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 分卷阅读91
放?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祖上还是猴呢,干嘛不干脆扒了这身皮,上丛林里荡树藤偷蟠桃去?”
江潋阳的心思却不在他们毓秀山庄那些百转千回的恩怨情仇上,他不耐烦地踢了陆仰山一脚,问道:“你师兄为什么一口咬定寒汀要死?”
陆仰山看起来颇有些如释重负:“我说了,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江潋阳对他的死活并不感兴趣,于是点点头道:“只要你说实话。”
陆仰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褚先生是借尸还魂的。可其实他现在的身体与他的魂魄并不相容,以前之所以能相安无事,是因为有师兄护持;现在师兄已死了,这个平衡自然也就要打破了。他的这具身体过不了几年就要寿终正寝,到时候褚先生魂魄无依,自然就要死了。”
陆仰山往白玉冰棺里看了一眼,继续道:“如果他原先的身体还在,说不定你们能找出另一个通魂魄之道的人,让他的魂魄回到原本的身体里。所以师兄才心演了这一出调虎离山,特地来烧了他的尸体,才能无牵无挂地死。”
☆、第九十三章
江潋阳对这种事情一知半解,一时间也拿不准陆仰山究竟有没有骗他。但是陆仰山师兄弟这种赶尽杀绝的态度,还是叫他勃然大怒:“你们两个疯子!”
陆仰山无所谓挨不挨骂,叹了口气,道:“师兄是疯了,宁肯断了他自己的生路,也要替我搏出头。”他看着褚寒汀,道:“你的这具身体,原本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褚寒汀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叫‘给他自己准备的’?”
陆仰山木然道:“你的这具身体资质奇差,本人悟性又不高,就适合做个短寿的凡人。若不是我师兄硬用灵药堆,他连那点修为也没有。可你的身体有用啊,我师兄煞苦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多留一命。”
江潋阳微微皱眉:“什么?”
陆仰山微微一笑:“那具身体的体质最适合做养魂的容器,八字也好。我师兄通魂魄之道,若有天他的肉身死了,这具身体就是他的退路,明白么?”
说到这,陆仰山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与褚先生更契合。”
陆仰山对江潋阳道:“我还记得十三年前,褚寒汀病危,你上我毓秀山庄求一颗定魂丹,还特地探望过那小弟子。你当时很奇怪吧?为什么他才一见你,就会对你情根深种?”
陆仰山神秘莫测地压低了声音:“因为在你来之前,褚先生魂魄离体,凭执念不死,恰好到过他的身体里。他继承了褚先生零碎的记忆,正是褚先生最深刻的夙愿你。”
江潋阳与褚寒汀对望一眼,俱都觉得荒谬。
陆仰山竹筒倒豆子地继续道:“那天恰逢我杀了庄江,师兄知道后,便告诉我这具身体早一步被他人占了先,不如顺水推舟,干脆送给你们反正褚先生必定年寿不永,过不了几十年,这具身体也就用上了。若是他死一次不够逼疯江掌门,那就让他再在你面前,死第二次。说起来,褚先生的这条命是我师兄给的,虽然他没安什么好心。”
褚寒汀气得说不出话来。江潋阳更是抬掌便要打他。陆仰山慌忙躲闪,口中不住叫道:“我现在这样虚弱,你一掌下来是要死人的!江掌门,你不能言而无信。”
褚寒汀冷笑一声:“你说的对。”说完,他剑尖一挑,陆仰山身上的绳索便断了。
陆仰山略一迟疑,而后飞速起身,拖着条伤腿拼命往外跑。褚寒汀抱着手臂,漠然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庄主,小心身后。”
陆仰山不明所以地一回头,便见褚寒汀微微一笑,悬光劈头盖脸地划破了天空。
陆仰山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内府的剑:“你……”
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后一个字。
褚寒汀冷冷道:“江潋阳又做不了我的主,你求错了人。”
江潋阳想不到褚寒汀也会这样无赖,又惊又喜地把他抱过来亲了一口。
虽然曲洵和陆仰山都死了,可他们临死前的话却如同一块悬在人心上的巨石,让他们注定过不上平静的生活。江潋阳与褚寒汀都不甚通魂魄道事实上,因为魂修名声不好,修鬼道的人本就不多,即使修也大多不会让旁人知道;至少以江潋阳交游之广,一时也想不出能向谁求助。
最后还是褚寒汀道:“要不去问问破云吧,他们魔修里修这些邪门歪道的大概比较多。”
江潋阳一提起这个人就变得十分警惕:“你怎么总对他念念不忘?”
