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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说起来他连自己的哥哥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直到把自己的手搓得通红,他也没能够让自己舒服一点,心中像是有一把钝刀,或者是挫子,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他的肉,不疼,却足够难受。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的时候,明明看不到那个人的五官,他却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在笑,那种整张嘴都咧开可怕的弧度,连眼睛都露出来冷漠的笑容。
“怎么样,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激动呢,是不是在期盼着什么呢?”
“期盼,期盼什么?”秦慎说着,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指甲都掐进了手里,用力地压制着心情,但是声音却不停地在颤抖,完全抑制不住。
“期盼着,再死一个人一类的?”
那个男人凑近了秦慎,空气中伸出来了一只黑色的手,手中是一把全身都是白色的刀,他从来没见过那种颜色的刀,就放在他的脖子旁边,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寒气,简直就像是一把不透明白色的冰刀。
“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期待这种事情?”秦慎有些尴尬地问道。
“是吗,”那个人低头笑了笑,缓缓地说道:“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笑吗?”
声音宛如从黑暗的地狱中传出来一样,秦慎抬头看着镜子,镜子中那个皮肤苍白,脸色瘦削的男人,脸上正带着一个恐怖的笑容,整张嘴都咧开来的笑容。
一百八十六巫鬼(伍)
秦慎接过了那个人手中的冰刀,与放在脖子上时候的不一样,握紧手中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入手的温润,不滑,不涩,仿佛天生就是这样握在他手中的一样。
那个哥哥真的死了?他有些这样怀疑,那把刀的刀尖渐渐流出来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他的手掌,一片冰凉,他看着那一点一点渗入他手掌心的血液,整个身体都僵直在原地。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像是睡了一觉,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那把刀依然握在他的掌心,告诉他那不是一场梦。
哪怕当时不愿意承认,哪怕当时那个人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但是他依然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他当时不停地想要让自己冷静,不停地想要冲刷掉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恐惧。
不是面对自己的至亲死亡的恐惧或者是什么悲伤,而且想要冲刷去自己的完全不想要面对,不敢面对的那种兴奋,面对自己的哥哥的死亡,他的心里第一个用出来的情绪却是兴奋。
这种情绪地罪恶感,还有这下面藏着的,或许是他自己更恐怖的一面,那才是让他真正害怕的东西,不是杀人,不是法律,不是鬼神,是一个人内心被自己看到的而不敢承认的黑暗。
其实或许除了娶了自己曾经在意过,仅仅是在意过的女人,才是他对那个哥哥唯一的印象,长相似乎是比自己黑一点,说不上帅不帅,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好人罢了。
那是个人渣,这才是他对那个男人,那个他的亲生哥哥的评价,一个人渣,一个月入数万,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人渣,一个明明会跟男人在床上缠绵却抢走了自己在意的女人的男人。
秦慎将那把刀了起来,事实上也不是他愿意的,明明看上去不是钢铁,但是任他怎么摔打戳刺,就是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就连用火烧,都看不到变色的痕迹。
他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个,连脸都没有看清楚的男人,简直和这把刀一样玄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种东西就算扔了,恐怕也还是会再出现的。
秦慎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个人昨天跟自己说过的话:“现在,你最恶心的人死了吧,下一个,你想要杀死谁呢?”
他当时的选择是谁呢,是他那个除了谩骂一无是处的姐姐,还是那个把自己扔到了一个事务所里面说是锻炼却完全不在乎他死活的父亲呢,或者是昨天教唆者整个事务所的人瞧不起他的老板呢?
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明明当时自己作了回答的,但是脑海中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如果只是这么想想的话,就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有警察来到了他们家里,这么热的天穿着厚制服也是难为他们了,他这样想着,倒了两杯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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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沙发上,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当然,大部分的问题他的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也没有藏着什么敷衍的意思,他的确对自己跌这个兄长所知胜少,恐怕连年龄都要经过一番计算。
在警察满是疑虑的眼神中,他低着头很认真地说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你们真的是兄弟吗?”一个警察皱着眉问道,他从未见过关系这样冷漠的兄弟。
“就算是真的兄弟,也有这种绝交多年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直视着那个警察的眼睛。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关于他的父母,真遗憾,他的父母工作忙着呢,他都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们了。
说起来他还没有问清楚那个人渣哥哥是怎么死的呢,他看着那两个警察离开的身影,耸了耸肩关上了门,他们只说了根据现场来看是被人用刀进行的谋杀,但是也不排除自杀的可能。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真的是有够敷衍了,秦慎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会不会在一次听到有谁死去了的消息呢?
