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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残夜玖思
雷震缓缓答道:“只怪你查的太多,走的太远!”





归云守 分卷阅读209
青竹林里,雷震拱手向面前之人拜谢道:“这些日子,多谢释水兄仗义相助。可惜我们千辛万苦找到旧人,却不料那人早已失了踪迹,真是世事难料…”
绫川微微侧头轻笑道:“失了踪迹是真,是否难料却不好说。不过对于田兄来说,只知其名,不见其人,可能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雷震警惕道:“不知此言何意?”
绫川展颜一乐,道:“无它无它,只是觉得世间诸事,因因果果,看似变幻莫测,其实还是逃不开那几个字。”他向雷震摆摆手,示意他莫要在意自己几句妄言。说完之后,他也没多做客套,向雷震道了别,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庄子。雷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之中,寒光闪动。
绫影低喝道:“你既已离去…为何复又归来杀人焚庄!?”
雷震冷冷道:“只怨你命不好!娶了琴圣千金!藏了春逝幽兰!”
绫川蹙眉站在竹林之外,看许久不见的田姓公子又无端冒出来,寒暄几句之后,便要求琴谱查阅,心中疑窦丛生。他向雷震道:“田兄想必是搞错了,绫川一介白丁,怎会识得琴圣千金?拙荆不过田野村妇,出不得厅堂。你所说的什么琴谱,我也从未听过,还请田兄,再打探打探吧。”
雷震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恳求道:“绫庄主,田某自知此举,甚为冒失。但我确实仰慕琴圣威名,如今圣人西辞,我也只是想借由旧曲,缅怀一番,别无他意,还请庄主慷慨。”
绫川摊手道:“确不是慷不慷慨,只是田兄所言之事,绫川皆不知晓,实在爱莫能助。”然后不管雷震怎么说,绫川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一概不知,让他另寻别处。雷震心中愤懑,但摸不清此人虚实不敢硬闯,只得悻悻离去。暮色一至,他又带着肖海摸了回来。二人沿着青石小路走到山庄大门之下,飞身进了庄子。
善水阁里,林雯挥着戒尺,冲着面前的娃儿厉声呵斥道:“阿鸳!!你又与影儿玩这把戏!!”
青鸳一面往绫川身后躲,一面支吾道:“阿鸳知错了…夫人别动怒…”
林雯喝道:“我早与你说过!你们若是再糊弄先生,就怎么着!?”
青鸳红着眼圈道:“各打二十下…然后…关、关禁闭…”
林雯捏着戒尺敲了敲青鸳的胳膊,怒道:“伸出来!”
青鸳眼泪汪汪的看着庄主,使劲吸着鼻子。绫川也有点不忍心,他挠挠后脖子,小心向夫人道:“额…雯儿…这孩子嘛…总是玩心大些…禁足就禁足,还是少打两下吧…再说,就是打,也该等影儿回来一起嘛。”
林雯瞪他一眼,喝道:“都是叫你惯得!!这才多大年纪!便敢不着家!?”她又看向青鸳,问道:“影儿又跑哪去了!?”
青鸳瘪着嘴摇了摇头,表示实在不知。绫川赶紧把他拽到身边,然后劝道:“好啦好啦,多半是又去镇子里啦。我一会儿就去把他给你捉回来。阿鸳也与我同去。在那之前,我有点事儿要问你,你就先别气啦。”青鸳见夫人起了戒尺,长舒一口气,他给二人磕了几个头,拔腿跑掉了。
绫川等青鸳走了,关好房门,回身向夫人道:“雯儿,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来托我寻人的那人?”
林雯将戒尺拍在琴桌上,思索片刻,道:“化了个田姓的那个?你不是疑心,说他是梓州万钧庄的人?”