褚寒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念念不忘?那又是谁有事没事就是同他约着打架,人家还专门养了一家子鸽子,就为了随时能找着你?”
两人互不相让,不欢而散,然而第二天一到,还是得相携往魔窟去。
魔尊竟破天荒地准备出门。
破云见江潋阳来访,倨傲地扬着下班,拿鼻孔出气:“我今日没空,陪不了你打架。”
说得颇为解气。
江潋阳无奈告饶:“哪个要找你打架了?我是有事相求。”
破云听得新鲜,话里还刺了江潋阳一句:“求?我一个邪魔歪道,能帮你什么?”
江潋阳:“……”跟这种人果然还是动手合适!
褚寒汀忙拦在他们家中间,道:“那日不是答应了要给你说个故事听?”
破云眼睛一亮:“里边请!”
破云托着腮,听得连连点头:“这个故事好,跌宕起伏!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据我所知,只要你魂魄没离体,总有固魂的法子。”
江潋阳心下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当真?!”
破云不动声色地甩开他,冷冷道:“江掌门自重。”
然后对褚寒汀道:“你随我过来,我给你看一看。”又挑衅地盯了一眼欲跟上来的江潋阳:“闲杂人等回避。”
闲杂人等江潋阳有求于人,敢怒不敢言。貂儿围着他脚边转了一圈,幸灾乐祸地对他“吱”了一声。江潋阳哪有闲心跟它计较,一声不吭。那貂儿如同对着木头挑衅,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好在破云没存心让他等太久,不多时,洞府门大开,破云从里头走了出来,道:“暂时没大碍。他自己的真元、我前段时候打进他体内的魔息和这具身体本身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江潋阳松了口气,对这看对头的感激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破云却一侧身,躲开了江潋阳的爪子,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他的修为不更进一步,这个平衡可能会永远维持下去,但是……这不现实。可你也用不着听那对半吊子疯子的危言耸听,固魂的法子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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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能找到他合适的。”
☆、第九十四章
破云虽然嘴上说“有的是办法”,可他不是正经魂修,对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得先翻典籍再说。于是褚寒汀和江潋阳二人暂时就在他洞府住了下来。破云家里可能从来没招待过客人,更不用说留宿,叫他觉得十分新鲜。是以破云一整天心情都不错,甚至还破天荒地备了顿酒,筵请他们夫夫。
倒是褚寒汀良心发现,问了一句:“你先前不是还要出门么?可有要事?”
破云满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是谁家与谁家不合、哪个同哪个分赃不均这些事,没什么好玩的。”
魔窟的生活实在没什么质量可言,江潋阳很快发现,关于魔修生活奢靡的传言其实根本无据可依至少破云的魔窟就非常朴实。他们二人被破云带到一处洞府,据说是客房的,映入眼帘的就是石桌石床,石壁上简单粗暴地嵌着火把。
江潋阳一见就十分嫌弃:“你们魔修不都是整天醉生梦死么?你在这种地方,也能醉得下去?”
破云并不理会,冷笑一声道:“你的洞府还不在这,跟我出来。”
江潋阳一听就不干了:“你叫破云又不叫银河,逼着牛郎织女分隔两处又不是你的活!棒打鸳鸯可是要遭报应的!”
破云嗤了一声:“你们两个成婚了吗?我可不是棒打鸳鸯,就是不想让你在我眼皮底下伤风败俗罢了。”
江潋阳险些气死,对着他咆哮道:“我们两百年的道侣了,叫什么伤风败俗!”
破云挑了挑眉:“那具肉身不是烧了吗?你跟这一具充其量有过婚约而已哦,婚约好像也悔了。双修难道不是跟肉身,还能是两个魂魄么?”