他必须承认,他已经接受自己确实期盼着改变的事实,他想要抛弃这种受困于伦理道德的生活,想要,更加的自由,想要不顾一切,想要发泄自己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心情。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老板吊死在阳台上的场面,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波动,那种正常人见到尸体的时候会有的反应,他眨了眨眼睛,透过阳台玻璃的眼光有些刺眼。
不停地闭上自己的眼睛,才能掩藏住那已经止不住想要露出来的欣喜和兴奋,他躲进角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避过分裂开的笑容被人看到,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人,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家人,他什么都不需要,唯有自己活着的感觉让他兴奋。
那个脑满肠肥的老板的死亡,告诉了他另一件事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制裁得了他的法律。
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需要的只是做出选择罢了,任何违法的事情都好,他不再受到任何东西的控制。
应付了警察之后,他几乎是冲进自己家里的,面对着那个干净的镜子,他伸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扭过头来,咧嘴笑着问道:“你在哪,是你做的对不对?”
但是空气中并没有人回答,他不解地来回看着,却在身后的台子上看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领带,那条印着花色菱形的领带,不属于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属于那个老板。
他将领带拿了起来,鬼使神差地在手掌上卷了起来,像是在包扎着手掌心上不存在的伤口一样,绑紧了的领带在我起手长得时候传来的紧绷感让他感觉到血液都静止了的舒适,他想,他已经彻底跟上了魔鬼的步伐。
“你还真的是一个贪婪的人啊……”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来,连忙扭头看去,依旧是看不清楚一切的黑色布料。
“下一步你想要做什么?”
一百八十七巫鬼(陆)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将表里不一演到了极致,除非是在你经历炼狱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微笑,否则你绝不知道他本身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而有的人,生来就是为这种恶魔控制着的。
嬴季在迷迷糊糊中能够感觉到身边不停有人在走动,偶尔有送到嘴边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还是没有抵抗的一一喝了下去。
大脑中不断地回放着自己从楼顶摔下去那个时候的场景,她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先不说黑无常就在自己身边,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是摔是摔不死的,就算是骨头碎尽,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死不了的。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去用那种方法杀掉一个不会死的人呢?想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要让她摔死,在那之前最难以抵挡的,还有贯彻了整个身体的疼痛。
单单是回想起来那种痛苦,嬴季的手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崔珏有些清冷的目光向上挪了挪,伸手按住了嬴季的四指,挡住了她想要将手掌握起来的力气,手掌中闪过点点黑红色的光芒,顺着嬴季的手心消失在她的体内。
嬴季只觉得身体里有淡淡地温凉在四肢中游走,让人的身体都不自觉得放松下来,但是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浑身都披着黑色的麻布,像是隐匿在迷雾后面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他的脸。
她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离那个人近一点,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可她不管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移动一分,像是被人束缚在某个地方一样,而且还是身体呈大字型张开,被锁在了原地。
够不到那个男人,她突然颤抖了一下,某些被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那些被藏到了阴暗角落的东西,突然被人推开了所有的掩饰,全部暴露在阳光下。
从指尖传来了骨头被碾碎的痛感,骨头的碎片与变形了的血肉杂揉在一起,生生碾碎了十指的疼痛一寸寸离心脏越来越近,她看到那个人黑色的衣衫上溅上了鲜血,一簇簇滴在他的衣衫下摆,开出来妖艳的花朵。
嬴季再也没忍住,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手,无意识地蜷缩在角落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地府并不算新鲜的空气,闭眼的时候那种痛苦依然历历在目,她的指尖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崔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将散落在外面的暗光了回去,才抬头看着所在角落位置的嬴季问道:“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多的关心,但是却让嬴季感觉到一丝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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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盯着崔珏那张熟悉的脸许久,才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噩梦而已。”
声音都是虚浮无力的,这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怀抱着自己的手掌,抓紧了身上的衣服,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
崔珏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似乎每次晕倒都会做噩梦,但是没有一次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嬴季这才想起来,自己经常受伤的时候,都是由崔判官这个地府郎中照看的,一时间有些愧疚,咬了咬下唇才说道:“那只能是,这次的噩梦更恐怖了吧?”