绫川踱了两步,走到绿绮台后面,摸了摸幽绿的琴面,慢言道:“早前是有些疑心,不过现来已是断定他必定便是万钧庄的少庄主雷震。哦不,笑尘说那老庄主无故暴毙,雷震既是独子,想必已承了庄子。”
林雯疑惑道:“怎么又无端提起他?”
绫川勾了勾琴弦,蹙眉道:“他又找上门来了…”
林雯觉得愈发奇怪,她走到夫君身边,歪头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他找的人是什么门主,早已失踪多年…?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绫川拍拍面前的绿绮台,缓缓道:“他不来找我,而是来找你。他说,要向你借幽兰操一阅。”
林雯顷刻间沉了脸色,她扶住绫川的肩头,低声道:“幽兰操乃林家祖传之物,春逝幽兰又是爹爹成名之曲,他人知晓本不奇怪。但我随你来这蜀地,可没有几人知道。他如何查得琴圣之女,住在这归云庄里?”
绫川沉吟片刻,拉过雯道:“你早先说,笑尘要来看看?可知他何时抵达?”
林雯算了算日子,答说:“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吧。”
绫川站起身来,捏着雯的胳膊,正色道:“我这就去把影儿寻回来。你去拾一番,笑尘一到,你便带上孩子随他出去躲上一躲。来者不善,还是要早做筹备。”
林雯少见自家官人挂上这副神色,她担忧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绫川轻松一笑,道:“我留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有趣,回头讲给你听,博我家娘子一乐啊。”
林雯白他一眼,道:“说着说着就没了正经!别废话了,快去把那顽劣小子给我捉回来!”绫川赶忙应下,只是还没出善水阁,便听家丁来报,说庄子里好似进了贼。
绫川拉过家仆尚未顾上细问,就被几声惊叫打断了。转眼功夫,两人自中厅蹿了出来,一人神色傲慢,一人面露凶光。绫川看清来者面容,沉了脸色,迎上前去,冷冷道:“田公子,这擅闯民宅,可非君子所为。你还带个打手,到底是何来意?”
雷震扫了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雯,勾唇道:“这位便是绫夫人?田某贸然来访,想借夫人手上幽兰古曲一阅,还请夫人通融。”
林雯跨步上前,走到夫君身侧,横眉道:“你们这样子就是明抢,哪里像是借阅!?别说我手上没有那什么古曲,即便是有,也不借你!”她话没说完,忽见眼前一身影闪过,接着便见一柄银刀架在绫川脖子上。
“释水!”林雯惊呼一声。
雷震冷笑道:“绫夫人,说话还是小心点。此谱我势在必得,还请夫人早早交出来,受皮肉之苦。”绫川看向雷震,低喝道:“这忘恩负义四个字,扣在田兄身上,还真是淋漓尽致。”
肖海手上一紧,一股鲜血顺着绫川脖颈流下来。
“别伤他!!”林雯喊道:“我拿与你们便是!”
雷震自林雯手中一把夺过琴谱,翻了两页,便入怀中。雷震冲肖海扬扬下巴,肖海刀回身,一掌将绫川推开。他扯动嘴角,阴冷道:“除了这谱子,我还得要个东西。”
绫川伸手将雯拉到身后护住,怒目瞪着雷震道:“我的性命,可是碍了你的事?”
雷震哼道:“本是不碍,但谁让你聪明自负,一路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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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见他已把话挑明,也不再遮掩,冷笑道:“你初次见我,我便知你化了姓名。你让我帮你找的人,除了是天虹门主以外,与你,也有不少关联吧?”
雷震微微昂首,睥睨道:“归云庄主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日之后,再也无人知晓!!”
熊熊烈焰腾空而起,仆丁散,家主亡,桂香不再,青竹成灰。晶莹的泪水,自绫影赤红的眸子里淌出,滴落在黑琴上。绫影心头绞痛,旧恨难平,悲愤难耐。指下琴音,不由得失了调子。曲调一乱,雷震便从镇魂曲中挣脱了出来。他回过神来便见绫影目切齿的瞪着自己。
“雷万钧…!”绫影咬牙喝道:“我定要取你性命!!以祭我归云亡魂!!”
