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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吃盐
大概确实是独久了,才会不分场合地顾影自怜起来,于笠初这样自我分析。
日子渐渐到了四月中旬,刚被贺辛一通电话骚扰又听了小齐一肚子八卦扯皮的于笠初到了顾衣的微信消息,说家里有老人要住院做手术,但医院最近床位紧张,想让于笠初帮忙联系个床位,之后请他吃饭。
于笠初很快回了一个好字。
而另一头到于笠初回复的顾衣将手机回口袋,拖着旅行箱上了路边的一辆的士。
她刚出差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耳朵现在仍有些不适,她坐进车里随即报了家里地址,略想了想,又报出了另一个。
时间接近下班高峰,车子进了市区就像鱼入了网,说寸步难行也毫不为过,顾衣心气平和地窝在后座,并不在意外头堵成狗的路况和乱糟糟的鸣笛,她滑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列表,最后干脆退了出去带上了耳机。
等听到列表的第十一首歌,车子也到了目的地,她付完钱下了车便闲庭信步地往楼里走,上了十七层往左拐第一间后直接掏了钥匙开了门。
入了眼的是一片类大型灾难现场,衣服鞋乱成一堆暂且不谈,偌大一片地板,愣是被一摞摞书堆得毫无落脚之地,而始作俑者正弓着身子扒在地上在沙发底下找着什么。
这些书大多是医学资料,原本都是放在沙发下的储物空间里的。
顾衣靠着门框,语气有些调侃:“你这…拍乱室佳人呢?”
贺辛听了声猛地转头直起了身子,表情有一瞬间的雀跃:“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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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兴奋劲又很快灰暗下去,“你都两个多星期没找过我了,不生气了?”
顾衣这回出差出了一个多星期,算起来距离两人上次不欢而散确实已经两周多了,他俩虽然谈了七年恋爱,但并不住在一起,却互相有对方的家门钥匙。
她大学学的并不是医学专业,而是金融,研究生毕业后进了一家证券公司,现在做到了投资经理,时常需要出差,工作虽然忙,但两人也会时时联系,这次却是确确实实晾了贺辛两个多礼拜。
她看着贺辛满脸写着的怨念,那句到了嘴边的“我倒不是生气”愣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转移话题道:“你这找什么呢跟逃荒似的,”说完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袜子,“这洗是没洗啊。”
贺辛乖巧地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答道:“找点资料,工作上要用你给我买的袜子都同款同色,我也分不出穿没穿过。”
“谁让你老丢袜子,这样八双丢成四双照样配得齐,再说了,你不会闻味啊。”她说完把袜子往贺辛鼻子前一伸,见他一皱眉,心里了然,转身扔进了一旁的洗衣篓里。
“对了,我过几天去医院找笠初有事,我奶奶心脏得做手术,托他帮我联系空床位,事成我得请他吃饭,到时候你也一起。”
听顾衣说到于笠初,贺辛顿时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我给你说,于笠初这小子,怕是要恋爱了,我有预感。”
“新鲜啊,你怎么知道的。”
“就不久前,他来鉴定所帮忙,问了我些神神叨叨的问题,后来又告诉我他搬家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疑。”
“搬家?和女孩儿同居了?”
