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人的内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没人能够看得清楚最深处到底藏着什么,但是一个人的心是正直还是堕落,人看不透,但是鬼却可以,或许这才是人会害怕鬼的地方,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嬴季站在一个大厦的楼顶,俯身趴在栏杆上,低头看着几乎只能算是手指尖大小的行人,身后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一类的屋子,跟栏杆中间正好隔着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宽度的缝隙。
嬴季站在栏杆下面的一个横杆上,整个人的体重都倚在栏杆上,向着外面的天空展开了双臂,宽大的袖子在寒风中发出来哗啦啦的声音,黑发也在空气中飞扬,冷风吹过来,整个人似乎都神清气爽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动作很幼稚吗?”身边的地方挤进来一个声音,墙上没有影子。
嬴季扭头看着双手环胸,倚在墙上,连脚也不老实地搭在一起的黑无常,扶住了栏杆跳到了地面上,扭头哼了一声说道:“偶尔幼稚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嘛。”
“你是偶尔吗?”黑无常看着远处的风景,回怼完全已经是下意识地事情了。
嬴季撇了撇嘴扯离了话题:“不过变化真大啊。”
“什么?”
“以前想要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风景的话,就只能爬到山上才行呢,以前大概没能想得到过,有一天会有这么这么高的建筑建起来啊,说不定,以后他们真的生活到天上去呢。”
“去天上做什么,看王母娘娘长什么样子吗?”黑无常显然对于这种憧憬不屑一顾,不过也是,毕竟如果是他们这种已经算不上这个世界的人的话,想要做什么的话,还有能有什么困难的吗?
“八爷真的是一点艺术思想都没有。”嬴季顿着声音下定了结论。
相比于什么上天入地,飞入太空什么的,黑无常大概更想要酒池肉林,金谷桂园,当然,是不杀人的那种。
他也不想理会嬴季瞎扯的话,皱了皱眉,往后看了一眼,虽然只有一面墙,不满地说道:“真慢啊,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是啊,已经超出来约定时间了,他不会是忘记了吧,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嬴季也是有些不满,虽然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是哪里会有人喜欢等人的呢?
“说不定是死在路上了呢?”黑无常冷冷地说道。
嬴季无奈地劝慰道:“可是,他本来就是个鬼啊,大概是遇到了急事吧。”
“怎么,还能够堵车了不成?”黑无常似乎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嬴季默默地了声音,不再说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今天的黑无常显然有哪里不舒服,说不定一会儿那个人过来的话会被当做泄愤的也说不定呢,一会要拦一下啊。
“对了,今天过来是那个人找你过来的吧?”黑无常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是他主动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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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嬴季微微眯起来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我的,不过当然他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去处理一样,只说了让我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等他,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啊。”
“所以你还真信了。”黑无常不无嘲讽地说道。
“他说事关人命,或许是鬼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嬴季笑了笑,并不在意。
“你还真好骗。”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
“这样相信所有的东西走过来的吗?”
“八爷没有继续泼冷水真是难得啊。”嬴季冲着黑无常眨眼笑了笑,她以为黑无常会说出来“是啊,一直以来都这么傻”这种话出来的。
不过仔细想想,那个人的话几乎并不是特别得值得相信,事关人命的事情,找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无常突然说道:“来了。”说罢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哎?”嬴季没能够叫住,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刚刚出去,就见到在整个顶层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灰白色的身影,不知道是那个人自己身上的颜色,还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嬴季走过去的时候,黑无常已经站在那个人的对面,眼中带着些许审视,看上去并是不很友好。
嬴季刚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那个人有些咬着牙一样说道:“你是谁?我是找的是嬴季,不是你。”
她连忙走了过去,微微弯了弯腰道:“这是我朋友,还请不要怪罪,之前并没有说要我一个人来。”
“是嬴季姑娘的朋友吗?”那个人皱了皱眉,足够苍白的脸上露出来一丝了然,声音淡然地说道:“我叫秦慎,是个,应该是算得上是拘魂鬼的……鬼。”
“拘魂鬼?”黑无常微微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遍秦慎,眼中分明写着“好弱”两个字。
几乎算是只剩下一副鬼头胖瘦的秦慎继续说道:“我找姑娘,是想问问,姑娘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读心术这种东西?”
一百八十三巫鬼(贰)
秦慎,谨慎独行,这名字跟这个人的形象倒是很像呢,嬴季走到最近的栏杆边,扭过身子倚着栏杆看着秦慎,轻声问道:“读心术?”