雷震仰天长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有本事就来啊!!”
他话音未落,青锋长剑已突到眼前。卢清晓怒目看着他,凛然道:“你身负这多人命,早已血债累累!你杀了自己的养父,烧了归云庄,屠了明家村,祸了天虹门,又来寻我南山的麻烦!我等今日取你性命,便是替天行道!自古邪不压正,这雪山琴冢,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银刃长剑,剑光粼粼,向雷震招呼而去。雷震脚下一错,曲臂格挡,正要出掌回击,忽见长剑不知何时转了方位,又自自己身侧袭来。他连忙转身躲开,又听而后生风,重剑千行已探到背心。雷震气灌双掌,带出数道掌风,逼退二剑。
雷重秋跪在地上,脑子里全是琴音之中,爹爹喃喃说的那些话。他突然明白,那二人的愁事,自己是解不了的。而且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解不了。他觉得自己深深陷在一腐臭的泥潭里,无论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他看着弟弟被蓝衫少年和双剑剑客死死压制,想起身去帮他,但是胳膊腿好像都不听自己使唤。他又看到爹爹与南山二剑缠斗,虽是不落下风,但也脱身不了。那嫣红的身影上下翻飞穿梭其间,本是飘逸飒爽,可那透白短剑所指的,却是自己的亲爹爹。而他一直以为,他的爹爹,只是醉心武艺,以致性格孤僻。他不曾想过,那温厚的双掌,浸染了恁多无辜的鲜血。他微微转头,看那白衫雪袖,长眉紧蹙,面挂泪痕,十指翻飞。黑琴之上,玉箫之中仍有曲子流出。剑光粼粼,随着曲子越战越勇,奔雷掌势,隐隐的有些应接不暇。雷重秋越看越急,忽听身旁一声闷喝。他扭头见雷敬春中了一鞭,踉跄数步,身形未稳,双剑又至,眼看就要割破皮囊。雷重秋慌忙蹿起,奔到弟弟身前,飞步连踏,挡下曹展宣的攻势。
雷敬春心下一喜,焦急道:“哥!你到底怎么了!?”
雷重秋边错着步子拆解双剑招式,边对弟弟道:“魏熙已死,这二人我们也敌不过,莫要缠斗,尽快脱身为上!”
星若听完,冷冷一哼,道:“要滚就快滚!我们只要雷震的性命,以慰亡魂!你们二人腿脚快些,还能保得住小命!”
雷敬春飞腿踢开迎面刺来的虚怀剑,瞥了一眼雷震那边的情形,见他以双掌,御三剑,尚能不落下风。他本就对雷震没什么感情,助他上山寻宝,也是看在雷重秋的面子上。如今落了他人埋伏,一听又是深仇旧怨,难萌生退意。他见持鞭之人,说完这番冷言冷语,眼前的剑势好似也有些许减缓,想着这二人应不是信口开河,便下定决心,决定拉着雷重秋逃走。
他心意已决,向雷重秋道:“哥!你不是一直想走!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说着,他飞身跳到雷重秋身边,一把拉住他,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洞口跑。
可还没跑两步,雷敬春就让他一掌推开。雷重秋喝道:“我是让你走!”说完他纵身一跃,足尖点地,向雷震奔去。
“爹!!”雷重秋高喊道:“你既已铸成大错!便不要再一错再错!若人家终不能原谅你,要血债血偿,你就不要再造孽障了!!”
雷震翻掌荡开青锋剑,怒喝道:“混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你若还是我儿子,便来助我将这些贼人拾了!!”
雷重秋跑了几步,忽然身子一转,向绫影冲去。卢清晓一眼瞥见,踏步上前青锋连转将雷震逼退,然后飞身而起,挡住雷重秋去路,劈头便砍。雷重秋见他剑势凌厉赶忙撤步躲开。清晓喝道:“说了不要你性命,还来送死!?”
