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嬴季极为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将马面放到了地上,轻轻启唇,声音冰冷:“姐姐既然过来了,何不现身?”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像是棍子敲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女人说不出妩媚的话语:“好久不见啊,嬴季妹妹。”
嬴季站起身看着声音的来源处,扯出来一个微笑道:“好久不见,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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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新妇(贰)
人还没有现身,就听到一声讽刺的回应:“别这么叫我,刚刚不还是一口一一个姐姐的吗?”
嬴季顺手摸了摸身后,竹笛今天没有带出来,她低头看了看马面,将他腰间的短刀拿了出来,虽然并不趁手,但好歹算是有一个武器了。
短刀斜立在身侧,她看着隐约出现了一一个身影的方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并不想跟这个女人解释太多,比如人死之后的,按身份来称呼是再简单不过的方法,新妇
就是新妇,而不是什么姐妹。
当然,新妇鬼生前也是有名字的,叫云芥,相熟的人,都会叫她芥娘,或者芥娘子,听说她
的父亲是信佛的,芸芸众生,人如芥子,须臾即逝。
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去些许,一个大红色的艳丽身影从深处缓缓走过来,稍微走的近一些,就
能够看出来,她穿着的是一件嫁衣。
红色交领处绣着金风的图样,外面还罩着一件大红的广袖长袍,身形虽然全部掩在华服之下,却依旧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儿,头上的金钗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地晃动,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响。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个面纱,遮住了鼻于以下的部分,好看的桃花眼潋滟生光,眉心还点着红
海,看上去分外妖娆,女人站在赢季面前几步的位置,眼中的笑容越发地冰冷,看着她说道:“嬴季妹妹,别来,无恙啊?”
“算是吧。”嬴季站在马面身前的位置说道,语气中没什么感情。
对自己有仇恨,能够引起来崔和钟道的注意,还能策令百鬼,这样的人有着不少个,但是
能够像面前这个女子一样,利落地解决掉马面,还能够轻而易举地困住她的,恐怕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哼,”芥娘眉眼中有些许不屑,看着嬴季笑:“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说话?”嬴季手腕微动,手里的刀刀锋朝向身后,往侧面走了一步后说道:“没有什么好
说的,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哦?”
其实她有不止一个问题,比如之前的哪些事情是她做的,比如她什么时候出来的,比如她到
底什么时候放下,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下唇,她最终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杀你?”芥娘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一样,抬起手捂着唇笑了笑说道:“杀你不是太便宜了吗,再说了,你曾经一心求死,都没死成,还真觉得我能帮你实现愿望?”。
赢季握成拳的手掌紧了紧,却没说出来反对的话来。世上最想要求死的大概就是明明已经应该在世界上消失了,却还不得不注意着世界上的一切的人。
就像自杀的人发现自己没能死亡,却得了一个永久的瘫痪一样,被留在地府的嬴季,原本也是这样的感觉。
“哟,”芥娘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瞧着小脸皱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嬴季看了看周围,盯着芥娘的眼睛说道:“你变了不少。”尤其是在实力方面。
芥娘呵呵地笑了起来,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上了一把金钗,轻声说道:“那你,是要看着我解决掉这个小子,还是要乖乖跟我走呢?”
嬴季皱了皱眉,短刀换到了左手上,微微抬起来,挡住了芥娘的去向,看着她说道:“你若是杀不了我,自然也杀不了他。”
芥娘冷哼了一声,簪子在手指上绕了一周,随口说道:“你真当他和你是一样的?”
嬴季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她是有着可控的人身的,但是马面却只是一个鬼,鬼和鬼之间既然能够博出来一个胜负,无常或者鬼差自然也不会例外。
嬴季微微抬起头,看着芥娘,换了一种说法,说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想着能够伤到他。”
“就凭你?”芥娘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挺了一会儿后说道:“所以说你图什么呢?”