江潋阳认为破云完全是没事找茬,然而一时间气得想不到反驳的话。回头一看,褚寒汀正憋着一脸促狭的笑,只管看戏,两不相帮。
江潋阳气馁地垂下头,心里暗搓搓地记了一笔。
夜半,破云闭门不出,埋首书山。江潋阳坐在破云给自己安排的山洞里,沮丧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破云实在太够意思了,如果说褚寒汀的山洞只是简陋,那他的这个简直像没开过荒,一石一木都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恶意。
江潋阳心事重重,重重地把自己砸在石床上,而后几乎立刻就弹了回去:这块石头压根没磨过,凸起的一块恰好顶进他的脊椎缝里,疼得他冷汗都下来了。
江潋阳终于忍耐不了了。
江潋阳大步走出他的洞,七拐八绕地往前头褚寒汀的住处去。破云托大,魔窟里坦荡荡的没有一处机关,江潋阳一路也没遇见什么麻烦。
褚寒汀的洞府没有了窗户给他爬,然而好在也没有门,江潋阳如同回家,大摇大摆地便进去了。恰逢褚寒汀在洗澡,半边莹白如玉的肩胛大喇喇地露在浴桶外头,另一半搭着他缎子一般的乌发,半遮半掩的倒更引人遐思。
江潋阳看得眼热,毫不掩饰地吞了口口水。
那动静对于五感敏锐的褚寒汀来说实在有点大,褚寒汀立时就偏了偏头。他一见江潋阳便笑了,轻声道:“哪里来的小贼。”
小贼见色起意,三两步跨到他的浴桶旁,哑声道:“小贼要偷一缕仙人的魄,仙人给不给?”
仙人没见过这样霸道的小贼,一时间失了防备。水迹溅了半个山洞,又逶逶迤迤地一直拖到床边,仙人的和魄各都守不住,丢盔弃甲,到最后也不知被人偷去多少。
次日一早,江潋阳神清气爽地睁开眼。褚寒汀还没在睡着,微微蹙着眉,头歪在江潋阳肩膀上。江潋阳悄悄伸出手,满足地抚了抚他的眉心,接着也跟着蹙起眉头,轻声叹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啊。”
褚寒汀听不见,只觉被人扰了清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破云的声音老远飘了进来:“褚寒汀,你怎的还不出来?”
江潋阳一跃而起,一晃身堵在洞口,对疾步而来的破云低声道:“你轻一点,他还没醒呢。”
破云点了点头,而后又忽然顿住,狐疑地看着江潋阳:“你怎么会在这?”
江潋阳顿时昂首挺胸,一脸得意洋洋。
破云勃然大怒:“姓江的,你今天就给我滚出去!”
江潋阳与破云斗鸡似的掐了一架,褚寒汀哪还能不醒的。一大早就鸡飞狗跳,按倒葫芦起了瓢,叫褚寒汀十分唾弃自己色令智昏,恨不能回到昨天,一巴掌抽醒那个虫上脑的自己。
好不容易破云才肯看在他的面子上,坐下来说明来意:“我想到办法了。”
江潋阳大喜,不计前嫌地一把握住破云的手:“道兄快讲!”
破云显然不如他忘性那么大,他十分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怒道:“你给我滚远一点!”
江潋阳大丈夫能屈能伸,从善如流地退出去三丈远。
破云摊开一幅绢帛,只见上头鬼画符似的布满了字迹,他指着其中一角,对褚寒汀道:“固魂的法子里,我看这个比较适合你。”
褚寒汀力地辨认上头的字迹……未遂,也拿不准该表个什么态。
破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有什么看不懂的?药浴强身,再结阵引清气,若是合得上天时,十有八九能成。就算不成也没事,左右不会遭到反噬,下回再来就行。”
江潋阳眼睛一亮:“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破云翻了个白眼:“你急也没用。浴汤里需要一味生生不息草,我这里没有。这东西十分难得,传说原先只在西岱巅昙花一现过。西岱巅环境恶劣,这草又娇贵,现在可说不好它灭绝了没有。这一味草非常要紧,我看你们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去看看再说。”
☆、第九十五章
西岱巅是一个只在各种志怪故事、离奇游记中出现过的地名,成书年代可以追溯到千把年前。
据最早的记载称,西岱巅位于大漠以西,是伫立于茫茫沙海中的一座突兀的高峰。有人说它高耸入云,其中遍生噬人的妖兽;也有人说它不过是海市蜃楼,并不真实存在。总之,似乎从没有一个活人到过那里也许有人到过,后来就成了一把只能长眠在那处的枯骨。