“是吗?有多恐怖?”崔珏随口问道,抬眼看向嬴季,眸子中依旧是平淡的,嬴季却莫名感觉到一份威压,看着那双眼睛,连动都不敢再动一样。
好久之后,嬴季才蓦地反应过来,将头别到了一边,看着灰白色的墙壁,强做轻松地说道:“我以为崔判官一向不会有这种好奇心。”
崔珏也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看着嬴季说道:“凡是人都是会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对于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嬴季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了一些,下巴放在胳膊上,目光无神地盯着床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崔珏似乎也没指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将手中的一个小药瓶放到桌子上,站起来道:“夜里觉得的难受,或者做噩梦醒过来,就吃一粒。”
崔珏离开之后,嬴季才躺了下去,背后倚着冰凉的墙壁,身上是已将被抱到怀里大半的毛毯,堪堪盖住了脚踝的地方。
她瑟缩着身子,像是遇到了无法抵御的寒冬,双手放在肩上,一想到那种碾碎了骨头的疼痛,就不住地搂紧了自己,脑海中那个人身上的血液,曾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一幕绝对算不上是美好的场景。
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个身影,黑无常拿着一个册子走过来说道:“我听崔判官说你醒了?”
看到在床上蜷缩着的嬴季,他的眸子闪了闪,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坐到了床边将嬴季怀中的毛毯扯出来一个角,本想给她整理好的,却被后者握住了手腕,停住了动作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嬴季眨了眨眼睛,松开了黑无常的手,慢慢地坐了起来,依然搂着已经成了团的毛毯,轻声问道:“八爷是查到了什么吗?”
“查是查到了,”黑无常微微眯起来眼睛,看着嬴季说道:“但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还不能告诉你,你先休息吧。”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显然他不认为赢季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事情的调查会有什么帮助,而且也不觉得嬴季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黑无常的离开,眼前猛地闪入了些许光线,嬴季慌张地抬起头来,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前倾拽住了黑无常,低声说道:“我要知道。”
这件事情,不管有多难以承受,不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她都必须要知道。
“给我一个你能够参与的理由。”黑无常目光有些微冷,他一向看不过去别人逞强,越是亲近关心的人越是如此。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黑无常的手,从床上下来,踩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抬头看向黑无常的时候,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身体有些发麻,但是声音却意外地沉稳:“我要知道。”
黑无常将手中的几张纸递到了嬴季的面前,冷声说道:“别再让我照顾你。”
一百八十八巫鬼(柒)
其实答案是嬴季早就知道了的,从一开始,想到是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想到那种碾肉碎骨的疼痛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一切了,至于看黑无常查到的资料,不过是换一个确定的心安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黑无常倚着院子中的枯树树干,歪头问道。
嬴季顺着知木的头顶,一路摸到了尾,才轻声说道:“蛊惑人心者为巫,亡后无身体者为鬼,巫鬼者,带去地狱赎罪千年不得轮回。”
“那个男人呢?”黑无常问着,停下来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是叫秦慎?”
他是知道嬴季越是这样冷静的样子,心里就越是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强行让嬴季去放下什么,在他看来,一切情绪最好放在影响情绪的公事解决之后再去处理。
嬴季将正蹭着她的脖颈的知木拉下来,冲着怀中的小猫露出来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他已经是鬼了,按理,交给崔判官审决,投入轮回道转世就是了。”
空气渐渐沉寂下来,枯树枝在风里颤了颤,黑无常才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人也还存在在世上?”
嬴季眼眸微睁,抬眼看着黑无常,后者依旧是冷淡的模样,只是带了些许思索,她缓缓低下头说道:“如果只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灵魂的话,就算现在还有很多也不奇怪吧?”
黑无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这个说法,只是存在灵魂,但是没有自己的身体的话,和嬴季毕竟是不一样的。
“八爷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嬴季继续顺着知木的毛问道。
“做什么?”
“去,将那两个人,带回来啊。”嬴季抬眼问道,她现在这幅模样,崔判官怕是不会放她出去的,就算去也不会让她参与这件事的。
如果再晕过去,没人会再把你带回来了,崔珏是这么说的。
“你不去吗?”黑无常昂首走到她面前,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沉声问道:“去亲手了结这件事。”
“崔判官应该是不会让我随便出去的吧?”嬴季抬头笑了笑道。
“如果你想去,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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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嬴季闻言,眸子用力眨了两下,有些不确定。
黑无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握住了腰间的短剑扭头向着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跟在我后面。”
夜晚的高楼上能领略的风景要更加华丽一些,倚着冰凉的栏杆,夜里的风席卷过来,像是能把心上的阴霾全部吹来,让人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做的不错嘛,”赵高现在栏杆边,把玩着手中一个染着黑红色斑纹的同龄,时不时发出来的铜铃声像是敲在了人心上一样,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不知道小公主是不是承受得住呢?”
