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阴阳行使录 分卷阅读205
接近的严肃存在。
他是一个好的帝王,可她也只能这么说了,如果他是一个好的父亲,又怎么会在遗留之际从未在意过她的存在,如果他是一个好的父亲,又怎么会任由她在宫城内摔得头破血流,如果他是一个好的父亲,又怎么会,怎么会那样宠爱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而不肯将那样的温柔分给她一点。
在看到那个黑衣男人,还有秦慎的时候,她甚至会去想,如果不是嬴政对于二世曾经过分的宠爱,她作为同出一脉的骨肉,又怎么会有一个死无葬身之处的下场。
但是有时候真的很遗憾,她并没有死也没有办法死,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自己依然弥留,灵魂永远不败的原因,或许是死的时候过分痛苦的怨气,也许是曾经吞下的药丸,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想不清楚,也没有其他的心情去想了,看着自己眼前不远处的那个黑色身影的男人,她不久前才在梦中回味过的痛苦,再次从指尖席卷而来。
那一年,咸阳城外,鲜血浸染的土地在阳光下带着让人觉得刺目和恶心的光芒,已经算不上是尸骨了,准确的说是肉糜,铺在这一片土地上,浸染着泥土的一个角落。
嬴季曼也曾是其中的一个,她躺在地上,双手被捆在不知道是木架还是铁板上面,一动也不能动,站在城墙上的那个人身上黑色绣着金色龙纹的衣衫随着他抚养大小的弧度在阳光下飞扬,红色的回字鼎云纹像是已经融入泥土了的血液的颜色。
耳边是曾经的至亲骨肉的哀嚎,谩骂,悲鸣,但是她只是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任由刺目的阳光刺入瞳孔之中,发出炫目的光芒,脑海中想着的却是为什么自己要被安排在这么靠后的位置呢?
这样的场景,父王在天上,会看到吗?
沾满了碎肉鲜血的滚石随着马蹄声一步步接近,嬴季曼微微斜过来头,扭头看着逼近的马蹄,心中却是意外地没有任何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一样。
如果死在这个滚石之下,死在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血肉之中,连身体都不复存在的话,自己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父王吗?
如果能够再见到,如果能够在那个没有君王的地方再见到父王的话,她一定会在怯懦,她会上前给他行最虔诚最尊贵的礼节,会趴在他的膝前看他看的书,会向他哭诉十八哥哥踩死了她养的小鸟,会想要,叫他父亲,而不是父王。
她胡思乱想着,眼睛上撇,看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左手边几步远的地方,身上一样是黑色的衣衫,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花纹,阳光太过刺眼,她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只有一片灰黑色的轮廓。
马蹄在响彻,她看到那个人的衣衫下摆溅上了鲜血,明明是不显色的黑色布料,但是嬴季曼却分明看清楚了那像是甩出的墨汁一样的颜色,像是开在黑暗中的红梅,妖冶急了,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了那个人脸上的笑容,比洒在尸骨上的阳光还要刺目,还要冰冷。
指尖上传来的疼痛在一瞬间就麻痹了她的大脑,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陷入泥土然后消失,像是被一点点地绞碎,顺带着将灵魂也一起抽离出去一样。
嬴季握紧了一角的手突然传来了一片温凉的触感,不属于活人,但是却没有死者那样冰冷僵硬,手指被人握了一下,她猛然回过神来,所有欺压到身上的寒彻骨髓的悚然都在一瞬间撤去。
嬴季抬头看向身前的黑无常,后者已经将手了回去,宽大但一样修长的手握上他腰间的短剑,哪怕在他的身后,她也能够想象到这个人冰冷的目光。
“想不到啊,小公主竟然有自己的护卫了?”
她听到了并不算特别熟悉的声音,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黑无常却是冷笑了一声,仰起头来说道:“什么护卫?这里可没有公主。”
“你不会不知道你身后那个姑娘的身份吧?那可是第一个帝王的公主啊。”赵高并没有把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放在眼里。
“是啊,不知道,都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继续拿过来说,不觉得可笑吗?”
一百九十巫鬼(玖)
秦慎很认真地会去想一想,也许是不错的吧,想到一个曾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再次回想起来那种痛苦,应该会让那个人很绝望的吧。
一想到那种从心底涌出来的绝望,会出现在一个应该是自己妹妹的身上,他就感觉到一阵兴奋,那种嗜血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毒,或者是吸了大麻,而别人的痛苦就是解药。
他到现在依然会回想起来那些死了的人,因为工作地方的意外,失足摔倒在楼梯上,鲜血顺着台阶流下来,大厅中的人都发出来惊呼,那双永远露出来冷漠地眼睛睁大比平时更大了一些。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直视着那双眼,只是这里面的惊恐和畏惧,露出来浅浅的笑容,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再后来,他的整个房子都起了火,就在他的父母回家的那一天,怎么会是巧合呢,他坐在火焰之中,露出来傻笑,当然不是巧合,但是为什么会是周围都起了火呢?
