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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嬴季看着秦与衡几乎被提溜起来的身体,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了一下,皱着眉说道:“外面很冷的。”
“关你什么事啊?”女人的声音有些尖利,毫不留情地就骂到了嬴季的头上:“难道你把他带到屋子里,让我在外面白白担心就是对的吗?你什么老师啊!”
嬴季抿了抿唇,蹲了下来,一只手扶住了秦与衡的手腕,抬头看着那个女人,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弄疼孩子了。”
女人低头看着嬴季,本来想要不屑地拉着秦与衡离开,但是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处于高位的,但是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却有一种在荒原上被猎鹰盯上的感觉,那种想让人臣服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松开了一直拽着秦与衡的手。
嬴季没再说话,默默地低下头拿过了秦与衡的胳膊,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来手腕,果不其然,孩子本就娇嫩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红色,嬴季伸手握住那个手腕,轻轻叹了口气:“疼吗?”
明明看上去就很疼,她却没有听到这个孩子叫出来一声,甚至连微重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秦与衡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个比他见过的人手的颜色都要更加白一些,瘦小但细嫩一些的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下唇,看着嬴季的眼睛,突然说了一句:“凉。”
嬴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缩了回去,只是在将秦与衡的袖子放下来的时候,指尖从上向下划过,透出来点点在阳光下根本看不到的暗光。
秦与衡将手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落寞,他刚刚说的是嬴季的手凉,对方却理解成了是空气凉,虽然不管是哪一种,对方都会放手的,但是手腕却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充血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嬴季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这才看着已经恢复了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女人,淡淡地说道:“明天早上八点上课,希望你们难得地将他接回家里,明天不要迟到了。”
“用你管吗?”女人抬手指了指嬴季,已经想要组织语言来骂了,却被旁边的男人劝住:“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吧。”
看着这才怏怏作罢离开的女人,嬴季冲着转过头来看她的秦与衡笑着挥了挥手。
地府,嬴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怀中是正在打鼾的知木,明明是个女孩子,一点也不淑女啊,她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这种事情,企图让自己不要太在意秦与衡的事情。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终究还是见到黑无常进了她的院子,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嬴季抬眼,展颜一笑:“八爷可真有闲心啊,还有空管我的事





阴阳行使录 分卷阅读213
情。”
“屁话。”黑无常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到了桌子上,不爽地说道,最近他的脾气有些越来越差了。
嬴季只好坐直了身体,低头揉着知木的身子,轻声说道:“八爷什么时候查过的?”
“不是查过,他本身就在我的范围内。”黑无常随意地坐下来说道:“你刚刚接触他的时候,没有查过吗?”
“没有,”嬴季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觉得他能够长命百岁,也不想去查,我怕我知道了结局,会忍不住替他伤心。”
“但是你迟早会知道的。”
嬴季苦笑:“至少在八爷出现之前,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黑无常莫名抽了抽嘴角,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是被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太闲了才会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所以,”嬴季突然很认真地问道:“八爷,他还有多长时间?”
黑无常对上那双透亮的眼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你可别想着做什么傻事。”
一百九十七星星(柒)
嬴季早早地站在了幼儿园的门口,将小孩子们一个个劝进了教室里面,还是被闻人语打趣:“说着不擅长,你这不是做得挺不错的嘛?”
嬴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啊,毕竟我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
闻人语走到门外张望了两圈,有些担忧地说道:“但是都快要上课了,小衡怎么还没来啊,不会因为你昨天怼了他们,就不来了吧?”
“啊?”嬴季有些慌张地扭头看着闻人语,求助地问道:“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闻人语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嬴季的肩膀说道:“别那么担心,那两口子才腾不出来力给小衡换幼儿园呢。”
话里面不无讽刺的意思,但是却也是可以安慰嬴季的理由了,说来有些可笑,父母对于自己孩子的不上心,有一天竟然能够成为一个理由,去安抚一个跟孩子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人。
上课铃声都已经响起来的时候,嬴季才看到秦与衡的身影从胡同的一角慢慢走过来,低着头,身上依旧是那件厚外套,两只手握着双肩包的肩带,标准的好学生带书包的方法,但是能够看到小手在风里面已经有些通红。
嬴季并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秦与衡走过来以后,才蹲下身握着他的手网教室走去。
还好幼儿园的规矩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苛,教室里还有些嘈杂,准备上课的老师看到秦与衡过来,连忙接过来他的手,将他的书包拿下来,轻声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呢?”
秦与衡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才躲过女老师的眼睛说道:“走路,慢。”
闻人语听到后直接就来气了,拽着嬴季压着声音说道:“怎么能这样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幼儿园怎么了,竟然让孩子自己走路过来?他们也真不怕出什么意外是吗?”
