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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娘,我……”周澜反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姨娘拍着手背打断了。
“我知道,小龙,你想说的娘都知道,”姨娘说,“可你也要理解娘啊,娘是周家现在唯一的长辈,云峰……如果不在了,你是周家唯一的传人,守着祖宗家业是你的职责,也是娘的本分,你带兵,忠孝不能两全,娘不能再到处走了,娘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说到这,姨娘本来茫然无神的眼神噙满了泪水,一眨眼睛,泪水流下脸庞,在皱纹的阻挡下,流得并不顺畅,横溢满得满脸泪水。
“娘,云峰还在,”周澜紧紧握着姨娘的手,只有他二人在,母与子之间没有隐瞒,“他活着,您别多想,他受了点伤,不过都好了,过段时间我把他领回来给您瞧瞧,您别伤心。”
“真的吗?”姨娘问,“我已经两三年没见到云峰了,心里想啊,都不敢问你了,家里人都不敢问。”
周澜意识到,家里人确实这两年都没人问过,最关心云峰的哑叔不问,连亲弟弟云海都不问了显然,是姨娘他们在家里合计过了,得到结论了。
就像周澜那年,以为杜云峰已经死了,和谁都不提起。
嘴上不提,其实全放心里了。
“他活着!”周澜说,“他一定会回家看您的。”
周澜满身疲惫的走出老妇人的卧室,回到了客房。
他以前不住比利时租界的房子,这房子当初和杜云峰买的时候,只是个过渡,房子小,他们有钱之后很快就买了英租界的大房子,把这套洋房留给了姨娘和哑叔他们。
晚饭吃得很安静,哑叔没有言语,淑梅低头少言少语,一边伺候姨娘,一边留意着小宝是否挑食,周澜有时和姨娘说几句,有时候转头和贺驷说几句,贺驷在他家里始终有点拘谨,并不像在师部里放松,有问有答,并不多说。
另一桌的警卫战士则全部埋头吃饭,除了碗筷响,全无其他动静。
幸好有小宝,不会看眼色,庶自上蹿下跳,一顿饭吃成了他耍活宝的舞台。
“爸爸,你看我!”小宝在爸爸面前显本事,抛起花生米,自己跟个小□□似的,移动脑袋脖子到处接。
周澜笑着教育了他几句,并不真生气,恍然间想起杜云峰十几岁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丢着吃。
“爸爸,快看我。”小宝挑起一根长长的面条,腿脚麻利儿的上了凳子,“我的面条最长,快和我比比。”
“儿子,下来。”周澜一看这孩子平时在家就是惯养的,没被狠吓唬过,就伸手去拍他的屁股。淑梅也赶紧去哄小宝,想把小孩抱下凳子。
周澜这一巴掌就拍到了淑梅的手上。
“哈哈,”小宝及时地幸灾乐祸,“爸爸打梅姨了!喔喔,爸爸打到梅姨喽。”
“小崽子,”周澜呵斥,伸手打算教训教训儿子。
淑梅赶紧把小宝往旁边抱,躲开了周澜的巴掌,她求情道:“孩子还小,你回家了他高兴,平时不闹的。”
小孩子最会看人眼色,有人护着就什么都不怕,嬉皮笑脸,蹦蹦跳跳,哪怕爸爸真的拉长了脸。
“你刚回家,就不要吓唬他了,那么小,懂什么。”姨娘平时最溺爱小宝,现在连亲爹教育孩子,她都心疼。
“别胡闹,下次再不好好吃饭,奶奶和梅姨护着你,爸爸也要揍你的。”周澜一板脸,看着小宝,“记住了吗?”
“哦,”小宝拉长声音,好像正经了,其实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十分调皮,“我记住了,爸爸。”
周澜扫了他一眼,心中并不真的生气,余光里带着笑。
小宝嘿嘿地笑,一下扑到他身边:“爸爸最好了,才不会生我的气呢,是吧爸爸?”