秦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要站起来找到一条生路,但是侵入身体的浓烟却让他感觉到一阵眩晕,倒地之后,在清醒过来,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那帮他做到了这一切的人问他:“毁掉一切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他下意识地回答道。
却听到那个人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是很好啊,果然你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容易入魔的魔鬼啊?”
“你才是魔鬼吧?”他男的还有自己的意识,扭头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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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有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
赵高其实并没有什么主要的目的,他只是单纯的,难得的见到了故人,而且还是已经比自己还要先离开人世的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死,但是自己也依然残存着灵魂不是吗?
他向旁边错了一步,背后倚着透着凉风的栏杆,看着嬴季问道:“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黑无常将手中的短剑拔出来些许,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不是嬴季在后面拽了他一下,
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嬴季同样往旁边挪了一步,正视着仿佛黑色浓郁烟雾一样的赵高,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赵大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我可不能算是还活着得了,”赵高摊开双手,像是摊开自己的身体一样,带着笑容说道:“只是想问问公主,不知道重温当年的感觉,怎么样啊?”
嬴季的手指不自主地抖了一下,才抬起头看着赵高笑道:“翻旧账这样的事情,赵大人还真是没有新意啊。”
“看来公主不怎么满意?”
嬴季脸上笑容不减,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准确的是盯着秦慎没什么光亮的眼睛,轻笑着问道:“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没有你说的公主,我倒是想问一下,赵大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吗?”
“身份?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我们千年不见,你们,可是我现在唯一的玩具了。”赵高说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声音幽幽地,像是飘出来的一样。
“玩具?”嬴季眼睛闪了一下,原来秦国的天下,秦国的宫国,在这个人的眼中,就只是一个玩具,一个游戏而已啊。
空气突然带了些许气压,风更冷了一下,嬴季的将手抬了起来,从手心处缓缓拧出来一股红绳,像是有自己意识的一条小蛇一样,在空气中幽幽地晃动。
“看来公主这些年学了不少东西啊,是靠这些才拥有了自己的身体吗?”赵高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长叹道:“真羡慕您啊,保存身体的方法,是不是能够教一下呢?”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耳朵也不太好使了,要再次重复一遍吗,这里没有公主,”嬴季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道鎏金色的光芒,轻声说道:“这里有的,只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巫鬼,一个害人性命的厉鬼,还有捉鬼的无常罢了。”
“无常?”赵高抬头看了一眼黑无常,笑了笑道:“是这样啊,那你,算是什么呢?”
“我啊,”嬴季忽然挥了一下手,周围的风景都暗了下来,她缓缓说道:“我只是地府的一个小角色,帮帮忙的罢了。”
“那你,不要跟自己的哥哥认识一下,就对故人痛下杀手吗?”赵高永远是淡淡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
“我只是地府的一个小角色,小鬼又怎么会有家人呢?”嬴季只是淡淡地看了秦慎一眼,就回来了目光,冷声说道。
他不会说出来的事,这个人的样子和千年前真的一模一样,并不是五官一样,而是身上那种堕落,病态的感觉,一模一样。
赵高还想说什么,但是黑无常已经将嬴季推到了另一边,淡淡地说道:“别说了,在磨蹭下去,崔判官要过去查岗了。”
接连说出来陌生的称呼,让秦慎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曾经是,如果是曾经是自己妹妹的人,现在周围似乎已经有了很多能够陪伴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压抑。
黑无常将短剑握在手中,面对着赵高站着,脸色冰冷:“这个交给我了,那个你来负责。”
“哦。”嬴季事实上也并没有把握对付赵高什么,只得站到了秦慎的面前。
但是秦慎显然并不是一个擅长武力的人,看着嬴季走到自己眼前,他才问道:“你认识我?”
嬴季微微敛眉,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不认识。”
“可是他说,你曾经是我的妹妹。”秦慎看着另一边已经打起来的两个人,有些不解地说道,他并没有打架的意思,只是想拖些时间,如果那个人赢了那个应该是黑无常的人,那自己应该还有救,但是如果他输了的话,自己也就没有抵抗的必要了。
嬴季手中红色的绳子慢慢变化为丝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何必纠结着这些不能够有一个确切答案的事情呢?反正,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就是了。”
一百九十一星星(壹)
其实所有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一切都是历史,千年的事情是,昨天的事情也是,嬴季想自己应该没有的太过火的反应,事实如何她也并不甚在意,没有被崔珏训斥她已经在心里庆幸了。
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出去的心情了,年关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无妄城的改造也已经在进行中了,实在是没有她什么事情,只能在院子中间的地上直接席地而坐,身边放着几本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书,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得进去。
但是还没有翻几页,就看到不远处勾着头往院子里面看的扭头,有些好笑地喊道:“牛头兄莫不是觉得自己会被我吃了?”