嬴季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太气了,拽着她照旧坐到了最后的小凳子上,看着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都在认真地听课,秦与衡依旧是低着头,不知道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嬴季看着那个背影,突然就想到了昨天黑无常跟她说过的话。
“我还真是让八爷操了不少的心啊。”嬴季有些感叹地说道:“这么久真的是很抱歉了。”
黑无常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几乎算得上是有些冷漠了,淡淡地说道:“你一般这么有良心的时候,都是有事求我。”
嬴季怔了一下,才低头算是认输,然后看着黑无常说道:“八爷有没有觉得,那个男孩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
“什么?”黑无常有些不解。
“就是那种,可以在地府存活的……”
“没有。”嬴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无常无情地打断了,他如果想不清楚嬴季想要做什么的话,他也就不是黑无常了。
嬴季挫败地低下头说道:“明明就是有的,八爷一定要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吗?”
“你搞清楚,他才五岁,你想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留在地府做什么?为义子吗?”黑无常的讽刺一点都不留情。
“八爷这话过分了吧?”嬴季撇了撇嘴,顺着知木的毛,无奈地说道:“八爷应该知道吧,孩子的转世,因为没有足够作为参照的性情,一般会怎么处理。”
黑无常被噎了一下,虽然说出来很不公平,但是一般孩子的灵魂是很难有一个很好的下一世的,因为他们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成型。
对于孩子本身而言,他们更多的遵从的是人的本性,所以说得严格一些,身体中更多的其实是自私和懒惰,虽然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但是却符合大多数的孩子了。
“尤其,这个孩子,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嬴季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本来不应该这么说的,那些孩子最应该得到的,是对于自己不是一个另类的认可,但是事实却是,他们的确和平常的孩子不一样。
“少言少语,不善交流,重视自我,在崔判官哪里的话,应该会更加不讨喜吧?如果再有些什么过错,那地府的惩罚轮回……”嬴季有些没说下去。
黑无常闻言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口说道:“为什么不讨喜,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嬴季愣了一下,想到了崔判官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倒是吵醒了知木,连忙安抚了一下,才说道:“八爷最近真是越来越,心直口快了。”
黑无常微微抿唇,站起来说道:“总之,他只有三天时间了,你如果能够劝说了崔判官,就随你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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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嬴季其实最担心的不是崔珏,虽然是个很严厉的人,但是现在地府算是十分缺少人手了,如果能够培养一个小小的崔判官,他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她最担心的,是秦与衡。
她这么擅自地将他留在地府,不让他离开,真的是好吗?自己到底是在为他好呢,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呢?
嬴季搞不懂,不知不觉已经思考了一节课的时间,课间的教室里面算得上是十分吵闹了,她总算回过神来,习惯性地看向秦与衡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座位上,不由得心里一紧。
再抬头的时候却见到秦与衡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有些发红,像是紧张一样,她笑了笑伸手将他的头发往一边拨了拨,露出来那双没什么神色但是却很好看的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与衡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伸出来,递到了嬴季面前,手掌握成拳,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嬴季惊讶地和闻人语对视了一眼,轻轻拉开了秦与衡的手掌,手心中赫然放着两枚色透明糖纸的糖果,在阳光下闪着各种颜色的光。
“这是,给我的吗?”嬴季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喜地问道。
秦与衡反手将糖果放到了嬴季的手心一颗,然后将另一颗递给了旁边的闻人语,头低得深深的,像是不好意思抬头看到他们两个一样。
嬴季看着手心的糖,还有秦与衡乖巧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想要让他有更好的生活啊,但是哪一种方法,才算是对的呢?
一百九十八星星(捌)
嬴季有时候也会去想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只是身体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还算不算得上是死亡?
明明灵魂还是存在着的,但是却确实没有办法能够真实触碰这个世界的,没有被这个世界看见的死亡,还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死亡吗?
死了就是很忙都没有了,消失,消亡,这个东西既不会跟你聊天,也不会告诉你什么道理,只是让你知道,你已经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就像你问一个鬼,你到底是死亡的,还是活着的呢,难道要告诉你说,我是一个活着的鬼,死了的人吗?人成为了鬼,如果灵魂没有消亡的话,就算不上的死了的。
当然,这只是在嬴季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时候的事情,在这之前,她何尝不是觉得,只要死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就会就此消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可嬴季终究是成长过的,但是秦与衡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甚至不曾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观,可能也没有好好地去做什么属于自己的人生,正对于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既然没有属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怎么能够让他去做出来选择呢?去问他:你是愿意作为灵魂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彻底和这个足够糟糕的世界说再见呢?
