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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几日之后,嬴季终究是在地府内看到了王母,刚刚被带进来地府,眸子微微闪了闪,自己,当真能算是报了恩吗,绝对是算不上的吧。
可王母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决心事汉,放弃本有的生路,以死明志,又真的算是有胆识吗,若是沛公败了呢?历史没有给过这些内容,这些答案,全在人心。
嬴季看着奈何桥边在队伍中等着领孟婆汤的那个妇人的身影,闭了闭眼睛,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又是项王的军营之中,正位于项王所作位置后面的屏风之内。
看起来王母应该刚死,但是失去了能够笼络王陵的人,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是好的,手中的杯盏毫不犹豫地就砸了出去,怒声道:“好一个伏剑自杀!本王待她不薄,她竟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吗!”
帐内无人敢说话,只有项王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停了一会儿,才再次听到他说话:“来人!不就是明志吗?本王成全她,王陵之母,不服不顺,藐视本王,其人伏剑,其尸,烹煮!”
嬴季的眼眸瞬间睁大,气息全乱,前面的项王立刻拔出了剑问道:“谁?”
她咬了咬下唇,一边向外走着一边沉声说道:“本以为项王是通达之人,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项王看着面前缓缓出现的红色身影,愣了愣神,但是还是立刻反应过来爆发出来戾气道:“本王通情达理,可她王氏,可没有通了本王的情,达了本王的理!你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何资格说教本王!”
七十五新妇(拾)
嬴季看着那把指着自己明晃晃地长剑,丝毫不退,盯着项王的眼睛,冷声说道:“大王乃盖世英豪,我一介小女子,自然无权插话,可是烹尸之事,难道就是英雄所为吗?”
“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插嘴!”项王大怒,长剑一挥冲着嬴季就冲了过去,同时怒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可知如此军营之中,是何罪?”
嬴季足尖轻点,往后退了几步,几次都堪堪躲过项王的剑刃,有些急切地解释道:“况且其母伏剑,非一人之罪也,惩处尸体,于大王之业,又有何益处呢?”
项王的动作停下,看着嬴季,止住了周围提着戈矛闯进来,已经围成了一个圈的将士,冷声问道:“你刚刚说,王氏伏剑,非一人之罪?”
嬴季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扩大些许,知道自己一时慌张说错了话,这件事情内,云芥绝对说不上是无辜的,但是在那之后,这也一样是王母的选择不是吗,此时有真的能够将责任推脱到她的身上吗。
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项王的剑就已经放在她的勃颈上,常年征战沙场的锋利剑刃只是将将触碰到了皮肤,就像是许久没有尝到食物的猛兽,立刻将她脖子上的皮肤划破了一道口子,贪婪地舔舐着缓缓流出来的血液。
“你说,除了她自己,还有他人动手?”项王手里的剑一分分握紧,显示着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让他愤怒。
嬴季看着就横在自己眼前的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若非大王,强揽王陵,困其母于营中,又怎么有今日之事,为人之母,为其子前程考虑打算,又何罪之有?”
嬴季能够听得到项王的手指关节都在发出咔嚓的呻吟,常年磨砺而黝黑粗糙的手,此时关节上都泛出来白色,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到脖子上不断传来的丝丝疼痛,暗暗想着这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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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要被阎王骂了。
但是耳边一阵剑意突然划过去,能听到长剑划破帐篷,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去,两个士兵已经一左一右擒着一脸惊恐的云芥上前来。
嬴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哪怕明知道自己已是不死之身,但是能够捡回自己身体,还是让她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项王看都不看被拖过来跪下的云芥,双手负后看着嬴季说道:“你很有本事,但是你到底是何人,如果是汉营之中的,你知道细作自古以来,是什么下场吗?”
