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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吃盐
七点四十五分,于笠初换上白大褂,开了机器靠着办公桌喝了一杯早茶,同事踩着八点的槛儿来齐后,病人也相继拿着单子来做检查了。
于笠初大学读的是n大医学本硕博八年制,毕业后直接被导师推荐进了n大附属医院,在放射科负责核磁共振,医生这个职业熬的是资历拼的是年纪,于笠初这批八年制的医学生算是讨了个大巧,虽然考上难于登天,进去还得呕心沥血掉八年头发,但也大大缩短了时间成本,于笠初博士毕业后很快做了主治,工作三年便顺利考上了副主任医师,在医生堆里也算是年轻有为。
刚毕业不久的博士生的通病大都是理论多于实践,实际经验少得可怜,然而于笠初硕博期间除了忙课题没少跟着导师东奔西跑,临床也泡过不短的时间,导师重视他,也教了他很多东西,大抵也是有天赋的,所以对于工作他上手更快,经验较同期显得更丰富,工作三年多,也算是嫩头青到老油条初步毕业,在同期里算是不可多得的佼佼者。
上午的第一个病人是骨科过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来岁,检查原因是提了箱牛奶导致右手骨折。
机器隔着一层玻璃嗡嗡运转着,于笠初坐在隔音玻璃后的办公室里,视线在成像界面上梭巡了良久,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手上的圆珠笔,身下的皮转椅轻微地摆着,他停着思考了半晌,最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于笠初最后点了几下手中的圆珠笔,随后插回胸前的口袋,站起身出去找到了病人家属,嘱咐接下来再去隔壁拍个腹部ct做进一步检查。
家属有些不解,于笠初所谓的“手骨折问题不一定出在手上,病因有多种,经过诊断,推荐病人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排除一下病因”似乎并不足以说服家属。
“好好的手骨折,为什么还要拍腹部?你们不会是为了多赚钱乱下诊断乱吧?”家属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接着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众家属瞬间一边倒地连声附和,将于笠初做了众矢之的,存着唾沫星子就要开启一番讨伐。
实习生小齐看着对面的架势在一旁干着急,有些耐不住地就要上前理论,于笠初伸手微挡了挡,脑袋往旁一点示意他站远点,转过头后口气仍是不见愠色,依旧平静地选择了最通俗的方式陈述道:“年轻小伙子拎箱牛奶就骨折本身就蹊跷,机器成像也显示他的手并不是普通骨折,骨头已经酥空了,谨慎起见,我是推荐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当然,病人和家属不愿意可以不做,这是你们的自由,后果医院并不负责,多交的钱走正常医院流程也进不了我的腰包,你拿着出的报告回骨科,医生的说辞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入,再者,大家来医院本就求个灭病消灾,谁也不愿意心里不踏实地回去,先不说这骨折真折得蹊跷,就算求个心安,这钱也不能算花得太冤枉。”
大多数家属听完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众人沉默了半晌,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那做完检查的小伙子正好穿好了外套和鞋走了出来,于笠初转而向他说明了情况,好在对方是个听得进话的,听完向于笠初微点了点头,等拿到报告后便去和家属商量办手续去了。
小齐伸头望着离开的家属群,感慨道:“今天运气还不错,要是再难缠点的,都不知道怎么场了。”
于笠初刚嘱咐完下一个患者把身上的项链手表卸下来放到一旁的储物柜里,听到这句便接道:“我们这还算太平,只做诊断,血碰得少,临床才是真正的是非之地,别人的命在你手里握着,你的命在家属手里握着你去通知下一个患者准备吧,现在进去的问题不大,很快就能结束了。”
小齐懵懂地瞪大了眼睛,回过神忙应了一声,转身便去通知患者了。
接近中午,于笠初抽空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正和那位新来的副高医生打了个照面,据说那人原本想来mr,但医院最后分他去负责了ct,也不知道那人心里头有没有点想法。
于笠初一贯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说起来无论各自是个什么货色,总归不认识的时候都是无仇无怨的,犯不上一上来就把火药味搞得这么浓重,见了面点点头问个好,回头桥归桥路归路,安安稳稳地维持同事之谊,谁又管你是不是浮于表面呢?
