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着一颗心追着他。
“杜将军误会了,”周澜有气无力的地笑笑,“不是什么药,是家里的参汤,以前都是太太喝,结果我用上了。我这身体也是不争气,前段时间总是成宿的打牌,结果家里一出事,我倒先倒下了。”
杜云峰想,你那哪是打牌,你那是在医院成宿熬的。
不过他不拆穿他。
周家是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来看望吊唁的人一拨一拨的来,常驻军队就杜云峰一支。
甜馨暗地里提醒他,不可久留,不然被人注意上恐怕要生麻烦。
杜云峰找了空档,一把将周澜拉进客房,抱了好半天,撒手的时候说:“我得走了,停了一天了,再呆下去,就太引人注意了,认识我的人太多了。”
周澜却没撒手,抱着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颈窝里,他说:“云峰,你说我到底做的对不对?”
杜云峰没言语,他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做都做了,他相信周澜心里是为了淑梅好的。
把周澜紧紧抱进怀里,他说:“都过去了。”
杜云峰脑子知道该走了,可是手脚不听使唤。
那天周澜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就知道周澜心里有打算了,他不能做这个坏人,所以坏人是周澜一个人去做了。
杜云峰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他摸着周澜的后脑勺轻声问:“淑梅和你说什么了?”
周澜紧紧搂着他,不一会儿,轻微的抖起来,杜云峰用力抱他,他才憋着声音在他怀里哭起来。
“我给她注射了三支吗啡,”周澜大口喘着气,边抽啼边说,“我想过各种死法,这个死法最不痛苦,伤害最小,可不知道怎么的,她昏迷了那么久,三针下去,她醒了,认得我了,她叫我少爷,和我笑。”
周澜自顾自的说着。
“我说太太,我给你打了吗啡,你以后不会难受了,我问她怕不怕,她说不怕。我说下辈子,你做我女儿好不好,我养大你,她说不好,她问我她能不能见到老夫人,我说能,她说她要做老夫人的女儿,做我的妹妹,她下辈子不想记得我了,不想再喜欢我了。”
“云峰,淑梅说,她不想再记得我了,不想再喜欢我了,我虽然一直无法喜欢她,但是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听,喜欢我,对她来说,是个多痛苦的事,她遭了那么多罪,我却补偿不了她。”
杜云峰静静的听,不置可否,想到司机小张说,周澜在病房里哭,大概就是淑梅说这番话的时候吧。
杜云峰心里知道,周澜和他在面对“别人喜欢自己”这件事的时候,很不同,杜云峰自己是一辈子喜欢谁就是喜欢谁,天崩地裂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而周澜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与他残忍相对应的,他有非常不为人察的柔软的一面,只要一个人对他好,好到他放进“自己人”这一国,他就会竭尽全力地保护爱护这个人,哪怕不爱,他也会强迫自己去爱。
周澜的心就像一颗有裂缝的顽石,无坚可摧,却有破绽。
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周澜身边的最亲的人一个个离他远去,全都是死在他身边眼前的,不是寿终正寝。
他越是看重他们,他们就越是惨烈地离他而去。
天色已经很黑了,吊唁的人没有因此而减少,还有一些外地医药行业的生意朋友在陆陆续续的来,杜云峰和周澜不能在房间里躲太久。
从胸前口袋抽出手帕,杜云峰拖着周澜的后脑勺给他擦脸。
周澜的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的,苍白的脸上反倒多了一丝血色。
“小慕安,我得走了,”杜云峰边擦边说,“好多事,我不能出面,这几天美馨来帮你,总比我亲自出手好一些,就是……就是可能有些传闻会难听些,淑梅刚走,她总来这里,外边肯定会有风言风语,我是无所谓,美馨也习惯了,你听到不要在意。”
周澜已经逐渐恢复平静,接过杜云峰的手绢一下下折好,他鼻子还不是太通气,鼻音很重地说:“你别走。”
杜云峰没动,低头看着他。
“你这几天给我帮忙,”周澜平静地说,“家里事情太多,光招呼人我都招呼不过来,丧葬礼仪上还有好多事,李经理不是我家里人,不方便用他,小张不是个顶用的,好多事,你来做最好。”
“我?”杜云峰一眯眼,有点怀疑周澜头晕说胡话,“要是别人发现了咱两关系匪浅,会有人调查你的,对你很不利,小慕安,你过去在军队……”
“我不怕,”周澜已经折好了手帕,抬手塞回杜云峰的西服口袋,尖尖的衣角露在外面,用力拍了拍杜云峰的胸口,他说,“你这几天就住我家,小馨可以一起,你们要是有任务,就让她先顶几天,你不许走。”
杜云峰:“慕安!”