周澜没绷住,笑了出来。
这个小机灵鬼,这死皮赖脸的机灵劲,周澜心里软软的。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贺驷去了英租界。
“比利时租界始终还是不如英租界好,那边没有驻兵,这边的有巡捕房更安全一些,日本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到英美租界乱来,”周澜进了英租界的大房子,边走边和贺驷说,“我娘不愿意离开天津,我也不能硬把她弄走,先让她来英租界住住,始终还是好些。”
“是个权宜之计,”贺驷跟着他上楼,这房子平时留人,有人定期打扫,干净整洁,只是春天刚到,外边的草坪没人打理,略有杂乱,是个缺少人气的样子。
他说:“这个宅子大,老太太住起来也更宽敞些,我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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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警卫班的好手来,看家护院,不会出大事的,你也可以安心。”
“嗯,”周澜点头,这时已经到了二楼,转动把手,他直接进了书房,“这以前是我的书房。”
“我知道,”贺驷跟着他进来,“我以前来过,杜云海带我来的。”
“哦,”周澜想起他在关外时,确实让贺驷来过英租界这个家,那时候云海还在天津念书,这边洋房大,全家都住这边。
“云海以前一直在这边,”周澜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藏了许久的雪茄,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好像还不错,来一根?”
贺驷走上前,从木盒子里抽出雪茄,取了火机慢慢的烤,上等雪茄的香味便慢慢升腾而起。
屋里弥漫出历久弥醇的草木香。
“云海去了北平实习,过几天回家,”周澜看着贺驷烤雪茄的手,把和姨娘的承诺说了出来,“我想把云峰找回来。”
贺驷神情专注的烤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他总不回来,我娘惦记他,她年纪大了,我不想她留下遗憾。”周澜边说边观察着贺驷。
他有一颗坚硬倔强的心,只有那么一点点柔软的面,今时不同往日,他朝对方打开了那一部分。
贺驷烤好了烟,自己吸了一口,火头正好,烟的氛围里,他抬起眼望着周澜,“烤好了,要吗?”
调转烟蒂,递上雪茄,那边还有他咬过的淡淡牙痕。
周澜微微一笑,并不伸手,只是垂下眼。
雪茄最终放进嘴里,贺驷的手似有似无的刮过他的唇。
英租界这套房子非常宽敞,而且后院还有个两层的洋房,以前做过烟土库房,现在的土货生意都是直接上了码头进陆白尘的库房,方便也更安全,毕竟陆白尘是侯代英的朋友,还没人敢这对侯家兄弟不敬。
库房拾一番,二层的小楼驻扎进二十多人,连华界那边的警卫班都一并搬了过来。
这些都不用周澜操心,贺驷很细致,安排妥当,不仅如此,还请工人重做了雕花铁栅栏,花样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只是加高了许多,每根顶端竖起尖尖的黑色标枪,美丽又锋利。
他忙他的,周澜去拜会侯厅长,天津此行需要解决的事情很多,积压了小半年,件件都得亲自出面。
烟土和军火出天津很顺利,过了沧州开始举步维艰,短短一段到保定的路,沿途都要打抽风,成本倍翻,这生意都快做不起了。
与候厅长私人会面商谈了一下午,也未能有大进展。侯家长兄原本就已经尽心,从码头来的货,天津一路从未出过差错,可是出了远郊,警察队伍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候厅长最后提了个建议
往沧州方向去,正是杜旅的驻扎地,凭着旧交情,候厅长真心建议说,这对杜旅不是难事。
“生意就是生意,周兄,不必太讲人情,划得来就做,划不来就算了。”
周澜不置可否。
第89章两处闲愁
第八十九章
晚上和侯家两兄弟以及陆白尘凑了个局,去利顺德吃了顿饭,然后开了包厢打牌,侯代英叫了德春戏班的新晋小生和当家小花旦陪场子,被侯家大哥呵斥为胡闹,还被陆白尘一顿嫌弃。
“好好好,反正我里外不是好人,”侯代英举双手投降,叼着烟嘻笑,“图个人多热闹嘛,大哥你总这么绷着不累?”
候代臣:“滚蛋。”
“慕安兄呢?”侯代英转脸,忙里偷闲的躲着陆白尘的巴掌,“小嫂子不凶悍,出来玩玩也没关系嘛!”
