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吃盐
比如他虽然一身文艺颓废的叔样,背却是挺直的,虽然没剃胡子,却并不邋遢,天生一张盐颜,除了下巴外都干净清爽,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熨过的,不带一个褶,远远还飘着皂香,言晏不闻都知道一定是舒肤佳味的,那人脚上虽然趿着双人字拖,但和整身的搭配又诡异地契合,搭上他那一头蓬松的微卷毛,眼光老辣的造型er都配不出这一身浑然天成的气质。
于笠初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插着口袋,一下看见言晏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回来了?怎么看起来着急忙慌的,后头有人追你怎么的。”
言晏听完便真的转头看了眼身后,接着提过于笠初手上的垃圾一个反手扔进了垃圾桶,不作停留地径直拉着他闪身进了单元楼。
像是终于觉得安全了,言晏这才松了手放松下来,接着叠起手捻着手指犹疑道:“我总觉得后头有人跟着我。”
于笠初趿拉着人字拖抬手按了电梯:“看清人了?”
言晏摇摇头:“没有,只是感觉。”
“……”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厨房的电饭煲亮着保温的橙灯,于笠初径直去阳台了条干净毛巾,走到浴室外头又停住:“我下午饿得早,就自己下了碗面,晚饭就准备了你一人的,自己把菜热热吧。”说完就进了浴室关了门开始洗澡。
吃完饭后言晏也进房冲了个澡,出来见于笠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人拿着遥控器无目的地换着台,翻了一圈见没什么好看的便又放了下来,画面最终定在了中央某台,画面中的主持人满怀激情地开口:“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
言晏从果盆里挑了个苹果啃起来,连连点头道:“你好你好。”
于笠初转头瞥了他一眼:“您对着电视捧什么哏啊。”
言晏自动忽略了于笠初话里的揶揄,又咬了口苹果道:“莫佞今天问我们明天校庆打算怎么去。”
“他不是工作忙没空去么?”
“他说可能可以半途中去一趟,还想回来蹭我的车,我和他说我不打算开车去,这种日子学校外交通一定紧张,到时候还没地方停,反正下楼就是地铁站,坐三站就到了,怎么样,坐地铁去吧?”
于笠初窝在沙发里,听完点点头:“行。”
言晏拿着苹果坐进了另外半边的沙发里:“听莫佞说医学院毕业生好多都要回去,嘱咐我俩务必穿得正式点,别混在学生群里装嫩。”言晏说完搔搔头,“我西装八百年没穿过了,别给皱了,睡前还得拿出来熨熨。”
于笠初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你别挠了,刚洗的澡,一会儿头皮屑又给你搔下来。”说完指了指自己手边那本巨厚的mri鉴别诊断学,“喏,局部皱直接拿我的书压就行了,我大学宿舍限电不好用挂烫机都拿这压衬衫,特好使,压一晚上效果立竿见影,压得可平。”
言晏听得直笑:“你自己留着吧。”
于笠初看了他一眼,满脸都是孺子不可教的嫌弃,接着起身背着挥了挥手就回了房间。
言晏挪了个位置,就着于笠初刚才坐的那块沙发重新坐了下去,他抬了胳膊架在沙发背上,身体自然舒展,眼睛并没有看电视,却也没起身去关,而是就着电视里铿锵的背景音继续啃着那苹果。
他最近和于笠初的相处又比最初合租时更亲近了一些,目前的状态说是房东和租客,倒更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交流也不再拘束于问好和日常对话,偶尔也会口无遮拦地互相吹牛拌嘴跑火车。
互相都有意敞开心扉,感情没道理不升温。
只一件事,言晏始终觉得有些气不顺。
他觉得自己就像块名为言晏的病毒,被于笠初那大脑的杀毒程序删了个干净,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留下。
他当初满心想玩一手相见恨晚的重逢戏码,结果愣是被于笠初整出了“被陌生男人搭讪该怎么办在线等”的喜剧效果,言晏回头想想,自己当时的举动在第三方视角里看着得是有多戏啊,想到这里,他仰头一声长叹地捂住脸,老父亲般的悲从中来什么倒霉孩子。
太阳夕落晨升,日历很快翻到了二十六号,于笠初这天坚持睡到了自然醒,不过因着生物钟作祟,还是踩着九点就醒了,却难得没什么起床气。
他洗漱完就回了房间换衣服,衣架上是他昨天从一堆反季衣服里翻出来的西装,这套西装还是他大学时候买的,笼统没穿过几次,当时买的时候却是花了心思的,虽然料子是最传统的黑色翻不出花样,却胜在剪裁和细节装饰,不合身的地方都改过,也算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套了。
于笠初换好衣服瞅了瞅手上的领带,没怎么思考就扔在了一边,接着推开门准备出去吃早饭,人还没走到厨房,正遇上言晏从卧室出来,那人今天穿了一款很低调的花呢西装,烟灰色,版型挺括,有微微肩垫,腰设计,裤子贴合腿部线条,并不显得拖沓,领间的灰条领带系得端正,鼻梁上还架了副金属眼镜。
一副十足的斯文败类样。
“您这是要去相亲啊?”