嬴季知道他自信自己逃不出去,一直没有露出过退缩之意的眼睛又凝神在项王的身上说道:“我到是从不知道有哪一个细作,会这样出现在敌军主帅面前的。”
旁边的云芥被刚刚从她的脸边擦过去的剑吓得不轻,知道这个时候才渐渐回神,看着嬴季之后突然,向着项王行了一礼后,抬头双目含泪说道:“大王,就是她,她就是那日把我打晕的刺客,也是她,她诱导那个女人伏剑自杀的,请大王明察啊!”
项王看了一眼云芥,挑了挑眉,目光又重新投回到嬴季的身上,似乎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嬴季转身看着芥娘,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凄苦,语气中不无失望地说道:“我本以为,姐姐是个聪明人,诱杀之事,不提则罢,我替姐姐隐瞒,可姐姐却是这样报答吗?”
什么?云芥抬头看向嬴季,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她本来是看外面动荡,想要出来看看,能不能趁机逃跑的,但是听到几个士兵说什么红衣女子,一时好奇才会想要偷听,结果只听到一句项王较为大声的“王氏之罪,不在一人”,其他的只有一个模糊,就被发现了。
她想也能想到,如果那个红衣女子真的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那么这个不在一人的罪名,除了自己,还能扯到谁的人上呢?
她到底是反应迅速的人,立刻扭头对着项王说道:“大王,大王难道要轻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的话吗?”
项王看她们两人半晌,眼眸中不断露出来思索的神情,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老者凑上来,对着项王小声地说了什么,看起来项王还算满意,露出来有些残忍地笑容说道:“本王谁都不信,这事,本王自然有一个决断,其一,烹尸之事,不变,现在就去!”
嬴季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咬着牙苦心道:“其母已死,大王烹之,岂不更加坚定了王陵此生事汉,与项氏势不两立之心?”
项王看着她,大手一挥,大笑道:“本王不在乎!少了他一个王陵,难道本王还能败在区区沛公手中不成?”
“你?”嬴季还想反驳,但是项王已经没再给她这个机会,冲着周围的人说道:“将她给我拿下,暂且扣押!”
看着已经上前的士兵和围在她周围一圈的刀尖,嬴季伸手在腰封之侧抹了一下,不由得愣神,因为看到王陵的母亲,出来的急,竟然没有带上出入地府,还有暂且能让她有些常人不及的法力的黄符,这下糟了,现在的她,就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死了还能够复活罢了。
看着已经离开主账的项王,她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她记得阎王跟她说过,这世上的有些事,一旦定下,就是你倾尽一切,也无法改变的了。
既然一切不可阻,不可变,又何必将她徒留在这世上呢?嬴季独自待在一个狭小帐篷内,却能够从外面的人的嘴里,知道所有的事情。
汉营之中,王陵接到消息,已经是两天之后,他站在山头看着项营的方向,眼圈通红,目呲欲裂,怒吼道:“项王,我王陵今生今世,与你不共戴天!”