“这样在演义故事里都不算可靠的传言,你也拿来糊弄我?”江潋阳不可置信地看着破云,道:“这个地方怕是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算是仙家秘境,纵然普通人难以企及,可连修士也没到过一个,多半也很能说明问题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传言中的异宝。
破云翻了个白眼:“你不信便罢了。可这生生不息草,是你家道侣必要用的,你能从别处找来也行。”
江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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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便没话可说了。为了这么一棵不知道是不是存在过的草,不管是真刀山还是假虎穴,他总也得闯一闯。就算是海市蜃楼,也得亲自抓上一把,确实摸不到才能安心。
就这样,褚寒汀夫夫在魔窟逗留三日后,告别了破云,一路往西去。他们御剑而行,从江南水乡到大漠里,也只不过一夜功夫。当天光再次亮起时,他们脚下的湖光山色密林风光已换作了另一幅模样。
黄沙、怪石、土屋、骆驼、胡杨林,是个有些人烟的村子。一大清早,炊烟缭绕,家家户户渐次打开门窗,沉睡的村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褚寒汀与江潋阳在村子外头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在地面。江潋阳掐诀召了两匹马来,可那马野性难驯,根本不容人骑在身上。两人便只有拿手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黄沙里。一阵狂风卷过,将两人刮得满面尘霜,倒挺像风餐露宿的过路行商了。
江潋阳斜眼看着褚寒汀,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累赘的大氅再丢在沙地里,可更像被沙匪劫掠的小娘子了。”
褚寒汀白了他一眼,反唇相讥:“沙匪凶悍,可能更中意你这样爽利些的小白脸。”
调笑间,二人便进了村子里。这村庄地处偏僻,可能长年累月也见不着个生人,当地村民看见他二人都觉新奇。民风质朴又好客,一下子就围上来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江潋阳便说他二人是迷路的商人,走了不下百里才见着个村子,进来讨口水喝。便有个眉目艳丽的姑娘,望着他们掩口笑道:“商人,你们的货呢?”
江潋阳被问愣了,褚寒汀忙撑出来一脸苦相,道:“一言难尽哪。路遇沙匪,货全都丢了,商队也被冲散了,就剩下我们二人。”
众村民听了都十分同情。好客的村民争相把他们往自家带,可最后谁也没能抢过那高鼻深目的漂亮姑娘。姑娘嫣然一笑,道:“两位贵客看起来与我家主人应是同族,一定更有话说。”
这姑娘名叫沙兰,她的名字在当地话里的意思是“绿地里的溪流”,她的父亲是镇上的长者,素有威望。沙兰所谓“家中的主人”乃是个汉族的教书先生,被当地人叫做戴先生,备受尊重。
不多时,他们便见到了戴先生。
这位戴先生看着约摸三十上下,满脸病容,胡须稀疏。此人一看就体弱,走到门口三五步的路,就把他累得气喘吁吁。沙兰赶忙扶了他一把,戴先生就偏头跟她道了声谢,只见沙兰悄悄红了脸。
褚寒汀和江潋阳本来只是想讨杯水而已,可这位戴先生大概是久不见同族人的缘故,对他们十分热情,还特地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招待客人。
据说这一小撮茶叶,还是三年前有商人路过时,戴先生拿五张羊皮换的。价钱不便宜,可味道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褚寒汀只抿了一口,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反观戴先生,却真正像是回味无穷的样子。
沙兰在一旁看得黯然失色,忍不住道:“先生,您是不是又想家了?”
本来是挺平常的一句话,戴先生听得却变了脸色。然而也只有那么一瞬,他很快又笑道:“想什么呢,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说罢,他又对褚寒汀问道:“二位贵客欲往何方,怎么会到了我们这小地方来?”