牛头这才有些无奈地走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嬴季姑娘。”
“嗯?”嬴季歪头看着他,目光中几分探究,她还挺想知道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崔判官让我带话过来。”牛头有些怯怯懦懦地说道。
“不会又是要叫我过去吧?”嬴季有些慌张地凑过去问道,最近她可没有犯什么事情,她敢担保的,就算要罚,之前私自出去都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不该这个时候追究吧?
“那倒不是,”牛头摆了摆手说道:“崔判官说,让姑娘离开地府,出去走走。”
“啊?”嬴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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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离开地府她去哪?
牛头想了想解释道:“说是地府的环境不利于姑娘舒散心情。”
嬴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这有点像是担心自家孩子一直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家长,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牛头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嬴季叫住,扭过头的时候,后者正浅笑着看着他问道:“既然只是这样一个嘱咐,牛头兄这么怕我做什么?”
牛头挠了挠头,像是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嬴季姑娘未必会愿意怎么做罢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嬴季哑然失笑,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我应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吧?”
牛头换上了像是黑无常一样的表情,缓缓说道:“并不是无理取闹,只是觉得嬴季姑娘最近应该更享受一个人待着,或者并不想出去吧?”
“大概吧,但是出去走走总应该是好的吧?”嬴季无奈地应下来,没再说什么。
不过崔珏并没有判断错什么,她确实应该出去走走,地府也确实太过沉闷,总感觉是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啊,她微微伸了个懒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哪里的一棵树上了。
几乎是轻车熟路的跃下来,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不远处一个栏杆里面有一个小男孩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男孩穿着深蓝色的厚外套,头发有些微长,几乎挡住了眼睛,应该只有四五岁,但是能够看出来是个很好看很乖巧的模样,但是猛然对上那个有些呆滞的目光还是让嬴季心里一惊。
来回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这个小男孩是哪里的呢?
她向前走了两步,才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幼儿园的标识“育华幼儿园”,名字很常见,粉色的粉刷字有些脏了,看起来这个幼儿园应该有年头了。
她扭头去寻找那个男生的时候,却见到后者依然在那个栏杆的位置,像是坐在地上,只是目光已经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盯着旁白的墙角,似乎上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但是那目光中又分明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起了兴趣,弯着身子摸到了男生的身边,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顺着男孩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墙角的一个蜗牛壳,安稳地贴在墙上,下面还有浅浅的白色纹路流过,显示着这的确是曾经有生命爬过的痕迹。
“是在看蜗牛吗?”嬴季感觉自己应该又幼稚了许多,笑着问道。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似乎比之前还要低了。
嬴季有些微愣,是这个孩子太怕生人了,还是自己太凶了?不过总传言孩子能够看到不同于寻常的东西,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气息不正常,让他害怕了?
正想着下一步应该如何开口,身边突然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啊,小季,你怎么在这里?”
嬴季眨了一下眼睛,扭过头来,正看到穿着灰色的风衣的闻人语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我问你才对吧?”闻人语弯腰凑到她的面前,笑着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嬴季还没有答话,闻人语已经看到旁边的小男孩,惊喜地叫道:“小衡?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啊?”
说罢她又看了看嬴季,震惊地问道:“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吗?”
“啊,不,我碰巧路过,见到他一个人在这里,过来问一下罢了,他叫小衡吗?”嬴季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也不由得被这样的巧合折服。
“秦与衡,不错的名字吧?”闻人语笑得温柔。
“嗯,很有故事的感觉。”嬴季扭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的男生,轻笑着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闻人语听到嬴季的问话,并没有附和着问什么,而是蹲在她的身边,目光轻柔地落在秦与衡的身上,似乎想要给他一些安抚。
嬴季换了个姿势,还想再问的时候,幼儿园里面突然响起来了一段的铃声,秦与衡听到后站了起来,抬头看了嬴季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向着院子里面走了进去。
“哎……”嬴季愣愣地看着秦与衡有些不稳的身影越来越远,伸手叫出来了一声,又默默地将手了回去,扭头看着闻人语,有些呆呆地问道:“他一直都这么怕人的吗?”
