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连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吃盐
于笠初放下杯子转过头环视了一圈,正望见靠窗坐着的女子有些面熟,他在心里回忆了一番,不看得有些久。
“认识?”言晏将一个装了五块曲奇的小碟子推向于笠初。
于笠初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来过医院。”
言晏看了女子一眼:“她以前有几个月常来,后来似乎是怀孕了,整个人神状态都不太好,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
于笠初这会也想了起来,听完点点头:“是了,她来我们科做过mr。”
言晏似乎并不意外,却仍是顺嘴问道:“放射科的?”
“是。”于笠初拣了块曲奇丢进了嘴里,觉得甜度适中,“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很久了,不过似乎怀得并不情愿,是丈夫和长辈一起施压,才要了孩子,当时在科室门口对于要不要做检查还发生过争执,家属怕影响胎儿不让做,最后还是我劝停的。”
靠窗的女子未施粉黛,年轻的面庞却显得有些憔悴,眉眼中夹着焦虑和轻愁。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于笠初尚没有从言晏这话的尾音里咂摸出点什么,便已经见着那人泡了杯茶,走过去放在了那位女子面前。
女子手上的书久未翻动,察觉到面前的声响有些吓了一跳地回神,看清面前的茶后愣了愣,随即对言晏报以和善的一笑。
言晏转而在对面坐了下来,从手边挑了本书,眼睛却依旧看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捋了捋耳旁的碎发,口气有些感慨:“好久没来了。”
言晏默了一阵:“我记得你最后一次来,肚子看起来有六个月了,怎么样,孩子还健康吗?”
于笠初这时也走了过来,怕言晏太过唐突,向女子解释道:“这人虽然长得不靠谱些,但以前也是学医的,大概职业病犯了,你别和他计较。”
女子听完顿了顿,没过一会似乎也认出了于笠初,接着朝他点点头后,弱弱地笑了起来:“没事,孩子快满百天了,很健康。”
“最近都没睡好吗?”言晏象征性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眶。
女子摸了摸自己眼下的乌青:“工作完了回家要带孩子做家务,孩子半夜可能会闹,不能睡得太沉。”
“你丈夫呢?”
女子的话音明显顿了顿,表情显得有些隐忍:“起初…也会分摊点家务帮忙哄个孩子,时间长了嫌太累就都丢给我了。”
于笠初插话道:“两边的老人呢?不帮忙吗?”
“当初说过会帮忙带,但两方老人身体都不大好,也并不和我们一起住,偶尔来也只是逗一逗孩子,大小事情也帮不到什么忙。”
别人的家事两人没有干涉的权利,空气静了几秒,最终还是言晏打破沉默,却不知道是对着谁说:“没必要委屈自己。”
女子听完却沉默了,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她摇了摇头,然后起身道了别便离开了,想来也是挤了时间妄图从家长里短里暂时脱身才来书店坐了坐,这会子便要回家做饭看孩子了。
柴米油盐模糊了山盟海誓,母爱两字一笔一划都成了巨大的枷锁,当初将她逼上悬崖的亲人们,此刻却都将责任撇得干净。
言晏翻着手里的书,思绪向着某方向抽离,结果开口却还是方才的话题:“看这情况,矛盾爆发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照这性子看来,估计是不会离婚的,这后半辈子被困住,也不知道会怎样了。”末了抿了抿嘴,有些不着调地遗憾道,“挺好的女孩子,可惜了。”
于笠初手指抚着杯沿,并没有急着去接言晏的话。
他是在平权家庭长大的,母亲的角色从来不是依附于父亲而存在的,甚至常晚有时候更像家庭的掌舵者,但并不独裁,甚至接近无为而治,而于舟扮演的角色也不同于一般的家庭,他以男性姿态保护这个家的同时,并不会将自己定位在主宰和不可撼动的尊严地位上,甚至是亲民的,更加润物细无声的。
于笠初一下出神得有点远,话语却自然地从口里脱出:“中国式婚姻似乎普遍逃不过繁殖恋的命运,传宗接代,赡养父母,无后即罪,有后最好还是个带把儿的。社会对女性的恶意太过猖狂,婚姻法和性知识普及度低,女权意识虽然逐渐势起但毕竟受到诸多局限,舆论大环境又诸多尖刻,大部分女性并不会为自己争取权益大概嫁给爱情,终生享有爱情,比之中乐透的概率也差不离了。”
他的父母各自经济独立,家庭的缔结是基于爱情与尊重,并不存在女主内男主外等带有性别歧视色的思想观念,生下他也并非出于某种目的与私心,由此,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一直是庆幸的。
言晏向后躺倒在软沙里,翻着昨天于笠初看的那本散文,突然就着某页缓缓地读出声来,声音格外好听:“这大红喜宴上的





连舟 分卷阅读8
一坛佳酿,固然欢了宾客,但从晃荡的酒液中浮影出的那副景象却令人心惊:一个天生地养的女儿就这么随着锣鼓队伍走过旷野去领取她的未知;那坛酒饮尽了,表示从此她是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孤独者,要一片天,得靠自己去挣。”他一句读罢,转头看向于笠初,“你呢?是追求这辈子一定要娶到爱情,还是会接受相安无事的妥协?”