“就这么定了!”周澜拉开客房的门,人已经站在门外,回头抬手点着杜云峰,“你敢走试试。”
这一晚上,周家灯火通明的,有好些凌晨到的,本来不方便前来,但听说周家设了灵堂,周澜亲自守夜,那些生意上要交好他的,觉得是个显示殷勤的契机,竟然真有大半夜前来的。
而且让他们惊喜的是,不仅见到了周老板,还买一赠一地见到了杜将军。
大家都没想到,这二人有这么深厚的友情,周太太过世,那杜将军仿佛周家兄长,竟是鞍前马后的帮忙接待招呼,半夜灵堂,周太太的祭奠灵牌下,坐着一个富甲一方的大老板,还坐着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结果就是周家更热闹了,好多人奔着杜云峰的面子也来了,杜将军的兵遍布江浙沪和皖南地区,稍微通融一番,都是天大的好处。
第二天刚从广东赶回来的俞主任也闻风而动了,他只知道周澜与杜云峰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有点头之交,没想到手下的情报人员告知,杜云峰亲自帮周澜打理丧事,显然关系匪浅。
于是俞主任带着120个好奇,进了周家的门,周澜的府邸他从没留意过,沪上那么多商人,他不可能都一一清楚,周澜一直是个低调到基本隐形的人物,不在他的重点名单之列。
看来,是自己大意了,俞士群边走边想。
果然,在周家遇到了张罗事宜的杜云峰,他太太倒是不在,也不知是不是坊间传闻的杜太太与周澜有一腿,那此刻还确实要避嫌呢。
俞士群摇了摇头,觉得思绪跑了偏,这些艳闻可不不该是他关注的重点。
“周先生,”俞士群甫一进门就摘掉了遮阳礼帽,腰弯快步去握周澜的手,“士群刚刚从南京回来,听闻消息,这就急着赶过来了,周先生怎么不让下人知会士群一声呢?周先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士群若是不来祭奠吊唁,将来尴尬后悔恐怕也晚了啊。”
“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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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失礼,”周澜仿佛见到对方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双手握上对方,“俞主任是大忙人,我只是做小本生意的,不好意思打扰俞主任,您看您,百忙中还来探望,我实在是没想到,您太客气了。”
“这话太生疏啦,”两人握着手,仿佛真的一见如故,“士群与云峰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云峰来吊唁,我怎么能等闲视之呢?对了,云峰在不在?我从南京回来,有要事找他商谈。”
“在的在的,”周澜把他让进家里的小客厅,喊了小张进来,“去把杜先生请进来,说俞主任找他有要事,外边的宾客我一会儿去招待,俞主任的事情要紧。”
小张答应一声跑出去了。
“没想到周先生和云峰有这么深厚的友谊,”俞士群平淡地说,“云峰才是日理万机,放着杭州公署都不管了,在这里帮忙。”
周澜看起来尴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管理好了表情,语焉不详地说:“周某腿脚不方便,实在是力竭,云峰嘛,交情有一些,他与我是同乡,也是看我实在太难,才出于同乡情宜来帮忙,这个大人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呢。”
俞士群连连称是,心里一个字都没信,他看周澜紧张尴尬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隐藏了什么,而且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人关系这么好。
杜云峰进屋的时候,周澜拄拐站起身,“云峰,你们谈正事,我去招呼客人,”说着他站不稳地跛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杜云峰的胳膊,杜云峰不知道当不当扶他,手伸到一半,迟疑了一瞬,这些都被俞士群抓进了眼里。
杜云峰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过周澜大大方方的不让他躲,那就是有他自己的算盘,杜云峰将计就计,就只能跟着演,俞士群旁敲侧击的问了,他就只能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
杜周二人云里雾里的态度,俞士群作为特工大魔王,当然是坐不住的,他在与杜云峰密谈在南京抓住的一名军统地下分子的事宜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周家。
杜云峰与周澜十分客气地送走了俞士群,放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不管,他急匆匆地把周澜拉进了小客厅,言简意赅的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士群的鼻子真灵,比我想的要快,”周澜很累,得空就得坐下,窝进沙发他从金属烟筒里抽出一支烟,“要么?”