言晏听罢露出个促狭的笑,悠哉哉地提步走向厨房,还不忘朝于笠初吹了声口哨:“彼此彼此,于医生不系领带也这么好看。”
于笠初要是个女的,估计得少活十年。
可谁让他是个男的,他觉得言晏脑子有泡。
两人解决
连舟 分卷阅读21
完早饭就出了门,今天的一号线显得格外忙,两人到了站人却一窝蜂的都下了车,可见车里大半都是来参加校庆的了。
n大本部校园非常大,他俩穿得正式,没法骑学校里的共享单车,只能认命地徒步慢慢逛。
四月末对于这个偏南方城市来说已经算是暮春,气温很快会直线飙升,穿着薄外套走两步都能给热出两身汗,两人迎着太阳环顾四周,此刻学校内大片栽植的玉兰已经全开了,白茫茫一片,美得晃眼。
今天的午间气温得有二十六度,太阳底下更热些,于笠初在太阳下走了会已经觉得有些发汗,原本衬衫就解了一颗扣子,现在恨不得再开一颗,想想总觉得不太雅观,只好脱了外套搁在胳膊上。
他身材好,个高腿长,宽肩匀展,腰线很窄,显得整个形体都很漂亮,衬衫下摆扎进类九分的西装裤里,气质加持,很有一种贵公子的感觉,除了那头微卷的毛比较出戏之外。
然而这情态和一旁连领带都没松一点儿的言晏比起来就显得相当放飞自我了。
于笠初拿半睁的眼觑着他调侃:“快别矜持了宝贝儿,您那张脸已经出卖你了,拿面照妖镜给您照照,脑门上大写的衣冠禽兽,哪家姑娘看上你实质都等同于跳火坑。”
言晏一手插着兜,上扬的眼尾压不住的风情款款,眼仁亮亮的,唇线被唇角牵着延展,突然就露了截白牙笑了起来,瞬间邪气就被冲散了,整个人都明朗起来。
他不常露齿笑,多数的笑是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的,但一旦外露,左边那颗尖尖的虎牙便显了出来,带着小孩子一般的幼齿感,特别中和那张脸天生自带的反派感,至少于笠初是这么认为的。
“没人愿意跳火坑,于医生可以以身相许为民除害啊。”上赶着不要脸起来真的没人比得过言晏。
于笠初手持防不要脸一级证书,没接言晏的话,只是拿眼在四周梭巡了一阵,开口突然有些凝重:“我觉得我们被莫佞坑了。”
言晏顶了一脑门的问号。
“n大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就算能碰到同级,咱俩又不是来叙旧交际的,穿这么正式是想热死谁啊。”于笠初热得有些没好气地解了衬衫的袖扣,此时也不管风不风度了,直接抬手将两边的袖子捋到了手肘。
这回却换言晏不说话了,只见他向着某个方向看了好一会,接着用肩怼了怼于笠初,抬了下巴往前一点:“喏,同级到了。”
于笠初顺着他的目光一望,瞬间觉得有些牙疼。
祁闻在远处一看到于笠初便不假思索地走了上来,走近看着他一身正装又是眼前一亮:“好巧,又遇上了,你也来参加校庆吗?”