秦慎敛眉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身上披着一张灰白色的麻布,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灵魂。
扭头看了一眼秦慎,他轻轻勾了勾唇,走过去问道:“虽然说是转生了,但是不应该什么都忘了吧?”
秦慎没有任何光亮的眸子闪了一下,扭头看着自己身边依旧是全身黑色的男人,轻声说道:“这就是你想玩的游戏?”
“是啊,”赵高将铜铃一把握进手中,按住了铃铛晃动打出来闷厚的声音,凑过去说道:“你不喜欢吗?不感觉到兴奋吗?没有感觉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因为你还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秦慎就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的声音有问题,并不是很好听或者很难听,那种声音就像是毒药一样,一点点缠到人的心上,毒液渗入进去,一切都会被忽视,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随着他的意识而思考,他缓缓开口问道:“她是谁?”
“她是你妹妹啊,你,曾经的妹妹。”赵高将手掌摊开,在秦慎的眼前晃了晃,说话的声音都融进了铜铃的声音里:“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兴奋的是什么吗?”
“毁灭。”秦慎第一次回答得这么快,目光都带上了颜色,扭头说道:“复仇和毁灭。”
“不是,复仇痛苦的只是心灵,但是折磨别人的心,才是最残忍的,你说,将一个人心底藏了很久很久的伤疤,一下子撕开,会是什么感觉?”
病态,这是种病态的思想,秦慎清楚地知道这个,但是他却不得不认同,如果复仇是折磨别人,那心也是折磨的一种。
“我没有妹妹。”秦慎看着赵高突然露出来的冷色的眼睛,说出来他所认为的事实,却在说完之后猛地将目光了回来。
“你有的,”赵高压着声音缓缓说道:“并且你也曾像对待你的那些家人一样,对待她,对待他们。”
“他们?”秦慎眨了眨眼睛,不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他的记忆只有他现在这个让人心里压抑,让人永远体会不到美好,永远没有人关心,一个活成了社会底层的失败人士的家庭,但是那些伤害他的人,那些将他心上还有灵魂的肉一块块剜去的人,都已经复仇成功了,再也没有人管过他了。
他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呆得足够了,已经不需要在做什么了,说起来他活着的时候本就体会不到生活有什么意义,但是足够清楚的却是,杀人和堕落,是能够让他快乐的东西。
“你曾经有机会可以不用做这种事情。”赵高看着秦慎,声音依旧是平无波澜,缓缓渗入秦慎的大脑之中:“你有你的人生,但是很遗憾,你没能抵得过这个世界的恶毒和诱惑,所以你堕落了,再一次成为了黑暗的匕首。”
秦慎没理会这句话,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管说得再多,他都不需要理解。
“你,还想做什么?”秦慎问道,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人真的很奇怪,有的时候的行动不会为了任何事情,仿佛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个信念或者信仰而行动,可是信仰不会杀人,只有人会为了杀人而创造出来信仰。
一百八十九巫鬼(捌)
秦国的宫城曾经是最宏大最华丽的,秦国的法律是最完备的,这些都是曾经,但是秦国的帝王,曾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直到现在也是。
嬴季每每读到书本上对那个人的记载,总是看不进去几眼,就扔到了一边,崔判官曾问她,这书上记载的可是曾经的那个人真实的样子?
嬴季抬头愣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哪里有书会记载下来一个人真实的样子呢?”不管是再冷静的记录,只要是人写下来的,总会带有些许的情感偏私的,何况那个人。
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有勇气在他的身边记下来他所有的一切,他死之后,也没有人能够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那你觉得,怎么样的形容,才最跟他相像呢?”崔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道。
嬴季想了好久,才低下头来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说实话我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书上写的就是不对的呢?”
嬴季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到了一边,目光盯着远方,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一些什么,幽幽地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清楚,他是统一天下的君王,是所有的人都应该仰慕的存在,是一个绝对成功的王者,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帝王。”
“很好,很好吗?”崔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才问道:“那对于你来说呢?”
“我?”嬴季回来目光,有些不解地看着崔珏。
“他是天下人的君王,那对你来说呢?”崔珏看着手里的文案,连头也没有抬地解释道:“他的君王之权,不会用到你的身上的吧,那对你来说,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嬴季突然就沉默下来,那个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君王,但是对自己来说,他却不一定是一个好的父亲,他是自己从小仰慕的人,也是自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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