对方的名字于笠初没留心记,样貌也不大走心,互相点头当做问了个好,谁笑得违心都心里有数,正要错身而过,对方却突然叫住了他:“你就是于主任吧,这么年轻,我刚才还不太敢确定呢。”
话说到这份上,于笠初只好停了步子,回身笑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端着副笑吟吟的嘴脸,抬手理了理头发,语气有些不阴不阳的:“我没什么事,就是方院让我替他和你说一声,让你中午抽个空去他那儿一趟,你也知道,管理层的事我也不大明白,我只是负责传个话。”
如今看来,新来的这位显然并不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撕下佯装和谐的画皮,似乎逮着机会就要伸脚出圈闹闹你,明着在脸上就写着“不对付”三个大字。
这种人时常让于笠初分不清是资本太硬还是脑子缺根筋。
于笠初微微蹙了下眉头,将信息在脑内过了两遍,最后朝那人微微点头道了声谢,提步经过对方身边时瞄了眼胸牌,漫不经心的嗓音轻飘飘的:“马…医生,虽然冒昧,但我看你指甲里似乎留了泥,中午最好抽个空清理一下,不然病人看了会质疑我们科的卫生标准,投诉上去,大家都不好看,毕竟管理层的心思,我们不大明白不是么。”
对方的反应被于笠初留在身后,只管自己稳步回了科室。
于笠初在医院食堂解决了午饭,出来便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老一批的医生除了已经退休的,基本都在医院待了二三十多年,他爸那一辈的医生资历都老,如今的管理层基本都是他爸那批人里升上去的,互相交情都深,想到自己小时候随他爸见他那些同事,对方那会儿还是主治或副高,现在都已经是副院长院长级了。
自己作为本院的医生子女,来医院后也是受到过照顾的,但毕竟也没有太多求人的时候,最多就是见面客套地打个招呼,寒暄中对方问问他爸的近况,也就没有其他了。
于笠初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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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长办公室,里头的装潢确实衬得起桌上那块名牌,去年上头来检查,说布置超出标准,由于院长办和他们科离得近,多出来的俩书柜现在还搁在他们科的杂物间里落灰呢。
方院坐在桌子后的真皮转椅上,见他来了忙起身把他往里迎,于笠初笑着应了声,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面前已经事先放着一杯泡好了的茶,于笠初没端起来都能闻见那股茶香,是金骏眉。
他来之前就知道这是场鸿门宴,一番思想工作估计是不了的,干脆就先行开了口:“方叔,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您不是找我来叙旧的,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唯一就是懂点分寸,您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不妨明说,我该退就退,不会让您烦神。”
一旁的方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番规劝都酝酿得发了酵,谁知道于笠初一上来就做了低头之态,显得懂事之极,一下竟勾起了他几分愧疚:“小于啊,我和你爸也是二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我也知道你懂事,但是这事我也难办啊,你们科新进的副高医生马鸣,你见过了吧?确实是个人才,而且上面也有关系,本来他进来是想坐主任位的,但我们这也不能无缘无故撤你,所以他那方最后让了步…”方院说完抹了把头发,遮了遮自己的地中海,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今天叫你来,主要就是想告诉你,下个月去s市三院进修学习的名额,本来是要留给你的,但现在,估计这名额得留给马鸣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职位上他退了一步,凭他上面的关系,这件事就只能委屈你了。”
于笠初只拿眼看着面前杯子里不断升腾的热气,面上看不出情绪,也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方院有些不忍心,还想开口再劝几句:“小于啊…”
谁知刚出声却被于笠初打断,他表情平和,语气也听不出不满:“我明白的,方叔。这次机会没了我就等下次,反正我还年轻。”
方院一听,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随即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方院抬了手重重拍了几下于笠初的胳膊:“好孩子,懂得忍一时,将来必成大器。”
于笠初接着又和方院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出了房间步子也不见缓顿,甚至称得上是从容。
这事换了谁都受不了,可于笠初却能心平气和地吃下这个亏。
方院说他日后必成大器,其实他就没想成大器。