嬴季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但是在大人的眼中,孩子的选择又怎么算得上是能够相信的呢?
看着手心中透着亮橘色的糖果,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能为这个孩子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在两天内,让他去看尽可能多的风景,让他去触碰尽可能多的乐器,甚至有幸听到他哼出来某一首在街上听过的歌曲。
哪怕那个歌曲的深一层的意义,他们两个没有一个能够理解的,但是好听的调子却是骗不了人的。
人总是想要长大,后来又舍不得长大,人总是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候有希望它永远停在某一个时刻,但是时间哪里管你这些,它自顾自地走着,完全不会理会哀求着它的人类,冷漠,又固执。
两天的时间对于不想上课而期盼着假期的孩子们来说是如此的漫长,但是对于一心一意地做着一件事情,自己本身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几百万个两天的嬴季来说,这两天是如此之快。
她跟在黑无常的身后,看着面前一个算得上是小洋楼的房子,抿了抿唇走了进去,周围的人不少的,但是却没有会注意到她的存在的。
因为是周末,外面的行人还算很多,但是屋子里面却没什么人,只有两个明明是那样自私的大人,只有这么一对不知道将孩子当做是什么的夫妻。
女人坐在沙发上,浑身都在颤抖着,扭头看到嬴季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独属于犯了错的人的惊慌和无措,但是这个时候,她甚至没有能力去问一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嬴季只是从她的身上随意扫过,昂贵的丝绸睡衣此时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明黄色的颜色更显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事实也就是如此。
终究还是男人有些理智存留,率先站起来,指着嬴季问道:“你,你怎么会进来的?”
嬴季没有立刻回答,扭头看着而不远处的地上,在桌角的地方,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子,斜在地上,额角能够看到清楚的伤口,眼睛微微睁着,似乎还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是目光却一如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惊讶的样子,似乎,他也没有将这一次摔倒当成一回事,只是想着,一回自己的身体徽倒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就好了,哪里会有小孩子意识到,一次摔倒,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了呢?
嬴季缓缓走到那个身体身边,扭头看了一眼想要过来揽住她的男人,冷声说道:“我劝两位还是报警比较好,藏着的罪名,可是会遭报应的。”
秦与衡的父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说出话来,他们能说什么呢,狡辩这是一次意外,还是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真的是一次意外,跟嬴季说的话,又能够有什么用呢?
嬴季低头看着站在她身边小小的男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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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那一对夫妻看来,这完全是在虚空中做出来的动作,但是嬴季却是真真切切地握着秦与衡的手腕,伸手将男孩额前的碎片拨到一边,轻声问道:“疼吗?”
秦与衡低头许久,才看着嬴季缓缓吐出来一个字:“凉。”
瞎说,鬼怎么会感觉得到凉呢?嬴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然后牵着秦与衡的手腕走了出去,没去管身后两个人害怕的样子。
地府,奈何桥上,嬴季端着一碗孟婆汤送到了秦与衡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乖,喝了吧,喝了的话,就会忘了所有的痛苦和不愉快了。”
秦与衡似乎是觉得这是一个好东西,拿过来之后,却递到了嬴季的面前,能够忘记痛苦的,应该就是一个好东西吧?
嬴季眨了眨眼睛,将木碗端到了手上说道:“喝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去一个,新的地方。”
“哪里?”秦与衡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话。
“一个,完全新的世界,你会忘记现在的所有,没有痛苦,没有伤心,或许以后会有,但是在这之前的所有东西,你都会忘掉的。”
“你?”秦与衡抬头眨着眼睛轻声问道,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嬴季的话中的意思。
“我啊,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当然,我也会去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嬴季看了一眼忘川河的远处,缓缓说道:“你还会见到我,但是你可能不会认得我,但是没有关系,忘记了的话,就重新再认识就好了。”
低头看着一动不动地秦与衡,她终于没忍住将他拥进了怀里,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要留在这个地方,还是去往一个新的世界呢?”
秦与衡愣愣地看着嬴季好久,将她手中的孟婆汤推到了一边,然后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没再说话。
一百九十九失心(壹)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是人心,是鬼神,是未知,是恶魔,或者是罪恶?