“一个人对爱情抱有憧憬和热情是正常的,而我很正常”于笠初双手插着兜靠着沙发,放松地耸了耸肩,“但并不狂热,也不会刻意追求。”
言晏就着这话的尾音坐正了身子,显得整个人也认真不少,他抬头看向于笠初,转眼温温一笑,含着某种隐而不宣的意味:“是了,不辜负就好。”谁知这人话落又立马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再次躺倒,这回干脆连腿都翘了起来,抱着书也不知道看得吃不吃力。
于笠初见他没了声,转身便上了台阶去书架那选书,经过料理台时不忘顺了一块曲奇,他在书架间梭巡了半天,最后认命地发觉自己超负荷连轴转了一天的脑子已经塞不下任何的方块字了,便干脆退了出来,站定时正好对上门口那把吉他,不自觉又盯着看起来。
言晏躺了会便起身回了料理台开始动手洗杯子,他并没有抬头,却有些开玩笑地道:“你每次这个点来店里都只有你一个人,这店倒像是单独给你开的似的。”
于笠初没回话,只是依旧看着那把吉他,像是想了一会神才开口道:“从第一次进店我就想说了”他缓了缓,语气甚至带上了些意味深长,“这把吉他,和我原来用的一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这次言晏那头却没了声音,于笠初等了半晌才回头:“怎么了?”
言晏顿了顿才续上手上的动作,表情藏得极深:“没什么。”
于笠初见他忙着便没急着说话,等言晏洗完杯子关了水却听见那人道:“要试试吗?虽然蹲这是万年花瓶,音却是保证准的。”
像是就等着这一句,站在吉他旁的于笠初趁着他话音未落已经迅速撤了那堆零碎就把吉他捧了下来。
于笠初眼垂下去,目光顺着指尖从琴头下抚,轻轻一扫,和弦呼出,温温柔柔。
言晏把店内的音乐关了,插兜靠在料理台旁,只拿眼专心看着那人。
于笠初实际已经很久没碰过吉他了,好在基本功扎实,顺了顺便找到了感觉。
他弹的是几年前一部动画电影的指弹背景乐,节奏舒缓又明快,恰到好处的泛音让吉他本身过于温柔的音色更加澄然清泠。
言晏听着,是薄荷味儿的。
是秋冬暖阳,是夏时汽水,是春日玫瑰梦。
大抵每把琴所展现出来的情绪都是弹奏者性格的折射,言晏回想着几天前于笠初的第一次造访,也是二十八岁的人了,脸上却是一点不显,气质却看得出岁月沉淀的痕迹,或者换句话说,那人就一直不是显山露水的性格。
记忆里他的个子一直很高,肩宽腿长,人虽是一副懒散的做派,背却一直是挺直的,这种身材穿衣服会特别好看。
现在他坐在那里,头发是些微的自然卷,偏分露出一小片额头,发质看起来却很软,阳光在发尾和膨起的碎发间游走,泛起金色的暖光。
于笠初勾弦间抬头正好看向他,嘴角很浅地勾着,是弦板撩拨间自然又不自知的沉溺神色,此刻整个人都显出和软。
他的眼睛很大,却是单眼皮,平常睡不醒似的半睁着反而掩藏了眼睛的张扬,笑起来却是暴露无遗了言晏也是被骗过的,谁能想到这双眼睛是笑眼呢,下弯的弧度像梢头的银月,笑起来眼下会带出浅浅的卧蚕。
际遇在两人之间空下大片的留白,而这个人却仍像年少时期操场旁的柠檬汽水一样,味道少有强烈的倾略性,却让人在长长的年岁里念念又不忘,这是言晏私心的幻想,这世界上独一份的,谁也不会知道。
于笠初弹得高兴,捣鼓了好一会才将吉他放回原处,最后还不忘把零碎件都还原回去,他伸手摸了摸指板上细小的痕迹,回过头道:“毕业后就没怎么弹过了,你这把琴音色不错,哪儿买的?”