一般顶尖高校毕业的医学硕士或博士,基本都是从小一路拔尖走上来的,普遍带着傲气,自尊心过强不愿意低头几乎是标配,这点上马鸣就是典型。
于笠初却不是。
他算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却未曾固步在象牙塔,心性不够天真,通透也世故,这点上常晚对他的教育功不可没,性格塑造的年月里,好的坏的都说与他听,善的恶的都指给他看。
他其实挺讨厌拿自尊说事的人,自尊需要底线,但看得过重就非常穷酸了,他刚才要是说一个不字,也不过徒担个年少轻狂的罪名,却没有任何力量去转寰这种局面。
常晚让他过早认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成就从他出生起就不用为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负责,即便是血亲也没有束缚和控制他的立场和权利。
然而自觉性却也不允许他放任自流,所以他依旧凭自己站上了顶端,但相较于一般的好学生,他缺了些拼破头的冲劲,照他历届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明明可以更好,却没有什么上进心,做了第三就不愿意争第一。”
没有人为他强行设置目标铺设未来,所以长久以来他走得不紧不慢,也少些浮躁,不那么把得失看在眼里。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记仇。
于笠初在心底默念了一遍马鸣的名字,接着给他重重地记上了一笔。
来日方长。
第4章
从院办出来才一点出头,还没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于笠初中午一般不回家,偶尔会从家带个饭改善一下伙食,毕竟各地食堂一家味,次数多了口味再不挑的也得怀疑人生。
于笠初每天中午习惯在饭后下午上班前在办公室眯上一会儿,这会被事情一搅和睡意全无,干脆趁着天好在医院里四处转转。
医院最前头的住院大楼是前几年新建的,又高又漂亮,外科都在里头,底下是中医药房,在这所三级甲等里也算是门面楼了,就是有一点不好,每次走到这楼背面就得迎接穿堂风,遇到大风天能给你吹得连妈都不认识,所以于笠初一般都绕着走,实在不行就从楼里穿。
大楼旁靠着一个小花园,天好时出来散步的病人不少,等到了下午四点半,附近的小学放了学,医护人员家的孩子家离得远的,便会来医院等父母下班一起回去,并趁着之间的空档三五结成一群在花园里玩耍。
于笠初小学时候也是这么玩过来的,因着年长一两岁,还做过孩子王,放学没事专门领着群爸妈同事家的孩子在医院里上蹿下跳,如今细想,除了后来翻新扩建的区域,这医院竟没有一处是没被自己糟蹋过的。
于笠初绕过大楼正好拐到花园口,想着无事可做便走了进去,他正琢磨着早上的病例,却在前头的曲木桥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言晏今天穿得有些正式,领带打得正经,全不似之前在书店见到的那般随意,换了身壳气质也变了很多,那些和端方严谨格格不入的气息都有所敛。
他站在那,胳膊搭着木栏,神情复杂地面向着住院大楼静静出着神,看起来颇有些踌躇。
于笠初并不打算上前去打声招呼,却也没立马掉头离开,而是随意找了块景观石靠着晒起了太阳。
上次常晚提到的言慎明是言晏的父亲,那想来那人也是医院里的职工子女,不过小时候倒是从来没见过,大抵那时候两家人并不熟,所以也没机会认识。
于笠初兀自想神,眼睛却目的性不强地一直看着远处的人,他见言晏倚着栏杆一动不动,不久后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挂断后愣了一会神,最后像是深吸了一口气,才提步离开,径直进了住院大楼。
外科吗…于笠初心底那点珍贵的好奇心持续返潮,一路琢磨着回了科室。
身在大医院,一旦开始工作基本就是连轴转,于笠初也没心思再想些有的没的,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便兢兢业业地坐在电脑前看成像做诊断写报告,等到第三个病人结束,于笠初照旧走出去开机器室的门把人放下来,嘱咐出门拿好随身物品后便往外走,下一个病人已经站在后头待命,于笠初斜眼一看,来人却有些眼熟。
对方似乎也才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又惊讶又惊喜:“你是…于笠初!真巧啊,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
于笠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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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了个笑容,点点头表示了回应,病人等候区的座位正对的就是医生信息栏,照片信息都放大后明晃晃地贴着,除非他瞎。
可此刻对面这位脸上的惊讶显得不能再刻意了,甚至看于笠初没反应,又指着自己趁热打铁道:“我是祁闻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于笠初假装很认真地思考了两秒,抬起手虚虚地指了指,不走心地惊讶道:“啊,你是…哦祁闻是吧,不好意思,我有些脸盲,咱俩笼统也没见过几次,一时没想起来,不好意思了,怎么,身上哪里不舒服吗?”