嬴季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直直从她的眼前飞过去的金色丝线绕了一圈回到了芥娘的手上,她将短刀提了起来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其实嬴季知道她陷入了一个漏洞,从芥娘的话来看,只要她跟她走,马面就会平安无事,虽然这一点并不足以让人信任。
但是嬴季敢保证,崔珏既然敢在对敌人有所推测的时候让马面过来保护她,自然也该想到了这样的局面,他当然留了一条路,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罢了。
虽然期盼着别人来救自己多少有点消极,但是现在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拖延时间,要么等这个芥娘的结界散去,要么找到对付她的方法,最后一个,就是找到崔珏给马面留下来的东西。
“刮目相看?”面前的芥娘听到这句话,头上的金钗都晃动起来,笑着说道:“我对于你现在的嚣张的确是刮目相看了。”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芥娘很悠哉地说道,看起来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或者说,她确信特能够撑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不只是几分钟。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嬴季选了个当前看起来比较重要的问题。
“我的目的?”芥娘把弄着手里的金钗的手指顿了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迷茫,然后才笑着说道:“大概是,让你尝尝我当时的痛苦吧?”
嬴季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所谓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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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现在就算加在我的身上,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芥娘突然凌厉了起来说道。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马面说道:“那你,放他走,我留下来,任由你处置。”
“我答应的可是放过他,而不是放他走,”芥娘对于嬴季的小把戏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个小子一旦离开,恐怕那个叫什么崔判官的后脚就找上来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要再等几百年?”
六十八新妇(叁)
别问我为什么现在才有上架感言,也一天了,但是,就跟个风,然后,写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这本书从开始,走到现在,一个小小的灵感,慢慢万字,十万字,其中少不了各种不足,文笔或者是故事,但是就像我在开头说的一样,这本书,可能没有逻辑,没有什么主线,我就是想写一下,那些个人物的故事罢了。
虽然可能,有一点麻烦,但是我还是想要稍微的感谢一下,在这一天支持我的大家,每一个作者朋友和读者朋友。
然后,上架了,也就意味着不能够那么随意的停更了,这一本书,我也不知道它会取得怎样的成绩,也不知道以后它还会有怎样的故事,不知道嬴季,七爷,八爷,或者是钟馗,崔珏的故事还能持续多久,还能写多久。
但是请务必相信我,我永远,想要对每一个角色负责。
我一向不是一个很经常会和别人联络感情的人,也很少会和读者大大们有互动,说到这里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一个寡言的人,只能继续重复一下,谢谢,谢谢大家。
六十九新妇(肆)
再想想到崔判官的时候,她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了断裂的感觉,嬴季没忍住发出来闷哼,然后重新咬住了嘴唇,自己大概是史上最可怜的诱饵了吧,这次要是能够再死一次,非要好好找点能够弥补伤害的东西不行。
曾经为了寻死,她灭了肉身,但是魂灵却是怎么也无法死亡,再死一次,不过是重复了那样的过程罢了,连钟馗都懒得再计较些什么。
但是现在,如果不是有马面在,她又怎么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就算是一直跟芥娘过招,也不会一时不察中了这一招。
芥娘蹲下身来瞅着她,眉眼中泛出来寒意,低声问道:“嬴季妹妹,这五肢俱断的感觉,怎么样啊?”
怎么样?确实不怎么样,嬴季觉得下一瞬自己就能够晕厥过去了,这样的痛楚,的确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能够维持自己的清醒已经坐到了极限了。
芥娘的表情突然变得哀痛起来,手里的钗子一分分握紧,猛地划上了嬴季的脸上,怒声喊道:“那你可知道,我经历这些的时候,比现在的你还要痛上数十倍,数百倍?”