于笠初心里默念了声废话,面上却还得稳住不动声色:“是挺巧,但我记得经管院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祁闻乍一被戳穿却不见尴尬,似乎早料到他有这一问:“我看碧心亭那的玉兰开了,就想过去看看。”说罢又将视线投向了于笠初身后的言晏,笑得有些腼腆,“上次就想问了,但又怕唐突,这位是…?既然一起来了校庆,难不成也是校友?”
于笠初正要开口,却被言晏伸手默默一挡,只见那人微微向前一步,脸上挂上程式化的笑容,对着祁闻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言晏,我大笠初两届,和笠初是一个专业的,现在我们是室友,他目前租住在我家,今天有空便一道来了。”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那话里一口一个笠初一口一个同居的,砸得祁闻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
那祁闻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却提前一步被言晏打断:“我上次听笠初提过你的名字,祁闻是吗?倒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你是准备去看玉兰吗?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俩马上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祝您看得开心,再见。”
言晏说完怼了把于笠初的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于笠初会意朝祁闻点了下头,随后转身跟上言晏,很快就把祁闻甩没影了。
第14章
两人走了得有五六十米,言晏才偏过头问道:“刚才那人我看着怪怪的,是怎么一回事?”
于笠初听了耸了耸肩:“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学医的包容性和发散性思维在这个时候便体现了出来,言晏听完瞬间会意,轻微地皱起了眉:“他和你明说过?”
于笠初这会还有闲心弯下腰在草丛里择了根蒲公英,一口气吹得七零八落:“我和他笼统没说过几句话,这么多年也没有互相的联系方式,他想说也没机会说。”
言晏哼笑了一声:“就这样还记你到现在,够专情的啊。”
于笠初跟着翻了个白眼:“当初毕业晚会还是贺辛和他接触得多一些,我就偶尔去了几次礼堂找贺辛讨论vcr的事,每次都正好撞上他和贺辛唱反调,也不知道他是看上我哪儿了,见了我就冲我直打招呼,我看和他不熟,所以基本不怎么搭理,他倒好,我越不理他就越殷勤,给自己社里成员买下午茶还会特意送一份到我手上,最后聚餐还借着敬酒过来和我套过近乎大概是个m,被众星捧月惯了,在我这碰壁就和我杠上了。”
言晏心里有了数,便不想再谈这个人,另起了一个话题道:“贺辛他们没来校庆吗?”
“他们早上就来了,准备一会吃完中饭就走,就没约着见面。”
言晏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往医学院走?”
于笠初点点头表示没意见,两人便顺着外圈大路往北走,走了有二十分钟才到了医学院楼下,两人约了个时间会合,接着便各自分头找认识的教授和老师去了。
于笠初边走边把袖子捋下来扣好并套上了外套,走到a楼楼下时,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身影从楼的左侧匆匆经过,他转了头看过去,只堪堪看到了那人模糊的侧脸和背影。
仅仅是一眼,于笠初也认出了那人是谁。
是程秋。
之前顾衣提过她要回国,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笠初本想发个消息通知顾衣一声,想想还是没发,该来的总归要来,不是靠他通个风报个信就能阻止的,他想罢便把这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径直进了a楼。
晃眼到了一点,两人之前在楼下约了这个点去食堂凑合顿午饭,于笠初上学时关系好的基本都不在本市工作,这次来校庆的没几个,最后倒是去教授那儿墨迹了半天,甫一出来言晏已经在楼下等了。
“没多叙叙旧?”于笠初边问边下了最后几级台阶。
言晏看起来不愿多聊的样子:“就看了看几个老师,同学没见,见了也尴尬。”
于笠初这才想起来言晏已经辞了职,要口舌向同学一个个解释确实想想就头大
连舟 分卷阅读22
,旁人要是再无心多问上几个问题,无疑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也是,确实没什么好见的,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向教授蹭了饭卡,去二食堂?”
言晏点了点头,默默跟上,于笠初看出他见完老师出来后兴致就不高,大概交谈间不可避地要提到旧事,一众长辈肯定连番惋惜加安慰,对他来说既没起到疏导作用反而更加添堵。
有些事一辈子都是个坎,荒也就荒那儿了,可要是哪天又想起来,光膈应都能把人膈应死。
于笠初有意想缓和下气氛,只好捡了个自己不大讨好的话题:“你之前不是提过你以前就认识我吗,说说看,是怎么个认识法?”