杜云峰关好门,拾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对方点上了,自己没接烟,而是继续问:“你是禁不起查的你不知道吗?我这么长时间都躲着你,就是怕有人注意到你,你到底要干嘛?连俞士群都招来了,你怕不出事啊?”
“云峰,以后不用躲了,”周澜叼着烟,透过烟雾眯起眼睛看对方,“从现在起,他们可以来找我了。”
果然,第二天的晨报,周澜的照片出现在油墨之间,那是一份悼念亡妻讣告,周澜真名真姓真人的在这份发行量巨大的报纸写了一封念妻书。
他以前一直藏头露尾的生活,与以前的熟人全部断绝了联系,就是大隐隐于市地给家里人一个安定的生活,现在他不需要了。
相反的,他还要把自己放到明处今信雅晴不是一直想抓他吗?
来吧,他心里说,我家里人不能白死。
果然七天之后的告别仪式有些当年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山下照男,时任天津特高科特三科科长。今信雅晴死后,今信的势力在武藤等新兴好战派的碾压下,很快消失殆尽,山下照男受到排挤,一度失去职位,回到日本本土赋闲,但没多久,他又利用今信家族的势力,得到了为皇室效力的机会,出任由皇室直接管理的特高科职位,几年后才得以回到中国大陆。
他一直在寻找周澜。先前,他寻找过杜云峰,杜云峰在重庆时,他动不了,杜云峰到了南京,投靠汪氏政权,也得到陆军部的认可,所以他还是没有动他的办法,而且他人在天津,鞭长莫及。
近来,忽然就有了周澜的消息,连上海特高科也从极司菲尔路的俞士群那里得到了调查消息此周澜者,名为商人,实则当年抗日的中坚力量,给日军带来过巨大的损失,是个必须除掉的毒瘤。
于是,山下照男从天津动身了,带着手下的兵强将到了上海。
特高科最擅长谍报暗杀,周家办仪式这天,来了不少宾客,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山下照男不能一颗□□把所有人都一锅端了,只能打细的算盘,找最准的机会下手。
而且,私心里,他在干掉周澜之前,是有几句心里压了很多年的话想和周澜说的。
他要告诉他,他不配做今信雅晴的儿子,今信雅晴错看了他,他不配做今信家族的传人。
当天的告别仪式,是杜云峰全程陪伴周澜的。
现在的上海滩,是个人都知道二人关系交好了。
周澜给妻子最后一次梳了头发,画了眉毛口红,他还俯下身来,在妻子的耳侧低声说了一会儿话。
人们都道周先生对太太情深似海,万般难舍难离。
而只有站得最近的杜云峰隐约听到周澜说:妹子,哥今天就有机会给你报仇了。
当化装成记者的山下照男出现的告别堂的时候,周澜就认出他了。
他对自己的仇人有深刻的认识,他这么多年活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仇人的身材样貌,几根眉毛他都在噩梦中复习了无数遍。
教堂的牧师主持整个入殓、告别仪式,最后金丝楠木的棺材运往佘山,在至亲之人的见证下入土为安。
天高云淡。
棺材安放入墓坑,除了几名工人,就剩牧师和周澜、杜云峰二人了。
周澜看着沙土将暗红色的棺材一点点掩埋,直到再也看不。
当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吃惊,看着沙土掩埋好了,他才好整以暇地转过身。
山下照男出现了,远处若隐约现的有人影,都是有备而来的。
周澜转头和牧师告别,谢谢他的帮助,并让他尽快离开:“神父,谢谢你,我还有一些朋友要见,不送了。”
牧师是美国人,日本人是不敢动的。
“怎么只有你?”周澜走向山下照男,草地不平整,他瘸的厉害,杜云峰要伸手扶他,他拒绝了,“今信雅晴呢?”