“那倒不是,同屋人是个男的。”
“…那你说个什么劲,别是你自己想象力过剩,还种种迹象。”
贺辛轻啧了一声:“他都这岁数了,再不谈我都得怀疑他有问题了。”
顾衣却伸手拨了拨他乱糟糟的头发,庆幸没摸到一手油,眼神氤氲着,看不清眼底的意味:“这岁数又怎么了,我们俩也不少年了,也没比他强到哪去。”
贺辛听完便站了起来,伸手环过顾衣的身子,额头相抵,压着声音软软地说:“衣衣,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你不理我,我日子就过得凑合,于笠初总说我是逃难的。”他的手握着顾衣肩侧落下的一缕发丝,指尖一圈圈绕着,态度真诚,“我们结婚吧。”
顾衣将额头服顺地偎在贺辛的肩头,眼里万千掠过,却一概沉寂,她甫一开口,却是调笑的口气:“确实差个戒指套牢你,省得妖魔鬼怪惦记,”转而又道,“可你这离我公司有点远,我上班也不方便,你那些衣服袜子,我可也不乐意帮你。”
贺辛听着她话里满是笑意,却是十足拒绝的姿态,小声地叹了口气,接着也配合地开起了玩笑,快速将前篇揭过。
顾衣撤了他的手,转身往门口走,却被贺辛又从后头圈住,语气带着讨好和委屈:“你才刚回来,今天就别走了吧。”
顾衣轻笑一声,转身拍了拍他的头,接着伸手把旅行箱从门口捞了过来:“我行李都带来了,怎么样,今晚床铺分我一半…”
她话音未落,便被贺辛封住了声。
第10章
没过两天,顾衣接到了于笠初的电话,说事已经办成了,她道完谢挂了电话,转身便接了奶奶去了医院。
下午四点多的医院正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顾衣扶着奶奶坐着电梯上了八层,出了电梯门于笠初已经站在外头等着了。
两人熟稔地打了招呼后,于笠初上前来帮着扶着顾奶奶,一边往里走一边腾出一只手指着走廊尽头道:“就前头拐弯第二间病房,是个双人间,刚一个人出了院才腾了一个床位出来,等会把奶奶安顿好就去办个手续,我已经替你提前打好招呼了。”
顾衣连声谢着,又因为关系太熟显然客套不起来,只说晚上请他吃饭,叫上贺辛一起。
于笠初也不和她客气,爽快地应了下来:“和好了?贺辛我替你教育过了,神领会没说十分也该有八分了,再犯你就上手抽。”
顾衣无话可说地摇摇头:“他脑筋太天然,还小似的,抽他都有负罪感。”
顾奶奶在床上躺坐好,伸手拉了拉顾衣:“衣衣,你和贺辛吵架了?”
顾衣伸手覆上奶奶的手,安抚道:“没有吵架,好着呢,您别操心。”
顾奶奶面容慈祥,眉间却有愁绪:“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事定下来?衣衣啊,奶奶年纪也大了,就想看你成家有个依靠,可你们感情也好了这么些年,怎么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啊?”
顾衣知道老人说起这个没得轻易结束,只好反复哄了阵,又借着办手续才逃了出来。
于笠初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也跟着晃了出来,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瑟:“嗳,这早一年上学也算有点好处,这人啊,到了二十岁的尾巴尖,一日一刻都像争分夺秒,事业在上升期,结婚又成了迫在眉睫,有三个脑袋八条胳膊也忙不过来啊。”
顾衣看着他的瑟样嗤笑一声:“用不着你时时提醒我快奔三了,也用不着老炫耀你比我小一岁,可注意点啊于主任,社会偏见应该告诉过你,女人心眼都是很小的。”
“您都说是偏见了…”于笠初话还没说完,前脚已经到了护理站,他和值班医生说了几句,就把顾衣换了上来。
于笠初站在一旁等着,手指点着台面,转头四处瞄了瞄,正看着一男一女往护理站走了过来,便侧身往旁边让了让。
那俩人看着像一对夫妇,看这样子估计是病人家属,男人手上还提着袋东西一个皱巴巴的白色塑料袋,里头装了四五个蔫儿小的苹果。
那男人伸手大力地拍了拍护理站的台面,对着坐在后头低头理病历的护士喊道:“张寿春是住你们这儿吗,几号病房啊?”
底下忙得正酣的护士被这一拍突然打断,抬头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也跟着不耐烦起来:“这么拍,台子都得给您拍坏了,你们是张寿春的什么人?”
那男人一听就不高兴了:“嘿你什么态度,我到这来当然是家属了。”
于笠初这么一听,眉头就轻微地皱了起来,心想可能要坏事,可碍于他不是这科的医生,不好直接指摘别人的工作态度,只能尽力朝那护士使了使眼色。
那护士一见对方口气这么冲,也一时清醒了过来,又看见于笠初的眼神示意,只好低头翻着资料,却不了犯起嘀咕:“家属,老人都在病房住了一个月了才来,什么破家属啊…”
“你说什么?”