言晏插着手靠着桌台与他对视,眼神直白,他抬了一只手在脑袋旁边比划了一下,神色透着不得其解:“有没有人说过你记性很差。”
于笠初茫然地“啊?”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言晏把交叠的腿了起来,重新整理了表情又轻松道:“不是说有把很像的吗,毕业后不怎么弹了,是留在父母家了吗?”
这次却换于笠初不得其解了,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末了有些迟疑地道:“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似乎毕业后就没再见过…我一直住在外面,偶尔回家才会摸一会琴,家里本身不只一把吉他,大概那把被我爸起来了,不过最后一次弹那把琴,确实是很久以前了。”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反而笑了起来,“看来我的记性是不太好。”
言晏却没再说什么,他望着天,顷刻清空了脑内方才柔软的情绪,突然有些悲从中来的绝望。
就这记性,当年的存在感完全白刷,他真怕于笠初隔天再来推开门问他一句你是谁,那这日子真的是没法再往下过了。
第6章
于笠初这天中午接到贺辛急召,让他下午抽空去司法鉴定所帮忙。
于笠初原本打算拖到五点再去,谁知到了下午四点的光景,科室外已经没什么病人了,小齐目前只是实习,坐着录了一天的表格,难得闲了下来,便眼巴巴地转头望于笠初,饥渴的目光宛如一只巨型泰迪:“老大,我晚上有约,今天能提前走吗?”
于笠初正忙着理手上的报告,走过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用报告上手抽:“滚滚滚,反正你在这蹲着也是氧。”
小齐这下高兴得都没空委屈,诶嘿嘿笑得牙花子直闪,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凑到于笠初面前道:“对了老大,我想起来一事,你高中是不是在n中读的?”
于笠初这才分了一眼给他,开口道:“是啊,怎么了?”
小齐听了立马攥过于笠初的手使劲摇了摇:“老大!咱们居然是校友啊!不过就是级差大了点…”
于笠初饶有兴味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n中的?”
“照片啊,学校贴吧里贴着的,我也就是心血来潮回去那么随便一翻,谁知道当年你们那届文娱表演的汇总贴不知怎么被顶上来了,你也知道n中后来就取消年末文娱表演的传统了,我们这些后进的根本没机会感受…我当时顺手就点进去看了看,有张乐队表演的照片我看吉他手长得眼熟,放大一看,可不就是您么。”
于笠初想起




连舟 分卷阅读9
旧事,有些哭笑不得:“是我,当时班里临时组了个节目,不算正经乐队,不过主唱唱的倒是不错,所以也没有太丢份。”
小齐思维一发散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上次问过我的当年心外科的言主任,他似乎也是n中的,那场文娱表演他好像还回去看了,你们班那张照片他入镜了,就站在左侧台下,要不是有人在评论里提了一嘴,我都注意不到。”
于笠初听完有些发愣,细想总觉得有些回味不过来的地方,有时候巧合太巧,总容易让人钻牛角尖。
他平了平心态重新梳理下去他和言晏不过是高中大学不同级的校友,也许曾经有过萍水相逢的交集,但既然并未在记忆里留下什么痕迹,想必是并没有过过深的接触。
玩笑话归玩笑话,于笠初可不会认为自己的忘性能大到这种程度,可事实是,他和言晏之间似乎一直处于信息不对等的状态,言晏显然不是只认识他的脸那么简单,可自己对他的记忆空白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如果不是言晏对他有所图谋,那就只能是自己喝了忘情水了。
于笠初被脑子里的想法逗乐了,小齐却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接着道:“老大,我昨天按你给我的名片联系了那个人,他和我约着今天来科室拿,眼见着快到了,哦对了,他还在电话里问我今天你在不在…”