周澜挫着牌,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小生:“我不好这口。”
侯代英闻言,揽过小花旦的腰肢,往他身边送,那小花旦也是这场面见得多了,知道自己的作用价值,顺着力道就跌坐过去。
周澜很绅士的往后一靠,那小花旦就落英缤纷的进了怀里,刚好被圈住。
捏起下巴,他垂眼欣赏了一番,“长得不错,”周澜说,说罢拍拍对方的屁股,“起来吧,”他说,“我更不好这口。”
“诶,”侯代英以为他看不上这俩,就探头过来,“慕安兄,你这眼光忒高,你仔细看看,那脸蛋,那身段,可是顶哏的哦!”
陆白尘不干了,上来拉扯侯代英的衣领子,“你还有完没完了,身段怎么了?你试过了?”一瞥眼看见侯家大哥正眼正看自己,他还是有些忌讳,悻悻便要拿帽子走。
侯代英真冤枉,肉不是他吃,骚却惹了一身,想着有男有女,总能入得了那两人的眼。
他大哥,几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身体不好的糟糠之妻,虽说不离不弃让人佩服,可是男人嘛,不当和尚总那么苛刻自己,不痛苦?
至于周澜,那是实打实的朋友,这些年来往密切,除了知道他家里有那么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人,还真没见他和红尘场子哪位交往甚密,至于他钟意男女,还真是个谜。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赶紧好言好语的去哄陆白尘,周澜拿出一叠钞票,递给那对小粉嫩的人儿。他说:“出去吧,今晚不用来了。”
那二位白得了钞票,又不用使力气,捧着打赏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侯家大哥其实最看不得弟弟和男人乱掺和在一起,不过顾忌到陆白尘的地位,和他弟弟的面子,也不好当场发作,总之牌打了没多久,大哥便面色不善的先走了。
“我这是图嘛?”侯代英一嘴津片子口音,“哪哪不落好儿!”
周澜拍拍他的肩膀:“候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无福消受,先告辞了,改日我们再叙。”
侯代英安抚陆白尘,陆白尘翻了个白眼,一手撑头,一手作势打侯代英的嘴巴子,并不真打,嘴里还配上“啪啪”的声响,他懒洋洋的往后靠。
周澜估计着,这二位恐怕是要在利顺德过夜的摸样。
他便起身告辞了,一个电话打到英租界,贺驷很快驾车来接他。
侯代英亲自送周澜到楼下,路上还好奇的问:“就真的男的女的都看不上眼,真那么寒碜?”
周澜笑,他倒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愿主动和外人暴露自己的喜好。
临走之前,他说:“都很漂亮,但男孩不是我的菜,那女孩嘛,就更不是了。”
他钻进汽车,贺驷关好车门进了副驾驶,几名护卫站上车阶,将车玻璃严严实实的挡住,转眼,黑色的轿车就消失在黑暗里。
侯代英半晌才品出这话的意思。
有点意思,他想。
男孩不是,男人才是!
后半夜进了英租界的洋房,除了汽车发动机响,再无其他的声音,小伙子们跳下汽车轻手轻脚,好似飞檐走壁的侠客,完全不会扰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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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家里有老有小,周澜本来想去看看小宝,但是想到小宝可能和淑梅在一起,便作罢了。
进了二楼的大卧室,佣人白天已经做了彻底的打扫,从浴室洗好澡出来,他拉开衣柜,涌入眼帘的是挂得整齐的一排排男士服装,有他的,有杜云峰。
□□的愣在大衣柜前,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摸这件袖口,抚过那件衣襟,最后停留在双色缎面的围巾上。
他想起那年杜云峰的样子。
青缎子面的围巾,配上那双乌黑眉目,说不出的俊朗。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围巾拉到面前,他的身体先于他的脑子,试图寻找熟悉的气息。
好像有,好像没有。
他安静赤条条的伫立在大大的卧室中,心神归一,轻嗅围巾,眼前是挂得整齐的男士衬衫马甲外套,非要宽肩阔背的欣长身材才能挑得起来那种。
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咚咚”忽然想起低低的敲门声。
周澜吓了一跳,慌手慌脚的把围巾扔了回去,随手抽出毛巾浴袍穿上。
门没锁,贺驷慢慢拧开黄铜门把手,探进半个身子,眼神探寻。
周澜脸色潮红,无声的一扭头,示意他进来。
进门,反手关门,上锁。
贺驷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重新落回周澜的身上,两百烛光的水晶吊灯下,周澜宽松的穿着及膝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纷乱,腰带系得潦草。
贺驷大步走过去,紧紧得抱着人,轻声询问:“怎么了?”