但是第三天,项王来使,说有大礼奉上,粗糙的棺材内,是抱着王氏遗骨的云芥,被封住嘴巴,看到王陵的时候,美目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了下来,眼中满满地都是惊惧和害怕,没有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会不心疼。
又三天,汉营大将于营内与一代舞姬以白衣结拜,以祭其母,新婚之夜,到信纸一张,上书:杀汝母者,汝之妻也。
七十六新妇(拾壹)
嬴季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红色的半球巨茧中晕过去了多久,或许实际上并没有太久,只是因为痛苦太过绵长,周围太过黑暗,让人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才将这不过短短半小时的时间,拖长到了半天。
她一直都是有着某种意识的,那种在梦中一样的惊惧,还有身体上的仍然源源不断的袭来的疼痛,但是她的眼皮却怎么也都睁不开,也没有办法醒过来,也没有能力调动任何一个身体上的部位。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感觉到眼皮上传来红色的光芒,红茧破开了吗,不好,芥娘还在外面,她拼命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无能为力,眉头都明显的拧到了一起。
手腕是疼的,脚腕也是疼的,明明身上看不到任何伤口,但是她的手腕脚腕,甚至脖子都像是真的被切断了一样,除了关节除了剧烈疼痛,她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只是她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她不老不死,只是她还记着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马面,那孩子决不能出事。
正在她手足无措,又满心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只说了简单三个字:“没事了。”
她想要去辨别这道声音是来自自己所熟知的谁的时候,脖颈处被一个冰凉的手指按了一下,她瞬间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崔珏蹲在嬴季的身边,看着后者晕过去的瞬间还紧紧皱着的眉头,脸上覆上一层冷意,伸手捡起来了她腰侧的那条丝帛,在手心摊开,上面绘着一个复杂的八卦图,中心并不是太极,而是一滴墨迹,在中心处晕染开,留下并不是特别标准的圆形黑点。
刚刚将那条丝帛起来,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带着惊惧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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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崔珏缓缓地站起来,面对着芥娘,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叫做云芥?过了这么多年,你竟也没能赢得过地府里养着的一个小丫头,真是可笑可悲。”
“可悲?”云芥原本极好看的眼睛此时涌出来恨意和疯狂,大叫道:“我什么时候输在过这个小丫头的身上过?我是死在了王陵手上,毁在了项王手上,还败在了你的手里,你凭什么说我输给了她!”
崔珏的眼中闪过凌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针对她?让你不被王陵所爱的不是她,让你死在新婚之夜的也不是她,让你,被分尸的更不是她,你又凭什么将这样的痛苦,发泄在她的身上?”
“因为……”云芥开口,却不想竟然一时无语,她在自己的脑海中准备了无数遍的台词,用来回答嬴季问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对我”这种问题,可是嬴季没有问,但是当这个曾经就封印过她的男人这样质问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这个男人是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是这个男人冷脸的样子太过像王陵,是他质问的样子,太过严厉,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我怎么会落得那般田地?”
“果真女子虚妄,”崔珏从怀中拿出来一只毛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后冷声说道:“所谓男女痴情,从来就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吗?他不是倾心于别人,他只是不喜欢你罢了。”
“你胡说!”云芥往后退了一步后说道:“他若是不喜欢我,那他为何要同意娶我,还是在一直不同意这件事的他的那个母亲刚刚死后几天的时间里!”
“因为你是在那个时候,唯一跟他还有关系的女人了。”崔淡然仍然回着云芥的话,手中的毛笔却半刻不停歇地在空气中汇出来一个复杂的图案。
云芥只是茫然地往后退着,她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就失了神,酝酿了千年的恨意,怎会就愿意现在善罢甘休,她太清楚她和这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了。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她绝不可能赢得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说是鬼使,不如说更像是掌握这一切的神明,一句话,就能让世界风起云涌,毛笔一划,就能摧毁半壁江山。
看着在男人身前渐渐凝聚起来的图案,她袖子一挥,周围的血气就瞬间消散,连带着她的人影也消失在原地。
“黑无常!”崔珏叫了一声,手中毛笔先前挥动,面前的图案猛地变大几倍,向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一同消失在那个图案旁边的,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崔,崔判官?”身后响起来一个带着迷糊和惊讶的声音。
他扭过头看去,马面刚刚站起来,正一脸惊慌地看着他,一见他扭过脸,就立刻弯下腰说道:“崔判官,对不起,是我无能,辜,辜负了判官所托,我……”
“行了,这件事不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崔珏摆了摆手,起来毛笔,弯腰将嬴季抱起来,轻声说道:“回去吧。”
“那,那个女鬼……”马面不解地问道,他在晕过去之前,就只看到了一个应该是一个女人的红色身影而已。
“会有人把她解决掉的。”崔珏冷声说道,低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嬴季,微微皱了皱眉,和马面一起消失在原地。
云芥看着面前一身黑气,手中执着一把短剑的男人,抿了抿唇说道:“你当我怕了那个判官,连区区无常也会怕不成?”