“张寿春就住在803号房,前面直走第三间。”
那两人听完瞪了护士好几眼才转身往里走,于笠初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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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跳了三下,总预感今天得发生些什么事。
这时顾衣办完了手续过来拍了拍于笠初,又朝他道了声谢,让他赶紧回去上班,并约了晚上六点十分在医院门口见面。
于笠初点了点头,接着便跟顾衣一道往走廊尽头走,到了拐角处正要分道扬镳,却听见走廊里头突然爆发出两道哭声,接着像是什么东西碎了,很快不远处的病房就冲出来两个人,哭天喊地地对着四周一通指天灭地的谩骂,于笠初一看,正是方才去过护理站的一男一女。
远处的动静闹得有些大,很快旁边的病房都纷纷探出了好事者,怕不是在病房闲了太久,连这种烂俗的热闹都要凑上一把,一个个都凑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
医生很快闻声跑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那男人一看有医生跑了过来,一下像是找着了攻击目标,抓了那医生的白大褂指着鼻子就发起了攻势:“我爸在里头躺着,喊他也没动静,我们上医院是来治病的,你们就是这么治的?我们花钱供着你们,你们连这点病都治不好,还算个屁的医生!我告诉你们,我爸要是有点什么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被抓着衣服的医生也不敢随意挣脱,连声说着冷静,并解释道老人叫了没反应是因为在睡觉修复,身上插着管子看着吓人,实际并没有那么严重,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再过不久就能下床了。
那男人可一个字都懒得听,直说那医生骗他,他爸分明就是不行了快死了,他现在这样全是医生害的,颇有一副要那医生偿命的架势,一旁那女人见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嚎了起来,说医院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怎么离谱怎么编排。
于笠初看着像要出事,提步正要上前,眼皮却突然一跳,远处晃过的人影愣是硬生生逼停了他的脚步。
因为他发现不远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的男人,正是他那房东言晏。
远处那七八个人头里格外显眼的身影刚从803病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什么东西,还往下滴着水,他走进暴风中心,却没急着拉开两人,脸上倒是笑意十足:“我刚进去瞅了一眼,老大爷身上那纱布可够吓人的,咱们这位为人子的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日月可鉴,老人手术花了不少钱吧?”
那男人见突然从旁冒出个不相干的人,一时也有些懵,不多时反应过来,眼神有些闪烁道:“那可不,为了我爸多少钱都得掏啊,可是他们呢,了钱把我爸害成了现在这样,这心得是有多黑啊!”
言晏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就是,太不是东西了,咱们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那男人摸不清言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可不得好好算算,这医疗,神损失,都得赔!”
言晏两手一碰一摊,脑袋往前一点,吊儿郎当:“你看这医院给压榨的,手术钱掏完都不剩什么了,这么一个孝顺儿子,来看自个亲爹却只能买四五个烂苹果,多可怜啊。”说完又背手往前一凑,“哎,你这金链子挺好看的啊。”
男人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总算听出来言晏话里有话,蹬时转移了目标,松了抓着白大褂的手,伸手就要去推言晏:“你在那儿瞎说什么呢!”
言晏身子一侧往旁一躲,抬手照着手上的东西咬了一口,正是那男人带来的苹果,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捞了一个洗了在手上。
“嗯,苹果是丑苹果,味道还行,儿子有心了。”
“你喊谁儿子呢!”
“谁答应喊谁呗。”
“嘿…”男人撸了袖子就要上前去抓言晏的领口,却被言晏塞了一手咬了一口的苹果。
“不就是吃你一个苹果么,至于这么小气,还给你了。”
那男人气得把苹果往旁边一砸,一个闪身就朝言晏扑了过去,言晏带着身子往旁一侧轻松躲过,又借了男人往前直冲的力使了个脚绊让人直愣愣地撞在了墙上,接着伸手拉了男人的胳膊反手就给压在了背后,按着那人的麻筋给人疼得嘶嘶直抽气。
那方才站在一旁一直不敢上前的护士突然跑上前去,也搞不清这种情况到底该不该制止,不自觉脱口喊道:“言主任…”
言晏腿顶着男人的膝窝手钳制着男人的胳膊,口气带了笑显得游刃有余:“别,可别这么叫我,我现在和这医院这科室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算个看不过眼的热心市民,我可不是医生了,打人可牵扯不到医患关系问题。”接着转了调又凑近那男人道,“老大爷七十多岁一个人住进来,一个多月也没见你这便宜儿子出现一次,怎么今天突然孝心泛滥来医院了?别说医院掏空了你的钱穷得只能买几个烂苹果,个数还凑不成一支足球队,怕是连你亲爹做手术花了多少钱你都不知道吧?”