脸上的疼痛跟脖子还有手腕脚腕上的完全不值得一提,她看着旁边的滴落下来的血液,在芥娘的金钗再次落下之前,手指轻轻颤了颤,勾出来一道红光。
芥娘的眼中早就被仇恨占满,那里注意得到这样的小动作,手里的金钗再次下移,却被一团红色的丝线挡住,她看着手腕上缠上来的丝线,只来得及后退挣脱,目光里带着惊惧,她竟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嬴季还有能力发起攻击。
其实哪里是有能力,人被逼到死亡关头的时候,任谁都能爆发出出其不意的力量。
红线丝丝缠绕,阻隔着芥娘近身,剩余的却是在地上绕了一圈,围住了马面和嬴季两人,然后才向上绕起,形成了一个简陋,但还在不断地补充空隙的保护罩。
嬴季能感觉到身边的威压减小,也不再是跪卧着的姿势,脱了力向一边歪倒,靠在了马面的身边,透过来还没有补住的空隙,能看到芥娘正在挣扎的身影。
因为动作带起来的风,扬起来她脸上的面纱,露出来脖颈和下巴,上面有着深可见骨的伤痕,看上去甚是恐怖。
嬴季尝试着动了动胳膊,碰触到腰间那张绢帛,但是手掌光是移动起来,就像是万根针刺一同扎入关节处的骨髓一般疼痛,手指更是完全不受控制。
勃颈处更是让她觉得自己似乎与整个身体都已经失联,看着外面飞舞的红色还有偶尔流过的带着红色暗光的丝线,轻轻闭了闭眼睛。
芥娘大红的衣衫在空中舞动翩跹,衬映着如墨的黑发,还有金钗上的光芒流离,像极了盛极一时的舞女,正在只为她一人搭建的舞台上舞蹈。
说起来,芥娘本就是舞女来着,当年容貌倾城,品艺绝世的一代舞女,多少人重金倾家都想要品一支舞蹈,拜倒在她的风华之下,可这样才貌双绝的人,却偏偏生在乱世,偏偏没能迷住一个王陵,偏偏,遇上了嬴季。
沛县豪门子弟,王陵向来不屑于所谓烟花柳巷之事,若不是遇到了那个在他看来不过是胸无大志,好吃懒做的沛县泗水亭长,他怕是也没想过这等乱世,竟然还有如此莺歌燕舞。
如果他多学些诗书,怕是“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感慨早就从他的嘴里出来了。
然而他始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他看不起的混混,竟也能改变了他的人生。
人事我以兄,我又怎么能冷脸相对。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跟着刘季去了趟那据说新建不久,就已经不得空席的小西楼。
他正想着是谁起出了这样好似别致,但是要他说哪里妙有说不出来一二的名字,就被刘季拉着走了进去,后者一脸骄傲地说道:“王陵兄有所不知,今日这个小西楼的头牌,云芥姑娘可带了新编的舞蹈,绝对不能错过的。”
王陵看着小楼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惊讶地挑了挑眉问道:“这个什么云芥姑娘,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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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人,都是为了这一人而来,还真让他有些好奇这个云芥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正想着,旁边一个于打扮,但仍难看出已经上了一些年纪的妇人走上来笑道:“哎哟,这位爷说的,我们芥娘那可是足不出户,美名天下,第一次来,可别看呆了啊。”
王陵回神,照着受过的礼数回道:“那,王某就拭目以待了。”
那妇人瞅着旁边的刘季,笑容更亲切了几分笑道:“原来是亭长的客人啊,可不能怠慢了,快,雅座已经给您备好了。”
刘季熟稔地笑笑,行了个礼,带着王陵往位置走去,还不忘介绍着说:“王陵兄,你可别说,这云芥姑娘,可才刚来了沛县两个月,就有如此名声,绝绝不会让王陵兄失望的。”
王陵一边点头应着,一边走去,却一个不查就撞到了人,连人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只是问道一阵似是胭脂的清香,他就连忙躬身道歉:“抱歉,姑娘没事吧?”