于笠初显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而是转头例行公事地看起了检查单,自称是祁闻的男人眼睛却一直看着于笠初:“最近右腿经常疼得很,所以想着来医院看看,没想到遇到你。”
一句话又拐回来,于笠初却没接茬,只是按照正常流程让他把金属制品和磁卡取下来放进一旁的柜子里,然后引他进了机器室躺好。
“等会会有点吵,是机器运行的声音,大概需要十几分钟,躺好后不要随便乱动。”于笠初简单交代完便出去关上了门,进了隔壁开始工作。
十五分钟后,于笠初让小齐去开门把人放出来,自己把片子和报告装袋,用圆珠笔在袋子上写明信息,然后提着出去交给了祁闻。
虽然不熟,但毕竟认识,于笠初就选择了比较直白简单的方式说明道:“你右腿疼是椎间盘突出引起的下肢疼痛,家里床是不是软垫?如果是最好把软垫撤掉睡硬板,注意腰部保暖,有条件带条护腰,平常不要太过劳累,尽量少长时间弯腰,你回骨科基本也是这套说辞,这病没法根治,只能养。”
祁闻听完,露出一个苦笑:“工作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休息,这腰和腿看来是好不了了。”
话说到这里,于笠初不接着问上几句便显得不会做人了,只好顺着他的话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祁闻听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本科毕业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钱没挣多少身子已经不好了,想想也是不值当。”
于笠初接过名片一看,地点是n市一家著名的外贸公司,职位是销售总监。
于笠初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僵了僵,也搞不清这算哪门子的“没混出名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面前的男子身高比他差了一点,但也是个高个儿,五官是好的,却带了点阴柔,拉出去往人堆里一放也勉强算是个风流倜傥的角色,然而嘴上说认识,实际不过因大学活动有过几面之缘,还是间接的交情,算起来不过知道个姓名,专业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也难为他记得自己。
再者,于笠初从前并不太喜欢这个人,检查结束后他也无意寒暄,两三句话把人打发走后便继续工作,结果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小齐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老大,刚才你那个熟人下下来的随身物品好像落下来没拿走。”
说完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副手表,于笠初随便瞄了眼表盘上的logo,顿时觉得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从那袖珍的字母里往外翻涌,不断奸淫着自己脆弱的眼球,他对着这“不小心落下”的贴身贵重物品看了半晌,从口袋里抽出没来得及处理的名片对小齐道:“这表不便宜,你对着这名片上的号码联系他,让他过来取,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办完支会我一声就行。”
小齐靠他不太显灵的智商也感觉出了于笠初对方才那人的生疏和客套,随即应了便出去打电话了。
于笠初始终惦记着早上骨折的那个病例,然而那小伙子走后却一直没有再来,临到下班前倒是出现了,身后跟着的家属只剩了一两个。
科室的另外两个医生结束手上的工作到点打了招呼便下班了,小齐却没走,而是跟着于笠初一起去了隔壁科室。
ct室的医生首先排除了胃的问题,接着集中到肝脏,成像随着鼠标滚轮放大缩小,于笠初站在一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朝后靠上了一旁的桌沿,抬手捏了捏睛明穴。
“肝癌。”
一旁的小齐被这沉默中的两个字震得一抖,细想了这两个字的分量又是浑身一凉。
等将结果告知给患者再安抚完患者和家属已经六点半了,于笠初上学时跟着老师后头走东串西,再加上工作几年看遍种种,已经颇有些麻木了,然而下诊断的瞬间还是不太得劲,像是掌心方寸握着一把细弱的命脉,只等着自己宣判死刑。
小齐全程意外的安静,只是脸色有些灰蒙蒙的,等于笠初回科室把机器关掉准备去换衣服时才灰溜溜地跟在后头小声道:“老大,真是肝的问题啊,居然还是肝癌。”
于笠初进了自己的个人办公室,脱了白大褂挂在门后,边整理袖口边给小齐上课:“头疼医头,腿疼医腿,那是江湖郎中的作为,头疼也许是因为牙齿发炎,腿疼也有可能是脊椎受到压迫,病因是多变且多样的。像刚才那个病人的手骨折是因为癌细胞扩散,骨头已经被吃空了,这时候按正常骨折去打石膏就如同隔靴搔痒多此一举,先前有个头疼的病人,脑内查出长了个肿瘤,最后是因为肺癌癌细胞扩散导致的,此类病例数不胜数。”他像是解释完了,侧了个身开始扶着墙换鞋,换到一半又喊道,“小齐。”
小齐此刻还在消化前头的几句话,乍一被提名,一个激灵便回复道:“诶,还有什么事吩咐?”