山下照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又看了看杜云峰。
杜云峰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
山下照男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他扯掉假眉毛假胡子,丢在地上,他笑着问:“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吧?”
周澜点头:“正是,我一直在等你们。”
山下照男不笑了,他目光里充满了可怜可笑:“没有我们,只有我,我父亲来不了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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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你竟然还不知情。”说着,他又看向杜云峰。
杜云峰眉头紧锁。
“再也见不到?”周澜皱了一下眉,“他不是一直想抓我吗?我就站在这,我今天就是要问问他,周宅的兵是他派来的吧?我娘,还有我太太,这笔账要算在他身上吧?”
“他都死了,你还要和他算账?”山下照男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死啦!”
周澜楞了,他这么多年一直躲,躲得最厉害的就是今信。
“死了?”他自言自语,“他死了?”
山下照男指着他的鼻尖,笑得快哭了这是他父亲的亲生骨血,竟然是个全然不知道真相的呆子。
“你可真够蠢的,”山下照男笑出了眼泪,抬头望天,心有不甘,他起笑容,望着周澜,说:“死了很年了,你害死他你都不知道?你相好的杀死了你的亲生父亲,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你父亲,哈哈,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杜云峰开的枪。”
周澜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间。
他躲着今信,不光因为他是日本人,更因为他是他的父亲,这两个身份一重合,周澜没法认他,没法面对他。面对了他,那怎么面对自己的娘?贺驷,还有淑梅?
可他一直都不知道今信已经死了。
缓慢的扭头,他望向杜云峰,脸上的表情是空白的,如同他的思绪,他下意识的问:“你做的?”
杜云峰的脑子在电光火石间转了无数圈,他的求生欲,还有他求生欲一样强烈的对周澜的占有欲,瞬间占领了他理智的高地,他面无表情的说:“不是!”
山下照男:“我亲眼所见。”
周澜望着杜云峰。
杜云峰更加坚定的一点头:“不是我!”
周澜深吸了一口气,转向山下照男,他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我信云峰。”
山下照男:“……”
这不就是个糊涂蛋吗?山下照男实在太为他的父亲叫屈了,如果父亲已经化作神明,看到这一幕不会心寒吗?
自己这么多年披肝沥胆的跟在父亲身边,父亲为什么不多看自己一眼?
山下照男不想多废话了,挥挥手,身后的几名日本人从树林深处完全显露了出来。
杜云峰上前,把周澜挡在了身后。
而几名挖土的工人,这时才站直了身体,额头在阳光下显出不太明显的横纹,那是常年带军帽留下的痕迹。
“冤有头,债有主,”周澜站在墓碑前,已经恢复了冷静,仿佛刚才今信的话题,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太太的事情,是你手下人做的吧?”
山下照男嘴角一翘:“不是我手下人。”
说完他哈哈大笑。
“你太太?”他挖苦道:“你要是能娶太太,我父亲在关外就不会尽心机的把你和杜云峰分开!你当你不伦不类的事情,他不知道?他以你为羞耻!”
“我不是任何人的骄傲,也轮不到你们为我羞耻。”周澜冷冷的看着他:“不要抵赖,我有情报,当时驻扎在我家的就是你的人,把干缺德事的人交出来,我看在今信的面子上,或许……会给你条生路。”
山下照男一阵冷笑:“不是手下,我玩够了才轮得到他们!”
周澜一下攥紧了拳头。
“她还是个雏儿,”山下照男笑着,嘴里毫不留情给周澜捅刀子,“本来我抓到她,是想拷问你人在哪的,后来得知她是你没过门的妻子,”山下照男舔了一下嘴唇,“我就很好奇,你周澜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事实证明,很美味!大家也都说滋味很好,周澜?你品尝过吗?”