雷重秋避过剑锋,急道:“我有话要找先生问上一问!”
清晓提剑连刺,怒道:“我们却无话要与你说!”
雷重秋没了办法,只好见招拆招,想着寻个间隙,能进到绫影身前。卢清晓施展两仪身法,手中青锋快至无影,脚下飞步难觅其踪。若不是绫影之前有吩咐,莫要徒增杀孽,他早就把眼前这个人捅成筛子。雷重秋左绕右绕,绕不出南山旋剑的万象剑诀,急的团团转。
忽听不远处的白衫之人,慢慢开口道:“雷公子,你我本是殊途,注定难成知己。天命既定,非云翳之手可以抗衡…只是布帛铺里,公子肺腑之言,云翳自会常忆心中…我兄妹二人,与令尊仇深似海,不能不报,却不愿波及公子与令弟…还请二位,早做决断。离了这宝山琴冢,便相忘于天地之间吧…”
雷重秋死死盯着绫影两片薄唇一张一翕,吐出这些言语,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盏烛灯,终是熄灭了。
卢清晓是一心盼着这人赶紧走。方才他们借着曲势,共斗雷万钧,好不容易略占上风,眼下他□□出来应付雷重秋,总是担心大师兄那边有什么闪失。千行重剑,力拔山河,对上雷震的奔雷掌法,只能苦苦支撑。不儿握着月白剑,从旁助他。但失了小师弟的强援,慕怀风突然觉得千行剑上压的力道,重了不少。他一想到眼前这人,为一己私利,恩将仇报,杀了雯姐和释水,害得他们一双儿女,孤苦无依,尘世飘零,便觉心中气血翻涌。怀风暗自念道:若我不能手刃此人,替他们报仇,还妄称什么风行千里,剑扫万恶?念及此处,他低喝一声,踏寒松步,捏定山诀,举剑连刺,击雷震面门。
雷震见他来势汹汹,两脚一错,侧身避开剑锋,随即右手化拳为掌,敛气于掌心,拍向慕怀风肩头。不儿见状不妙,月白短剑,斜向撩出,朝着雷震右腕探去。雷震赶忙撤身回手,飞腿一踢,将白剑荡开,旋即自掌尖射出数道真气,将这小娘子逼退。
慕怀风终是怕他伤了不儿,横剑扫出剑气,御雷震掌风。雷震冷笑道:“不知好歹!”他突到怀风身前,气灌双掌,直击他胸口。慕怀风举剑抵挡,还是叫奔雷掌震伤,咳出口血。雷震突然发现这好似是个脱困的办法,于是不再理会慕怀风,直直攻向不儿。
不儿自是看出雷震的路数,眸子一凛,牙关紧咬,使出群萤剑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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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短剑,舞出银光阵阵,急护身前。怀风自不会容他伤不儿分毫,纵身一跃,千行剑探向雷震后心。雷震好似早有准备,猛的旋身接剑,左手化爪,擦着长剑边缘取慕怀风右腕,同时右掌自身侧探出,招呼在他心腹。待怀风发现雷震只是佯攻不儿,以乱他心绪之时,已是晚了,只觉腹间一热,接着痛似裂肠,额上冷汗直冒。
“怀风!!”不儿失声惊叫,看慕怀风一口鲜血喷出,不由得惊慌不已。
雷震打退了南山重剑,身上压力顿消,眼眸之中寒光闪过。他回身看向不儿,决定先拾了这烦人的小娘子。雷震身子一转,飞步连踏,出掌击向不儿。怀风抹去嘴边血迹,纵身跃过,挡在不儿身前沉下身子,也出一掌,迎向雷震。双掌相抵,发出惊天响动,仔细一看,竟是震裂了怀风脚下冻土。慕怀风接他一掌,左臂险些没了知觉,唯有先提千行护住前胸,缓上片刻。
雷震一击未中,后跃跳开,双足点地,借势又起。他看慕怀风那神色,知道刚才那一掌够他受的。于是先蜷身出腿,踢向慕怀风左肩。怀风忙横剑抵挡,却还是叫他踹个踉跄。他刚稳住身形,就见雷震又向不儿袭去。慕怀风暗道不好,提气冲向雷震,可连中数招,内息不稳,脚上的寒松步,终是慢了些。他眼看着雷震先右掌,压至身侧,待追到不儿身前,奔雷一掌破空而出,万钧掌力裹着雷鸣,直击在眼前人身上。
第79章9音消秋逝
“雷重秋!!”