秦慎抖了抖自己的胳膊,似乎能够听到骨头的声响一样,缓缓说道:“是的,读心术。”
“那种,看对方一眼,就能够知道那个人内心在想什么的那种东西吗?”嬴季的眉头都纠结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我觉得是稍微不一样的东西。”
“我觉得,是不存在的吧,”嬴季一边仔细地想着一边说道:“人心这种东西啊,就像是深渊,就算是通过对方的嘴血淋淋地剥开给你看,能够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那,一个人的属性呢?”秦慎看上去像是有些紧张一样,慌张地挥舞着双手说道:“就是那种,比如,我之所以会找到你,就是因为能够肯定你是一个好人一样。”
“什么?”嬴季眨了眨眼睛,慢慢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因为什么这么认为的呢?”
“因为我能看到。”秦慎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嬴季的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看到,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让你这相信,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够看到,但是,我真的就是知道……”
黑无常伸手按住了秦慎,挡住了他一步步走向嬴季的步伐,后者完全无视了这一点,一直在往前用力,就算一步也没能再向前,但是脸上却带着慌张,盯着嬴季的眼中带了一些偏执,话语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只是重复着一个意思,他就是知道……
嬴季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就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想知道的是,您之前跟我说过的,你的事亲关乎着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慎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慢慢地垂下头说道:“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通过哪些东西看到一个人的任性……”
“相比这些,”黑无常站直了身体,强迫着秦慎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看你的样子,就算是拘魂鬼,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所以你应该也不认识她才对,你是从哪里见到她的?”
听到这话,嬴季还是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眼,自己也仔细地想了想后说道:“我记得,我是路过……”
“不是路过,”秦慎已经直接截断了嬴季的话,缓缓说道:“你那天追踪的那个小鬼,是我安排的,是我把你引到那个地方的。”
“这样啊……”嬴季缓缓点了点头。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你是傻的吗?”黑无常扭头看了她一眼,抬头看着秦慎说道:“我问的不是那个,我是问在这之前,在你找她之前,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你是先知道了她,才决定找他的吧?”
秦慎抿了抿唇,如果他那薄薄的一层白肉还算是唇的话,慢慢低下了头,声音明显地带着嗫嚅说道:“嬴季姑娘的名字,知道跟地府有过交往的人,就都会知道的吧?我偶然见过一面,我知道她是一个好人”。
嬴季带着些许疑惑,看了一眼黑无常,他似乎有些认可了这个看法,缓缓松开了压着秦慎的手,但是依然带着一些疑虑。
嬴季这才问道:“所以你之前所说的,事关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慎看着嬴季的眼睛,灰白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缓缓说道:“意思就是,有人要死了,或者是鬼。”
这不是说和没有说没什么不一样么?嬴季刚刚想这么问,却觉得自己已经发不出来声音,整个喉咙都像是被什么东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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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控制住了一样。
她扭头看向黑无常,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嬴季试着表达自己的心情,再看向秦慎的时候,后者已经在空气变得黯淡,透明。
在下一刻,有着从脚掌心直接戳进心脏中的疼痛,像是被拔掉了所有的骨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背后的位置,没有栏杆。
很奇怪,或许是人在出事之前,打闹钟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吧,嬴季在瞬间想到的却是,新年第一次受伤,看来这一年的运势也不太好啊,新年愿望怕是落空了吧?
黑无常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像是要消失了的秦慎,向着已经往外面滴落的嬴季扑了过去。
所幸这个大厦足够高,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直接在空中带着嬴季进入地府,心中想着秦慎消失之前带着笑容的样子,他的眼中闪过寒光。
说到底还不是这个人过于相信别人,他暗骂了一声,带着嬴季去往了她住的地方,直接踹开了门,将她放到了床上,这才在门口偷看的小鬼道:“去把崔判官叫过来。”
再低头看向嬴季,后者脸色要比平时更加苍白了几分,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白纸糊在脸上一样,平常好歹还会有些眼色的双唇此时也是以这样的颜色,让人看着就知道这个主人的身体有多么的差劲了。
把脉他也不会,只能伸手摸了摸嬴季的额头,一片冰凉,这才想起来她的体温一向就是这样。又将手了回来,看上去也不像是被鬼气伤了的样子。
不过黑无常有一点怪自己的地方,那就是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看上去的那么弱小,能让那个栏杆瞬间消失,还能够瞬间在不知觉得情况下中伤这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是整一个天台都有着陷阱。
嬴季紧紧地抿着唇,身上只觉得一阵阵地发疼发热,明明意识应该是清醒着的,但是完全不听从自己的指挥,明明心中不想的,但是之前的事情却不停地像是碎片一样在脑海中一段段冒出来。
崔珏从门口捡来,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啊,她受伤了,”黑无常让出来一个位置,有些纠结地组织着语言说道:“但是我不知道是哪里受的伤。”
“因为谁?”