于笠初蹙了蹙眉,出房间看了眼外头空荡荡的走廊,随后转身进了个人办公室换了衣服鞋子,出来一边走一边嘱咐小齐:“今天估计不会再有什么病人了,反正科室还有人,我现在去鉴定所一趟,就不回来了,等会那人来了你和他交接,我先撤了。”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于笠初要去的司法鉴定所就在医院隔壁,也是n大麾下的机构,却和医院两相独立,于笠初偶尔会去帮忙,逢年过节还有福利拿,也正经算是一份外快。
于笠初走了有七八分钟的路程,待进了医院隔墙的大楼便轻车熟路地上了二层往走廊最里头拐,二层巨大的空间被隔板分成一块块区域,于笠初绕过堆在地上的一堆资料,接着没走几步便在前方的桌子后面看见了窝在软椅上拿报纸盖着脸腿搭着桌子此刻正睡得香的贺辛。
于笠初径直走过去敲了敲那人的桌面,那双穿着拖鞋翘在桌上的脚抖了一个激灵,接着牵连着整个人都动了起来,贺辛抬手扒拉下了脸上的报纸,迷茫地抬头看向四周。
他长相斯文,戴着副无框眼镜,倒担得温润二字,是很讨喜的长相。
如果忽略他一看就三天没洗的头发和扣错了扣子的白大褂的话。
于笠初深知他的德行:“几天没和顾衣见面了?吵架了?稀罕啊。”
贺辛摘了眼镜抹了把脸,腿因为长时间翘着有些发麻,一时动弹不得,只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对于笠初道:“没吵,不过性质也差不多,反正她这段时间内是不会搭理我了。”
于笠初插着手靠着桌子,虽然对此见怪不怪,仍不了问上一句:“你又犯了什么事。”
他和贺辛是大学一起同吃同住了八年的室友,互相的底细都门儿清,算起来贺辛和顾衣的事他旁观了全程,到如今不多不少也七年了,然而目前这两人还在漫漫长路上奔跑着,不见终点。
贺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透出些怜悯,只不过是针对自己的:“谁知道,嫌我给她拍照把腿拍短了吧。”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摆到了于笠初面前,“喏,就这张,她拿着看了会,突然就把手机还给我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的,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容易生气呢?这张我觉得自己拍得挺好的啊…”
于笠初对着面前的手机界面看了会,突然出声道:“你就是这么送到她面前给她看的?”
贺辛没回手,想当然地道:“是啊,不然还能怎样?”
于笠初看着相册界面最底下显示出来的一小条缩略图,非常不见外地抬手往前划了一张,接着陷入了沉默。
贺辛看着他的反应,这才缩手看了眼手机,接着抬头问道:“怎么了?”
于笠初顿了几秒,突然郑重地开口道:“我觉得顾衣大概是脑子不大好。”
贺辛乍一听突然深有同感:“你也这么觉得吗!”他始终对为把腿拍短这种理由而和他生气的这种行为表示非常不理解。
于笠初摇了摇头,他伸手拍了拍贺辛的肩,显出满脸的悲天悯人:“眼睛也不大好,年纪轻轻就瞎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呢。”
贺辛听完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于笠初抽出两指点了点屏幕:“这张图片你怎么解释?”
贺辛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回自己的手机上,图上的一男一女坐在清吧里,彼此没有亲密的动作,只是一张普通的合照,男的是贺辛,女的却并不是顾衣。
贺辛有些纳闷:“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这人你也认识的,是我们大学的同窗,最近偶然遇到,才一起去清吧喝了一杯,但我们俩也没做什么,就是互相聊了聊近况,这张照片拍的显得我多么光明磊落啊。”
于笠初也纳闷,他纳闷贺辛为什么会有女朋友,还一处就是七年。
“你是光明磊落,可你大概记性也不太好,这个女生,大学是不是和你表过白?”