只听不儿一声惊声尖叫,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过喘息功夫,卢清晓也没看明白,雷重秋是怎么突然离了自己面前,飞到不儿那边去的。等到他反应过来,只看到雷重秋挡在不儿身前,结结实实的,抵住了劈山断流的一记奔雷掌。雷重秋直愣愣的站在那,傻傻看着雷震,口中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他觉得自己好似什么感觉都没有,四周围也安静的出奇。他腿下有些发软,吃不住力气,身子如断线纸鸢般向后倾倒。不儿惊魂未定,看他似要倒下来,不知是应伸手接他,还是撤步躲开。
“秋儿!!”雷震大喝一声,翻腕将雷重秋搂住,随着他的落势,将他扶到地上。“秋儿…!”雷震托起儿子的脸,挥掌抹去他面颊上的血迹,悲愤的喊道:“你这是做什么?是做什么!?”
雷重秋躺在爹爹臂弯里,发了会儿呆,才缓过神儿来。他咳了两声,觉得肚子里五脏六腑都碎成了一片一片,手脚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受他控制。他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想跃过卢清晓,去和绫影说话,但是苦于功夫不敌人家,左右也绕不过去。拆了几个回合,便听到绫姑娘一声尖叫。他侧目看去,看出爹爹是打伤了南山重剑,他心中猛的升起一片焦躁。眨眼功夫,爹爹便直直朝着绫姑娘奔过去。他看爹爹那神色,就知道这一掌非同小可,若是打在那嫣红罗衫之上,非得将这蕊株似火的红榴花,打的魂飞魄散。雷重秋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她不能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南山旋剑面前,飞到绫姑娘身前的,等到回过神来,就看到爹爹已经突到眼前,他的厚掌,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卢清晓飞身追过去,拉过六神无主的不儿,推给绫影,然后架住慕怀风看他伤势。怀风后退几步,宽慰清晓两句,忽听一撕心裂肺的吼叫。雷敬春奔到哥哥身前,扑倒在地上,一面推搡着雷震,想从他怀中抢过雷重秋,一面哭喊道:“你放开他!他过的这般凄苦皆是你害的!!你不配抱着他!你不配做他爹爹!!”
雷震悲愤交加,急怒攻心,一巴掌甩在雷敬春脸上,怒道:“孽障!胡言乱语些什么!!”
雷敬春大喝道:“难道不是吗!?这些年来,他行事处处为你着想!你呢!?你除了拿他出气,可还做过什么好事!?”