“一个我没见过的拘魂鬼,秦慎。”
“你去查查那个人,她就交给我吧。”崔珏将嬴季的袖子卷上去一部分,皱着眉安排道。
一百八十四巫鬼(叁)
这个世上有一种鬼,能够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你内心深处的黑暗想法,如果你的想法和他的思想有着某种关联,他就会缠上你,直到一步步将你推向深渊,那个属于你自己内心深处的深渊。
秦慎是这样理解那个人的,但是有时候会想,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那分明不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又无法用一个具体的名词来形容他,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是一个恶魔。
秦慎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这种失败从他一出生起就是注定了的,明明是家中的幺儿,却并不像平常人家一样得到宠爱,相反的,所有人都以他的兄长和姐姐为傲。
现在想想,那个家庭除了成绩,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没有足够的成绩,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在意他的存在,不管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对他做出表示。
他有时候会在心里给自己的家做一个定义,一个用金钱堆砌的冷漠空壳,一个没有温度的房子,一个让人觉得孤独的五口之家,一个不应该有自己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坟墓。
自己还算是这个家中的人吗,从很小,小到其他的孩子还在被妈妈抱着的逛超市,为了一个喜欢的零食玩具而哭闹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并不是他们对自己不好,也或许是太好了,所以他才会觉得空虚,不管是砸坏了杯子,还是踢翻了饮料,弄脏了新买的沙发,或者是砸坏了电视,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生气,也不会有人在意。
更多的时候,母亲会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从屋子里探出头对他说一句:“安静一点啊。”语气温柔,却看不出任何属于一个母亲的情绪。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玻璃,默默地起身爬到了沙发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没有人会责怪他,他所有想要得到注意的举动都像是石子扔到了大海中,连一丝一毫的涟漪都看不到。
这种打到棉花中的拳头,让他连发怒哭闹呐喊的资格都没有,那一口气堵进心头的地方,就卡在那个地方,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自己挣扎着发泄。
他是这个家庭的败笔,他有时候会这么想,从他开始上学,却发现自己一点学习的天赋都没有的时候,与其说是没有天赋,不如说是没有兴趣,他感受不到那有什么意义。
也不明白那所谓的红色数字到底能够代表什么,但是那个数字的大小显然在他们的眼中机器的重要,要不然怎么会根据分数来决定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呢?
明明跟姐姐是在一个学校里面,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自己却只是一个累赘,一个他不愿意承认是弟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庭关系呢,明明他们的体内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液才是啊?
“小屁孩别烦我!”
“别缠着我,我还有事情呢!”
这是她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放学后就背着书包和同班的朋友一起离开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姐姐不是吗?
“喂,小脏孩?”身后有稚嫩但凶狠地声音传来,他扭过头去看到了一张肥胖又嚼着不属于他们年龄的口香糖模样的男生,正带着两个男生瞪着他。
他低下头下,紧了紧身上的书包带,然后向着姐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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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跟了上去。
“喂,叫你呢,野孩子,你往哪去啊?”
他闻言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许迷茫,野孩子难道不是说那些没有家的人的吗,他明明有父母,有家人,为什么要将这个词按到他的身上?
“他是野孩子啊?”旁边的一个有些龅牙的男生有些好奇地审视着秦慎道。
“是啊,你不知道吗,”胖胖的男生油腻的双手掐着腰,笑得有些张狂:“他是他爸妈捡回去的,要不然怎么没有人过来接他啊?”
因为姐姐跟我是在同一个学校的啊。
他在心中这样想着,有些不服,但是扭头的时候,姐姐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当他衣衫褴褛的回到家中的时候,跟预想中的一样,没有人关心他经历了什么,好像他只是活着就够了,父母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哥哥已经不在家里住了,姐姐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去洗洗再吃饭。”
身上的疼痛在水下有些生疼,被蹭伤的地方像是有细密的针尖在不停地戳刺一样,他呲牙列嘴地洗完了澡,换上新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绿色的塑料碗盛着一碗白粥,还有像是中午剩下来的炒土豆丝。
很奇怪,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不喜欢香菜,但是却很少有人会讨厌土豆,挑食的孩子也多半会不喜欢青菜,而土豆有幸成为他们代替蔬菜的东西。
但是秦慎却不一样,同时从来不喜欢吃土豆,寡淡无味,像是一块发硬的粉饼,他用筷子在盘底的地方划拉了几下,将蘸了菜汤的筷子在白粥里搅了搅,看着汤上面浮出来的星星点点的黄色油星,捧着饭碗将里面的粥喝干净,又点着脚刷了碗,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盯着头顶有黑色虫子痕迹的顶灯,刺眼的白光让他的眼睛有些恍惚,慢慢地就流下来了眼泪,他伸手擦了擦,整个人蜷进了被子里。
明明是夏天,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像是放进了冰箱中,一层层的寒意让他的脚尖都颤抖起来,闭上的眼的时候就是姐姐嫌弃怒吼时候的样子,还有一张张带着嘲笑的脸在对他说“野孩子”。
第二天果然发烧了,头顶有冰凉的湿毛巾,他抬头看了一眼,却觉得眼睛都睁不开,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但是那张脸却并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大概是请来的医生吧,他们家并不缺钱。
他迷迷糊糊中伸手握住了那个人的手腕,没顾上为什么那个手腕冰凉且细瘦,带着哭音问道:“我是不是捡来的?”