周澜:“没事。”
“我晚上在你这,”贺驷低声说,他微微低头,目光撩上来。
还没等周澜回答,贺驷已经行动了,他大步走过来抱住对方,几乎把对方撞得一趔趄,“行吗?”他问。
周澜下意识的搂住他,感觉那腰背硬得很,隔着薄薄的衣物,都能感觉到紧致皮肤下壮的肌肉线条,周澜心里有点慌,掩饰着心虚,窝在对方颈窝里说道:“好。”
贺驷吻他,双臂一架,就把他抱到了写字台上。
灯那么亮,刺得他不能直视。
写字台太硬,咯得他后背生疼。
而贺驷居高临下,不断的拨开周澜挡眼睛的手。
贺驷说:“看着我。”
周澜摇头,蜕皮一般从浴袍中脱颖而出,“太亮了,别这样,”他说,跳下桌子去关水晶吊灯。
这屋里的一景一物他太熟悉了,那张居高临下的脸,换了主人,他好像突然才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发酸,带得眼睛发酸,掩饰着试图捂眼睛。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够到了开关,贺驷一抱腰就把他扛在了肩上,接着天翻地覆的把他摔到了柔软的床上。
他压上来,不似以往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而是陶醉的亲他,用力的抚摸他,抬起他一只脚踝直勾勾的看他。
“别这样看我。”周澜说。
他很不自在,这事做就做了,可那目光是有重量的,毫无顾忌的打量他,打开他,那是另一回事。
生涩的顶撞,明晃晃的灯光下。
一览无余。
周澜急了,顾不得躲,伸手从床头够出一个盒子,推给贺驷:“用这个,我疼。”
打开盒子,贺驷只看到了半罐膏体。
草草给自己涂了,他就横中直撞的闯了进去。
周澜疼得一闭眼,硬是把一句喊叫憋了回去。
周澜扭头朝着床里,一言不发,
贺驷撞他,亲他,他都不回应。
直到润滑充足了,他才不那么难受了。贺驷就着连接的姿势将他抱起,边走边撞,一路把他撞进了沙发里。
疼痛过后,快感袭来。
贺驷随手抽过衣柜门缝里露出的围巾,扎在周澜的双眼上。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他抽冷子来了一句。
他认识周澜的所有东西,这条围巾当然也不例外。
他刚进门时,周澜眼神慌乱了一瞬,衣着潦草,身后的围巾露出一角。
周澜哑口无言,陷入了黑暗里。
他没有回答,贺驷却一直在行动,气喘吁吁,用湿漉漉的嘴唇吻他,边吻边问:“喜欢我吗?”
周澜点头,他双手搂着贺驷的脖颈,感受这具年轻的身体上下耸动,这匹不知疲倦的马驹子。
那沙发不高,贺驷跪在地上,除了肩膀上的双脚,他把周澜整个顶进了沙发。
围巾有熟悉的味道,周澜意乱神迷。
贺驷按着他的膝盖窝,一声声问:“喜欢我吗?”
周澜喘得越来越急,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嗯嗯答应。
贺驷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躯体,多少次,在梦里,他这样爱这个人,爱到骨头里,吃进肚子里。
冲撞,研磨,他彻底花了那么长时间走进这个人的心里,身体里,直到掰开了,打散了,化整为零的占有了。
就在即将冲向顶峰的时光里,他几乎恶狠狠的撞碎了对方,他喘着粗气问:“我是谁?”
周澜一阵痉挛,身体不受控制的夹紧了对方,他几乎用哭腔回答了对方。
“四哥,我知道是你。”
谁都有过去。
不能改,也不想改。
而爱情又是那么自私的东西。
周澜累得恍惚,似乎他还被按进了衣柜里,四周布料绵软充斥,好像站满了杜云峰,而他□□,被贺驷翻来覆去的侵入。
直到他再也射不出,心里却难受到不行,他搂着贺驷的脖子,紧紧不撒手:“四哥,你别这样!”