雷震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他一直觉得重秋的性子软的不像话,自己里外看不上他。可仔细想来,这孩子自成年之后,便默默的接过庄中一切杂事,悉心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从不曾有过偏差。他紧紧搂着雷重秋,看他面色惨白,口中猩红,忽然失了言语,不知当如何开口。雷重秋呕出几口血,向弟弟责怪道:“敬春…你怎么与爹爹说话…”
雷敬春见他开了口,赶忙扑上去,握住他的手,惊慌道:“哥!你干嘛做这傻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雷重秋想挪挪身子,但是心腹之间一阵剧痛,险些疼晕过去。他抬眼看向雷震,幽幽道:“爹…你们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雷震锁眉看着他,不发一言。
雷重秋叹了口气,觉得万念俱灰,他喃喃道:“人之宿命,实在可笑…我承欢父母膝下,却只能惶惶度日,未曾体会过半点温存…”他微微转头,遥望着黑琴旁的两人,缓缓道:“二位双亲早故…反而能让暖暖温情常驻心间…”
绫影上前一步,凝眉看着雷重秋,沉吟许久,最终只得叹道:“雷公子…云翳感激你…舍身相救小妹…”
雷重秋淡淡一笑,躲躲闪闪的,终是把目光落在不儿身上。不儿犹豫片刻,绕到哥哥身前,迎上雷重秋的目光,看他眉眼间小心藏着的温柔,本想回以一笑。可他口中不住往外涌的鲜血,又让人心悸。
不儿不由得想到了柏叶邸店里,那个没什么本事,咸鱼一条,还非要学人英雄救美,又油嘴滑舌的家伙。又想到了布坊偏厅里,那个见到自己,满面惊愕,落了茶盏,溅了一地茶汤,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神情颇为局促的家伙。还想到了那个顶着漫天飞雪,执意站在院子里给自己打伞,陪自己发呆的家伙。以及那个小心翼翼守着炭炉,绞尽脑汁的给自己出主意,只为求她宽心的家伙。想着想着,不儿便觉得有泪自面颊淌下。
雷重秋见她哭了,心下大慌。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只是浑身剧痛,动弹不得。雷震看出儿子对这红衣少女甚是心仪,低声道:“秋儿…你要坐起来?”他见重秋微微点头,忙小心将他扶起。
雷重秋向不儿缓缓伸出手去,柔声道:“别哭…别哭…我真的不愿见你落泪…”
不儿忙抹去脸上泪水,抿嘴看着他。
雷重秋思忖良久,鼓足了勇气,直直看着不儿,小心说道:“不要…忘了我…好吗…?”
不儿狠狠瞪他一眼,怒道:“你倒是机灵!你这么一闹!谁还能忘了你!”
雷重秋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又回来了,觉得甚是开心。
绫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自妹妹发间取下一朵红花,掷到雷重秋手边。重秋大喜过望,忙把红花托在掌心。看着掌中娇柔的榴花,他突然觉得那熄灭的微光,又亮




归云守 分卷阅读212
了起来,映的心里暖暖的,他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那微笑虽是温润轻柔,只是挂在满是血痕的脸上,显得特别的痛。雷敬春与他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笑的这么坦荡,这么满足。他回头看看那朱颜少女,才明白这便是他哥哥心里一直守着的人。
雷重秋又咳了两声,微微扭头看向弟弟,扯扯嘴角,不放心的嘱咐道:“敬春…我好似不能,一直看着你了…你回去之后,好生照顾文夫人…别再惹爹爹和沈大哥生气…”
雷敬春拉过他腕子死死攥住,拼命的点头。雷重秋顿了顿,喘了两口气,又道:“还有...答应傲潼寨的事儿…不能食言…每年清明,都要记得为人家祭扫…我不陪着你,你也不许偷懒…知道吗?”
雷敬春哭的泣不成声,哽咽道:“知道…敬春知道…”
雷重秋轻轻的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他抬眼看到雷震,见爹爹锁眉望着自己,双目泛红,不由得宽慰道:“爹…春儿顽劣,你要多开导他…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可有什么话要说与娘亲…重秋可代你转达…”
雷震扣着他的肩膀,颤抖着嘴唇,悲痛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你到底哪里像我!?”
雷重秋傻傻一乐,靠在雷震怀里。他合拢手掌,将掌中红花扣在心头,然后缓缓的垂下了眼帘,有一滴泪,顺着眼角轻轻滚落。雷震觉得臂上一沉,接着怀里的人便失去了力气。他大惊失色,不住的摇晃雷重秋,大喝道:“秋儿!?秋儿!?你醒醒!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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