“区区无常?”黑无常眉毛上扬,脸上露出不屑,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种形容了,但是粗略估算一下,云芥的修为确实比他要高一些,可是他的目的可不是要打败这个女人。
“对,我倒是区区无常,但是,你也不过是区区新妇鬼罢了。”黑无常看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地面上显示出来的墨色的法阵纹路,短剑上扬起来一簇蓝色火焰,手一抖,火焰顺势被甩到了那道纹路的一处,整个法阵瞬间燃了起来。
云芥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侵蚀,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闭上眼睛,猛地发出来一声长啸,脑海中尽是王陵曾对她说过的话。
“今世我王陵身边,仅存芥娘你一人,我定然,应当娶你为妻。”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
“连你也背叛我?离间之计,离间之计何必用在你的身上,说是沛公,难道不更加有用吗?”
“因为你,我的母亲死后,身体,还……于你,五马分尸尚不为过!”
六十七新妇(拾贰)
嬴季从来没有一次受伤回来,躺过这么多天,黑无常双手环胸站在榻边看着那个依旧闭着眼睛的女子,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崔珏坐在不远处地桌前看着手里的不知道什么名册,一边拿着笔做批注一边淡淡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黑无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她若是在,我晚上可以少一半的工作的。她真的不是偷懒所以假睡?”
“那你可以打她一掌试试,”崔珏也不在意,随口说道:“不过已经入夜,你差不多又可以出去了。”
黑无常挑了挑眉,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挠着脑袋说道:“她大概还有多久可以醒来?”
“再有个三五天吧。”
黑无常耸肩,显然是不太信的,都已经过去七天了,这要不是知道她不老不死,在人间葬礼都可以办掉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能受这么大的刺激。
看着黑无常走出去,崔珏放下笔,扭头看着就在身后不远处仿佛睡着了一样的嬴季,皱起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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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难得的露出来几分为难。
鬼使的身体自然是与其他人不同的,但是嬴季偏偏也和它们有所不同,非人非鬼,一时间竟然真的不知道能够怎么医治,他本以为这样的伤只要休息一下就能够恢复的,却不想这一休息就是七天。
正想着要不要把她送出去,或者找什么人来看看的时候,榻上的人身体突然颤了一下,着实吓到了他,不过看起来这应该是要醒来的痕迹吧,他挪了挪位置凑过去。
旁边快要睡着了的知木也似乎有知觉一样跳到了榻上,卧在嬴季身边,一双棕色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嬴季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准确的说,是动物,就是猛地扑在她的胸前在她的脸侧鼻尖轻舔着的知木,发痒的触感让她不由侧了侧脸,勾起唇来,在下一眼,就是旁边面色如霜的崔珏。
“崔判官……”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扶住胸口的知木,慢慢坐了起来,脑海中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抬头就想说话。
崔珏已经提前一步抬手止住,冷声说道:“她死了。”
嬴季愣了一下,缓缓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以崔判官的能力,她定然是赢不了的。”
“但是你没有想要她死。”崔珏微微眯起来眼睛,直接说中了嬴季的心头事。千百年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想的什么,他难道还能看不穿吗?