言晏连忙摆手:“可别,咱俩可不熟。”
于笠初有些气笑了:“你这人怎么又把天聊死了。”
言晏解松了领带又解了一颗扣儿,喘了口气看向走在斜前方的于笠初,最后还是开口道:“你大二时候的一节马克思中了头奖被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还记不记得?”
于笠初愣了愣,没怎么动脑就想了起来,他点晃着食指哦了一长声:“那节课啊,我记得我在这学校八年醉生梦死,就这节印象最深刻,不过你当时已经大四了吧?”
“我帮我一学弟答到去了,本来想意思意思听半堂就遁的,谁知道某位小学弟表现太过出,就留下来听了全程。”
于笠初被气笑了,伸手晃了言晏一巴掌:“三十岁老男人要点脸,你就比我大一岁。”
“是,可不是只大一岁吗,俩奔三大老爷们还纠结年龄差你幼不幼稚。”
“饭卡没你份,要吃自己借去,滚。”于笠初说完进了食堂就自顾自往香锅的窗口挤了过去,言晏无奈地笑,直跟上于笠初这张金贵饭票也跟着挤了过去。
回头想想,存在于言晏脑海里的那段记忆大概是粹白色的,那是大四刚开学没多久,舍友的弟弟突然犯了急性肠胃炎,俩人假都顾不上请就火急火燎上医院去了,临走前拜托言晏帮忙去课上答个到。
言晏当举手之劳就去了,课一开始,讲台上的女老师叽里呱啦一通神侃进了耳朵自动转为唐僧念经,言晏低头拿着手机看文献,课讲到一半,那老师突然要点人起来回答问题。
言晏恍惚记得那节课讲的是意识和主观能动性那一块,讲台上的女老师身后开着ppt,眼神在一众低头作认真思考状的学生中间快速扫过,最后锁定了一点:“就左边后排,那个白衣服的男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言晏顺着那女老师手指的方向往后看,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男生穿着某知名运动品牌的白色运动防风服,内里穿了件黑t,他趴在桌上,将脑袋竖搁在手背上,零碎微卷的刘海有些长了,微微盖着一双懒洋洋的眼睛。
那男生听到被提名却没急着站起来,也看不出慌乱,接着,他慢悠悠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塞进了桌兜里,然后伸手搡了一下身旁另一个穿了白t的男生,看口型说的是:“问你呢。”
接着装着两百人的大教室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惨无人道的笑声,连带着讲台上的老师也没绷住笑了出来。
等教室稀稀落落的笑声渐平,那女老师也平复完了情绪,接着公事公办道:“那位‘白外套内黑t’的男同学,我叫的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没料想那男生却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指着那老师身后的ppt道:“不是要能动地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吗,我这是在充分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啊老师。”
那老师也是脾气好,最后被噎得没辙,只好放弃,临末问了于笠初的学号翻了翻点名册:“于笠初,名字倒挺特别,我记住你了。”
那是言晏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于笠初,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却不知道这三个字该怎么写。
他其实与于笠初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他知道于笠初也是n中的毕业生。
那年他刚升上高三,开学将迎来一批新高一,九月一号的早晨他迈进校门,感慨自己终于成为了学校里能横着走的高三学长,那时候他正嘬着手上剩半盒的特仑苏,脑袋里还在想着当天的课表,突然跟前就“嗖”地闪过一辆山地,言晏条件反射地停了步子,眼光跟着那辆车滑远,见车上的少年穿着新高一的校服衬衫因为被风带起的领带是没见过的新花式。
那人骑了几步突然回了个头,大概是怕刚才不小心蹭了人所以回头确认,言晏这才得以看清了他的脸很出挑的长相,回过头却是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像困懵了似的,一头乱毛迎风飘扬,却显出几分二五啷当的潇洒。
这模样一进来,真不知道要引几朵桃花,他当时这样默默地想,连手上的牛奶已经喝空了都没注意到。
这是他们第一次擦肩式的会面。
匆匆一面,此后无论是他毕业后回到母校,在高三楼下看到的那个大冷天开着窗,穿着黑针织弹着温柔吉他的少年郎,还是往后岁月中的几次萍水相逢,都难再与那第一眼重合起来。
而思绪又回到那一刻,那个即将在以后的日子被马原老师重点照顾的男生,却只是糊了把自己的头发,接着把外套重新穿好,然后继续趴了下去,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开始神游天外。
言晏忽然就觉得这个人相当有意思。
他似乎从来不会让自己显得盲目狼狈,始终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
言晏二十九年的人生里,从十七岁开始就有了于笠初的影子,不过这影子并时时不扰人,只有偶尔想起来才会变得鲜明起来。
这种思绪,该被称作是什么呢?