这么一说贺辛就更纳闷了,他是真不明白,所以显得有些委屈:“可是我早就拒绝她了啊,还是当着顾衣的面。她虽然现在还是单身,但我不是啊,我有分寸,并没有过界,再说人家现在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于笠初俯下身用手指点着贺辛的脑门,一脸竖子愚钝的痛心疾首:“你和她是有什么推脱不得的工作往来吗?还是你什么时候和她交情深到需要举杯同贺久别重逢了?你和她,男未婚女未嫁,并且她曾经对你有过心思,你是心多大才能和她单独坐在一块儿喝酒啊。还合照,你多能耐啊,你光明磊落还厉害死你了?你这是男性魅力无处释放便要适时放出来透透气去广施恩泽啊,怎么不怕自己无意的火点着人家有意的灯呢?你知道自己没过界,知道别人怎么想吗,人顾衣头顶都冒绿光了,一没和你动嘴二没和你动手三没提分手,这修养品德情操得是有多高啊,对你一腔深情都足够你以死谢罪了。”于笠初说到这叹了口气,心想这人这毛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改,关键这人脑袋缺根弦,压根不是故意的,“贺老二,你别把好好的专情玩成滥情成吗?这么个道理还要我一大龄单身男青年教你,多新鲜啊。”
贺辛痴痴呆呆地由着于笠初点得脑袋直晃,过后仍像百思不得其解:“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因为我把她腿拍短了才不理我




连舟 分卷阅读10
?”
这回结实地换来了于笠初迎头的一巴掌。
司法鉴定所这几天忙得飞起,贺辛中午没睡午觉,这会是抽了个空档才能眯一会,于笠初一来两人闲话几句便又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于笠初拿着几张片子卡进灯板槽里看得入神,做完诊断签了字交给贺辛,等完全忙完也过了一个小时,他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前接了点水,回到贺辛桌前拉了把滚轮椅来在对面坐下,接着抬手用手指点了点贺辛的桌面:“诶,我问你,当年你在顾衣面前晃了几次她才记住你?”
贺辛理了理手边的文件,抬头稍作思考道:“嗯…不记得了,不过我能入她法眼,确实颇了一番波折。”
于笠初满脸“你也知道啊”的表情:“那你呢,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她?”
这下贺辛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端坐,语气认真:“一见钟情。”
于笠初听完后仰倒进软椅里,手指仍旧无意识地点着桌面,过了半晌才道:“如果一个人多年后依然记得你,但你们之间曾经并没有太多交集,你的记忆里甚至没有他这个人,这种情况下,是你健忘呢,还是他记性太好?”
贺辛在某些方面有些天然渣,通透属性却点在了很多奇怪的地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记忆深刻,你在多年后依旧能从记忆里翻拣出这个人,那么他/她一定是特别的,也许健忘是真的,但记性太好,总得有些理由。”
不然你怎么说服自己,将自己笼统那么大点的脑容量,分了一毫一厘给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第7章
于笠初从司法鉴定所出来便顺着主干道往家走,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走到半道接到了房东的电话,挂完正好经过城市花园,他习惯性停了步子,最后一拐径直往书店方向去了。
路上他折了两条柳枝,捡了些草坪上刚落的迎春和桃花编了个花环,一路编一路想神。
书店外种着的玉兰树花期早,已然开了满树,于笠初穿过层叠幢幢的白花推门进了书店,见吉他上别了两朵玉兰,伸手便将花环套了上去。
言晏正坐在窗边抱着笔记本看着什么,耳朵上还挂着耳机。
于笠初走进来也没惊动他,径直走上台阶去选书,谁知刚一进去便踢到了一摞书,那摞书累得老高,摇摇晃晃几下便哗啦一声倒了一地。
言晏听到动静,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对了,那里有一堆刚送来的…”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由于事发突然,言晏起身的势头有些猛,忘了自己还带着耳机,站起来时耳朵带着耳机脱离了笔记本,音乐转而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
于笠初正蹲着理那一摞被自己不小心踢倒的新书,乍一听到书店里响起音乐,霎时便停了手。
这首歌他听过,或者说是很熟悉。
懒洋洋的吉他调衬着沙哑的男声回响在店内,那歌词唱的是:
iknowineededyou/我是如此需要你
butinevershowed/却从未表露
butiwannastaywithyou/而我多想和你在一起
untilweregreyandold/直到我们两鬓斑白
justsayyouwontletgo/告诉我你不会放手
justsayyouwontletgo/你永远不会放手
12345...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