但是对于一个人最恐怖的,又是什么呢,是突然发现自己对面坐着人没有心脏,还是对一件东西疯一样的痴狂,而有些人,恰恰这两样都占据了。
何东堂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幅字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能够看上一眼,已经是此生无憾,更何况有朝一日竟然能够亲手将这个幅画到自己的手中。
画上的面的玻璃台极具设计感,玻璃上面的花纹如果能够按到画上的话,就能够发现那些花纹和下面的画上的线条,是能够完全重合的。
他的手指在画卷所在展台的玻璃上滑动,带着一种深深的痴迷,只是摸索着玻璃的凹槽花纹,却像是真实地触摸着这一副画一样,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幅画,真的是太让人,想不到了。
正欣赏着摆在桌子上一个华丽透明玻璃盒内的画作,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何东堂的脸色下意识地一僵,连带着桌子将画卷一起推进了一个桌子的下面,像是一个关合了的柜子一样,完全藏在了桌子下面,因为有外凸的花纹挡住,除非一点点的细细研究,否则绝对看不出来这里有一个柜子的存在。
这种时代,家中能够有一个这样造型的东西,不得不说就像是与这个世界有一定的纠葛一样,但是偏偏何东堂的家中就是有这么一个机关。
“谁啊?”他换上了拖鞋走到门口,仿佛刚刚在内室中光着脚,洗了手,再去看那一幅画,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礼节一样。
门打开,外面是一个穿着厚毛衣,还有一件相比他瘦小的身子,看起来实在过于肥大的风衣,带着一个镜片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神,但是何东堂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还是微微一变。
“你来这里做什么?”何东堂的话立刻就带上了些许的怒气,像是在面对自己昨年的仇敌一样,脸上因为上了年纪而起了皱纹的松弛皮肤不住地颤抖着。
年轻人微微抬起来眼睛,轻笑了一声问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想我过来吗?”
何东堂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哼,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从来就没有好事。”
“喂,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年轻人抬了抬眼镜,脸上带了些许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可都是你的儿子啊,你难道就想要我一辈子不回家吗,就算你愿意,我妈愿意吗?”
说吧停了一会儿,盯着何东堂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他才笑着补充了一个字:“爸。”
何东堂的脸色立刻就更加难看起来,伸手指着年轻人,结巴了一下才压着声音说道:“我没你这样杀人的儿子!”
嬴季跪坐在主殿的一个矮几边,上面是正交秦与衡写毛笔字的钟馗,因为崔珏最近好像是有什么事情不在了,所以现在地府中的事情就压到了钟馗的身上。
结果相比解决地府中的事务,这个人竟然更喜欢教小孩子写字,嬴季看着手中密密麻麻地长卷是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只得无奈地叫道:“钟天师难道来这里不是为了将崔判官的事情代劳的吗?”
“那我若是让你代替代劳了呢?”钟馗看着纸上有些歪扭但还算是有个形状的秦与衡三个字,抬眼从嬴季的脸上扫过,淡漠地问道。
这和他对秦玉衡说话时候的与其完全不一样!
嬴季不由得哼唧了两声,低头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马面,似乎自从秦与衡真的确定要留在地府之后,那个孩子就不是地府内最受宠的人了呢?
毕竟他再怎么样的招人喜欢,在黑无常或者崔珏的面前还是会乖乖地低头的,但是秦与衡却是黑无常都欺负不得的存在,用钟馗的话来说,着孩子就是以后崔判官老了之后的接班人。
但是崔判官都活了上千年了,若




阴阳行使录 分卷阅读216
是要活得老的话,早就应该老了。嬴季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一个借口,一个钟馗给自己找事情做,想要逃避什么的借口。
说起来很俗气,但是这就像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受伤的心一样。
只不过别人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是钟馗却是连带着所有的工作也一起逃避了,而找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也从来不会主动去做的事情,而将工作扔到了嬴季的身上。
但是嬴季什么是那种能够安静下来看出的人呢,翻了几页后,就无奈地说道:“话说无妄城的杜大人最近不是很无聊的吗,为什么不找他过来啊?”
“他忙着改建无妄城呢,哪里有时间,整个地府就只有你一个闲人罢了。”钟馗手中翻了下一张纸,淡淡地说道。
嬴季看了钟馗几眼,颇有兴趣地问道:“话是这么说,钟天师你不会是跟杜大人闹什么矛盾了吧?”
“你是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钟馗的脸黑了下来,瞪了嬴季一眼道。
“那是为什么,”嬴季歪头不解地问道:“明明天师最近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愿意提起他啊?”
钟馗本想解释什么,对上嬴季带着玩闹意思的眼睛,绷紧了脸说道:“你有时间管这些,还不如好好赶紧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干净。”
嬴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乖巧地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秦与衡,眉眼中露出来些许温柔,从原地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册子就要往外走。
没走出去两步就被钟馗叫住了:“你去做什么?”
嬴季撇了撇嘴,索性承认了说道:“我去跟杜大人打个商量,他来负责这些书面工作,我去监督无妄城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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