那男人被钳制着疼得连连讨饶,言晏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你要是硬气点,就继续骂骂咧咧往上问候我祖宗十八代,哼哼唧唧地还想要神损失?不然我再赏你俩脑瓜崩看看梦醒了没?”
这时一旁那坐在地上一直没回过神来的女人突然有了反应,只见她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言晏的背,却迈了半步就被人伸手拽回了原地,她这一冲用了猛劲,以至于被这么一拉瞬间麻了半边胳膊,转头一看,眼见却是个白净高个的医生。
“我这刚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有人哭嚎就联系了楼下保安,怎么了大姐,刚才是您哭来着吗?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等保安来了给您调节,保证不会让您受委屈。”
这话听到耳朵里温柔有度,可面前那医生眼底的冷光却让女人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霎时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只像得了失语症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保安同于笠初所说的一样很快就赶了上来,了解了情况后把两人押着就撵走了,那两人也是见鬼怂,原本对着医生还敢横一横,见到保安那身制度愣是横不起来了,哆哆嗦嗦地被推着就被撵走了。
言晏理了理衬衫袖子,转身朝旁边站着的医生护士道:“下次再有这种无事生非不嫌事大的乱闹你们也别惯着,穿着白大褂不好动手嘴至少不能懒吧,语言艺术多学学怎么给人不抓辫子地怼回去,你们长这么大是为了活受气才学医的吗?不行就报警找保安啊。”转而又压低了音量,“今天的事别告诉陆老师,就说我找过他后直接就回去了。”
一旁的医生护士心里门儿清,了然地冲着言晏比了个ok,接着就转身让看热闹的人散了然后各干各的去了。
言晏交待完正要转头去看于笠初,目光还没转到头,脸却先被一只手给捉住了。
于笠初职业病一犯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手捉着言晏的下巴,拇指在他嘴角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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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碰了碰:“怎么豁了个口子,刚才那人手刮的?”
那指尖触感是温的,言晏任凭着那点余温在肌理上信马由缰,等那手自然撤了回去才自己抬手覆上嘴角轻轻点了点:“不是,给那苹果皮刮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说完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和于笠初并肩站着的顾衣身上,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个圈,才佯装迟疑地开口:“你这…是来找人吗?今天莫佞不在,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于笠初听了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本来没什么事,前脚都走到电梯口了,正遇上一出大戏,就留着赶了个热闹,够热血啊言主任。”
言晏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旁看了个全程,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于笠初却想起了什么对言晏道:“噢对了,我晚上不回去吃了,今天带我朋友奶奶住院来了,晚上要一起吃个饭。”说完侧了个身对顾衣道,“贺辛和你提了没?我搬家了,就租住在他家,他比我们高两级,都是一个学校的。”
顾衣听完对着言晏微点了点头,接着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你好,我叫顾衣,是于笠初的朋友。”
言晏也递了一张自己的给顾衣,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顾衣态度大方,听完点了点头后提议道:“既然大家都是校友,你和笠初又是室友,以后不了会有接触,不如今晚一起去吃饭吧,这顿饭原本也就三个人,都是熟人,干脆一起认识认识。”
言晏倒是不推辞,答应得爽快,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便互相告辞分头离开,顾衣还要回病房照顾顾奶奶,于笠初和言晏都要下楼,便结伴往电梯那走,走到跟前正赶巧遇上一部从九楼降了下来,电梯门一开两人便钻了进去。
电梯箱很宽敞,此刻却只有三四个人稀稀落落地分散着站在四个角落,空气都写着沉默,于笠初和言晏并排无言地站在电梯箱最里面,眼神都盯着箱内唯一跳动的数字一层一层地往下减。