天津远郊海光寺,日本驻屯军司令部所在地。
今信雅晴卸下乔装打扮的头套和假胡须,恢复了明雅致的本来面目。
他已经到了天津多时,近来情报工作愈加频繁,中国军队的变动很大,社会各方政治势力明里暗里博弈,他不得不亲自出手进行特务工作。
天津是九河下梢,鱼龙混杂,尤其是租界里,藏着前清遗老遗少,下野军阀和各方在野势力的家眷,这对于他搜集信息,简直是复杂而又取之不竭的来源。
关外他正风光得意之时,保安团忽然叛变,这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仕途多年,他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军部内降罪他的声音喊成一片,甚至有声音要求他以死谢罪的。
保安团的出走,带走的不仅几千人,还带走了大日本帝国的威严,心扶植的以华制华典范毫不留情的跳起来打了脸。
在等级森严,纪律严苛的的日军体制内,这种错误足足让他一辈子翻不过身来。
他在华扎根多年,势力广泛,能力无可替代,他才于政治灭顶,而是官降两级,重新回到危险又容易出错的情报工作上来。
他已两鬓皆白,不再是中年人的摸样,好似老了十几岁,除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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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依旧,外貌上已然是个老人。
周澜的军队隐匿在几百万的中国军队中,南京政府既夸耀它,又隐藏它。不过这难不倒今信,触角伸出去,他遗憾的得知他的儿子果真效命于这个无法拯救的国家,这支低效腐化的军队,然而他又十分隐秘的自豪,他的儿子一直子扩大自己的势力,大到了师的规模,今信家族的人到哪里都是优秀的。
只是周澜始终在重兵包围之下,藏头露尾,行踪隐秘,外出十分之少,他的警卫掩护很是周密,几乎难得露上一面。
最近华界的老宅子有了动静,一直监控那边的密探传回消息,有些平头正脸的年轻人低调有序地住了进去。
果然,租界里也有了动静。
隔着远远的转角,今信隐藏在汽车窗帘后,匆匆看了一眼,在周澜四周密布的警卫发现他之前,他只有分秒的时间看上一眼。
就一眼,深深的一眼,隔着那么远,他几乎把儿子从头到脚的一切细节都照相机似的摄到眼底。
汽车从未停下,缓缓途径路口之后,波澜不惊的回到了海光寺。
今信平静的回到司令部,进了办公室,反手关好门,这个时候,他才敢把心底的照片回忆出来,仔仔细细的端详。
混成旅近来的日子不好过,去年秋天之后,基本就处于半断饷状态。西安的事情之后,政治余震不断,他杜云峰全线缩,还是不能完全躲过波及。
张将军被革去一切职务,软禁于南京,不能见任何人。委员长对他的处置尚在拖延,意味不明,对于与张之前有过瓜葛的军中势力,处置也不分明,像是有待观察,又似罪不及旁人。
于是,杜旅基本处于全封闭,半软禁的状态。他从督查29军的高峰,悬崖式下跌到被29军监控的谷底。
他过过叫花子的生活,见过人心的丑恶,不过和官场的翻雨覆雨比起来,那些都是小儿科。
昔日与他称兄道弟的军内势力,有的突然翻脸不认人,趁着他政治渡劫的时候上来抢上一笔,他的军饷被克扣,连下发的十万发子弹,也被截留。
这事太过分了,宋书栋嚷嚷着要去找宋军长告状。
杜云峰作为一旅之长却十分沉默。
“旅座,”宋书栋尊称,语气却并不尊敬,鼻孔里出着冷气,“训练都不敢用子弹了,哪有这个当兵法的,这事得去找宋军长说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克扣子弹的事情,不会是宋军长指使的。”
杜云峰眼皮都没抬,当他是空气。
宋书栋拳头都攥紧了,赵小虎就站在门口,拿眼溜他,宋书栋脸上挂不住了,回头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赵小虎眼珠子懒洋洋的一转,脸朝外了。
宋书栋简直忍无可忍了,杜云峰吃喝嫖赌就算了,他都忍了,可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他都能忍他私下和周澜合计着重归于好,都能原谅他背叛他,那杜云峰理亏这方怎么还倒打一耙,见天的跟他冷着脸子呢?
“你出去!”他呵斥赵小虎。
宋书栋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挺善良温和的一个人,现在只要和杜云峰在一起就要发疯。
赵小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跑了,他以前只是看不起宋副官以色侍人,现在是真受不了对方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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