一百八十五巫鬼(肆)
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无视的生活,每个月几千的生活,还有无尽的外卖,他的生活像是被定格在一个轨道中,再也没有变过。
不高不低的成绩进入了普通高中,又掏了些钱进了品班,在之后以在品班垫底的生计进了一个普通的大学,大概是三流,大概也还不错,他从不在意这些。
刚刚毕业的时候,姐姐出嫁了,对方是一个油头满面的富翁,他还蛮好奇这个人看上了那个冷漠善变的姐姐哪一点,明明长得也一般,性情也一般,至于哪里好的呢,可能是她的证书摞起来能够到自己的脖子了吧?
跟那个富翁第一次见面的死后,对方送了他太似乎是一个很有名的笔电,说着不是大礼一类的话,拒绝了父母委婉地说出来想要自己去他的公司中工作的请求。
可能这真的是物以类聚吧,哥哥娶的那个女人,早早地带着他们能够得到的东西搬到了外面,据说是有了一个儿子,或许是女儿,或许根本就没有,他也不太确定。
毕竟他和这个哥哥也完全没有交集,身上的完全像是不存在的血缘关系,如果算得上的话。
但是他还是挺可怜那个女人的,明明也不喜欢哥哥的吧,因为之前还曾经喝过酒之后和自己示爱来着。
但是她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满足的离开了吧,不管是自己的哥哥,还是什么其他人都好。
再后来终于离开了大学,毕业之后乖乖地在家里备考公务员,混吃等死大概就是他全部的人生了,让人惊讶的是,就算从小学就一直承受着欺凌,但是他的内心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是真的已经无所谓了吧。
人说面由心生,他看着镜子里已经皮包骨头,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毕业走进社会的人的脸,伸手捏了捏脸上的肉,像是捏起来了一层面皮,上面糊着一层薄薄的塑料皮。
这种人生,真的是有够失败的了,他打开水龙头捧起来几把清水泼到了脸上,将头发撩了起来,露出来整个额头,上面多出来了几个红色的痘痘,可能是最近熬夜了吧,他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全部擦干净,再睁眼看着镜子的时候,就在镜子里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人的东西。
非要说的话,他看到的第一眼想到了某个动漫里面很出名的嫌疑人的角色,除了比那个更加立体,更加恐怖之外,而且他身上的黑色能够模糊的看到,像是蒙着一块黑色的布。
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触动,心里想着的是,如果是个带图的话,那就把自己杀了吧。
他还没有扭头,就听到那个男人,应该是一个男人,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是声音却不够浑厚,那个人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秦慎愣了一会儿,看着镜子,还有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撩起来一把水拍到了自己的脸上,带着冰凉的痛感,然后再睁开眼睛,那个身影依然在那里。
想了想自己看过的电视剧,大概是所有没想杀人的坏人,都会说这么一句吧,他扭头看着那个人,眼中带着不解:“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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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那个人说道。
秦慎勉强调动着自己脸上的肌肉,扯出来一个笑容,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说道:“我对男的可不感兴趣。”
“我对男的也不感兴趣。”男人淡淡地说道:“可是,你不想要改变现在的这种生活吗?”
“这种生活?”秦慎笑了笑问道:“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吗?生活富足,不用劳动,不用在意所有的事情,安稳地过完一生,不是很好嘛?”
“是吗?”那个人发出来有些恐怖的笑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一个消息吧?”
人哈出来的气息是热的,吹出来的气息是凉的,无聊的时候会无意识地这么玩,说的话声音和哈气是差不多的,但是明明是说话,他的脖子上却传来了他从来没有体会到那种冰凉的气息。
“什么消息?”秦慎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问这种问题,他一开始,就不该这么问的,如果不怎么问的话,从一开始就拒绝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的哥哥,已经死了。”
秦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刻,然后打开了水龙头,任由那些流水留到自己的手腕上,冰凉的感觉却怎么也不能让他觉得清爽一点。
身上瞬间背负了一层阴郁,他拼命地搓着自己的手,似乎是想要将那种紧张或者痛苦的感觉冲刷掉,明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却觉得是自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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