“无事,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大人。”嬴季微微蹙着眉行礼,轻声说道,说罢就转身离开,只是一幢而已,不疼不痒,也就没必要逗留。
等到王陵站起身的时候,看到的就已经是消失在人群中的一道红色的身影,只能注意到她随意散下来的头发,衬出来娇小的身子,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随着刘季坐在雅座之上,他看着桌子上面摆好的清酒,拿起来浅尝一口,不由得感叹道:“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美人,不过这酒,却是难得的好酒。”
“是吧,据说可是云芥姑娘从南阳一带带过来的佳酿,普通宾客可是没有这等福分的。”刘季很是兴奋地说道:“若不是托了王陵兄的福分,怕是我也是尝不到的。”
王陵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明明是我托了你的福,才能来此唱此佳酿,怎么就变成是你托了我的福分了?”
刘季的表情僵了僵,摆了摆手说道:“一码归一码,是我带王陵兄来此的不错,但是若非是王陵兄的身份再次,这酒怕也不会轻易地拿出来给我这样的闲人的。”
“你哪里算得上是闲人,”王陵将一杯酒饮尽,看着隔着舞台的对面一个穿过人群的红色身影,愣愣地说道:“我才是真正的无爵无名。”
七十新妇(伍)
好在刘季也是心怀心事,没看出来他在跑神,只想着前些天芥娘安排他的事情。
一面庆幸自己还好没说漏嘴,一面想着云芥姑娘到底与他的王陵兄有何关系,竟然用得着这般特殊招待,还专门拜托自己带他过来。
虽然说王陵也算得上品貌皆为上品,家里也还算是有些地位,但是云芥姑娘游遍汉中,什么样的男儿未曾见过,真的这么看得上王陵兄?
这偌大的舞台表演,竟像是只为云芥,刘季还有王陵这三人的一出戏一样,各怀鬼胎。
另一边,嬴季转悠了一圈,别说雅座了,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连看到舞台的位置都找不到了,不由得一边随便溜达着,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阎王爷说是让自己来执行什么任务,分明是打发她出来以公谋私,还说想尝尝这里呈给上宾的美酒。
想喝的话,干嘛不找个看上去是财力殷富公子哥过来,反而派她这么一个女子进来着烟柳之地,还想着喝酒,她自己都还没想到法子尝一尝呢,如何给他带回去?
她有些气恼,好不容易能来到阳间一趟,可就浪在这人挤人的小楼里面了?
被人撞到了一个说是雅席,其实也不过有着跪坐的垫子和案几的位置,她连忙稳了稳身子,才没有撞到前面的人身上,不由得轻轻呼了口气。
王陵看着酒碟中映出来的有些慌张的倒影,不由得回头看去,正看见刚刚站稳了身子,正露出来庆幸表情的女子,不知为何嘴角露出笑意,这一直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子吗?
嬴季嗅着空气中的酒味,暗暗叹了口气,不愧是小西楼的云芥姑娘,这座无虚席真的不是说着玩的,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也不是说着玩的。
王陵正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理由请这个姑娘做到自己身边来,毕竟这到底是歌舞之地,男人总归是多一些的,这个小姑娘自己站在一群男人中央,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目的,但看着总是觉得有些不妥。
还没等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台上之前跟王陵说过话的那位妇人就走上了台,拍了拍手掌,无需发言,小楼中热闹的人群就安静下来,这大概也是云芥姑娘的影响了。
谁知这个妇人行了一礼后道:“知道各位大老爷们都等急了,但是芥娘今夜的舞蹈,需要准备的实在太多,还麻烦各位再等等,在此之前,先欣赏一下我们其他姑娘的小曲,全当开胃小菜了,请各位多多见谅啊。”
人群中立刻出现了不满的声音,但是也并不明显,毕竟这还是小西楼的地方,谁还不想给云芥姑娘留一个好印象呢,万一闹翻了云芥姑娘的场子,怕也是没人愿意的,更何况这里的人都自认算得上有教养的,只是等姑娘一会儿,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刘季也颇为遗憾地说道:“还以为来这里就能够看到呢,看来是还需要一些时候了,王陵兄可切莫心急啊。”
王陵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说罢却不自觉的又看了身后的嬴季一眼,露出来些许好奇,想不太明白一个女子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还穿着,如此出挑,不过大红色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没有显出来魅色,反而平添了几分清丽,这让王陵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一开始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是能够进入到人的心里,虽然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那确实是他一起来对这个女子的兴趣的开始。