于是褚寒汀又把商队被沙匪劫掠的故事润色一番,对戴先生讲了一遍。
戴先生同情地跟着掬了把泪,关切道:“那么两位准备怎么回家?大漠难行,在下可以为你们准备两头骆驼,在这地界总比马使得住。”
褚寒汀笑了笑,婉言谢绝道:“多谢先生了。不过我二人已给家中传了讯,过些时日应该就有人接应。至于这段时间,我们还从未到过此处,便索性流连几天,看看大漠风光。价钱好说,家人走一趟,带的货必不少,到时候绸缎瓷器,都能拿来给先生赏玩。”
戴先生眼中流露出一丝流恋,很快也跟着笑了笑:“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二位有甚疑惑尽可问我,我在此地也住了有些年头,别的不懂,可哪里景好,倒还说得出一二。”
褚寒汀与江潋阳对望一眼,俱都想到或许可向此人打探些西岱巅的消息。江潋阳遂喜笑颜开,道:“如此甚好。我看过诸多游记演义,其中不少都提过西边大漠有座绝高的山巅,名曰‘西岱巅’,据说景致不似人间,实在令人神往。戴先生,这西岱巅想必就在附近吧?”
江潋阳话音刚落,戴先生脸上倏忽变色。他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说道:“此地在话本中名气是大。可我在此处住了将近十年,倒不曾见过。”
☆、第九十六章
戴先生的脸色只变了一瞬间,可褚寒汀与江潋阳俱看得真切。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告诉他们。他二人对望一眼,而后由江潋阳一笑,叹道:“那实在可惜了。我还道我误打误撞到了此处,定是与它有缘,能一睹真容。你可不知道啊,这西岱巅近些年在话本中被说得神乎其神,又是仙山、又是秘境的,要是能看上一眼啊,可就够我吹一辈子了。”
戴先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话本里的话怎么能当真呢?话本里还有凌霄宝殿、十八层地狱,谁敢真去看看?”
江潋阳哈哈一笑,以为这事就揭过去了。西岱巅的故事,戴先生讳莫如深,可未必旁人就不愿说。他这样过于谨慎的态度,只叫人觉得欲盖弥彰。
戴先生兴致高涨地要留他们吃饭,沙兰便和她阿爹一同杀了一头羊。这羊被烤得嫩黄焦香,沙兰当下就片了一盘给他们佐酒。大漠边上的村庄,什么都简陋得很,戴先生端着石头打磨成的杯子,赧然道:“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实在怠慢。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褚寒汀笑着同他碰了碰杯:“先生太客气了。”
沙兰见戴先生难得兴致高,她自己跟着觉得高兴。酒过三巡,戴先生微醺,又殷勤地给客人斟酒。这一壶酒已尽了,戴先生有些不满地对沙兰道:“咱们怎么这样小气?家中来了贵客,酒也不管够么?”
也许是“咱们”,也许是“家”,成功地取悦了沙兰,她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反倒兴高采烈地站起身,道:“你等等,我拿上一条羊腿,再去向隔壁阿姆换一坛。”
她一出门,戴先生的眼神竟立刻恢复了清明。他一直看着沙兰的背影消失在院墙之外,忽然拿指头蘸了蘸杯中酒,在桌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救我出去。”
他边写着,水迹就一点点地蒸发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沙兰抱着一坛子酒回来时,戴先生已全醉了。他两颊飞红,正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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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对客人们道:“……不就是西岱巅么,我、我带你们去!”
沙兰连忙快步走到戴先生面前,扶住他不住往下滑的身子,嗔道:“哎呀,怎么我才走了这一会儿,就喝了这样多!”而后她又歉意地对江褚二人道:“对不住啊,先生实在醉了,那西岱巅根本没人见过,你们勿要把他这胡话当真呢。”
褚寒汀与江潋阳都连连摆手,表示怎么可能拿醉话当真;当晚他们便宿在了沙兰家。
往后的日子里,他们真如同商人一样,白天雇个村民当向导,带着他们四处游玩,间或还换了许多羊皮狼牙宝石,甚至买了几匹骆驼;晚上就回沙兰家,跟戴先生讲一讲当日的趣闻。他们自有交谈的暗语,沙兰从来在侧,可她似乎什么也没听懂过。
如此一个月过去了,戴先生已与他们约定好了动身的日子和时辰。十月初三,村民们要祭祀鹰神,沙兰自然也得到场。戴先生因为是外乡人,从来不必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他便与江潋阳约定了,在那时候离开。
眼看着戴先生苍白的脸色一天天变得越发有生气,沙兰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越来越多。就在他们动身前的那一日,三个男人照例秉烛夜谈,沙兰却头一次扰打扰了他们。她连招呼也没打就推开门,径直来到戴先生面前,在垫子上坐了下来:“明日就是鹰神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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