于笠初将挂在门后的外套拿下来挂在手肘上:“你八卦灵通,我们医院以前,有没有一个叫言晏的医生?”顿了顿又补充道,“言笑晏晏的言晏。”
小齐有朝一日听到上级向自己提问,还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医院八卦史,顿时成了只雀跃的鹌鹑:“老大,你算是问对人啦,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不过医院里的大小奇闻我可都能如数家珍你说的这个言晏,以前是心外科的副主任医师,是n大的陆教授一手带出来的,年轻有为嘿嘿嘿,当然,您也一样。他家里似乎都是学医的,不过他去年辞职了,据说是医闹事故中被误伤了手,伤得挺重,伤好后就拿不了手术刀了,大概人也傲气,自尊心强,直接辞职了,我来得晚,本来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然而听说因为真人长得可帅,所以他的事迹一度被广为流传,我前两天刚从一个心外实习的同学嘴里听过来,可信度五星。”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竖起了五个指头。
医闹啊。
于笠初默了默,心里有了点眉目,转身拍了拍小齐的肩,面容有些诡异的慈祥:“谢谢,这方面还是得靠你,当然,要是能再多分点神给正业就更好了。”
小齐有些抖三抖,还没来得及自表忠心,就听于笠初换了语气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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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医生一职,经验阅历好比基石,你希望生病的人少一点,却也希望自己经历得多一点,我们只负责诊断,并不是不下诊断病就不存在,没这个道理,所以轻松点,不要太放在心上,下班了,早点回家吧。”
小齐这才反应过来话题又绕了回去,于笠初是怕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心里不好受,所以在开解他,想明白了这点,他霎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下一秒便侧了身子立正站好,为于笠初让出一条道,拧着嗓子粗声粗气地道:“是!老大再见!”
第5章
出了医院,于笠初插着兜径直去了书店,推门便是那把吉他,昨天的桃枝和花领带已经没了,今日似乎端的是复古绅士风,琴身上架了只单眼金边圆镜,镜身侧连了根细链子,琴颈上还煞有其事地别了只雪茄。
于笠初摸了摸下巴,心情有些复杂。
一把吉他,活得比人还风骚。
店内泛着咖啡豆微苦的气息,言晏站在料理台后,见他进来似乎并不太惊讶,自顾地给他做了一杯摩卡。
于笠初靠上料理台,抬着下巴点了点问道:“今天又是特供?”
言晏斜着一方嘴角眼神柔和地一笑,眼尾拖长,在灯光下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张脸将那点乖痞融合得太好,以至于让人错觉这幅皮囊是打胎里就带出的邪气,尤其是歪嘴笑的时候,老神在在的气质被烘托得淋漓尽致,于笠初想着,这种面相确实是不适合做医生的。
他看着面前端放的咖啡也不客气,提杯朝前向言晏示意了一下,接着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曲奇要来点吗?自己烤的,一个人吃不完。”
于笠初点点头:“正好有点饿了。”他其实已经很饿了,然而对于这会为什么不在家老老实实准备晚饭,而是在这里和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面对面吃小曲奇,说实话他不愿意往下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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