“不是怕人。”闻人语看着幼儿园中的渐渐消失的那个身影,声音温柔。
“嗯?”嬴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他不知道怎么和人说话。”闻人语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缓缓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道怎么说话?”嬴季跟上她的步子,更加不能理解了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是来自星星的孩子吗?”
“来自星星的孩子?”
一百九十二星星(贰)
事实上,嬴季对于现在社会的疾病知之甚少,各种危及人性命的绝症还算知道,但是关于一个人心理上的病,却几乎完全不了解。
听着闻人语给她的科普,脸色的震惊不亚于别人在她的面前发现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样子。
“你还真的是对现代社会完全不了解啊。”闻人语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就没有人会抑郁的吗?”
“抑郁?”嬴季很认真地想了想,才扭头说道:“没有,可能我们的世界没有生存的压力,也没有可以影响心情的身体吧?”
“说的也是呢,毕竟你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恐怕就算是有生活压力,也会慢慢看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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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语尝试着一步一个砖格,扭头笑着说道。
嬴季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就算她会抑郁,死不了岂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这个世界最害怕的就是人自己放弃了自己,而活得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
“那孩子们呢?”嬴季低头走了两步突然问道:“秦与衡,他身上的,可以治好吗?”
闻人语看了他许久,才微微低下头来说道:“自闭症,是没有痊愈的可能的,不管是医院,还是父母,能做的就只有尽量的去引导他们,让他们更容易接受身边的事务而已。”
“是这样啊……”嬴季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替那些孩子们难过,可能对于其他的孩子来说轻轻松松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却要花更多的力气,寻常孩子肆意玩闹的游戏,他们却未必能够参与,这样的童年,这样的童年,不是很残忍吗?
闻人语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对这些孩子来说,其实还有更加残忍的。”
嬴季扭头,不能够想象出来闻人语说的是什么,更残忍是什么意思,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那个深蓝色外套有些摇晃离开的小身子。
见惯了世间情感的她,在这个时候能够够想到的也只是死亡罢了,但是这样的孩子,不该有任何的压力,又怎么能够擅自将死亡这种事情,放到他们的身上呢?
“最残忍的,是孩子的家长,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身上是有着某种疾病,他们看到的是自家的孩子行为诡异,智商低下,反应迟钝,却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他们的孩子,而固执地将错误推到孩子的身上,说他们装疯卖傻,想要博取大人的关注,谁知道他们的关注会有什么好处呢?”
说到最后,闻人语的嘴角挂上些许讽刺,关注,他们的关注值几个钱吗?
“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的大人,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意愿强行压在孩子的身上,因为自己是所谓的社会英,就不愿意承认那个因为病症孤独少言怯懦甚至迟钝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这才是那些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最残忍的事情。”
嬴季突然觉得,闻人语会跟她说这些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下意识地问道:“那,秦……”
那个蹲在角落看着蜗牛,或许也没有看的孩子,又遭遇着什么呢?
“是啊,”闻人语放缓了脚步,轻声说道:“我说的就是那个孩子。”
嬴季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没能说出话来,闻人语已经继续带着些许怒意说道:“那两个人说着自己要出差已经将小衡丢在幼儿园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而且幼儿园的老师再温柔,又怎么代替得来父母在孩子心中的意义呢?”
赢季微微低下头来,虽然她自己并没有从父母那里享受过什么温柔,但是却因此更加心疼那个孩子,他心里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吧?
“话说,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嬴季突然扭过头问道,她一向没关心过闻人语的工作,所以对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秦与衡的事情还是会有些惊讶的。
“因为我之前曾经跟着我的另一个幼师朋友在这里面照顾过孩子们啊,算是志愿者吧,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所以才会知道这些的。”
“志愿者啊,”嬴季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我能去试试吗?”
“哎?”闻人语很是惊讶:“你一向不都是很忙的吗?”
嬴季抿嘴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应该会有很多天都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吧。”
“你被炒鱿鱼了?”闻人语立刻想到了她能想到最合适的解释。
“炒鱿鱼?”
“啊,就是你的上司不让你再工作了,要把你辞掉。”闻人语连忙解释道。
嬴季想了想才应道:“不让工作是真的,但还是辞退就没有了,算是休假吧。”
“这样啊,”闻人语点了点头,又扬起来笑容道:“明天正好我也有空,我们一起过来吧?”
“好,”嬴季停了一下又连忙问道:“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啊?比如……身份证?”
闻人语被她小心的样子逗得一笑,才摆着手说道:“不用,准备好你的爱心就好了,话说你有身份证吗?”
“没有。”嬴季回答得很利落,她毕竟不需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有这么一个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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