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去,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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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她未抹脂粉,也不知之前的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五官并不算的绝色,但是却十分具有灵气,尤其一双眼睛,仿佛没有掺杂任何污秽,那种荷叶上滚来滚去的露珠一般透亮。
嬴季闻言也有些遗憾,但是不觉得有什么重要,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原本她的目的就不是那绝世的舞姿,只是因为好酒已经得不到了,趁这个机会欣赏一下难得能够看到的,也算是一桩补偿了。
至于这一身有些惹人眼球的红衣,却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是阎王说她身上尸气未寒,怕冲撞了别人,非要她穿着红色压一压才行,要不然她怕是连地府都出不来的。
舞台上已经有了几个姿色非凡的美人拿着各样的乐器上台,说不上高山流水,只能算是市井小曲,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但是还未看得到云芥姑娘的舞姿,看客们自然是不太满意的。
嬴季感觉到身前有道视线时不时打量自己,将目光从台上回来看去,不由愣了一下,她自是认得出来这是她之前撞到的人,正看到对方也在看自己,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再次道歉了。
但是阎王交代过,不能跟凡人有太多的接触,想着她就要扭头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那个人的声音:“姑娘若是站着觉得不方便,可愿意与在下一同坐下?”
嬴季愣了一下,刚想拒绝,他旁边的一个人也突然开口道:“在下竟一直没注意到身后还有这样一位姑娘站着,真是太失礼了,姑娘快请坐下。”说罢还往旁边挪了挪地方。
王陵也随着动了动,长席子上面立刻就空出来一块,嬴季看着身后已经拥堵起来的人群,想来这个时候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叹了口气,依言坐下,与王陵保持了小半臂的距离。
“看姑娘样貌非凡,衣着讲究,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氏,怎会来这样的歌舞之地?”刘季一看她坐下来,就兴致冲冲地问道。
嬴季微微敛眉,轻声说道:“我是,咸阳人氏,家中无人,随兄长出门,实不相瞒,今日到此,乃是兄长贪上了这里的美酒,我才过来的。”
“怪不得姑娘如此出众,竟然是都城的人,是我眼拙了。”刘季行了个礼道。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小西楼的姑娘在你兄长的眼中,竟还没有这美酒诱人。”王陵不由得笑道:“你这样一说,我竟然真想见见你这个兄长了。”
嬴季福了福身道:“兄长一介俗人,嗜酒成性,得不上挂记。”她脑子里想着阎王的样子,有些无奈,这个谎可不能深究了,圆不下来的。
七十一新妇(陆)
“哎,话不能这么说,有你这样的妹妹,想来你的兄长,也定是品貌皆优的人才是。”王陵连忙摆手笑道,拿出来一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之后递到了嬴季的面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姑娘可是胜酒力的人?要不要先替你的兄长尝尝这美酒?”
嬴季起身接过来,抿唇笑道:“让二位见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杯酒递到了口中,醇厚香冽,又不失浓郁,当真是酒中上品。
原本在陌生男人面前随意饮酒就已经算是出格了的,偏偏嬴季又说得出来一个“好酒”,刘季和王陵对视了一眼,只能暗暗觉得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几人正说着,舞台上的几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查了下去,舞台瞬间空了下来,小楼里却也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细细侧耳,隔着好几层的人群,还能够听见外面的风声。
嬴季放下酒杯看去,一时间小西楼里竟没有任何的动静,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慢慢吊到了最高处,恨不能扒开那帘子去看看后面有着怎样不入凡尘的绝色。
就在有谁的那根弦已经绷不住,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那一大块帘子像是迎了大风一样扬了起来,在下一瞬,舞台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舞衣的女子。
没有半刻的准备动作,“铮”的一声琵琶声穿透了小楼,各样的器乐声音瞬间全部倾泻而出,世人皆以为以“魅色”冠绝的小西楼中,此时响着的却是江湖风雷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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