嬴季低头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崔判官,但是就算现在说这个,应该也没有用了吧,若她还活着,日后不知什么以后,又会有一番大乱。”
“你知道就好。”崔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停了一会儿后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嬴季抬头看了崔珏一会儿,眨了眨眼道:“我,是不是,真的造成了她那样的下场?”不管怎么来说,王陵对于芥娘都不该是没有感情的,怒而杀之之后,再五马分尸,怎么说,都太过狠毒了一些。
“多少有一部分吧。”崔珏扭过身整理着手上的书文,随口说道。
身后一片沉寂,他的动作顿住,停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没有你,她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嫉恨目标的,只是你刚刚好出现,刚刚好在王陵心里留下了念想罢了。”
“我知道了。”嬴季轻声说了句。
崔珏也没在理她,安静的只有纸张的沙沙声的房间里,嬴季怀里抱着知木,敛眉想着当年的事情,闭了闭眼睛,当年,明明有一件事自己是可以拒绝的。
项营之中,项王看着被几个士兵以刀剑胁身带到自己面前却没有丝毫恐惧之色的嬴季,眉眼中露出些许欣赏,还有一份残酷,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本王听闻今日是王陵将军的大喜之日,本王有件礼物,想让你带过去,送给他。”
“大王不怕我中途跑掉?”嬴季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
语毕,项王看着账外走进来的士兵,皱了皱眉走了出去,他旁边的一个老者留了下来,走到嬴季的面前道:“在下看得出来,你和王陵之间是有情分的吧,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护着他,对吗?”
嬴季起脸上的表情,眼中泛着冷意说道:“大王烹的是任何一人的尸体,我都会如那日一般。”
“随便你怎么说,”老者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你可知道,营中所留,并不止王陵之母和那个舞女,还有穰侯府家奴婢女过百?”
“先生什么意思?”
“姑娘这般聪慧,不会不明白吧?”老人笑了笑,脸上是胸有成竹的淡然。
嬴季抿了抿唇,不再废话:“我若送达则如何?”
“放之。”
“里面是何物?”嬴季看着手上上了锁的那个盒子问道。
“这就不用姑娘操心了。”
“先生可知,惹怒了王陵,对项王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这各种利益伤损,自然,也用不着姑娘担心。”
汉营,嬴季身后的几个士兵,直送她到了汉营,看着有人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才说道:“大王惜才,不肯伤害姑娘,还请姑娘就此离开吧。”
洞房之内,王陵看着已经横尸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女子,闭了闭眼睛,冲出房间,手下的士兵端着一个盒子过来,说是项王派一个红衣女子送过来了。
他拿刀劈开了那把旧锁,里面,是一个人下半身的尸骨。
嬴季身在汉营之外,都能够听到里面发疯了一样的叫声。
她总算在路上遇到了出门的鬼使,想办法回到地府,取了东西之后,又出现在项营之内,听到的是那个老人的声音:“丢失的军防图已经在那个女子的帐营地下找到,至于那个女子,已经被斩杀,接下来我们还算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军内形势……”
身前突然传来书册掉到了地上的声音,她猛地惊醒,眨了眨眼睛,抱着知木往外走着说道:“我出去走走。”
“等一下,”崔珏突然出声唤道。
“嗯?”嬴季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还有点害怕这个严厉的“上司”给自己安排什么任务来着。
崔珏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一如平时的冰冷,拧着眉说道:“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让你受苦了……”
嬴季的心情瞬间有些许的明媚,轻笑道:“不用说了,能听到崔判官这句话,也算是荣幸之至了。”
七十八水谣(壹)
嬴季跟在黑无常的后面,来到了一家养老院,因为是黑夜,到处偏向白色的墙壁和装修,还有头顶的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他们所在的走廊看上去有些恐怖,只不过当然是吓不住他们的。




阴阳行使录 分卷阅读84
嬴季看着他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就要进去,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黑无常往后退了两步,不解地扭过头问道:“做什么?”
嬴季抿了抿唇,指了指门上面的挂着的两条白色的帘子上面写的字:浴室。
“可这是男浴室,”黑无常扯了扯嘴角,扭头看着她问道:“你莫不是身体还没有痊愈,连脑子也坏掉了?”
他真正的内心是,都是鬼了,还在乎这个?可是这个人就是在乎,也只能由她去了。
嬴季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松开了手,有些不解地问道:“八爷以前来过这里?”明明这里没有任何标识,两个人也是直接走到这里的,没见他特地看过地图什么的,怎么知道这里的男浴室的?
“是啊,”黑无常满不在乎地走进去,留下来一句:“一会儿再和你说,避讳这些,就在门口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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