架。
她在花架前伫立许久,李氏见她不动,低声道:“小姑,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郭文莺点点头,跟着她沿着石子小路往前走,这座侯府是老侯爷留下来的宅子,其规格布局自不是一般府邸所能比的。在园子的东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也是富丽堂皇。园子的西部主要是假山。假山重峦叠嶂,设计的十分逼真,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真山里游览,栩栩如生。
两个丫鬟一人拿个篮子,在花丛中穿来走去,不一会儿便采拾了许多。
李氏很是欣喜,对郭文莺道:“我先去把花放下,然后再取了茶具来,一会儿咱们就在这园子里烹茶可好?这会儿人都在前院看戏呢,这边人少,咱们也清静清静。”
郭文莺笑道:“嫂嫂自去便是。”
“好,那你在这儿等会儿,不要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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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说着,叫两个丫鬟跟着一起走了。
郭文莺独自在这里赏花,她对花草也谈不上很喜欢,只是觉得赏心悦目,偶尔看一回也罢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丫鬟小步跑着过来,对她笑道:“大小姐,少奶奶说在东边的庭院等你,那里花更多,院子也清静。”
郭文莺睃她一眼,“刚才跟着你们奶奶的不是你啊?”
那丫鬟道:“我是香儿,刚才跟着少奶奶的是贵儿,贵儿正忙呢,所以让我来叫小姐过去。”
既是李氏的丫鬟,郭文莺也没想其他的,便跟着香儿往东边走去。这东边的庭院是当年祖父建的,取名闲庭居,祖父在世时偶尔也会在这儿住住,他去了之后这里就闲置下来。不过照常有人来打扫,里面也都保持着祖父在世时的样子。说起来这座庭院已经是唯一还留有他念想的地方了。
郭文莺从前就很喜欢这里,李氏选了这儿烹茶,倒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进了房间,这会儿李氏还没来,桌上倒是放着一整套的茶具,还有一壶开水冒着热气。
香儿道:“小姐稍坐,咱们奶奶说换身衣服就来。”
郭文莺点点头,刚坐了一会儿,没等到李氏,却听院子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道:“这是什么地方?花开的倒是漂亮。荣贵,去摘一朵来给爷戴上。”
随着声音,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向这边走来,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倒有几分英气,只是脸上敷着一层白粉,头上还插着一大朵粉色月季花,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半点不相称,硬生生挤出几分可笑来。
他一抬眼,忽瞧见一个容颜俏丽,气质不凡的女子隔着窗看他,不由挑了挑眉,笑道:“这里还有这等美色?倒是爷好运气了。”
他本就是个风流浪子,也不拘这地方能不能进,大跨步走了进来。
直到了内厅,便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斜眼睨着郭文莺,声音流里流气的很是讨厌,“小娘子,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做什么?可要爷陪你一会儿?”
若是别的闺阁弱女子,瞧见这么一个不像好人的出现在面前,不是立刻尖叫,就得当时哭了出来。
郭文莺却连看都没看他,伸手去拿茶壶泡水喝,那姿态自谈不上优雅,倒是有几分目中无人。
那男子正是凌阳旭,他长这么大何曾被人慢待过,不由心头火起,怒道:“你个小娘皮,爷们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郭文莺睃他一眼,淡淡道:“哑巴是没有,只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条狗,汪汪的让人心烦。”
凌阳旭怔了怔,忽的笑起来,“你就是文云所说的郭家大小姐是不是?文云说是个伶牙俐齿的泼辣货,真是果不其然,瞧这张嘴,骂人骂得真是损。不过再伶牙俐齿也是个娘们,将来要是嫁了人,看你夫君不拾掇的你服服帖帖的。”
郭文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道,这人应该是郭文云请来的宾客,这里是内院,若没人带着他怎么会到了这里?看他那样子,倒是多喝了几杯带几分醉意,也不知是无意中来的,还是被有心人带来的。不过不管是哪种,这个人的出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自到了这郭府之后,便处处加了小心,生怕着了别人的道。今日若不是李氏找她,她也不会出来,这会儿看来这出戏怕要唱出点新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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