等那数字从七慢慢吞吞地变成六时,于笠初眼前骤然白光一闪,鼓噪的心悸开了闸似的铺天盖地地卷了上来,他大口喘着气,左手扒着身后的扶杆,右手无意识却准确无比地抓上了一旁言晏的手腕,攥得死紧,乍一接触到那人的体温,仿佛渴水人抓住了泉眼,一瞬的心安却让他连咂摸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紧随其后的耳鸣狂浪瞬间掩埋,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脱离肉体迅速下坠,背后开始一层层地发冷汗,身体未经指令便自动做出了动作,他有些急躁地转头看向言晏,像是在确认什么,却徒劳地发现自己压根不清楚自己到底想确认些什么,他就这么僵硬地愣在原地,直到对上言晏一脸迷茫着急的神色才如梦初醒。
涣散的意识重新回笼,那股反常的心悸急剧退去,视线也渐渐清明,他突然想不起自己刚才为何慌了手脚,低头看见自己狠攥着言晏的手时才吓了一跳似的松开了手,那手腕乍一挣脱,方才被抓着的那圈皮肤泛着白惨惨的光,四周却充了血,惨不忍睹地青红一片。
于笠初反手撑住身后的杆子,心有余悸地低喘了几口气,言晏却没顾上自己手腕的惨象,直接上前虚扶了一把于笠初,语气里充满关切:“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笠初摆了摆手,唇色还有些发白,他重新对上言晏的脸,想从上面寻出些蛛丝马迹,却发现刚才的心悸好似做梦一样,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11章
于笠初一路揉着睛明穴出了住院大楼,心想改天得去做个全面体检,脑电波心电图都得轮上一轮,等走到风口被风迎面一吹这才想起身后的言晏。
于笠初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看着那人被自己抓青的左手,心里泛上层层叠叠的内疚:“那什么…刚才…不好意思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有些心悸,手下得重了点,你等会还有事吗?不急着走的话,去我那做个冷敷吧,不然晚上肯定得肿起来。”
言晏低头转了转手腕,复又抬头:“也好,店我本来就想歇一天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于笠初摆了摆手:“没事了,就是这毛病我以前没有,改天得去做个检查查查原因。”
言晏点点头表示附和,随即向前跨了一步和于笠初并肩往放射科的方向走,两人间沉默了没几秒,便听见言晏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问的是:“刚才那个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随意又不经心。
于笠初倒是答得不假思索:“朋友家属,至于是哪位朋友,你晚上就能见着了。”
言晏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说了声好便继续恍恍荡荡地跟着于笠初走。
影像科是幢两层的小白楼,正大门一侧的墙壁由玻璃组装而成,在阳光下相当漂亮。
于笠初把人带到自己的个人办公室,让人在软椅上坐好,接着自己换了拖鞋便转身出去拿冰袋了。
房间只剩下了言晏一个人,他环顾了一圈,医院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色,一套医院统一配的办公桌椅,一张单人床,一个板材书柜,便组成了这一方小小的角落,但对于一个人来说足够宽敞,也足够明亮。
单人床上并没有用医院统一发的印有医院水印的白色床单被套,而是于笠初自己带来的纯色三件套,浅藏蓝的枕被套和米白色的床单,让这个空间多了些居家感,言晏手边淡绿色的桌面上整齐地堆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书和一叠单子,角落还放了两本散文,整体风格像主人一样正经又克制,往白了说就是禁欲一脸。
言晏随手翻开一本mri大部头,封面用瘦金体写着于笠初的大名,言晏又翻开了其他几本,无一例外封面都是漂亮的瘦金体,有些书在名字后头还会标注上某年某月某日于何地所购,然而往里翻,书旁做的批注字体又都换成了行楷。
言晏看着看着,嘴角便微微牵了起来,像一下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猝不及防地就乐了起来,然而乐还不敢光明正大地乐,只克制地抿了抿嘴将笑声拦在唇齿内,他把封面的于笠初三个字比着口型缓缓读了一遍,觉得新奇,又觉得怀念。
等于笠初拿着冰袋进门时,言晏已经把桌面恢复成了原样,他抬头看着于笠初一步步走向自己,看着那人自然抓过他的胳膊,将冰袋轻轻往手腕青处放了上去。
“我那还有病人,你先在这坐一会,累了床上躺会也行,床单被套都是昨天新换的,再过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说完也不等言晏的反应就风风火火地开门走了,好像方才不紧不慢给言晏冰敷的不是他一样。
言晏看着那道门轻轻紧闭后,便一手扶着冰袋,站起身走到了角落的洗手池前,对上墙上的一小块镜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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