周澜大吼了一声,从杜云峰的后腰抽出□□,他不管不顾地就朝山下照男射击。
这是个不要命的打法。
杜云峰反应很快,回手就把周澜卷在腋下,压在地上了。
他把周澜的头护在怀里,整个人蜷起来。
他的兵已经冲了上去。
山下照男带来的人身手也很快,电光火石间还击,乒乒乓乓子弹乱飞。
日本人一方有林木掩护,占了优势,杜云峰的兵有两个当场倒下就起不来了。
杜云峰是有备而来的,远处埋伏了人,枪声一响,说明有突发情况,埋伏的数百人就赶了过来。
而杜云峰就是要挨过这关键的几分钟。
拖着周澜往林边撤退找掩护。
周澜挣扎着还要往前:“别让这个畜生跑了,我要弄死他。”
“别冲动,”杜云峰连扯带抱的把拽到大树边,“人马上到,你别出去,他就是来杀你的。”
“他他妈的开始撤退了!”周澜喊。
山下照男和周澜打照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埋伏了,他一边刺激周澜,一边观察周围地形,确定方圆500米之内没有其他人,自己还有逃生的机会。
这一开打,他就不恋战了,带着他的人奔着林间小道企图逃生。
生生死死,就几分钟的事。
周澜挣脱了杜云峰,拎着枪踉跄着追,可他腿脚不好,没跑几步就被杜云峰追上了。
杜云峰拦不住他,忽然下狠心给了他一巴掌:“别追了,给老子呆在这!”
说完他一把夺下枪,还有周澜的拐杖,“你要是丢了命,老子这辈子就完了,我去追,你不许动,”他怒气冲冲地跑开,跑出去还回头用枪指了指周澜,“不许动!”
没有了拐杖,周澜寸步难行,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瘸的厉害,实在是追不上。
不一会儿,山下想起了枪声,周澜竖起耳朵听,心里悬着,又过了一会儿,有了人说话声。
山下照男已经头破血流,杜云峰额头上也挂了。
不过周澜没顾得上杜云峰,他抡起手里的石头摁着山下照男就是一通砸,砸得奄奄一息,才拖到淑梅的墓碑前。
“跟我太太说对不起!”周澜提着对方的后脖子领子说。
山下照男已经是个乌眼青,一只眼睛肿得完全睁不开了,另一只眼睛只剩一条缝,血沫子顺着嘴角躺下来,他嘿嘿嘿笑起来。
说不出话,他做了一个下流手势。
见了他这番死不悔改的摸样,周澜神色一冷,他提起人头,从怀间掏出一把亮晶晶的东西,只见一闪,已经没入山下照男的咽喉动脉之处。
鲜血汩汩流淌,银色发簪的穗子带着血色的光芒摇曳晃动。
最后的场面,是杜云峰从重庆带来的亲兵处理的,山下照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山下照男是暗中而来,忽然消失,日本方面开始暗中调查,周澜回到家中停了一个晚上,将能带走的金银细软和现金拾了个大概,连夜和李经理交代了公司的业务,一大早,他坐上汽车消失了。
等上海特高科封锁周家的时候,周澜已经
乱世行 分卷阅读350
人去楼空,家里只有非亲非故的老妈子,一问三不知,封锁了几天,周澜没有回来的迹象,日本人知道,周澜是彻底逃了。
周澜没有逃远,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杭州,隐匿到杜云峰的绥靖公署。
只要南京和日本人没有和杜云峰彻底翻脸,他们都不会来搜查公署。
杜云峰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加紧了策反行动,他和甜馨给立场不坚定的几名南京大员表达了重庆委员长的意愿既往不咎,回头是岸。
其中有个老娘妻子都在湖南的大员,老娘过世时,杜云峰得知消息便通知了戴局长,戴局长跑到人家老家开展了情感攻势,替这位大员披麻戴孝的发送了老娘,还把闺女接到重庆是上了最好的学校,威逼与利诱双管齐下,很多人动摇了,于是有人出卖给了杜云峰一条重要情报。
汪氏政权因为与日军交往甚密,得到了日军部分电文密码,这残缺的电文密码被杜云峰送给了戴局长,戴局长手下的人才通过数个通宵的努力,基本破译了其中一帧军事频道日军正在太平洋集中大量兵力,近期将有所动作,很有可能是针对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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