言晏从回忆里抽离,两人面前的菜也已经见底,他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起身和于笠初说了句自己去买水便离开了餐桌。
于笠初把桌上的碗盘拾完放到回站后便回到座位等言晏,没成想他刚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身前就降下了一道阴影,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言晏回来了,便迅速抬了头,没成想站在面前的却是个姑娘。
来人先是打量了他一眼,又转头往远处看了看,最后转回来对着于笠初,口气说不上的阴阳怪气:
“你们俩,还在一起啊。”
第15章
“你们俩,还在一起啊。”
于笠初听到这话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句子笼统才八个字,包含的信息量却巨大,再加上说这话的人的口气实在算不上和善,倒是让于笠初轻易地就从字里行间嗅出了那么几丝露骨的酸意。
你们俩?谁俩?他和言晏?
这话不管换什么姿势听都有种被前任挑衅的错觉,可挑衅对象不至少应该是个女的吗?你们那时候都这么开放这
连舟 分卷阅读23
么会玩的吗?于笠初此刻的脑子已经狂刷了十页wtf的弹幕,还是咆哮体的那种。
于笠初错愕归错愕,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姑娘十有八九是认错人了:“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对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大好看,表情像是听了个笑话:“我认错?你不是于笠初吗?你和言晏不是一对吗?怎么,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于笠初皱了皱眉,他不是生受恶意的人,在这方面也并不宽容,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承你一句贵人,说记得你,不是驳你的面子么。”
“你…!”那姑娘估计没想到于笠初一开口口气能这么冲,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远处的人声打断:“梁婷?”
于笠初和那姑娘听声一道扭头,正看见言晏拿了两听柠檬苏打水走了过来。
那被唤作梁婷的姑娘见言晏走了过来,脸上很快闪过尴尬,小声地喊了句:“师兄。”
言晏方才在远处将她咄咄逼人的情态看了个全,这时便没什么感情地点头算是应了,接着转头看见于笠初那一脸状况外的表情,神色一下变得有些复杂。
“师兄,我本科毕业后咱俩就没见过了,不如一起出去喝杯咖啡吧?”梁婷态度转得飞快,此刻一双眼睛像黏在言晏身上不想下来似的。
言晏听完却作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咱俩上学时也就几面的交情,实在担不起你这句师兄,这么多年没见是正常,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他抬手把一听柠檬水递到于笠初面前,见他接过去后转头又接道,“我这还有听水没喝就不喝你的咖啡了,我们这就打算走了,你慢慢吃,不着急。”
于笠初在一旁尬得没眼看,这话说的,一颗少女心都能给戳得稀烂。他本意也不想再和这个姑娘纠缠,于是起身和言晏一起离开了食堂,梁婷被言晏通杀后还没回过神来,所以并没有跟上来。
俩人出了食堂,于笠初明显感觉到言晏的低气压,却一时找不着头绪,也不好随意开口问,他落后言晏一步,斜着能看见那人露出的一小截脖颈,是那种很健康的白。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道回了a楼,于笠初上去还了饭卡,手里拿着刷卡用掉的等额现金,趁教授不注意塞了就想跑,结果被教授逮住拎回去往他怀里塞了个盒子,说是为了校庆学校统一定制的红木书签,当做纪念品。
于笠初打开看了看,金属细柄,顶端嵌了块红木,上头刻着草书的校训,凌乱却有度,边缘雕着传统纹饰,致非常。
于笠初下意识地觉得言晏兴许会喜欢这玩意儿,又变着法和教授要了一个,得逞后和教授道了谢便走了。
下了楼言晏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于笠初看出来了,便以为前篇已经揭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